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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油爆香菇 -【嗨包子他爸】《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11:44 AM     標題: 油爆香菇 -【嗨包子他爸】《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9 09:00 PM 編輯

【書名】:嗨包子他爸

【作者】:油爆香菇

【內容簡介】:

  一朝穿越,帶著游戲的一切穿越異界修仙修神煉丹藥……

  本來光明的未來卻被突如其來的包子打亂……

  上面有一個老不正經的邋遢師傅,中間有三個囧囧有神的妖孽師兄,下面還有一只各種萌各種傲嬌的包子……

  她以為這已經是最慘烈的穿越生活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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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11:53 A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09:53 AM 編輯

初入仙門

第一章:穿越?那就是個悲劇!

    這個世界瘋了,她前所未有的確定這個事實。

    三分鐘前,她還是《神話》中鼎鼎有名的煉丹師,那些想要得到她煉制的丹藥的人絡繹不絕。她剛剛完成了十來宗大生意,不但得到了雇主豐厚的報酬,連煉丹等級也意外地上升了。

    身為耗費數十年人力物力才完成的全系網游《神話》,它的魅力無疑是巨大的,連溫文卿這樣的晚年宅女也抗拒不了。因為錢財不多,她放棄了享受游戲的福利,轉而選擇煉丹師這個職業,雖然枯燥,但是只要認真刻苦,總能賺一些小錢維持生計。

    溫文卿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進入游戲的。因為沒有人脈也沒有大公會要她,她一開始的煉丹之路非常困難。自己一人跑進深山采藥,還得避免那些強大的無處不在的怪物。沒經驗,自己摸索;沒有人指導,自己認真試驗藥性;沒有銷售網絡,到商業街擺地攤……,創業之初的苦澀現在想來還是讓人覺得不堪回首。

    十年時間,她一點一點地積累,一點一點地摸索,不知不覺中她將《神話》當成了現實世界,將煉丹當成了一份正式工作。爬山涉水找自己要的藥材,整日整夜地泡在圖書館,認真記著每一種藥材的基本藥性,瘋狂搜集各種各樣的丹方,專注地推算每一份丹方的公式,摸索最正確最節省的藥材比例,學習每一種煉丹手法和收丹手法……

    她的認真和瘋狂,讓她比任何玩家都了解《神話》中煉丹師這個職業的內涵。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從最初的無人問津、嗤之以鼻,到後來的第一位回頭客,第二位……賺的錢漸漸多了,手頭也寬裕了很多,然後她踏出了事業的第一步。

    一邊采藥煉藥賣藥,一邊用閑余的錢高價收購需要的藥材,因為她的成功率很高,所以這樣下來不但沒有虧損,反而小賺了一筆,煉丹經驗也是刷刷地上漲。

    雖然沒有大公會包,但是她升級的速度也沒有落後多少。等她的煉丹等級上升了,漸漸的,她開始接受別人的委托。按照規矩,雇主自己準備至少三份煉丹材料(一般煉丹師的成功率都在三成到四成左右),她只要交給雇主一份丹藥就算完成委托。

    一般情況下,她煉的丹藥若是沒有接觸過的,她都會習慣性地先研究一番,做了充足的準備然後才開始煉丹。第一份材料只是試手,等到煉制第二份的時候成功率往往都在八成以上!

    所以,除了雇主事後的報酬,她還可以留下剩下的材料。一來二去,她從最初的煉丹小菜鳥到後來名揚天下的煉丹宗師,總共花費了近七年的時間。

    煉丹師和丹藥的等級劃分是一樣的。一到二品是初級丹藥(初級煉丹師),三到四品是中級丹藥(中級煉丹師),五到六品是高級丹藥(高級煉丹師),七到八品是仙丹(煉丹大師),九到十品是金丹(煉丹宗師),十一到十二品是神丹(神匠)!每一品又分為九階。

    而不久之前,溫文卿就是十品九階的宗師!

    而她停留在這個層級已經整整一年了!

    雖然經驗一直再漲,但是等階卻一直沒有動過。就在她和雇主交易完畢,意外之喜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系統︰【恭喜玩家‘小女無言’偶然頓悟、窺見天道,煉藥等級上升……】

    世界系統︰【恭喜玩家‘小女無言’偶然頓悟、窺見天道,進階神匠,成為游戲以來第一人,現在系統進行更新,更新時間二十四小時,請各位玩家盡快離開……】

    ……

    就這樣進階了?溫文卿被這個天大的餡餅砸得暈乎乎的……

    對了,還要更新系統……

    收斂起內心的狂喜,她貌似淡然地接受還未離開的雇主的共賀……

    「恭喜天璇宗師進階,希望我們還有交易的機會……」雇主顯然也受到了系統通知,當下便作了一揖,那灑然的笑容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道友同喜,本宗也期待我們未來的合作。」側身受了半禮,然後福身回禮。

    《神話》是個很有趣的游戲,其中的禮儀就是個非常奇葩的存在。煉丹師達到大師級以後就可以得到自己特有的封號,那些NPC見他會稱呼他為某某大師(溫文卿的封號就是天璇),這一點漸漸被玩家采用,以表示對對方的尊重。至于那些在個個場合要用的禮儀,玩家若是感興趣的話也可以花些小錢去買一本禮儀大全或者自己去圖書館學習。

    一來二去,玩家的言辭文明了許多,那些禮儀也更多的被人們使用推廣開來。

    一番寒暄結束,雇主果斷原地下線了。

    溫文卿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系統的進階禮品,也選擇了下線。一般情況下,下線的時候人物視線都會立刻變黑,三秒過後,再睜開眼就可以看到自家的天花板……

    可是這一次,往常的經驗居然出了問題!視線變黑了沒錯,但是也感覺到了一陣昏天暗地的旋轉,等她好不容易忍下想要嘔吐的沖動,腦海中便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暈眩……

    系統出問題了,她要賠償!

    這是她唯一僅剩的念頭。

    大約又過了一兩分鐘,黑乎乎的視線終于出現了亮光。

    欣喜地睜開眼楮,看到的不是熟悉的花黃的天花板,而是……詭異的雕梁畫棟……

    這個世界瘋了!

    這是她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模模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兩個尖銳的女聲越來越近。

    「那個小咋種怎麼樣了……死了沒……」

    「回夫人的話,沒有……可是,她似乎被人強行……好像還不只一人……」

    「這到底……誰做的……」

    「回夫人的話,小的不清楚……眾人猜測,似乎是小姐救回的那幾個人做的……」

    「汶琳救回來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小的……」

    「哼!那個小咋種最好死掉!要是沒死……她自甘下流,別毀了我家女兒的清譽……」

    ……

    風韻猶存的女子迤邐而來,帶著一眾的女婢,走到一個破落的小院子,嚴厲地說,「踢開!」

    「是!」兩名壯碩的中年老奴應聲回答,猛地撞開漆體剝落的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微微合上的正院小門,門邊還有一些凌亂散開的破布,隱約可以看出這布似乎是一件洗的褪色的肚兜。

    見到此情此景,女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賤‧人!」那聲音似乎是從後槽牙磨出來的一般。

    走進房門,那淫靡的場景更加不堪。約莫十三四歲的消瘦少女四肢大張,青絲凌亂,衣不蔽體。那青青紫紫的痕跡暴露在空氣中,雙腿之間隱隱有些血色。巴掌大小的小臉此時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姣好的嘴唇微微有些烏青……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這個少女還活著。

    「用水潑醒她!」

    「是!」

    這時正值臘月,天寒地凍。那少女所住之處不但沒有炭火,連床上也只有一床薄夠,身上所穿的衣物更是單薄。加之少女的情況還不怎麼好,此時若是一桶涼水潑上去,不死也殘!

    倒霉的溫文卿少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醒來的……

    床邊是一群衣著華麗的女子,皆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身上冷颼颼的,那寒冷的東風吹在裸露的肌膚上痛得仿佛是凌遲一般,那冰冷的水潑在身上更是一種折磨……當然,這還不是最糟心的,最糟心的是,她下身的某處似乎被什麼撕裂了,隱約還有些液體流出來……

    第一感覺︰她堅守了二十九年的貞操啊!!!!!

    第二感覺︰這幫陰森森的老女人是怎麼回事?

    第三感覺︰她穿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那領頭的婦女便下令,「把那個賤‧人拖下來,掌嘴!」

    「是!」那其中一個撞門的中年女人立刻上前,伸出一只手,拽著溫文卿散落的秀發,一個用力便將她拖了下來。左右開弓,蒲扇般厚實的大掌便拍了下來。

    啪!

    那女人似乎用了吃奶的力氣,溫文卿立刻便被她扇地側過臉去,嘴角露出一絲甜腥,一下子就被打懵了。

    想要反抗,但是奈何這具身體氣力用盡,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談何反抗?

    啪!啪!啪!

    又是三個巴掌,小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好了,停手吧。」解恨地看著溫文卿此時狼狽的模樣,那領頭的婦女走上前,兩指箍住她的下巴,手中用力迫使她抬起頭,「賤人!你和你母親就是用了這張臉迷惑了我的兒子和丈夫?可是在我看來,現在被扇腫了反而更加迷人了些……你知道嗎?我兒昨夜跪在我的門口一夜,懇求我允許他娶你為妻……可是你,你居然背著他和野漢子攪在一起……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溫文卿雖然是個貧困家庭的孩子,但是父親疼愛母親憐惜。一直到父母因病去世,她也沒有受過多少苦,哪怕是後來初期的游戲生涯,她也只是被人瞧不起而已,何曾被人這般折辱過?

    「嘖嘖嘖,這憤恨的眼神倒是不錯,可惜……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在那之前我的讓我的寶貝兒子好好看看,他心目中冰清玉潔的神仙妃子是多麼的骯髒下流!」

    嫌惡似的放開手,末了還用干淨的手帕擦拭手指,隨手扔掉了手帕,「髒了的東西,還是扔掉的好,免得晦氣!帶走她!」

    「是!」女僕給她披了一件破麻布衣,拽著她的手將人拖了出去。

    就在她的身體被脫離這個房門的時候,溫文卿的靈魂就被震了出來,一道灰色虛幻的靈魂進入了這具軀體。

    「那張臉……」失神地想著最後看見的那道虛影的臉頰,她迷惑了,等她看清少女的面容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那靈魂是身體的原主人?」

    想要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但是輕飄飄的靈魂似乎被一條看不見的線困住了,只能郁悶地隨著她們的前進胡亂地飄著。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11:58 A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09:57 AM 編輯

第二章:這悲劇的娃

    沒等溫文卿想出個所以然來,那群鶯鶯燕燕就已經到達目的地。

    這間屋子離之前的地方似乎相差不遠誒?但是為什麼裝飾相差這麼大?溫文卿無語地看著這間堪稱華麗的大廳。

    廳里有一名中年男子在主位上端坐著,另外還有兩名少男少女坐在兩側。那少年豐姿雋秀,眉目清麗,一身青衣端的是俊雅風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膝蓋上似乎有些灰塵,臉上的表情也復雜的很,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傷心。

    那名少女的模樣更是好看。一身紅衣,腰間別著一根粗黑的鞭子。肌膚勝雪,明眸皓齒,柳葉眉微微蹙起,一雙優雅的鳳眼此時閃爍著些微的慶幸和更多的幸災樂禍。

    兩人都不是好想與的。溫文卿搖搖頭,可惜地看著木愣地跪在地上的少女。很明顯,那男的和這人有情,可那少女明顯和她不對付。

    「雪鳶,我們家待你不薄,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出這樣自甘下賤的事情?你和浩宇是青梅竹馬,本想著過兩個月讓你們成婚……可是你……」那中年男子猛地拍在桌子上,那痛心疾首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少女身子瑟瑟發抖。

    「雪鳶……為什麼……」那個叫做浩宇的少年滿是失望,「我們快要成婚了啊,為什麼你要背叛我?若是你不願意,大可直接拒絕,何必……何必做出這件事?」

    聽著兩人的話,溫文卿挑眉。嘖嘖嘖,看來這倆人似乎誤解了哦……難不成,他們聽到的事實是,這個叫雪鳶的孩子自己寂寞難耐,紅杏出牆?

    溫文卿雖然脾氣溫和,但不代表她是個沒有脾氣的。那個刻薄的女人和那個扇她巴掌的老女人,她若是有機會報仇,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若是她之前附身的這具身體真的是水性楊花、自甘下濺的,她被打了,也只能認了。可是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這兩個男人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還是說,那個女人有心誤導他們?

    「爹爹,哥哥,這樣的女人若是當了女兒的嫂子,女兒可是不依。雖然那些仙師收徒不講究這些名聲,但是有好名聲的和沒有名聲的,總是不一樣的。雪鳶姐姐在我們府邸做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不做處置,讓女兒以後如何見人?」正想著,那紅衣少女便開口了。甜膩活潑的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韻味,好似羽毛撓的人心里癢癢的。

    「唉……雪鳶,你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家是不可能繼續收留你了,你和浩宇的婚事自然也得作廢。念在我和你父親的兄弟友誼,我就不把你交給官府處置了。另外,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財,讓你舒舒服服度過一生……」

    跪在地上的少女漸漸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高坐遠方的少年,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哼!

    耳邊傳來一聲冷哼,少女知道,這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不滿意自己在這個時候還「勾引」他家兒子……無奈之下,少女露出苦澀的笑,內心似乎破了個洞,鮮血不止。

    算了吧,就算他肯相信你又如何,你們也是有緣無分了……更何況,他似乎沒有要相信你的意思……

    那些富貴的人似乎認為和她這個失真的女人說話也是件骯髒的事情,皆是沉默不言。最後海水那個貴婦說了句,「帶她下去吧,給她三千兩銀子,也算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

    吱呀

    背後沉重的大門漸漸合攏,少女抱著一個小包裹,步履蹣跚,模樣甚是狼狽。

    溫文卿從頭看到文,還是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事情的起因經過也是模模糊糊的,唯有結果是那麼清晰。

    幸好現在天色微亮,路上也沒多少行人,不然少女這個落魄模樣定然會引來麻煩。溫文卿想要離開,卻無奈地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脫離這個少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少女走進一家旅店,讓小二給她準備熱水……

    少女剛剛踏入房門,溫文卿就看見少女的靈魂被一道青光彈了出來,變成一道青煙飄散人間。看到這樣場景的她還沒來得及大呼小叫,那牽引自己靈魂的力量就將自己拉進這具身體……

    不復之間靈魂狀態時的輕靈,她現在只感覺得到一陣沉重,好似泰山壓頂一般。仿佛過了千萬年,溫文卿才勉強可以控制身體。

    「又回來了?」低頭看見熟悉的裝束,溫文卿忍不住撫額長嘆,這坑爹的世界……

    「不知道那個少女還在不在?」一想到自己身邊會有一個幽靈跟隨,溫文卿就忍不住一陣發毛。

    忍著全身的疼痛,她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了件比較干淨的衣物。直到這時,她才有機會好好思索自己的處境。

    可以肯定的是,她的靈魂似乎因為某些原因穿越了,而且這個世界明顯正處于古代社會。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未來的生存問題。

    包裹里還有那戶人家給的銀子和銀票,在短時間里不需要考慮錢財來源。但是因為本尊遭遇那樣不堪的事情,名聲肯定毀得差不多了,若是繼續住在這里鐵定倒霉。所以,她最好離開這里跑去鄉下定居。

    還有就是,她一個弱女子怎樣才可以賺錢養活自己?

    思來想去,溫文卿頭痛地在床上打了滾,卻無意間看到一個讓她全身顫栗的圖紋。

    這個是……它們怎麼會跟著來這里?

    抬起右手迎著陽光,縴細的右手有一圈復雜的花紋,小拇指上也有一圈眼熟的花紋。想到那種可能,溫文卿就忍不住內心一陣激動。

    閉眼默念,那花紋猛地閃過一絲青光,手腕上憑空出現一枚華麗復雜的銀質手鐲。

    「果然是這樣……」撫摸實體化的手鐲和戒指,溫文卿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剛才將心神沉入手鐲,不意外地看見了無數的煉丹材料,從最低級的材料到最高級的材料,整整齊齊堆成無數座小山。在虛空中還漂浮著一卷卷珍貴的丹方,各種各樣珍貴的靈石仙石……

    可以說,這里面的財富足以引來《神話》中任何神話級高手和超級勢力的覬覦,可惜……穿越到這個古代世界,它們的價值注定是無法體現了……

    溫文卿可惜地搖搖頭,收回自己的靈識。轉而又看向了全新的戒指……這個東西估計還是有些用處的……

    《神話》中每個煉丹師出生的時候,都可以得到一枚專屬的藥田。從一開始,它只能保持藥材不壞,而且大小只有半畝。隨著煉丹等級的上升,煉丹師的專屬藥田也會上升。之後,它不但可以保持藥材新鮮,而且可以種植藥材,藥田的時間和外界時間的比例也會發生變化。

    就溫文卿來說,她現在是十一品四階(之前經驗一直累積,她突破的時候,等階也上升了),她的專屬藥田和外界的比例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外界一個時辰,相當于藥田十年。這個比例對于別的煉丹師來說雖然夠了,可是對于動不動就需要幾萬年藥材煉丹的她來說還是差了些……

    「果然啊,這樣一來錢財就不是什麼問題了……」剛想要高興一下,卻發現了一個讓她錯愕的事情,她的身體……居然進來了?

    煉藥師的專屬藥田是和煉藥師靈魂相連的獨屬空間,它只能允許自己的煉藥師進來,當然這個進來只是指煉藥師的靈識。但是現在……她的身體居然可以進來了,這難道是穿越的福利?

    溫文卿不知道的是,她是第一個踏入神品的煉丹師,獎勵自然豐富。那些獎勵的其中一項就是將藥田獨立化,允許除藥材意外的生命進入。所以,他她現在可以進入藥田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溫文卿的藥田很大,足足有三百多畝。藥田泥土呈現紫黑色,朦朧的白霧將藥田籠罩,那些閃爍著光華的藥材正在健康成長。

    「我該說自己發財了麼?」沒有升級之前,她的藥田只有一百畝不到,沒想到一升級藥田的變化居然這麼大。

    「怪不得每個卡在十品九階的家伙都拼了老命想要升級,就這一項獎勵就值得那些人前僕後繼了……」藥田里的藥材大部分年齡都在四五萬年以上,現在拿出來了也沒用,還不如讓它們繼續長著。

    從手鐲里拿出十來包珍貴的種子和一把翠玉質地的小鏟子,「既然面積多了那麼多,浪費了就可惜了……」

    她的靈識原本非常強,藥田里的這些事情完全可以用靈識代替,可惜……這一番折騰下來,她的靈識受損嚴重,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只能自己動手了。

    ……

    忙活大半天,她才忙完手頭的事情。一個閃身,她的身體就出現在床上。看樣子外面的時間還沒有過去多少……這樣想來,意識漸漸模糊,眼皮沉重的仿佛重若千金……

    溫文卿向來淺眠,可是這次卻睡得非常熟。在夢中,她變成了身體的本尊——杜雪鳶。經歷了這個可憐少女悲慘的一生。

    杜雪鳶,杜家的千金小姐。杜家是全國首富,家族人才輩出,在這個古老的國家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可惜天有不測風雲,皇家忌憚杜家,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慢慢消磨杜家的實力。到了杜雪鳶十歲的時候,杜家除了錢財已經沒有多少實權了。一個有錢沒有權的家族自然是眾多貴族眼中的肥肉,誰都想咬上一口。

    至于之前的宅子就是杜雪鳶的家宅,至于為什麼會被人佔據就是另外一個狗血的故事了。杜雪鳶的父親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他年輕的時候救了那個中年男人一命,而且還資助他好幾年。等杜家落寞的時候,那個男人在朝堂上正混的風生水起。

    若只是這樣,杜雪鳶也不至于這樣悲慘。倒霉的是,在杜雪鳶十一歲的時候,父母一夜暴斃,其他族人也是死傷無數,偌大的杜家只剩下杜雪鳶一人。在父母的葬禮上,那個男人找到杜雪鳶,說是她的父親曾經私下委托他,讓他在她父親百年之後照顧杜雪鳶。杜雪鳶只是深閨小姐,哪里懂得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雖然直覺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猶猶豫豫地相信了。她不答應不行,她現在只是個孤女,偌大的家產她未必保得住。這個男人她聽父親談起過,想來也不是個壞的。

    就這樣,她引狼入室了……

    在她不注意的情況下,那戶人家暗中接觸杜家的產業,一點一點蠶食杜家的資產。等她發現錢財虧空的時候,事情已經有些晚了。面對她的質疑,那個男人恬不知恥地說她和他兒子林皓宇有婚約(雙方父母的確有這個口頭婚約,雪鳶也是知道的),杜家的家產都是她的嫁妝,他們只是幫她打理一下而已。

    聽了這話,杜雪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頓時氣的一口氣喘不上來,暈了。等她再次醒來,原本華麗的寢室已經空空落落了。據說是林家大小姐(那紅衣少女)看上她的東西,而她也答應了,就順勢搬走了。

    杜雪鳶天真不假,但是又不是說她是個愚蠢的人?她也試著挽回頹勢,可惜……姜還是老的辣,接下來的生活更是淒苦……那個林皓宇雖然對她有真情,可是這樣朦朧的感情哪里抵得上他父母妹妹的挑唆?

    幾日前,林家大小姐帶回幾個受重傷的男子,將他們安置在她的院落旁邊。知道這一事情的她立刻氣的吐血。她是一名閨中少女,旁邊住了幾個陌生男子,這叫什麼事?

    昨夜,她好不容易忍著寒冷漸漸睡下,半夢半醒之間覺得似乎有什麼重物壓在自己身上。天色暗淡,她也看不清這個男人是誰。想要反抗,但是她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怎麼抵抗的了一個成年男人的侵犯?

    無論她怎麼哭喊,怎麼求饒,那個男人都沒有手軟半分。無盡的恥辱讓她幾欲自盡,但是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自殺不了……只能麻木地接受男人給予的傷痛……

    然後……事情就是溫文卿知道的那樣了……

    「哀莫大于心死,那孩子應該已經徹底去了吧?」一覺醒來已是下午,溫文卿搖搖脹痛的腦子,為這個可憐的少女感嘆。

    大家千金,家道中落,被人欺凌,受人欺辱……也許別人不怎麼在意,但是經歷過這個少女一生的她,自然知道少女內心的掙扎和痛苦……

    「但願你一生好走,下輩子投個好胎,千萬別再遇見那些人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12:27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10:03 AM 編輯

第三章:受傷的老人

    通過夢境,溫文卿也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物價,一兩銀子差不多相當于自己原來世界的一千。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手中的三千兩銀子算不得多,但是安安穩穩生活一輩子也還是夠的。

    第二天,溫文卿退了房子,雇了一輛馬車,打算離開這個城市另尋他處。

    「溫小姐,你這是打算去仙雲宗拜師麼?」路至城外,馬夫好奇地問了句。

    「仙雲宗?」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仙派宗門?

    「對啊,最近那些往南邊去的小姐公子都是沖著仙雲宗十年一次收徒去的。」

    「對了,這個大哥,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仙雲宗是怎麼回事?」

    「仙雲宗啊,嘖嘖嘖,那可是名震大陸的大宗門。」馬夫一臉的羨慕,「我聽說啊,這仙雲宗是天辰大陸排名前十的修仙宗門,里面仙山環繞,雲鶴飛翔……嘖嘖嘖,我要是能看上一眼,真是死了也甘願……」

    溫文卿默然無語。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是古代封建社會,沒想到這居然是修真世界!太讓人憋屈了。

    「大哥,我不是要去仙雲宗。只是去鄉下看望親戚罷了。」

    「哦……」馬夫應了一聲,便不再說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溫文卿覺得自己應該改變自己原先的打算了。既然這個世界有修真者,那麼自然也有煉丹師。她即使隨便煉些丹藥,估計也可以生活的很好,那麼就沒有必要龜縮在鄉下碌碌一生了。

    不如……先在深山住一段時間,煉些丹藥?

    溫文卿被自己這個想法吸引了。

    ……

    「溫小姐,真的要在這里下車?」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個弱女子呆在這里很危險。善良的馬夫有些關心溫文卿的安危。

    「大哥,我就這里下車就行。我的親戚會來接我的。」她遞給馬夫三兩銀子,見他拒絕,只能笑著勸道,「多出來的錢就當是小妹的謝禮好了……若是沒有大哥的幫助,小女子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幾番禮讓,馬夫還是收下了錢。等馬車消失在了遠處,溫文卿這才拍拍身上的灰塵,縱身一躍進入森林。

    煉藥師也是有自己的修煉功法,但是這個功法只能增長靈識和無屬性的靈力。煉藥師雖然可以駕馭飛行法寶,但是卻沒有任何攻擊的能力。像是溫文卿,她雖然可以御劍飛行,卻沒有辦法駕馭法寶傷人。她的靈力除了用來煉丹,沒有其它用處……更何況,她現在靈識受損,靈力又被封印大半,別說御劍飛行,能正常疾行已是不錯。

    「咦?這是怎麼回事?」半個時辰過後,她已經進入深山,「看樣子,似乎有什麼人在這里打過架……」

    仔細觀察周圍凌亂的戰場,空氣中還游移著殘存的靈力。

    「看樣子交手的是雷屬性和火屬性的人,戰況激烈……波及的面積還真大。」根據周圍的情況,溫文卿多少也推測的出一些基本情況。看那些大坑小坑的情況,估計戰斗發生在十來天前,「我想,他們應該已經離開這里了吧?怪不得一路走來沒有看見一只活物,原來這里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沉思一會,溫文卿腳尖輕點,向著靈氣最重的區域行去。

    「這個山洞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蛇蟲鼠蟻……」從手鐲里拿出一瓶黑色的粉末,在洞口撒了些,「這樣一來,就萬無一失了。」

    做完這些,她還謹慎地在洞口深處撒了些,這才放松下來,「呼,這下可以放松些了。」吃了些干糧,溫文卿開始著手布置陣法。

    這里是修真世界,高級丹藥出世都會引來天地異鄉,若是被意圖不軌的修真者發現了,估計接下來就該上演殺人奪寶的戲碼了。

    首先,她準備先煉丹治療自己的靈識,至于靈力的封印,這件事情不急可以慢慢來。治療靈識損傷的丹藥有很多,但是效果最明顯的卻是六品六階丹藥——愈靈丹。

    正好,溫文卿這里的材料充足,可以立刻開爐煉藥。

    食指輕彈,一抹紫色的光芒從手鐲中飛出,煙霧散開露出一個紫色的小鼎爐。這個鼎爐不過半米多高,上面刻有無數個法陣,隱隱中有氤氳紫氣環繞,濃郁的藥香彌漫開來。

    這個煉丹爐是她身上最好的煉丹裝備,也是《神話》中六件神話級物品中唯一一件煉丹師的裝備,傳說中似乎和神農鼎有什麼聯系,甚至有人懷疑這就是神農鼎。

    對于這些無聊的傳言,溫文卿從來不去關心。她只知道,這個鼎爐是她的好幫手、好伙伴,至于它到底是誰,這不重要。

    對于煉丹師來說,最重要的裝備一共三件︰煉丹爐、丹方、靈火。

    溫文卿的靈火並不是簡單的靈火,據說它的名字叫星遂冷火,是天地原火之一,傳說中可以燃天焚地的恐怖家伙。可惜,身為它的主人,溫文卿並沒有感覺到這個火焰有那麼牛叉。

    開爐、生火、提煉藥材……

    這個步驟她經歷了成千上百萬次,自然是熟練無比。雖然換了個身體,動作微微有些青澀,可這並不影響她行雲流水般流暢優雅的風采。

    愈靈丹等級很高,所需要的煉丹收丹手法也復雜得很,可是對于溫文卿來說,這些復雜的步驟簡單平常的就和喝水那般,沒什麼困難的。

    神情專注的她沒有發現,在這個狹小的山洞里,除了她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在這里住了十來天的老人。

    「真是堪稱華麗的煉丹術。」打坐療傷的老人看著坐在對面專注煉丹的溫文卿,面露驚異之色,「看她的動作和那些藥材的模樣,估計等級不低……」

    早在溫文卿來這個山洞的時候,老人就已經從打坐中清醒過來。他前幾日和死對頭大戰一場,受傷頗重。害怕死對頭會招人偷襲,他就干脆就近住了下來。等著自己的傷好一些,再去找人向老對頭找回場子,哪知……只是普通的療傷,居然就遇到這麼個寶貝。

    這個老頭名叫青雲子,是仙劍宗三位化神期高手之一,在仙劍宗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但是可惜的是,仙劍宗雖然實力強橫,但是他們擅長的是煉器而不是人人垂涎的煉丹。

    所以,宗門中最厲害的煉丹師也不過是五品七階,他雖然看不懂煉丹師的等級,但是眼前這個少女的煉丹水平明顯在這之上。

    可奇怪的是,哪個實力高強的煉丹師不是年紀好幾百的老家伙,可這個小女孩明顯不過十來歲啊……哪來的這麼厲害的煉丹術?

    老人周身的隱匿法陣光華不減,從外部來看,的確看不到這麼個大活人。

    半個時辰過後,一陣濃郁的藥香從丹爐中逸散開來。溫文卿見此,手勢立變,收丹!

    一顆圓溜溜的紫色丹藥在爐鼎上空漂浮,一陣的激烈掙扎,似乎想要破空離開。

    「想要逃?」狡黠一笑,手勢再變,無數根青色光線從四面八方將丹藥纏住,「從本姑娘手中逃掉的丹藥,它還沒有出世呢!」

    伸手牽引,那龍眼大小的丹藥便乖乖地被收進藥瓶之中。

    「果然,靈識受損靈力下降,現在連最重要的煉丹也麻煩了很多……我到底做了什麼孽啊?老天爺,我去年買了個表!」

    聽到溫文卿的一陣哀嘆,一旁隱匿的老人差點沒被一口氣嗆死。這叫麻煩?他老人家長這麼大還沒聽說有誰煉丹這麼輕松的……哪個人煉一次丹不是花費無數心血,浪費幾十天的時間?

    只不過……若是這個小丫頭煉丹術這般厲害,估計他的傷勢也是順手之事吧?要不要和他接觸一下?老人沉思著,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如果可以,把她拐到仙劍宗的話……

    一想到未來宗門丹藥不斷,老人就忍不住一陣傻笑。至于強搶之類的,他倒是沒有想過。且不說仙劍宗三申五令不得隨意殺生,光是他自己就不是個嗜殺的人。殺孽這種東西還是少踫為好……

    這樣想來,青雲子就放棄繼續維持法陣的念頭,讓隱匿法陣自己逐漸失效。為了未來的光明生活,青雲子這個不正經的老家伙還故意逼了一口逆血,偽裝成重傷昏迷的樣子……

    「一顆丹藥還是不夠啊……」溫文卿皺著眉頭,打算再煉一些,就在她準備再次生火的時候,一個陌生的氣息憑空出現,「是誰?」

    她震驚地站了起來,卻驚訝地見證前方不遠處一個青衣老人的身形從模糊到凝實的過程,「這個是……隱匿法陣?」

    她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煉藥師,但是見識很廣博,一下子就看穿這個法陣的本質。隱匿法陣雖然好用,但是缺點不小。所以一般來說,那些玩家使用這個法陣往往是為了趁機療傷,眼前這個人也不例外。

    「受傷不輕啊……」手指搭著他的脈搏,卻發現這個青衣老人傷勢頗重。溫文卿猜測,他之所以會顯露身形,估計是因為陷入昏迷無法繼續支持隱匿法陣的運行吧?

    「相遇是緣,這個人身上沒什麼戾氣,估計也不是修魔之人,救一下應該不礙事……」溫文卿喃喃自語,隨手拿出一瓶療傷藥,「幸好這些丹藥還有存貨,不然的話還要重新開爐。」

    溫文卿不知道,此時這個「昏迷」的老人內心挺復雜的。

    修真界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一個不慎就有可能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要是一般的修真者,看到這麼個貌似肥羊的家伙,沒趁機殺人奪寶已是不易,更別說用珍貴的丹藥救人了。本來老頭子也只是希望這個人能守著自己醒來,然後自己再好好套套她的底細,順便搞好關系,若是情況允許的話自己再向她交換些療傷的丹藥,然後再想辦法拐人……

    但是沒想到這個小娃娃一上來就直接救人,見此,青雲子只能感嘆一句︰這孩子的閱歷太少了……

    那丹藥剛入嘴便化成金色的液體流向喉嚨,青雲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磅礡的藥力便直接爆發開來。幸好青雲子的經脈足夠寬闊堅韌,否則的話,光是丹藥藥力那一瞬間的爆發就足夠他受的了……

    在昏迷前的一刻,青雲子最後的念頭就是︰這丹藥真TMD的好使,不把人忽悠走了,太對不起列祖列宗……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12:31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10:07 AM 編輯

第四章:拜師,仙劍宗

    青雲子雖然昏迷了,但是體內那個三寸大小的迷你元嬰卻在那一瞬間睜開了圓溜溜的眼楮。臉色嚴肅,胖乎乎的小手飛快地結印,引導體內的真元逐步消化磅礡的藥力。

    又過了半個時辰,奔涌的藥力終于減緩下來。

    青雲子睜開眼楮,愕然地發現自己的傷勢不但痊愈了,甚至連暗傷也沒留下來。內心不禁感嘆一句「變態的丹藥」。

    「老人家,你醒啦?」轉頭,卻見一名消瘦的少女正關心地看著自己。一想到自己齷齪的打算,一張老臉不禁漲得通紅。

    「小娃娃,是你救的我?」青雲子裝作伸展腰骨的模樣,「誒?我的傷居然好了?」

    「呵呵呵,這是當然的啦,畢竟也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勢。」溫文卿說的很隨便,在她的眼里這個世界應該不缺少煉丹師才對。君不見,《神話》中最有名的順口溜︰大師多如狗,宗師滿地走。

    雖然那些都是低級的煉丹師(在各自的等級中),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神話》中的煉丹文明還是很輝煌的。就她所知道的煉丹宗師就不下三十人,和她一樣準備沖擊神匠的也有六七人……依此類推,溫文卿還真沒意識到自家的丹藥有多麼珍貴。

    可是溫文卿也沒有想過,《神話》畢竟只是游戲,里面的煉丹師等級雖然很難上升,但是各種資源豐富,煉丹爐、丹方、靈火,三者又都不缺少,那些煉丹師自然有些泛濫。這是真實世界,煉丹師可沒有那麼容易成就的。

    溫文卿又注意青雲子一番,發現他的眉目坦蕩,一派正氣,也就放下心來繼續煉丹。

    「小娃娃,你這是煉丹?看起來等級不低誒……」青雲子盤腿坐在原地,一邊調整內息一邊和溫文卿攀談。

    「嗯,六品六階的……還算是可以吧……」她隨意答道。

    青雲子︰「……」

    「對了,老人家是修仙者嗎?」。一心兩用,溫文卿先是調整了一下火候,轉而詢問青雲子。若他是修仙者,對于外界的情況應該很了解才對。她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個人能當自己的向導,估計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嗯……」青雲子含糊答道。

    「晚輩可以問一些問題麼?」

    「但說無妨。」

    一老一少,一個打坐調息,一個煉丹談天。不知不覺中,夜色悄悄降臨,而溫文卿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這里的確是修真的世界,但是據老人的話來看,這個世界只是無數修真界中的一個。修真者若是得道,便可飛升仙界,據說就連仙界也有數千個。仙界之上,便是唯一的神界。至于神界是什麼情況,老人就不知道了。

    而且,通過談話溫文卿也知道了自己的靈力為什麼會被封印。這個世界中的修真者修煉的是真元,但是《神話》中的煉丹師獨有自己的體制,他們修煉的是靈力。溫文卿身處最低端的修真界,而在這個世界上只能煉制七品以下的丹藥,自然她的靈力就遭到了封印。至于靈識為什麼會受損,大概是因為佔據別人身體的緣故。

    也就是說,只要她能飛升仙界,她就可以煉制十一品以下的丹藥了……這般想來,溫文卿的心里就好受多了。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溫文卿修煉的是煉丹術,可不是什麼修真功法!若是這樣,怎麼能飛升成仙?

    「小娃娃,你在苦惱些什麼啊?看你那張小臉,都快皺成包子了……」青雲子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見溫文卿哭著一張臉,好奇問了句。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飛升仙界誒……」不能飛升,那就意味著她藥田里大部分的藥材都沒有用武之地……看著它們放在那里卻不能煉制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青雲子隨口回答,「那就去修真好了……你不正在修真麼?」修真者未必是煉丹師,但是煉丹師一定是修真者。這句話可是至理名言。

    溫文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老人家,你看得出我體內有任何的真元嗎?我只是個可以煉丹的凡人,不是修真者。」

    《神話》中,修真者和煉丹師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職業。換而言之,兩者是不能共通的。

    青雲子這才發現哪里不對勁了,立馬捏住她的手腕,一絲真元傳到她的身體里,卻沒有任何真元,「怪哉怪哉,為什麼連真元也沒有?」

    真元是所有修真者的立身之本,哪怕是其他修魔者、修佛者,也都有自己的真元……這少女能煉制丹藥,卻沒有一絲真元……真是奇怪到了詭異的地步……

    「我怎麼知道?」溫文卿隨口瞎掰,「我修煉的是我父親交給我的功法,只能用來煉丹,沒有其他的用處,更別說是修真了……」

    「那你現在開始修真也來得及啊……」青雲子開始拐帶大業。

    「不可能的……」在系統強橫的規則下,有誰能違反得了?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能?難不成你父親不允許?」

    聽到青雲子這麼一說,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對啊,《神話》中無法同時修真,那是因為強橫系統的干預,現在她穿越了,那個系統總不能還限制她吧?再說了,她可是換了身體的,她以前沒辦法可不代表她現在也不能啊?這樣想著,溫文卿立馬就想拿本修真功法試試,但是……

    「我沒有修真功法……」對了,她是煉丹師,哪有可能搜集修真者的修煉功法?

    「……」青雲子沉默一會兒,嚴肅地對她說,「要是修真功法,老夫這里倒是有很多。可是……那些都是宗門的功法,不可輕易外傳。老夫與你有緣,若是你不嫌棄,你可以拜我為師。再者,你若是想要修煉,你必須有靈根才行……」

    其實關于靈根那個問題,青雲子早就察覺出她有靈根的,就是不知道好壞。拋出了橄欖枝,接下來就看小肥羊肯不肯「上當」了。但是令青雲子驚訝的是,小肥羊想也不想立馬就答應了。快的連青雲子都來不及反應。

    「小丫頭,你得想好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青雲子板著臉,「而且,一旦入了宗門,那就再也沒有叛離的可能。」

    「呵呵呵,晚輩想得很清楚。而且,接觸時間雖然短暫,但是看得出老前輩不是個陰狠的,既然是這樣,何必再考慮呢?再說了,拜入仙門,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說起來,老前輩肯收晚輩為徒,該慶幸的人應該是晚輩才是。」

    青雲子內心默默擦汗。小丫頭,佔便宜的是誰還難說呢……

    雖然這麼說,但是生性灑脫的青雲子也不繼續推辭。這麼好的徒弟傻子才會拒絕呢?

    溫文卿雖然不是修真者,但是對于拜師的禮節還是很清楚的。當即跪下,向他磕了三個頭,「現今條件簡陋,拜師的茶水只能日後補上了。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好好好!」青雲子連說三個好字,若說之前單純是為了拐帶徒弟,但是面對溫文卿這般灑脫隨性的模樣,當即多了七八分喜愛,「好徒弟,快快起來。」

    「師傅……那個,徒弟還沒來及問一下咱們師門名甚……」想到自己連師門的名字和老師的姓名也不知道,頓時覺得尷尬無比。

    「咳咳咳……」很顯然,神經大條的青雲子也意識到這個烏龍的問題,「為師出自仙劍宗,在宗門也有些地位,人稱‘青雲子’。」

    聞音知雅意,溫文卿還是挺上道的,「弟子姓溫,名文卿,今年年方十三。」

    十三?才十三歲就有這般強橫的煉丹才能?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妖孽。當即沉思一會,「師門在你這一代皆是以天字開頭,雖然你還沒有正式修煉,但是身為我的弟子,你可以自己取一個道號。」

    「天?不如叫天璇好了……」天璇,她曾經的封號。獨一無二,代表至尊之位的封號。

    「天璇?天璇子?嗯,是個好名字。」青雲子贊同地點點頭,不放心地囑咐她,「你會煉丹這件事情除了為師,誰也別告訴。等你築基成功再說……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是。」

    「對了,除了這些,為師還得為你測量一下靈根。靈根的好壞,直接影響你能不能成功得道飛升。」

    見青雲子那嚴肅的模樣,溫文卿也收斂起些微輕浮的容色,正色道,「弟子明白。」

    雖然隨便拜一個陌生人為師有些欠缺考慮,但是溫文卿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想要修仙拜師有多麼苦難。就算她有修煉的天賦,但是沒有師傅引導,一切都是枉然。現在有個現成的人可以拜師,為什麼要拒絕呢?

    至于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那麼到時候再說好了。

    溫文卿聽從青雲子的話,盤腿坐下。青雲子將手放在她的天靈蓋上,用自己的真元引導出她的靈根。不一會兒,氤氳霧氣從她的腦袋升起,一青一紅,兩種顏色交替出現。

    青雲子收回真元,嘴角含笑,「雖然不是最好的單靈根,但是雙靈根也是不錯了,而且兩個靈根屬性搭配非常好,對于你來說應該是最適合的。」

    雙靈根,還是火木雙靈根。對于其他人來說也許不怎麼好,但是對于擅長煉丹的她來說,估計沒有比這更好的屬性搭配了。

    「師傅,結果怎麼樣?」睜開眼,溫文卿期待地看著他。

    「火借木勢,火木雙靈根,還算是可以。」

    「居然是雙靈根……」溫文卿有些失落。

    「哼,失望個什麼?你要知道,單靈根可不是街上的大白菜,那些可是稀少的存在。總的來說,你的雙靈根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哦……」聲音還是那般無精打采。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01:39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10:16 AM 編輯

第五章:刀鋒山的師兄們

    仙劍宗,這個修真世界排名第三的修仙大宗。雖然財力人力無法和前頭的仙雲宗,天門宗相提並論,但是實力之強遠不是其他宗門可比。

    在這些天,青雲子很詳細地介紹了仙劍宗的人事關系,包括他本人的情況。直到這時,溫文卿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麼走運,隨便救個人都可以救到一個快要飛升的家伙,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對于天劫很有信心。

    「小徒兒,除了你,為師這輩子只收了三名弟子。你的大師兄,玉晟冥,單屬性火靈根,雖然不是最好的天火靈根,但是……呵呵呵……」青雲子笑得很開懷,看樣子這個大師兄果然是天賦異稟,優秀的很。

    「你的二師兄,他叫曲佑炆,也是單屬性靈根,只不過他的屬性是風。至于你的三師兄,君無憂……不說他也罷……」提起玉晟冥和曲佑炆的時候,青雲子都是眉飛色舞的得意模樣,但是說起那三師兄的時候,那糾結的臉色好像便秘大半年的樣子。

    溫文卿不懷好意地暗中腹誹︰莫不是那三師兄是個無惡不作的流氓惡徒?

    「師傅好像很不喜歡三師兄誒?」溫文卿眨巴著純潔的大眼楮,仿佛真的只是好奇。

    被某人的星星眼閃到的青雲子老臉一紅,「胡說……師傅雖然挺看不慣那個臭小子,但是……也沒有討厭……就是、就是……」

    青雲子「就是」了大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也是,縱使青雲子臉皮再厚,他又怎麼有臉跟自家小徒弟說自己曾經的糗事?特別是那件糗事還是那樣的丟人。

    「好了,有什麼不懂的,等回了仙劍宗你可以向你三位師兄請教。」被小徒弟似笑非笑的表情嚇到的青雲子很丟臉地落荒而逃了。

    溫文卿暗忖,難不成自家師傅和那個傳說中的三師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

    雖說青雲子一直哀嘆仙劍宗是個窮門派,但是等真正看到仙劍宗全貌的時候,溫文卿就忍不住腹誹青雲子那個滿嘴跑火車的不良老師。

    仙劍宗佔據上千座奇山險峰,仙雲繚繞,耳邊隱隱傳來仙樂之聲。宗門大殿建立在主峰的半山腰上,大殿後面有一座天然形成的瀑布,泉水飛濺,在空氣中形成一彎絢麗的彩虹橋。

    「師傅,這里好漂亮誒。」饒是見慣這般場景的她也忍不住感嘆仙劍宗的大手筆。

    且不說沿路那些奇花異草,也不說那些漫天御劍飛行的騷包,單說是仙劍宗的護山大陣就足夠她感嘆的了。也不知道仙劍宗的老祖宗那腦子是怎麼長的,居然以每一座山峰為陣點,組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天然陣法!這樣做不但威力強大,防御力更是驚人。

    仙劍宗若是遭遇敵襲,不管敵人多強大,十有八九都得飲恨在這陣法之下。

    「漂亮?這有什麼?等你看到玉女峰的景象的時候你再來感嘆吧。那景色才能算得上是漂亮……不過也是,畢竟那里是女修的地盤,只要是女的誰不愛美?」青雲子不屑地哼了一聲,「那些臭婆娘,整天只知道唧唧歪歪,有那份閑心打扮干嘛不好好修煉?」

    「師傅啊,你這一句話就把所有的女人都得罪了,特別是,你家徒弟我還是個女修……」溫文卿故意板著臉,貌似陰風慘慘地瞪著他,「怎麼?你家徒弟我臭美一些也不行?」

    青雲子噎了一下,一時說話太快倒是把這個小祖宗給得罪了。

    「唔,讓我猜猜。師傅你這輩子在我之前只收了三個徒弟,而且這三個徒弟還都是男的……」溫文卿故意拉長,「難不成,師傅就是因為女修愛美不喜歡苦修,所以連帶的也不想收女子為徒?」

    青雲子沒好氣地戳她的腦門,「要是因為這個原因,為師還會收你?」

    倒不是他歧視女修,而是他想收女徒弟也沒這個機會。凡是拜入仙劍宗的女子,九成九都會被玉女峰、璇璣峰、珠璣峰等等十來個山峰收走,再加上他這個老頭的耐心很不好,修煉的功法又太過霸道,自然沒有女修願意拜入他的門下。

    只不過,他可不會說出這個真正的原因。要是讓人知道他沒有女弟子肯要,那不是太丟臉了?

    一路走來,不時有些御劍飛行的騷包停下來向青雲子問安,而青雲子這個老家伙臉色也是淡淡的,那寵辱不驚的模樣讓溫文卿覺得胃疼。

    「那啥,小徒弟啊,你好像很羨慕那些家伙。」指著天上的騷包,青雲子好笑地看著溫文卿那副羨慕嫉妒恨的模樣。

    「切,本姑娘才不羨慕!」若不是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束縛,她其實也可以御劍飛行的。

    「哦?」青雲子露出一副「你不要騙我,我都知道了」的欠扁表情,袖子一揮,一柄淡青色的三尺長劍飛射而出,「嘿嘿嘿,小徒弟,要不要試試御劍飛行的瀟灑感覺?」

    說罷,不等溫文卿回答,他直接抓起她的衣領,腳尖輕點地面,彈身飛起穩穩地踩在飛劍上。

    「啊——死流氓!」雖說青雲子看起來很老,但是身為即將半步成仙的他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小丫頭掙開?

    「別亂動,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沒人替你收屍的。再說啦,本座是你的老師,不是死流氓,小孩子家家的,嘴巴放干淨些。」

    很好,聽了青雲子的話,溫文卿很識相地停下動作。

    「這就對了嘛,女孩子還是乖一些比較好。要是和玉女峰那些人一般德行,你家師傅我就該哭了。」這年頭,收徒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特別是,當這個徒弟還是個超級大寶藏的時候。

    青雲子哭沒哭她不知道,但是她卻快要哭了。

    面對這個不怎麼靠譜的師傅,為毛她總有一種上錯賊船的感覺?

    ……

    刀鋒山很高很陡峭,從遠處看來就像是一柄開了封的利刃。再加上護山陣法,隱隱給人一種寒風撲面的感覺,就好像被殺手盯著脖子。

    仙劍宗佔有整整一片山脈,擁有上千座山峰。大部分的山峰上都有一名實力高強的修真者坐鎮,雖然不至于每個人都是絕世強者,但是至少都有金丹期以上的實力。

    而修真者的等級劃分則是︰築基、開光、胎息、闢谷、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化神、飛升。

    由此可見,雖然青雲子總是哀嘆仙劍宗貧窮,但是這個「哀嘆」在很大一部分來說只是某個為老不尊的老家伙一時的矯情而已。

    等青雲子抓著溫文卿的衣領降落在刀鋒山的廣場的時候,溫文卿便聽到了幾個激烈爭論的聲音。而正是這幾句爭論,讓溫文卿徹底明白……她進賊窩了o(》﹏《)o

    「混蛋,青雲子那個老不死的家伙到底跑哪去了?再不回來,他就該給本少爺收屍了。」桀驁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惱怒。

    「三師弟,淡定。」帶著慵懶的男聲呵呵笑了,「再說啦,就算老不死的回不來,二師兄也會幫你收屍的,絕對不會讓你暴屍荒野。」

    「你……」先前那個男聲似乎被什麼噎到了,「算了,本少爺懶得和你這麼個粗俗的家伙說話。」

    「三師弟,都說了,和二師弟說話的時候別喝水。」最後出現的那個聲音很沉穩,聽著他的話似乎可以想象他的表情有多麼嚴肅,但是下一句話就讓這種形象崩潰了,「再說了,青雲子好歹也是我們的師傅,不管他的作風有多麼下流,我們也該尊稱他一聲‘師傅’才對。但是呢,如果你們真的忍不了,背後說說也是可以的。」

    溫文卿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青雲子的臉色,很好,她家師傅的血壓大概正在狂飆吧?瞧瞧,那臉色堪比豬肝吶。

    「這、三、個、混、蛋!」那五個字幾乎是從後槽牙磨出來的。

    溫文卿躡手躡腳地後退一步,憐憫地看著三個仍然不知死活的師兄。胳膊擰不過大腿,同理,眼前這三個年紀輕輕的修真者同樣也干不過「姜還是老的辣」的青雲子。

    「誒?」貌似三師兄的男子好似剛剛見到怒火中燒的青雲子,揚起陽光燦爛的笑顏,沖著青雲子揮手,「喲,老頭子你活著回來啦。」

    而後,這個小子還裝作沒看見青雲子難看的臉色,將視線轉向他身後的溫文卿,「誒?嘖嘖嘖,還是老頭子會享受啊,出個門也不忘趁機風流一把。」

    溫文卿︰「……」去他的AB和CD!

    先是默默腹誹一把,然後才低頭看看自己干癟的身材,頓時一陣的欲哭無淚。真不知道這位師兄的眼楮是怎麼長的,就她這種洗衣板的身材和稚嫩的年齡,到底要怎樣變態的人才會想要下手?

    好吧,這具身體的確已經被人下手過了。

    「去你的!」青雲子瞬身閃到三弟子身邊,一抬腳,沖著那小子的臀部就是狠狠的一腳,「老子只是離開這麼些日子,你們這三只兔崽子就敢鬧翻了天?還說我老不死?哼,老子我就是老不死怎麼滴!桂人想老不死還沒那個機會!」

    其余兩位師兄淡定地看著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的倒霉師弟,正所謂見怪不怪,已經習慣青雲子這種抽風性子的他們老早就免疫了。

    可是,兩位師兄是免疫了,但是初來乍到的溫文卿還是新手上路啊。所以,理所當然的,她瞬間就被雷倒了。

    之前那個仙風道骨的師傅去哪了?那個學識淵博的老者去哪了?那個偶爾爆粗口但是很萌的老師去哪了?那個……

    誰能告訴她,眼前這個左一個「老子」,右一個「去你的」的潑皮是誰?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02:15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11:40 AM 編輯

第六章:傻瓜和活寶

    等更年期老頭子發完心中的怒火,那個倒霉蛋俊秀的臉蛋已經變成了豬頭,圓翹的屁屁腫了一大圈。

    「哼,和老子作對就是這個下場!」青雲子得意地將滿頭的白發撩到腦後,用一根紫色的發帶隨意地綁起,「小子,知道什麼叫‘悔不該當初’了吧?敢在背後說老子的壞話,哼哼哼,有種你再試試!」

    趴在地上的君無憂艱難地沖他豎起中指,「我x!」

    ……

    「很驚訝?」正當溫文卿風中凌亂之時,那個穩重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轉頭望去,卻見一個身材修長、穿著一襲青衣的年輕男子正低頭看著自己。

    溫文卿眉頭微蹙,略微有些苦惱,「倒也不是驚訝,只是……只是有些……」

    「難以接受?」男子好笑地將她要說的話說出來。

    「嗯,的確有些……很難接受。」倒也不是溫文卿鑽牛角尖,傻缺地認為所有的修真者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而是青雲子前後形象反差太大了,讓她一時轉不過彎來。

    男子聽了溫文卿的話,他頓時笑得很有風情,了然地說,「嗯,這是正常的。想當初我剛見到師傅這幅模樣的時候,我也像你這般傻愣。」

    傻愣?

    溫文卿嘴角抽搐。她剛才吃驚的模樣真的很傻麼?

    「嗯,你剛才那樣子真的是傻透了。」仿佛看出了溫文卿的內心活動,男子認真地點點頭,「說實話,你那樣子比二師弟三師弟他們更加傻。」

    溫文卿︰「……」

    這個男人沒開口的時候人模人樣,但是一開口就變成了人模狗樣。

    但是溫文卿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雖然性子有些溫吞,但是也不是說她就沒有脾氣了。

    于是,溫文卿挑著眉,像是檢查貨品一樣打量這個男人,然後淡定地開口,「既然您都說實話了,我總不能揣著話不講。一句話,您不開口的時候光看您那張臉,我就認為您是個正直的真男人,但是等您開了口我才知道,配上您那副舌頭,真是白瞎了您父母那番‘辛勤勞作’。」

    「噗嗤!咳咳咳……」沒等那個男人反應過來,他身邊的二師弟倒是明白了溫文卿話中的意思,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而等那個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感興趣地喃喃自語,「呵呵,老頭子別的本事沒有,但是給自己找一些牙尖嘴利的徒弟的本是倒是不小。」

    「嘖嘖嘖,不錯啊。小徒兒,踫上你家大師兄,你居然還可以扳回一城?不愧是我的徒弟。」青雲子終于發泄夠了,也想起了自家新收的小徒弟,方才還擔心那只小肥羊會不會被倆徒弟欺負,但是從目前看來,這只小肥羊雖然白目了些,但是該有的牙齒和蹄子還是具備的。

    「哼!踫上自己大徒弟還能吃癟,真不愧是我師傅。」溫文卿雙手環胸,微微仰頭,「真是太松懈了!」

    師徒之間的關系堪比父子,最是嚴肅不過的。但是眼前這師徒四人卻打打鬧鬧、不分大小,不像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反而更傾向于「忘年交」。

    雖然奇怪了些,但是溫文卿還是準備接受,畢竟能遇上這麼個奇葩的師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青雲子一開始是很嚴肅(裝的),但是相處的久了,溫文卿也就多少知道些他的真實性情。

    不拘小節、大大咧咧、性格豪爽不做作……青雲子雖然性格跳脫了些,但也是個好師傅,單看這三個徒弟那麼親近青雲子就可以一窺一二。

    青雲子被溫文卿的話噎住了。一張白嫩的菊花臉頓時皺成一團,那副樣子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小徒弟,你也不可愛了。」

    「可愛?」二師兄吹了個口哨,略微諷刺地看著青雲子,「話說啊,老頭子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光聽她剛才的話,哪怕是沒腦子的人也聽得出這個小妮子也不是個善茬吧?還是說……」

    說完,用狐疑的眼光將青雲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中的戲謔分明可見。

    「哼,小徒兒再怎麼不可愛,也比你們這三個欺師滅祖的小兔崽子可愛!」青雲子一手叉腰,指著他們痛聲指責,「你們師傅我都快被那個死老頭弄死了,你們仨居然還有膽子在老子背後說壞話,真是太不孝了!」

    雖然青雲子在那邊咆哮得很歡,但是三個奇葩徒弟居然一個人都沒去理他。大徒弟意味深長地盯著垂著頭的溫文卿,二徒弟好心地去扶起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三徒弟,倆人湊到一起耳語幾句,估計也是在腹誹青雲子吧?

    「你們?你們……」青雲子右手扶心,狀似悲痛欲絕,老淚縱橫,「太不孝了!太不孝了!如果早知道你們仨這麼混賬,老子肯定不會收你們為徒……」

    溫文卿見青雲子這般模樣,頓時起了惻隱之心,還以為他真的很傷心呢。哪知她旁邊的大師兄嘴里喃喃自語,「也是,我們不是你收的,是被你‘強搶’的。」

    溫文卿嘴角抽搐,止住了即將邁開的步子,繼續聽某個邋遢老頭子的「悲情控訴」。

    「想你們師傅我,朝五晚九,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們長大……」

    聽到那句「一把屎一把尿」的時候,溫文卿眼尖地看見大師兄和二師兄囧囧有神的表情以及三師兄仿佛便秘一樣糾結的臉。

    「……我苦啊,孩子他媽……」

    孩子他媽?

    溫文卿眨巴著眼,抬頭看著自家大師兄。

    幸好大師兄不記前仇,好歹應了她的疑問,「你知道老頭子俗家的名號是什麼嗎?」。

    溫文卿想了想,似乎青雲子沒和自己提過這件事情,于是便誠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誒,但是師傅的俗名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系?」

    玉晟冥看了一眼仍在自怨自艾的青雲子,確定他沒有注意這里,這才低下頭附身靠近她的耳邊,「記住了,接下來的話是刀鋒山的禁語,沒事別對別人提及。老頭子俗家名字是君無意,懂麼?」

    君無意?她記得三師兄的名字好像是叫君無憂吧?兩人之間難道是……那個關系?

    溫文卿頓時有些不明白了,示意玉晟冥附耳傾聽,「那個……大師兄啊,可是我記得修真者不應該斷絕七情六愛的麼?師傅怎麼會在這麼個年紀鬧出三師兄這個老兒子?」

    玉晟冥忽然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溫文卿,仿佛她問了什麼愚蠢之極的問題,「那個……小師妹啊,這些是老頭子告訴你的麼?」

    如果是的話,那麼青雲子這個老不正經的家伙也太沒有當師傅的節操了。

    「嗯,不是。這是我自己想的,想來修真的人都應該保持童身吧?」溫文卿略微有些局促,難不成她想差了?可是自己那個世界有很多修真小說都是這麼說的啊?

    玉晟冥一手扶額,眼角抽搐,「我說啊,小師妹,你最好將這種愚蠢又白痴的念頭扔出腦子,別鬧笑話了……」說起來,他們刀鋒山已經夠讓人笑話的了,千萬別再添個人。

    「不是這樣麼?」

    「當然不是!」玉晟冥斬釘截鐵地給自家小師妹掃盲,「如果修真的人都要絕情絕愛的話,那個該死的‘傾城幻境’算什麼?」

    「傾城幻境?」溫文卿默了,又是一個陌生的名詞。

    「咳咳咳……那不重要……」玉晟冥含糊其辭,「反正你只要明白修真是不用禁欲的,若是雙方有意,大可雙修,共同進步。至于你的想法,只是世人的揣測之言罷了。」

    這一點一定要說的,免得這個小丫頭不知世事,被人騙了。若是她一直保持這種想法,等哪天倒霉的遇上邪修,要把她弄成鼎爐,她還傻乎乎地有恃無恐,那就真的悲劇了。

    至于那個「傾城幻境」……咳咳咳咳,老頭子要是知道他告訴小丫頭這些事情,八成會拆了他一身的皮。

    「哦。」溫文卿了然了。看來是她的想法太過狹隘,太過相信那些小說了。以後記得要改,不然很容易鬧出笑話來。

    這邊,玉晟冥和溫文卿氣氛融洽,而那一廂,青雲子還在一遍一遍地「悲情控訴」,他家的活寶徒弟仍然無視他,等他停口了才發現嗓子干澀的很,「喂,死小子,給老子弄些水來!」

    他的老兒子,溫文卿的三師兄,這時終于肯正視他的老爸,「哼!」

    雖然他傲嬌地扭過了頭,但還是給了某人些微的反應。只見他右手快捏法訣,清冷的聲音在這片廣場上分外的響亮,「淨‧冰龍訣!」

    讓溫文卿疑惑的是,玉晟冥這時也默契地捏起了法訣,「滅,火焰訣!」

    很快,幾乎就在一下一瞬間,溫文卿就明白其中的貓膩了。

    君無憂剛捏完法訣,一條水桶粗細的冰龍從天而降,直直地襲向青雲子。在離青雲子不足十米的地方,一片深藍色的火焰憑空燃氣,一瞬間就將冰龍燒成滾燙滾燙的開水……于是乎還沒來得及躲避的青雲子就悲劇了……

    「真是人間餐具……」二徒弟曲佑炆捂住臉,不忍直視青雲子的倒霉樣……如果,他肯收起嘴角些微的笑意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啊!!!」果然……青雲子殺豬般的慘叫聲瞬間便傳了出來,當真是「聽者傷心見者流淚」。

    「那個……大師兄啊……」溫文卿反射性地躲到玉晟冥的背後,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袖。

    「怎麼了?」聽他輕快的聲音,某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哪怕是離他十來米遠,她也可以感覺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熱氣,估計青雲子這個老頭子要被燙熟了吧?

    「你覺得這樣做很嚴重?」玉晟冥挑眉反問,眼里滿是戲謔,「小師妹啊,你果然還是太嫩了。」

    溫文卿小巧的臉蛋頓時囧了。嫩什麼的,離她很遠誒。

    「難不成你以為身為化神期高手的他,連這些熱水也躲不過?」面容嚴肅的他露出一抹難言的笑意,惹得溫文卿一陣臉紅。

    「那師傅這是……」故意的麼?

    不會吧?溫文卿默默腹誹,難不成這個老頭子是個受虐狂?

    「和我們玩唄。別說以我們這點實力,哪怕是等階再高個層次,我們也不可能破開他的真元防御。」玉晟冥眼神溫和,全然不見初見時的戲謔捉弄,「當師傅的願意和我們開玩笑,打打鬧鬧,我們當徒弟的也得配合不是?再說了,那些熱水對你來說也許溫度很高,但是對于老頭子來說只能算是溫水罷了……根本不礙事的。」

    溫文卿瞬間默了。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這三個師兄敢挑釁老頭子,合著雙方根本就是你情我願,大家無聊了拿對方當笑料啊……

    于是,披著十三歲蘿莉外皮的某個小姑娘了然了。

    三個師兄都是耍寶的高手——活寶,而他們的師傅則是耍寶中的最強者——傻瓜~~~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02:20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11:54 AM 編輯

第七章:千峰競秀

    等師徒幾人又磨嘰了一會兒,青雲子才重拾節操掛上了嚴師的面具,「咳咳咳……說吧,你們這幾個小子是不是又惹禍了?要不然的話干嘛整天念叨為師,還說為師再不回來就該給你們中的某人收屍?」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頂著一張豬頭臉的倒霉兒子。

    「哼!」因為臉被自家老爸揍腫了,所以說話也有些模糊,「不是收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是‘老了沒兒子養老’。」

    果然,君無憂此言一出,青雲子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炸毛了,沖著老兒子就是一陣咆哮,「滾!老子這種實力還用你養老?你死了,老子我還活蹦亂跳!還‘白發人送黑發人’,你這小子盡瞎扯!」

    「切,不信就算了。」抹掉臉上的口水,君無憂還有些稚嫩的臉龐閃過一絲郁悶,「我說,老頭子,下次發飆能不能別沖我的臉?很髒誒。」

    「滾!」抬腳沖著他的屁股又是一腳,這下子剩下的兩個徒弟立刻上前攔住還想和老兒子「相親相愛、相愛相殺、相殺相虐」的青雲子。不攔不行,在不阻攔這對活寶父子,估計他們還能磨嘰幾個時辰。

    「老頭子,這次真的是有事情,不是我們誠心耍你。」說這話的是大徒弟玉晟冥。

    「我們要是說假的話,下次去‘傾城幻境’就由我們幾個出錢。」曲佑炆整個人掛在青雲子身上,那混亂的場景有多囧囧有神就有多囧囧有神。

    又是傾城幻境?溫文卿直覺性的就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也容不得她多想,兩個師兄都去勸說了,她還能傻愣地站著看著?

    「那個……師傅啊,有句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師傅這樣實力強橫的修真者?別說十年,就是百年您也等得起……這算賬麼,等師兄們說完解釋完,您再發火也不遲啊……」

    溫文卿此話一出,三個徒弟外加一個師傅立刻靜默了。

    玉晟冥和曲佑炆皆是嘴角抽搐︰話說啊,這個新來的小師妹這是在勸架還是在火上澆油?她都這麼說了,那個小肚雞腸的老頭子還會放過倒霉的無憂小子麼?

    君無憂則是無力地趴在地上哀嘆事後的懲罰。青雲子,他的老爸,身為他的兒子君無憂可以說是最了解他的人,若是溫文卿不說這話還好,他頂多再被老頭子踹幾腳這件事情就算是揭過去了,但是她卻說了這話,那麼愛面子的青雲子在事後一定會想盡胳法「秋後算賬」的。

    無關父子情義,單純只是面子問題。

    而青雲子這次倒是被三個徒弟冤枉了,他根本沒想過事後算賬。因為他這時才想起來溫文卿是個寶貝,不能做出太暴力的事情,免得嚇跑這個費心拐來的徒弟。不然的話,這個小妮子一時牛心左性,跑去yu女峰那些女修的地盤,該哭的就是他了。

    「這樣啊……那就聽天璇的話,不和這三個臭烘烘的臭小子計較了。」青雲子沖溫文卿露出和藹的笑容,成功地讓其他三個徒弟驚悚地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老頭子笑得太淫蕩了。」玉晟冥抖了抖,眼角抽搐。

    「豈止笑得淫蕩,他的聲音也太……那個啥了……」長這麼大,跟了這個老頭子那麼些年,還從沒聽過老頭子和誰說話用這種溫柔的語氣。

    「……」這是完全愣掉的君無憂,「老頭子吃錯藥了……而且吃的還是【嘩——】藥……」

    耳聰目明的青雲子︰「……」

    ……一陣混亂無言的分割線……

    「千峰競秀?這麼快?」將剛喝下去的半碗茶噴了出來,青雲子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還有幾年?」

    「嗯……」三個徒弟對視一番,不忍告訴青雲子這個殘酷的事實。

    一旁的溫文卿聽得一頭霧水,「師傅,師兄,千峰競秀那是什麼?」

    聽到溫文卿的問題,大殿中的四個男人都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她。

    「唉,天璇吶,這件事情說來說去都怪為師,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也忘了。」都是他逍遙太久,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收徒。

    果然,遭報應了。

    「啊?」溫文卿還是一臉的迷茫。

    「那個,小師妹啊……」君無憂躊躇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才認真地對她說,「為兄剛才聽師傅稱你為天璇,那我也這麼稱呼你好了。說起來,這千峰競秀本應該是為兄的事情,但是沒想到老頭子居然會在這個關頭收你為徒,所以……現在這千峰競秀就是你的事情了。」

    溫文卿︰「……」還是不懂。

    一旁性子比較魯莽的曲佑炆看不下去了,直接接過話茬,「你也知道的吧?我們仙劍宗有千余山峰,每座山峰都有宗門弟子。每過百年,就會舉行一次千峰競秀。而這所謂的千峰競秀,說白了,就是每座山峰之間弟子的實力比拼。」

    「那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溫文卿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才剛入門誒,連築基都沒有……」

    聽完溫文卿的話,其他四個男人更加糾結了。

    「傻瓜,千峰競秀,參加的人都是每座山峰最小的弟子啊……」君無憂捂臉,「在你入門之前,為兄是最小的弟子,自然該為兄參加。但是……」

    君無憂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溫文卿還能聽不明白?

    「輸了會怎麼樣?」步入築基層次之余她來說不需要多少時間,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卻是不可能的。所以,溫文卿必輸無疑。

    這下,捂臉的就是青雲子了,「小徒兒,這不是輸不輸的問題。輸了還只是小事啊……」

    「不是輸的問題?」溫文卿向來樂觀,完全沒有看見幾個人的臉色有多麼的糾結,「難不成是排名的問題?這不用想啊,我肯定是千余墊底誒。」

    「你倒是樂觀。」玉晟冥就坐在溫文卿旁邊,當即便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她的頭,「別小看這個排名,它的重要性比你想的還要重。」

    「可它在我的心里根本就沒有重量誒。」溫文卿光棍地說道。

    在場的四個男人︰「……」

    「老頭子你還是快點告訴這個傻蛋具體情況吧,我們刀鋒山的小道新聞已經夠多了。如果小師妹在這次千峰競秀鬧出什麼笑話的話,我們刀鋒山所有人就出不了門了……」可愛賣萌的君無憂雙手撐著下巴,哭喪著臉。

    「唉……果然,報應啊……」玉晟冥眼眸流轉似乎想到什麼,頓時換了一番心思,意有所指地看著青雲子,然後攤開雙手,沖著溫文卿柔聲說道,「小師妹,你不用聽這幾個沒節操的家伙的話,事情才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

    「可是……大師兄方才不是說這個很重要麼?」才多久啊,就改變陣營了?

    「傻瓜。」他手中的折扇再次「親吻」溫文卿的頭,「為兄說的這個重要性,其實也沒多少分量……」

    「喂!不帶你這麼耍賴的!」君無憂聽到玉晟冥轉換陣營,立刻炸毛了,「老大,你這麼做也太沒節操了!」

    好似不耐煩地揮了揮扇子,玉晟冥嚴謹的臉龐上居然露出一抹妖媚顏色,「吶,這關我什麼事?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虱子多了不愁,我們刀鋒山又不是第一天成為八卦榜首,臉面這種東西我們還有麼?」

    溫文卿︰「……」這個回答未免太光棍了吧?

    很顯然,除了玉晟冥,在場其他的男人的想法和溫文卿相仿。

    「話也不能這麼說啊,老大……排名墊底的話,我們接下去百年的日子就難過了誒。」老二曲佑炆掰著手指頭,一一點來,「首先,我們刀鋒山每月分到的丹藥會是最少最差的;其次,我們甚至連拿到配額法器的資格也會失去;再然後,我們在平樂壇交易所的店鋪就該上交……」

    隨著曲佑炆一條一條點來,除了大師兄依然老神在在,溫文卿一臉懵懂,青雲子和君無憂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等曲佑炆還不容易列舉完,玉晟冥手腕微抖,啪的一聲,折扇合了起來,「那又怎麼樣?這些東西的確很重要,但是事實擺在我們面前。如果參賽的是老三的話,也許我們還有拼搏前十的資格,但是現在呢?我敢肯定,那些整天盯著我們的人是不可能猜不出小師妹的存在吧?」

    好吧,你贏了!

    曲佑炆和君無憂同時捂臉。算了,事情已成定局,再怎麼商談也沒有用,他們總不能強求連築基都沒有的小師妹三年之內沖上闢谷吧?這簡直比讓君無憂大殺四方搶奪千峰競秀第一名還不可能!

    「算了,我還是回去閉關吧。最好閉關百年一直拖到下一個千峰競秀……」君無憂森森地憂桑了。

    「慘啦慘啦,刀鋒山要是真的千名墊底,我該那什麼去見傾城幻境的各位姐姐?太丟面子了……」這是脾氣火爆易燃的曲佑炆。

    「那個……師傅啊,我聽你們說了好幾遍傾城幻境,那到底是什麼地方?」溫文卿見幾人耷拉著腦袋,氣氛有些陰霾,于是便主動挑起話題。

    可以,很顯然的是,某人的話題提的不是時候……如果溫文卿不在的話,估計這師徒四人很願意討論傾城幻境……⊙﹏⊙b

    于是乎,師徒四個的臉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麼……你還小,等你大了師傅帶你去見識見識,到那時你就知道了……」青雲子干巴巴地喝了口清茶,習慣性地說道,全不知其余徒弟都被他的話噴到了。

    「哦,明白了。」溫文卿乖巧地點點頭。

    死老頭,小師妹是女的啊女的啊女的啊!三個師兄內心齊齊咆哮。

    「咳咳咳……」見到幾位弟子詭異的面色,青雲子這是才發現自己似乎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也許所有人都抱著千名墊底的心理準備,大家又聊天打屁半個時辰,在大家長青雲子的一句「回去修煉吧,老大你去給天璇準備住所」話後,便都散了。直到這時,溫文卿還是沒搞懂這個千峰競秀具體的內容。

    「大師兄,你能不能給我仔細講解一下?」走在長廊過道里,溫文卿突然覺得自己也許該做些什麼。

    「嗯?」玉晟冥愣了一下,旋即明白溫文卿所指的是什麼事,當即好笑地拍她的頭。「你不用自責,這本該是老三的任務,臨時弄到你身上也不是你的錯。再說了,師兄們還有些自己的積蓄,就算師門的供給少了,也不礙事的大不了我們去接師門任務,總歸餓不死人。」

    「天璇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單純想要了解了解千峰競秀而已,也許下一個百年我可以大放光彩也說不定……」為了符合自己少女的身份,溫文卿還拉下老臉裝了回撒嬌的蘿莉。

    看著溫文卿誇張不做作的真誠模樣,玉晟冥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千峰競秀,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上一屆為兄就參加過了,但是成績不怎麼好……」

    要知道他雖然不是天火靈根,但是資質不俗,雖然那時修煉時間不長,但是境界不低。就那樣他還是慘敗他人手下,不是他太差,只是那些所謂的「小弟子」太變態了。

    「為什麼?看師傅以前說起大師兄的樣子,似乎不會這般差吧?」若是資質不好的話,那個騷包青雲子還會露出那樣得意的樣子?

    「傻蛋,除了我們這個老不正經的師傅以外,其他各個山峰的主人可不會在千峰競秀之前收徒。」玉晟冥點到即止,沒有進一步解釋。

    即使這樣,溫文卿還是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如果其他人都是千峰競秀結束不久收徒,那麼參加比賽的人員修為至少也有九十幾年,縱使資質再查,也比她這個剛入門的菜鳥強橫,很別說那些資質本來就很好的家伙。

    「太奸詐了。」溫文卿對青雲子感到抱歉。

    「這怪不得你,不是你的錯,也不是那些人的打算太奸詐……而是……我們的命本來就是這般淒慘……」不淒慘的話,怎麼會遇到這麼個沒腦子的師傅?

    兩人皆是沉默,玉晟冥將她送到一座簡約寬敞的院落前,「小師妹,你以後就住這里了。若是有其他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敲響後院的銅鐘,我會立刻趕來的……」

    「哦……」溫文卿還沉浸在千峰競秀的事情里,突然想到什麼,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千峰競秀只是比武麼?」

    「自然不是。」玉晟冥剛想轉身,「除了比武,還有丹藥、煉器。當然啦,後倆者的分量比前者重要。其中,丹藥的比重最大。」

    很好!

    溫文卿烏黑的眼眸閃過絲絲興奮的神采,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大師兄啊,我想,其實我們也是有機會奪取第一的。」

    比武煉器她不行,但是說到煉丹,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勝過她?

    就算到時候偏科嚴重,但是只要她的煉丹術夠優秀,也是有機會拔得頭籌的。實在不行的話,她還可以煉丹拿去販賣啊……無論怎麼說,她都是不吃虧的。

    「啊?」玉晟冥一臉不解,剛想說什麼,自家小師妹的大門已經關上了,他有些郁悶地摸摸鼻子,「女人啊,果然都是麻煩的生物……」

    總是說風是雨,也沒個征兆。不論是傾城幻境的那些女人,還是門里頭那個新來的小師妹……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02:29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11:57 AM 編輯

第八章:山峰來客

    「修真之道,與天爭壽,長生不老,乃是逆天而行。我們雖然得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生命,但是相對的,我們也會失去很多普通的但是之余我們卻萬分珍貴的事物。」青雲子一身白袍,面容潔淨,負手而立,嚴肅的表情讓人不自覺地端坐整齊。

    「比如說?」溫文卿歪著頭,盤腿坐在蒲團上,小手時不時敲打麻痹的雙腿。

    「比如說,感情、子嗣。」青雲子皺眉,「說起來,這些本應該等你自己去發現的,但是為師想了想,還是提早告訴你比較好。我們修真之人,隨著伐骨洗髓,身體越加純淨,真元越加濃厚,我們的情緒波動便會越來越小,直至沒有感情……」

    溫文卿露出懷疑,若真是沒有感情,無悲無喜,那麼眼前這個老頭整天上蹦下跳、沒個安靜時候,這又是怎麼回事?

    「傻瓜,你師傅我又沒有刻意追求無情無性、無悲無喜,自然受到的影響就少了。再說啦,為師一直認為修真是為了讓人更好的享受人生,而不是單純地為了長壽。一輩子苦哈哈地修行來修行去,最後卻沒有多少值得回憶的經歷,這不是太虧了?」青雲子狀似瀟灑地撫了撫花白的胡須,嘴角含笑。

    溫文卿默了。的確,修真不就是為了追求長生?追求長生不就是為了更好地享受人間繁華?那些不斷修煉升級的苦修士,只顧著修煉卻忘了修煉最初的目的,反而把自己弄得無欲無求,完全的本末倒置了。

    「所以說,師傅是鼓勵我盡情玩樂?」溫文卿歪著頭,小小地挪了下發麻的屁屁。

    但是,即使是這麼小的動作也逃不過青雲子的火眼金楮。

    啪!

    溫文卿哭喪著捂頭,「師傅,喜歡打別人的頭是不對的。還有,不要學大師兄用扇子敲我的腦袋。」

    哪知青雲子睥睨著眼,鼻尖微微揚起,「哼,小徒兒你是老夫的徒弟,不是‘別人’。敲人這項技術還是你大師兄學我的,這是為師開創的。」

    溫文卿︰「……」

    「好了,不和你磨嘰了。咱們繼續教學。」

    「哦。」

    「咱們說道哪里了?哦……說到沒有感情……」青雲子左手執扇,右手摸著下巴,那動作放在這麼個老人身上的確有些晃瞎溫文卿的鋁鈦合金狗眼,「除了最基本的感情,另外一方面就是子嗣問題了。修真之人必須要有靈根,而實力高強的修真者的後代,他們出現靈根且是優良靈根的比例遠遠高于普通人。天道為了制衡修真者,所以他們擁有子嗣的難度非常的大。實力越高,越不容易有後代。有些踏上修真之途的人,在某一方面甚至可以說是放棄了後代香火。」

    「所以說……」溫文卿仰起頭,很真誠地看著自家師傅,「所以說,那些修真者其實就是有根的太監?」

    全場靜默三秒。

    「滾!」

    得,幸運地擁有子嗣的青雲子發飆了。

    「我也沒說錯啊……」溫文卿不甘地小聲嘀咕。

    「哼!太監?修真者是太監的話,那個傾城幻境是干嘛使的?」青雲子黑著臉,似乎被小徒弟的「童言無忌」雷倒了。

    溫文卿再次默了。

    根據青雲子這番話,她是不是能大膽猜測,這個所謂的傾城幻境就是修真世界的高級妓院?貌似某人前幾天還說過等她年紀大點,就帶她去傾城幻境「見識見識」?

    除了這個,她還記得她家某位師兄說過,下次帶刀鋒山幾個男人去傾城幻境玩的時候他出錢?

    好吧,她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記性居然會這麼好,連曲佑炆一時糊弄青雲子的話也記得那麼清楚。

    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溫文卿再次掛上溫和純淨的笑靨,天真地問青雲子,「師傅,我什麼時候才能和師傅一起去傾城幻境‘見識見識’?這可是弟子這些日子來第四次聽到傾城幻境這個地方誒……」

    青雲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頓時有苦無言。

    「你還小……」最後,堅定認為小徒弟是純潔小肥羊的青雲子只能這樣干巴巴地打發某人。

    溫文卿聽了,笑靨如花,「也就是說,等弟子大了,師傅就會帶我去?」

    老師傅帶著女徒弟逛青樓……果然是千古奇葩。

    青雲子︰「……」

    在溫文卿的插科打諢、青雲子暴漲的青筋下,新入門的修真菜鳥終于開始入定了,那扇神秘莫測的大門正向她緩緩打開……

    青雲子看著五心向上、抱元守一的溫文卿,神色有些復雜。倒不是驚訝于她的入定速度,而是奇怪于她體內的那股奇怪的氣流……

    它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引導天地靈氣逐一滲入溫文卿的四肢百骸,最後在小腹處凝聚。若不是溫文卿毫無設防地進入入定狀態,他還不可能發現這一點呢。

    「有古怪哦……」捏著下巴,青雲子突然有些不怎麼好的預感,「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是什麼,只要小心注意便是。」

    也許溫文卿真的很有修真的天賦,初次入定便維持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等她再次醒來,卻發現青雲子這個老家伙正抱著雙臂蜷縮在太師椅上,腦袋一點一點,似乎很是困頓的模樣。見此,溫文卿只覺得心中一陣暖流緩緩滑過。

    老人雖然是修真者,實力高強,但是這麼認真為一個小菜鳥護法,估計也是極其難得的吧?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將一件寬大的衣袍罩在青雲子身上,然後才輕聲輕腳地走出大殿,細心地將大門關上。

    貌似沉睡的青雲子小小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嘴里輕聲喃喃,「哼,還算這個小丫頭有良心,比那三個沒良心的臭小子討喜多了……」

    想當初,他也盡心盡力地為那三個小子護法(其實沒那個必要),但是那幾個小子醒來以後就興奮地大吼大叫,全然不顧老人家一片拳拳愛徒之心。果然,還是小女孩貼心。

    溫文卿現在可沒時間去猜測自家師傅的內心活動,一天一夜入定,在此期間她可是什麼東西也沒吃。如今腹內空空,自然得去找些吃的祭祭五髒府。

    但是令人想哭的是,刀鋒山除了他們師徒五人,便再無其他人煙。而那些大男人又是標準的「君子遠庖廚」,根本就沒有可以吃的食物。

    溫文卿嘴角抽搐地看著一派淡定的二師兄,內心有些崩壞的跡象,「那麼,我很好奇,大家平時是怎麼解決吃飯問題的?」

    曲佑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溫文卿,「我和大師兄都已經闢谷,自然不需要吃那些凡俗之物。雖然三師弟還做不到闢谷,但是平時吃些闢谷丹就行了。」

    「闢谷丹?」那種無色無味、又沒有多少價值的丹藥?這能當飯吃嗎?

    「嗯,你剛入門不久,還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我們修真之人,最忌諱的便是那些凡俗的雜物。所以,我們一般是不踫那些東西的。而且,身為仙劍宗的弟子,你每月可以領到一定份額的闢谷丹,不需要勉強自己去吃那些妨礙自己修為的東西。」

    「一定不能踫那些飯菜食物?」溫文卿臉黑了,身為一個有些吃貨傾向的她,不讓她吃美食反而要去將就那些闢谷丹,簡直就是折磨。

    「那倒不是。」曲佑炆御劍飛行,帶著溫文卿向主峰飛去,「如果修真者只能吃那些闢谷丹,這日子未免太清苦了。」

    溫文卿頓時默了,看來這個二師兄不怎麼靠譜啊,前後話語相悖……還是說,她誤解什麼了?

    「傻瓜,凡俗的食物自然不能踫,但是若所用食材是仙靈之物自然是可以的。可惜,那些東西很貴,不是一般的修真者吃得起的。」

    「那就好。」只要能吃,不管貴不貴能不能吃到,總是個念想。

    「好了,我們到了。」曲佑炆比青雲子厚道,至少他沒有惡劣地抓著她的衣領。

    「嗯。」溫文卿跳了下來,揉了揉被寒風吹得有些發麻的臉頰,「二師兄啊,下次能不能開個御風罩……」冷風灌衣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誒。

    曲佑炆正想答應,卻感覺右肩一沉,轉過頭看清來人,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而那個不速之客顯然沒有注意到曲佑炆的變化,仍然自來熟地攬著他的肩膀,「嗨,我說曲家小子,你們刀鋒山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誒,居然在這個關頭弄出個小師妹來。嘖嘖嘖,我看也不怎麼樣麼,身上沒一點真元。還是說,這次千峰競秀你們想不戰而逃?」

    「天祁子,做人不要太過分,留些口德免得到時候不容易做人。」曲佑炆拍開他的手,沖溫文卿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著一起離開。

    「誒,不要走哇。咱們兄弟倆好久沒見了,不如為兄請客帶曲小弟你去傾城幻境玩玩?為兄聽說那傾城幻境的海棠司仙子是個大美人,雖然咱們身份低微不能一詹天顏,但是去捧個場也是可以的。」

    曲佑炆沒有說話,但是溫文卿卻敏感地發現他身上的氣勢似乎陰冷了很多。特別是這個叫天祁子的家伙提到「海棠司仙子」的時候,曲佑炆的臉色已經黑得可以滴出墨來。

    「誒,別走哇,等等為兄……」天祁子攔住想要大步離開的曲佑炆,嘿嘿地憨笑幾聲,「曲佑炆小師弟,為兄聽說十日之後,這海棠司仙子即將‘梳發’,你真的不用去湊湊熱鬧?」

    「放開!」曲佑炆似乎受了什麼刺激,情緒明顯波動很大,「姓蕭的,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你那麼熟了,別叫我名字!惡心!」

    說完,右手捏著法訣,一陣輕風吹過,便不見了人影。

    「切,走得真快!」天祁子尷尬地摸摸臉頰,隨即便恢復了常態。

    「二師兄走了?」溫文卿還沒搞懂這是怎麼回事,正主已經閃身離開,「不帶這樣的,我一個人回不去的啊……」

    他們飛行的時候可是橫跨了數十座山峰,現在沒人帶著她怎麼回去?

    「誒,小師妹你怎麼還在這里?」天祁子轉身,卻見那個普通的凡人少女還站立原地,頓時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嘿嘿嘿,真是抱歉啦。為兄也沒想到那家伙的脾氣還是這樣糟糕,倒是連累小師妹了。」

    「不礙事的。」溫文卿嘴里說著沒事,但是內心已經將這個天祁子的祖宗都問候了一遍,「但是小妹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這位師兄能不能解答一番?」

    「你很好奇曲師弟和海棠司仙子的事情?」天祁子其貌不揚,但是卻有一顆八卦的心,立馬就想到她想要問的事情,「可惜哦,這雖然是仙劍宗公開的秘密。但是若是沒有曲師弟的答應,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畢竟,這對他來說是個不能觸踫的傷痕。」

    「那師兄為何故意在二師兄面前提起她?」若說這不是挑釁,還真是不敢相信。

    天祁子沒有作答,反而問道,「曲師弟是不是帶你來這里領每月配額的?」

    「是……可是二師兄他走了……」見他不想提及此事,溫文卿也順著話題走,沒有提剛才的事情。

    「我帶你去。」助人為樂乃是好善之本,再說了這個小師妹也是個未長成的小美人,不必那個兩面三刀的海棠司差!

    「那就謝過師兄了。」

    在天祁子的帶領下,溫文卿先去人事登記所登記了基本資料,得到專門的令牌才去宗門煉丹坊領取配額的闢谷丹。

    溫文卿見丹藥的成色只是中上水平,內心略微有些失望。

    「小師妹,如果不嫌棄的話,為兄帶你回去?」天祁子一派真誠,全然看不出方才故意挑釁生事的模樣。

    溫文卿只是遲疑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師兄,你可以稱呼我為天璇。宗門里可是有很多‘小師妹’的,容易弄混了。」

    「天璇?這是你的名諱還是俗家閨名?」天祁子咧了咧嘴,摸著後腦勺,似乎有些羞赧。

    溫文卿不解,但還是認真地說,「這是名諱,並非俗家閨名。」

    天祁子聽後有些尷尬,看來是他想多了,人家根本沒這個意思。

    「有什麼不對的嗎?」。

    「自然沒有。」天祁子內心暗忖,這個小師妹初來乍到,估計還不明白其中的貓膩,自己還是親自和天冥子(玉晟冥)說說,免得再次發生那件事情……

    一個「不諳世事」的海棠司已經毀了曲佑炆,連帶的也毀了自己。眼前這個小師妹看起來也不是個輕浮的,應該不會重演當年的舊事才對。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等天祁子送溫文卿回到刀鋒山,卻見到這樣暴力的場景。

    曲佑炆重傷倒地,三名白衣男子操縱著飛劍,直直地襲向曲佑炆的脖子

    「住手!」天祁子捏著法訣,堪堪擊飛那要人命的利劍,「天筌子,你太過分了!」

    若不是他來得及時,估計曲佑炆小命難保。

    「哼,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領頭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三十歲,但是眼眸深處卻充滿了戾氣和不忿,「你不是和他不和麼,這次出什麼手?」

    「仙劍宗有令,同門之間不得相殺,我也是為了你好。」天祁子落到曲佑炆身邊,剛想掏出丹藥,卻見那名凡人少女早他一步拿出一枚龍眼大小的丹藥給曲佑炆服下。

    「二師兄,感覺還好麼?」溫文卿擔憂地看著他,「你怎麼被人打成這樣?師傅師兄他們難道都不在?」

    「咳咳咳……」吐出幾口污血,曲佑炆的臉色好看多了,「小師妹,為兄不礙事了。」旋即用充滿殺氣的目光看著三人,語氣陰森,「想不到天極峰的家伙也喜歡暗中傷人,這件事怎麼說也該和師叔他們說說,管好你們這幾只老鼠!」

    「哼,本來只是想要廢了你。現在看來,我還是好人做到底,直接宰了你好了!」名叫天筌子的男子看到瘦小的溫文卿,眼神突變,「呵呵呵,沒想到時隔五十年,青雲子師叔又開始收女弟子了……就是不知道她還會不會……」

    「閉嘴!」

    一聲暴喝,滔天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三個囂張的男子立刻被這股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溫文卿聽到熟悉的聲音,驚喜地轉過頭,「大師兄?」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3 03:57 P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4 12:00 PM 編輯

第九章:二師兄的前塵往事

    「天冥子師兄……」那個男人見到玉晟冥陰沉的臉,心頓時咯 一下,脊背發毛,「這都是誤會,我和天曲子師弟只是在友好切磋而已……」

    「友、好、切、磋?」玉晟冥一字一頓地重復,諒是眼瞎的人也可以感覺得出他話語中咬牙切齒的意味,「好一個‘友好切磋’!那我們也切磋切磋!」

    長袖一揮,一道紅光閃過,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三尺長劍,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那火紅色的反光耀眼地晃瞎人眼。

    「天冥子師兄……」三人齊齊退了一步,內心有些悔意,「都怪我不好,我不知道天曲子師弟的實力居然退……」

    「滾!」沒等那人說完,玉晟冥長劍一揮,帶著熱浪的劍氣向三人撲來,正好打斷他們即將出口的話。

    「天冥子師弟,下手不用這麼狠吧?」空中傳來一個淡漠的男聲,空間一陣扭曲後,玉晟冥的劍氣便被來人化解。

    「哼,誰叫你們天極峰做人這麼失敗。再說了,我只是教訓三條胡鬧咆哮的野狗,就這點小事天鶴子師兄也要管管?」玉晟冥收起手中的長劍,雙手負背,神情一派淡然。

    來人是一名藍衫男子,三千青絲用一根玉簪固定,一雙丹鳳眼不時閃過一絲凌厲。他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沒有聽到玉晟冥口中的諷刺,「天冥子師弟,縱使是三條野狗你也該留些余地才是。」

    三人中間那個叫天筌子的人聽到來人這麼說,面色頓時猙獰了三分,卻不敢發作出來。

    「三條野狗?」天祁子噗嗤一笑,引來溫文卿不解的眼神,他反問道,「那個叫天筌子的家伙是天鶴子同父異母的弟弟,弟弟是野狗,哥哥也高貴不到哪里去,不是麼?」

    溫文卿轉向那名男子,神情有些驚訝。當哥哥的這麼貶低自己弟弟,全然不顧兄弟之情,看來這個天鶴子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呵呵呵,既然這三條野狗的主人回來了,那我怎麼說也得顧及一下天鶴子師兄的面子。這麼著吧,天鶴子師兄將他們帶回去,用狗鏈子拴好,別把他們放出來了。不然的話……師弟我可是很喜歡殺狗吃狗肉的……」說著,玉晟冥將一枚玉簡捏碎,雙手攤開狀似無賴的模樣,聲音愈加陰冷,「哎呀,師弟一不小心捏碎了師傅給的玉簡,您也知道玉簡一碎,我家師尊就會趕來,到時候……這野狗能不能活下來就不是師弟能決定的了的。」

    「哼!」天鶴子將三人扔上自己的飛行法器,山風吹拂衣衫,頗有幾分仙風道骨。視線轉到天祁子身邊的少女上,笑意莫名,「不知道這位小師妹是不是另外一位‘海棠司’?」

    「你給我滾!」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曲佑炆撐著站了起來,臉色發青。

    「天曲子師弟還是那麼中氣十足。」天鶴子微微一笑,操縱著飛行法器離開了。

    情況好像很復雜誒。感受著現場近乎凝滯的氣氛,溫文卿眉頭微蹙,暗忖道。

    山風呼呼的刮著,吹得臉頰發疼。

    「對不起,天璇。」曲佑炆的聲音打破這種奇怪迫人的氣氛。

    「嗯?」溫文卿不解。

    「都怪師兄當時沒控制好脾氣,把你一人留在那里……」

    見曲佑炆面露慚愧之色,溫文卿也不好責怪什麼,「師兄不用道歉,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對啊,我帶回來的。」天祁子不甘寂寞地擋在兩人之間,「話說回來,曲師弟你這次太魯莽了。那三個人人品雖然不好,但是天賦不差。你以一敵三,的確是托大了。」

    「天祁子師弟說得對,二師弟你這次的確做錯了。」玉晟冥雖然說著責怪的話,但是眼底深處皆是溫和擔憂之色。

    「大師兄……」

    「好了,大家可是兄弟,那些矯情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拍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嗯。」

    天祁子帶著曲佑炆到後山療傷,玉晟冥和溫文卿兩人站在廣場上,鼻尖隱隱還可以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但是令溫文卿疑惑的是,這股血腥味中似乎還有一些其他讓她覺得熟悉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呢?溫文卿蹙眉。一名優秀的煉丹師除了能救人以外也是可以殺人的,畢竟丹藥中也不乏那些見血封喉的毒物。她剛才靠近曲佑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聞過這東西。

    「天璇……」

    「嗯?」

    「你知道老頭子一生收徒幾人嗎?」。眉宇間有些掙扎之色,但是不久便消失不見,轉變成堅定之色。

    「額,不是只有四人嗎?」。溫文卿內心隱隱有些猜測,卻不敢肯定。

    「四人?不對哦,其實除了你還有一人,不過她已經被老頭子除名,算不得老頭子的弟子。」

    「那人就是海棠司仙子?」

    「嗯。」

    「二師兄情緒暴怒也和她有關?」

    「天璇師妹冰雪聰明,一猜即中。」

    溫文卿默默地流汗。那些人說話這樣曖昧不清,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出來,她還真的不敢承認「冰雪聰明」這四個字。

    「本來這件事情不應該和你說起,不過你既然已經成為我們的師妹,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知道,免得重蹈覆轍。」

    然後,通過玉晟冥的敘述,五十多年前的恩恩怨怨像畫卷一樣緩緩展開。

    那個被稱為海棠司仙子的女子本名叫做花海棠,是老頭子一時心善撿回來的孤女。那時候,君無憂剛剛入門,師門只有男子,幾位師兄也都是心思純潔的人,一時見到這麼可愛的少女當然對她千般疼寵、萬般疼愛。

    一句話,花海棠的存在很好地滿足了三個大齡男子的妹控情結。他們視花海棠為心中的珍寶,對于她的要求那是百求必應。而那時的花海棠也是個青春活潑的少女,明朗清純的笑靨,開朗大方的為人處世,很少有人討厭她。即使真的有人背後腹誹她,事後也會被三位師兄聯手教訓。

    也許是青春萌動,也許是少女的虛榮心,花海棠開始單戀仙雲宗的絕世天才。可惜的是,一顆純純的少女心得不到對方的回應,花海棠雖然失望落寞但是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到沒有出什麼事。

    也許正應了一句話,男人的骨頭都是賤的。花海棠不喜歡那個天才了,那個天才反而眼巴巴地黏了上來。接下去的情節很狗血,天才開始追求花海棠,而且攻勢猛烈。沒有經驗的她就這樣淪落在天才精心編制的情網里,無法自拔。

    但是刀鋒山的三個師兄就是看那個天才不順眼,倒不是私心作用,而是這個天才的人品的確不怎麼樣。其中,脾氣火爆的曲佑炆是反對最激烈的。

    顯而易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少女怎麼可能聽取三位師兄的話?四人的關系一度跌進冰點。

    玉晟冥和君無憂都是比較理智的人,花海棠辜負了他們的感情,他們也很干脆地放棄了這份兄妹之情。但是曲佑炆卻不甘心自己疼愛的小師妹被人欺騙,剛剛踏入闢谷的他有些心高氣傲,單槍匹馬地沖上仙雲宗找那個天才單打獨斗。

    縱使曲佑炆再怎麼厲害,客場作戰的他還是處于嚴重的劣勢。雖然把那個天才打成重傷,但是自己也受了很嚴重的暗傷,若是不好好治療,估計有性命之憂。

    令人心寒的是,花海棠不知聽她的情人說了什麼,居然怒氣沖沖地向曲佑炆揮劍。那時候,兩位師兄和老頭子都不在刀鋒山,而曲佑炆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怎麼可能躲得過?

    曲佑炆被她刺了一劍,雖然沒死,但是也去了半條命。

    事後,青雲子暴怒,將花海棠逐出師門。

    但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花海棠的劍上居然抹了無色無味的劇毒。雖然沒有危及曲佑炆的性命,但是他一生只能停留在闢谷期,終生不得寸進。

    原本意氣風發的曲佑炆變成了仙劍宗最大的笑話,而刀鋒山的地位自那時起也一落千丈,甚至青雲子也被人嘲笑了很久。

    青雲子不肯收女徒弟,除了討厭女修比較懶散外,花海棠也是一個很主要的原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實話,從一開始我真的很不明白老頭子為什麼會收你為徒,可是漸漸的,我也明白了。你和花海棠很不一樣……至少,你比她冷淡多了,也鎮定多了。」玉晟冥直視溫文卿的眼楮,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大師兄這話還真不像是誇獎。」

    「本來也沒有誇你。」玉晟冥淡漠道。

    溫文卿︰「……」

    「聽了這件事,你難道不覺得我和你三師兄太薄情了?」

    「感情,特別是兄妹之情,雙方都應該平等地付出,而不是一方無盡地付出一方貪婪地索取。我倒是覺得大師兄和三師兄很理智呢。」

    「我們很理智,你也很冷淡。」玉晟冥攤攤手,神情似乎輕松了很多,「老頭子這次的眼光倒是不錯,你很符合我們的胃口。」雖然比較理智冷淡,但是心思純淨,若她一直這樣,他也不介意真的將這個少女當成親妹妹。

    「那麼,花海棠後來怎麼樣了?」溫文卿突然很想知道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師姐」背叛師門後能有什麼好下場。

    玉晟冥睨了他一眼,笑得很是不甘,「傾城幻境。」

    溫文卿︰「……」

    「你以為傾城幻境是什麼地方,青樓楚館?」見溫文卿糾結的表情,玉晟冥的折扇啪的一聲拍上她的額頭,「思想不純。」

    溫文卿︰「……」

    「只不過,如果撇去修真的因素,那也算得上是青樓楚館。只不過,傾城幻境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它處于一片虛空之中,是真界和仙界的緩沖地帶。」見溫文卿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玉晟冥不得不講的簡單一些,「說白了,仙界的那些仙人雖然不能進入修真界,但是卻可以到傾城幻境。每過四十多年,傾城幻境的主人就會在各個修真門派中選擇妙齡女子送去傾城幻境。」

    「說白了,還是青樓。那些女子難道不反抗麼?」

    「為什麼要反抗?對于她們來說,這不是羞辱而是榮耀。」玉晟冥好笑地看著一臉憤恨不平的小師妹,「因為仙人也喜歡到傾城幻境,在那里的女子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仙人的饋贈,即使是那些在仙人眼里微不足道的東西,對于修真界的人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運氣夠好被仙人收為徒弟,一朝飛上枝頭,那可是天大的榮幸。」

    「可是……」為了那些東西就可以放棄女子的尊嚴?

    「修真修真,追求的是長生不死、求證仙道!進入傾城幻境,這可是條捷徑,有誰不願意?」玉晟冥諷刺一笑。

    「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你不能接受,但是有些人卻求之不得。若不是她被選進傾城幻境,我和你三師兄怎麼可能不收拾她替老2報仇?」

    「可我覺得這件事情有貓膩,也許花海棠只是別人手里的棋子。畢竟,她一個孤女怎麼可能弄到那種毒藥?」

    「我也這麼想過,可惜老頭子阻止我們繼續調查,也嚴禁我們找花海棠的麻煩。」

    溫文卿同意地點點頭,「若是我是老頭子,我也會阻止你們的。」

    「為什麼?」此事過去多年,玉晟冥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沖動了,但是乍聽到溫文卿的話還是有些惱火。

    「據我所知,能在不傷害人命的前提下克制一個人的修為,這種藥物的等級至少也是六品。可是六品丹藥在修真界鳳毛麟角,有誰會錢多了用六品的丹藥去陷害一個闢谷期的修真者?這樣的大手筆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說不定還牽扯上了仙界的人……」

    玉晟冥不清楚丹藥的具體情況,所以沒有想到仙界這個環節,只當背後的凶手是哪個修真大族的紈褲子弟,但是聽溫文卿這麼一說,又覺得她說的可能性很大。

    若下手的人真的是仙界的人,那麼二師弟這輩子只能這樣落魄一生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00 PM

第十章︰咱們逛青樓吧

    「大師兄都走了,師傅你還躲著干嘛?」目送玉晟冥離開,溫文卿對著空氣說,「一直躲著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個好習慣誒。」

    「臭丫頭。」空氣一陣扭曲,青雲子的身形漸漸凝實起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昨天才剛剛開始修煉的她是怎麼發現隱藏身形的自己的?

    「師傅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大師兄捏碎了玉簡,可是您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要麼你出事了來不了,要麼你來了但是躲起來了。」

    「咳咳咳……」青雲子尷尬地咳嗽幾聲,老臉不禁一紅。

    「師傅您還留在這里,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徒弟說的?」溫文卿歪歪頭,笑得有些奸詐,「徒弟事先說好哦,找我幫忙可是要支付相對應的代價的。」

    「……小財迷。」青雲子見自己的目的被這丫頭看破,干脆直接切入話題,「你既然能判斷得出你二師兄所中毒藥的品級,那麼你有沒有辦法破解?」

    青雲子當年為了這個二徒弟,拉下老臉求了很多眼高于頂的煉丹師,但是絕大部分的人都不認得這藥。最後他還賠上了自己身上絕大部分的珍藏,終于在天門宗的首席煉丹師口中得知曲佑炆所中之毒乃是六品七階的毒丹——絕仙丹!意味著斷絕仙路的丹藥。

    更重要的是,其中有三味藥材都是仙界特有的,所以修真界的煉丹師是不可能自己煉制出來。

    「如果只是破解的話,難度並不大。但是這樣做的話,二師兄的靈魂會受到很大的沖擊,對他今後的修煉也是很不好的。」

    聽了她的話,青雲子松了一口氣。能解開就好,至于之後的傷勢,咱可以慢慢調養。

    「但是……師傅為什麼不懷疑我的來歷?這樣的年紀就可以煉制這樣高等級的丹藥?」溫文卿有些疑惑。這幾日旁打側敲之下,她也漸漸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丹藥文明並不是很高,別說是六品丹藥,就是三品四品的丹藥也可以引發無數人的貪念。

    自家這個師傅為什麼就這樣相信自己?居然連基本的試探也沒有?

    青雲子花白的眉毛微微挑起,嗤笑一聲道,「你想那麼多干嘛?不管你以前有什麼經歷,殺人奪舍也好、妖魔鬼怪也好、仙人轉世也好……你現在就是老子的徒弟,老子是你的師傅。你越厲害,為師越高興。就算你這些本事不是老子教的,但是誰會知道這些?平時出去會會老友,也可以吹噓一番……」

    特別是現在仙劍宗的煉丹師水平太低,有她加入的話,宗門也不用整天看仙雲宗的臉色。說不定,仙雲宗的那些雜碎還得跑過來求丹求藥,到時候……嘿嘿嘿……不好好敲詐一筆,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溫文卿無語地看著一臉意淫的老頭子,方才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感動頓時破碎。果然,對于這個老頭子,她就不應該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先去看看二師兄,雖然有些打算了,但是還是得看看具體情況。說不定,我能想出更加完美的辦法來。」她摸摸鼻子,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這個白日做夢的老頭子。

    「去吧去吧。」青雲子好心情地沖小徒弟揮揮手,那猥瑣的表情真的很讓人無語。

    心情不好不行啊,曲佑炆的事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現在終于有希望治好二徒弟,他這個當師傅的能不開心麼?

    ……

    「誒,奇怪了……」天祁子右手捏著曲佑炆的脈搏,面露狐疑之色。

    「怎麼了?是不是那毒又……」曲佑炆見天祁子古怪的臉色,當即也顧不得雙方正冷戰著,急忙問道。

    「不是,只是……你家小師妹很有錢哇……」天祁子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本來曲佑炆的傷勢真的很重,但是從方才的診脈來看,這家伙只是外表看起來很慘,內里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至于療傷什麼的,真的沒有必要了。只要這個暴脾氣的家伙安安靜靜臥床幾日,就又可以活蹦亂跳、為禍世人了。

    「有錢?你小子你說什麼胡話呢……」

    「她方才不是給你服用了一枚丹藥?嘖嘖嘖,那藥的藥性不但溫和而且效力強橫,是上上之品。估計等級不低,你說她有沒有錢?」天祁子嘿嘿笑著。

    「少編排她,她是個孤女,你怎麼說也算是她的同門師兄,還是稍稍留些情面。」

    右手拍著他的肩頭,「我說啊,你小子該收斂收斂了,絕情冷性是不好,但是也不能太濫情了。一個海棠已經把你折騰成這樣,誰知道那個丫頭不是另外一個‘見色忘兄’的貨?」

    「這件事用不著你管!」白了他一眼,曲佑炆翻身卷著被子,埋頭大睡起來。

    「真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那麼死心眼……」無奈地搖搖頭,天祁子面對這個執拗的伙伴也是無話可說。

    為什麼那麼死心眼?

    曲佑炆心思翻滾,一閉眼想到的卻是那個快要被遺忘的面容,內心不禁涌起一陣的酸澀。他的心思一直都掩藏地很好,因為過了那麼多年,大家都只以為自己那麼關心花海棠只是因為兄妹之情。但是有誰知道,他其實暗戀過那個清純的少女?

    說是暗戀其實也不正確,因為連他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可是,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在她的劍刺到他胸口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感情都化作了虛無。

    但是,他也很感激那一劍,至少,他可以完全地放下那段錯誤的感情。

    聽著天祁子離開的腳步,他輕輕地松了口氣。天祁子是他的好兄弟,除了師門的兩位師兄弟,就屬他對他最好了。但是因為花海棠的關系,他們之間發生一些小誤會。兩人都是好面子的人,至今也不肯向對方服軟。

    吱呀。

    輕微的開門聲傳到耳朵里,曲佑炆只當是大師兄來看他了。剛想掀開被子,腦海中突然浮現五十年前的那一幕。那天,他重傷躺在船上,他心目中的珍寶帶著利劍推開房門,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床……

    「二師兄……」

    一個激靈,耳邊的聲音和記憶中的女聲重合。曲佑炆立刻翻身下床,全身緊繃,防備地看著來人,真元在右手凝聚……

    「怎麼了,二師兄?」溫文卿疑惑地看著全身上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子,視線不自覺地轉向他的右手,卻見某人已經召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寶……

    他想殺人麼?溫文卿不禁摸上自己的脖子,很好,脖子還沒有斷……

    曲佑炆神情恍惚一下,終于看清眼前的少女不是記憶中的人,而是新來的小師妹。當即便尷尬不已,手腳無措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咳咳咳……是小師妹啊,你怎麼來這里了?」

    狐疑地看著某人的雙頰飄起不正常的紅暈,內心的懷疑加重了幾分,但卻沒有點破,「二師兄受傷了,當師妹的自然該來看看。而且,若我不來看的話,也不知道二師兄這個‘病人’居然如此的不聽話。」

    「哦……」幾乎同手同腳地鑽回被窩,僅僅露出半張臉來,曲佑炆烏黑的眼楮直直地盯著溫文卿,聲音有些局促,「那個……小師妹你既然看完了,那麼為了你的清譽著想,我看你還是盡快……」

    「二師兄這是逐客令麼?」在他的床邊坐下,雙手環胸,「拿出你的右手!」

    曲佑炆︰「……」

    果然,剛才那些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而已。以前那個女人何時會露出這般淡定從容、讓人難以拒絕的表情來?

    仿佛被溫文卿斬釘截鐵的語氣鎮住了,他乖乖地伸出右手,不一會兒就感覺到脈搏處微微有些冰涼,「小師妹,你懂醫術?」

    「不懂。」

    「那你這是干什麼?」

    「接下去你就知道了……」溫文卿指尖微動,從空間手鐲里喚出一枚小刀片,迅速地在他的脈搏處劃了一刀,然後用早就準備好的瓷碗接住那些噴涌的鮮血。

    曲佑炆︰「……」

    「呆了?」居然連痛都不會喊一聲?

    「小師妹,我應該感嘆一聲嗎?」。兩個師妹,居然都在他受傷以後給了他一刀!那個傷了他以後尖叫著跑掉了,這個更加狠,下刀子以後居然還問他呆沒呆?

    「感嘆什麼?」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如果不是沒有感覺到她身上有任何殺氣,估計他早就一劍了解她了,「你這是干什麼?」

    低頭看看小鴿碗的血,感覺夠了,這才掏出一個紅水晶做成的小瓶子,咬開軟木塞,將瓶里的粉末全部灑在他的傷口上。

    「這是毒藥?」曲佑炆半開玩笑地問。

    「止血藥。」隨手扔掉水晶瓶,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然後又拿出一瓶轉滿血紅色液體的水晶瓶,「補血劑,放心它的味道很不錯。」

    止血藥、補血劑,這兩樣都是高階丹藥的殘渣。雖然是殘渣,但是效果很不錯。是溫文卿經常使用的物品之一。

    曲佑炆無語地將那奇怪的液體喝下去,本以為味道會很惡心,他也做好了嘔吐的準備。但是最後入口時才發覺這液體的味道很好,很像葡萄汁。他意猶未盡地砸吧嘴,「小師妹,還有沒?」

    「這是補血劑,不是飲料,喝多了會上火。」溫文卿低著頭,從空間手鐲中取出一個很大的圓盤,上面密密麻麻地擺著上百個水晶器皿。她用類似滴管一樣的東西吸了一管的血,逐一滴到各個器皿上。

    「小師妹這是在做什麼?」曲佑炆捂著已經愈合的傷口,下了床走到她身邊,好奇地看著,「這些是什麼東西?」看那些透明器皿上銀色的紋路和周圍圍繞著的靈氣,就知道這些東西不是凡品。

    「分析器皿,用來分析藥性的工具。」說罷,又從空間手鐲里取出上百個大大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裝著各種顏色的粉末,「我想知道你中的到底是什麼毒……那些同類的毒丹太多,藥性相近的也不少,再加上你中毒多年,那些毒藥極有可能衍生出其他的毒……要是想要解開這種毒,分析藥性是少不了的。」

    她原先打算強行解開那毒,但是在半路的時候卻改變了主意。平心而論,曲佑炆是個很好的師兄,至少他對她的態度一直很友善。她既然有把握百分之百治好他,那麼就該盡力才是。

    先前的方法會對曲佑炆的身體造成不可避免的損傷,所以她放棄了那個念頭。雖然很麻煩,但若是事先分析藥性,她就可以針對藥性配出最好的藥材比例,這樣煉出的丹藥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適合的。

    「分析藥性?你是藥童?」據說只有藥童才會做這種事情,為了提高自己對藥材的掌握,盡可能地幫助煉丹師。

    溫文卿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她,徑直做著自己的事情。藥性的變化,瞬息萬變,若是不仔細極有可能把救命的丹藥煉成要人命的東西。特別是,她現在要救的人還是自家二師兄,更加不能分心。

    她小心翼翼地將適量的粉末倒在器皿上,看著器皿里的變化。

    「一萬年份的啼哭草、三千年份的紫靈芝、一萬兩千年的幽靈根……」

    這次分析進行了很長時間,曲佑炆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認真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眼前這個少女和曾經的花海棠完全不一樣,花海棠是菟絲草,總是那麼嬌弱可人,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保護她。但是這個小師妹不一樣,至少,她認真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就是堅強自立,有一種很獨特的魅力。

    玉晟冥協同君無憂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那個貌似應該臥床養傷的二師弟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小師妹則在桌子旁邊忙碌著,一絲不苟地注視那些器皿的變化。

    現場很寂靜,連帶剛來的兩人也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二師弟,小師妹這是……」

    「噓,小聲些……」小心地看了眼溫文卿,發現她沒有注意到這里,這才指著旁邊的椅子,「大師兄,三師弟,你們坐。」

    「誒,你還沒回答呢。」君無憂干脆將聲音壓低,「小師妹在那里忙些什麼啊,看起來怪詭異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小師妹說要分析藥性什麼的。」

    「分析藥性?」玉晟冥和君無憂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不解之色。

    「對了,大師兄,你的任務完成了嗎?我可是聽老頭子說,這次的任務不簡單。」說到這里,曲佑炆覺得有些抱歉。若不是自己的緣故,大師兄也不需要中途放棄任務來救他了。

    「放心,已經完成了。而且我離開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不礙事的。」本來想去看看曲佑炆的,但是半路上遇到天祁子,得知曲佑炆沒什麼大事,他也就放心地去執行任務了。

    「那就好。」

    兄弟幾人干脆開起了茶話會,你一言我一語,交流交流修煉心得,培養培養感情之類的。

    刺啦!啪啪啪啪!

    三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轉頭望去,卻見自家小師妹陰沉著臉,手中握著一個被捏碎的水晶管,腳邊都是器皿碎片。藥香混合著血腥,氣味極其古怪。

    「小師妹,你怎麼……」曲佑炆快步上前,掰開她受傷的手,卻見很多水晶碎片都插進了肉里,血肉模糊。

    「二師兄……」溫文卿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還蘊藏著些許的怒意。

    「嗯?」

    「和老頭子商量商量,咱們還是早些去逛青樓好了。」

    玉晟冥︰「噗!」噴茶水了。

    君無憂︰「噗!」噴口水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07 PM

第十一章︰宗門任務

    「小、小師妹,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二師兄看小妹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溫文卿反問一句,「再說了,師傅不是說過會帶我去的麼,早去晚去有什麼關系?」

    「小師妹這個要求有些為男人誒……」君無憂苦著臉,「老頭子要是知道這件事情,你倒是沒什麼,可我們會被他報復的。」

    「放心,他會答應的。畢竟,他之前可是承諾過的。實在不行,我就自己去!」

    「不行!」三人齊齊反對。

    「我心意已決,你們再怎麼阻攔也沒用。」溫文卿翻了個白眼,態度堅決。

    玉晟冥皺著眉頭,「你要是堅持想去也行,先說你的理由。要是理由充足,我們帶你去也可以。」

    「我聽師傅說過,傾城幻境是修真界和仙界的緩沖地帶,對吧?」

    「的確是這樣,但是正因為它是兩界的緩沖地帶,像你這樣還沒築基的人是進不去的。就算我們竭力維護,你也會被空間壓力碾死。」

    「這個你不用管,我會解決的。」溫文卿指著曲佑炆,問道,「大師兄知道二師兄所中之毒是什麼嗎?」。

    玉晟冥不知道,但是君無憂卻聽自家老爸提起過,「聽說是六品七階的毒丹——絕仙丹。」

    「三師兄只說對了一半,

    「小師妹這是……拿我們開涮?」君無憂指著除了絕仙丹,還有另外一種毒。想要同時解開兩種毒藥而不損傷二師兄的身體,唯有一種丹藥可以做到,那就是七品三階丹藥——九陽清蘊丹。」

    等他說完,三人都用一種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相不相信由你們,事實會告訴你什麼才是真理。」溫文卿扯了一條手帕,將手掌裹了起來,「夜色晚了,小妹就先回去了。」

    「小師妹這是……拿我們開涮?」君無憂指自己的鼻子,神情恍然。

    「聽著好像是真的一樣,我差點相信她的話了。」曲佑炆以為自己在做夢,「七品三階的丹藥,這個世界有這種東西嗎?」

    只有玉晟冥一臉沉思。因為他突然想起青雲子在驅逐花海棠之後曾說過再也不收女弟子的話,可是時隔五十年後他居然違背了當初的誓言。溫文卿的靈根並不出色,天賦也不怎麼好,她到底有什麼優點讓固執的青雲子即使違背誓言也要收其為徒?

    難不成……

    第二天,溫文卿剛推開房門,就看見青雲子正一臉菜色地站在自己門外。

    「師傅,大早上的把人堵在門口,這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之事。」溫文卿拋起一顆闢谷丹,張開嘴接住丹藥,在嘴里咬了幾口,心里默默想著下次要不要將闢谷丹的味道換一種?要菠蘿味的還是香芋味的,或者是紅豆味的?

    「七品三階的丹藥……你能煉制?」青雲子似乎有些擔憂,害怕從她口里聽到否定的答案。

    「能,但是不可以在修真界。」界面規則抑制了她的能力,別說是七品三階,就是七品一階的她也沒辦法染指。

    「所以……」

    「所以我們得去傾城幻境啊,那里既然不屬于修真界,自然不會被修真界的規則束縛。雖然不敢肯定那里能不能煉制,但是在修真界是一定煉制不了的。」溫文卿攤攤手,面露抱歉之色。

    青雲子猶豫許久,終于下定決心,「煉丹需要什麼材料?無論缺什麼,老頭子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集齊的。」七品的丹藥,一看等階就知道所需的材料有多麼珍貴。但是沒辦法,這是老2唯一的希望,他不得不這麼做。

    「不需要你拼命啦,你只要好好地教導我們就行了。」七品丹藥所需的材料固然珍貴,但是對于身價不知凡幾的她來說,只要仔細找找還是可以湊出幾份的,「萬事俱備,只欠青樓。只要師傅帶我去傾城幻境就行了。」

    青雲子︰「……」說來說去,他還是得帶著個小丫頭去風月場所麼?

    ……

    溫文卿在空間手鐲里翻了幾遍,果真讓她湊齊了十來份丹藥材料。而青雲子這個老家伙也答應九天以後就帶她去傾城幻境,所以她現在時間多得很。閉關六天以後,她正式進入築基前期,經脈中也有了一絲絲的真元。

    「六天,這個速度還行。」青雲子這般說道,她的三個師兄都是單屬性的靈根,其中他的老兒子更是天靈根,他們築基都只用了兩天不到,因而溫文卿這個速度只能算是「還行」。

    青雲子的話讓溫文卿有些失望,她還以為自己是修真天才呢,白白浪費一番感情。

    「世間的凡人總說萬事開頭難,但是對于修真來說,只要有靈根築基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那些困難的還在後頭,切不可大意。」

    「是。」

    又花了一天的時間鞏固境界,溫文卿想到自己許久未煉丹,恐怕手藝疏松。當即便打算煉些丹藥熟悉熟悉,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她身邊根本沒有煉制低階丹藥的材料啊。

    跑去問老頭子,卻見老頭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溫文卿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你既然想要煉丹,干嘛不去宗門接相關的任務?這樣做,即可以練手也可以賺些外快。」青雲子一臉的「你是傻瓜啊」的表情。

    「我又不清楚這些……」

    「現在不就清楚了?那還杵在這里干什麼?還不快去啊!」

    溫文卿︰「……」

    鑒于自己沒辦法御劍飛行,更加沒可能獨自去宗門的煉丹室,因而在她看到來刀鋒山打醬油的天祁子的時候,她果斷地上前打招呼,「天祁子師兄……」

    「天璇小師妹?你這是去哪?」天祁子好心情地回應。

    「天祁子師兄現在有空麼?小妹有些事情想找你幫忙……」溫文卿笑得陽光燦爛,讓天祁子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他和這個小師妹不熟誒,但是人家居然這麼熱情,他不得不防。

    「這個……應該是有空吧……」天祁子咧了咧嘴,尷尬地笑了笑。

    「既然有空,那麼天祁子師兄能不能帶小妹去宗門的任務所?我想接一些丹藥任務。」溫文卿自動忽略某人的抗拒,自來熟地湊了上去。

    天祁子默了。果然是他自作多情,這個小師妹對他根本沒有什麼意思。說了半天,人家居然把自己當成了免費的交通工具。

    「可以。」他喚出飛劍,狀似可憐地對溫文卿說,「小心站好,你要是在我這里出了事,你家三位師兄可是會扒了我的皮。」

    「呵呵呵,沒關系啦。天祁子師兄打不過,難不成還逃跑不了麼?小妹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溫文卿拍拍馬屁,可惜功力不夠拍到馬腿上去了。

    天祁子嘴角抽搐,頓時一陣無語。

    任務所人來人往,但是丹藥任務欄這塊卻沒幾個人。一大串的任務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溫文卿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任務都是量很大的低級丹藥任務,沒有什麼難度但是很麻煩。

    「小師妹會煉丹?」天祁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的年齡才多大啊,居然會煉丹?

    轉念一想,他果斷放棄溫文卿會煉丹的念頭,以他猜想,這個小師妹大概懂些藥性就以為自己能煉丹了,到時候自己還是勸勸她,別自找麻煩。丹藥任務和其他任務不一樣,其他任務接了以後還可以放棄,但是丹藥任務只有成功和失敗,沒有第三種選擇。成功了縱然報酬豐厚,但是失敗的代價更大。要是沒有兩把刷子,還真別踫這些。

    溫文卿上上下下瀏覽了一番,最後還是接了一個闢谷丹的任務。丹藥量不限,宗門根據煉丹師一次性上交的丹藥來評定獎勵,也就是說,煉的越多報酬越豐厚。

    「闢谷丹?小師妹你真的有把握嗎?」。雖然沒有上限限制,但是有基本的下限啊,一次產出的丹藥不得少于三百枚。這個小師妹真的能做到麼?怎麼看怎麼不靠譜,「要不要為兄幫你的忙?對于藥材為兄還是有些了解的。」

    天祁子雖然不懂丹藥,但是也曾在煉丹室混過一陣子。闢谷丹的煉制他也見過,雖然不知道具體步驟但是大致的順序還是知道的,要是這個小師妹搞不定,只好由他去收拾殘局了。

    果然,他上輩子一定欠了刀鋒山的人很多錢,以前的曲佑炆是這樣,現在的天璇子也是這樣。

    溫文卿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意思,只當是他好奇煉丹是怎麼一回事,當下也沒反對,痛快地答應了。

    將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交給登記任務的執事,在他懷疑不解的目光中領到一枚小巧的火焰令牌,「這是煉丹室的號碼牌,這位道友只要到煉丹室那里,就會有人領你去獨立的煉丹室了。」

    在天祁子的帶領下,溫文卿來到了傳說中的煉丹室。發現所謂的煉丹室就是好幾百個密密麻麻的竹屋……

    「這就是煉丹室?」溫文卿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然呢?別看它又小又簡陋,但是內有乾坤……」天祁子不是煉丹師,只好以藥童的身份跟著溫文卿進來了。

    「我還以為煉丹室就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屋子,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煉丹爐……然後很多煉藥師在一塊煉丹……」這不能怪溫文卿相差,要怪只能怪這名字起的太有歧義了。

    天祁子默默看天,雖然仙劍宗的財政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窮到這種程度吧?所有煉丹師共用一個煉丹室?這還真是聞所未聞。

    打發領路的記名弟子,他們進了一間竹屋。這時溫文卿才發現為什麼天祁子說竹屋內有乾坤。從外面看,小竹屋不過只有十平米的小屋子,可是一到里面卻發現內部至少有兩百多平米。

    「仙劍宗財大氣粗。」溫文卿默默感嘆。

    「再苦也不能苦了煉丹師,這是掌門的原話。」

    溫文卿︰「……」

    過了一會兒,幾名記名弟子抬著一大筐一大筐的藥材進來了。溫文卿看了看,發現這些藥材足以煉制近千份的闢谷丹,但是她領的任務只要求三百顆闢谷丹。

    見溫文卿疑惑,天祁子好心地解釋道,「這是慣例。一般的煉丹師成功率不過三層到四層左右,宗門也不是小氣的,自然會準備好三倍的藥草保證煉丹師有足夠的資源。」

    「可是,如果煉丹師的成功率遠高于這個標準呢?」那剩下來的材料不是能私吞了?

    天祁子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你有這個本事做到百分之百的成功,剩下的藥材你可以拿走也可以煉成成品賣給宗門。」

    溫文卿砸吧嘴,感嘆一句,「煉丹師,果然是穩賺不賠的職業。」用對方提供的藥材煉丹,事後還可以賣給對方,煉丹師所用做的就是將藥材煉成丹藥,這根本就是無本買賣麼。

    天祁子很想告訴她,若是完成不了任務,哪怕只差一顆丹藥,煉丹師就得賠宗門全部的藥材。不但有風險,而且風險不小。

    等那些幾名弟子全部搬完藥材,陸續退出去以後,溫文卿這才盤腿坐在竹屋中間的蒲扇上,深吸一口氣平緩自己的心緒。指尖一彈,專用的煉丹爐便出現在自己眼前,將一卷丹方交給他,對天祁子說道,「麻煩師兄照著這個幫小妹分好十份的藥材。」

    天祁子抽抽嘴,但還是乖乖去做了。

    闢谷丹只是很低階的丹藥,一顆丹藥所需的藥材種類不過五樣。而天祁子正好也認得那些藥材,剛好能幫上手。

    開爐、升火、提煉……

    因為是十份藥材同時進行提煉,所以溫文卿謹慎了很多。專注地看著爐內的情況,不時調整星遂冷火的溫度。她本來想要盡全力煉制,務必煉制出最完美的丹藥,但是想到前些天領的闢谷丹,她又猶豫一會兒,故意降低了丹藥的品質。這樣一來,不但提升了速度,也讓她可以分心做其他的事情。

    七品三階丹藥——九陽清蘊丹,它的珍貴不但體現在丹藥本身的藥用價值,還體現在煉制一顆九陽清蘊丹所需要的藥材價值。煉制這樣一顆丹藥,需要的藥草種類就超過了五百種!除此之外,煉丹師還得付出巨大的心力和時間去煉制。哪怕是溫文卿這樣等級的煉丹師,想要成功煉制七品三階的丹藥,也需要四天不眠不休地煉制,期間不能出一點差錯!

    一邊結印收丹,一邊思襯著哪些藥材可以提前提煉。若是現場提煉,先不管時間問題,單單是目前這具身體就一定承受不了這麼高強度的煉制。所以,那些能提前提煉的藥材還是事先弄好,免得到時候因為自身體力緣故導致一切努力前功盡棄。

    揮手一招,將十顆闢谷丹裝到藥瓶里,溫文卿等了一會兒,天祁子還沒有將藥材送來頓時驚疑。抬頭一看,卻見某人手里抱著一捆草藥,傻愣愣地看著自己……手里的藥瓶。

    隨著他的視線向下看去,溫文卿疑惑了,「天祁子師兄,莫非小妹煉制的丹藥哪里不對了?」

    天祁子好似神游歸來,整個人還處于恍惚階段。

    他剛才看到什麼了?天祁子默默地回憶,他剛才似乎看到這個新來的小妮子在煉丹……是……吧?

    十三歲,就算她在娘胎里就開始學習,也不可能現在就可以煉丹啊?更何況,看她方才的動作,行雲流水、渾然天成,沒有一絲滯澀的感覺。就算是那些大師出手,也不可能做到這般順暢……

    最最重要的是,成丹率居然達到了百分之百!十份藥材,十顆丹藥!

    「你到底是誰?」不自覺地,天祁子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了口。

    「本宗當然是人啦,如果有可能,你也可以稱呼本宗為——天璇宗師!」溫文卿故意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沖他說道,「怎麼樣,嚇到了吧?本宗可是宗師誒,能親眼見到宗師煉丹,你還不快快頂禮膜拜?」

    天祁子︰「……」

    「呵呵呵,開個玩笑啦。我只是天賦太過妖孽而已,你不用自卑的。」

    「我寧願相信前面的說法。」天祁子將成捆的藥材扔在她身邊。

    「為什麼?」雖然她說的是真的,但是會相信的人千萬無一誒。

    「前面的說法,我可以當你是在發瘋。後面的理由若是真的……太遭人恨了!」天祁子食指中指並攏,在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惡劣道,「我的宗師大人,你的任務還沒完成。想要白日做夢,回家再做。」

    「天祁子師兄不好奇?」

    「我不好奇,但是我各種嫉妒羨慕恨!而且呢,我是個嘴巴不嚴的人,你要是想要封住我的口,不出血是不可能的!不然的話……嘿嘿嘿……」某人惡劣地恐嚇敲詐。

    天祁子不是那種喜歡掀人底細的,溫文卿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系?再說了,溫文卿有這般能力,得益的只會是宗門。再加上自己和她的關系還行,以後找煉丹師幫忙也算是有了對象。

    他自踏上修真一途,記得最深的一句話就是師傅曾經的感嘆︰若是有了實力高強的煉丹師當朋友,那麼你就擁有了最強力的支持。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13 PM

第十二章︰咱們合作吧

    溫文卿郁悶地撿起藥材扔進煉丹爐,「以天祁子師兄的想法,小妹應該怎麼做才能堵住你的嘴呢?」

    「那個……小師妹啊,咱們商量個事行不行?」天祁子自來熟地搭著溫文卿的肩膀,「你看吶,我們怎麼說也算是相視一場,要是有什麼好處總得記著點我不是?」

    「嗯。」溫文卿不置可否。她知道這個師兄不是個壞的,既然某人喜歡角色扮演,她也得配合一些,「那麼以師兄的看法是……」

    「既然你煉丹這麼厲害,咱們也得充分利用一下手中的資源。」天祁子掂量著一個空的瓶子,「雖然宗門都有份例,但是手頭也還是很緊。不如,小師妹你出丹藥,師兄幫你銷售?」

    聽天祁子這般說來,溫文卿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好像身無分文,的確很窮。

    「但是這些丹藥能賣多少錢?」倒不是溫文卿妄自菲薄,而是闢谷丹這種消耗性巨大的丹藥,它的價格向來不高。

    「有師兄在,自然會賣出最好的價錢。別看我們每月都有份例,但是實力越高消耗越大。如果只靠著那些丹藥,早就餓死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的丹藥很有市場的。」

    溫文卿︰「……」

    「等咱攢夠了錢,為兄就帶你去傾城幻境見識見識……」天祁子露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嘖嘖嘖,雖然咱們沒有資格見到那些地位高的女子,但是見見那些地位稍低的還是可以的。」

    「不用了。」掙脫他的手,溫文卿將注意力放到煉丹爐內,「師傅說了,過兩天就帶我去那里……」

    天祁子瞬間默了。他是知道青雲子這個師叔不怎麼正經,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不正經到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一個七八百歲的老頭子居然帶著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徒弟跑去尋花問柳……話說啊,青雲子師叔,你的節操還有沒有下限?

    「曲師弟也會去?」兩天?算算時間,正好是海棠司仙子「梳發」的那天,不知道曲師弟會不會傷心難過?

    「嗯,他必須得去。」七品丹藥是不能進入修真界的,不然會被雷劫轟成渣渣。所以丹藥煉成以後,曲佑炆就得立刻服用,他自然得去。

    「呵呵呵,那到時候就有趣了。」曾經最愛的小師妹即將成為他人懷中的尤物,不知道某人心里會怎麼想?

    是心疼、傷心、難過、憤恨還是其他的?

    「有趣?」

    天祁子但笑不語,最後還是搖搖頭感嘆一句,「天意弄人,誰都反抗不了。」

    「切!」溫文卿沖他比了個食指。

    天祁子聳聳肩,又跑去取藥材了。

    約莫用了三個時辰,九百多顆闢谷丹整整齊齊地碼著。溫文卿取了三百顆丹藥準備交任務,其他的都被天祁子用乾坤袋收走了。

    「天祁子師兄,小妹接下去還想接幾個任務,師兄要是忙完了還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幫忙。」言外之意就是,他們的交易可以繼續進行。

    「嗯,去忙吧。」喚出飛劍踩了上去,天祁子滿意地拍拍乾坤袋,最後還不忘叮囑一番,「還要記得休息,不能太過勞累了。」她要是累趴了,他的零花錢就沒著落了。

    你要是不拍自己的乾坤袋,她估計會稍微欣慰一些。溫文卿掛著一面黑線,默默地抱著自己的任務物品去交任務。

    交完任務回來的時候,溫文卿正好聽見兩個路過的女子談論起刀鋒山的事情,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想要聽得仔細些。

    「誒,師姐可曾聽說了?」穿著鵝黃衣衫的靚麗女子挽著另一名女子的手,狀似親密無間。

    「聽說什麼?難不成……」另一名綠衫女子掩嘴輕笑,「莫不是刀鋒山那個地方又鬧出什麼笑話來了?五十年前的笑話到現在還沒淡下去,近些年來也大小事情不斷……」

    「師姐可真是料事如神。除了那個瘟疫一樣的地方,我們仙劍宗還有其他熱鬧可看?」鵝黃衣衫女子靠近一些,臉上露出些微得意的神情,「聽說啊,刀鋒山以前那個囂張的‘公主’要‘梳發’了。」

    「我呸呸呸!」仿佛要趕去晦氣一般,綠衫女子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提及她干嘛?好女孩家家的,居然有膽子說起那般腌的事情。」

    鵝黃衣衫女子微微低頭,有些慚愧和不甘的模樣,「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我聽其他師兄說起過,那女人自從進了傾城幻境,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實力一日千里,據說快要破丹結嬰了……這種速度,哪怕是刀鋒山上的天冥子師兄也趕不上的……」

    「說的也是……」綠衫女子思索一番,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的運氣的確太好了些,「以前啊,在她三個師兄面前那副乖巧模樣,連我這個女子也不得不憐惜一番。可是……哼,為了一個人渣居然背叛師門,擊殺師兄,最後還為了修煉賣身去那種地方……真是仙劍宗的奇恥大辱!」

    「可不是?即使那段時間我都在外面執行任務,但是她的傳聞我也沒少聽。說不嫉妒那怎麼可能?那麼優秀的三個男人待她如珠如寶,她居然不知道珍惜……還害得天曲子師兄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有些東西咱們是羨慕不來的。」綠衫女子摸了摸鬢角,感嘆道,「有的人就是這樣,已經得到的,再怎麼好她也看不到。就像那出牆的紅杏,光顧著外面的花花世界,完全忘了滋養自己的根本。」

    「呵呵呵,師姐這話說的中聽。」鵝黃衣衫女子輕笑幾聲,「除了這個,小妹還聽說另外一件事。」

    「哦?」

    「還有三年不就是千峰競秀了麼?可是啊,也不知道青雲子師叔怎麼想的,居然在這個當口收了個什麼基礎也沒有的凡俗少女……若是刀鋒山輸了,那可真的要被恥笑千百年的。說不定,刀鋒山這一脈還會就此落寞下去。」

    「凡俗少女?」綠衫女子輕呼,「不會又是一個花海棠吧?若真是那樣,不知這回倒霉的是哪個,天冥子師兄還是天憂子(君無憂)師弟……」

    「管他是誰?反正那是人家的事情,咱們能改變什麼?」

    ……

    聽了兩位女子的談話,跟在身後的溫文卿頓時默了。都說‘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怎麼到她這里就變成了‘前人闖禍後人遭殃’?

    為什麼那些人都認為自己會成為第二個花海棠?她有那麼幼稚不自愛麼?而且就憑她現在這具殘花敗柳的身體,估計也沒有優質的男人看得上吧?盡管那些人都不知道這麼段往事。

    不過也是,要是讓這些八卦人士知道刀鋒山新任小師妹是個不潔之身,估計各種版本的謠言要就漫天飛了吧?

    想到這里,溫文卿就不自覺地想要問問蒼天。既然要穿越,好歹給一具清白的身體,至少以後找老伴的時候底氣充足一些……

    算了,溫文卿搖搖頭,目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想什麼老伴啊?

    想罷,揣著任務獎勵溫文卿轉頭向來時的道路走去,等她走遠了那兩名女子才轉頭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師姐,你說那個奇怪的小女孩跟著我們干什麼?」要不是感覺到她的弱小,她早就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暴揍一頓了。

    「你啊……」綠衫女子無奈地搖搖頭,輕聲呵斥道,「咱們都在別人身後隨意談論別人的師門了,還不許她跟在後頭聽一聽?」

    「啊?師姐你是說……」鵝黃衣衫女子頓時愣了,指著溫文卿離開的方向說道,「這也太弱了吧?真要去千峰競秀,那簡直是跑去送死誒……」

    「你還有時間關心別人?」綠衫女子輕輕哼了一聲,「別忘了,師傅過幾個月就雲游歸來了,你現在的功課還拉下了一大堆,我看你到時候那什麼去交代……」

    「啊?」

    ……

    「誒,天祁子師弟?」

    天祁子在平樂壇(類似交易街)的街道上隨意鋪了一塊白布,將數十瓶闢谷丹扔在上面標了個價格,便席地坐下,閉上眼楮等待雇主上門。沒等幾分鐘,便有人叫他了。

    天祁子微微睜開眼,見是熟人這才收起無聊的面孔,認真地看著來人,「我當時誰啊,原來是我們的大天才天鶴子師兄……我倒是不知道我們的天鶴子師兄何時這般窘迫了,居然還得自己上街?」

    天鶴子微微苦笑,果然這個天祁子雖然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但是卻比任何人都難以靠近。他上次不過是稍微得罪他了,這家伙居然記仇到現在。

    「天祁子師弟最近不怎麼好啊,不然也不會來這里擺攤不是?」天鶴子素有賢名,可惜脾氣再好的人也是有牙齒的,一旦惹急了也會咬人。

    「對啊。」天祁子雙手一攤,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是嘴里的話就不那麼可憐了,「師弟我不是窮了麼,只好隨便翻出六百多顆闢谷丹救救急……」

    天鶴子瞬間就被他的話噎住了。六百多顆闢谷丹?還是隨便翻出來的?騙鬼嗎?

    「天鶴子師兄人品高潔,還是不要和我們這種滿身銅臭味的人打交道比較好,不然誤了您的眼,倒是師弟的不是了。」

    他的逐客令都說的那麼清楚了,天鶴子哪怕是豬也該聽明白了吧?

    一句話,就算是這個男人臉上長出一朵花來,他蕭玉祁(俗家名字)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呵呵呵,天祁子師弟還是這般幽默風趣。」天鶴子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徑直說道,「不知道天祁子師弟知不知道,那個花海棠,她……」

    「哼,不就是那個女人即將梳發麼?這樣的小事情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天祁子師弟知曉這件事,但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的是……」

    「你想知道的是……曲師弟知不知道這件事?」

    又被搶白的天鶴子不禁嘴角抽搐,不管怎麼控制自己,他還是覺得這個天祁子師弟很討人厭!特別是,這個人太沒有禮貌了!

    「這件事情用不著你管!曲師弟不但知道這件事,到時候他還會去看看……師兄要是不信,到時候去看看不就一目了然?」

    天鶴子︰「……」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18 PM

第十三章︰誰是肥羊?

    天祁子一邊算計著對方的耐心,一邊和他扯皮,時不時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目的只有一個,讓這個混蛋盡快滾蛋!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天祁子第二十三次搶白兼擠兌人中,天鶴子終于黑著一張清秀的臉,裝著滿肚子的火氣走了。

    「嘖嘖嘖,終于走了。」用手搭棚,天祁子很不雅觀地撩起衣擺塞到腰間,看著那個怒氣沖沖的背影,他很不厚道地喃喃自語,「誰叫你和仙門宗那個死人關系要好來著?真以為我不知道花海棠劍上的藥是誰弄的?哼,就算你沒攙和這件事,但是連坐之罪你也是逃不掉的!」

    見那人真的走遠了,天祁子這才恢復淡然不爭的模樣,繼續閉眼修養等待買主。

    沒等多久,兩名眼生的男女走到攤前,從他們的裝束來看似乎是仙雲宗的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天祁子微微睜眼,先是詫異一下然後便釋然了。平樂壇是個完全公開的交易場所,雖然是仙劍宗的私產,但卻是對所有修真者公開的,仙雲宗的外門弟子跑來這里踫運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位道友,不知這丹藥是何價錢?」開口的是站在左邊的少年,那人豐姿雋秀,眉目清麗,雖然只穿了一件樸素的白色長衫,卻獨有一番韻味。

    若是溫文卿在這里,也許就會認出,這少年便是曾有一面之緣的杜雪鳶的「未婚夫」——林皓宇。自然不用說,他旁邊那名紅衣少女就是他的妹妹林容婉,那個高傲無比的林家大小姐。

    仙雲宗的偽君子?天祁子在心里冷哼一聲,眉眼微微低垂,淡然道,「道友難不成不識字,又何必多此一問?」

    面對天祁子這般近乎侮辱的回答,少年身邊的林容婉率先發怒,「喂,你這個人不會不說話?我們可是在照顧你的生意,你不好言相與反而惡言相向,不想活了?」

    天祁子微微掀起眼皮,慵懶道,「先不說你想不想買,我還得考慮考慮要不要賣。」他換了個姿勢,繼續說,「你只是仙雲宗一個不入流的外門弟子,還敢和我叫囂?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主場?」

    要不是當初仙雲宗那個死人仗著人多勢眾,倒霉催的曲師弟怎麼會被人擊成重傷?現如今,雖然動不了那個死人,但是欺負欺負仙雲宗的小蝦米還是可以的。

    「你……」

    林容婉暴怒上前,美妙的面目瞬間猙獰,卻被林皓宇攔下,「這位道友,看你的樣子想必是真的來賣東西的,可是您現在的反應卻有些不妥。」

    「哦?」見他沒有被自己激怒,天祁子對他的印象好了一些,可說出的話還是那麼欠扁,「可是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我不缺錢,但是我缺樂趣。現在好心情來這里找樂趣,自然是為了順心順意。因為那些礙眼的人妨礙了自己的心情,這反倒不美好了。」

    林皓宇皺著眉頭,強忍著內心噴涌的怒火。天祁子視線微微下調,看到他攥得死緊的拳頭,嘴角微微勾起,頓時了然。

    他還以為這個少年有多少氣量誒,沒想到最後的結果還是那麼讓人失望。

    深吸一口氣,林皓宇閉眼壓抑自己的怒火,再次睜開的時候,眼里全是冰冷的淡漠,「想來道友應該是和仙雲宗的某人有了嫌忌,現在殃及到我們這兩條‘池魚’?」

    天祁子露出一瞬間的驚訝,但是很快就隱藏不見,嘴里打著哈哈,「瞧道友這話說的,我豈是那種無辜殃及他人的人?只是最近身子不適,脾氣臭了些,還望道友見諒。」

    說罷,起身作了一揖,態度誠懇。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天祁子已經發火了,至少,他眼里的冰冷已經深入內心深處。

    這幅模樣,還真是不愧是師出同門的兩個人。可惜,那個死人和眼前這個少年相比,簡直是天與地的分別。天祁子內心冷笑幾聲,掩去眼底的冰冷,又掛上那副溫和無害的笑容。

    林皓宇智謀雖深,但是和天祁子這個老狐狸相比還是差了許多。現在見天祁子主動放下身段道歉,他也就見好就收,不再計較。

    一旁的林容婉雖然不甘,但是築基不久的她也感覺的出眼前這個男人的危險,當下扭捏猶豫幾下,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蹲身行了福禮,口中道歉,「是小女子魯莽失禮在先,還望道友見諒則個。」

    哼,天祁子內心膩歪一陣,還是收下了她的道歉。

    三人畢竟起了些爭執,這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林皓宇兄妹兩人相偕離去,卻沒看見天祁子厭惡的眼神。

    林皓宇的忍耐和風度,讓天祁子很自然地想起了記憶中的那個翩翩俊公子。同樣的氣質,同樣的笑容,同樣的風度翩然,同樣的能忍人所不能忍……以及,同樣的宗門!

    若是溫文卿在這里,她估計還會很哈皮地添上一句︰同樣的人渣!

    所以,基于這樣或那樣的理由,林皓宇這個無辜的人被天祁子很小氣地記恨上了。

    隨後上門的顧客都是普通的散修或者是仙劍宗的外門弟子,天祁子內心的火氣早就消去了很多,自然沒有多加為難。用一個比較厚道的價格將手中的闢谷丹盡數賣出,賺了不少的靈石。

    十顆闢谷丹等價于一塊下品靈石,只不過是半個時辰,天祁子手中已經有了六十多塊下品靈石,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將裝著靈石的乾坤袋上下掂量一下,天祁子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雖然不怎麼多,但是想來應該夠那個小妮子花了。」

    天祁子出身名門望族,自然不缺靈石,這個也是仙劍宗公開的秘密。他之前那些話只不過是哄騙溫文卿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缸而已。

    要知道,刀鋒山的幾個男人雖然都窮,但是人窮志不窮,最不喜歡的就是接受別人的資助和同情。溫文卿這麼個小女娃到了那個地方,那些男人哪會考慮齊全?君不見,花海棠的前車之鑒還擺在那里呢。

    刀鋒山的三人雖然將花海棠疼進了心坎,但是那幾個男人總在一些細小的地方疏忽大意。天長日久,清貧慣了的少女見到高富帥(仙雲宗的死人)還能不凡心大動?

    天祁子這麼做也是以防萬一,當然這只是緣由之一。最重要的目的還是趁機和溫文卿打好關系,盡量爭取這個潛力無窮的煉丹師。

    當然啦,要是能趁機賺些零花錢、攢些私房錢,那就更加完美了O(∩_∩)O~

    話分兩頭,剛剛熱身(煉制闢谷丹)完畢的溫文卿看著眼前成堆的藥材,又想到即將煉制的七品丹藥,突然有些忐忑。她的記憶雖然完美無損,但是畢竟換了個身體,反應速度大不如前。若是身體的速度跟不上神經的反應,那麼辛苦煉制的丹藥恐怕要毀于一旦。

    想到這個可能,溫文卿就忍不住眉頭大皺。盡管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但她還是不想破壞「天璇宗師」這個曾經顯赫的名頭。

    思量許久,溫文卿堅定地睜開眼,將半數的藥材盡數投進煉丹爐,一心百控!這是她曾經的成名技能,同時控制數百份藥材進行煉制。成功率固然會下降一些,但卻可以很好地鍛煉自己的反應速度和靈識的控制。

    額頭漸漸滲出薄汗,雙頰的血色慢慢褪去,丹爐內的藥材漸漸融成液體,一份一份地融在一起。見此,溫文卿終于松了口氣,微微僵硬的雙手迅速結印,「融!」

    等丹藥顯出基本的雛形,她才結了收丹的手印,「收!」

    一陣氤氳紫氣從丹爐內升騰而起,濃郁的藥香彌漫開來,溫文卿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府內濁氣,身子似乎輕松了很多。

    「也不知道這次成丹的幾率有多少……」這是她來這個世界第一次動用自己的看家本領,自然有些忐忑不安,「一、二、三……四百零九,四百五十幾份藥材最後成功了九分之八,看來實力退步不是很大……這也算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消息了。」

    將丹藥裝好,打坐恢復一番,再次睜開眼卻看見眼前晃悠著一個紫色的乾坤袋,微微抬起眼,果然……溫文卿黑線一會,很快就恢復常樣。

    「什麼嘛,小師妹這個反應液太冷淡了。」收起嘻哈的笑臉,天祁子將錢袋子扔得老高,「看,這是這次的收入哦。有了它,你就可以去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啦。」

    溫文卿默默汗了。為毛她總覺得天祁子這話有哄小孩的意味?

    「對半分。」溫文卿取走三十塊下品靈石,其余的都還給了天祁子,略微有些疑惑地問,「修真界流通的錢幣都是靈石嗎?」。

    「對啊,大致上來說是這樣的。」

    「哦。」她點點頭,眼楮不經意間掃過自己的空間手鐲,突然覺得養家糊口也不是那麼困難。

    「對了,小師妹剛來仙劍宗,想必很多東西都還沒有備全吧?要不要為兄帶你去買一些?」看溫文卿身上穿著的麻布衣衫,頓時覺得這個小師妹太過樸素了。

    女孩子嘛,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比較好。

    「那就勞煩師兄了。」溫文卿對衣著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只要能保暖就行。至于好不好看,這倒還是其次。

    帶著溫文卿重回平樂壇,他拉著她進了一家成衣店。店主是一個普通人類女子,長相很普通,但是嘴角時刻掛著的笑容卻讓人感到一陣溫暖。

    「老板娘,今天可是我家小師妹第一次來,你可要照顧這些。」天祁子沒有擺出身為修真者的高高在上,反而嘻哈調笑,很有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既然是天祁仙師的師妹,小女子自然得照顧一二。」繞過天祁子,她拉著溫文卿的手向她介紹店內的衣飾。

    溫文卿看著那一溜的廣袖長衫、抹胸襦裙和可以晃瞎人眼的首飾,頓時黑線滿面。平心而論,那些衣飾不但做工精良,而且風格華麗。可惜,她不好那一口。

    你能指望整天和煉丹爐打交道的人能有多在乎自己的臉面?一名優秀的煉丹師都是天底下最宅的家伙,在這一點上溫文卿更是如此。為了煉丹,她可以好幾個月都貓在煉丹房,整天對著自家的煉丹爐,默默啃著闢谷丹度日。至于形象問題……還真沒在意過。

    「那個……能不能給我找一些簡單的衣物,不用太華麗的,只要能穿就行。」

    天祁子和老板娘︰「……」

    「那麼這一身行不行?」老板娘也是個認真的人,當即選了一套月白色抹胸襦裙,這套衣服的確很簡單,只有衣領和衣袖處有些淡藍色的波浪花紋。

    「這個……」抹胸襦裙啊,穿起來似乎很費時間,「有沒有更簡單的,嗯,我是說穿起來不費時間……」

    老板娘見過的顧客不少,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也是五花八門,但是從沒聽過這樣奇葩的。

    「那麼這件深衣如何?」老板娘想了想,又拿出一件深綠色滾邊的鵝黃色深衣,「它的穿法還算是簡單,而且袖子寬大,腰束很高,是女孩比較喜歡的類型。」

    「唔……還算是可以吧……」猶豫一會,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見此,老板娘再接再厲繼續向她推薦,「那麼這件湛藍色褙衣怎麼樣?它的設計比較簡潔,不會妨礙行動,現在的女修都很中意這種類型。」

    「嗯……」再怎麼宅的女孩子終究還是女孩子,對于那些符合自己審美的東西,意志力自然很薄弱。

    「那麼這件粉色的直裾呢?」

    ……

    一旁的天祁子看的冷汗涔涔。倒不是心疼錢袋子,而是為老板娘的推銷感到一陣冷汗。不得不說,老板娘的眼光很好,對顧客的心理把握得也很好。她看出溫文卿的喜好,挑選出的衣服都是她所偏愛的,講出的都是衣服的優點,比如簡單、利于行動之類的。溫文卿還有不買之理?

    到了最後,老板娘還意猶未盡地向溫文卿推薦一款十分華麗的廣袖襦裙,「若是平時有個重要的宴會什麼的,這件衣衫倒是合適的很。」

    很好,天祁子看著溫文卿猶豫的臉色,不禁想要捂臉。不用說,這件肯定也得買下了。

    果然,溫文卿只是動搖一會,最後還是開口,「嗯,就要這件吧。」

    「姑娘果然好眼光。」老板娘適時的贊了一句,然後親昵地拉著她的手說,「看姑娘的面貌也是個美人,怎麼能沒些首飾呢?」

    說罷,不等溫文卿拒絕,拉著她走到首飾櫃台,挑了幾件簡約大方的步搖,在她頭上比劃幾下,「看起來倒是很配呢。」

    溫文卿看著那些小巧精致的首飾,眼神中流出淡淡的渴望。

    于是,很自然的,老板娘又向她推薦了……

    最後,溫文卿買了二十三套衣服和將近上百件零零碎碎的首飾。

    她將所有的物品都放在空間手鐲里,付了賬,跟著天祁子走出成衣店。末了還感嘆了一句,「那麼多東西居然只要七塊下品靈石,修真界的物價真低。」

    走在前頭的天祁子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親吻大地。最後他還是嘴角抽搐地看了一眼一臉夢幻表情的溫文卿,無語了。

    那些東西做工精致不假,價值昂貴不假,但那時對于凡人來說的。靈石,哪怕是下品靈石在凡俗世界也是無價之寶,珍貴稀缺。那些衣飾只是身外之物,怎麼可能值那麼靈石?

    老板娘開出這麼高的價格,其實也做好了激烈砍價的準備。他正準備還價,哪知溫文卿這只小缸羊這麼爽快就結賬了?

    君不見,老板娘錯愕的表情嗎?

    本來連一塊下品靈石也不值的東西居然賣出了七塊下品靈石的價格,天祁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肥羊啊……」天祁子在前頭默默感嘆。

    溫文卿正好聽見了他的話,疑惑地問,「誰是肥羊?」

    天祁子︰「……」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23 PM

第十四章︰傳說中的“死人”

    時間匆匆流過,轉眼之間就到了約定之日。這一天一大早,青雲子這個老頭子就帶著三個睡眼朦朧的徒弟守在溫文卿的門前,大有變成門神的意思。

    君無憂無力地打了個呵氣,眼角逼出一滴淚水,「老頭子,你到底在干什麼啊?一大早跑到小師妹的房門前,這也太過分了。小師妹雲英未嫁,你好歹考慮一下她的名聲。」

    一旁,曲佑炆和玉晟冥贊同地點點頭。

    「哼!」青雲子輕哼一聲,抬起手給了三人一人一個爆炒栗子,小聲訓斥道,「你們這幫小混蛋,老子說過幾遍了?夜晚修煉需要打坐入定,這樣才能加快修煉速度,可看看你們……一個一個睡得和豬一樣!真是氣死老子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們這可是有樣學樣。」伸了個懶腰,玉晟冥睨了他一眼,「我們這可是將老頭子的習慣發揚光大誒。」

    青雲子︰「……」

    吱呀!

    房門打開,溫穿著白色中衣的文卿揉著困意十足的眼,神情恍惚地走出來,「誒,師傅師兄?你們怎麼在這里?」

    看著衣領有些凌亂的小師妹,三個人齊齊紅了臉……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把你衣服穿好,我們該出發了。」青雲子別過臉,估計也尷尬了吧?

    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溫文卿也鬧了個臉紅,連忙轉身回到房間洗漱去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青雲子看著一身男裝的溫文卿,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看來你這小丫頭也不是太笨。」

    溫文卿撓頭笑道,「自然都準備齊全了。至于這一身裝扮,咱這不是為了師傅您老人家的名譽著想麼?」

    「少拍馬屁。」青雲子嘴上不說,但是心底里還是很高興的。五十多年的心結即將解開,能不高興?不管眼前這丫頭是怎麼做到的,他只要結果,至于過程他可懶得計較。

    三師兄弟各自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這倆人在賣什麼官司?

    ……

    「誒,這艘船好大。」張著小嘴,溫文卿好像沒有見過世面一般,驚奇地打量著眼前這艘造型古典的木船。說是木船倒也不盡然,因為這艘船看上去雖然是普通木頭造成的,但是以溫文卿的眼界來看,這艘船明明是一棵鐵木樹的樹身雕刻而成的。那鐵木看似脆弱,實則是可以抵抗時空風暴的珍貴木材。

    這條船全長六百多米,高度接近七十米,放到溫文卿那個現實世界估計也是航母一類的龐大存在。

    「這是傾城幻境出資建造的飛行類仙器,這個修真界僅此一艘。」青雲子領著四名徒弟,御空飛行至甲板上。

    「不論看幾次,還是覺得很震撼。」君無憂用手搭成帳篷,眺望遠方。

    砰砰砰!!!

    溫文卿好奇地敲了敲船身,發出沉悶的聲音,微微估量一下,「嗯,傾城幻境還真是財大氣粗誒。鐵木樹只生長在靈氣豐富的福地洞天,像是這鐵木樹的樹齡至少也將近十萬年了……唔i,說不定這東西還是仙界……」

    「誒?小師妹怎麼知道的?」曲佑炆守在溫文卿身邊,清晰地聽到她的自言自語,隨即便好奇地詢問。

    「很簡單啊,沒有超過九萬年的鐵木樹都是根據樹身的粗細和長短來判斷基本年齡的。九萬年的鐵木樹樹身達到六百米,我方才敲了敲聽那聲音猶如沉悶的銅鐘,便知這鐵木樹的年齡大概要接近十萬年了。」

    「我不是問這個,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你知道這船身是用什麼鐵木樹做的?」這個連青雲子那個老頭子也不知道。

    溫文卿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二師兄,平淡道,「鐵木樹,顏色棕褐,其木質堅硬如隕鐵,長于靈氣充沛之地,不但可以煉器亦可入藥煉丹。這是最基本的藥材知識,怎麼可能不知道?」

    曲佑炆默了。普通的修真者會知道這些煉丹師才知道的知識嗎?更何況……小師妹剛剛入門,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位姑娘好見識。」一個溫潤如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轉頭望去,卻見一名青衫衣袍、束著玉冠的年輕男子正嘴角含笑地看著自己。

    溫文卿很敏感地發現,在這個男子出現的瞬間,青雲子和三個師兄渾身氣勢立變,好似全身緊繃即將狩獵的猛獸。特別是站在她身邊的曲佑炆,不但臉色青黑,眉宇間充斥著駭人的怒火,消瘦頎長的身子也漸漸顫抖起來。

    見此,溫文卿不禁暗忖︰看來這個男人和師傅他們似乎相視?而且關系還不怎麼好的樣子。

    思慮完,她掛起溫和無害、不知世事的笑容,「好見識當不得,只是偶爾得知,算不得什麼……」

    男子似乎毫不在意溫文卿的抗拒,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掃過青雲子四人,嘴角露出些微諷刺的笑容,「也不能這麼說,若只是偶然得知,那不正好說明這位姑娘記憶超人麼?」

    溫文卿突然覺得有些厭煩。因為面對這個全身上下散發著風流才子氣息的男子,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林家的「未婚夫」,雖然長相不同但是氣質太過相似,讓她很厭惡!

    「不知這位姑娘師從何處?」

    「閉嘴!」曲佑炆攔身擋在溫文卿身前,擋住了男子的視線。

    「瘋狗叫夠了的話,那就快點滾蛋!不然的話,我可不介意仙雲宗少個內門親傳弟子!」青雲子陰沉著臉,難得的說了狠話。

    「呵呵呵,青雲子師叔的脾氣還是那麼火爆。」男子毫不在意地輕笑著,然後轉向溫文卿,「這位姑娘不考慮一下麼?仙雲宗擅長煉丹制藥,姑娘對此似乎天賦不錯,何不試試?」

    說罷,在場的青雲子師徒的怒氣瞬間上升到最大值,「你!找!死!」

    剛想動手,卻被一股隱晦的強橫氣息瞬間壓制,動彈不得。

    該死的傾城幻境!師徒幾人在心中齊齊怒罵。

    「試試?」溫文卿眨巴眨巴烏黑靈動的眼楮,笑著反問,好似沒有看見自家那幾只的慘烈臉色,「我該怎麼做?」

    男子似乎很滿意溫文卿的反應,得意地沖青雲子他們笑笑,「拜本座為師就可以了。」

    這個男人是仙雲宗百年來煉丹天賦最好的弟子,至今已是三品七階煉丹師,自然有收徒的資格。

    煉丹師最想要的是什麼?丹方?靈火?丹爐?藥草?

    錯!

    是傳承!

    都說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這句話在別的地方很適用。但是對于煉丹師來說,沒有那百分之一的天分,縱使付出千萬倍的代價也不可能成為煉丹師。而判斷一個人有沒有煉丹天分,在于這個人有沒有靈識之海。

    而他能模糊地感覺出,這個少女的靈識之海非常龐大。也就是說,一旦踏上煉丹之道,她的成就將會不可限量。

    這樣的人才,若是不能收入門下,那麼……也只能毀了她!

    溫文卿雖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但是通過自己的靈識,她多少也感覺的出這個人的不懷好意,當即冷笑道,「拜入你的門下?您認為這有可能嗎?還本座?區區三品七階的煉丹師,也敢自稱本座?不過呢,你若是肯拜本宗為師,本宗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饒恕你的失禮之過……」

    「你!」男子想要發怒,不但是因為她居然看穿自己的等階還因為她的出口不遜,還沒出手卻見溫文卿從乾坤袋(其實是溫文卿的空間手鐲)中取出一卷金色的卷軸,心里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

    果不其然,溫文卿上上下下地拋著卷軸向他笑道,「您知道本宗手里的卷軸是什麼嗎?唔,想想你只不過是個三品七階的煉丹師,怎麼會知道這件絕世的寶貝……但是呢,我想暗中那只躲藏著的老鼠應該知道這卷卷軸的價值吧?嗯,您說呢?」

    溫文卿的視線一直盯著桅桿頂端,笑容中帶了些詭異的肅殺,「本宗最討厭的就是暗中見不得光的東西,你再不放開本宗的師傅師兄,本宗就會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追殺’!」

    「哦?」平淡中帶著些微好奇的聲音從桅桿傳來,空間微微扭曲後,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老人佝僂著背,淡淡地看著溫文卿,「本座承認你手中的卷軸很珍貴,而擁有這樣卷軸的你自然也是出身不凡。但是老朽很好奇也很疑惑。」

    「哦?不妨說說,也許本宗可以釋疑一二?」溫文卿還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淡定模樣,似乎眼前的老人不是仙界的仙人,可以主宰她的生死,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你是怎麼發現本座的?」連青雲子這個老小子也察覺不出,這個真元少得可憐的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煉丹師,而且等級不低。不巧的是,本宗的等級也不低,再加上你的靈識收斂的太過粗糙,如何發現不了?」

    「哦!」點點頭,老人依然沒有動怒,「那麼,你怎麼敢確定本座不會一氣之下宰了你?敢挑釁本座的人,他的下場向來很不好。」

    「呵呵呵,本宗可是記得煉丹師之間的等級區分非常嚴格。低等級的煉丹師若是染上高等級煉丹師的人命血,那麼這個煉丹師這輩子也別想再進寸步!若是被殺的煉丹師等階在九品以上,那個下手的煉丹師則會被諸天法則轟殺成渣的!不是麼?」

    老人嘴角抽搐一下,頓時無語了。這條法則,他也是進入八品的時候,冥冥中感悟到的。知曉這條法則的人,數千仙界加起來不過兩百來人,這個小妮子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這家伙是哪個老不死的轉世?

    「你似乎自稱‘本宗’?」前面的問題可以不問,但是這個必須要問。前面說了,煉丹師之間的等階分明,他們除了傳承最重視的便是煉丹師本身的地位等階,低階煉丹師若是膽敢染指高級稱號,那可是真的是殺了白殺,咎由自取。

    「本宗封號天璇,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說罷,放出自己的靈識之力和老人對抗起來。

    老人也沒動用仙元(真元的升級稱呼),單純地使用自身靈識和她較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在靈識對踫的一瞬間,老人便看出了溫文卿的底細,「六品九階?不對不對,若是六品九階的靈識沒可能和本座對抗……」

    「很奇怪?」八品對抗六品,那是絕對壓倒性的碾壓,可是溫文卿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你的靈識被封印了?」即使被封印了,本身的氣息卻難以壓制。老人感覺的出,溫文卿的靈識就像是一片無盡的海洋,自己那條江河根本不能撼動分毫。

    難不成真是轉世的老不死?老人暗中打量一番,大致認可了這個可能。

    「難不成還要我取出自己的封號令,你才肯相信?」溫文卿諷刺地笑道。封號令,步入宗師層次的煉丹師都可以得到,它是諸天法則自動凝聚出來的,類似身份證明的東西。但是要注意的是,封號令可以給比自己高的煉丹師看,不能讓低于自己的煉丹師查閱,否則就視為對諸天法則的蔑視……一個被法則厭惡的煉丹師,其下場可想而知。

    她連封號令也知道?老人原本還有些動搖的心立即穩定下來,向溫文卿行了一個後輩禮,「天璇宗師請息怒,方才只是誤會而已,宗師無須動怒。」

    一個煉丹師能擁有的能量,他自己再清楚不過。更何況,上了九品的丹藥,哪怕是神界的大能者也是垂涎不已。且不論這個小丫頭轉世之前的人脈,單是現有的才能就不是他能撼動得了的。

    也許有人疑惑,這個老人不能動手,難道不能讓其他人動手宰了她嗎?

    這也是個辦法。可惜的是,諸天法則對煉丹宗師的偏愛是讓人難以理解的。一名宗師的隕落(非自然),必然會引起法則的注意。和這個宗師有過過節的人都難免會被法則記恨上,若是發現主謀,那就更加偏心了。不但這個主謀要倒霉,連他的宗系也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若是沒事的話,您能不能帶著這個小鬼頭離開?」指著呆立原地的男子,溫文卿露出些微的困惑,「他在本宗眼前,本宗的心情就不怎麼好了。」

    老人皺著眉頭看看男子,猶豫一會兒便答應了。這個小子不過是仙雲宗的小蝦米,為了一個沒什麼用處的小鬼得罪一個不知深淺的宗師,這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師傅,師兄,回神啦!」見老人走了,溫文卿這才放松身軀,緊繃的神經也松弛下來。果然,裝神弄鬼當大神的感覺真的不怎麼好。

    「小師妹……你怎麼……」三個師兄的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有糾結、有疑惑、有憤懣……

    「啊拉,這只是糊弄人罷了。這件事情師傅也知道哦。」很好,某人終于學會禍水東引了。

    青雲子眼角抽搐地看著三個徒弟質問的眼神,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頭子……你是不是該解釋什麼?」玉晟冥捏著手指,發出卡巴卡巴的響聲。

    青雲子︰「……」

    溫文卿也許是良心發現,認為自己這麼陷害師傅是錯的,她終于出聲打斷幾人的詭異交流,「對了,之前那個長得還行的小白臉是誰?」

    「仙雲宗的……」玉晟冥咬牙切齒。

    「那個卑鄙無恥、下流做作的……」

    「袁文淵!」曲佑炆眼眸間閃爍著恨意,好似對方是自己的仇人。

    其實……這個袁文淵的確是曲佑炆的仇人……

    「誒,師兄說的那個仙雲宗的卑鄙無恥下流做作的袁文淵是不是天祁子師兄口中的那個傳說中的‘死人’?」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27 PM

第十五章︰疑似“老鄉”的少女

    「誒,天璇小師妹在叫我啊?」還沒等玉晟冥三人回答,那廂熟悉的聲音已經傳來。卻見天祁子揮舞著手,從船艙奔跑而來。

    「天祁子師兄,我剛才可沒說什麼。」側身退了兩步,實在是不忍看見天祁子熱情奔放的打招呼。因為,她覺得丟人。

    「誒,可我明明有聽到你叫了我的名字。還有啊,小師妹你也太拘束了。咱們倆什麼關系?站在一起說說話又怎麼啦,小師妹躲什麼?」天祁子故意捂著胸口,露出受傷不淺的模樣。

    曲佑炆將溫文卿拉倒自己身後,直視天祁子,「當著別人的面說這話,似乎有些不妥吧?再說了,天璇是刀鋒山的小師妹,你一個外來的人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真是的,曲師弟你還是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小心找不到雙修道友。」天祁子郁悶道,「無論過了多久,我還是看不慣你。」

    「這一點我們相同,對于你‘奔放’的那一面,我也很看不慣!」曲佑炆不肯繼續理會天祁子,也為了隔開自家小師妹和這個討厭的男人,他和青雲子他們一道離開了甲板。

    「呵呵呵,曲師弟居然真的來了?」天祁子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看著青雲子他們離開的方向,感嘆道,「但願接下去發生的事情能讓曲師弟徹底放開花海棠,畢竟那女人實在是……就算失去了修仙證道的機會,有些東西還是不能放棄啊……」

    ……

    「你和蕭玉祁那個家伙很熟悉?」

    疑惑了,「蕭玉祁?他是誰?」

    「就是你說的天祁子師兄……」

    「哦。」溫文卿摸摸鼻子,覺得自家師兄這個問題有些怪怪的,但還是認真地回答,「算不得熟悉,但是之前那位師兄幫過小妹很多忙。」

    「是麼?」曲佑炆想了想,還是鄭重勸說道,「以後離那個男人遠一點,他會教壞你的。」

    「比方說?」教壞?哪一方面?這個師兄雖然不怎麼正經,但是為人還是信得過的吧?

    「吃喝嫖賭,打雞罵狗。這家伙哪一樣都不缺。你一個小女孩,還是離這個男人遠一些,免得跟他學壞了。」

    若是天祁子在這里,估計要哭喊著叫冤了。他的確是「吃喝嫖賭,打雞罵狗」,但是曲佑炆也干淨不到哪里去吧?除了「嫖」以外,其他的他也沒少做誒。

    其實溫文卿很想反駁一句。他們現在去傾城幻境已經在「嫖」的範圍了吧?若說學壞,好像是曲佑炆他們先教壞人的吧?

    「哦。」雖然答應了,但是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嗯。」

    「對了,師傅師兄他們去哪了?」向四周望去,突然發現走在前頭的三人已經消失不見。

    「別看了,他們都已經穿過傳界門,到這艘船的內部去了。」曲佑炆用真元護住兩人的身體,向她說道,「待會兒會有些暈眩,你先忍著些。」

    「哦。」溫文卿覺得這個傾城幻境真的很有錢,從船的外部進入內部,居然還要傳界門?

    「你是不是覺得傾城幻境財大氣粗?」曲佑炆一見溫文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可是呢,要是沒有這個傳界門護住船身內部,我們這些修真界的低微之人怎麼有機會突破界面的壁壘,進入兩界的緩沖地帶?」

    溫文卿默了。原本還以為這是炫富的,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原因。

    「好了,我們快要進入傳界門。小師妹還是快點平心靜氣,固守元神,不然可有你受罪的時候。」他伸出右手,將真元注入一個八卦形狀的圖紋里。那圖紋開始快速旋轉,面前的空間好似平靜的湖面投入一顆石頭蕩開一陣漣漪,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打開一條圓形的通道。

    緊緊跟隨在曲佑炆的身後,努力不去看兩旁黑洞洞的界面,雙眼直視前方。因為空間之力若有似無的壓制,她漸漸地有了一些想要嘔吐的感覺……嗯,和暈車的感覺差不多。

    「到了。」曲佑炆話音剛落,一陣刺眼的光亮便在眼前綻放開來,差點晃瞎人眼。

    閉眼許久才漸漸適應了那些亮光。

    「二師兄,你們的速度也太慢了吧?」君無憂軟綿綿地掛在曲佑炆身上,臉色有些蒼白。

    「我們速度慢?」曲佑炆輕笑,「嫌我們速度慢,那你就別掛在我的身上,很重。」

    君無憂聽聞,立刻沉默了。通過傳界門,老頭子和大師兄實力高強自然受到的影響也小,可他卻沒少受罪。到現在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

    溫文卿趁著曲佑炆和君無憂拌嘴的功夫,快速打量了周圍的情況。發現師徒五人正處于一個圓形宴會場的邊緣,中心地帶已經有百來人在寒暄打招呼。看他們的衣著和身上佩戴之物,便知這些人的身份地位都不低。其中,大部分的都是年輕男子,只有少數人和青雲子一樣,都是白發鶴顏的老頭子。

    環顧四周,溫文卿很郁悶地發現,在場居然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女性!

    「在找什麼人嗎?」。玉晟冥站在她的身後,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全場的人。

    「嗯,小妹發現,這里好像只有小妹這麼一個女孩……」

    玉晟冥翻了個白眼,右手搖著那柄從來不離身的白玉折扇,「傻瓜,除咱們那個老頭子,哪個修真者會帶著自己女徒弟來這里?再說了,女子不是沒有,只是她們都是被傾城幻境選中的人,不能呆在這里任人觀看。」

    「被傾城幻境選中?」

    「每隔一段時間,傾城幻境都會在修真界選擇美貌的女修,讓她們進入傾城幻境修煉。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傾城幻境對于女修來說,的確是個得天獨厚的福地洞天。在那里修煉,即使不服用任何丹藥輔助,她們的修煉速度也比在修真界修煉快上一兩倍。」

    「快上一兩倍?這還是在沒有丹藥輔助的情況下?果然犀利。可惜……」說白了,傾城幻境還只是男性修真者、仙人尋歡作樂的聲色之所,也沒什麼可羨慕的。

    「這位姑娘似乎想差了。」

    「嗯?」溫文卿不禁郁悶了,她都已經做了男裝的打扮,為什麼這些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性別?之前那個袁文淵是這樣,現在這個陌生的修真者也是這樣。

    「雖說傾城幻境是尋樂之地,但是對于女修來說這里可是難得的修煉場所。那些實力高強的仙人、修真者,他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肉體之歡,只是聽聽小曲放松放松罷了。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家伙才會注重這些。」

    溫文卿疑惑地轉頭看向自家大師兄,得到某人肯定的點頭回答,她又郁悶了。

    「再說了,那些不入流的家伙也沒資格接觸傾城幻境那些高等級的女修。也就是說,只要實力高強的女修,她在這里的生活將會十分自由快活。說不定,那些仙人心情好了,還會賞賜珍貴丹藥和仙器……」

    溫文卿一臉郁悶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一副恨不得自己是女子的模樣,突然想要感嘆一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哼,青樓就是青樓。妓女就是妓女,說這些話掩飾本身的事實,不是太可笑了?」

    循聲望去,卻見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手搖折扇,從傳界門中翩然走來。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很中性。

    「小姑娘這句話可是把所有傾城幻境的仙子都得罪了。」陌生修真者搖搖頭,快步走開了。在傾城幻境的地盤非議他們的女修,這簡直是找死。

    溫文卿雖然也認同這個人的話,但是這樣明著打主人的臉,這個少年……哦,不,這個少女也太沒腦子了。

    「仙子?哼,只是些不入流的娼、貨。」少女憤憤地跺腳,沖著隨後出來的黑衣老人撒嬌道,「爺~~爺~~,孫女又沒說錯……」

    「好啦好啦,小公主別生氣。」黑衣老人笑得滿臉菊花開,寵溺地摸著她的頭,「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咱們不和那些俗人計較。」

    「嗯。」得到安慰的少女乖巧地摟著老人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還是爺爺最好了。」

    少女撒完嬌,漸漸收起笑臉,好奇地打量著宴會場的裝飾,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和貪婪。在看到那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溫文卿解說︰那是寒心星光隕鐵鑄成的防御仙器,不是吊燈)的時候,眼中的火熱更加濃重。

    少女轉悠到溫文卿身旁,用她熟悉的語言喃喃自語一句,「果然,這修真世界比華夏那個世界好多了。」看完美景繼續看美人。

    溫文卿不記得這是今天第幾次沉默。

    華夏?那好像是聯邦五大國之一吧?中文……溫文卿默默捂臉,這個可是她用得最多的母語啊……

    難不成,這個少女也是自己那個世界的人?

    抱著她是「老鄉」的想法,溫文卿暗中打量少女一番。但是等到她看到少女的行為,眉頭越來越皺。

    這個少女……也太放浪了吧?就算她家三個師兄也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但是這麼直愣愣地盯著別人看,也不嫌丟臉?

    黑衣老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家孫女的不妥之處,立刻將她叫回,「馨兒,回來。」

    「哦。」戀戀不舍地看了曲佑炆一眼,少女快步回到老人身邊,又是一陣撒嬌,老人嚴肅的臉又開始菊花綻放。

    溫文卿默默移到玉晟冥身邊,揶揄道,「師兄,被小美人這麼直辣辣地看著有什麼感受?

    玉晟冥瞥了她一眼,突然用折扇敲了敲她的頭,沒好氣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這些干什麼?」

    「什麼嘛,不說就不說,居然還打人家。」

    看到溫文卿可憐兮兮的模樣,玉晟冥苦笑一聲,嘴唇蠕動,逼音成線,「被吸血蟲盯著能有什麼感覺?」

    溫文卿︰「噗嗤!」

    ……

    過不多會兒,五十名仙衣飄飄、雲鬢高挽的侍女手持宮燈姍姍而來。

    「仙船即將開啟,請幾位隨奴婢一起來。」侍女四散開來,領著那些修真者向各自的居住地行去。

    「那就麻煩姑娘了。」青雲子撫了撫衣袍,掛上溫和和藹的笑容,但是一扭頭就變了臉,沖著四人叫道,「你們這幾個小子,還不快跟上?」

    「哦~~」四人的回答有氣無力……

    「這幾個臭小子!」青雲子無奈地笑罵一句。

    穿過長廊,侍女在一座精致的小院門前停下來,「二位先委屈一會,在這里休憩半天。」

    「姑娘嚴重了。」說罷,青雲子沖溫文卿使了個眼色。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什麼,不由得暗中撇撇嘴。但還是從空間手鐲里取出一瓶四品四階的補元丹,悄悄塞到侍女的手里,用甜膩膩的聲音說道,「辛苦姐姐了。」

    侍女臉上的笑意也加明顯,態度也溫和許多透露著親昵,她很有眼色地向幾人福身告退。

    等她走遠了,溫文卿這才不舍地摸摸自己的手鐲,一臉的肉痛。

    「白痴,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別看這個侍女沒什麼地位,但是她要是想給你添堵,你還真沒辦法。」君無憂拍拍她的肩膀,揶揄道,「其實你也沒必要給她這麼多東西,一顆丹藥就夠她笑一天了……」

    「你怎麼不早說?」

    「我想說啊,可是你下手太快了。」君無憂攤攤手,「反正又不是我出血。」

    溫文卿默了,她難道長得很像冤大頭?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32 PM

第十六章︰胡謅的身世

    侍琴打著宮燈,漫步在長長的走廊里。昏暗的燭光映襯著白皙的臉頰,微微興奮的潮紅讓她姣好的面容更勝三月的桃花。還未踏進自己居住的小院落,便聽到幾位姐妹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她微微一笑,右手不經意間踫到腰間的乾坤袋,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幾分。

    踏進門檻,她朗聲說道,「姐姐們,你們這次做的可不地道哇。」

    聽侍琴這般似真似假的抱怨,幾名看似二八芳華的少女用袖子掩著嘴輕笑起來,「你這小丫頭,咱們什麼時候做不地道了?你剛來不久,姐姐們這般安排也是為了你好。你這般說話,到讓我們覺得委屈了。」

    侍琴將宮燈掛起,笑著朝幾名女子賠笑,「好姐姐,侍琴只是說笑而已,何必和小妹這個粗人認真呢?」

    坐在主位的女子親昵地戳她的額頭,笑罵道,「就你這個死丫頭會說話,說來說去錯的還是我們了。」

    幾名女子聚在一起說笑玩鬧一番,不由得提起那些客人賞給自己的禮物。

    「我接待的那個修真者啊……切,還不如不說呢,小氣得要死,也不知道哪位姑娘肯收他?」一名少女一臉的嫌棄,將一塊和田玉做成的玉扣隨意扔在桌子上。

    她旁邊的少女拿起那塊玉扣看了看,說,「這玉倒是上好的玉石,可惜,再怎麼好的玉也不過是一塊凡玉。拿來哄哄凡俗少女倒是不錯……我看那,那個修真者八成是個口袋羞澀的……」

    少女剛說完,一幫女子都哄笑起來。

    「這還算是好的……」一個長相溫和的少女頹喪地說,「我那邊的那人啊,更加的摳門。居然給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乾坤袋,里面什麼也沒有……」

    在凡間,乾坤袋肯定比和田玉扣值錢,但是對于修真界的人來說,乾坤袋根本就是凡俗世界的荷包,便宜得很。

    「這麼小氣啊……」少女們都面露驚訝之色,對那個沒腦子的修真者感到悲哀。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麼生下他的,連腦子也不帶過來?

    「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我接待的那個仙雲宗的煉丹師還算是大方……」另一名少女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枚丹藥,「這可是二品八階的丹藥,很難得誒。」

    在少女拿出丹藥的時候,全部的眼光都被吸引了。

    「二品八階?這對于我們這些丫頭來說可是不小的收入……」

    「嗯、嗯嗯。」

    少女得意地看著其他人羨慕的目光,覺得自己倍兒有面子。

    正當少女們攀比的起勁,穿著粉衫抹胸襦裙的少女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鬢發有些凌亂的樣子,連發簪都歪了。

    「侍書?你怎麼才回來?」侍琴站起身,走上前接過少女的宮燈,這時才發現少女的右臉頰有一個小巧的五指印,她的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聽到侍琴驚訝擔憂的聲音,其他少女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紛紛圍上來。待看到侍書的慘樣,紛紛吸了一口冷氣。

    隨即,眾人全都想到一個可能,齊齊退了一小步,除了扶著侍書的侍琴。

    「侍書,你難道……」領頭的女子臉色漸漸變青,「你應該知道我們身為領路侍女,是不可以和那些客人有任何的關系,你怎麼……」

    侍書這才回過神,聽到管領的話,立刻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解釋,「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什麼事也沒發生……」

    聽到侍書的解釋,管領明顯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越過姑娘和那些客人有不干淨的關系,什麼事都好說,「那你解釋一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

    不問還好,管領一問,侍書所有的委屈瞬間爆發,淚水又涌了出來,「管領姐姐,侍書冤枉啊……」

    在侍書聲淚俱下的解釋中,眾女都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經過。面面相覷之下,全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可憐又倒霉的少女。

    原來,侍書是給一對祖孫領路的。一路上,那個過分活潑的少女東張西望,這里摸摸那里瞧瞧,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一會兒問傾城幻境的姑娘小姐們幾天接客一次,一會兒問她們這些當侍女的用不用賣身接客,一會兒又問她們那些姑娘小姐是不是很惡毒變態……除了問,這小姑娘還喜歡發瘋。

    一會兒說要將自己贖出去還自己自由(其實這些侍女的身份比一般修真者要高很多),一會兒又說會幫自己教訓那些惡毒的人販子(傾城幻境的主人)……

    侍書不敢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論,只好把自己當成啞巴一句不發。奇怪的是,那個黑衣老人也只是寵溺地笑笑,完全沒有要呵斥的意思。侍書只能當自己倒霉,遇上這麼個瘋子。

    等將他們送到客人專用的院落里,那少女又出問題了。

    指著侍書的鼻子,大聲抱怨,「喂,傾城幻境很窮啊,居然讓我們住在兩進的小院子里,看不起人啊……」

    侍書繼續沉默是金,連小費也不敢奢望了,只想快點離開這里。那個黑衣老人還算是有腦子,暗中給了她一枚三品的丹藥。哪知這一幕被少女看到以後,居然一巴掌扇了過來。

    侍書只是一名十六歲的小女孩,剛剛築基兩年,怎麼會是一名步入開光期的對手。自然結結實實地挨了這巴掌,「哼,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三品丹藥是一個小奴婢可以染指的?」

    說罷,奪走了丹藥,拉著老人進了院子,重重地關上了院門。侍書何曾受過這種委屈,自然是哭著跑回來了。

    「好了,別哭啦。」侍琴用帕子溫柔地為她擦臉,一邊安慰道,「你剛來不久,沒多少經驗。遇上這種事情難免手忙腳亂,這些稀奇古怪的客人多得是,你遇上的還算是正常的呢。」要是不幸被那些修真者看上了,強行毀了清白,那下場才叫可憐……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海棠司仙子,遇上這種事情還可以一步登天……

    「可是、可是……」雖然明白,但是小丫頭還是很委屈。

    「好啦,你的損失姐姐來賠。不要哭了,你這樣子不像是如花少女,反而像是一只小花貓。」親昵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從溫文卿給的藥瓶里倒出一枚紫色的丹藥,「這丹藥是客人的賞賜,你也用不著拒絕,姐姐這里還有幾枚呢……」

    侍書傻愣愣地收下那枚丹藥,連哭都忘記了,「這個……好像很珍貴……」

    「四品四階丹藥自然珍貴……」管領看著這枚紫色的丹藥,整個人都呆了。

    「四品四階?」

    「還是一瓶的……」那可是十顆啊……

    ……

    暫且不說那些少女的驚訝羨慕,「慷慨」的客人——溫文卿,正盤腿打坐,和師傅師兄們開刀鋒山第N次茶話會。

    「天璇,到現在為師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嚇跑那個仙人的?」

    說罷,他和三個男弟子都好奇地看著溫文卿。

    溫文卿的腦袋掛下一面黑線,沉思一會兒便開始胡謅,「其實呢,我並不是普通人。」

    四個男人紛紛給她一個「你在廢話」的眼神。

    「我上輩子是個一直隱居世外的煉丹師。師承神話子(游戲《神話》),我們這一脈專門修丹煉藥,根本不曾接觸過修真功法。說白了,我修煉的功法只是為了煉丹,完全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它修煉出的能量我們稱之為靈力,而不是你們所知道的真元、仙元、神元。我除了能煉丹,也沒別的本事。因為我一直跟隨師父隱居世外,不曾接觸人類,對人世間的東西了解甚少……」

    「……我那一年,救了一個遭遇歹徒強、暴侮辱的少女,本以為沒什麼。哪知這個少女居然出賣了我,在我突破十品不久便遭到了他們的圍捕,我不肯接受他們的條件,惹惱了他們,然後就……」

    這就是小說看得多的好處,編起謊話來不帶任何停頓。面對青雲子他們的疑問,她完全是見招拆招,漸漸繪畫出一個淒慘可憐的身世……

    「那麼,你是怎麼轉世的?一般的修真者口中的「轉世」都是奪舍他人身體,根本不能算是轉世。而真正的轉世且保留前世記憶,這可不是普通修真者能做到的。至少也得是神界的大能者才有這個能力吧?

    「笨!」溫文卿睨了他一眼,「我雖然做不到,但是我的師傅卻是高達十二品的煉丹師,煉制一枚保靈轉世丹還是可以的……」

    保靈轉世丹,神話傳說中高達十二品九階的超級神丹。她從自家那個NPC老師手中見過這東西,品階那麼高自然效用也逆天。保留玩家百分之五十的屬性,將等級還原成零,使轉世後的玩家擁有最好的靈根……

    這麼說還不清楚,舉例來說。假如一名玩家的各項屬性都是一千,等級一百級。等他服下保靈轉世丹,等級就會變成零級,基礎屬性降到五百。要知道新生玩家的各項基礎屬性只有十點!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這種丹藥,但是她面前的幾只都是煉丹白痴,怎麼可能哄不住?她說有,那就存在!

    聽溫文卿胡謅完,四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唯獨青雲子心中暗爽,還是他老人家有眼光,隨便收徒都能收到這麼一個大寶貝。

    「那麼……也就是說,你現在是煉丹宗師層次的……」君無憂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砰砰砰地亂跳,似乎看見了漫天飛舞的丹藥將他淹死。

    「對啊。」

    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君無憂立馬站起身,說,「我需要去冷靜一下,你們誰也別攔著我。」

    「這麼說,你真的有能力解除我身上的毒?」曲佑炆覺得這個世界太荒謬了,太不真實了!

    「對啊。」

    曲佑炆也站了起來,沖幾人告罪一聲,「我也需要去冷靜一下,你們誰也別攔著我。」

    玉晟冥依然搖著扇子,若有所思地打量這個小師妹,「雖然你說的很奇幻,但是想想你那破腦子估計也撒不了謊,為兄暫且相信好了。」

    「師兄,你現在有我這個小師妹在,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番,我身上的丹藥可是不少。」話是這麼說,但是溫文卿心里還是有擔心的。雖說那只是自己編出來的故事,但是她現在的處境和故事中的「前世」很像。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輕易地付出自己的信任……

    玉晟冥折扇一合,敲打她的額頭,「說你笨,你還真沒腦子。為兄怎麼說也是你的兄長,這丹藥自然該你自己獻上來,哪有我去要的道理?就算我不要,你不也得勸我收下?」

    溫文卿⊙﹏⊙b汗,嘴角不停地抽搐,「師兄還真是矯情。」

    哪知玉晟冥根本沒聽懂她的嘲笑,反而微微揚起下巴,「這哪叫矯情?這根本就是智慧!」

    溫文卿猛地站起身,「我看我也得冷靜一下,你們誰也別攔著我!」

    再不冷靜,她會吐的。

    「師傅很驕傲?」看著青雲子嘿嘿笑著的菊花臉,玉晟冥笑著問道。

    青雲子瞥了他一眼,「你再怎麼羨慕也是沒用的。不談別的,光是天璇這件事,你就一輩子也趕不上為師。」

    「那又不是你的功勞。」

    「能撿到這樣的徒弟,自然說明老子慧眼獨具!」

    玉晟冥沉默一會兒,也站起身,「我看我還是冷靜一下,你別攔著我。」

    青雲子︰「……」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36 PM

第十七章︰花海棠其人(一)

    船身突然一顫,溫文卿只覺得壓抑靈魂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身體似乎也輕快了幾分。摸摸胸口,心跳更加有力,撲通撲通讓人分外安心。吐出一口濁氣,靈台清明透徹,「看樣子,我們已經離開修真界了。」

    「誒?小師妹是怎麼知道的?」溫文卿的「前世」並沒有增加他們師兄妹的距離,他們還是待她如初,該耍賴耍賴,該不正經繼續不正經。

    「也沒什麼,只是方才感應到壓抑靈魂的禁錮消失了。自然就知道咱們已經離開修真界的範圍。」溫文卿拍開搭著自己肩膀的爪子,沒好氣地沖君無憂說,「師兄有這個時間在這里磨嘰,還不如出去逛逛興許能來段奇緣?」

    「嘖嘖嘖,我家小師妹這種反應……難不成是吃醋了?」君無憂煞有其事地揉著下巴,「放心啦,我們又沒那麼下流……」

    「對啊,沒那麼下流……這是不是說明其實你們也是下流過的,只是沒‘那麼’下流?」將某人從上往下打量一番,「其實吧,並不是賊眉鼠眼的家伙才下流做作,衣冠楚楚的人照樣可以。區別在于,誰披的衣服好看干淨。」

    君無憂差點失意體前屈,「小師妹,聽你這話我還以為你受過情傷誒。男人沒你說的那麼差,師兄我也不是那種人。」

    「師兄你不是那種人,那麼誰是啊?」一個比較中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但是依然耍寶賣乖的三師兄卻沒發現。

    「大師兄和二師兄,實在不行再加上老頭子。你師兄我冰清玉潔,不能污蔑。」君無憂急忙解釋,溫文卿指著他身後提醒他別再說了。

    「大師兄,三師弟方才說自己‘冰清玉潔’,你怎麼看?」曲佑炆一手搭著玉晟冥,一手捏著法訣。

    「不怎麼樣,這小子欠教訓了。」玉晟冥搖著折扇,燦爛的笑顏下滿是威脅。

    「大師兄說的是。」曲佑炆法訣完成,一條青色的繩子將君無憂捆了個結實。他拉著自家三師弟的後領,到房間旁邊的小廂房「相親相愛」去了。

    「小師妹千萬別聽老三這個家伙的話,說到風流,我們三個就算這小子最風流不靠譜了。」玉晟冥盤腿做到溫文卿旁邊的蒲團上,如數家珍地向她解說君無憂從小到大的糗事,惹得溫文卿噴笑不已。

    她從來不知道自家三位師兄原來也是童心未泯之人,雖然嘴巴惡毒了些、行事放蕩不羈了些,但是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更像是三個沒長大的少年。相互拆台、相互吐槽,這樣的氣氛讓溫文卿未老先衰的心靈也年輕松快了很多。

    她含笑托著下巴,仔細聽大師兄不斷揭某人的底。甚至連他小時候偷喝烈酒耍酒瘋,揮舞著女子肚兜到處裸奔的事情也說了。

    等曲佑炆拖著某只豬頭回來的時候,玉晟冥才意猶未盡地停止了這種不怎麼厚道的談話。君無憂看著溫文卿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爬上心頭。那個兩面三刀的大師兄不會胡說什麼了吧?

    「小妹從來不知道,咱們三師兄的青春年少居然這般‘多姿多彩’。」

    聽到這里,君無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英俊清秀的臉龐皺成了包子模樣,在場的幾人都很不給面子地笑了。

    砰!砰!砰!

    「什麼人?」玉晟冥收起笑臉,沉聲問道。

    「幾位客人,傾城幻境已經到了,請幾位準備一番。」侍琴站在院門外,躬身回答。

    「知道了。」

    傾城幻境坐落于虛空的一座小島上。說是小島也不盡然,因為它的面積差不多有上千萬平方公里,亦可稱之為小型大陸!

    山川延綿不盡,白雲環繞,不時有仙鶴靈物飛過,留下一聲聲清脆的鶴鳴啼叫。綠海蒼翠,樹木林立,濃郁的綠蔭遮天蔽日。在群山環繞之處,不時可以看見一潭煙波浩淼的湖,那湖藍得純淨,藍得恬雅,藍得讓人無限陶醉。

    仔細看去,遠上之上,隱約中似乎有玉宇瓊樓佇立其中。香風撲面,吹得人忍不住軟了骨頭。不時有優雅仙音縈繞耳畔,仿佛一滴冰水滴在心間,全身精神一震。

    「這里只是外圍景色,沒什麼好看的。」玉晟冥拽著她的衣領,覺得自家小師妹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太丟人了。

    「傾城幻境只是個青樓楚館,沒想到居然這麼有錢。真不知道這些東西得賠上多少清白人家女孩才換過來?」一個活潑清朗的聲音傳來,兩人循聲望去。溫文卿不禁想要嗤笑一聲,這位同鄉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傾城幻境極有可能是仙界或者神界的某些位高權重的人、家族弄出來的,她一個沒權沒勢的小丫頭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還這麼囂張,那老人也不管管?

    黑衣老人雖然寵溺這個嫡親的孫女,但是這是有限度的。果不其然,卻聽老人用嚴厲的聲音呵斥少女,「丫頭閉嘴!」

    那位同鄉嘴巴一癟,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老人看不到的地方,少女的眼神變得極其冰冷。老人沒看到,但是卻落入溫文卿和玉晟冥的眼中。

    「這小丫頭不但腦子不清醒,連心髒也是冷的。」玉晟冥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那老人是為了她好,不但不領情反而露出這般冷漠的顏色……看來,這丫頭倒是和某人很像,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花海棠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玉晟冥一直對這樣的女人很不感冒。

    但是溫文卿卻可以理解同鄉的心情。靈魂漂泊異世,自然不可能對本是陌生人的人產生什麼濃厚的親情。對他們冷漠倒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理解不代表認同。

    靈魂穿越,在修真界來講就是奪舍了。穿越者活著,那麼身體的本尊就得死。你佔了人家的身體,替人家盡盡孝道也是應該的。不論是真情還是假意,總不能讓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家人擔憂傷心……

    想到這里,溫文卿不禁松了口氣。這具身體本就是無依無靠的孤女,溫文卿不需要承擔任何的額外義務,所以她才能很自然的融入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物會無時無刻提醒她,她只是個外來人。

    「小女孩麼,總歸比較任性。」溫文卿笑著將同鄉的冷漠歸結于任性。

    「你這麼說話好像自己有多蒼老一樣。」玉晟冥好笑地用折扇敲她的頭,「別忘了,你也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裝什麼老成?」

    溫文卿不好意思地摸著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和年齡對不上。

    「好了,為兄也不和你計較。」

    「那小妹就謝謝大師兄的慷慨大度?」

    「知道就好。」

    「順著桿子往上爬,大師兄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彼此彼此……呵呵呵……」

    ……

    「這哪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分明是皇天貴冑居住的皇城麼……」看著眼前巍峨的城牆,溫文卿摸了摸鼻子,第一次發現修真似乎是個賺錢的職業。

    「皇天貴冑?皇城?你見過這樣的皇城麼?」曲佑炆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師妹,「傾城幻境的美麗高貴,可不是凡間那些所謂的‘皇天貴冑’能夠想象的……」

    溫文卿沒有理會曲佑炆略帶諷刺的話語,只是暗中將視線投到那名同鄉身上。等她看到同鄉垂涎不已的貪婪神色,不禁開始揣度這位同鄉穿越前是什麼身份……

    若她是個心思純正的,倒是可以交往一番,以後也好守望相助。若是心思不純,她還是離這個人遠一些,免得被人背後捅刀子。

    「小師妹。」玉晟冥走到她身後,小聲說道,「你以後離那個少女遠一些,我總覺得這個人品行不怎麼好。」

    溫文卿疑惑地看著他,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心思的?

    「你雖然出身不凡,但經歷畢竟還是少了。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哪能看不出來?」玉晟冥暗中敲了敲她的頭,「別以為我沒看見你一直注意那個少女……」

    切!那麼仔細干嘛……溫文卿只好把自己的小心思掐滅在萌芽狀態,玉晟冥看起來年輕,但是怎麼說也有幾百年的閱歷,他說那個同鄉不好,那麼這個同鄉就一定有問題。

    同鄉只是同一個世界的陌生人,但是玉晟冥是自家的大師兄,孰親孰疏,一目了然。

    溫文卿還沒來得及游覽傾城幻境的迤邐風光,香風伴隨著各色花瓣飛散旋轉,數十名身著廣袖流仙裙的美妙女子從天而降。那群領路的少女向這些人福身問安,眼眸中閃過絲絲艷羨。

    「請各位跟緊小女子,勿要四處張望。」站在這群女子中間的絕色美人巧笑倩兮,顧盼生輝。與其他女子不同,她的額心繪著一朵半開的紅蓮,給絕色的面容平添幾分妖嬈。

    眾人聽聞,皆目不斜視,挺胸抬頭直視前方。

    「唉,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怪異……」溫文卿不敢說話,只好將話寫在玉晟冥的手心。

    玉晟冥劍眉微挑,略薄的唇微微抿起,小心觀察周圍,發現那些女子沒有什麼動作,他才照著溫文卿的方法,在她的手心寫道,「哪里不對勁了?」

    「哪里不對勁?大師兄你難道沒發現嗎?」。溫文卿寫到這里,用驚疑的眼光看了一眼玉晟冥,「我們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嗎,氣氛怎麼這麼肅穆?還有啊,跟著這幫女人走,小妹總覺得咱們是被羈押的犯人,而她們才是大爺!」

    等玉晟冥明白溫文卿的意思,嘴角抽搐幾下,果斷停下小動作。這時正好發現一名女子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還帶著探究的意味。他回以燦爛的微笑,不意外地看見那女子頓時羞紅的雙頰。

    那些人將眾人引到外城門口停了下來,為首的女子歉意一笑,「小女子只能帶各位到這里了,接下來的步驟大家也是熟悉的,就不用小女子再多做介紹了。」

    眾女子福了福身,顏色各異帶著奇特香味的花瓣憑空出現,她們像來時一樣翩然而去。仿佛方才的美人美景只是眾人的臆想。

    「傾城幻境的三等侍婢便是如此絕色,真不知道各宮各府的主事仙子該是怎樣的顛倒眾生……」站在溫文卿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子不禁這般感嘆。

    聽他這般說,他旁邊的同伴很不客氣地打擊他,「咱們這些修為低末的人,別說是各宮各府的主事仙子,哪怕是那些三等、二等的侍婢也沒資格多踫一下。你啊,還是趁早絕了這個心思……」

    「我也只是發發牢騷罷了,又沒真的起這樣的念頭,我還想多活幾年……」

    ……

    「那些女子只是三等侍婢?」不太可能吧?隨便拉出去一個人,就算比不上妲己禍國殃民,但也是傾城美人。在傾城幻境居然只是三等侍婢?

    「現在只是三等侍婢,但是等她們修為夠了,自然可以升遷……」曲佑炆見怪不怪。因為花海棠在這里,所以他下了很大的功夫了解傾城幻境。對于這些東西還是知道的。

    「誒?」不是一開始就確定的嗎?難不成是不是美人還得看她們的修為?

    「修為夠了,三等侍婢就有資格挑戰二等侍婢。同理之下,只要容貌過得去,實力強橫,就算挑戰各宮各府的主事仙子也是可以的。輸了,下次再來,贏了,她就是新的主事仙子。不過能進傾城幻境的女子哪個不是天姿絕色,那些等級自然得靠實力劃分。」

    「那麼,被挑戰的主事仙子輸了怎麼辦?下次在找回場子?」溫文卿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下次?這有可能嗎?」。曲佑炆不屑地哼了一聲,「傾城幻境可不會給一個失敗者任何翻身的機會。輸掉的主事仙子將會變成傾城幻境最低賤的,任何來傾城幻境的男子都有機會一親芳澤……」

    溫文卿聽言,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各宮各府的主事仙子,一聽這稱號就知道地位超然。這樣的人,曾經高高在上的仙子一旦失敗就要淪落成最低賤的存在,一點自尊都不留,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隨即,溫文卿又想到一件事,「對了,之前那個海棠司仙子……也是主事仙子之一?」

    「嗯。」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38 PM

第十八章︰花海棠其人(二)

    花海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聽到這個女人居然是主事仙子,溫文卿頓時對這個「師姐」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二師兄,成為主事仙子,應該有實力的限制吧?」實力低下的人怎麼可能挑戰成功?

    「金丹期,這是最低的標準。」曲佑炆的聲音無喜無悲,但是溫文卿還是覺得這位師兄此時的內心活動很復雜。

    金丹期?溫文卿沉默了。她的大師兄玉晟冥現今還是金丹後期,而比大師兄入門晚了一百多年的花海棠居然也是金丹期。她可是聽說過,這個花海棠只是三靈根,比溫文卿的天賦還差了很多。

    「很驚訝?」看出溫文卿的想法,曲佑炆自嘲一笑,「若不是傾城幻境,她哪里能有這般驚人的成績?她的選擇是對的,只有在這里她才能得到夢想的一切……至少,她若還是刀鋒山的小師妹,恐怕現在還在開光前期徘徊吧?畢竟她只是三靈根。」

    「為什麼?刀鋒山的靈氣的確沒有傾城幻境充沛,但是也不至于……」

    「小師妹,你是煉丹師,而且還是……」他沒有說下去,但是雙方心照不宣,「你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修真者最缺的丹藥。也許你還沒意識到,修真界有多麼缺乏丹藥吧?」

    「很……缺?」

    「你身在宗門,感受到的自然不全面。別說是你上次大方出手的那瓶四品丹藥,光是最低層的闢谷丹,對于那些散修來說也是珍貴的……而修真者在步入闢谷期前,闢谷丹是萬萬不能少的。除了闢谷丹,還有伐骨洗髓的洗髓丹。」曲佑炆沉聲道,「我們這些內門親傳弟子每月都有一定的配額,但是那也僅僅只是勉強足夠而已。至于那些內門弟子、外門弟子、記名弟子,待遇逐一遞減……至于那些散修就更加淒慘了……」

    溫文卿默默地慚愧了,「聽師兄這麼一說,小妹到變成那個‘何不食糜肉’的紈褲了……」

    「這也怪不得你。你一生跟隨以前的師傅隱居山中,伴隨你成長的也只有各種各樣的丹藥,不了解這些也是極其正常的。」曲佑炆安慰道,「以後別說出這種傻話就行。其實你是煉丹師,最高興的應該是我們這些師兄才是。」

    「嗯?」

    「你不知道,咱們那個老頭子是個不通俗世的家伙,刀鋒山本就不富裕。要不然的話,哪會只有咱們這四個內門親傳弟子?不是不想收,而是財政問題太嚴重了……說實話,要不是缺少輔助的丹藥,大師兄早就破丹成嬰了,哪會卡在找個地方?」

    「也就是說,花海棠背叛師門,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溫文卿將話題拽了回來。

    「不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而是絕大部分原因。」君無憂這時加入兩人的談話,「雖然是三靈根,但她也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哪會甘心一輩子止步元嬰甚至是金丹?刀鋒山給不了這些,但是別的地方給得了。當年袁文淵雖然也是個因素,但只能算是導火索。」

    曲佑炆別過臉,顯然不喜歡君無憂的言論。

    君無憂雖然看見了,但還是繼續說道,「說起來,這個袁文淵也算是半個受害者。那個女人一開始是喜歡他,但是誰說沒有利益的驅使?通過他知道了傾城幻境的存在,心比天高的她怎麼會沒有自己的打量?說實話,小師妹是個煉丹師,我一開始也松了口氣。」

    「松了口氣?」溫文卿疑惑地問。

    「至少,你不會因為輔助修煉的丹藥而背叛刀鋒山、背叛我們、甚至背後捅刀子!」君無憂毫不忌諱地說出自己想法,「我討厭她!」

    他們付出了真實的感情,卻換回那抹毒的一劍,不討厭不怨恨,這怎麼可能?

    「人各有志,有什麼話還是咽回肚子吧。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青雲子默默聽了半響,神情復雜。

    ……

    海棠司府。

    「仙子,那師徒五人又來了。」面容清麗脫俗哦的侍女服侍自家主子梳妝打扮,「您要去看看嗎?」。

    「師徒五人?」光滑的銅鏡里,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撫了撫自己的鬢角,艷唇輕啟,勾出一抹諷刺的笑,「那個老頭子又收徒弟了?」

    「的確是這樣,雖然那人做了男裝打扮,但是一眼看去便知是個女子。」侍女將百鳥朝鳳的金簪插進女子發見,「看起來,那人的年紀似乎不大。」

    侍女沒有發現,在寬大的袖子里,那把被女子瞬間攔腰折斷的紫檀扇。

    「終于……他們還是看開了呢……」女子輕喃道,「也對,人走茶涼,更何況是我這個弒兄棄門的不肖弟子……」

    「仙子?」侍女見女子愣神的模樣,小聲喚道。

    「碧凝,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我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女子轉過身,看著眉眼低垂一臉恭敬的侍女,「我放棄了曾經的一切,但是乍聽到有人佔了我的位子,仍然會感到一陣強烈的嫉妒。我不甘心!」

    「仙子既然做了,何必言悔。若是您還是以前的您,現在會是什麼模樣?您根本不可能回頭的。」碧凝是最初跟著女子的人,對她的過去還是知道一些的。

    聽了侍女的話,女子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我既然已經丟棄了那些沒用的東西,那就沒有撿回來的必要。那個女人只是好運撿到垃圾而已……我不該動搖的……那個破地方什麼都給不了我,我離開它有什麼不對?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正常的……」

    說完,眉宇間似乎多了一份狠辣絕決。

    「他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我曾經的不堪……如果他們都不在了,是不是我就不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聽到女子自言自語的聲音,侍女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難道是窗戶沒關麼?否則這寒冷刺骨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

    「你確定那個女人是某位大賢者轉世?」黑暗中,一個朦朧模糊的男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溫文卿之前恐嚇過的老者恭敬地回答,「小的很確定。就算不是那些賢者轉世,但是她的煉丹術也在小的之上。小的之前用靈力和她對抗過,發現她的靈力靈識都被天道(位面法則)束縛,但是即使是這樣,小的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在你之上?」黑暗中的人輕輕呢喃,聲音陡然變得冷漠,「你敢肯定?」

    「是。」老者再次堅定地回答,「少爺,請恕小的斗膽一言。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若是失敗了那邊是萬劫不復。但是神界的那些人又不是咱們請得動的,莫不如……找這個人試試?」

    「你也說了只有一次機會,怎麼能讓這個來歷不明的人試試?」那人停頓一會兒,似乎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算了……本座再考慮考慮……」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44 PM

第十九章︰煉丹

    「哇,這里真的好漂亮……」

    「爺爺,那個也很好看……」

    男裝少女像花蝴蝶一般穿梭于人群之間,不時發出誇張的驚呼贊嘆。引得周圍逛街游玩的人群對她投以或嘲諷、或譏笑、或好奇的目光,但是少女仍然我行我素,兀自玩得開興。跟在她身邊的黑衣老人也不禁老臉一紅,將臉轉向另一邊,不去看自家孫女。

    「話說啊,咱們為什麼一定要跟在這個白痴身後?太丟人了……」君無憂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那些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

    「誰說咱們跟著她的?只是不巧順道而已……」青雲子一巴掌拍在自家老兒子的頭上,「天璇煉丹肯定會引來一些異動,所以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傾城幻境很危險,誰知道從咱們身邊路過的人不是仙界的仙人?多留個心眼也是好的。」

    「那我們還得和那個蠢女人‘順道’多久?」曲佑炆不悅地瞪著前面笑得陽光燦爛的少女,「我很不喜歡她!」

    傾城幻境的物品的確比修真界精致很多,但又不是沒見過?至于這樣一副沒見過任何世面的傻大姑形象嗎?雖然小師妹也是沒多少見識,但是她也沒露出這樣的面孔……曲佑炆將溫文卿和少女做了對比,不禁開始慶幸起來。要是老頭子收了那樣的女子為徒,刀鋒山就真的完蛋了。

    其他師兄的心思都差不多,但是溫文卿卻沒這麼想。通過這次觀察,她也多少猜測出這個少女穿越前的狀況。想來,這個同鄉穿越前的年齡應該只有十六七歲,沒什麼社會經驗也不會看別人的臉色,有些小小的貪婪和旺盛的虛榮心。估計是被父母寵壞了,總是喜歡以自我為中心,看不見別人對她的關心……而且,這個孩子還很天真。

    一番總結下來,溫文卿果斷決定遠離這個不定時炸彈!

    同時又有些疑惑,在她那個世界,職業競爭的力度很大,甚至稱之稱得上是慘烈的地步,哪怕是個小孩子也不容小覷。實在無法想象,要怎麼樣的環境才能養育出這樣白目的孩子?

    令人慶幸的是,雙方沒有繼續「順道」下去,在一個叉路口,他們分開了。這時,連最穩重的玉晟冥也忍不住傅自歡呼一番。

    「有那麼可怕麼?三位師兄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了。」溫文卿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三人,「還是師傅厚道,沒有露出‘我得救了’的表情。」

    「小師妹這話說的真讓人傷心。」君無憂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又不是師兄不厚道,而是那個女人實在是太丟人了。珠寶首飾,這些俗物只是些可有可無的玩意,對修真者來說有什麼作用?」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小師妹就不怎麼喜歡那些東西。」

    「那是因為本宗看不上!」溫文卿理直氣壯地說道。

    玉晟冥聞言,折扇又拍上了她的額頭,「‘何不食肉糜’的紈褲!」

    溫文卿︰「……」

    ……

    「這是傾城幻境最貴的酒店,自然它的安保措施也是最嚴格的。我們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搶奪。」青雲子有些肉疼地訂了一間天字開頭的房間,「你們抓緊時間,為師的錢袋子不怎麼飽滿……」

    溫文卿一臉黑線,拿出一枚青玉色的丹藥拋給管事,「雖然只是六品八階的丹藥,但是也足夠支付一天的房錢了。」然後讓老頭子把那些珍貴的私藏收了起來,「這好歹是師傅的棺材本,咱們雖然算不上是孝順的徒弟,但是怎麼說也不能讓一個老人掏腰包……」

    青雲子一臉擔心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

    聽天由命吧……

    君無憂用手肘捅捅玉晟冥的腰,小聲道,「誒,大師兄,你不覺得小師妹和師傅的話很引人誤會麼?怎麼聽怎麼像是老頭子師傅出錢讓自家倆徒弟在酒店的房間圈圈叉叉……雖然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別人不知道啊……」

    玉晟冥無奈地嘆了口氣,暗中用折扇指指旁邊狀似親熱聊天的路人甲乙丙丁,「還用你說?為兄早就發現了……咱們刀鋒山的臉都讓他們幾個丟盡了。」

    「要不,咱們離老頭子他們遠一些?多少挽回一些顏面。」

    「這是個好辦法……」玉晟冥爽快答應。

    青雲子︰「……」

    曲佑炆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一看到溫文卿行雲流水般順暢的煉丹動作,他還是忍不住驚嘆一番,內心些微的懷疑也盡數消散。

    七品三階丹藥——九陽清蘊丹,雖說只是七品三階的丹藥,但是煉制它的難度絕對不比八品丹藥小。煉制途中需要的結印手法就有七十幾種,這還不算上那些印術的順序。溫文卿畢竟不是曾經的她,體力也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幸好大部分的藥材已經提前提煉,否則還真的麻煩了……來不及擦去額頭的熱汗,手勢飛快地轉變,將一種又一種藥材逐漸融合,小心地平衡著熱度和藥性變化速度。

    「果然麻煩。」輕嘆一聲,溫文卿將含在嘴里的一顆丹藥咬碎,一股龐大的藥力迅速蔓延全身。本來略顯疲憊的身體漸漸變得輕盈起來,但是溫文卿很清楚,這還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而已,後面的路還遠著呢。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看著漸漸融合的丹藥,心里稍稍松了口氣。最麻煩危險的路程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就要看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想著,便將另外一顆丹藥咬碎。

    丹藥的服用,只要咽下去就可以了。一般人也不會像溫文卿這般浪費,因為咬碎丹藥固然藥力發揮的快,但也會造成很大的資源浪費。可以說,為了這次煉制,她已經做好了將復元丹當成糖豆吃的打算。

    NND,這復元丹也太苦了。雖然表情不變,但是內心已經苦的流淚。

    曲佑炆不懂藥理,自然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坐在床榻上,等待煉制結束,然後服下丹藥重新拾起曾經的榮耀。

    然而,在他們看不見的一角,一個身著藍色衣袍銀色滾邊的男子正坐躺在房梁上,看著房內的一切。

    「這是……七品的丹藥?難不成這個還沒發育的小鬼頭真的是神界那些老家伙的轉世?」轉動小拇指的銀色尾戒,「可惜,她的實力還不夠……十一品……她做不到……」

    「可惜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5 10:51 PM

第二十章︰孩子的父親是仙君?

    「結!」結完最後一個手勢,靈識和靈力似乎在一瞬間就被抽空了。腦袋暈暈乎乎的,讓她不自覺的想要嘔吐。

    天地翻旋,眼前陡然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似乎有人在焦急地呼喊,一聲強烈過一聲,讓人不勝其煩。

    「小師妹……她怎麼還不醒來……」

    「似乎是氣力耗盡了……上次見她煉制六品丹藥好像很輕松啊,怎麼煉制七品丹藥就把自己整成這副摸樣了……」說話的人有些熟悉,好像是……青雲子那個老頭?隨後又聽那人說,「老2,你剛剛恢復,還是先入定修煉一番,鞏固境界……真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你這些年修煉下來的真元居然一點都沒浪費……」

    「這樣算來,咱們刀鋒山已經有兩名金丹後期的弟子了,就算老子幾十年後飛升仙界,也不需要在擔心掛念你們了。」青雲子似乎念念叨叨了很久,除了他再也沒別的人開口,「天璇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小師妹,她不是海棠那孩子,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但是,畢竟她的閱歷太少了,又傻又天真難免被人欺騙,你們當兄長的要盡量包容些。」

    「除了上面說的那些,你們也得盡量努力修煉。修真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們是凡人還好,死了也可以投胎轉世,但是你們已經踏入修真之門,要麼得道飛升要麼魂飛魄散,這一點一定要謹記。」

    「老大還好,雖然脾氣有些討人厭,但是平時的為人處事都知道要留三分情面。但是老2就不行了,脾氣火爆一點就著,做事之前也不知道權衡一下利弊。要不是你當初沒腦子殺上仙雲宗找袁文淵那臭小子單挑,你也不需要受這幾十年的苦楚。至于老三,你雖然是我兒子,但是……」

    青雲子還沒念叨完,卻聽君無憂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老頭子,你嘮叨夠了沒有?距離你渡劫飛升還有幾十年誒?這麼著急留下遺言干嘛?都說禍害遺千年,我想你還有上千年可以活……啊,你打我干嘛?」

    「去你的!什麼叫老子還有上千年可以活?你不知道成仙以後至少可以活個幾萬年啊?居然用心險惡地詛咒老子早死……果然當初就應該把你捻到牆上!」

    「老頭子,注意言辭舉措。這里可是小師妹安寢修養的地方,說什麼死不死的,我都替你丟人……」有些沙啞的男聲不爽地打斷父子倆的「相親相愛」,順道打了個呵氣,「困死了,你們先守著,我去補個覺。」

    「喂,老大你也太不道義了。」

    ……

    溫文卿悠悠轉醒的時候,玉蟬已經高掛樹梢。耳邊不時傳來隱隱靡靡之音,有女子的嬌笑,男子爽朗的(淫蕩?)調笑,或是酒杯踫撞的聲音……

    她不禁撫額長嘆,青雲子那個不著調的老頭子到底把她送到什麼地方了?

    掀開錦被,看到自己只穿著月白色的中衣,不遠處還放著一套罩著妃色輕紗的廣袖抹胸襦裙,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然後有些黑線地低頭看看自己胸前的小饅頭,覺得準備這套衣衫的人肯定是在諷刺她……

    撐著床沿慢慢起身,腦子還是有些昏眩。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那種窒息的嘔吐感還是讓她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微弱的真元似乎都在若有若無地流向自己的小腹?連靈識也莫名的持續消耗著,要不是丹藥煉成的一瞬間,自己的靈識和靈力莫名的大量消耗她也不至于丟臉地昏迷。

    「看來過後得仔細查查了,靈識靈力這可是煉丹師的根本啊。」

    慢騰騰地穿上準備好的衣衫,挽了個簡單的發髻,照了照鏡子發現沒什麼不妥之處。她滿意地彈了個響指,「全部OK!」

    推開房門,入眼的便是漫天的紅紗紅燈籠和樓下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大家這是干什麼?打算玩鬧鬼游戲嗎?」。

    就算是想要玩鬧鬼游戲,也得是白紗白燈籠吧?

    「小師妹你醒啦?」轉頭望去,卻見曲佑炆端著一碗清香四溢的肉粥,讓人不禁口水橫流,「怎麼也不知道打扮打扮,這樣素面朝天的樣子也太樸素了。」

    「哪里樸素了……我覺得好就行。」她覺得口水分泌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二師兄,不是說修真之人不能吃飯麼?」

    「誰說的?咱們的確不能吃凡俗的五谷雜糧,但是這些靈氣充沛的食材做成的食物卻是可以吃的。而且長期食用,還有益于修行。」曲佑炆好笑地看著錯愕的她,「你以前沒說,我們也沒注意到。」

    「二師兄太奸詐了,幾句話就把這件事推得干干淨淨。」腹內空空的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吃各種口味的闢谷丹。一邊忍著滾燙的熱度,一邊將美味的肉粥送進肚子。

    「你剛醒來,只能吃些流質食物。過會兒,師兄帶你去街上逛逛。傾城幻境的小吃可是很有名的……」擦掉她嘴角殘余的米粥,「都多大的人了,吃相居然這麼糟糕。」

    「逛街?好啊……」滿足地拍拍有些飽意的肚子,她好奇地問道,「對了,二師兄,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那麼熱鬧?」

    曲佑炆聽言,擦拭嘴角的手微微一頓,過了半響他才收回手,眉宇間滿是復雜的顏色,「梳發……有人要梳發了……」

    「嗯?」她茫然了,「梳頭發?傾城幻境也太奇怪了,梳個頭發也要這麼大張旗鼓?」

    「噗嗤!」原本有些傷感的他瞬間被那副茫然純真的樣子取悅了,那酸澀的情緒淡了很多,「是‘梳發’,不是梳頭發!」

    「我還是不懂。」

    「梳發,這是傾城幻境中一種比較正式的儀式。一般有資格舉行‘梳發’儀式的人都是身居高位的主事仙子。」他收起自己別樣的心情,向她仔細解釋道,「這個儀式,說白了就是主事仙子因為某些原因挽起婦人發髻,不再接受仙界仙人的寵幸……」

    「為什麼是仙界的仙人?修真界的不可以嗎?」。

    「白痴,你以為修真界的人有資格成為主事仙子的入幕之賓?」

    溫文卿頓時默然不語。

    「當然啦,一般來說,這就代表著這個主事仙子有比較固定的伴侶。」

    「那麼二師兄知道這個仙子梳發的原因嗎?」。

    卻聽曲佑炆用較為艱澀的語氣說道,「她……懷孕了……」

    溫文卿先是囧了,然後就爆發出耀眼的星星眼,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這個孩子父不詳?」

    主事仙子,說白了就是有資格服侍高等級仙人的高級妓女,並不是說只要是仙人就有資格染指。仙人也分三六九等,主事仙子接觸的仙人都是極其高貴強大的仙人,甚至是仙帝仙君!

    但是這樣一來,接觸的人多了,也就很難知道腹中胎兒的粑粑是誰了……

    「這個孩子有父親,而且那位仙子梳發也是他的意思。」傾城幻境的梳發不是那麼簡單的,可以說,傾城幻境存在幾十上百萬年以來,能梳發退居幕後的主事仙子迄今為止不過十幾人人。

    傾城幻境在仙界的能量(背後扶植它的勢力)本就強橫,雖說算不上縱橫仙界,但是想讓他們讓步服軟也是極難的。所以說,那個胎兒的父親竟然可以逼退傾城幻境,舉行梳發儀式,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那個男人要麼權勢滔天、要麼實力強橫!

    「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溫文卿不懂其中的道道,她只關心眼前的八卦。

    「知道,據說是仙界五大仙君之一。」

    「嘶,你說是仙君?這怎麼可能?」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55 AM

第二十一章︰腦殘的同鄉

    問個問題,有哪個貴族或者皇室會願意自己的繼承人由一個殘破的青樓女子生下?

    應該沒有吧?

    溫文卿滿腹糾結。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仙人是怎麼區分的,但是根據《神話》中的設定,仙君是和仙帝平起平坐的存在。除了稱呼不同,兩者的實力相差不大。三帝五君,代表的是仙界最高階層的八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仙界就只有三名仙帝、五名仙君。這三帝五君指的是八個擁有天道賜封的封號的人。而能得到天道賜封,自然能力壓同階層的所有人,本質上來說就和溫文卿獲封「天璇」從而讓所有NPC畢恭畢敬一樣。

    「那麼,這個仙君有自己的封號嗎?」。要是有的話,那還真是閃瞎鋁鈦合金狗眼。

    曲佑炆疑惑地看了眼溫文卿,「既然是五君之一,自然有自己的封號。」之前不是說過麼?

    「可是……你不覺得這比皇帝女兒嫁給一個小倌倌還驚悚麼……而且,那個仙君能忍受自己女人是……那個?」主事仙子?對修真界的人來說也許真是仙子,但是在仙君面前,那只不過是個看一眼都污染眼楮的下流人。那仙君居然允許她誕下自己的孩子?

    「有什麼可奇怪的?」曲佑炆彈她的額頭,似乎看穿了她此刻的心情,「你知道仙人誕下後代的幾率有多大麼?大部分仙人終其一生也難以有個後代,就算是有,那也是實力不足的下等仙人,更別說是位于天地頂端的仙君了。你以為那個仙君為那名女子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紅顏’?別傻了,還不就是為了那人肚子里的那塊肉?」

    「一旦生下仙君的親兒子,這個女人也會受益匪淺吧?」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只聽曲佑炆冷笑一聲,淡然道,「這只是小部分的可能。以一個男人的角度講,誰會願意自己千疼萬愛的獨子獨女有那麼一個不堪的母親?誰會願意這樣一個女人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要麼這個女人被打回原形,做回她的主事仙子,要麼……被殺人滅口!」

    「後者的幾率遠大于前者……」溫文卿了然地點點頭,「男人都是這幅德行。實力越強,越愛面子,越加大男子主義。」

    「別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啊,小師妹。年紀輕輕就有這樣消極的念頭,長大以後怎麼嫁人?」

    「不嫁,我娶好了。」

    曲佑炆︰「……」

    ……

    今晚的夜色真是不錯……

    溫文卿將碎碎念的二師兄打發走,獨自走到窗前,看著那彎泛著詭異青色的明月,突然有些奇怪。傾城幻境漂浮在虛空之中,那麼這個月亮打哪來的?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剛想離開,一個酒壇子從眼前滑落,不一會兒就聽到清脆的破裂聲,空中似乎還殘留著濃郁的酒味。

    李白劍仙的《將進酒》?

    溫文卿聽到這兩句詩的第一反應就是《神話》NPC之一的酒鬼劍仙李白。但是恍然一想,劍仙李白的原型不就是N多年前流芳千古的詩人李白麼?

    這個世界也有這麼一個喜歡邊喝酒邊吟詩邊舞劍邊耍酒瘋的詩人?

    疑惑之下,溫文卿腳尖輕點地面,縱身躍出窗戶緊貼牆壁向發聲處摸去。

    「姑娘的詩大氣非凡,意蘊深沉。倒是讓小生欽佩得緊。」模糊中,那個出聲的男子聲音中帶著一些輕浮和戲謔。

    「不敢當,這只是小女子獨看明月,有感而發罷了。」

    得,這說話的人還是三分熟的熟人——少女同鄉。

    「呵呵呵,姑娘不必謙虛。你我都是孤獨之時相逢在這清冷月光下的同道之人罷了,小生說的是實情,姑娘還是接受的好。」

    少女身著大紅羅衣裙,映襯那張巴掌大小的小臉越發楚楚可憐,嬌媚動人,「你這人說話還真是別扭。既然不習慣咬文嚼字,干嘛還這樣委屈自己?」

    男子似乎被少女落落大方的行為打動,爽朗大笑道,「我就是看不慣那麼虛的東西。剛才聽姑娘這樣文采斐然的詩句,不自覺就別扭起來了。還是有話直說合我的意,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果然不適合我。」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小女子也就失禮一會。」沒有任何避諱,她坐在屋頂上,手里端著一碗酒,「我年紀小,姑且喊你一聲大哥如何?」

    「那敢情好啊,我做夢都想要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子。」男子也不做作,徑直做到她的身邊,「誒,你年紀小小的,怎麼在這里對月澆愁起來了?」

    「唉,只是突然對月感傷,也沒什麼大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不多久就將對方當做自己的知己,對著酒壇子喝了起來。

    溫文卿蹲在暗處,嘴角抽搐地看著哈哈大笑的一男一女。傾城幻境是什麼地方?男人尋歡作樂的煙花之地!你說你一個長相可人的小女孩捧著酒壇子在屋頂吟詩作對(還是抄襲的),這不是紅果果的告訴男人——小女子寂寞了,求解渴麼?

    至于這個男人,長得倒還是人模狗樣,一派正人君子。但是仔細看去,那雙眼楮時不時掃過少女身體的敏感處,淫邪之光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那個同鄉也不是沒有眼楮,怎麼就看不到呢?

    就算她沒那個勾引的意思,那也別這麼隨便啊……什麼叫「姑且喊你一聲大哥如何」?這孩子難道不知道在煙花之地中,哥哥妹妹有另外的衍生意思嗎?

    溫文卿頓時覺得自己和這個同鄉有了巨大的代溝,她們思維的差距就好比三維世界和二維世界的距離。

    可惜,溫文卿不喜歡看小說,不然她就會猜出這個同鄉懷著什麼心思。

    穿越女定律之一,只要自己願意,美男萌寵隨意收……特別是這還是修真世界。

    至于會不會遭遇不好的事情?

    君不見,凡是被人叉叉的女生,叉叉她的都是很牛氣沖天的人物嗎?估計一夜之後還能收獲白嫩嫩、爽滑滑的包子一枚。

    君不見,即使不是牛叉人物,也會有牛叉人物英雄救美?

    所以,這個很白目的少女一點也不擔心。要不是怕冷,她還想要穿著特質比基尼秀身材呢……

    可惜,她不是作者的親女兒,自然很難享受到穿越女的福利……

    「算了,吃些虧也不是什麼壞事。」溫文卿喃喃自語,一個念頭便決定了這個同鄉一生的命運。

    貞潔,凡俗世界看得很重。但是在修真界,只要女子元陰未失,那就還是純潔的處、女,至于那片膜怎麼樣倒還真沒人關心過。

    剛想轉頭離開,身體卻在瞬間僵硬,無法動彈。

    「想離開?剛才聽牆角不是聽得很歡麼……」一陣熱氣在耳邊徘徊,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身後那人炙熱的體溫和危險的氣息。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59 AM

第二十二章︰憋屈的仙君

    「明人不做暗事,這位兄台用刀抵著小女子的脖子,似乎有些違背君子道義。」溫文卿暗自不安焦急,卻仍強作鎮定地和他周旋。

    她明白,憑他的實力要是起了殺心,自己必死無疑。

    「小娘子生得如花美貌,何必獨自一人辜負這良辰美景?不若咱們兩個成雙成對,只羨鴛鴦不羨仙?」說罷,身後的男子伸出手,仿佛戀人呢喃一般親昵地拂過她的臉頰,「年紀雖小,但卻是個美人胚子。雖然不是最好的爐鼎,但也勉勉強強能接受……」

    溫文卿的臉都黑了。她剛才還嘲笑那個同鄉招蜂引蝶自找麻煩,沒想到還沒過幾分鐘呢,自己就被浪蕩子看上了。

    雖說這具身體經歷過這種事情,但是溫文卿卻還是純正的黃花大閨女。怎麼能接受這種事?

    溫文卿眼神微閃,一個邪惡的想法不由自主地萌發了。

    哼,不管你是誰,只要太監了看你能怎麼辦!

    「小娘子~~~」男子嘿笑著,一個字一波三折,讓她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靈識鏈接空間手鐲,突然一陣熟悉的波動從手鐲中傳出來,讓她不由得一愕。這個耍流氓的家伙,他居然也是……

    「小娘子,發愣是逃不掉的……呃?」男子突然全身僵直,不敢稍動一下。

    「怎麼?知道了?」溫文卿轉過身,手中的匕首依然抵著他,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己所想,先討些便宜才是正經,「我知道那些大神通的人能移山倒海、一手遮天,就是不知道再厲害的人,這個地方是不是也這麼‘堅強’?」

    男子嘴角抽搐一番,一陣陰風從脊背升起……這個女人居然……

    「嗯?」她手中的匕首微微一旋,似乎踫到了什麼不怎麼純潔的東西。

    男人收起邪淫的面容,向她傻笑道,「小姑娘,做人不用這麼狠吧?我也沒做什麼……」雖然他一個意念就可以碾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少女,但凡是個男人,只要那個地方被鋒利而冰冷的東西威脅著,估計也無暇顧及其他東西。

    「你要讓我做爐鼎?」

    「沒、純屬一時無聊的惡作劇……」男子咽了口口水,緊張道,「若是我真的對你有什麼念頭,你哪會有時間在這里威脅我?早就被我得手了。而且我也不是秦瑤那個家伙,什麼女人都敢踫……」

    「哼!」用匕首沖他耍了個刀花,然後才將匕首收起來,「你一個堂堂仙君跑來欺負一個築基小孩,也不嫌丟人!」

    對,眼前這個耍流氓的混蛋就是擁有封號的仙君!

    男子瞬間睜大眼楮,好似驚奇自己的身份被人戳穿。

    「等等!」右手一揮,一道青光將溫文卿縛住,換來她殺人一般的眼神,他解釋道,「放心,本君雖然喜歡美人,但是你這豆芽似的身材本君還看不上!」

    「你才豆芽!」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向某人大腿以上小腹以下的地方。

    男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將自己的怒火壓下去,「小丫頭,你是怎麼認出本君的身份的?你方才被本君的天地囚籠困住,居然可以逃脫出來還拿匕首威脅……」

    「如果你只是仙君,小女子自然認不出。但是你身上有封號令,帶著天地法則氣息,本宗怎麼認不出?至于天地囚籠,那對同樣有封號令的人作用很小,你難道不知?」她略帶嘲諷地看著瞬間呆掉的男人。

    凡是被天地承認並賜予封號的人,身上都會有一枚用無數法則凝聚成的封號令。煉丹宗師如此,仙界的三帝五君更是這樣。

    「本宗?」男子微微眯著眼,「怪不得方才感覺到你身上有熟悉的氣味,沒想到居然是封號令……不對!你只是個半吊子的築基前期的修真者,哪來的封號令?」

    「信不信由你,持有奉號令的人相互殘殺,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知道吧?」天道為防止立于天地頂端的人才自相殘殺,對這些人下了很多的約束。

    就好比,煉丹師對有封號的宗師下手會遭到懲罰,持有封號令的人互相殘殺也會遭報應。

    「你說你有封號令,我就相信?」男子嘴上這麼說,但是心里已經有了忌憚。持有者不得互相殘殺,這是他們之間無聲的默契,向來不會對外泄露。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說的是真的。這時男子開始慶幸自己大度沒有殺了這個發育不良的小鬼頭,不然他還真是憋屈了。

    「你若不信,看看便知真假。」從空間手鐲里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玄黑色令牌,上面紋滿了各種奇異復雜的花紋,在令牌中央刻有「天璇」二字。

    其實溫文卿現在也是緊張得不行,畢竟她手中的令牌只是游戲中天道法則賜予的,也不知道在這個真實世界能不能用……要是不能用的話,她今天就徹底栽在這里了。欺騙封號仙君,並且拿刀抵著他的命根子威脅……不死個一百遍真的很難消除他的怒火。

    太過緊張的溫文卿沒有發現,她手中的令牌和以往有了些微的改變。比如,「天璇」二字下面那個代表「宗師」的花紋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代表「神匠」的紋路。

    男子皺眉,但還是拿出了自己的封號令和她交換互看。

    這一規定也是天道的一個惡趣味。兩個持有者,一方想要查看另一方的令牌,作為禮儀雙方必須交換以示重視。

    男子的令牌和溫文卿的相差不大,除了中央那個封號。

    「漢儀?」這個封號……還真是女性化……

    「天璇?」男子看了看她的令牌,發現上面蘊含無數玄奧的法則,便知不是假冒。唯一讓他不解的就是代表品級的紋路,既不是宗師也不是仙君……難不成是其他未知的存在?

    「呃……那個,漢儀仙君,現在能不能把令牌還給本宗?」

    「你自稱本宗?」難不成是他看錯了?

    「要不然該怎麼自稱?」一把搶回自己的令牌,將他的塞回他的手里。

    漢儀不可平察覺地皺了皺眉,他自然知道這個人的實力堪稱垃圾中的垃圾,但是她既然有封號令,那麼在地位上就和仙界三帝五君平起坐。可是,讓他以平輩之禮和這個女人相處,還真是為難他。

    雖然他喜歡美人,但是因為出了好友秦瑤仙君的事,他最近可是很反感女人。特別是,修真界來的女人!

    說起來秦瑤仙君,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羨慕這個好友。

    說羨慕,但秦瑤身為堂堂仙君,仙界八大掌權者之一,居然和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有了後代。若是自願還好,可他是被那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仙帝陷害才和那女人有染,一夜中標!連返回退貨的機會都木有!

    要說不羨慕,可秦瑤這老小子又是他們五君中間唯一一個後繼有人、香火得存的家伙。

    于是,在這種糾結的情緒下,他便出來透透氣。無意中看見一個三寸丁貓著身子偷看別人談談情說愛,他好奇之下隱藏了氣息跟在她身後。但奇怪的是,越靠近這三寸丁,莫名的熟悉感越濃重。

    然後,他玩心大起扮了回流氓。然後,他差點被人閹割。再然後……

    「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分了!」漢儀黑著臉,陰雲繚繞。

    「呵呵呵,有什麼關系嘛……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和傾城幻境的幕後老板有一腿。果然,關系什麼的,永遠都很好用啊。」溫文卿以前買東西用卡刷,現在買東西用臉刷……當然,刷的是漢儀仙君的臉。

    「什麼叫有一腿?本君和她的關系很正常!」雖然他們一男一女,可是喜歡的都是女人!

    「嘖嘖嘖,不要像貓咪一樣炸毛誒……要是本宗被嚇到了,一不留神忘了增孕丹在哪里,那可就罪過了……」

    「老不死!」

    「老娘都已經死過一次了!顧此彼此!」

    會產生以上對話,那是因為溫文卿又用那番轉世之說糊弄人。等她說完,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會懷疑什麼。沒成想,這個不知幾歲的老不死居然尷尬地看著自己,欲言又止,一張英俊的臉上浮現出類似「害羞」的表情。

    「拜托你別這樣看著本宗,本宗會誤會的……而且,就算你中意本宗也是沒用的。你不是本宗中意的那道菜!」

    「滾!」

    等漢儀含含糊糊說了半天,她才知道這個家伙居然問她有沒有增孕丹?她默默回想一番,才在記憶的犄角旮旯找到它的資料。

    增孕丹,十品九階,增加女子受孕幾率……

    寥寥幾句話,卻讓她囧囧有神。

    想當初,她從NPC師傅的丹藥庫里看到這段記錄,第一反應就是嗤之以鼻!增加女子受孕幾率?這件事找自家男人比較靠譜。

    而後她才在NPC老頭子的狂暴怒吼中得知,事情遠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增孕丹,雖然效用讓人囧囧有神,但是對于那些仙人神人,一顆丹藥的魅力遠勝其他等階更高的丹藥!《神話》歷史上,還曾發生過數十名神人因為爭奪一顆增孕丹而隕落的事件。

    「你的同伴不就是有幸得子了麼,你加加油也可以做到。」溫文卿尷尬地摸摸鼻子,猶豫著要不要把那幾顆存貨處理掉,「而且,仙界應該也有十品煉丹師吧?你找人幫幫忙?」

    「有幸得子?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運氣?天道法則束縛了仙人,實力越高越不可能有子。但是有了增孕丹則不同,可惜,增孕丹雖說只是十品九階的丹藥,但是連神界那些大能者都說它的煉制難度太大太大……」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增孕丹,說白了就是將強求變成現實。」

    ……

    溫文卿無語地看著嘮嘮叨叨的家伙,增孕丹難度是大,但也沒他說的那麼誇張吧?只要聚齊必要因素,煉制也不是那麼難……

    好吧……其實也算是有些難。

    天地源火,宗師封號,數十種失傳萬年的融丹、結丹、收丹的手法……

    直到現在,溫文卿還是不知道她家那個病歪歪的NPC老頭子是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

    「一句話,增孕丹,你到底有沒有?」漢儀為了心目中的兒子,狠下心來和溫文卿做了交易,「你要是能給我,等到他再次飛升仙界之時,本君可以無條件為你做三件事!」

    「無條件?漢儀仙君真大方……」溫文卿搓了搓手,「那個,本宗也不需要你賣命……所以換個條件。不用等到飛升,在本宗還在修真界的這些年,你無條件幫本宗便是。」

    乍聽之下,溫文卿好像是賺了。但是漢儀仙君很清楚,她這話變相地推拒了他的提議。若是在仙界,那三件事可以幫她成為一方霸主。但若是在修真界,他隨便使些手段,天大的事情也能輕易解決。真的算起來,他可是賺大發了。

    「好!」不賺白不賺,更何況還是賺煉丹師的錢。

    「那麼,現在咱們逛街吧……」

    「啊?」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04 AM

第二十三章︰誰下的毒?

    「你今天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總是魂不守舍的。」秦瑤仙君慵懶地倚靠在窗邊,手里捧著一卷青色卷軸,不在意地說,「發生什麼讓你為難的事了?」

    女子乍聽秦瑤主動和她說話,手中的繡花針微微一頓,刺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在雪鍛繡面上染出一抹嫣紅,「沒,只是最近困乏的緊……估計是沒睡好吧,大人無需擔憂。」

    「本君何時說擔心你了?本君只是擔心你的情緒會影響到腹中胎兒罷了。」秦瑤仙君披散著長發,幾縷發絲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也擋住了他嘴角的嘲諷。

    女子身形一顫,面色變得慘白,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禁想要攬她入懷,好生擔憂一番。可惜,她面對的不是普通男人,而是仙界八大掌權者之一的秦瑤仙君。外表溫潤如玉,內心狠辣果斷堪比修羅的秦瑤仙君,她注定是失敗了。

    果不其然,卻見那人將卷軸往下翻了一些,冷漠說道,「收起你的表演,那對本君不起作用。你也別做著什麼飛上枝頭的美夢,只要你乖乖生下本君的孩兒,未來的榮華富貴、飛升仙界指日可待。」

    女子聽言,一雙縴細玉手攥得死緊,但是面上仍掛著賢良溫和的笑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大人說笑了,奴婢現今的任務是什麼,奴婢看得很清楚。自然不會妄想著母憑子貴,覬覦仙君夫人的名號。」

    「知道就好。」

    女子不作回答,只是繼續繡著帕子,時不時看看花樣,思忖著什麼樣的圖案更加好看。

    「看聽不清的女人。」這句話好似含在嘴里,除了嘴唇微微蠕動知道他在說話,別的什麼也沒聽到。

    女子,也就是現在已經梳發結束的花海棠,此時正滿腹糾結。腦海里時不時閃過曾經在刀鋒山的快樂日子,三個寵溺自己的師兄,老不正經但是心思細膩的青雲子。然後又想到她初見袁文淵時的滿面羞紅,看到那些珍貴衣飾時的羨慕,得知自己天賦不好時的失望,對三位師兄的羨慕和嫉妒……那短短的十來年,佔據了她的青春年少。

    可是……思慮一轉,又想起自己堅決刺向曲佑炆的那一劍,他難以置信的表情,最後捂著胸口狼狽地癱在地上。那一刻,自己雖然恐懼悔恨,但是內心深處卻有著難以抑制的欣喜。是的,就是欣喜。

    曲佑炆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靈根優異、面相英俊、修煉刻苦……以修真者的標準來看,這樣的男人自然就是人人注目的存在。但是在這樣的人身邊,她就是那只丑陋卑微的螻蟻,眾人連施舍一個目光都嫌麻煩。

    這樣的男人被她這個築基中期的修真者殺掉,為何不欣喜?

    然後,就是被逐出師門。她被袁文淵拋棄,因為她的存在是個恥辱……呵呵,也對,被師傅除名的弟子,愛面子的他怎麼可能接受?

    然後……然後她無意間得知自己被傾城幻境選中,成了最低等的侍女。她本是不願的,可等她見識過傾城幻境的繁華強大,她就深深沉淪了。她想盡一切辦法討好管事,成為傾城幻境和仙界之間的引路侍女,她只是想要找個依靠,所以遇到那些下等仙人強要自己的時候,她只是象征性地掙扎兩下就服從了。

    那時候,她不知道引路侍女不得和客人發生關系,所以事發之後她被嚴厲懲罰幾近死亡。上天眷顧,傾城幻境幕後主人居然看上她了。而活下去的條件就是,勾引秦瑤仙君!

    幕後主子聯合其他兩名仙帝暗整秦瑤仙君,她就是那個用來整人的玩具。三敵一,秦瑤仙君果然中招了。一夜之後,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君居然用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殺意中夾雜著喜悅,「從今天起,你只要安安靜靜呆在這里就行,別水性楊花惹人厭惡!」

    後來她才知道,仙君之所以不殺自己,完全是因為有一股仙氣在自己腹中凝聚沉澱……也就是說,她懷孕了。而且還是秦瑤仙君的骨肉……

    她不知道為什麼僅過了一夜,仙君就那麼確定她懷了身子而且還是他的,但是她只知道,這是上天給予自己的賞賜,一個讓自己登臨九天、一世富貴的機遇!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了。若是趁機抓住他的心,那就更加完美了。

    ……

    思緒神游,想到自己美麗的設想,嘴角就不有自主地勾起,笑意吟吟,如花美眷。

    哼!秦瑤收起卷軸,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

    「小丫頭,那個女人最近做了什麼事情?」出現在一里之外的秦瑤用折扇輕輕抬起碧凝的下巴,不意外地看見她眼里的愛慕,頓時更加嘔心了。

    「回主子的話,仙子最近沒什麼大動作,只是今日讓奴婢給幾個修真者的飯菜加了些見血封喉的至毒之藥。」

    「下毒?」秦瑤仙君眉眼微垂,嘲諷之色更加濃郁,「愚蠢又惡心的女人。」

    碧凝依然恭敬地跪在地上,越發柔順。

    ……

    「啊拉,小師妹怎麼還不下來,人家要餓死了……」君無憂托著下巴,看著滿桌的美食,怨念了。忍不住偷偷伸出手,啪!快速收回手,那道鮮紅的痕印讓他欲哭無淚,「老大,不能吃那就說一聲,至于下筷子怎麼狠嗎?」。

    「吃一塹長一智,讓你記得更加深刻一些。」玉晟冥收回玉筷,好似方才打人的不是他一樣。

    「小師妹……」在君無憂的千呼萬喚下,溫文卿才姍姍來遲,身邊還跟著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君無憂快步上前,將溫文卿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看著一臉好笑的漢儀仙君。

    「他是漢儀,我剛認識的朋友。」

    「朋友?來傾城幻境的男人,除了咱們三師兄弟,其他的男人都是腦子長在下半身的貨色,不能相信!」

    「腦子長在下半身?」他有那麼猥瑣麼?

    玉晟冥也站起身,直視漢儀仙君,發現他目光清澈、坦坦蕩蕩,心中的抗拒也就減輕了幾分,「既然是小師妹的朋友,相請不如偶遇,不如咱們幾個喝一杯?」

    「那可好,只要你們別嫌棄我就行。」漢儀溫和大方的態度讓刀鋒山的幾個男人很滿意。

    路過溫文卿旁邊,就聽到溫文卿似笑非笑的威脅,「為了你的目標,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那是自然。」漢儀仙君回以一個「我們都懂」的眼神,本來想要坐在溫文卿的旁邊,哪知曲佑炆很小氣地將他們倆隔開。看著三個男人防狼一般的表情,漢儀哭笑不得。

    且不說他現在有求于人,光是這個少女干癟的身材他也看不上。更何況這家伙還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法轉世重生的老不死……誰知道她前世的種種?說不定人家的年紀都是他的好幾倍呢。

    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鬧起來。玉晟冥他們趁著酒興大發之時,問了些漢儀的基本背景。漢儀仙君暗自嘴角抽搐,時不時出聲打斷他們的話將話題引開。

    正當幾人無聲較勁之時,溫文卿頭痛于幾人的小孩子氣,便起身出去散散酒氣也避免被這個幾個人氣死。沒過一炷香時間,幾名面容清秀的少女端著一盤盤精致的點心,上前福身問安後才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面,將點心一一擺好。

    「這家酒樓的點心做的就是比修真界的好。」君無憂搶先伸出手,捏著一塊點心塞進嘴巴,含糊道,「不吃真是太可惜了……你們吃啊……」

    「吃貨!」曲佑炆口味偏甜,是個隱形的甜食控。但是他卻沒有君無憂這般魯莽,最昂貴最美味的甜食一般都擺在桌子中央,他才不會像那個吃貨一樣順手抓住什麼吃什麼。

    漢儀仙君沒有動手,他最討厭的就是甜食!而此時,他正和坐在左手邊的玉晟冥小聲討論著什麼,沒有注意到曲佑炆的動作。

    當曲佑炆正要下嘴的時候,便聽到一聲焦急的呼喊,「二師兄,別吃!」

    「嗯?」轉過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張白玉桌子迎面飛來。

    踫!

     當!

    漢儀仙君腦袋後面掛著黑線,雙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臉,暗自感嘆,這桌子少說也有三四百斤,直接砸到人臉上不知道疼不疼?

    玉晟冥和君無憂︰「……」

    曲佑炆……鼻血肆流……

    ……

    「小師妹……你腫麼打人?」曲佑炆捂著差點斷了的鼻梁,兩條血流緩緩流下,模樣頗為好笑。

    溫文卿有些虛心地看著自家二師兄,好像……下手有些重了……

    「咦?」漢儀注意到那幾盤糕點,發現每盤中都有幾塊蘊含劇毒,「這些點心被人下毒了。」而且下毒的人還頗為用心,毒素都在點心中央,若不是對毒藥極為了解或是像他這般實力超群,一般的修真者八成要中招。

    而且……必死無疑!

    「下毒?」三人齊齊後退一步,各自對視一眼,神色不定。

    「嗯,絕對可以要了你們幾個人的小命!」漢儀點頭,然後看向溫文卿,「你看得出這是什麼毒藥嗎?」。

    「半息散!是十品二階毒丹的衍生物,毒性雖然沒有毒丹本身那麼強,但也是見血封喉秒殺修真者的存在。」她露出一抹陰冷的笑,讓在場的男人脊背一涼,「半息散,雖然只是衍生物,但是毒性堪比普通七八階的毒丹,珍貴性也比它們高……本宗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大方,用這樣迅捷無痛苦的方法送我家三位師兄上西天?」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09 AM

第二十四章︰幫忙的代價

    「你有辦法找出下毒之人?」漢儀仙君皺著眉,「有能力得到這種東西的,估計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若是和仙界的人扯上關系,那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啊。」溫文卿攤著一雙手,光棍道,「反正我也沒想憑自己的能力抓凶手出來。」

    漢儀仙君嘴角抽搐,「那你說那些話干什麼?」

    溫文卿眼神微暗,陰測測地說,「你說,我若是拿仙丹甚至是金丹當做懸賞物品,會不會有人來幫忙?」

    漢儀仙君︰「……」

    「小師妹,會不會是有人弄錯了?」曲佑炆暫時不去關心受傷的臉,擔憂道,「不是師兄妄自菲薄,而是咱們只是修真界的普通修士,有誰會用這樣的昂貴東西來對付咱們?直接下手不是更快嗎?」。

    「弄錯了?」溫文卿右拳擊左掌,面容瞬間猙獰,「管他是不是弄錯了,先整死那人再說!」

    修真界丹藥奇缺,估計仙界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就不信重賞之下沒有勇夫!

    曲佑炆還想說什麼,被玉晟冥一掌攔住,「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你也別忘了現在天璇才是我們的小師妹,那個女人什麼也不是!」

    若說傾城幻境中還有誰和刀鋒山有仇,除了袁文淵這個偽君子,就只剩下花海棠了吧?袁文淵雖然和仙界有接觸,可惜關系網太小,估計也弄不到這樣珍貴的東西。至于花海棠?呵呵呵,她的可能性最大。

    畢竟,人家可是有一個仙君當做依靠。弄到半息散也不是難事,更何況這還是她的主場,下暗手什麼的再簡單不過了。

    他想得到的,二師弟自然也想得到。估計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極有可能的事實吧?

    「可是大師兄,我……」曲佑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等看到溫文卿疑惑關心的眼神,那話就和魚骨頭卡在喉嚨里一樣,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二師兄你知道什麼了嗎?」。溫文卿見曲佑炆一臉菜色,轉而問向君無憂,「三師兄?」

    君無憂被她看得直發毛,向老大求救,玉晟冥陰沉著臉冷哼一聲。看向老2,他仿佛氣力流盡一般,面無人色,看向漢儀……好吧,這個男人是陌生人幫不上什麼忙,「那個……三師兄也不是很清楚啦……」

    「不清楚?那正好。」溫文卿聳聳肩,一把拉過站著看戲的漢儀,沖著三人說,「三位師兄,小妹正好要去辦些事情,明天中午一定回來!你們先去玩吧。」

    說完,拖著漢儀就往外走。

    「小師妹……」曲佑炆見她和那個目的未明的男人走了,心中一陣擔心,想要追過去卻被君無憂他們擋下來,「你們……難道都不擔心嗎?」。

    「比起這個,我更加擔心你。」玉晟冥抓起他的領子,君無憂很默契地將他綁了起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房。」

    「嗯。」君無憂收起方才傻愣愣的表情,眼神深處全是冰冷的殺意。

    ……

    「你們先放開我。」

    「別掙扎了。」玉晟冥一把將他拋在地上,「這件事,除了她還有誰會這樣做?一步登天,就自覺身份高貴,不希望我們這些低賤之人拖她的後退。這種事,你以為她做不出來?」

    「我當然知道極有可能是她做的,但是大師兄你以為小師妹和她杠上,會有好下場嗎?」。曲佑炆這時也露出了自己的真實表情,臉色凝重的好像可以滴出水來,「小師妹是丹藥宗師轉世那又怎麼樣?她現在只是一個築基期的菜鳥,弄不好死在哪里都沒人知道!修真界的天縱之才何其多,但是成功走到最後的有幾人?沒能成功成長起來,在天才也只是螻蟻!」

    看著兩人火氣漸長,君無憂開口了,「二師兄,你也記得小師妹是宗師轉世?那你也該知道,曾經站在那種高度的人,心中怎麼會沒有幾分傲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你就算阻止她,她也會將這件事情深深記恨在心里。她憋得越久,報復的越狠!更何況,她現在是為了我們才出手的,你阻止她豈不是寒人心?」

    「我……」雖然以上都是君無憂個人的腦補,但是這話的的確確踩中了曲佑炆的痛點。這下,他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了。

    「你若是擔心她早早夭折,還不如努力修煉,以期有一天能保護得了她。」玉晟冥看著手中的折扇,語氣淡漠,「至于花海棠……總有一天會了解這筆賬!」

    三人沉默良響,才聽曲佑炆干澀的聲音,「如果……不是她做的……那怎麼辦?」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我們和她總要算總賬的。虱子多了不愁,債多了也不欠這一筆。」啪的一聲合起折扇,玉晟冥一揮手將束縛曲佑炆的索繩解開,「你最好端正自己的心態……別忘了,因為她的恩賜,刀鋒山受了多大的損傷、老頭子這些年撐的有多辛苦、而你又為此被人嘲諷多久!不說別的,因為你的事,老頭子將千百年來的積蓄花費的差不多了,可他幾十年後還有一場天劫……」

    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持,單憑肉體的強度和本身的實力,想要過天劫何其困難?

    而過不了天劫的最終下場——魂飛魄散!

    「我……知道了……」曲佑炆不是放不下曾經朦朧的感情,只是很難適應過來罷了,「五十年了……夢也該醒了。」

    「知道就好。」

    ……

    「你在干什麼?」漢儀被溫文卿拽著走出酒樓,左拐右拐之下,他被「挾持」到了一家青樓……

    「沒看到?你眼楮瞎了?」溫文卿踮起腳尖,奈何身高不給力,愣是夠不到漢儀的肩膀。

    「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他指指身後的花哨牌匾,「這里是群芳閣!群芳閣懂不懂,這里是男人尋樂的地方,你來這里干嘛?」

    傾城幻境,除了「正規」的各宮各府以外,還有其他勢力開的店鋪。這家名叫群芳閣的青樓就是仙界一個小門派的產業。

    「做壞事!」溫文卿雙手環胸,眼神犀利。

    漢儀仙君沉默一會,然後沖她大吼,「會不會說人話!多說幾個字會死啊,不要說得那麼曖昧不清好不好?」

    「什麼叫我會不會說人話?明明是你腦子裝著黃色廢料,想歪了好不好?」她小聲的切了一聲,「我有些事要找你幫忙……放心,報酬很豐盛……」

    躲過一陣的鶯鶯燕燕,溫文卿再次裝了回小肥羊。

    「姐姐生得如花美貌,要不是我有了這個冤家,一定好好招呼招呼姐姐。」

    「瞧這小嘴甜的。」老鴇是個很年輕的女子,但是妝容很濃,「妹子要是喜歡,姐姐下次一定奉陪。」

    漢儀仙君站在一旁,像根柱子似的,木愣愣的……哦不,至少他的嘴角和眼角還在抽搐。

    他再次在心中將溫文卿的資料刷新一番,初步猜測這個家伙前世是個極其猥、瑣的老頭子。君不見,這個小妮子方才極其熟稔地和幾個花娘打哈哈,將裝著丹藥的瓶子塞進老鴇敞開的胸脯?

    他都沒有這麼開放過……

    溫文卿很哈皮地趁機揩老鴇的油,「小妹和冤家來傾城幻境找找樂趣,想必姐姐該是明白的吧?」

    老鴇看看一身細皮嫩肉的漢儀仙君,腦海中很自然的就認為這個男人是溫文卿包子的小白臉,頓時露出了「咱明白」的眼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漢儀仙君見識何等豐富,一瞬間就看穿了老鴇的意思,臉上泛起紅潮,不只是害羞呢還是被人氣的。

    「別生氣哦。」溫文卿暗中拽拽漢儀仙君的衣袖,換來某人一聲冷哼。

    「哈哈……」溫文卿臉色尷尬,沖老鴇使了個眼色,而老鴇也很上道地開頭領路。

    「小妹啊,這間房可是‘最好’的房間了,可要好好享受哦。」沖她意味不明地笑笑。

    「那就謝謝姐姐了。」

    反身關上門,卻見漢儀仙君沖她攤開手掌,疑惑了,「你干嘛?」

    「清心丹!」六品丹藥,作用是淨化心魔,擾除外界誘惑,「這里是什麼地方你也知道,燃燒的燻香大多帶有春藥的效果。」

    溫文卿嘴角抽搐,「放心,我一點也不擔心你會撲上來,我相信你。」說完,踮起腳尖拍拍他的胸口(夠不著肩膀)。

    漢儀仙君退了一步,「我當然相信自己,可我不相信你!誰知道你這個老不死會不會撲上來?」

    溫文卿︰「……」

    不情不願地拿出兩顆清心丹,自己服了一顆,另外一顆被漢儀仙君私吞了。美曰其名︰「封號仙君還用得著這個?小小迷魂香而已,就不浪費了。」

    「無恥也要有下限,你好歹也是一個封號仙君誒。」

    「比起你這種生來就是刷新人生下限的老不死,本君這還只是初出茅廬。」人活得久也是有優勢的,至少嘴巴夠狠毒。

    溫文卿差點沒被氣死。

    但是等兩人繞過屏風,看到小客廳里的擺設,她很不厚道地噗嗤一笑,不敢看漢儀仙君黑炭一樣的臉色。

    軟繩索,情趣小蠟燭,黑色軟倒刺的鞭子,粉色的麻繩,吊環,桌子四角的固定環,牆面上男男和男女的

    ……更奇葩的是,還有一根三只粗細的玉勢……

    這個房間,根本就是

    作案工具的收放之所。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漢儀仙君黑著俊臉,衣袖輕揮,那些少兒禁止的東西盡數化為灰燼。

    「我本來就不是女人啊。」因為她是女孩,不是女人。

    聽在漢儀的耳朵里,這話就變味了。

    她上輩子果然是個猥、瑣老不死。

    「咳咳咳……」她輕聲咳嗽幾聲,將笑意壓下去,「現在可不是說笑的時候,本宗找你自然有事要拜托你幫忙。」

    「先說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找本君幫忙,代價可是很高的。」

    漢儀仙君身為八大掌權者之一,坐擁仙界無盡的資源,想要付出使他心動的代價,那還真是不容易。

    「放心,再富有的封號仙君也比不上封號宗師,這一點人盡皆知。」

    漢儀仙君頓時郁卒了。

    將隨身藥田里年份最高的幾分藥材拿出來,「這些可以嗎?」。

    「哼,本君又不是煉丹師,拿藥材有何用?」

    溫文卿尷尬地摸摸鼻子,「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將藥材扔回去,她又在空間手鐲里翻找一番,終于從最角落找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玄色木盒,「這里的東西,你一定會心動的。」

    NPC老頭子的作品啊,這可是她出師時,那個死扣的老頭子送的。

    「能打動本君的,自然只有增孕丹。可你之前因為別的事情許諾了一顆,剩下的價值自然下跌不少。」

    「放心,這里面可不是普通的東西……」雖然和增孕丹這種東西有關……

    「不是增孕丹?」

    「不是哦,這是十一品七階的孕神丹!」

    「噗!」這下,漢儀仙君也不淡定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12 AM

第二十五章︰敲竹杠

    「至于那麼驚訝麼?」溫文卿嫌棄似的躲到一旁,「很不衛生誒。」

    「老不死的,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漢儀仙君抓起她的衣領,差點把某人吊死,「真的是十一品七階的孕神丹?」

    「咳咳咳……咳咳……」脖子被吊著,呼吸有些困難的她干脆踹了某人肚子一腳,「你要是……再不放下來,本宗就一腳踢廢你!」

    漢儀仙君先是失態了一會,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麼會有十一品的丹藥,難不成……難不成你這個老不死的根本不是煉丹宗師,而是……」

    若是這樣,那個封號令上的古怪圖紋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呃……也許吧……」溫文卿神色閃躲,她雖然頂著一個神匠的名頭,但是真正實力只有宗師巔峰……

    漢儀仙君不知道她的想法,自然就想差了,「沒想到你居然是神界的大能者。」

    「大能者?沒那麼誇張啦……」溫文卿內心暴汗。

    「既然是這樣,那本君能不能冒昧問一下,前輩是怎麼隕落的?」完全陌生的封號,但若是知道如何隕落的,說不定能查到一絲馬跡。

    「進階的時候,出了些問題……」《神話》出了系統漏洞,她就穿過來了……默默喝著韻味深長的茶水,她不厚道地隱瞞了最重要的部分。

    很自然的,聽到溫文卿這般含糊其辭的說法,漢儀仙君自然就開始腦補了。她拿得出十一品七階的丹藥,又是在進階的時候隕落的,那麼他是不是能大膽猜測,眼前這個女身男心(大誤)的老不死其實是十一品巔峰的神匠?

    回過神來,漢儀仙君都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大題。神匠,代表的是煉丹中最巔峰的存在。雖然眼前這個神匠還是個築基前期的小菜鳥,但是假以時日等她重登巔峰,沒有人會懷疑她不能成為神界的主宰者之一。

    現在有兩條截然不同的路擺在漢儀仙君面前,其一,趁她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就將她完全扼殺掉,以免後患!第二,雪中送炭永遠勝過錦上添花。若是為她的成長保駕護航,那麼未來能獲得的好處將是無窮無盡。

    漢儀仙君思慮一番,覺得第一條路根本就是虧本買賣。且不說冒險擊殺天道承認的寵兒會有多大的危險(神匠凌駕在仙君之上),單是他現在這麼做,即將到手的孕神丹和增孕丹就有可能被她毀掉,得不償失。但若是幫了她,積下一番善緣,不但自己能受益匪淺,估計還能福澤後代,好處多多……

    「那可真不幸……」漢儀仙君扯扯嘴角,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你的話真的很沒有誠意,聽起來倒像是在幸災樂禍。」

    「知道就好。」

    溫文卿︰「……」

    「既然老不死這麼有錢,本君也懶得和你討價還價。」漢儀仙君微微一笑,有些奸商的味道,「一口價,兩顆孕神丹!」

    「噗!」溫文卿還未咽下去的茶水立刻噴了出來,「你殺豬啊!有那麼宰人嗎?雖然本宗隱匿深山久不出世,但也不是被宰了還哈哈大笑的傻瓜!」

    「那麼激動干嘛?」漢儀仙君慢悠悠地搖搖扇子,「你也不想想,你現在要人沒人、要實力沒實力、要保障沒保障,再加上你還有那幾個拖後腿的師兄,雖然仙人不能隨意進入修真界,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的時候。你身懷重寶,說不定會引起不軌之徒的覬覦……不是誰都知道你是封號令的擁有者,那道保護傘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用的……」

    「所以呢?」說了那麼多活,她還是不明白這個家伙想說什麼。

    漢儀仙君看著一臉懵懂樣的溫文卿,嘴角抽搐幾下。他都說得那麼直白了,這家伙怎麼還是聽不出來?

    「意思就是說,本君雖然是仙君,但是能幫的忙不多,如果能找幾個實力相當的家伙一起為你保駕護航,你才可以重登巔峰!」這樣說,她總該明白了吧?

    哪知……

    「還是不懂!」

    「傻蛋!怪不得你這老不死的會掛了!咕君看你不是走火入魔死掉的,根本就是傻死的!」漢儀仙君拉下臉來,「再說的明白一些,兩顆孕神丹,一顆收買本君,另外一顆收買別人!這下懂了?」

    「明白了,另外一顆就是活動資金。」心思直白的她根本不是漢儀仙君的對手,「可你難道沒有想過,如果本宗只有一顆呢?」

    漢儀仙君愣了一下,「那你不會拿別的代替啊?」

    她點點頭,「沒必要,因為本宗正好有兩顆……」

    漢儀仙君差點被氣岔了,這個家伙根本就是在故意耍他好玩是吧?

    ……

    溫文卿打開那個玄色木盒,里面放著十來個大大小小的半透明藥瓶,「這里面的都是本宗珍藏已久的丹藥,品階各異,皆是世間頂尖之物。」雖然這些東西等階很客觀,可惜作用很雞肋。像是孕神丹就是其中之一。

    孕神丹,十一品七階的丹藥。雖說是達到神階的極品丹藥,但是作用的限制很大。服用這丹藥的必須是有身孕的女子,而且最重得益的還不是孕婦而是腹中的胎兒。據說服用孕神丹之後,胎兒的體質將會無限接近神元之體。神元之體,只有雙方父母皆是神人才有百分之一的幾率誕下。可想而知,這丹藥有多麼逆天……

    逆天是逆天,可溫文卿當初從NPC老頭子那里得到這東西的時候那是一陣的膩歪。孕神丹,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拿來有什麼用?更別說除了孕神丹還有保靈丹(保胎)、淨元丹(淨化嬰兒體質)……

    懷胎生產坐月子,一條龍服務!

    她那時候差點沒被NPC老頭子氣死。

    沒想到穿越了,這些雞肋的東西居然還能派上用場……

    「這里的東西……都是神品的?」看看藥瓶瓶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法陣,就知道裝著的東西有多麼不凡。

    「你想打劫?別想了,要是沒有本宗親自開啟,你得到的不過是個空瓶子。」當然,這話也是唬人的。

    「打劫?要是打劫一次能有這樣的收獲,本君倒是想去改行。」喃喃一句,漢儀仙君帶著羨慕之色。

    仙君,還是封號仙君,仙界執掌者之一,這些光環雖然看起來很唬人。但是身處這個位置的他再明白不過,仙和神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茫茫宇宙,修真界不計其數,仙界數千,但神界卻是唯一!他雖然是仙君,但是在神的面前,那些榮耀什麼都不是!也許他比很多神人都要富裕,但是地位卻是差遠了。

    「喂,你在想些什麼啊?這麼入神。」溫文卿倒出兩顆丹藥放進一個空瓶子里,遞給他,「這是兩顆孕神丹……」

    「你手里的藥瓶里還有?」接過藥瓶,他挑眉看著溫文卿攥得死緊的瓶子,「你不用那麼緊張,就算要打劫,也得等下一次不是?」

    「別想!本宗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雖然剩下的孕神丹作用很雞肋,但是再雞肋也是她「深藏」好幾年的東西。總不能白白被人敲竹杠吧?

    「真小氣……」漢儀仙君嘟囔一聲,然後向她伸出手,「上次的報酬一起交出來,省的下次麻煩。」

    溫文卿頓時汗了。哪有玩家先領任務獎品然後去完成任務的?好吧,漢儀仙君他是仙君不是玩家,但是也不能兩次開例啊?

    她躊躇地往後一步,漢儀仙君慵懶道,「老不死的,你怎麼說也是清貴的神匠吧?應該不會故意欺負本君這個可憐人吧?」

    溫文卿默了,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增孕丹扔給他。

    「謝啦,你的事,本君一定會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不是全力以赴嗎?溫文卿頓時覺得自己被人耍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15 AM

第二十六章︰見者有份(一)

    「那個……能不能找你再幫個忙?」突然間回憶起自己和這個無良仙君相識的經過,她終于想起那個被她拋到腦後的同鄉。

    「幫忙?」漢儀仙君將折扇塞到腰間,「什麼忙?」

    溫文卿驚訝道,「還以為你這家伙會伸手要報酬誒。」

    「呵呵呵,那還要看看你說的是什麼事了。若是舉手之勞,本君也不介意賣個人情,若是棘手……那就恕本君無法答應了。」漢儀仙君彈了一下衣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你應該改行的。」這種斤斤計較的個性,不去當奸商太可惜了。

    「本君考慮考慮。」聳聳肩,他淡定地回答。

    溫文卿又是一陣的氣悶,擠兌別人失敗反而被人擠兌了,估計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放心,這件事情簡單的很。你只要幫本宗調查一個修真界的少女,其他的都不用做。」

    「修真界的少女?」漢儀仙君眼眸微轉,「本君很好奇,那個少女到底有什麼來歷,居然可以讓你另眼相看?」

    「來歷?本宗怎麼知道?若是知道了,還要麻煩你這個奸商幫忙?」溫文卿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就是昨日那個和陌生人大大咧咧吟詩喝酒談天的小女孩。」

    「你說她?」漢儀仙君想了想,終于找出這麼一個模糊的記憶,「本君記得那孩子沒什麼出彩的,既沒天賦也沒樣貌,行事還不是很檢點。難不成,她和你以前的老相好相似?」

    雖然修仙之人不在意貞潔與否,對女修的行為也不會多加評論,但是在煙花之地還這麼大膽的(溫文卿不算,在漢儀仙君的心里,這家伙根本就不是女的),多半會遭到一定的非議。漢儀仙君雖然不在意這個少女,但是對于她的行為還是很膩歪的。

    「老相好?相好你妹!幫不幫一句話,問那麼清楚干嘛?」

    見溫文卿炸毛了,漢儀仙君這才賠笑一聲,「那麼生氣干嘛?本君幫忙就是了。」

    說是幫忙,但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是不重視溫文卿,而是這件事在他眼里的確算不上什麼。再加上,他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做,自然不可能在這樣的小事情上花費功夫。

    「你這家伙,下次進來前能不能敲個門?」青衫男子半躺在長椅上,單手拿著一卷青色卷軸,衣襟微松露出精致的鎖骨。感受到老友到來,他才懶懶地抬起頭,「小心我哪天一個失手,把你宰了,那可就不好了。」

    「宰我?哼,下輩子吧。」不屑地哼哼一聲,他隨意地坐到男子對面,「要不是我心慈手軟,早就揍死你了!」

    青衫男子輕笑,也不在意他的話。兩人能和平相處幾萬年,除了封號令的束縛,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兩人相識相交已久,是彼此的交心好友。偶爾損損彼此,也算是兩人之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小默契。

    「你就嘴硬吧。」將卷軸放到一旁,他隨手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說吧,這幾天總是玩的不亦樂乎,整天不見人影。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想起我這個老友了?」

    「你這家伙還是那麼讓人討厭。」漢儀仙君小聲嘀咕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端茶送客,這家伙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啊?他每次來,這家伙都會喝茶,然後再擠兌他一陣。要不是他心胸寬廣,兩人早就變成不死不休的死敵了。

    「討厭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青衫男子溫和笑笑,眼底的陰郁也消融了大半,「說起來,該抱怨的人應該是我吧?你這家伙一到這里就不見人影,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天姿國色勾去了三魂六魄?」

    「切,少賊喊捉賊了。明明是你這家伙‘見色忘義’吧?」說起這件事,漢儀仙君心里還是一陣膩歪。憑什麼這個兩面三刀的笑面虎會比他更早有孩子?

    青衫男子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眼眸深處的寒意好似萬年寒冰,「少跟本君提及那個女人!」

    聽到青衫男子用了自稱,漢儀仙君也識趣地停止調侃,旋即做出同仇敵愾的表情,「你還是那麼在意那件事……說起來,那三個老不死做事也太不地道了。」

    秦瑤仙君是仙界八大掌權者中脾氣最溫和的(假象),也是最會做人、人脈最廣的存在,願意和他為敵的人屈指可數。不過也是,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秦瑤這家伙雖然內心狠辣,但是面子工程做的太好,整天一副溫溫和和與世無爭的模樣,這為他贏得不少的好評。

    秦瑤的本質,外人不知道,但是和他相識相爭幾萬年的三帝四君,哪個不知道?那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因為這件事早就看秦瑤不爽了,暗中整人也是能理解的。別的不說,連他也萌生過這樣想法。

    只是,讓其他人大掉眼鏡的是,那三個家伙居然能想出這樣奇葩的方法整人。當漢儀仙君乍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秦瑤仙君睨了他一眼,冷淡道,「少說別人,你這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被人整了,這家伙暗中拍掌興奮。他幸運地有了後代,這家伙又捶胸頓足……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不是瞎眼了,居然會和這種人結交?

    「哪能這麼說呢?」哥倆好地搭著他的肩膀,拍拍他的胸口,「咱們誰和誰?我對不起誰也不會對不起你啊……」

    秦瑤仙君扯扯嘴角,干脆不去理會這個不正經的家伙。

    漢儀仙君尷尬地咳嗽一聲,正襟危坐,神情嚴肅,「這次來,我可不是為了和你扯皮的……」

    秦瑤仙君回以一個懷疑的眼神,「不是扯皮?那你剛才是在干什麼?」

    「這次可是真的有事找你。」漢儀仙君站起身,捏起法訣,一個淡藍色的結界將房間罩住,「這話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秦瑤仙君眉頭微蹙,這個老友是什麼性子他再了解不過。雖然看著很文氣端方,但內在卻是個大大咧咧的。能讓他這樣小心翼翼的事情,估計不會簡單。

    「長話短說?好吧,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從乾坤袋中取出兩個藥瓶,看到老友瞬間凝重的臉色,他滿意地笑了,「簡答來說,就是……我昨天遇見一個……神匠!」

    秦瑤瞬間默了,他果然還是被這個家伙耍了。

    「誒,別不信啊,這可是真的。」晃著手中的藥瓶,「十一品七階的孕神丹,總不是騙人的吧?」

    「別人說是十一品就是十一品了?還孕神丹?那種東西,神界有沒有都是個大問題,怎麼會被你輕易得到?」秦瑤更加確定,漢儀這個老不正經的家伙又在耍人了。不,說不定這個家伙被人騙了也說不定。

    「這可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說著,一點也不擔心地將藥品遞給他,「你也知道,咱們雖然只是封號仙君接觸不到神界,但是封號令卻可以分辨真假。我暗中試探過了,的確是十一品七階的……」

    「可是……」秦瑤仙君也用封號令中的法則試探一番,發現丹藥的確是真的,但是心中的疑惑更加多了,「別說是孕神丹這種稀世之物,光是十一品七階的東西也不是街上的大白菜。若不是我們都擁有封號,估計這輩子也很難得知這種等級的存在……」

    「這一點,我自然也是想過的。但是那人的封號令的確是真的……」

    「封號令?等等,你見過那人的封號令?」封號令可是做不了假的……莫不成,這小子真的遇上神界的大能者?

    「嗯,這是真的。」漢儀仙君點點頭,繼續說道,「這也是我來找你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人即使真是神界的神匠,和我有何關系?」秦瑤仙君疑惑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38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2-2 02:26 PM 編輯

第二十七章︰見者有份(二)

    和他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了去了!

    「當然有關!僅憑我一人,怎麼可能保得了她?」說到這里,漢儀仙君也不得不承認,人緣好真的很有用。雖然秦瑤仙君不是最強的,但卻是人脈最廣,能動用的勢力最多的一位。若是能拉他下水,事半功倍!

    「保得了她?」秦瑤仙君忍不住咳嗽出來,隨即自嘲笑笑,「漢儀,你怎麼說也是長了腦子的人,別說這種沒腦子的話好不好?保護?堂堂神匠,神界中最高的存在,也需要兩個仙君的保護?」

    聽秦瑤這麼說,漢儀也萎靡了,他抱怨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嗎?但是命運的狗血遠遠超出了咱們的想象,那人雖說是神匠,但是本身實力只有築基前期!不下點心思好好安排,誰知道她哪天會不會被人卡嚓了?」

    說完,他將自己聽來的和自己腦補後的內容盡數說了出來。

    最後總結道,「從我和她的想出來看,這個老不死的心思單純,估計是個只知道煉丹最後把自己煉傻了的老頭子。」

    秦瑤仙君睨了他一眼,卻沒有糾正他的不敬之言,「話雖然是這樣,但是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未免太詭異了嗎?堂堂神匠,什麼東西都缺,但是最不缺的就是救人命的丹藥,有那麼簡單就隕落?還是在進階的時候?」

    「你是說……她在撒謊?」漢儀仙君戳中了事實的真相。

    「極有可能!凡是那種存在,心思再怎麼單純,怎麼會連基本的放人之心都沒有?須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秦瑤仙君娓娓道來,「我們能確定的就只有她身為神匠的身份和封號,但是其他的一無所知。連最重要的,她如何隕落也不確定……」

    「你是不是得到什麼消息了?怎麼總感覺你話里有話?」漢儀仙君最不耐煩的就是揣測別人的話語,對付溫文卿這樣的小缸還好,但是面對秦瑤這只笑面虎,那可是差得遠了。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要確定這個神匠她隕落的原因,然後才能決定要不要趟這趟渾水。」

    「原因?」

    「她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隕落的?是因為進階失誤呢,還是因為……人為謀殺?」秦瑤仙君眼眸中泛著冷意,「若是進階失誤,那麼我們自然要交好她,這是傻瓜也知道的選擇。但若是後者,我們還是離得遠遠的。畢竟,因為一個跌落雲端的神匠去得罪一個手握重拳的未知敵人,太不劃算了。」

    漢儀仙君扯了扯嘴角,最後還是說了句,「你才應該改行的。」奸商什麼的,太適合他了。

    「什麼?」秦瑤仙君莫名其妙,「多說人話,本君聽不懂鬼話。」

    漢儀仙君︰「……」

    又過了一會兒,漢儀問道,「那我們怎麼才能確定?」

    秦瑤仙君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要確定倒也不難。你回憶一下,她那枚封號令上代表等級的圖紋的模樣和她的封號,畫出來讓我看看便知。」

    秦瑤未飛升之前,曾有過一段極其光怪陸離的奇遇,這段經歷他未曾對任何人說起。因為這段經歷除了讓他獲益良多,不便對人提及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就算說出來也未必有人相信。

    「看一下圖紋和封號你就能確定?」他的老友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能力了,他怎麼不知道?

    「讓你畫你就畫,廢話那麼多干嘛?」

    漢儀聳了聳肩膀,還是照做了。閉眼沉思半響,努力回憶之前的經歷,將記憶中的畫面一一篩選過來,最後才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滑動。不一會兒,放大幾倍的圖紋輕飄飄地浮在空中,仔細檢查一番,發現沒什麼出入這才說道,「好了,差不多就是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秦瑤仙君痴痴地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圖紋和那兩個字,思緒翻轉,久久不能平靜。

    深藏腦海十幾萬年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

    記憶中,那個老人憔悴的面容浮現在眼前。枯槁的白發雜亂的好像是鳥窩,雙目渾濁,身著青灰色的破舊布袍,雙腳似乎被人砍斷了,傷口還留著腥臭的膿液和暗黑色的血跡。

    他還清楚的記得,那個老人雖然一身的狼狽,每天只能依靠枯葉樹根過活,但是智力非凡,見識更是廣闊無邊。那時候的他只是三流修真宗門的記名弟子,不但沒有正經身份,每天還得受人欺凌。他是無意間在一個崖底發現他的,當時出于一時的心善,他將老人背回自己居住的小茅屋。開始接近三年的相處。

    第一年,老人總是木愣愣的發呆,他也只是做好自己該做的,順便照顧他。

    第二年,老人漸漸和他說話,神情和藹了很多。但是他總覺得老人好像通過他,在回憶什麼人一樣。很突然的,在一個寂靜的夜晚,老人突然問自己,願不願意當他的弟子。

    記得自己很無所謂地回答,「你若是能幫我得道成仙,那我就當你弟子。」

    「一言為定。」

    起初他只是當老人在發瘋耍自己,但是第二天老人便拿出很多低級的但是自己從未肖想過的丹藥,「你的根基太差了,一步登天不可能,只好慢慢來了。」

    他將信將疑。隨後的一年多里,老人拿出的丹藥等級越來越高,他也從最低級的築基小菜鳥直升到金丹後期的天才。

    終于有一天,老人很詭異地裝扮整齊,渾濁的眼眸盯著遠方,「你太不小心了……也幸好我這個老頭子喜歡收藏,不然的話怎麼能布下這樣的大陣隱瞞那麼久?」

    「師傅要走了?」同樣很詭異的,他好似預知老人即將歸去。

    「為師的時間不多了,只能幫你到這里。剩下的路,全看你自己的了。」老人枯黃的面容好似紅潤了很多,「只可惜你不是煉丹的那塊料,否則的話……咳咳咳……咳咳……」

    隨後老人又交代了很多東西,還將自己貼身的儲存寶物交給自己,「可惜為師畢生的資產都交給了你的師姐,否則的話,為師也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你這一年多來,進步的速度太過迅猛,外界的人一定會找你的麻煩。為師去後,你一定要離開此地。」

    他一一答應,隨後老人又交給他一枚令牌。他本來還不明白,但是老人只是告訴他,時間到了自然會明白。

    「若是……若是你有機緣遇到你的師姐,將令牌交予她,她自然會照拂一二……如果你遇得到的話……」說到這里,老人的神情似乎落寞了很多。

    「師姐?」

    「對,就是你的師姐。她的閨名,為師不方便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她的封號……」

    他認真記下,將那枚奇怪的令牌收好,「師傅,你……」

    「你是修真之人,若是得證大道,自然壽命悠長。時間能讓你忘記一切,包括為師這個老不死的東西……」老人調笑幾句,沒好氣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傷心個什麼勁?」

    說完,呼吸似乎更加困難了,但還是強撐著說道,「接下來要說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不管聽不聽得懂,你只管記下便是……」

    老人說了很多關于封號令的秘辛,令牌上的圖紋各有深意,若是揣摩明白了還能窺探命運,這也是為什麼有封號的人不會隨便將令牌交予別人觀看的原因。他現在雖然做不到這麼厲害,但是多少也可以判斷出令牌主人到底是自然死亡還是人為陷害……

    可是沒想到,他的無意之舉居然走運遇到老人的大徒弟。

    「天璇……」

    ……

    「既然你確定她沒有說謊,那麼我們幫不幫忙?」

    秦瑤仙君笑笑,意味深長,「幫,自然要幫。」不但那要幫,還得讓這個「師姐」「照拂」自己一二。

    漢儀仙君見自己說動了秦瑤仙君(大誤),不由得松了口氣。若只是他一人,他還真不敢保證能不能護溫文卿周全。

    只不過……

    「你沖我伸手干嘛?」他向後退了一步,神情緊張。

    「幫忙,自然得要報酬……兩顆孕神丹,給我一顆。自然,就算我我心情不好中途變卦,你還是得給我。」

    「為什麼?」雖說那顆丹藥的確是為他弄來的,但是這麼理直氣壯地要債,還真是讓人淡疼。

    「見者有份……」

    「你以為這是打劫啊,還見者有份?」

    「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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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那個老人是溫文卿的NPC老師,他老早就穿了……這樣的設定也是為了讓女兒和仙界聯系起來,順便有個正當的身份,不用拆東撲西地編造謊言。沒有人,特別是仙君會無條件相信別人,除非這個人的身份值得他相信。有了兩位仙君的支持,以後的劇情才可以展開……煉丹賣藥賺錢奔小康也可以光明正大了。

    雖然有些扯……但是這些東西以後會解釋的。劇情有關,不便多說。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43 AM

第二十八章︰師傅的遺物

    「對了,還有些事情沒問你。」秦瑤仙君收起滿腹思慮,面色恢復正常,「那師……那神匠到底拜托你什麼事情,要不然怎麼會付出這麼高昂的代價?」

    「說起來也簡單的很。」漢儀隨意說道,「就是要我在她飛升之前保住她的小命,順便調查一個沒什麼來歷的小丫頭罷了。」

    秦瑤怎麼說也是修煉十來萬年的人精,哪能聽不出這筆買賣的內幕?于是笑罵道,「你這小子的運氣倒是不錯,這麼好的事情也能被你遇上……不話說回來,這人還真是財大氣粗啊,十足的敗家子。」

    不過轉念一想,若這人真是師傅的大徒弟,且不說本身的財富實力,光是師傅給她的也足夠她揮霍了。只是秦瑤萬萬沒有想到,溫文卿從來不知道除了那盒讓人蛋疼的丹藥以外,那個摳門的老頭子還給了她其他東西。

    「誰說不是呢。」漢儀無奈地笑笑,「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十品以上的丹藥呢。沒想到這次只不過是幫個小忙,就能得到……真是太諷刺了。」

    秦瑤也贊同地點點頭,若不是他師傅留下的豐厚資產,他哪能千年飛升,三萬年成就仙君之名,再一萬年獲得封號?要知道,在沒有遇到師傅之前,他只是一個天資缺乏的記名弟子罷了。別說是成就封號仙君之名,他那時候連金丹期也沒敢肖想過。

    由此可知,沒有足夠丹藥的修士想要獲得一定的成就,那是多麼困難的事情。這也就不意外為什麼實力高強的煉丹師會受到這麼多的推崇。

    「煉丹師……有的時候真的很嫉妒呢。」秦瑤仙君溫和一笑,看不出半點嫉恨之色,「若我也有一點點煉丹師的天賦,想來師傅去時也會欣慰很多,只可惜……」

    「師傅?」漢儀耳尖地聽到這個詞語,八卦之心開始活絡起來,「說起來,認識你那麼久還從沒聽你說過你的師門……」

    秦瑤神秘笑笑,「你之前不是見過一人了嗎?」。

    「之前?」腦袋上掛著一個碩大的問號。什麼時候?

    「我懷疑……你見過的那個神匠有可能是家師的大徒弟……」

    漢儀︰「噗嗤!」

    秦瑤仙君還嫌自己扔的炸彈威力不夠,又說了一句,「那個下毒之人你也不用找了,現在還不能動她。怎麼說她也還懷著我的孩子,要動也得生下孩子再說。」

    漢儀︰「……」

    拿了別人的報酬,幫人尋找凶手,可最後卻發現凶手居然是好友的女人……這怎麼是糾結兩字可以形容的了得?

    中午時分,溫文卿依言回到酒樓。等待她的就是刀鋒山四個男人的四方會審。

    「那個男人沒和你一起回來?」玉晟冥看她一人回來,心里對漢儀的評價下降了很多。溫文卿怎麼說也是個女孩,而且實力低下,若是沒人看著鐵定要出大問題的,那個叫漢儀的家伙就想不到這些?

    「那個男人?」溫文卿愣了愣,然後才意識到大師兄說的那個男人指的是誰,「你說漢儀那家伙?他自然是回去了,難不成還要跟著我回來?他又不是倒插門的。」

    幾天不見的青雲子面色紅潤了很多,也知道收拾收拾邋遢的形象,現在看起來素淨不少,「哼,你大師兄沒和你開玩笑。為師知道你心思單純,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個男人又是來歷不明的,你多少長些心眼吧。」

    這樣大大咧咧,遲早要吃虧。

    溫文卿低垂著頭,乖乖聽訓。

    曲佑炆什麼也沒說,只是摸摸她的頭。卻讓溫文卿感到莫大壓力,當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君無憂這家伙自然也是隨大流,「三師兄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有的時候你也要學會依賴別人。雖說我們都是沒什麼本事的,但是護短的心一點也不少。有些事情讓男人解決便好,你用不著往上湊。」

    「老三說的對,無論你以前多麼風光無限,現在的你只是築基前期的小菜鳥。一不留神,說不定就會被人弄死。你要做的不是如何出頭,而是要學學怎樣才能保護自己。」玉晟冥本來就長得很有威嚴,現在更加嚴肅了,「既然你已經出過力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別摻和。交給師兄們就行。」

    溫文卿嘴唇微動,還是屈服了,但是心里卻為四人的關心感到一陣溫暖。除了那個NPC師傅,她還是第一次從父母以外的人身上得到真摯的溫情。

    「記得,凡事不能逞強。」青雲子長撫白須,「為師這輩子做的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收了你這麼個弟子。千萬要三思而後行。」

    「是,弟子謹記。」

    推開昏暗的房門,她反身關上,暗自松了口氣,「雖說師傅師兄他們是關心我的,但是……果然我還是不大習慣太熱鬧的生活。」

    現在雖然是下午陽光充足,但是房間的門窗關得死緊,模模糊糊的亮光被布簾遮擋,室內一陣昏暗,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

    「一夜未睡,加之之前損失的精力尚未恢復……這麼快就覺得疲憊了?」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只覺得困意十足,想要狠狠睡個幾天幾夜。

    打了個哈欠,眼角逼出點點淚星,正想要寬衣解帶睡個回籠覺,一陣冰冷的感覺從脊背往上爬,混沌的頭腦瞬間清醒,「誰?出來!」

    「警惕性不錯麼?」秦瑤仙君合上折扇,用扇尖抵著眉角,露出些微諷刺的笑意,「見面不如聞名,‘師姐’的表現真讓人失望透頂。」

    溫文卿黛眉微蹙,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奇怪的師弟,「你方才喊我‘師姐’?就是不知道足下拜師何處?」

    「無論何處,總不會是你現在所待之地就是了。」秦瑤仙君只是邁了一步,下一瞬間就來到她的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全身僵直的某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老人,他的封號叫做宗明?」

    宗明?

    她將記憶搜索一圈,發現記憶中擁有這個封號的人只有一個……但是,那個人怎麼可能和這個世界的人有聯系?

    「你是師傅的徒弟?可惜,本宗未曾聽說。」宗明那個老頭子在她出師不久就人間蒸發了,不管她怎麼找也找不到。而眼前這個男人話里話外暗示自己他是NPC老頭子的徒弟,這叫她怎麼相信?

    聽溫文卿這般說,他的眼里也閃現過復雜的感情,有氣氛、疑惑、失望……

    「師傅他老人家隕落十來萬年,早已不知輪回幾次,你怎麼可能聽說過我?」

    「十來萬年?」滿打滿算,她最近一次見宗明那個老頭子也是在兩年以前吧?哪來的十來萬年?難不成是雙方認錯了?

    秦瑤仙君伸出右手,露出縴細的皓臂,「不知‘師姐’還認不認得這件物品?」

    她微眯著眼,看著眼前這件熟悉的頂級空間神器,心思翻轉,千變萬化,久久不能平息,「閃靈?它不是老頭子的貼身寶物麼,怎麼會在你身上?」

    「我不是說了麼?你難道走神沒聽見?」也許是生氣溫文卿乍聽師傅身隕卻沒什麼感情變化,說話間不覺帶上了斥責。

    溫文卿沒有作答,只是凝眉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過了半響,她才漸漸松開眉頭,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說你是老頭子的徒弟,這個我可是很難相信。倒不是說我懷疑你意圖不軌,而是老頭子身為一名煉丹師,怎麼可能收下修真者為徒?」

    若說男子口中的宗明真的是溫文卿的NPC師傅,那麼他絕不可能收修真者為徒弟。要知道在《神話》中,修真者和煉丹師是兩個平行的職業,雙方涇渭分明。身為丹藥神匠的宗明怎麼可能橫跨職業,收一個修真者當徒弟?

    「嗯?」秦瑤仙君本想發作,卻見溫文卿一派真誠的眼眸,只得將心中的不快壓下。

    「你有所不知,師傅和我這一脈,單純煉丹求道,修煉的是靈力,溫養的是靈識,培育的是靈火。一旦選擇咱們這條路,是不可以修煉出真元的。更何況老頭子還是個思想保守的人,怎麼可能違背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習俗?」

    秦瑤仙君袖間的手微微攥緊,內心也不平靜。師傅曾經感嘆過他為什麼沒有煉丹師的天賦,他當初只以為老人可惜沒法將自己的煉丹術傳下來的,沒想到居然還有存在這層原因。

    可是……

    「那麼你怎麼還……」她可是築基前期的修真者,真元微弱不已,但確確實實存在。

    「先祖認為專心一道方能心無旁騖,登臨巔峰。我們也有專門的修煉功法,為了貫徹這一傳統,自然不會觸踫和丹藥無關的東西。」溫文卿睜著眼楮瞎掰,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八句真話一句謊言。虛虛實實方能忽悠別人,「但是我本來就是神匠層次的人了,轉身修煉真元也是為了多些自保的能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瑤仙君頓時豁然開朗,有件事情他一直很不解,他師傅明明是個高深莫測的人,拿出的修真功法也是頂尖的,可是他本人體內卻沒有一絲真元。若他有自保能力,也不至于被人砍斷雙腳,在山崖底下混混度日不知歲月……

    「老頭子若是將我的存在告訴你,想來他也會交給你證明身份的東西吧?」若是老頭子真的穿越了,倒是有可能這麼做的。

    老頭子是《神話》中的NPC,具有極高的智能。他擁有極其豐富的感情,和他相處時,溫文卿一度將這個老人當成了最親密的親人,忘卻他本身只是一段數字。老頭子是《神話》的人物,也沒有什麼「自己只是資料數字」、「我穿越了」的想法,加上這個世界和《神話》那般相似,估計老頭子也只是奇怪一會,然後就接受了吧?

    在老頭子的眼里,她是他平生收的大徒弟。若他因為某些原因收一個修真者為徒,而且是在生命無多之時,那麼為了小徒弟著想他多半會為他仔細打算一番。

    老頭子認為溫文卿也存在這個世界上,說不定兩人會有相遇之時,怎麼可能沒有信物?

    「師傅只交給我這件空間神器和他的封號令,其余的什麼也沒有。」秦瑤很遺憾地說,轉念一想,又說道,「只不過,手鐲中我倒是發現一沓信件和一本筆記,但是上面的收信人卻是‘小女無言’。」

    說著,他拿出十來封信件和一本十幾厘米後的筆記。

    溫文卿扯扯嘴角,徹底相信那個失蹤已久的老家伙的的確確是穿越了,而且時間比她早了十來萬年。

    小女無言?這不就是她在《神話》中的昵稱麼?自然,在老頭子的眼里這也是她的閨名。

    「交給我吧,那東西應該是寫給我的……」

    「好。」出乎意料的,秦瑤仙君很爽快地將東西交予她。

    「你不懷疑?」這個人怎麼這麼爽快就將信件和筆記交給她?總該懷疑什麼的吧?

    秦瑤仙君雙手攏在袖子里,無奈道,「沒有懷疑的必要。我剛才用師傅的封號令試探過你,發現封號令對你散發出極其親昵和藹的氣息。」這可是十來萬年以來,封號令為數不多的反應呢。

    因為他把是煉丹師,這枚令牌對自己向來是愛理不理。雖然沒有抗拒自己持有它,但也僅限于此。

    溫文卿︰「……」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55 AM

第二十九章︰師傅的信件

    「你去哪里?」看著轉身往房門走去的秦瑤,知道他想做什麼,隨即勸說道,「你既然拿得出這些東西,我自然是相信的。能被老頭子這個既挑剔又苛刻的家伙看上,想來你也不是個奸猾之人,何須外出避嫌?」

    那些信件的內容估計也不是很重要,他在這里也沒什麼。更何況,老頭子的信件放在他這里十來萬年,信封的封印未曾打開,說明這個人還是很守信用而且明白事理的。

    秦瑤仙君躊躇一番,還是走到溫文卿身邊坐下了。

    她暗中搖搖頭,實在是無法相信外表嚴肅刻板內在腹黑悶騷的老頭子會收這樣的徒弟?且不說這個人不是煉丹師,光是這個溫溫和和的性子也是老頭子最不喜歡的。

    掃清腦中雜亂的思緒,將信件放在桌子上,屏氣凝神,雙手結了數十個不同的法訣,「解!」

    剎那間,數十道白光閃過,信件的封口自動開啟。她拿起最上面的信封,細細看了起來。一旁的秦瑤仙君則老神在在地品茗,不時看看神色越發凝重的溫文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師傅走得急,對于里面的信件根本沒有提及半分。他也懷疑這東西是不是給他的,但是不管他用什麼方法,他都無法窺探內容半分。

    後來從另外一個擅長法陣的仙君口中得知,這信件上面被下了極其高明復雜的封印,若是沒有特殊的方式,旁人根本不能打開。

    之前得知溫文卿的存在,他就隱隱猜測,這信件會不會是寫給那個神秘的師姐的?

    一番試探過來,這人的確是師傅的大弟子無疑了。他也就試著將信件拿出來,果不其然,她知道開啟信封的方法……

    秦瑤仙君現在有什麼想法,溫文卿根本不知道。本來春風得意的心情,等她看了老頭子遺留的信件,什麼好心情都沒了。因為她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卷進一場驚天的陰謀……盡管這和她沒什麼關系。

    溫文卿猜得沒錯,老頭子的確因為某些原因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但是老頭子始終沒有發覺這一點。

    「……這幾天,這個世界的力量變得奇怪了。為師總覺得自己的靈力和靈火受到了隱隱的壓制,不知為何,冥冥中有一種奇怪的預感,這個世界要變天了……今天早上醒來,周圍的靈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為師厭惡這種變化,不知道為什麼……」

    這封信是老頭子穿越前一天寫下的,他想傳信給她,讓她注意一下周圍的變化。畢竟溫文卿是他一生唯一的徒弟,未來的變故有可能席卷整個宇宙,要是溫文卿出事了,他也該哭了。

    但是溫文卿卻從這中間嗅出了不同的味道。老頭子無故失蹤的那一天,正好是《神話》系統進行大規模整修的日子。她那天正好外出購買營養液和食物,所以沒有上線。從那些玩論壇的朋友口中得知,《神話》系統似乎有一兩秒的停滯,因為很快就恢復正常了,所以關注的人不是很多。

    後來官方解釋說,這是系統維修導致的,因此關注的人就寥寥無幾了。

    而倒霉的老頭子大概就是因為系統故障穿越的吧?

    接下來的信件那就有趣了,整個可以當做游記來看。

    老頭子穿越的地點是一個很大的原始森林,他自然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被傳送到大陸的不知名角落。但是出于對溫文卿這個寶貝徒弟的擔心,他只好將心中的不安壓下,踏上飛劍想要找到回去的路。

    但是,老頭子只是一個煉丹師,不但手無縛雞之力,而且身體素質也不是很好,幾個月的叢林生活自然讓他吃盡了苦頭。

    「這一天,為師照常飛行。但是等到傍晚時分,為師發現數十公里外有兩個修真者在打斗,為了保險起見為師並沒有貿然前去……為師救下那個紅發少年,並且為他療傷救治……過了幾日,少年醒來了,奇怪的是為師居然從他身上嗅出神級封號令的氣息,看來這個少年來歷不凡啊……」

    接下來的幾封信寫的都是老頭子和少年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老頭子也很八卦地旁敲側擊,希望能得知周圍的事情,至少讓他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但是少年的話卻讓老頭子倍感打擊,這個世界居然是他所不知道的位面。

    一時想不到回去方法的老頭子將一腔的郁悶發泄在煉丹上,卻引來紅發少年的懷疑。在少年的解釋下,老頭子這才知道這個世界的體制和他知道的有很大區別。

    比如,煉丹師和修真者是包含關系,只有修真者才能成為煉丹師。而不是像他知道的,煉丹師和修真者是兩個各不相干的職業。再比如,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匠,連煉丹宗師也少得可憐。丹藥文明更是落後的可憐。又比如說,這個世界似乎叫什麼神界。

    老頭子一生醉心于煉丹,為了求得巔峰,一生苦修未曾娶妻生子。因為在他眼里,丹藥是他兒子,煉丹爐就是他老婆!

    為了方便,老頭子便提出要和紅發少年同行。那少年猶豫一番也就答應了。

    「那孩子心地很好,他一直將為師送到人群居住之處,我們這才分開……為師身上所帶錢財不多,為了生活也為了得到更好的煉丹條件,為師就開始暗中販賣丹藥,但是沒想到這居然會引來這樣大的禍事……」

    雖然貴為神匠,但老頭子卻沒有半分自保能力,身上又懷有重寶自然會引起一些歹徒的覬覦。很快,曾經威風凜凜傲視蒼穹的老頭子被人當成了肥羊,正要得手之際,快要掛掉的老頭子就被之前的紅發少年救了。

    「那孩子身懷神級的封號令,估計是神君一類的強橫存在吧……那孩子很別扭地說這是為了還為師上次的救命之恩,說實話在性格上來說,他和徒弟你倒是很相似。」

    少年救了老頭子,兩人之間的恩情也算清了。正當老頭子想要遠離世俗,暗中尋找回去的道路,那個少年就拋出了橄欖枝,希望能招攬老頭子。

    「那個孩子說他手下蝦兵蟹將無數,做事效率也高,總比為師一人傻傻踫壁要好。為師想了想,還是答應了那孩子的條件。為師也看出來了,依為師的力量想要活著找到回去的路,無疑是在痴人說夢。且不說那些敗類宵小的暗中覬覦,光是穿越空間的虛空風暴也不是為師可以應付的……」

    接下來的敘述比較簡潔統一,大致是說老頭子每天悠閑地生活,時不時開爐煉丹或者和紅發少年聊聊天談談事情發展的進程。

    「那孩子見識很廣闊,從他的口中得知這個世界是全宇宙最高等級的位面之一。之所以說是之一,那是因為除了神界,還有另外一個叫魔界的地方。和神界一正一負,互相對立爭奪廝殺。但是為師對這些不感興趣也就懶得去了解……」

    隨著時間的流逝,外界漸漸知道老頭子的大名,也知道有這麼一個實力垃圾但是煉丹術冠絕神界的奇葩。聲名遠播帶來的有好處也有壞處……

    「那天對為師來說真的是糟糕透了……魔界的爪牙居然對為師下手,說是讓為師幫忙煉制一種丹藥。煉丹本來就是為師喜歡的業余活動,只要他們備好三分藥材,幫忙煉制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為師還想忽悠忽悠他們,所以就故意拖延了時間。但是沒想到的是,一次無意間的靈識探測,居然得知一個驚天陰謀。那些魔界的爪牙居然和那孩子身邊的心腹勾結,想要暗算他。為師知道,一旦神界失去神君領導,被魔界暗中偷襲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脾氣古怪貞烈的老頭子斷然拒絕他們的煉制要求,後來還被他們囚禁起來。威逼利誘、恐嚇暗算,什麼辦法都使了,但是老頭子還是油鹽不進。

    「一個魔界的人一怒之下砍斷了為師的雙腳……為師最後還是冒險撕開亂序時空傳送卷軸,希望能被傳送到那孩子身邊給他報個信……雖然那孩子有利用為師的嫌疑,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心地純良的孩子,有實力有膽魄,若是失去他,神界必定會有一場浩劫。他再怎麼聰慧,也想不到自己掏心掏肺信任的心腹居然是魔界的暗探……」

    後來的事情溫文卿也從秦瑤仙君嘴里知道了。老頭子被無序地傳送到一個修真界,身上受了很重的傷勢。加上雙腳被人砍斷,不良于行,那日子過的自然淒慘……

    「為師又收了一個小徒弟,雖然他沒有一絲半點的煉丹天賦,但是他救了為師。至少,他讓為師還有這個閑工夫給你這個不肖的死徒弟寫信……為師感覺到了,生命即將流盡。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少華(秦瑤的俗家名字),他若是有幸遇見你,你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好好照顧他吧……」

    老頭子又絮絮叨叨寫了很多東西,雖然嗦的不行,但是溫文卿還是不禁紅了眼眶。

    「為師將封號令封印住了,它會一直跟著你師弟,一來是為了保護他,二來也是為了將來和你相認……還記得為師曾交給你的那個木盒子嗎?為師一生的財產都在那里了,呵呵呵,放心,不是那些丹藥。那個盒子是個隱蔽性很強的空間儲物神器,你只要按照解開信封的方法解開它就行了……你是為師這輩子第一個徒弟,也是為師最驕傲的存在……」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57 AM

第三十章︰秦瑤道歉

    「你這是干什麼?」秦瑤仙君連忙站起身,避開溫文卿的一拜,「按輩分,你是師傅的大弟子,我的師姐。按等級,你是神匠,我只是仙君。你這是在折煞人麼?」

    溫文卿不聽,兀自完成拜謝的禮節,淡然說道,「若不是你,老頭子走的時候不知道會多淒涼。至少在最後幾年,你能陪在他的身邊,讓他含笑離世。就沖這一點,你值得接受我這一拜。」

    《神話》是個極其真實的世界,至少溫文卿就經常將游戲和現實弄混。在她心里,宗明老頭子是她爺爺一樣的存在,和藹、慈祥,偶爾逗弄自己。但是這樣一位老頭子卻因為命運的捉弄穿越到了異界,孤苦一人。他擁有強大的煉丹術,但是卻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失去雙腿,在崖底生活了不知幾個歲月……

    「他是你的師傅,但也是我的師傅。照顧他本就是我該做的,更何況,認真算起來佔便宜的人本來是我才是。」沒有老頭子的青眼相看,他只是修真界最不入流的螻蟻罷了。怎麼可能登臨仙君之位,掌管仙界?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該謝的還是得謝。」溫文卿搖搖頭,不贊同他的說法,「你既然遇上了老頭子,被他看上收為弟子,這本是緣分,何來佔便宜一說?若你不努力,縱使老頭子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讓你成才。」

    收起桌上的信件,用雪蠶布紗仔細包好,收進空間手鐲。

    秦瑤仙君一直對未曾謀面的神秘師姐抱有很大的幻想,他認為能被師傅這個神秘莫測的人收為徒弟,想必是個天資極佳、性情溫和的絕色佳人。但是等看到本人時,他才驚覺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太過簡單了。

    師傅見識廣闊,身份神秘,但卻是個心思純淨的人。你付出了真實感情,他也會一一回應。他的雙眼雖然看透了世事,但是什麼也不點破,雙方心知肚明便可。這樣一個老人,怎麼可能收一個心思玲瓏、長袖善舞的徒弟?

    雖然遺憾溫文卿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卻也對她產生了好感。

    「老頭子在信里反復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但是現在看來我似乎幫不上什麼忙。」她自嘲一笑,將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神情微微有些自豪,「幸好一身本事還在,若你以後需要什麼丹藥,只管找我便是。我的煉丹術雖然比不上老頭子,但也算是獨步天下了。」

    秦瑤仙君瞬間愕然,隨即莞爾一笑,「真不愧是師傅看上的,說話還真是直白。」

    話是這麼說,但是溫文卿的提議的確很讓他心動。仙界的煉丹師最高的不過九品,可他聽師傅說過,溫文卿很早之前便是十品巔峰。而漢儀那家伙也猜測這人是神匠級別的,先不論等級高低,光是神匠二字便足夠誘人了。

    若是他能得到溫文卿的鼎力相助,仙界之中有誰能比?

    但是……

    秦瑤仙君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兒,心便動搖起來。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實力,實在是沒有必要為了所謂的權力去浪費這麼好的機會。他飛升神界的希望很大,但是那個孩子呢?

    若孩子的母親也是仙界仙人他自然不用擔心天賦問題,可惜的是那個花海棠只是一個成績平平的修真者。想到這里,秦瑤仙君暗自下了決心,「說起來,小弟的確有件事希望師姐幫忙一二。」

    「哦?」溫文卿沒想到他說話也那麼直白,自然而然的,內心對他多了份喜愛。她和老頭子一樣,最討厭的就是拐彎抹角算計人,「只要是能辦到的,自然全力以赴。」

    老頭子點名交代的人,自然要好好照顧。

    「小弟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孩兒,可惜他的母親身份低微,天資極差,小弟擔心這會不會影響到孩子的體質。」

    聽他這麼說,溫文卿對他的好感又上升了幾分。為人父母,自然想要為孩子打算好一切。盡管溫文卿還是挺好奇他一個仙君怎麼會和天資平凡的人生兒育女,只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她還是很聰明地沒有問。

    「這倒是簡單的很,只要讓胎兒在母體中好生調養一番,不怕天資不好。」

    「那就麻煩師姐了。」

    「舉手之勞罷了。」溫文卿想了想,又說道,「我答應老頭子會照顧你,那就一定做到,你也不需要顧慮什麼。若是可以的話,等孩子出生了你把他抱來讓我看看。說不定,這孩子有那個天賦。」

    秦瑤暫時還不明白,但是略微一想便猜出她想要收孩子為徒,傳授煉丹術……當然,前提是這個孩子有這個天賦。

    他本來還不想答應,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師姐在丹藥一道天賦驚人,若自家孩子有這個機會得到她的親睞,那本就是有益無害。更何況,她的打算應該只是教授孩子煉丹,並不涉及其他方面,自己還是可以親自教導孩子的。

    見秦瑤仙君思索的模樣,溫文卿猜想他是不是想錯了,有些遺憾道,「師弟若是不肯那便算了。」

    「怎麼會不願意?只是孩子尚未出生,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天分……」

    「那到時候再說吧。」

    「嗯。」

    兩人對坐下來,談了談彼此的事情。溫文卿動作嫻熟地泡茶,給他沏了一杯,「不知師弟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在老頭子給我的信中倒是經常提及師弟……」

    「師傅他……」秦瑤和宗明相處不過三年,雙方的交流也很少,但是秦瑤依然感覺的出宗明對自己的關心,「這些年過得還算好,倒也沒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如果幾年前被人算計傷了自尊這不算是麻煩的話,他過的的確很好。

    溫文卿溫和一笑,「過得好那就再好不過了。」

    「師姐,說起來小弟還有一件事情要向你道歉。」趁著氣氛良好的時候,秦瑤仙君提及下毒那件事。

    「道歉?」她愕然,眼眸里全是疑惑,「倒是不知道師弟為何道歉?」他們之前有什麼交集嗎?還是說他無意間得罪過自己,但是自己卻沒有發現?

    這麼一想,溫文卿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他們相認之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她只是修真界的小菜鳥,雙發能有什麼交集?

    「關于那個女人的事情。」現在說開了,免得以後誤會叢生。

    「女人?」

    秦瑤點點頭,「小弟來之前調查過,發現師姐現在的師門原先曾有一名被逐的女弟子,小弟就是為這件事情道歉的。」

    溫文卿哭笑不得,「那個花海棠和你有什麼關系?你身為仙君,替她說什麼對不起呢?」

    「小弟雖然是仙君,但是師姐也是神匠不是?道歉也是應該的。」他將茶杯放下,正色道,「不瞞師姐說,這個花海棠正是懷了師弟孩兒的女子……」

    「噗!」一口噴出還未咽下的茶水,溫文卿被這個驚天大雷雷倒了。

    她是不是該贊嘆一下命運的狗血?她口中那個有病的仙君居然是她剛剛認下的小師弟?能不能不要這麼勁爆?

    秦瑤仙君手腳麻利地打開折扇,將那些茶水扇到一旁。

    「咳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溫文卿看著依然優雅溫和的秦瑤,頓時糾結了,「咳咳咳……那個,很抱歉……這個消息實在是……」

    秦瑤仙君薄唇微抿,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抽搐的嘴角,「荒唐?」說起來,仙君寵幸凡女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還讓女子生下孩子,那就有些過了。

    「荒唐也算不上。」溫文卿迅速整理妝容,努力讓臉上尷尬的紅暈褪下,「只是有些驚訝,一時沒有想到罷了。方才失態了,還望師弟不要放在心上。」

    「人之常情,小弟如何會怪?」秦瑤淺笑,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好人臉,「但是小弟並不是為了這件事而道歉。」

    「不是這件事?那是為了什麼?」狀似鎮定地拿起茶杯,希望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其實……昨日下毒想要毒害師姐的,正是這個女子……」秦瑤似乎預料到什麼,立刻閃身離開。

    果不其然……

    「噗!」

    現在的溫文卿只想仰天長嘯,痛罵這個沒節操的世界沒下限的世界。

    「師姐好像很驚訝?」好心情地看著溫文卿再一次失態,秦瑤的心情好了很多。

    「驚訝?我當然驚訝。沒想到兜兜轉轉,下毒的凶手居然是她。」溫文卿粗魯地抹淨嘴角的水滴,「師弟這般直白地告訴我,是想我手下留情?」

    哪知秦瑤緩緩地搖頭,否定道,「小弟告訴你只是為了道歉罷了。師姐想要怎麼處置她,小弟全無怨言,只希望師姐能否等到那女人誕下麟兒,到時候在處置?」

    「我還以為師弟是想阻止師姐呢,畢竟……不管怎麼說,三位師兄都沒有收到實質性的傷害,而那女子還懷著你的孩子。」可是聽秦瑤的話,他似乎不怎麼在乎那女人的生死?

    「一個青樓女子罷了,小弟還沒糊涂到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毀壞咱們師姐弟的感情。」本來他就沒打算留下花海棠,能廢物利用賣個人情再好不過。

    溫文卿突然很好奇,這個師弟既然看不上花海棠,為什麼還願意和她歡好弄大人家肚子?而且,他看起來也不是沒腦子的男人,該做的防範應該不會漏下吧?怎麼會大意到讓這麼一個女人懷著身孕?

    唔,總覺得這背後似乎有什麼有趣的內情誒。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01 AM

第三十一章︰肚子痛了

    溫文卿尷尬地咳嗽幾聲,然後才淡淡地說,「既然那女子是師弟孩兒的母親,那我就暫時不計較了。等她誕下麟兒,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到時候那女人是死是活,也希望師弟不要插手,如何?」

    秦瑤仍然溫和地笑著,「師姐願意暫時放手再好不過了,師弟哪會得寸進尺呢?那女人是死是活,小弟可不關心。」

    能成為仙君的人,他怎麼可能和外表一樣和善?起先是因為她腹中有了孩子,所以他才不得不咽下心中的怒火,現在有人替他解決這個麻煩,他再高興不過。

    「那就好。」將茶杯放下,她看著這個師弟真是越看越滿意。她的性子和秦瑤很相似,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只要是不相干的人,死多少關她什麼事?

    「小弟還有一事希望師姐能替小弟解惑。」秦瑤拿出宗明的封號令,「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和師傅結仇,以至于這般折磨師傅?」他曾動用自己的全部勢力調查宗明的存在,可惜一點頭緒也沒有,至于幫宗明報仇更加是無從說起。

    溫文卿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辣,「那敵人不是你能想象的,師傅的仇我會想辦法,你還是安安心心當你的仙君,別再插手這件事。」想要報仇,至少得飛升神界或者劍走偏鋒,墮入魔道飛升魔界。這些,對于溫文卿來說還太遙遠了,對現在的秦瑤來說也不現實。

    「他是我的師傅。」雖然雙方只有短短不到三年的師徒緣分,但是這份恩情足夠他惦記一輩子。

    溫文卿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是你老子也沒用!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修煉,快快樂樂做你的奶爸,其他的事情少管。老頭子讓我照顧你,可不是讓我把你推入火坑。更何況,說句傷人的話,你現在的實力對上仇家,一招被秒沒商量。」

    「哼,我的實力差,師姐不是更不濟?」仙君高手被一個築基期的小鬼教訓……好吧,盡管這個小鬼的內在是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不死。

    「咱是煉丹師啊,老頭子可以讓你一年多內從築基進入金丹,難不成我就做不到?」溫文卿冷冷地打擊他,「再說了,老頭子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匠巔峰,哪會那麼容易掛掉?你現在嚷嚷著報仇有什麼用?」

    這下,換成秦瑤不淡定了,「師姐的意思是說……師傅他有可能沒死?」

    「誰知道呢?」就如她說的,她還真不確定。若是老頭子沒死,那麼他們嚷嚷著去找人報仇,這還真是傻瓜,「反正我是從他手上見過保靈轉世丹,那個神話傳說中高達十二品九階的超級神丹,誰知道那家伙有沒有用?」

    所以,她要好好安排一番。若是在她飛升神界以後還沒找到宗明師傅,那麼就決定報仇,若是找到了……還報個毛仇?

    「那為什麼……師傅若是沒死,為什麼不來找我?」

    「修真界千千萬萬,鬼知道那家伙轉世到哪個犄角旮旯?就算他也飛升了,誰知道他飛升到哪個仙界?」所以說,只能到神界以後才能確定老頭子死沒死……

    秦瑤還是一臉的猶豫,最後還是不甘地呼出一口氣,臉色平靜了很多。

    「好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是不用想了。你還是安安心心等待孩子的降生吧。說起來,我還得為你家的孩子準備輔助丹藥……」師弟的第一個孩子啊,看來要大出血了。

    「那就麻煩師姐了。」

    ……

    「小師妹,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慘白的模樣?」曲佑炆看著溫文卿一臉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關心道,「難不成是昨夜睡不安慰?」

    溫文卿半死不活地轉過頭,小嘴嘟了起來,「肚子好痛……」她以為是好朋友來了,但檢查下來卻發現不是。

    「肚子痛?」曲佑炆也愣了,隨即雙頰酡紅,臉露尷尬之色。看來某人也想錯了,「那個,師兄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情,為兄先走了。」

    溫文卿嘴角抽搐,顯然她也意識到曲佑炆想到什麼了。但是她實在是冤枉啊,這只是簡簡單單的腹痛而已,和大姨媽好朋友什麼的沒關系……好吧,她承認這是煉丹以後的後遺癥。

    想到這里溫文卿又郁卒了,她昨天想了大半天才決定一系列的丹藥,這些丹藥對于胎兒、嬰兒作用很大,就算不能培養出天賦天下第一的妖孽,也能制造出一個絕世天才。

    丹藥的等級普遍不低,難度也很大。她這次煉丹還算是順利,但是煉制中途,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那點子真元也被吸引……

    溫文卿一狠心,干脆把恢復真元的高階丹藥當成糖豆,一顆一顆地吃下去。哪知這麼一做,真元流逝地更快了,小腹處的疼痛感越加明顯。最後不得以,溫文卿不得不停止煉丹,看著煉丹爐內的黑色藥渣哭笑不得。

    「算了,看樣子暫時是煉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師弟交代?」托腮沉思一會兒,溫文卿想到老頭子給自己的「遺產」,「也不知道老頭子的收藏里會不會有那些丹藥……」

    這樣想著,溫文卿干脆開啟那個玄黑色的木盒,沒想到它的確是個儲存的空間神器,里面裝著的東西更加是晃瞎人眼。

    「老頭子……」溫文卿嘴角抽搐,眼角僵硬,「果然是很有錢……」

    那些丹藥成堆成堆地放在一旁,無數的丹方卷軸堆積成山,數百本散發著七彩神光的修真秘籍和修丹秘籍,法器、靈石、仙器、仙石、神器、神石……

    溫文卿將老頭子的財產和自己的比較一番,發現自己真的算是世界上最窮的窮光蛋……

    在藥堆里扒拉大半天,發現里面還真有不少自己需要的丹藥。

    「嘛,這些應該夠了……」看著眼前碼的整整齊齊的數百瓶丹藥,溫文卿很頭痛地想到,「這麼多丹藥,一天嗑一顆,估計也夠了吧?」

    這樣想著,溫文卿更加堅定了要好好關照這個孩子的念頭,「若是這孩子有煉丹的天賦,那麼就收他為徒好了,想來未來的成就也不會低。」

    這麼說著,體內的真元又開始詭異消失了,溫文卿面露些微猙獰之色,咬著牙將復元丹咽下肚子,磅礡的藥力還未完全發散,源源不斷的藥力就被小腹吸收,那種詭異的疼痛感稍稍減輕後又開始劇烈發作起來。

    ……

    刀鋒山的幾個男人,青雲子早八百年前就不知道跑哪去風流快活了,玉晟冥和君無憂同進同出,也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一個曲佑炆也被溫文卿給「嚇」跑了。

    人生啊,果然是寂寞如雪。

    男人啊……

    「男人果然都是賤的!」

    誒?溫文卿靠坐在小亭里,哼哼唧唧地磕著復元丹(恢復真元),順便腹誹四個不仗義的男人,恰好聽到一個氣憤的女聲越來越近。

    男人的確很賤。溫文卿同意地點點頭,又將一顆藍莓口味的復元丹磕下去,感受著稍微平靜了些的肚子,她考慮著要不要閃人?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無意間看清了來人的面容,溫文卿只得暗喊一句「倒霉」,這個粉衣裝扮的少女不就是那個沒什麼腦子的同鄉麼?

    和之前比起來,這個粉嫩的少女似乎有了些微的變化……嗯,怎麼說呢,反正就是看起來溫潤了很多,好似成熟了不少。

    這孩子不會真的被那個修士吃掉了吧?溫文卿不負責地暗暗八卦。

    「咦,這里已經有人啦?真晦氣!」少女好似沒看見溫文卿瞬間變黑的臉,徑直走到她身邊,沖她喊道,「喂,這里本姑娘看上了,你要是聰明的話快點滾開!」

    少女的等級本就高于溫文卿,再加上本身就有身為穿越者的驕傲,對溫文卿這個築基期小菜鳥更加是不加收斂。

    少女名叫莞若馨,是天門宗大長老的小孫女,自小嬌生慣養,脾氣也是蠻橫的。但是幾年前因為貪玩傷了腦子,被地球的華夏少女附了身子。巧合的是,那穿越少女的名字也叫莞若馨。

    她在穿越前是個超級不愛學習的女生,因為十一二歲的時候受韓國言情小說的影響(那些動不動就是工資、不良少年為豬腳的小說),整天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初中不學好,中考時只考上一所中專的三流學校,身處那種氛圍,她自然更加厭惡學習。整天看一些穿越小說,幻想著自己穿越後的坐擁美男、掌控天下。

    莞若馨家庭條件水平很差,家里只有一個單身的母親,每月掙著一千來塊錢勉強生活。但是她又是個愛慕虛榮、喜歡攀比的女生,每每看到別人的衣著,總是忍不住傅自埋怨母親。卻從沒看到母親日漸蒼老的面容,也不知道要分擔一下家庭任務。

    上天垂簾(她的想法),她終于穿越了,而且被穿越的身份還很高貴。居然是修真界三大門派之一的天門宗,而她就是天門宗大長老的小孫女,自然受到眾人的千般疼萬般愛。

    雖然有些抱怨這個地方沒電腦沒電視,但是周圍華貴的建築,肖想已久的衣著服飾,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這些東西都讓她飄飄然。她還想著,自己是不是能和小說豬腳一樣,邂逅一段浪漫的愛情,神界的神君神帝會為她大打出手?或者將他們都收進?

    很顯然,這腦子有問題的孩子從沒想過失去女兒的母親該會怎樣傷心欲絕……

    「我叫你滾開,你沒耳朵嗎?」。少女再次呵斥。

    溫文卿本想寧事息人,可惜對方咄咄逼人,想她溫文卿也不是軟柿子,怎麼會沒半點火氣,「這里又不是你的地盤,還想讓我離開,腦子忘帶出門了吧?」

    「你再說一句,小心我讓人做了你!」一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莞若馨就氣不打一處來,連帶的看著溫文卿溫潤純淨的臉也是一陣的嫉恨。

    「有病!」指尖一轉,一包劇毒藥粉出現在手心,「少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找死!」火氣上涌,真元聚于右手,直直拍向溫文卿的左胸口。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05 AM

第三十二章︰雙君秘聞

    「瘋子!」溫文卿險險地避開莞若馨的攻擊,但是肩膀還是被殘余的真元擊傷,「如果你是腦子有病記得找家長,如果是被人騙了身子,那你只能找你自己!」

    莞若馨聽聞,精致的小臉泛起一陣憤怒的潮紅,咬牙切齒道,「你這個賤、人,那人是不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的?」要不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要不是她安排的,穿越定律怎麼會不起作用?都是這個女人搞的鬼!

    溫文卿頓時木愣掉了,這個孩子的大腦回路也太奇葩了吧?還是說,這個同鄉穿越前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見溫文卿瞬間的沉默,莞若馨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手腕一抖,一把泛著寒光的鋒利匕首出現在手心,直直地刺向溫文卿,「我要宰了你,你這個毒婦!」

    她是天門宗大長老的小孫女,多少青年才俊傾心于她?可是,就在那晚,她居然被一個陌生男修采了女子元陰,失去了貞潔!一身修為滑落大半,一向寵愛自己的爺爺居然對自己露出嫌惡的眼神……

    這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做的!不可原諒!

    「有病!」借著石桌的遮擋,溫文卿翻身躍出小亭子,腳尖輕點水面,退到長廊,「你再敢出手,信不信老娘真的找人做了你!」

    居然說她陷害她?還安排人毀她清白?

    開什麼驚天大玩笑,她頂多只能算是「見死不救」吧?明明是這個同鄉腦子有問題,行為放浪白目,引狼上門。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關她什麼事?居然還把一切推到她頭上?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沒牙的兔子!

    「說什麼都晚了,今天不殺了你,難泄本姑娘心頭之恨!」莞若馨實力遠在溫文卿之上,她只是一個縱身翻越,便追上溫文卿,閃爍著冰冷殺意的匕首劃過一道白光,在她的右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見鬼!」暗罵一聲,反手扔出一張白色卷軸,一道青光從卷軸射出將莞若馨捆了個結實,「幸好,青雲子老頭子還算是準備周全,不然今天真的要栽了……」

    可是溫文卿忘了一件事,比起卷軸,明顯是莞若馨這個天門宗的小公主比較多。所以,她還是疏忽大意了。

    「去死吧!」一陣白光閃過,莞若馨已經掙脫束縛,那匕首再度襲向溫文卿。

    溫文卿來不及閃避,腦海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托大了!果然應該在困住她的一瞬間弄死這個同鄉才對,猶豫這種事情果然要不得。

    叮!

    詭異的紅光從溫文卿的小腹照出,那可以奪人性命的匕首一踫上這紅光便被彈開,發出清脆的尖鳴。而匕首的主人也被這股霸道的力量震開,全身經脈一顫,一陣甜腥從喉嚨上涌,吐出一口逆血便昏了過去。

    「該死的……肚子又痛了……」還沒來得及思考這詭異的紅光是怎麼回事,小腹處又開始劇烈作痛,好似全身肌肉都被攪在一起,疼痛難忍。

    咬緊牙關,打開一瓶復元丹一仰頭全部倒在嘴里,感受著瞬間爆發的藥力和那莫名的絞痛,額頭滲出點點汗珠,面色蒼白。

    過了半響,那磅礡的藥力全部涌到小腹,腦海中傳來一陣嗡鳴,突然便不知人事。

    溫文卿的身子還沒來得及倒下去,一個身著藍色衣袍銀色滾邊的男子正好出現在她的身邊,將她抱了起來,神色詭異莫名。轉過臉,看見那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莞若馨,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和蔑視,身形一閃,帶著昏迷不醒的溫文卿一起離開了。

    微風吹過,在平靜的湖面蕩起一陣漣漪,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蓮花香。荷葉團簇,幾只蜻蜓翩翩飛舞,停在荷葉上,周圍一陣寂靜。

    荷葉上方的空間好似水面一樣,蕩開一陣波紋,兩個身形頎長的男子憑空而立,一個白色長衫儒雅翩翩,一個青衣折扇風度斐然。

    「嘖嘖嘖,雖然煉丹術獨步天下,可惜這實力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啊……」白色長衫的男子一臉的慵懶,嘴角泛起絲絲玩味的笑意。

    「漢儀,你這話可是過分了些。」青衣男子手持折扇,擋在額頭遮住烈陽,語氣中帶著威脅,「別忘了,她可是和本君的師尊同出一脈,你嘲笑她不也在嘲諷師尊,嘲笑本君?」

    漢儀仙君倒退兩步,求饒道,「秦瑤,你這家伙也太認真了,我這不是說笑兩句,你何必放在心上?再說了,我也沒嘲笑她啊,更惶論是尊師和你了。」

    「哼!」秦瑤仙君悠閑地搖著折扇,細長的丹鳳眼微波流轉,風情無限,「諒你也不敢這麼想……只不過,這師姐怎麼……」

    那陣紅光……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這有什麼稀奇的,趁著年輕弄個孩子玩玩……」漢儀還想說下去,卻被秦瑤一個銳利的眼神制止住,漢儀見風使舵,立刻轉換態度,「呵呵呵……也就這麼一說而已……」

    秦瑤仙君收起想要揍人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說,「算你轉得快,不然的話……哼哼哼。」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秦瑤還是有些疑惑。以他的想法,溫文卿既然是師傅的徒弟,必定是天資過人,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但是哪個煉丹師沒有高人一等的驕傲?即使他師傅那樣落魄,也保留著身為強者的驕傲。但是這個溫文卿,他的師姐卻讓他疑惑了。

    身為神匠,有可能心甘情願為一個凡人孕育孩兒?

    方才的紅光,明明是胎兒自主護母,施展出來的……

    「秦瑤,你會不會想差了?」漢儀怎麼說也是他的萬年好基友,怎麼會看不出他的想法,「那個丫頭……咳咳咳,不是,我是說咱的師姐,肯定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你沒發現那道紅光明顯的不正常麼?」

    「鬼才是你的師姐,少攀親戚……」一巴掌拍開他垂涎的狗腿臉,秦瑤溫和的臉上露出些微無奈,「那紅光有什麼不正常了……」

    漢儀見秦瑤放下身段問他問題,頓時得瑟起來。要知道,秦瑤這家伙向來高傲,何時請教過別人?

    「如果你攻擊花海棠那女人,她腹中的孩兒會有這中強度的攻擊嗎?」。胎兒的素質決定于父母雙方的實力,溫文卿的靈魂雖然是神魂,但是身體素質跟不上,若父親只是凡胎肉體的凡俗男子,這孩子也就天賦一般。可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那胎兒的素質明顯不止于此……所以說……

    「你是說……」秦瑤眯起丹鳳眼,略有所思,「這孩子的父親來歷不一般?」

    「誰知道呢?」漢儀仙君不負責地聳聳肩,狀似無賴道,「我可不管這些。再說了,我又不是耳目通天的大賢者,掐指能算?」

    秦瑤仙君收起折扇,雙手環胸靜靜思考,「想要達到這樣的水平,哪怕父親是仙君也做不到……除非,那男人是……」

    漢儀仙君想起前些天偶然打聽到的秘聞,開玩笑地對秦瑤說道,「我記得,神界最近好像動蕩不安,完全是因為神界的紅蓮神君消失了?」

    「少做夢了。」一把拍開某人的豬爪子,秦瑤沒好氣地呵斥道,「神界的事情我們管不著,紅蓮神君就算是失蹤已久也和師姐沒關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聯想的?而且……現在人心惶惶,你這番話若是傳出去,師姐的小命恐怕就要葬送了。」

    漢儀仙君認倒霉地摸摸鼻子,沉默了。神界失去統領一界的神君,魔界魔君虎視眈眈,他現在這麼說的確是在找死。若是神界的執法者將這話當真了,溫文卿絕對會被神界的人調查,到時候,免不了一陣的腥風血雨。

    「那我們要不要派人下去調查那個男人是誰?而且看你師姐的樣子,她似乎還不知道那個孽障的存在……我們用不用暗中解決那塊肉?」

    秦瑤狠狠瞪了一眼漢儀,「調查那是肯定的,但是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孽障?不管父親是誰,那總歸是師姐的孩子,解決個什麼勁?」

    漢儀又萎靡了。為什麼不管他說什麼,總是被秦瑤噴?

    「那啥……那我們要不要追上去?剛才那小子可不是什麼善茬……」整天想著復仇什麼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若他趁機利用你師姐,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漢儀仙君猶豫一會兒,又說道,「不管他會不會利用師姐,我們都暗中幫襯一番就是了。」

    「你瘋了?那宋蒔可是五君之一,我們怎麼能自相殘殺?」漢儀不贊成道,「我看我們得阻止他。」

    「宋蒔,五君之一?」秦瑤冷笑,溫和儒雅的俊臉上泛起冰冷的殺意,「三帝五君當然不能自相殘殺,可是這宋蒔就有些不同了。」

    「這話怎麼說?」

    「我以前聽師傅說過,神界必定會有震蕩。雖然那時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等我掌控仙界一方的時候,我便察覺到震蕩的前兆。于是暗中調查起來,雖然還是沒什麼進展,但是卻無意間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秘密。」

    「秘密?和宋蒔有關?」

    「我們三帝五君中間,有人和冥界、妖界的人勾結,企圖顛覆仙界正統!」神界和魔界對立,仙界則和冥界、妖界對抗。

    冥界、妖界甚至是魔界,他們的存在很少有修真者知曉,所以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修真者修真修仙是為了飛升仙界,然後繼續飛升神界。至于那什麼冥界、妖界,更是聽都沒聽說過。

    「嘶……」漢儀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三帝五君中間居然有人和那兩界勾結?不可能吧?」

    三帝五君,他們八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捍衛仙界正統和安危,幾人雖然時有摩擦,但都不傷大雅。可是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他們八人中間出了叛徒,那可真是晴天霹靂。

    「怎麼不可能?我甚至還猜測,紅蓮神君突然失蹤,神界群龍無首,也是魔界的手筆。」秦瑤仙君肯定道,「雖然不確定具體有幾人,但是這個宋蒔的嫌疑很大。」

    「若是宋蒔背叛仙界,那麼束縛我們幾人的天道法則也就不起作用了……到時候哪怕是宰了他也沒關系……」漢儀摸摸腦袋,頭大了,「悠閑日子沒過幾天,連孩子都沒抱上,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我果然還是勞碌命。」

    「現在只是懷疑,所以我們還得觀察觀察。先讓剛才那小子去探探路也是可以的。」雖然不能放過一個,但也不能無故冤枉人。

    「我明白……你這家伙合著是在看戲啊……」連自己師姐也算計進去……

    「知道就好。」

    「最後問一句……你怎麼不懷疑我啊?」

    秦瑤仙君白了他一眼,「就你這腦子?還想背叛?倒貼敵人,估計他們還會嫌棄你做事沒大腦,壞人大計!」

    漢儀︰「……」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08 AM

第三十三章︰麻煩上門

    溫文卿是在一陣優雅的琴聲中醒來的,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天藍色的床帳,身上蓋著月白色的錦被。她微微一怔,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坐起身子,錦被滑落至腰際,低下頭發現自己還穿著一早換上的煙霞色直裾,衣外還罩著月白色的紗衣。

    腦海中一陣混沌,過了好半響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對了……我記得那時候痛得要死,然後昏過去了……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帶回來的……」

    拉開錦被,撩起月藍色的帷帳,卻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正端坐在屏風後,背著溫文卿,膝蓋上放著一把七弦琴,那清雅的琴聲便是它發出來的。

    除了這琴聲,周圍一陣寂靜。偶爾輕柔的微風從半掩的窗戶吹來,微醺的氣息催人熟睡。溫文卿早已完全清醒,本想出聲詢問,但是聽著那人的琴聲,卻不自覺地咽下即將出口的話語。她略懂聲樂,因而也安靜地坐在床沿,細細地聽著男子的彈奏。

    琴聲嗡嗡,香煙繚繞,微醺的暖風時而撩人心緒,她漸漸收起些微焦躁的心緒,將自己沉入的心神沉入這難得的琴音。

    男子在她睜眼的一瞬間便已知曉她醒了,但他沒有停止彈奏,反而享受似的閉上雙眼,節奏微微加快,嘴角泛起得意的笑。

    聽著男子的琴音,溫文卿明顯地感受到他琴聲里的掙扎和憤然,秀美微皺,輕聲打斷,「你方才的琴音似乎是描寫波瀾壯闊的大海,翻滾澎湃的江河,高聳入雲的奇峰異山,這些東西反映出來的應該是心胸寬闊,胸懷萬物的豪情氣魄,現在加入了兄台的私情,反倒不像樣了。」

    嗡!

    男子停下彈奏,雙手輕撫琴面將七弦琴收進空間戒子,慢悠悠地站起身。隔著屏風沖溫文卿作揖,淡然道,「沒想到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方才的琴聲不知有沒有驚擾姑娘輕眠?」

    「這樣滿懷恨意和殺氣的親身,如果我再不醒來,那可真是丟人了。」溫文卿聽他的聲音,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男人。那麼,他救自己是為了什麼?

    男子再次滿懷歉意地說,「萬望姑娘見諒則個。」

    溫文卿嘴角一抽,腦後掛了一面黑線,說實話她還真不適應和這種文縐縐的人說話。每一句話都要在腹內過個一兩遍,也不知道麻不麻煩?

    心情不爽了,口氣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礙于臉面和禮儀,她還是溫和地問道,「不知是不是公子救了小女子?」

    「區區舉手之勞罷了。」男子含糊道。

    果然,溫文卿誤會了,「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然的話,小女子恐怕早就喪命了。」

    溫文卿暗忖,內心哀嘆。沒想到下午出來散散心,居然遇上瘋婆子,還差點丟了小命。若不是眼前這個男子使出紅光救了自己,恐怕屍體早已冰涼。救命之恩啊,很難還的。

    雖然內心早已翻滾,但是面上仍然是一片鎮定。即使這個男人看不到,但她還是習慣性地用出了以前學過的禮儀,一副大家閨秀的儀態。

    男子心中暗喜,沒想到這個人情這麼快就得手了。煉丹師最是高傲,欠什麼都不能欠人情,更何況還是最難償還的救命之恩?這麼一來,他的把握就大了一些。

    ……

    「嘖嘖嘖,這小子也不笨……」坐在屋頂上看得起勁的漢儀砸吧嘴,感嘆道,「這孩子要是專職商人,那肯定是能賺錢的。」忽悠人不償命啊,輕飄飄地就讓人誤會從而欠下一筆人情債。嗯,還是含金量最重的債務。

    「你也不差。」秦瑤站在他的身邊,稍稍諷刺一句,「你之前忽悠師姐不是忽悠地挺開心的?」

    「那不一樣啊……」漢儀搖頭,「我可是動了腦子的,但是那個小子不過是接住昏迷的小丫頭,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其他的可是什麼也沒做!哦,他還彈琴了……」

    秦瑤眼角一抽,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比起臉皮的厚度,哪怕是傾城幻境的城牆拐角也比不上你。」

    兩人貓在屋頂上,偶爾吐槽彼此,偶爾揭揭彼此的短處……總的來說,他們的氣氛和和諧,不愧是相識相知幾萬年的好基友。

    漢儀看著一步步引導談話的男子,神色逐漸淡漠,「秦瑤,你說這個小子有沒有成功的可能?想要向封號仙君復仇,難度一點也不小誒。」

    「我怎麼知道?」秦瑤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宋蒔他不但殺了人家父親,還滅了別人的家族。這種仇恨,不報回來怎麼肯能?」

    那男子的父親也是仙君,但是沒有封號。大大小小也是個絕世強者,本是宋蒔手下的得力干將,可惜紅顏誤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宋蒔因為一個神墓財寶的線索和一名女子,居然自斷臂膀,斬殺男子的父親。原本強盛一時的家族也落寞下來……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煥顏(傾城幻境的主人)那家伙居然選擇包庇那小子……」還讓這小子收拾家族殘余分子,隱匿在傾城幻境。

    「誰知道是為什麼,不過是看宋蒔不爽,對他的行為有怨念因而出手干預罷了。」秦瑤不在意地說道。

    兩人又是真沉默,顯然他們都想到宋蒔的事情。八人相互爭奪幾萬年,怎麼說也有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可是他們中間居然出了叛徒。一想到未來有可能對熟人出手,諒是誰也開心不起來。

    ……

    溫文卿雖然不是高傲之人,但也有幾分傲氣,最不喜歡的便是欠人人情,「公子若是有什麼難處,盡可以說出來,小女子雖然不才,但也可以出一些綿薄之力。」

    男子頓時愕然,隨即反應過來,對溫文卿的直白感到一陣的無力。他們不應該寒暄一番,而後隔些日子他再上門求助?

    「公子?」

    男子苦笑一聲,隨即作揖羞愧道,「現在的確有件事情需要姑娘出手相助……」

    「什麼事?」

    「在下姓上官,單名一個岳。原是仙界上官家族的獨子。偶然從家中供奉處得知,姑娘的煉丹術冠絕一界,因而想要求顆丹藥救命。」

    仙界?

    黛眉微蹙,溫文卿終于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被人耍了。這個人救了自己不假,但是其中的貓膩恐怕不少。

    「既然公子是仙界的人,何須找我這麼一個築基期的小菜鳥幫忙,這不是為難人麼?」

    上官岳露出羞愧之色,「在下也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些,但是家中供奉說姑娘有這個能力,再加上家道中落,因而只能找姑娘幫忙了……」

    溫文卿有些猶豫,因為她知道自己想要好好活著,就一定不能被那些大神通的人盯上,否則的話,宗明師傅的下場就是她未來的場景了。

    上官岳看出溫文卿的猶豫,當即立馬保證,「只要姑娘肯出手相助,在下願意用仙魂起誓,絕對不會泄露分毫關于姑娘的消息。」

    溫文卿歪著頭,沉眉思考一番,然後才開口道,「任何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要起誓,包括那個供奉……」供奉?估計是之前出現的八品煉丹師吧?

    上官岳很痛快地答應了,當即便立下毒誓,溫文卿才放心了一些。用自己的靈魂起誓,這是束縛力最大的誓言,若是違背,天道便會出手毀滅那人的靈魂,從這個世間徹徹底底抹去。

    想來這個人也不會隨意反水吧?

    「那現在公子可以告知是什麼事情了嗎?」。還了恩情,便算是兩清了。

    「在下需要十一品九階的丹藥,萬魔纏身丹!」

    聽了上官岳的話,溫文卿沉默了,屋頂上的兩個人也寂靜了。萬魔纏身丹?這丹藥他們雖然沒聽過,但是光看它的等級和名字就知道,這東西絕對不簡單。

    秦瑤漢儀他們是門外漢,只能模模糊糊地猜測,但是溫文卿可是其中的大師專家,自然之道那東西是什麼。可就是因為知道這是什麼,所以才猶豫。

    萬魔纏身丹,名字雖然挺囧的,但是它的赫赫威名可是一點也不囧。從《神話》的歷史來看,各種各樣的神話復仇故事中都少不了這貨的身影。

    它還有一個挺有趣的別名,神仙蹬腿死。無論是是怎樣的大能者,一旦踫上這東西,輕則血液全身逆流,一身神元盡廢,重則神魂毀滅,永不超生。

    在很久以前,它就被全部神匠列為禁止煉制的禁丹。一旦萬魔纏身丹出世,不論煉制它的人出于什麼樣的隱情,那人以及他的宗門、家族都要遭到最徹底的大清洗。久而久之,它的丹方和煉制手法漸漸失傳,只在一些神匠中間小範圍流傳,在外界成為真正的傳說。

    雖然溫文卿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這樣霸道的規則,但她可不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煉制萬魔纏身丹……若她煉制了,不是這個世界瘋了,就是她瘋了。

    「這丹藥……本宗也聽說過,但是沒有丹方和相關的煉制手法……而且就算本宗知道,可這煉丹師的規矩……估計幫不到公子了。」

    哪知上官岳一點也不猶豫地說,「這個簡單,在下自然知道煉丹師的規矩,三份藥材全部備齊,丹方和相關的資料也準備齊全。」

    一句話,萬事俱備只欠煉丹人了。

    溫文卿這時很想噴一口逆血。身為宗明這個葷素不忌的煉丹師的徒弟,她自然也接觸過萬魔纏身丹。那丹方和煉制手法她可是熟記于心,說起來當初為了沖擊神匠,她還嘗試著提煉過……

    但是這些都不是她想噴血的原因,真正讓她無語的是,她記得丹方中有一味主藥,那便是實力達到妖君層次的妖丹……說白了,就是斬殺一名實力等同于仙君的大BOSS,取出他的妖丹。三份藥材,這家伙得擊殺三名妖君!

    你說能擊殺三個妖君的家伙……好吧,這個人做不到這件事。你說這家伙的家族有能力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居然還要找她幫忙?開玩笑麼?

    更無語的是,她還從沒聽說過什麼妖界。那妖丹從哪來的?

    這樣想來,她寧願自己被那瘋婆子宰了,至少還有穿回去的可能。但是被這個人救了,麻煩連連,還不如不救!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12 AM

第三十四章︰咱也算是富二代

    溫文卿本想拒絕,但是轉念想到這人之前已經許下諾言,若是現在自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似乎有些不妥當。但是不拒絕,自己拿什麼萬魔纏身丹給他?

    暫且不談煉制萬魔纏身丹以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光是自己現在能不能煉制也是個不小的問題。她可是沒有忘記,之前只是煉制九陽清蘊丹,就把自己折騰成那個樣子,更別說是嘗試煉制十一品巔峰的丹藥。那不是要人命麼?

    這樣想來,溫文卿只好婉言道,「不怕你笑話,我暫時沒有任何把握。若你要急的話,還是另請高明,若是不急,可以先等等。」最好等到不了了之!

    哪知上官岳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般,仍然微笑著說,「若是姑娘現在不便,在下可以先把丹方藥材之類的東西交給你,等姑娘有能力煉制了,到時候再煉制便是。」

    溫文卿面部抽搐,張張嘴,最後還是將罵人的話咽下肚子。這個家伙根本聽不懂人話……

    上官岳隔著屏風,沖她俯身行禮,認真道,「在下知道這個要求很為難人,但是這丹藥對在下實在是重要非常,只好委屈姑娘了。」

    人家都將好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她還能說什麼?別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總不能轉眼就翻臉不認人吧?

    算了,還是認栽吧!

    「公子何須這般,你既有恩于我,小女子自該全力以赴。」

    ……

    撇去上官岳方才趁機打劫的因素,他還算是個很紳士很溫和有禮的男人,至少這個家伙知道親自護送溫文卿回去。怨念地目送上官岳離開,溫文卿只覺得今天真是太晦氣了。

    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擠出兩滴眼淚,她揉著脹痛的腦袋一步一晃地回到自己房間。

    「小師妹,你終于回來啦。」正在她房門前猶豫徘徊的君無憂見到溫文卿回來,終于松了一口氣,「你要是再不回來,三師兄這條小命就要交代了。」

    溫文卿抬起眼皮,嘟囔道,「能宰了你的人也是能人,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麼?」

    君無憂嘴角抽搐,青筋一跳一跳,沖她抱怨道,「小師妹還是離大師兄二師兄他們遠一些吧,聽著這話真是越來越像他們了。」整天被那兩個人吐槽鎮壓已經夠慘了,現在再加上一個小師妹,真是不讓人活了。

    只不過君無憂也不是個善茬,反擊的力度也很給力,「禍害的確遺千年,但是要殺禍害的人是更加禍害的人呢?那我這個禍害可是不夠瞧的。」

    「我知道,就像只有鑽石能割鑽石,能對付你的也就是大師兄他們?」她毫不留情地打擊,「為了你能活命,三師兄還是繼續天天向上,爭取那天能力壓大師兄他們,成為最禍害的人……這樣就死不了了……」

    不知為何,從上官岳那里回來,睡意就越發濃烈。四肢百骸也隱隱傳來一陣強烈過一陣的酸痛,小腹處的絞痛似乎也越發劇烈……

    隨意磕了一顆復元丹,她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祝福三師兄早日擺脫小受的地位,從弱氣受轉變成為帝王攻。」

    說完,側身踏進房門沖她的小床撲去。也不管君無憂現在迷惑不解的表情。

    「攻?受?弱氣受?帝王攻?這是什麼意思?」掛著滿腦袋的問題,君無憂晃晃悠悠地走了,完全忘了自己找溫文卿的目的。

    「對了!」走至半路,君無憂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不是來通知小師妹後天要啟程回去麼?怎麼被她忽悠過去了。」

    先不說君無憂現在糾結的心思,溫文卿現在就遇到了大麻煩。

    「肚子……好痛……」蜷縮在床鋪里頭,她雙手捂著小腹,面色慘白。

    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她總覺得現在若是不做些什麼,似乎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稍稍翻了個身子,不小心扯動右臂的傷勢,頓時吸了一口冷氣,「那個該死的瘋婆子,下次見到她一定要找回場子!」

    勉強坐起身,拿出一堆的丹藥,不停地扒拉著希望找出能解決現在這個情況的丹藥,「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老娘煉了這麼多丹藥,居然沒一個排得上用場……」

    小腹的劇痛更加明顯,她一時氣憤將數百個瓶瓶罐罐掃下床榻,落到地上發出叮叮嗒嗒的踫擊聲,「混蛋,這些東西……」

    眼神落到一個紋滿法陣的藥瓶,心髒開始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加速跳動,心里好似有個聲音在不停地誘惑自己。

    快吃吧,快吃吧,快吃吧……

    也許真的是被誘惑了,溫文卿木愣愣地拿起那個藥瓶,取出丹藥服下。很奇怪的,丹藥服下的一瞬間,小腹那個詭異的力量似乎很興奮,波動異常活躍,那鑽心的劇痛和空落落的感覺平息了很多。

    但是等她回過神來,她又想失意體前屈了。不為其他,完全是因為她吃的那枚丹藥就是十一品五階的保靈丹……泥煤,那是用來保胎的丹藥啊!!!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居然服下保胎丹藥……這讓她情何以堪?

    雖然內牛滿面,但是溫文卿還是眼一閉心一橫,又咽下一顆保靈丹,內心不停地催眠︰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同理,不管是不是保胎丹藥,能緩解疼痛的就是好丹藥……

    至于為什麼只有保靈丹起作用?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總不能懷疑自己懷孕了吧?要知道在溫文卿的心里,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這具身體還只有十三歲……怎麼懷孕?

    于是,就是出于這樣的想法,溫文卿離事實的真相越來越遠,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等小腹的疼痛完全平息下去,溫文卿這才滿意地拍拍肚子,「乖乖的,千萬不要抽風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個紅色的圓乎乎的小東西漸漸凝實,好似人臉的部位露出些微委屈、些微滿足的表情。

    溫文卿看著滿地的狼藉,頭痛地一手扶額,「果然應該控制自己的脾氣,發火什麼的千萬不能有……咱現在不是以前的天璇子,不能隨意揮霍……更何況現在還欠人一屁股的債,那該死的萬魔纏身丹還沒解決呢……」

    說完,散發出靈識,將滿地的藥瓶收了回來。

    什麼叫靈光一閃,什麼叫豁然貫通?溫文卿現在就處于這樣的狀態。

    誠然,她沒辦法煉制萬魔纏身丹。但是這不代表她那個葷素不忌的NPC老師沒有偷偷摸摸煉制過啊?別說是萬魔纏身丹,連那些從上古時期就被列為禁丹的東西,那家伙也沒少踫。誰敢說這家伙沒動過萬魔纏身丹的主意?

    一想到這里,溫文卿心念一起,閃身進入幾乎被自己忘掉的藥田。沒空關心郁郁蔥蔥的長勢喜人的藥材,她席地坐下,拿出老頭子給自己的玄黑色小盒子,開始認真扒拉老頭子的遺產。

    還別說,她還真的從老頭子的遺產中翻出數十種禁丹。看著那些黑氣纏繞的丹藥,溫文卿不由得毛骨悚然,內心暗自腹誹老頭子的膽子。頂風作案,老頭子果然是好樣的。

    在空間最角落的地方,她終于翻出一只黑乎乎的藥瓶,看著瓶身上的標簽,溫文卿開始拜謝不知死了沒有的老頭子,他果然染指過萬魔纏身丹!

    「真是瞌睡了來枕頭……也真不知道老頭子是怎麼瞞過一眾的執法者,煉制這些禁丹?」搖搖頭,溫文卿打斷自己的想法。不論老頭子是怎麼做到的,現在都和她沒關系了。

    只不過,丹藥雖然找到了,但是問題也隨即而來,「剛剛還拒絕說自己煉不了,現在要是將丹藥交給他似乎很不妥當誒……算了,等著吧。等那人等不下去主動來找自己再說好了……」

    這般想著,溫文卿疲憊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心念一起整個人就被傳送出去。

    「出來了?」秦瑤仙君合上萬年不離身的卷軸,眼波流轉,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慵懶魅人的風情,「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溫文卿睜大眼楮,指著秦瑤,驚訝道,「你這家伙怎麼會在這里?」藥田的秘密被發現了?

    秦瑤睨了她一眼,醇厚的聲音好似年代久遠的美酒,醉人心弦,可惜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美了,「之前看你要死不活的樣子,當師弟的我自然該關心關心。當然,這只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是來找你要丹藥的。」

    溫文卿先是愣了一下,沒聽清楚他的意思,等明白以後才恍然大悟,「你這家伙一直在對不對?居然不出手幫忙,要是你出手我哪需要欠下這麼大的人情?欠那個人的人情,我還不如欠你的……」至少熟人下刀不會這麼狠。

    可惜,溫文卿不知道,她如果欠秦瑤的人情,那才叫可憐。

    秦瑤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但是卻沒解釋。既然她誤會了,那就誤會了。反正那個萬魔纏身丹應該不難煉制吧?

    若是溫文卿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會吐血的吧?

    「那你現在關心完了?」沒好氣地牛飲一杯清茶,她將之前整理好的乾坤袋扔給他,「這是給我未來小佷子的,放心,品質絕對有保證!」

    利索地收下乾坤袋,他溫和一笑,「那就謝過師姐了,師姐師承師傅,品質什麼的自然毋庸置疑。」

    溫文卿翻了個白眼,對這個師弟有了全新的認識。她倒不是想要怪罪他沒有及時出手救人,而是心里明白,他們現在雖然師姐長師弟短,看起來關系和諧。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們都在防範彼此。

    溫文卿要是死在莞若馨的手里,只能算是她技不如人,死的活該,卻沒辦法指責秦瑤見死不救。畢竟,他們只是較為熟悉的陌生人,中間唯一的羈絆老早就領便當了,關系薄弱得很。

    「師姐有辦法解決那個小子的請求?」十一品巔峰,那高度讓人望而生畏。

    「不就是十一品九階麼?」她無所謂地撥弄自己的散發,「別忘了,這個年代不但要拼爹、拼娘、拼師門,還要拼師傅。老頭子怎麼說也是‘家財萬貫’的‘地主’,身為他的繼承人,你師姐我大大小小也算是富二代吧?」

    她是煉制不出來,但是老頭子的存貨還是很充足的。

    秦瑤︰「……」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16 AM

第三十五章︰八卦滿天飛

    「那個……師弟啊……」溫文卿支支吾吾,猶豫不決。

    半身倚靠在窗邊的秦瑤頭也不抬,又將卷軸往下翻了一些,「什麼?」

    「找你幫個忙。你也知道現在教我修真的師傅吧?」溫文卿左手托腮,眉宇間充斥著些微的煩惱。

    「知道。」還是那種冷淡的語調,讓人忍不住腹誹幾句,「但若你要是找我幫他們,那你還是別開口的好。」他和溫文卿是師姐弟,溫文卿和那幾個他眼中的螻蟻是師兄妹,怎麼聽怎麼讓他不爽。他沒出手找人麻煩已是大度,至于幫忙?他秦瑤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不是這個意思……」她搖搖頭,「雖然也是幫助,不過這個幫助建立在平等的交易之上。」

    秦瑤饒頭趣味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怎麼說呢……」她低頭沉思,組織一下語言,然後才緩慢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想要煉制一些六品高階的丹藥,然後換取仙界的修煉資源。刀鋒山的靈脈太過薄弱,比不上仙界的好東西。」

    「你拿出自己的收藏不是更好?」師傅留給他的空間戒子中的東西只是冰山一角,但那些東西也讓他比別人的高了不少。更何況是得到師傅傳承的她?只要拿出一小部分,就足夠那幾個螻蟻消受了。

    「那不一樣……」溫文卿搖頭,「那些東西等級太高,他們用不上。而且那些東西只能放在空間戒子里,不能拿出來,不然的話修真界的規則就會毀滅那些物品。」

    當然,以上多是推脫之言。真正的原因是,估計她肯拿出那些東西,她的師兄們也不會接受。不是可笑的自尊心作祟,而是他們的不太希望引起外界的注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難保沒人覬覦這些財富。

    但若是和仙界交易,那就保險多了。至少那些貪婪的人動手之前也會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和仙界的人對抗。師兄他們的抵觸也會少很多。

    秦瑤暗嘆一聲,無奈道,「你想要這樣做,那就這般決定好了。」六品丹藥,哪怕是在仙界也是非常稀缺的,這件交易穩賺不賠。

    他思忖一番,若真的這樣做,除了自己心里會有些小小的不爽以外,其他的百利無害,即使是答應也無傷大雅。若那幾個人能因此實力大增,對他也是有些好處的。至少秦瑤不需要分心關照這個菜鳥師姐會不會無故掛掉。

    「真的麼?那真是太好了!」也許是突然的感情流露,她此時的笑容燦爛而明媚。

    看著溫文卿綻放的笑顏,秦瑤突然有些明白宗明師傅為什麼選擇她作為弟子。除了天賦是一個方面,恐怕這個性格也是一大因素吧?

    雖然看起來天真無邪、性格颯爽,但是內心遠沒有外表來的陽光。或者說,她的本質便是一個有些陰暗、有些自私的人。你若對她好,她看得到也記在心里,然後不遺余力地想辦法回報這份感情,就好像她這次求自己幫助刀鋒山的那幾個人一樣。

    其實說起這個,宗明師傅好像也是這樣。當初若他救了師傅但沒有照顧他,估計師傅也不會這般盡心盡力為自己謀劃吧?

    這樣想著,秦瑤忽然想起師傅經常說的一句話,「感情永遠都是雙方的,不管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你不願意經營感情,那麼對方也會采取同樣的態度對你,這就是公平。」

    也許,他也該投入一些精力去經營這段師姐弟的同門之情?

    「師弟……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溫文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還在神游,圓圓的大眼楮微微晚起,有些戲謔的意思,「吶,師弟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仙界的小情人?」

    秦瑤翻了個白眼,空余的手拿出別在腰間的折扇,在她的額頭敲了一下,「你這都什麼思想?什麼叫仙界的小情人?」

    溫文卿捂著額頭退了兩步,雖然表情有些委屈,但是眼底全是驚訝錯愕。這個便宜師弟沒問題吧?居然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

    「你那叫什麼表情?很驚訝?」不過也是,你一直防範的人突然對你展示出友好,總會不適應的,他理解。

    溫文卿愣神後隨即反應過來,指著自己說道,「不對啊,我才是師姐誒。哪有師弟拿著折扇敲師姐的額頭的?」

    秦瑤睨了她一眼,慵懶道,「師姐?你也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哪一點有師姐的樣子?」

    若真有師姐的風範,哪會這麼笨,居然被上官岳那個小鬼騙了。善良是好事,畢竟修真除了修煉真元還得修煉心性,濫殺無辜不將任命放在眼里,這樣的人即使撐到飛升也很難渡過雷劫。但是善良到白痴好欺負就讓人胃痛了。

    其實溫文卿這樣的性子的確很有欺騙性,看上去總是一臉純潔無害的模樣,善良心泛濫成災,好像天底下最聖母白目的人。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溫文卿她是個冷血的撒旦不是天使。若是她不認識的或是交惡的人,即使死在自己面前她也懶得抬一下眼皮,說不定還會冷冷嘲諷那人的倒霉。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她的感情永遠都是公平的,你付出了真情實感,她就會回以同樣的代價。你若是得罪她了,那麼很抱歉,她絕對會銘記一輩子!

    別看差點殺了她的同鄉現在還活蹦亂跳,說不定她哪天想起來了,絕對會下狠手報復!

    女人嘛,總是記仇的,她只是比一般人更加記仇罷了。

    挺了挺胸,她驕傲地揚起下巴,「我哪里沒有師姐的樣子了?」

    秦瑤收起卷軸,不懷好意地笑道,上下打量一番,「除了年齡,你哪里有師姐的樣子?哦,不,你現在這樣子連年齡這東西也看不出來。」折扇抵著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怎麼樣,咱們商量商量,你當我師妹好了。」

    拍開他的折扇,她沒好氣地說道,「下輩子吧!」

    哪知秦瑤不但沒被溫文卿的動作惹怒,反而饒有趣味地雙手環胸,「那我等著。」

    溫文卿掛著一面黑線,表情囧囧有神,想起方才他沒聽到的話,她又說道,「那個……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秦瑤從空間戒子中拿出一枚材質很像和田玉的玉牌,交給她。「天門宗是我在修真界的勢力之一,你若是有困難只要拿著這個上門他們就會全力助你。你也聰明些,別被人騙了還替那人數錢,我可丟不起那臉。」

    ……

    刀鋒山的地理位置很好,她的小院子位置更好,坐北朝南。下午的陽光燦爛卻不熱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溫文卿躺在睡椅上,睡意漸漸濃烈起來。

    從傾城幻境回來已經三天了,中間還被漢儀仙君敲詐過,說是給未來寶貝的……根據那家伙說,增孕丹很給力,一次中標。仙氣已經開始凝聚了,換而言之那家伙終于要當老爸了。

    除了被敲詐這件事很讓人郁卒,其他的都很順心順意。比如說,他家大師兄現在已經開始閉關沖擊元嬰,二師兄也打開心結整個人陽光了很多,至于三師兄……好吧,咱還是別談這個人了。

    「小師妹……我來了哦。」

    熟悉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來,溫文卿不禁一手扶額,哀嘆一聲,「這劣貨又來了。」

    溫文卿口中的劣貨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好似處于發情期的三師兄。

    一想起三師兄,她又開始胃痛了。

    也不知道這家伙哪根筋搭錯了,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名御劍飛行的鵝黃衣衫女子,頓時驚為天人,一見鐘情。傻愣愣地上前搭訕……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不正經(也就是猥瑣),人家女修玉容泛紅,怒氣值爆滿,直接動手把君無憂暴揍一頓,然後揚長而去。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美好的,君無憂再接再厲,到處打探別人的消息。

    「二師兄,三師兄這個模樣沒問題吧?」這也太丟人了。

    曲佑炆現在的表情也很復雜,大概他也覺得很丟人吧,「唉,讓他鬧去吧。等他鬧夠了,自然就消停了。」

    嘴上這麼說,但是心里卻有些驚訝。那女子的身形怎麼看怎麼像是曾經的那個少女,三師弟青梅竹馬的小戀人……雖然只是單戀。

    「但願沒問題……」撓撓頭,溫文卿這般想著。哪知第二天君無憂就找上門來,說是要買禮物,她是個女子應該可以參謀參謀。

    整個仙劍宗知道溫文卿的不在少數,但是見過她的人那可就是鳳毛麟角。于是下午的時候,天祁子師兄帶著看好戲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跟她說,「小師妹,你們刀鋒山又出名了。」

    「?」

    「不知道吧?現在出名的是你和君師弟……哦,還要加上天極峰的天儀師妹……」

    天儀?溫文卿想了想,那個人好像是君無憂單戀的女修吧?

    「現在宗門里都流傳,說你勾引君師弟,辣女追男。說君師弟肖想天儀師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

    天祁子這個八卦婆越說越起勁,溫文卿越聽越不是滋味,連忙打斷他,「前面那兩條小妹理解,但是那條‘天儀師妹衷心于你,愛恨痴纏’是怎麼回事?」

    「誒?」天祁子微微愕然,「小師妹不知道嗎?天儀師妹喜歡的是女人……」

    溫文卿︰「噗!」

    心里卻想著,三師兄情路坎坷……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18 AM

本帖最後由 lue-len 於 2015-11-26 01:10 PM 編輯

千峰競秀

第三十六章︰八卦和現實的差距

    「小師妹——快開門哪……」

    院門外的劣貨繼續叫魂,溫文卿想了想,將身上蓋著的薄夠往上一拉遮住自己的臉,側過身子堵住耳朵,嘴里喃喃自語道,「本姑娘已死,有事請燒香。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不知道,院門外的傻瓜不是我的三師兄……」

    「小師妹——我是三師兄啊,還在睡覺麼?怎麼還不醒來……」

    溫文卿頓時憂桑了。這個劣貨既然知道自己還在午睡,干嘛叫這麼大聲?哪怕是豬都得被他的叫魂叫醒。鑒于刀鋒山最近風波不斷,她還是閉門靜修,遠離八卦事件另外兩人。

    但是溫文卿忘了,他家的三師兄不是一扇木門能擋住的。雖然那貨不能飛天遁地,但是爬個牆門還是行的。

    「小師妹,你果然還在偷懶。」君無憂雙手叉腰,稍顯稚嫩的臉龐閃過些微委屈,「我喊你好久了……」

    溫文卿淡定地掀開薄夠,睜著眼楮撒謊,「誒,三師兄怎麼在這里?」

    君無憂也不拆穿她,或者說拆穿了也沒用。他瞬間轉變表情,諂媚道,「幫師兄一個忙好不好?」

    「不好!」溫文卿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為什麼?」君無憂憂桑了。

    溫文卿沉默不語。總不能告訴這個劣貨她早就看出他要說的話?不就是讓她當紅娘,將他的「心意」交托給那個純純的初戀?

    「你先說完,我聽了之後再考慮要不要幫忙。」她退讓一步,這個師兄夠可憐了,再打擊下去實在是有些不人道。

    他刷的拿出一個超大的禮盒,諂笑道,「小師妹,幫為兄傳遞個東西好不好?回來以後師兄帶你上街玩玩?」

    「你出錢?」她接過那個「很有分量」的禮盒在手中掂量一下,暗忖不已。這家伙還真是下得去手,看這重量真的很有料啊,「事先說好,要不是你出錢,小妹絕對不去!」

    「行行行,當然是師兄出錢啦。小師妹只要幫忙送達,師兄絕對兌現諾言。」雙手推著她走,君無憂現在也算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哪怕師妹是要星星月亮,師兄也替你摘下來。」

    溫文卿黑線滿面,這句話他已經說過兩遍了,但是一次都沒兌現過。雖說事不過三,但是估計這次也得失信吧?

    「小妹才不想星星月亮呢,那些東西還是留著給你的小戀人吧。」沒好氣地踩了他一腳,她縱身躍出院牆,當她的紅娘喜鵲去了。

    看到這里,也許會有人疑惑,溫文卿還不會御劍飛行,她怎麼才能橫跨數十座山峰到天極峰送禮?事實證明,路什麼的都是人走出來的,同理,方法也是人想出來的。

    卻見溫文卿行至刀鋒山廣場,沖著時不時劃過的飛劍大喊,「喂,咱要做順風車!」

    不多會兒,一個白衫少年駕馭著飛劍落到她面前,無奈道,「溫師妹啊,這是今天的第幾次了?」分些注意力到其他地方,果然看見幾名損友在看戲。

    「呵呵呵,這位師兄不要那麼見外麼,同門相助也是情理之事啊。」她也不想這麼做,但是誰叫君無憂腦神經出了大問題,總是搭錯線。傳個信紙啦,送個木簪啦,說句甜言蜜語啦……

    少年搖搖頭,示意溫文卿站上來。雖說不是同一個山峰的,但是大家都是內門親傳弟子,也算是關系親密的師兄妹,再加上同情她即將參加千峰競秀,因而那些被溫文卿叫住的人都會大度地帶她去天極峰,畢竟這孩子還不會最基本的御劍飛行。

    「又是去天極峰?」看到她手里的大禮盒,少年了然了。說起來他是第二次搭載她了,對她的目的地也是熟悉的很。

    「嗯,三師兄這個牛郎拜托我這只喜鵲去見他的織女,咱細胳膊細腿的怎麼能不答應?」溫文卿故意說的很可憐,但是含笑的眼眸顯然沒有不耐煩或者討厭的意思。

    少年點點頭,說道,「真是為難你了。」

    關于那個奇異的「三角戀」,他也聽說過。君無憂喜歡天儀子,他只能說這個男人太沒腦子,居然妄想挑戰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但是若說溫文卿喜歡君無憂,他倒是有些不相信,誰見過會幫喜歡的人追求其他女孩的聖母?至于天儀子愛恨痴纏溫文卿,他覺得三個戀情中就這一點最可信!

    因為溫文卿的長相完完全全符合天儀子的審美,估計這之中還有不小的內情……

    路人師兄一邊向天極峰飛去,一邊八卦著三人的「三角戀」。幸好溫文卿不知道他想什麼,不然的話真該吐血了。

    御劍飛行很給力,每過多久他們就在天極峰的廣場上下降,「小妹到了,真是太感謝這位師兄了。」

    少年不在意地擺擺手,「同門相助,本就是宗門的規定,哪來的感不感謝?」

    說完,手勢一變,飛劍沖天而起,轉眼便不見了人影。

    溫文卿拍拍衣擺,整理一下妝容,確定沒什麼不妥後,這才轉身向自己此次的目的地走去,路過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外門弟子,她問了句,「天儀子師姐目前在哪里?」

    外門弟子和內門親傳弟子的地位相差很大,即使溫文卿比他晚入門,實力比他弱,他也沒資格讓她叫一句師兄。倒不是溫文卿矯情,而是她敢這麼叫,先不說別人會怎麼笑話她,最先看不起她的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那人看到她腰間代表內門的令牌,本不耐煩的臉色立刻恭敬下來,彎身答道,「天儀子師姐現在正在煉丹房。」

    「煉丹房?」溫文卿知道仙劍宗的各個山峰都有自己的小煉丹房(刨除刀鋒山,就算有煉丹房也沒人會用),那些會煉丹的弟子一般都是在自家山峰練習,只有做任務的時候才去宗門統一的煉丹室。但讓她驚訝的是,她從來不知道天儀子會煉制丹藥啊,那些小道消息根本沒提過這一點。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她也會煉丹,但是外界也不知道。

    「那麻煩你帶路了。」

    那名外門弟子恭敬地微微彎腰領路,雖然不知道他心里怎麼想,但是面上的功夫還是很到位的,「這位道友,本峰的煉丹放乃是山峰重地,我等沒有這個資格進入,接下來的路只能靠道友自己了。」

    「嗯。」沖看守的兩人露出自己的令牌,然後順利地進入天極峰的煉丹房。說是煉丹房,其實更像是一個七進的放大版的宅院。長廊上幾名藥童來來往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問一下,天儀子師姐現在身處何處?」攔住一名藥童,她直接說道,「我有要事要找她。」嘛,送三師兄的心意也算是要事吧?

    藥童微微一怔,然後答道,「仙子現在在天字一號煉丹室。」

    「天字一號?」

    「嗯,若是這位仙子不知,可以看那邊的小圖,一看便知。」

    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溫文卿看到一面石碑上繪著一副圖畫,當下回答,「那就謝過了。」

    藥童沒有因為溫文卿的話露出任何卑微諂媚的顏色,反而挺直著脊背面色淡然地離開了。他雖然只是藥童,但是能為煉丹師服務的人地位也不算低。他也沒必要因為別人的一句感謝就傲慢起來。

    順著那圖的指示,她找到了那個天字一號房,還沒推開門,卻聽到一個極其熟悉的女聲,「天儀姐姐,其實煉丹也不是很難……」

    溫文卿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烏黑的眼眸更加深邃冰冷幾分。

    「果然是冤家……出了傾城幻境還能在這里遇見……」莫非這女人是仙劍宗的弟子?想到這里,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只大手拍上她的肩膀,「你是……刀鋒山的小師妹?」

    轉頭看到來人,溫文卿默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30 AM

第三十七章︰逆襲的穿越女

    「天璇師妹?」來人看著她不反應,還以為她沒聽見便又喊了一遍。此時,房內的兩人也察覺到房外的動靜,對視一眼,相攜出來。

    溫文卿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溫和氣息的師兄,剛想開口就聽見身後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兩名靚麗的少女一同出來,「大師兄,你怎麼來啦?」說這話的是溫文卿此次的目的,君無憂暗戀的天儀子。

    「天鶴子師兄。」出聲的人,溫文卿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那個差點把她弄死的同鄉——莞若馨。

    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也不是沒想過找莞若馨的麻煩,只是那天她蘇醒不久,這個莞若馨就被她爺爺帶走了。秦瑤仙君還曾問她要不要幫忙,但她喜歡自己報仇,所以婉拒了自家師弟的好意。沒想到,還回來沒幾天呢,這個女人就自己撞槍口上了。

    「莞師妹也在這里,真是太巧了。」天鶴子微笑著回應天儀子,而後才看向莞若馨,「也不知菀師妹這幾日過得可好,若是哪里招待不周,菀師妹可得見諒一二。」

    「天鶴子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小妹很難伺候一樣。」莞若馨嗔笑道,黛眉舒展,笑意盈盈,而後看到溫文卿的背影,好奇道,「這是哪位師姐,怎麼這些天都沒見過?」

    溫文卿聽她這麼一說,連拍死她的沖動都有了。只不過,令她奇怪的是,這個同鄉怎麼突然變得有腦子了?現在這個和天鶴子談笑風生的清麗少女,哪還是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同鄉?莫非……她這具身體又被什麼穿越女穿了?

    當下思量不過轉瞬之間,她轉過身來露出最溫和無害的笑容,直視她,「入門時日太短,哪算得上師姐?」

    莞若馨看到熟悉的面容,當即瞳孔一縮,似乎震驚于溫文卿怎麼會在這里,指著溫文卿大喊,「你不是傾城幻境的花娘麼?」

    花娘?溫文卿嘴邊的笑意漸漸加濃。很好,這個家伙還是之前的同鄉,雖然收斂不少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短時間內能變成之前那副樣子已經很難得了。

    溫文卿真誠地看著她,認真道,「我之前的確是去過傾城幻境,只是不知道這位道友如何得知?莫非你也去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若是這同鄉的芯子換了,她才該郁悶。

    莞若馨那話剛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等看到天鶴子和天儀子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這種後悔更加深刻幾分。

    她想開口挽回幾分,卻聽天鶴子出聲道,「菀師妹別見怪,那傾城幻境雖然有些不堪,但是靈氣充沛。天璇小師妹築基不久,境界不穩,青雲子師叔會帶她去那里也是為了她好,想來菀師妹也是明白的。」

    他微微一側步,恰好擋住了莞若馨的視線。上面那番話看似是很公平的打圓場,但是仔細一想,天鶴子言語中皆是維護溫文卿的意思。也對,莞若馨再怎麼樣也是外人,溫文卿再怎麼討厭也是他的師妹,孰親孰疏一看便知,更何況他對溫文卿這個師妹還很有好感。

    善良卻不天真,不會像莞若馨一樣和一個外門弟子、記名弟子打得火熱,這是他對溫文卿最初的好感。倒不是他冷艷高貴不屑和外門弟子、記名弟子交往(事實上他還有個好友也只是外門弟子),而是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法則規定了強者不能放下身段和弱者打得歡樂,至少不能當著眾人的面。

    就好比,他和他的那個好友,也只是私下里往來。若是大庭廣眾遇見了,兩人該怎麼樣怎麼樣。至于上前稱兄道弟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發生的。

    天鶴子如此,天儀子的想法也差不多。

    莞若馨不是傻瓜,自然感覺的出兩人些微的不快,當即尷尬笑道,「小妹幾日前曾隨長輩去過那里,見過這位道友還以為是那里的女子,沒曾想她居然是天鶴子師兄的師妹。」

    這番話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天鶴子三人皆是眉頭微皺,卻也沒開口拆穿。修真界的女修專門去傾城幻境修煉的不是沒有,畢竟雙方之間的靈氣相差太大了。可是一眼就被誤認為是那里的女子,這不是暗著說明溫文卿舉止不檢點,因而她才會看錯的麼?

    溫文卿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個同鄉長腦子了,一句話就將她自己的行為暗中按在自己身上,看來這幾日進步不小哇。也不知道是誰讓她開竅的?

    溫文卿想的沒錯,莞若馨的確是開竅了。而讓她開竅的不是別人,正好就是溫文卿本人。莞若馨想通了,溫文卿應該是無辜的,那天她的行為是有些過失,卻沒想著道歉什麼的。

    她到現在還是堅信穿越無敵定律,她之前的損失只是一時的考驗,幸福的生活還在後頭。溫文卿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等她發達了自然該像別人一樣湊過來恭維她。她也懶得費心神去找人麻煩,但前提是,這個女人別把她的過去告訴任何人!

    她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行為太過外放容易讓人不喜,身在這個世界就該稍微收斂一些。雖然她未來的愛人不會介意自己的過去,但是目標達成前還是得夾著尾巴做人。莞若馨這般安慰自己。

    天鶴子的脾氣很好,自覺地將活絡氣氛的重任擔起來。他目光放到溫文卿手中的大禮盒上,莞爾一笑,開始調侃天儀子,「師妹啊,這曲師弟真是良苦用心,你也不回應回應?」

    天儀子和他是上百年的師兄妹了,自然是心意相通,當即面露緋色,嗔道,「那個混小子的東西有什麼好的。咱喜歡的可不是那種類型。」

    天鶴子尷尬地摸摸鼻子,他當然知道自家師妹喜歡的是什麼類型。比如說和她處得來的莞若馨,長相可愛乖巧的天璇子師妹……嗯,總而言之,人家對凡是性別為男的都沒興趣……

    「唉,對了,不知道這位妹妹是那座山峰的?」莞若馨親昵地挽著天儀子的手臂,「我來這里也有些時日了,怎麼都沒見過她?」

    天儀子拍拍她的手,半真半假地解釋道,「天璇師妹是刀鋒山的小師妹,你可不許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她……」

    莞若馨想了想,一時口快,「刀鋒山?就是那個被袁師兄說成是生產垃圾堆的地……」

    「說夠了沒有!」溫文卿打斷她的話,總掛在嘴角的笑容早已不見,「你一個外人,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放低身段的好。當著我的面誹謗我的師傅師兄,這就是你的禮儀麼?那麼多年的飯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哼!」

    說罷,轉身離開這個地方。她還以為這個同鄉開始逆襲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長腦子。

    她們雖然是同鄉,但是溫文卿很明白自己和她是不同的。雖然她們都對這個世界不了解,眼界太狹隘。但是溫文卿至少知道該如何隱藏自己,收起自己身上的與眾不同。她可以狂可以傲,因為她的能力決定她有這個資格。但是這個同鄉沒有!

    所以,她的逆襲能不能成功還是個未知之數。

    天儀子笑著抽出自己的手,柔聲道,「天璇師妹說得對,有些事情的確不是菀師妹能談論的,特別是當它還關系到仙劍宗的時候。師兄,我去追天璇,菀師妹就拜托你照看了。」

    「我知道。」天鶴子看向莞若馨的目光微微變換,又換上千年不變的公式化的笑容,「菀師妹不要見怪,天璇本來不是這樣的,大概是被她的師兄寵壞了。」

    「我明白,自然不會和她一般見識。」完全不認為自己犯錯的莞若馨。

    「……」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的天鶴子。

    ……

    「天璇師妹還在生氣?」天儀子很輕松就追上溫文卿,恰好擋在她面前,「你也別生氣,反正她只是來這里住幾天,很快就回去了。」

    「小妹當然不是生氣這個……只是那個袁文淵把二師兄害成那樣,居然還有臉說出來讓人嚼舌根,小妹只是氣憤這點。」什麼叫刀鋒山是生產垃圾的地方?那個同鄉一而再再而三地觸踫她的底線,這次更是越過底線……

    不找回場子,她就不叫溫文卿!不但是那個不長眼惹到她的同鄉,還有那個袁文淵!

    「那個袁文淵的確是過分了……」天儀子贊同,然後攬著溫文卿的肩膀,勸解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無濟于事。但那個菀師妹是天門宗大長老的嫡親孫女,人家畢竟年幼,一時最快說漏嘴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不能因為這次的口角之爭,就和那個女人交惡,這對你、對刀鋒山都沒好處。」

    溫文卿不語,同時在心里腹誹秦瑤。他說天門宗是他的勢力,但是他的師姐都快被天門宗的小鬼欺負了!

    不管心里怎麼想,面上一點也不顯現,她故意嘆了口氣,癟嘴道,「人家來頭龐大,小妹哪會不知死活地找人麻煩,就是怕她不肯放過小妹……」

    天儀子見溫文卿服軟了,也就放心了,「你也別哭喪著臉,說起來刀鋒山的來頭也是不小的,那個人未必肯惹你。」

    「嗯?」刀鋒山能有什麼大來頭?

    「你不知道麼?青雲子師叔可是仙界某位仙帝的徒弟,哪有那麼容易被欺負的?」

    溫文卿驚悚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36 AM

第三十八章︰穿越女的金手指

    「師傅……他是仙帝的徒弟?」想想自家師傅那副吊兒郎當,時不時抽風的模樣,說實話還真看不出來他哪一點值得仙帝收他為徒……

    天儀子見溫文卿神色驚訝,不像是在說笑,便知她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其實這也是我無意間知道的。你難道你不從奇怪為什麼其余山峰的名字都是什麼什麼峰,唯獨刀鋒山獨特麼?」

    溫文卿囧了,名字什麼的不過是個代號,還能有什麼奇特的含義在里頭麼?

    天儀子嘆了口氣,說道,「刀鋒山,它的名字是那名仙帝用自己的封號取的。所以說,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不是你先挑釁的,就無需退讓。」

    「照師姐這麼說,刀鋒山應該是受到仙帝余威的庇佑,但為什麼先前二師兄會遭到那般毒手還沒人管一下?」

    天儀子沒有明說,只是含糊一句,「牽一發而動全身,你是個聰明的,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說到這里,她又加了幾句,「你也別怪大師兄(天鶴子),他當初之所以選擇袖手旁觀也是無奈之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師兄出身凡界的修真家族,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還能當當地主,可是……總而言之,大師兄身後沒個幫襯,他怎麼敢出手干預這件事……」

    溫文卿不是個聰明人,但也聽出天儀子的意思。刀鋒山背後有一名仙帝撐腰,袁文淵還敢上門挑釁,那就說明他背後也有一名仙帝或者是仙君。兩名重量級的人較量,的確不是天鶴子這種出身凡塵的人能比得上的。

    這樣想來,對天鶴子的反感也減輕了很多。

    「個人有個人的無奈,天鶴子師兄為人溫和善良,但是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小妹自然明白。」揚起最純潔無暇的笑容,她親昵地挽著天儀子的手,狀似不經意地問著,「方才那位似乎說過什麼煉丹……莫非她是個煉丹師?」

    說道這個天儀子泛起了苦笑,「對啊,菀師妹的確是個煉丹師,而且聽說她的天賦斐然,連仙雲宗的高級煉丹師也想收她為徒。但可惜的是菀師妹是天門宗的人,怎麼可能拜入仙雲宗門下?」

    「那可真是可惜……」三大宗門,就屬仙雲宗煉丹水平最高,莞若馨若是進入仙雲宗必定可以得到最好的修煉條件。

    「只不過說來也怪……」天儀子想到什麼,突然開口道,「那個菀師妹據說是不久前才開啟靈識之海,時間短暫得很,可是現在她居然可以煉制一品丹藥。我可是聽說過,沒有十來年的藥材知識做鋪墊,是不可能煉丹的……」

    「前不久才開啟的靈識之海?」在這個世界,若是沒有足夠豐富的藥材知識,是不可能入門的,更別說是煉制一品丹藥了。除非和溫文卿一樣是游戲出身,有天然的絕對優勢。但是縱使是這樣,那些必要的藥材她也沒少背……

    那麼,這個同鄉是怎麼用短短幾天的時間完成那些煉丹天才十數年才能完成的任務?

    溫文卿那個世界的娛樂主流就是《神話》,至于網絡小說什麼的那幾乎是瀕臨滅絕,很少有人去看。縱使是溫文卿這個萬年宅女也很少聽說這些東西,不然她就會知道什麼叫穿越定律了……

    不錯,莞若馨這個穿越女的確擁有一般定律都有的金手指,不過這個金手指是那天昏迷以後才獲得的。有趣的是,莞若馨的金手指和溫文卿的很相像,這也是她一直堅信自己是穿越女主的原因。

    她獲得的金手指,說起來和溫文卿也有一段淵源。前文說過,凡是《神話》中的煉丹師都會有一個自己的專屬藥田,根據本身實力的強弱,藥田的大小和時間比例都會發生變化。而莞若馨獲得的這個藥田正是溫文卿的授業恩師——宗明神匠的專屬藥田,雖然只是一個被封印的藥田。

    這也就不奇怪莞若馨為什麼會在這麼短時間里煉制出一品丹藥了。不是她本身的天賦,而是因為她無意間獲得宗明的小部分傳承罷了。但是即使只是一小部分傳承,若她肯靜下心來仔細吸收研讀,雖然無法成就宗師,至少也是個大師級人物。

    至于莞若馨為什麼會獲得宗明的藥田,這就是後話了。

    「對啊,就是前不久才開啟的,真是羨煞不少人呢。」天儀子入門百年,自然比溫文卿這只菜鳥更加了解丹藥在修煉中所處的地位,也更加明白一名煉丹師意味著什麼。莞若馨開啟靈識之海,天賦驚人,日後必有一番大作為。即使不能開宗立派,也少不了被萬人敬仰。

    「羨慕嗎?小妹也很羨慕呢。」

    天儀子摸摸她的頭,年輕的容顏卻有些滄桑的意味,「羨慕是好事,但是千萬不能迷了心智。若是因此產生心魔,墮落魔道,那可是得不償失。」

    「小妹知道。」羨慕而產生心魔?若是別的些許還有可能,但是煉丹麼……這可能發生嗎?

    「明白就好。像你這樣年輕的孩子,往往沉不住氣,很有可能就會犯下彌天大錯。師姐這麼說也是為了你好,千萬別嫌師姐嗦。」

    「怎麼會呢?刀鋒山都是師兄,沒有一個師姐。小妹還巴不得天儀師姐變成小妹的親師姐呢。」溫文卿裝乖賣萌,倒是惹得天儀子笑得花枝亂顫,直說溫文卿嘴巴甜。

    這邊的兩女談得歡暢,那邊的「師兄妹」就冷場連連了。

    「天鶴子師兄……」莞若馨還是太稚嫩,比定力怎麼比得過天鶴子這個萬年不變的笑臉腹黑?

    「嗯?菀師妹有事?」聲音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的話語有多麼的公式化。有時候,越是溫和的人,生氣起來越危險。可惜莞若馨很難明白這個高深的問題。

    「我……小妹是想問一下,師兄現在可有時間?」

    聽到她的稱呼,天鶴子露出些微的不滿,但還是溫和地說,「菀師妹稱呼我為天鶴子師兄或者蕭師兄都行,至于那個‘師兄’還是算了吧,若是讓天門宗的人知道了,肯定會鬧些不愉快。」

    「啊?為什麼?」喊聲師兄又怎麼了?三宗同氣連枝(但是暗地里爭斗不休),她稱呼天鶴子一聲師兄又沒什麼關系?

    天鶴子彎起的嘴角微微一僵,說了句,「當然沒關系。」

    若是溫文卿在這里,她肯定會堅定地說「很有關系,有很大的關系」。宗門之間關系再好,也不能大大咧咧地稱呼另外宗門的弟子為師兄師姐。這麼做很有可能會被誤會是這個人在表達對宗門的不滿,相當是在打宗門的臉。

    讓天鶴子哭笑不得的是,他都開口糾正了,這個奇怪的菀師妹居然還傻乎乎地問他為什麼。

    算了,既然她都不介意了,他有什麼義務阻止她這麼做?

    「師兄,你還沒回答小妹呢?」

    看著她撒嬌的表情,天鶴子只好好脾氣地回答,「暫時還沒什麼事,應該還有些空閑時間吧……」

    若是一般聽人到一定知道他這是拒絕了,但是天鶴子不知道莞若馨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內心極度自戀的穿越「女主」。她堅信,所有的美男無論對她多麼冷硬,最終都會傾心于她。至于天鶴子的冷淡,她還真不在意。

    「那師兄能不能陪小妹去買些煉丹的藥材和生活用品?」她故意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師兄也知道,小妹來仙劍宗時間緊迫,因而很多東西都未曾準備好。再加上小妹還得煉丹……所以……」

    所以他很想問問,她之前那幾天空閑時間都干嘛去了?

    縱使內心再怎麼不耐,他還是溫和安撫,「這當然是可以的。畢竟你對這里人生地不熟,想來也沒時間去準備這些。」

    「太好了。」她歡呼一聲,就差撲上去親一下了,「我就知道,師兄最好了。」

    若她這話被天儀子知道,八成要發飆。她這些日子為她盡心盡力,天鶴子不過是陪她去買個東西,居然就成了對她最好的人。還真是讓人不爽。

    「舉手之勞罷了。」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想著,這個孩子千萬別連靈石也沒帶……霸王餐什麼的,他可做不來。

    莞若馨已經步入開光,雖然元陰被采實力大降,但是御劍飛行還是勉勉強強可以做到的。

    天鶴子看著新手上路的莞若馨,想了想還是遠離一些。並不是撞車才可能出人命,修真者的「撞劍」死亡率更高啊。

    「師兄,小妹到現在還不知道師兄叫什麼呢?」路至一般,莞若馨突然回頭問天鶴子,嚇得他差點駕駛失控。

    嘴角抽了抽,他依然溫和地回答,「天鶴子。」

    「嘛~~,小妹才不是問這個咧。就好像小妹叫莞若馨,那麼師兄叫什麼?」

    得,她問的是俗家名字。

    一陣後悔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他剛才應該去追天璇師妹才是。雖然天璇師妹不待見他,但是至少不會故意刁難他!

    「入門太久,師兄也忘了……」糾結許久,只聽他這般淡定地回答。

    「啊?」莞若馨露出憐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道,「師兄無需難過,名字什麼的只是代號罷了……」

    修煉到忘記自己的名字,只記住自己的道號,這也太可憐了。

    莞若馨自以為安慰的話,在天鶴子聽來卻是大逆不道。俗家名字,代表著自己的過去,代表著自己的根基。無論是誰,哪怕是喪心墮落的惡靈也會牢牢記住自己的俗家名字。忘記自己的俗家名字,就相當于放棄自我……這丫頭是在詛咒他麼?

    轉念一想,說忘記名字的是他自己,也怪不得莞若馨。

    正當天鶴子腦補,順便慶幸莞若馨安靜了的時候,她又語出驚人,「既然師兄忘記了,那就放棄去回想好了。不如咱們想個新的名字?」

    這樣一來就不會傷心失落了吧?莞若馨想的很好,那些心里有疾病和遺憾的男主不就是因為女主觸動了他內心的軟弱,治愈他的心傷,繼而愛上女主的麼?她是女主,自然也符合這個定律。

    天鶴子︰「……」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45 AM

第三十九章︰溫文卿的“報復”

    三月後,刀鋒山。

    刀鋒山還是那般清冷寂靜,玉晟冥閉關至今,曲佑炆也在幾天前閉關深修,至于那個讓青雲子跳腳的老兒子君無憂依然我行我素,追著天儀子發*。青雲子每每看著寂寥的刀鋒山,總會感嘆一聲,「還是女徒弟乖啊,至少省心。」

    溫文卿的確很乖巧。既不像玉晟冥一閉關就什麼也不管,也不像曲佑炆總給他闖禍,更不像君無憂總喜歡氣他。這個乖徒弟不但不會惹他生氣,反而貼心得很,讓老人家受傷累累的心靈得到了完美的治愈。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溫文卿清秀柔和的臉龐張開了一些,越發有溫潤如玉的意味,「君子如玉,佳人……」

    「小徒弟哇,你念什麼東西?」莫非趁他不在的時候,有哪個不長眼的小子偷偷覬覦他家的寶貝徒弟?

    溫文卿轉過頭,看見十來日未見的青雲子,正想起來行禮問安卻被自家老師組織,「師傅?」

    「自家人弄什麼繁文縟節?別人又看不到?」青雲子一屁股坐在書案上,拿起溫文卿方才寫的東西,沖她搖搖,「這是什麼東西?小徒弟,你千萬不能被那些衣冠禽獸騙了。他們長得人模狗樣,但內在都是狗模狗樣……」

    溫文卿嘴角一抽,指著信箋說道,「師傅還是看一下落款比較好。」

    「落款?」青雲子疑惑地翻過信箋,目光落到信未,喃喃念道,「刀鋒山三弟子,天憂子敬上……」

    「對哦,這是三師兄寫給別人的……」溫文卿一攤手,無辜地將君無憂出賣了。

    青雲子老眼一眯,「不對啊,那小子的筆跡老子還看不出來?他的狗爬字什麼時候變成這麼端正清秀的簪花小楷了?」

    想起君無憂的字跡,老人家又是一陣火大。當初逼著他練字,那小子居然敢理直氣壯地反駁他,還驕傲似的和別人說他的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狂草……

    「那個……三師兄說他的字太過高深內涵,害怕天儀子師姐看不出來,因而讓我代替他寫一份。」溫文卿沒看過君無憂的字跡,自然不知道某人的「高深內涵」是什麼意思。

    「哼!那小子也不知道羞恥?還高深內涵?」青雲子吹胡子瞪眼,對自家的老兒子沒什麼好臉色,「追個女人還要自己師妹動手,這修真界還能找到比他更差勁的人麼?想當初,老子和他母親那可是……」

    「嗯?」

    看著溫文卿稚嫩未退的小臉,縱使是臉皮厚如青雲子也有些尷尬,「那都是好幾百年前的老黃歷了,沒什麼好說的。」

    說罷逃也似地閃身離開,溫文卿默然無語地看著空白的桌案,心想著要不要重新寫一份情書?

    ……

    「呵呵呵呵……」美人笑靨如花,這是難得的美景,但是對于同為女性的溫文卿來說就沒有那麼美好了。特別是這個美人現在還在笑話她。

    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天儀子,溫文卿頓時囧了,「天儀師姐,這有什麼好笑的?」

    天儀子努力止住笑意,一手搭著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搖著手中新的信箋,「沒想到小師妹還挺有文采的麼。怎麼,小丫頭莫非真的愛慕師姐情不自禁,難以自拔?」

    溫文卿︰「……」

    天儀子以手撫心,狀似迷戀道,「若是小師妹真的傾心于我,這世界該有多麼美好。」

    溫文卿面皮一抽,干巴巴地說,「這是三師兄要小妹轉交……」

    「小孩子騙人是不對的!」食指輕輕搭在她的嘴唇,「天璇難道不知道君師弟那手破字?寫出來的情詩曾經被人誤認為是未曾發現的符文法陣,鬧出了好大的笑話。而且別看你三師兄長相很有詩意,但是那家伙根本就是個繡花枕頭,肚子里都是棉絮哪來的文采?」

    「可是師兄很有誠意……」

    「他的誠意就是唆使自家小師妹代替自己寫情書?」天儀子姣好的容顏立刻陰沉下來,「我還沒見過像他這樣的追求者……」

    「可、可是……」

    「噗嗤!」看著小女孩手腳無措的模樣,她嚴肅的表情再也裝不下去,立刻破功。很有御姐範的天儀子將她抱在自家懷里,狠狠搓揉,笑道,「小師妹你真是太可愛了!」

    被埋胸的溫文卿內心咆哮,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只不過呢,若這情書是小師妹寫給我的,師姐絕對會更加喜歡哦。」

    「師姐真會說笑。」溫文卿尷尬地後退兩步,面對直愣愣盯著自己的天儀子,她就差雙手捂胸捍衛清白了。

    溫文卿神經兮兮地表情再一次取悅天儀子,某個御姐拽著小蘿莉,邊走邊說,「看在小師妹那麼可愛的份上,咱就大發慈悲地為你開小灶好了。」

    「嗯?」什麼意思?

    天儀子輕笑,「你難道不知道你家三師兄昨天來天極峰找我,拜托我好好訓練你麼?他前些天接了一個宗門任務,但是任務有些棘手估計要耽誤不少時間。千峰競秀近在眼前,他又不能分心訓練你,只好找我這個外援了。」

    聽到天儀子的話,溫文卿只覺得心中一暖,但是心底還有些疑惑,「既然師兄要出門很久,那為什麼還要小妹寫信?」記得他家三師兄還囑咐她要每天寫一封,內容不能重復。

    「為了增加出場率和存在感。」天儀子還有一點沒說,溫文卿是個中規中矩的,平時非常不喜歡出門,更談什麼到天極峰找她訓練。如果排除她之前說的那兩點,君無憂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哦,小妹懂了。」

    天儀子雖然非常喜歡溫文卿這個可愛又有點萌呆的小師妹,但是訓練起來那是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手下留情。根本就是把人往死里訓練!

    面對溫文卿委屈的表情,天儀子只是淡漠地說,「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能精彩地活下去。若是你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麼只能成為任人蹂躪的螻蟻,那些強者的修煉爐鼎。青雲子師叔和你的師兄們的確可以保護你一時,但是等他們都飛升仙界以後呢?還有誰會保護你?不自強,便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捂著血肉模糊的左臂,溫文卿勉強鎮定道,「小妹了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本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她已經不是《神話》中的煉丹師,不需要遵從煉丹師無法修真的鐵律,她可以選擇強大,而不是用丹藥收買別人的保護。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

    ……

    「嘶——師姐下手也太狠了……」忍著疼痛給手臂上藥,看著傷口的血肉不停蠕動後漸漸愈合長出嫩白的新肉,溫文卿的小臉都皺在一起,很像一只嫩白的包子。

    「噗嗤!」

    「誰?」溫文卿放下擼起來的袖子,看向發聲處,「天鶴子師兄?」

    靠在假山上的天鶴子尷尬地咳嗽一聲,將嘴角的笑意掩去,「天璇師妹這是怎麼了?」請原諒他剛才的笑聲,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天璇師妹方才的表情實在是太搞笑了。

    「天鶴子師兄不關心關心,反而發出笑聲,太沒有同門愛了。」

    面對溫文卿的控訴,天鶴子白玉一般的面容飛起一抹尷尬的紅暈,低聲道歉,「師兄也不是故意的……天璇師妹還是見諒一下……」

    「天鶴子師兄是怎麼找到這里的?」她可是看中這里隱蔽沒有人煙,才敢躲到這里上藥的,這個師兄是怎麼發現她的?

    「咳咳咳,這不是……路過的時候問道血腥味麼,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所以過來探看一下,哪知道是天璇師妹在上藥……」說著,想起剛才不小心看到的嫩白的手臂,臉上的紅暈更加濃了。

    「原來是這樣啊。」用唯一完好的手撓撓後腦勺,她尷尬地說,「小妹只記得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完全忘了掩蓋一下血腥氣味。」

    「下次記得就好。」別扭地扭過頭,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以後仔細一些,別這麼馬虎了。」

    「嗯。」

    天鶴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兩人一時就這樣尷尬起來。最後還是溫文卿開口,「這地方那麼偏僻,天鶴子師兄怎麼會路過這里?」

    「這個啊……那是因為菀師妹。」說起這個天門宗扔過來的禍害,天鶴子也有些不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前幾日煉丹的時候炸爐了。當時還沒什麼事,但是昨日臉上長出了很多紅疹,為兄正要替她去丹藥房拿些對癥的丹藥。」

    「又出事了?這次是為什麼?」溫文卿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心里已經樂開了花。她不知道這個莞若馨是怎麼獲得現在的煉丹術,也不想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她的基礎的的確確差的可以。

    基礎不牢靠,自然容易出問題。溫文卿也知道她現在不能動莞若馨,若是殺她隨便一些高級毒丹就可以做到,但這樣一來難免會給仙劍宗帶來麻煩。因而,就算是弄死她也絕對不能在這里動手,但是弄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還是可以的。

    「嗯,後來找師門的宗門供奉看了一下,那個供奉說是她的藥材弄錯了,因而才會發生之前的事情。」煉丹師,雖然等級還低,但是犯下這種烏龍的錯誤,還真是不可靠。

    「大概是基礎不太好吧,畢竟菀師姐入門時日太短。」

    「嗯,為兄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心里卻不以為然,那個莞若馨已經不是第一次犯這種低級錯誤了,將兩種相似但是藥性天差地別的藥材弄混,一次可以說是失誤,但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不是失誤可以搪塞得了的。

    「熟能生巧,想來還是經驗太少了。」

    哼,就是不知道她這個‘巧’生成以前,會不會有人誤食丹藥喪命……

    天鶴子內心淡漠地想到。

    「那個……天鶴子師兄……」溫文卿感受著左臂的劇痛,沖他笑道,「您若是著急的話,能不能先……」離開這里?她還要上藥。

    「?」天鶴子看到溫文卿糾結的小臉,頓時意識到她還受著傷,那尷尬的氣氛卷土重來,「既然天璇師妹還忙著,為兄就先不打擾了。」

    說罷,還捏起法訣為她布置一個隱匿氣息的簡易法陣,便匆匆離開了。

    「噗嗤!」看到某人逃也似的背影,溫文卿不禁笑出聲來,「這個師兄,倒是挺……嗯,可愛的……」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1:56 AM

第四十章︰天祁子的警告

    仙劍宗,藏書閣。

    「輕身訣?」藍衣少女一只手里抱著一堆玉簡書籍,縴細的十指從書架劃過,停在一本破舊的書旁,「這種法訣用的到麼?」

    凝眉深思,她還是將這本書拿了下來,喃喃自語到,「不管用不用得到,技多不壓身,還是學了吧……」

    在少女旁邊,還有幾個身著灰袍的男男女女,不時對她投以好奇或是疑惑的目光。也難怪少女會惹來這麼多的審視,腰間掛著內門親傳弟子的令牌,卻跑到記名弟子才回來的藏書閣的最底層,不惹眼才怪。

    「清潔訣?嗯,這個也要看看……」少女拿著一堆的玉簡和古書,在其他人若有似無的目光下踏出藏書閣。

    「天璇師妹已經找好了?」少女還沒走出兩步,身側傳來熟悉的男聲。

    轉頭看向來人,少女唇角微彎,「原來是蕭師兄啊,任務已經完成了?」

    「還好,差點沒把小命丟在那兒。」白衣男子上前接過她懷里一大摞的玉簡書籍,隨意掃了一眼,了然笑道,「天璇師妹進步很快啊,已經開始練習法術了。」

    「也只有蕭師兄會這麼說了。」少女,也就是已經十五歲的溫文卿,嗔了他一眼,「像是天儀師姐,她可沒少因為這件事笑話小妹。」溫文卿也知道自己悟性不佳,所以只能課余時間開開小灶,笨鳥先飛了。

    天鶴子溫和笑笑,不客氣地揭人短,「你也不用聽她的話,想當初她比你可是差多了。也就現在教教你,等你再過幾年,她這個臨時‘師傅’就該光榮卸任了。」

    「天儀師姐哪是小妹可以超越的……」搖搖頭,溫文卿對自己的信心不是很大。若是不依靠丹藥,單純憑借自己的天賦,想要做到天鶴子說的地步,很有難度啊。

    「你也用不著灰心,有志者事竟成。」天鶴子安慰道。

    「對了,蕭師兄……」溫文卿突然來了精神,略帶緊張地詢問道,「都這麼久了,三師兄還不能回來麼?」

    一年多前,君無憂將她交付給天儀子,自己跑去做宗門任務。後來溫文卿才從天鶴子口中知道,君無憂接下的任務難度很大,一個不小心就會命喪黃泉。

    天鶴子搖搖頭,卻不忍看到她露出失落的表情,當即開口道,「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很安全,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估計也快回來了……」

    但是天鶴子沒說的是,這個任務的時間其實只有三個月,任務內容是搜索兩名在凡俗世界為非做歹的鬼修。若是運氣好,三月一過,什麼事也不會有,若是運氣不好……那就像君無憂一樣,下落不明了。

    「嗯,三師兄會平安回來的。」溫文卿堅定地點點頭,綻放出的明媚笑顏讓人不禁會心一笑。

    「嗯,一定會平安的。」天鶴子重復一遍堅定了溫文卿的信心。內心盤算著要不要回去問問新一批搜索歸來的弟子,這個君無憂到底死了沒。

    雖然他和刀鋒山的那幾只相看生厭,但是對這個毫無心機城府的天璇師妹,他還是十分喜愛的,甚至還有一些自己難以言喻的情愫。

    「為兄送你回去吧……」雖然溫文卿已經可以勉強使用飛劍,但是不牢靠,容易「墜機」。

    溫文卿剛想答謝,一只手臂突兀從後頭拽著自己,地將自己拉到一旁,「這個倒是不用了,怎麼說她也是我送來的,自然該我送她回去。做事總該有始有終才是。」天祁子呵呵地笑著,擋住了天鶴子的視線,「那些東西就不勞天鶴子師兄拿著了,還是交給我吧。畢竟還是我和天璇師妹熟悉一些。」

    說完,笑眯眯地接過那摞玉簡書籍,意味深長地說道,「哦,對了天鶴子師兄千萬別嫌我多嘴。這人吶,還是不要肖想自己不該肖想的東西。君師弟離去前可是囑咐過了,讓我防著你。」

    天鶴子被人這麼搶白,臉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溫和的笑容微微僵硬,「天祁子師弟,你這話從何而來?莫不是故意挑釁?」

    「是不是挑釁,你以後就會知道。若是還不明白,回去寫封信回家,你不就知道了?哼!」吃著碗里的,瞧著鍋里的。還想坐享齊人之福?

    見他鬼的齊人之福!

    于是,完全不了解真相的天鶴子又莫名其妙地被天祁子記恨上了。

    溫文卿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正要開口說什麼,就被天祁子一個嚴厲的眼神將話逼了回去。

    最後,她只能干巴巴地說,「蕭師兄,那小妹先告辭了……」

    「嗯。」

    ……

    「生氣了?」天祁子收起方才的嚴厲,笑著揉她的頭發,「因為我又給蕭左鶴難堪?」

    「沒有生氣,只是不理解師兄為什麼總是喜歡針對蕭師兄。」兩人一見面,總是少不了口角之爭。

    天祁子聳聳肩,又拿出糊弄人的借口,「我看那個偽君子很不爽,他舒服了,我不舒服。相反,他不舒服了,我就舒坦了。」

    「噗嗤!」輕笑一聲,不論聽幾次,對于天祁子的理由還是覺得搞笑,「天祁師兄還真是小孩子氣。」

    「也許吧。」無所謂地咬著一根狗尾巴草,雙手枕到腦後,「反正我和他天生八字不合。」最初針對他是因為曲佑炆的事情,後來針對他那可是自己的意願。不是說天鶴子為人不好,而是他的性格有些懦弱,容易受到外界特別是家族的影響。這樣的朋友,不牢靠。

    同樣的,這樣的人可以當成是仰慕的對象,卻不是談感情的理想伴侶。

    「對了,丫頭,你怎麼叫他‘蕭師兄’的?叫得挺親密的。」說著,還故意用一種吃醋的口氣說,「不行,你也得喊我一聲‘祁哥哥’……來,喊一聲聽聽?」

    溫文卿︰「……」

    天祁子看著飛劍下翻滾的雲海,莫名地嘆了一口氣,「丫頭,聽師兄一句話,以後離那個蕭左鶴遠一些,那個人太復雜了。我是他的遠房堂哥,他的過往我一清二楚,他的為人我也知道……他,不是個靠得住的男人。」

    溫文卿聽出他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天祁子師兄啊,小妹是那種容易動心的人麼?誠然,蕭師兄很優秀,但是我們很正常,沒有其他關系。師兄你多慮了……」

    「是這樣就好了……」天祁子拉拉自己的衣領,稍稍有些頹廢少年的模樣,「千萬別上演五十年前事情,他們禁受不住第二次的。」

    溫文卿笑著保證,「小妹不是花海棠,蕭師兄也成不了袁文淵。更何況,比起男女之情來,小妹倒是覺得親情更加牢靠。」

    「能這樣想就好。」

    ……

    「回來了?」

    飛劍在刀鋒山廣場降落,溫文卿的目光被一個頎長卻不顯消瘦的身影吸引,熟悉的稱呼哽在喉嚨說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小丫頭,將近兩年不見,怎麼連話也不會說了?」玉晟冥嚴肅的臉漸漸柔和,嘴角微微勾起,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還是說,認不出人了?」

    「大、大師兄……」相處時間算不上長,但是玉晟冥一直很照顧她。或者說,在內心深處,她一直將這個外表穩重內心溫柔的大師兄看做自己的父親,「恭喜……出關……」

    別扭地扭過頭,小臉飄起兩坨紅暈,一雙小手糾結地擺弄著衣袖,整個人渾身上下不自在。

    「哎喲,痛!」

    「嗯,我回來的。」玉晟冥溫和地笑著,手中的折扇敲在她的腦門,好笑道,「什麼時候小丫頭也知道害羞了?這表情真不適合你。」

    「大師兄好過分誒。」捂著被敲的腦門,溫文卿嘟著嘴抱怨,「剛出來,不說些讓人感動的話,還出手打人……」

    「那些讓人潸然淚下的對話不適合咱們。」玉晟冥嚴肅地點點頭,看著自家小師妹越發溫潤的臉龐,突然覺得她就應該一直開心著,其他負面的表情不適合她。

    溫文卿︰「……」

    「對了,老2老三還有老頭子呢?為兄怎麼說也是刀鋒山第一個突破元嬰的弟子,不說擺酒宴席,好歹也得集體出來迎接吧?」整個山峰只有自己一個人,喜悅之情沒人分享,好淒涼……

    聽玉晟冥這樣說,溫文卿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的心情立刻降到了谷底。

    「怎麼了?一臉的怨婦相?」拍拍她的頭,看向一旁的天祁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此事說來話長……」天祁子嘆了口氣,簡短地敘述了一遍,「曲師弟還好,他現在還在閉關修行,但是君師弟……他一年以前接了一個宗門的巡視任務,說是搜索兩個鬼修,但是沒一月,就失去聯系。至于青雲子師叔,他知道這個消息就出去找人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玉晟冥聽聞,渾身氣勢一變。火紅色的真元從他身上蔓延出來,方圓百里飛沙走石,一陣讓人窒息的壓迫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仿佛天地也要為之色變。

    「咳咳咳……」突如其來的壓力仿佛要將她的身體擠壓成血肉醬,一陣強烈過一陣的壓迫好像一雙巨手緊緊地捏著她的五髒六腑。

    「天冥子師兄,冷靜一些!」天祁子見狀,暗叫不妙,卻沒有閃身離開反而站在溫文卿面前扛住了絕大部分的壓力,「天璇師妹還在這里,冷靜點!」

    也許是聽到天祁子的話,洶涌的壓力如潮水一般退去,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下心里的憤怒和擔憂,「這件事……宗門其他人知道麼?」

    「這次情況有些不同,那兩個鬼修來歷不明,掌門師伯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說到這里,天祁子也說不下去了。

    「所以就沒人管這件事?」玉晟冥冷笑著反問,「他們不管,我管!」

    說罷,就要喚出飛劍。

    叮!

    天祁子用自己的飛劍擊飛他的劍,怒道,「很抱歉,師弟現在可不能讓你走掉!遵從青雲子師叔的話,你必須坐鎮刀鋒山!」

    「還什麼坐不坐鎮!他們要是沒了,刀鋒山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雖說玉晟冥平時穩重的很,但是本質還是像他的火屬性靈根一樣,是個極其火爆的人。

    「別忘了,曲師弟現在在閉關,溫師妹還要參加千峰競秀!你難道忘了,千峰競秀可不是鬧著玩的,死一兩個沒依靠的修者,那是再簡單平常不過的事!當初你是怎麼輸的,你難道還想不通嗎?」。

    「我……」玉晟冥雙拳緊握,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還是無奈地閉上眼,全身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淡漠道,「我明白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25 PM

第四十一章︰噩耗

    睜開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床帳,溫文卿微微一怔,想要起身卻驚覺全身經脈似乎遭受到了難言的重創,起身至一半便力竭躺下,「這是……」

    閉上眼楮,痛苦地捏著鼻梁,昏迷前的的一切走馬觀花似的在眼前一一重現,想到師傅和三師兄下落不明,她不禁自嘲一笑,「溫文卿啊,溫文卿,難不成是舒坦日子過久了,連最基本的謊言都看不出來麼?」

    雖然知道天鶴子瞞著自己是為了自己好,心里多少還是有了一些嫌忌,但是最責怪的還是自己,「說來也怪不得別人隱瞞,若不是你太愚蠢,哪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長舒一口氣,溫文卿雙臂大張地仰躺在床上,看著青煙色的床帳,視線落到某處,目光渙散也不知想些什麼。

    又過了半響,房門發出吱呀的聲音,一個熟悉的氣息踏進這間房,「是大師兄麼?」

    來人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嘆了口氣,走至她的床邊,將藥放在一旁。墨色的眼眸失去本來的神彩,整個人好似蒼老了幾分。

    「大師兄是不是很沒用?」玉晟冥正直意氣風發的年紀,但是聲音里的迷惘和無奈卻濃重地讓人心疼,「為兄實力不濟,財、權、勢一樣沒有。若是為兄再強一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老三的事情了?」

    若他再強一些,早些時間突破元嬰,那麼接下這項任務的人就應該是他才對。

    「這些巡視任務,每座山峰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去做。但是這些任務多多少少都有些危險,一般都是每座山峰最強的弟子去的……可是我卻在那種關頭閉關……」也許是說得急了,他甚至沒有用「為兄」這個自稱,不像是在敘述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聽他還想自責下去,溫文卿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阻止他的話,「大師兄這樣也要自責,你讓二師兄情何以堪?他可是在三師兄接任務的前幾天閉的關。若二師兄也像你這樣自責,你們讓我情何以堪?就算是身懷絕技,滿腔才華又如何?曾經叱吒風雲的宗師,擁有讓任何強者屈服的實力,現在卻連保護一個……不,我連自保都做不到……」

    說完,自嘲地笑了笑,她轉身拉高了被子背對著他,冷聲道,「大師兄,小妹累了,恕不能起身招待。」

    玉晟冥感到她的抗拒,最後猶豫一番,還是低聲說了句,「好好休息……還有,那時候……很對不起。」

    等玉晟冥走了,溫文卿才氣悶地轉身看向門口,咬牙切齒地說,「誰要你道歉?只要你們都好好的,這比什麼都好……這點小傷算什麼?老娘這一年多來,為了那個該死的千峰競秀,受的傷還少嗎……」

    話未說完,雙眼一陣酸澀,好像有什麼要奪眶而出。她自欺欺人地縮到被子里,一邊還不停地自我安慰,「只是溫度太高了,我才沒有因為那些小事哭鼻子……」

    雖然這麼說,但是一想到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一個叫君無憂的三師兄,那酸澀的感覺像是潮水一般洶涌而來,讓她瞬間崩潰。

    ……

    倚靠在溫文卿小院的門旁,看著玉晟冥走了出來,天祁子連忙上前問道︰「她沒事了?」

    「嗯,大概吧。」他難堪地扭過頭,「只是情緒有些不穩定。」

    天祁子聽聞,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你方才太不冷靜了,天璇師妹只是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她哪受得了你失控的壓迫?我也知道你乍聽到這個消息難免會受不了,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激烈。再說了,宗門冥靈閣那里也沒傳出君師弟的血脈靈牌破碎的消息,這樣一來,不就代表他還活著?而且青雲子師叔也去了,君師弟不會有事的。」

    玉晟冥聽到「血脈令牌」這四個字,狠狠地睨了他一眼,「這件事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早問啊?」天祁子委屈了,「而且你發作那麼快,連給我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玉晟冥嘴角抽搐,胸口的火氣越燃越凶,差點沒被他氣死,轉念一想又說道︰「但是血脈靈牌沒有事也不代表老三還安全,血脈靈牌只能指示他的靈魂安好,但是那些鬼修最擅長的不就是禁錮靈魂?若是老三落到他們手里,難保他們不會禁錮他的靈魂毀了他的肉身。」

    聽他這麼說,天祁子也萎靡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希望別那麼倒霉吧。」

    但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抓狂的就是噩夢成真!

    約莫過了幾天,溫文卿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也能自己下地走路,到院子里曬曬太陽。正當她她睡意漸濃的時候,震天響的敲門聲不斷響起,「天璇師妹,天璇師妹……」

    「嗯?」溫文卿的睡意像潮水一般退去,頓時被嚇醒坐起,「是天祁子師兄?」低頭看看自己稍顯凌亂的衣衫,她快速整理一番,起身去開門。

    「天祁子師兄,你……」

    溫文卿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天祁子便將她扛在肩上,慌忙地踏上飛劍,「現在來不及和你解釋,到地方就知道了。」

    溫文卿搭天祁子的「便車」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卻從沒一次像現在這樣迅疾。強烈的罡風呼呼吹來,吹得人生疼。溫文卿直覺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再痛也不敢喊一聲。

    天祁子行至半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大意,一拍腦門暗叫一聲混蛋,單手捏了個法訣,架起一面防風網,快速說了聲,「抱歉,但是現在事情緊急,為兄日後再向你賠禮。」

    溫文卿看著不斷翻涌的雲海和飛速遠去的山峰,略微有些疑惑,「這個方向……不是去主峰麼?」

    她這兩年以來,對仙劍宗的主要山峰已經非常了解,特別是仙劍宗最高的一座山峰,也就是仙劍宗最中心的位置,千機鋒!

    「現在不方便解釋,到了你就知道了!」

    溫文卿只好怪怪的趴在他的肩上,無聊地看著雲海。但是內心卻不自禁地涌起陣陣惶恐,似乎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即將發生。事實也證實了她的這個猜測,而且情況還比她的想象更加棘手殘忍。

    「師傅?」溫文卿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極其落魄邋遢的老人,似乎很難相信這個老乞丐一般的老人就是一年多以前那個嘻嘻哈哈中氣十足的青雲子。

    「啊,天璇……你來了……來了就好……」想要對她笑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詭異表情。

    「師傅,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三師兄回來了嗎?他在哪里?」躊躇著上前,猛然發現十來名氣息和青雲子一樣隱晦的青年男女身著白袍,或者憤恨或者惋惜,「那些人是……」

    沒等溫文卿問出口,站在中間的男子隨意掃了一眼溫文卿,冷漠道,「小師弟,現在是什麼關頭了?你要是喊天冥(玉晟冥)來,為兄還可以理解,但是你把這個小丫頭叫來干什麼,添亂麼?」

    男子的話好像是火星一樣,讓青雲子這個隱忍多日的炸藥桶瞬間爆發,「不找她來,找你來麼!你們這些家伙,除了在這里磨磨唧唧還會做什麼!老子唯一的命根子就要沒命了,還不允許我做些什麼嗎!」

    男子俊美的臉龐閃過一絲難堪和歉疚,委婉道︰「為兄已經和仙雲宗的人聯系過了,他們不日就會派人過來,你放心,無憂那小子也是為兄看著長大的,怎麼會置之不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仙雲宗,青雲子的火氣更大了,「少跟老子提仙雲宗的雜碎!老子就是斷子絕孫,也絕對不會讓他們的髒手踫臭小子一下!絕對不!」

    「小師弟,你就算心里再不舒服,為了無憂你也得……」一名俏麗的女子急忙勸道,「再說了,仙雲宗也……」

    「閉嘴!」青雲子大口地喘著粗氣,雙眼通紅,「臭小子就是因為仙雲宗的雜碎才會變成這幅樣子,老子絕對不會讓仇人踏入仙劍宗半步!更別說是踫我兒一分!讓他們救人……老子還不如不生這個兒子!」

    俏麗女子剛踏出的步子,只好收了回來。

    到最後,青雲子狀似瘋癲地大笑兩聲,「放心,臭小子若是死了,老子就是拼著這條老命,也絕對要讓仙雲宗雞犬不寧!」

    溫文卿站在一旁看著,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來回地重復。

    噩夢成真了。

    「你先冷靜一下,無憂還沒死,你……」站在中間的男子一個箭步上前,控制住心神大亂的青雲子,「你做事之前先想想你其他的徒弟,你死了不要緊,大不了老子明年的今天給你上柱香!但是你要天冥和天曲怎麼辦!」

    也許是被青雲子激怒了,那個男子也放下了平時儒雅的風範,連「老子」這樣粗魯的自稱也跑了出來。

    其余的男女皆是擔憂地看著青雲子,想要上前勸解卻又躊躇不敢。

    「那個……」

    正當他們對峙,氣氛沉悶地讓人窒息的時候,溫文卿開口了。仙劍宗的各位大BOSS皆看向她,讓她不自覺地倒退兩步。

    「三師兄,他到底怎麼了?」溫文卿面對十來雙眼楮的注視,整個人都覺得不自在。

    方才開口的俏麗女子露出些微不耐煩的神色,沖著青雲子說道,「小師弟,這個丫頭打哪兒來的,連基本的禮貌也不懂麼?」

    青雲子冷靜下來,冰冷地對女子說︰「老子山峰的小徒弟,你們的消息也太落後了吧?」

    女子雙頰飄起尷尬的紅暈,旋即便掩飾完好,「就算是你新收的徒弟,長輩說話,她也不知道安靜麼?」

    「她自有她的能力,總比你這個只會讓我妥協的廢物好得多。」青雲子冷哼一聲,「你若還想勸老子向仙雲宗妥協,勸你還是省省干,這件事下輩子也不可能!」

    女子面露悲憤之色,但是看到青雲子蒼老憔悴的臉色,還是心軟了,只得怒瞪溫文卿一眼,閉口不言。

    「師傅,三師兄他莫不是……」溫文卿暗自攥緊拳頭,蒼白著小臉,就怕青雲子說出什麼讓她不能接受的事實。

    青雲子面對溫文卿就柔和許多,他恨恨地擼起自己的袖子,雙手叉腰含淚怒罵,「要是那個臭小子死了還好,一了百了,但是這個小子生來就是找老子要債的。他的靈魂被那兩只臭蟲禁錮,現在想死死不成,整天還得承受靈魂業火的灼烤……」話未說完,已經泣不成聲,「那個臭小子……逞強之前怎麼不想想老子這個老頭子會有什麼感覺……」

    白發人送黑發人,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此。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35 PM

第四十二章︰碧蓮冰火

    溫文卿一直明白,青雲子這個人根本是嘴硬心軟。他表面上很強硬,所有徒弟中他似乎最不待見的就是君無憂,經常罵君無憂臭小子、死小鬼、沒出息的東西,但是溫文卿知道或者說所有人都知道,青雲子一直把君無憂當成是心尖上的珍寶,珍愛之至。

    就像是這次,一聽聞君無憂出事,他根本就是整日整夜不睡,滿大陸地尋找愛子。堂堂化神期高手因為投鼠忌器,差點被兩個出竅前期的鬼修弄死。若是不愛這個老兒子,以青雲子的脾氣,八成會一巴掌拍死兩個鬼修,哪管他們手里的人質是誰。

    因而,溫文卿沒有阻止青雲子的發泄。不是冷漠,而是有些感情壓抑太久反而不好,趁這個機會發泄發泄,免得到時候因為負面感情的積累而崩潰。

    至于君無憂的安危,一開始她還以為他真的翹辮子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若是君無憂真的沒救了,玉晟冥一定會來,畢竟他可是刀鋒山的大師兄,不來說不過去。但是現在只有她一人來了,說明君無憂還是有解救的方法。這樣一想,溫文卿懸著的心就淡定了很多。

    青雲子老淚縱橫,一番發泄下來,情緒已經漸漸平復,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雖然看起來依然很落魄,但是精氣神好了很多。

    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唯一的女徒弟面前「形象盡失」,一張老臉不禁飄起尷尬的紅暈,小聲抱怨道︰「真是的,小徒弟也不知道勸勸為師……」

    「看來師傅好的差不多了,居然還有閑工夫和徒兒開玩笑?」溫文卿上前遞給他一條手帕,「擦擦吧,要不然鐵定會被三師兄笑話的。」

    「那小子他敢?」青雲子雙目大睜,大聲呵斥道,「他要是敢笑,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青雲子很清楚,自家老兒子的境況很不好,他也一度產生了這個兒子會先自己而去的想法。但是等到自家大師兄說纏繞君無憂身上的靈魂業火只有煉丹師才能解開,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溫文卿。兩個出竅前期的鬼修能有什麼家當,連宗師級別的煉丹師(刀鋒山的幾人只知道她是宗師)也束手無策?

    他別扭地接過那手帕,小聲說︰「不許告訴那小子!」

    溫文卿心里好笑地看著有些不安又有些害羞的青雲子,柔聲保證,「一定不會和三師兄說的。」她只會和君無憂說他的父親為了他受了多大的罪,父愛如山,望君珍惜。

    「那就好。」

    師徒倆人氣氛溫馨,一旁的十來個男女就不耐煩了。

    先前那個出聲的女子黛眉輕蹙,面色陰沉,冷聲道,「青雲子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幾個老家伙拉下臉來和仙雲宗的老不死好聲好氣才讓他們開口救人,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可現在聽你這個意思,好像從頭到尾耍我們。」

    「哼,耍你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青雲子彈了彈衣衫上的灰塵,同樣臉色不好,「老子要耍你們還需要拿我兒子冒險?」

    女子臉露尷尬,似乎也想到這一點,瞬間尷尬無比。扭過臉去,不敢看青雲子似笑非笑地嘲諷。

    最後,還是仙劍宗的宗主,那個阻攔青雲子的男子開口了,「小師弟,你千萬別告訴為兄,你認為這個小女娃能救人?」

    青雲子冷笑一聲,直視青靈子,「不好意思,老子什麼時候說過她可以救人了?」天璇這孩子的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她的危險就加大幾分,哪怕是他的大師兄也不可信。

    「可你們……」在這個要命的關頭找來這個小女娃,不是她可以救人,就是她有辦法找到可以救人的人,這樣一想,青靈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你愛怎麼辦怎麼辦吧,就算是發瘋鬧上仙雲宗,為兄也懶得管了。」

    青靈子揮袖轉身,沖著十來名師弟師妹說道,「可以散了,記得回去後加強戒備。還有,約束好自己的弟子門徒,讓他們和仙雲宗少接觸!」

    「謹遵師兄訓導。」

    ……

    「怎麼樣,還有救麼?」青雲子小心翼翼地詢問,雖然強裝鎮定,但是那點恐慌還是被溫文卿看出來了。

    溫文卿苦笑一聲,「師傅,好歹先讓我看看具體情況啊。而且,我們還得找個安靜穩妥的地方,不然的話……」

    青雲子辭別眾位師兄師姐,拽著溫文卿就飛回刀鋒山。那風風火火的模樣,讓溫文卿不禁暗自慶幸,幸好玉晟冥昨天出門了,不然又得是一陣慌亂喧嘩。

    青雲子老臉一紅,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之處,但幸好某人的臉皮夠厚,這點尷尬只是毛毛雨,「也是,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小徒弟,為師帶你去個地方,那里夠安靜穩妥。」

    青雲子口中安靜穩妥的地方,就是他師傅——刀鋒仙帝,留給他的福地洞天。靈氣濃度是仙劍宗主峰的好幾倍,「本來為師打算等你們結出元嬰的時候,再帶你們來,可是現在想想為師的想法還真是錯的離譜。」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在這個地方修煉只是讓這種逆天行為更加逆天。若臭小子一開始就在這里修煉,憑借他的天賦一定能再上一層樓。哪怕是踫上那兩個鬼修,打不過也可以逃,哪會落到現在這個要死不活的下場?

    溫文卿顯然也明白青雲子的意思,當即安撫道,「這怪不得師傅,畢竟您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打好基礎,免得一個不慎產生心魔。」

    青雲子扯扯嘴角,苦笑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錯了就是錯了,為師不是喜歡推辭責任的人。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什麼不能堂堂正正承認的事情?」

    他珍而重之地拿出兩個奇特的乾坤袋,神色復雜,「這是你的三師兄,若不是仙雲宗的雜碎橫加搗亂,他現在就應該活蹦亂跳地站在你面前,而不是靈肉分離,半死不活。」

    說完,雙手捏起法訣,快得溫文卿只看到一陣殘影。

    「解封!」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兩個制作奇特的乾坤袋發出一陣白光,兩團一青一黑地光芒飛射而出。

    等白光光芒減弱,溫文卿才看清那兩團一青一黑的光芒是什麼。這是才知道,那哪是光芒,根本就是君無憂的靈魂和肉身!

    本來稍顯稚嫩的英俊的臉龐現在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全身上下好似被墨水浸染,隱隱發出一陣烏黑的光芒,一種邪惡嘔人的漸漸彌漫開來。再說那被禁錮的靈魂,君無憂淡藍色的靈魂被無數復雜的綠色符文包裹,只能隱約看出他眉宇間不時閃爍而過的痛苦。

    溫文卿剛想伸手觸踫,卻聽到青雲子驚呼,「別踫!」

    溫文卿稍一愣神,右手已經踫到那綠色的符文。但讓她震驚的是,在她右手踫到符文的一瞬間,蒼白色和碧綠色兩種顏色的火焰立時燃燒對抗起來。

    那蒼白色火焰她再熟悉不過,那火焰不就是她的本命靈火——星遂冷火,傳說中的天地源火之一麼?但是那碧綠色火焰就有些奇怪了,溫文卿沒見過,卻也知道這火焰的不俗。能和焚天煮海的星遂冷火拼個不相上下,除了天地源火,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可是……

    「奇怪了……」溫文卿喃喃自語。

    「哪里奇怪了?」青雲子揪著一顆心,連眨眼也不敢,「是不是有什麼變數?」

    若是小徒弟也束手無策,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挽救臭小子的小命?想到這,青雲子的心也漸漸下沉。

    「沒有變數,只是這個火焰很奇怪,我得好好查查。」溫文卿收回手,那兩種火焰同時熄滅。黛眉微皺,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想。從空間手鐲里拿出一本半人高的《神話大陸志》,翻開書頁,「天地源火……碧綠色的……24736」

    在目錄上找了大半天,她終于在一個犄角旮旯里找到天地源火的記載。閉眼將那個五位數的頁面記下,開始翻書找那一頁。

    「碧綠色的……」指尖在一行行文字和圖紋上劃過,最後停留在一朵很抽象的火焰圖紋上,她將視線轉移至旁邊的解說文字上,「碧蓮冰火,其色碧綠,燃燒時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乃是天地誕生時,最初的十朵源火。其威力即可焚天煮海,即可化水為冰。乃是源火中最奇特的存在……排名第十……世間曾收服此物的僅碧青神帝一人……」

    溫文卿一邊念著《神話大陸志》,時不時看一眼被疑似碧蓮冰火的火焰包圍的三師兄,神色越發古怪。

    青雲子好奇之下也低頭看著溫文卿指著的那一欄文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溫文卿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看下去,終于在末尾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鑒別,用源火激發碧蓮冰火的火焰圖紋,若有青蓮一般的火焰出現……」

    她合上書,伸出右手,那蒼白色的火焰再次升騰,將她的手包裹住,喃喃自語道,「雖然不太相信這種狗運亨通又狗血無比的事情,但若真是我猜想的那樣,也算得上是好事一件。」

    她將手放在花紋的上面,和剛才一樣,那碧綠色的火焰也升了起來,和溫文卿的星遂冷火糾纏不休。

    「沒人控制的火焰終究是低了一層。」說罷,她加大火焰的燃燒範圍。很快的,星遂冷火將綠色符文全部覆蓋,「我就不信這樣也不能把你的真身逼出來!」

    一白一綠兩種火焰對抗不休,但是奇怪的是周圍的溫度並沒有上升,反而微微下降了一下。見此,溫文卿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

    星遂冷火沒有使周圍的溫度上升,那是溫文卿控制的結果。但是靈智已成的碧蓮冰火也控制了自己的溫度,這就挺耐人尋味了。

    這是示弱,還是……在保護某人?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39 PM

第四十三章︰暴走,天璇子

    溫文卿當然不會傻叉地認為高傲無比的碧蓮冰火會主動保護君無憂,那麼,它要保護的人或者物到底是什麼呢?而且還是君無憂的樣貌?還是說……

    想到那種可能,溫文卿內心的殺意就忍不住飆升。

    「再不現身的話,本宗可要不客氣了!」星遂冷火在周身圍繞飛舞,如夢似幻,更加顯得她嘴角的笑意更加詭異,「本宗知道,你聽得到本宗的話。再不出來的話,下場自知……」

    溫文卿很清楚,天地源火不同于其他凡間火焰,它可以凝聚出自己的火靈擁有很高的智商,相當于是另類的生物。她收服星遂冷火的時候,也見過星遂冷火化成人形的模樣,可惜那家伙喜歡睡覺,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

    「本宗數到三,你再不出現,可就別怪本宗出手狠辣了。」溫文卿威脅道,慢悠悠地開始倒數,「一、二……三……」

    「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那個「三」剛出口,一個綠發少年的虛影浮現出來,臉色甚是氣憤,「你都已經擁有一種靈火了,干嘛還覬覦我?小心兩種靈火沖突弄死你!」

    「不想怎麼樣。」溫文卿收回火焰,聳聳肩,指著君無憂的靈魂說道,「你困著本宗的三師兄,本宗當然不可能不理會,逼你出來也是無奈之舉。」

    「本宗?你不是神匠麼?」綠發少年微顯蒼白的臉浮現出些微疑惑,然後瞥了一眼正在痛苦掙扎的君無憂,「而且,這只是一只螻蟻,怎麼會是你三師兄?盡管這只螻蟻的靈根還算行……」

    「這個你管不著,你只要交出他就行。不然的話,小心本宗破罐子破摔。雖然天地源火形成不易,但是不能為己所用,毀壞了也不心疼。」

    「你——」綠發少年何時受過這般對待,情緒一波動,周圍的火焰溫度上升幾許,溫文卿似乎聽到一聲悶哼,綠發少年立刻驚慌地平復心神,將火焰溫度調整到剛才的狀態。

    溫文卿一挑眉,復雜的心思頓時翻滾起來,但是面上卻是不顯。

    「啊呀,本宗似乎發現什麼很有趣的事情了。」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著「君無憂」,「讓本宗猜猜……這個靈魂,他真的是本宗的三師兄麼?」

    「你怎麼會……」綠發少年閃過些微的驚訝和慌亂。

    「很簡單,三師兄雖然天賦不凡,但是他現在的能力自然不可能被你看上,並且盡全力維護。那麼,這就有疑問了。」溫文卿搖搖食指,將自己的猜想一一敘述,「據本宗所知,天地源火只能被煉丹師收服,但是本宗的三師兄根本沒有煉丹的一丁點兒的天賦,你怎麼看得上他?不過呢,凡事都有例外……」

    就像《神話大陸志》上記載的那樣,那個碧青神帝是個修真者,不是煉丹師,卻可以收服碧蓮冰火為己所用。

    溫文卿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繼續說道,「這個例外就是……天地源火自願和修真者結成契約,雙方守望相助,形成類似盟友一樣的關系。本宗收服星遂冷火,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同生共死的伙伴。而那種契約,它的約束力並不強……」

    綠發少年冷笑道,「那你怎麼不猜想,我是自願和這個人結成契約的呢?只要我看上眼了,哪管他弱不弱小?」

    「很簡單,因為驕傲!身為天地之間最初最古老的存在,哪會願意跟隨一個沒什麼用處的犯人?」若不是驕傲,她當初就不會在星遂冷火手里吃這麼多虧了。溫文卿指著那個靈魂體,「依本宗猜想,這個靈魂既是本宗的三師兄,也不是本宗的三師兄,對吧?這才是你盡全力維護他的真正原因!」

    「哼,隨你喜歡怎麼說。」綠發少年雙手環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你現在自然是有恃無恐,而且你猜的也對,本宗的確不能那你怎麼辦。」溫文卿看著綠發少年,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是你太不了解人了,對本宗來說,三師兄的確很重要,非常重要。但是這個重要性是有前提的!」

    「哦?什麼前提?」綠發少年輕笑道,指著「君無憂」說道,「被人識破,這個我還真沒想到呢。但是識破了又怎樣,你還能下手毀掉這個人的靈魂嗎?」。

    「本宗當然能!」

    綠發少年危險地眯起眼,周身的碧綠色火焰冉冉升起,好似一朵藏滿危險和死亡的青蓮,「你敢!」

    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青雲子心頓時下沉,不是因為溫文卿的冷絕,而是他隱隱意識到,他家老兒子,有可能回不來了……

    「我就敢!」溫文卿盡全力催動星遂冷火,雖然溫度只上升些許,但是綠發少年早已面色陰沉,謹慎防範,「一個不純粹的三師兄,他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本宗不知道,那個在一步步蠶食他靈魂的外來者是誰,但是有一點本宗很清楚,三師兄被完全蠶食的那一刻,你們都得陪葬!」

    對,雖然還是君無憂的臉,但是內在的氣息已經開始改變。青雲子沒感覺得到,不是他能力不夠,而是這種靈魂上細微的波動只有煉丹師才能察覺得出,再加上那個陌生侵入者實力隱晦,自然不可能發覺。

    說實話,要不是方才試探的時候,那個入侵者一時心神失守,泄露了自己的氣息,溫文卿也不可能察覺得出。而不能察覺的下場就是,這個入侵者完全侵蝕君無憂的靈魂,取代他的記憶和靈魂,然後裝扮成君無憂。而真正的君無憂,就此從世間消失殆盡。

    「你瘋了!」綠發少年這時真的慌亂了,他很清楚,盡管這個人的身體很弱實力更弱,但是靈魂太強。要是真的發瘋獻祭靈魂的力量,使用出星遂冷火的本源,他和身後的靈魂絕對逃不掉!

    這時,綠發少年心里一陣的氣憤。若不是之前的戰斗消耗太多的力量,哪需要被一個跌落神壇的神匠欺凌威脅?

    「本宗瘋沒瘋,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大不了動用靈魂本源,最多不過靈魂重傷。宗明老頭子給她的丹藥,十成里有三成是修復靈魂的丹藥。她最不擔心的就是靈魂受傷。

    嗯,這差不多就是萬惡「富二代」的心理。要知道,所有丹藥中,除了增孕丹、孕神丹這些奇葩的丹藥,就數修復靈魂的丹藥是最難得的。

    綠發少年咬緊下唇,死死地盯著溫文卿,「你還真是冷漠啊。」

    青雲子這時也聽明白事情的真相,現在的君無憂沒死和死了一樣……不,或者說,還不如死去呢。至少,他也以保留自己的靈魂,干干淨淨地離去,而不是被人奪舍失去自己存在的意義。

    「小徒兒……」一開口,原本中氣十足的聲音沙啞無比,「記得下手的時候……痛快點……讓你師兄少受些罪……」

    青雲子疼愛君無憂,若是付出性命可以讓老兒子活下去,他會毫不猶豫地結果自己。但是,這個「活下去」絕對不是用這樣殘忍的方式!

    被人侵蝕,失去自我,靈魂消失得一干二淨!就算肉身還活著,但是靈魂卻換了一個人!若是這樣,他寧願失去這個兒子!

    「師傅……」溫文卿自然不會真的看著君無憂翹辮子,她這麼說自有她的打算,可是沒想到青雲子居然主動要求她出手殺了他兒子……

    青雲子看著溫文卿不可置信的表情,狼狽地轉過臉來,蒼白中透露著灰暗。

    「算了!老娘沒耐心和你磨下去!」溫文卿撕開平時的偽裝,展露出本來的性格,「現在你和你的契約者有兩條路可以走!」溫文卿本來好好的耐心,在看到青雲子的落魄後全然消失。

    她雖然不是個合格的徒弟,也不是個合格的小師妹,但是有一點她非常合格,那就是護短!誰敢動她認可的人,她絕對會想辦法動那人的祖宗十八代!

    雖然猜得出這人的心思,但綠發少年還是問了句,「什麼路?」

    溫文卿豎起一根手指,「第一,讓你的契約者滾出三師兄的靈魂,至于靈魂的缺失本宗會想辦法解決。第二……」豎起第二根手指,清秀溫婉的面容上滿是冷漠和殺意,「本宗等著你的契約者將三師兄全部侵蝕。但是有一點本宗要好心提醒你,事後本宗會把他的靈魂禁錮起來,將不屬于三師兄的靈魂組成一點一點活生生地抽!出!來!」

    奪舍,並不是銷毀這個人的靈魂,而是吸收容納這個人的一切。但是主導的卻是外來者,至于本尊的記憶則成了走馬觀花的記憶碎片。就像是看電影一樣,你會記住主演的動作和電影的情節,但不會被主演的情緒侵擾動搖。

    抽出靈魂,它的學名叫做分靈術,雖然名字很正常,這它卻是上古禁術。那個創造這個禁術的人早被上古眾神轟成渣渣,永世難以翻身。

    畢竟,活生生抽取桂人的靈魂,將兩個靈魂分開,這種手法太過殘忍。那個佔主導地位的靈魂其下場絕對不是魂飛魄散可以比擬的。

    「抽出靈魂?」綠發少年被溫文卿的狠絕嚇了一跳,但是隨即想到一個從遠古便消失的禁術,驚恐道,「你說的是分靈術?你怎麼會的……」

    「呵呵,這世上還真有這個術啊……那就好,本宗這是第一次對人用,咱會小心一些的。」說完,心念一動,星遂冷火飛舞起來,漸漸凝聚出一個詭異陰冷的圖案,「你畢竟也是有見識的,普通的東西自然騙不了你。但是這個圖案,你可是認得?既然難得用一次分靈術,也不能隨意浪費。本宗干脆把你也分了,當做星遂冷火的養料如何?」

    「果然是……分靈術……」分靈術,不僅僅是分解靈魂,威脅神的地位的禁術。比起神靈來,天地源火更加懼怕這個東西。一般源火踫到它,十有八九會被分解掉然後變成施術者的靈丹妙藥。綠發少年呆愣地看著那個圖案,感受著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淡漠地嘲諷道,「你難不成也是這樣收服星遂冷火的?」

    「差不多吧……」一半靠實力,一半靠宗明布下的分靈術。分靈術這種禁忌的術,也就葷素不忌的宗明老頭子才會收藏。

    綠發少年沉默不語,但是眼底的掙扎越加激烈。

    「我……」

    沒等綠發少年說出口,一個陌生的男聲自「君無憂」口中發出,「第一條!」

    溫文卿冷笑,「死烏龜終于肯伸出頭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44 PM

第四十四章︰妥協

    「道友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些。」「君無憂」褪去所有的痛苦,睜開眼含笑地看著她,「道友威脅碧蓮的那些話看似頭頭是道,但是碧蓮畢竟不常和人接觸,自然容易被人繞過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溫文卿冷聲問道,當下就氣樂了,「本宗倒是很好奇,你拿什麼翻身?或者說,你有什麼底牌能阻止本宗?」

    「我翻不了身,也阻止不了你……」「君無憂」無賴似的聳聳肩膀,然後歪著頭,裝作可愛的樣子說著一點都不可愛的話,「但是呢,在你禁錮我之前,我還是有能力自爆的。呵呵呵,到時候,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麼神通能把碎成粉末的靈魂拼成一個完整的人?」

    「你——」這下,被戳到痛腳的溫文卿徹底炸毛了。說實話,自爆這一點她還真沒想到,但是更加沒想到的是對手居然是個連死都不怕的無賴!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很好,她現在的對手就是個不要命的!

    那「君無憂」右手食指輕點眉角,裝作思考,「當然啦,就算你能阻止我自爆,兔子急了也咬人,說不定我一個不小心把這個人類的靈魂弄得魂飛魄散,這好像也不難……」

    溫文卿咬緊牙關,努力阻止不斷上涌的怒火,「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可要知道,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本宗將你和三師兄一起弄死,這個決心要做到也不是很難。」

    「君無憂」輕佻一笑,溫文卿知道正戲來了,「莫不如咱們雙方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溫文卿諷刺地笑笑,「本宗倒是很好奇,咱們雙方如何‘各退一步’?」

    君無憂的靈魂已經被侵蝕一部分,按照第一條路來看,她倒是很好奇這個人如何把吃下去的東西完好地吐出來?

    「我抓他也實屬無奈之舉,畢竟奪舍他人靈魂補養自己,這是墮落魔道的修士才干得出。」「君無憂」真誠道,「我是個正統的修士,但是因為某些不能言述的原因,我不得已之下才做出這種事。若是你肯答應,咱們雙方共贏。」

    「哦?」

    「你既然是神匠級別的煉丹師,那麼就應該看得出我的傷勢吧?」「君無憂」展開雙臂讓她看得清楚。

    溫文卿點點頭,答道,「靈魂之源嚴重受損,本宗自然看得出。」

    「我之前說過,我是個正統的修士。哪怕是奪舍,也和傳統的修魔之人不同。」

    猜出他接下去要說的話,溫文卿大膽猜測,「你難道想要說……你沒有損毀他的靈魂,只是吸取三師兄靈魂之源的本源?」

    在別人看來,靈魂之源受損比靈魂受損嚴重得多,但是在溫文卿看來雙方的關系比例是顛倒的。靈魂之源受損,靈魂會失去力量變得萎靡,極難恢復。而靈魂受損,頂多是失去部分可有可無的記憶,靈魂萎靡一陣,多服用一些天材地寶便可恢復。

    但是溫文卿看重的就是那些記憶。人的感情是建立在記憶之上的,若是君無憂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那麼從本質上來說他也就不是溫文卿認識的三師兄了。

    「君無憂」正色道,「自然是這樣的。我方才侵入他的靈魂,只是為了方便吸取本源而已,並沒有真的傷害他。」想他虎落平陽之前的身份,他也做不出奪舍這種事,「我說過,我做這事完全是出于無奈。我需要盡快恢復原本的實力,去救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是冰靈根的人太少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三師兄這麼一個。你若是肯為我療傷,我就放過你家三師兄。」

    「君無憂」說到這里,綠發少年沒好氣地瞪了溫文卿一眼,陰陽怪氣地說,「說起這個,我還得和你算算賬呢。要不是我和他及時出現,你家三師兄恐怕早就被那兩個爬蟲吃干抹淨了。說起來,你們還欠我們一條命。」

    吃干抹淨?溫文卿黑線地拍飛腦海中的不良畫面,「哼,聽你這樣說,這些都還是本宗的不是了?」

    「不、不、不。」「君無憂」搖搖頭,否定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你可以冷靜思考思考,什麼樣的抉擇更加符合你的利益罷了。」

    溫文卿聽言,冷笑一聲,「你都把話說滿了,我還能怎麼選擇?盡快滾出三師兄的靈魂,本宗答應便是……」

    「這位真是快人快語,不過……你若翻臉不認人……」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星遂冷火組成的分靈術陣紋,「我可就吃大虧了。」

    「這個簡單。」溫文卿撤去分靈術,雙指合攏,對天發誓,「我,封號天璇,謹在此對諸天億萬位面之天道法則起誓,若眼前此人肯遵守諾言,我亦肯放下前塵恩怨救治,若違此誓,天地難容!」

    話音剛落,兩枚溫文卿專屬的符文從天而降,攝入她和「君無憂」的眉心。見誓言已成,她沒好氣地催促,「履行諾言吧。」

    「等等,我還有一個要求。」「君無憂」見溫文卿的臉色越發難看,連忙解釋道,「不是我獅子大開口,只是情勢所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碧蓮他的傷勢也極重,但他是天地源火,只有煉丹師的靈力才能恢復他的傷勢,不然就得耗費數十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恢復。所以……」

    「所以本宗就得免費供養他?」溫文卿揉著鼻梁反問,「你難道不知道本宗已經有星遂冷火,不可能再接受另外一種火焰麼?哪怕是同盟契約也不可能。」

    每一種天地源火就像是一名坐擁一國的王者,一山不容二虎,天地源火之間只有彼此吞噬而後成長進化,至于和平相處,那是不可能的。

    哪知「君無憂」意味莫名地看著她的肚子,神色古怪,「其實,也不是說一定要呆在你身邊,你只要定期供給靈力就行……」至于源火相爭這個問題,只要碧蓮和那團已經成形的神元結盟,就能解決。

    「可以。」溫文卿痛快地答應,而後威脅道,「別再得寸進尺,不然的話……下場你自己清楚!」

    「這是自然。」「君無憂」痛快地答應。

    但是「君無憂」答應的爽快了,溫文卿又不答應了。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什麼便宜都被一個人佔了?不讓這個人付出些代價,她總覺得自己吃虧。

    「這位道友,你不覺得你似乎少做了什麼嗎?」。

    「什麼?」「君無憂」略微思索,想明白她的意思,當即笑道,「我現在可是一窮二白,沒什麼珍貴的東西……」

    「不需要你付出什麼珍貴的東西,本宗不缺錢。」溫文卿指著綠發少年說道,「錢財丹藥之類的東西在本宗的眼里只是一些無用的東西,你拿出來了本宗也沒這個地方收放置。但是……有一件東西,本宗的確盼了很久……」說完還上上下下地打量綠發少年。

    「君無憂」畢竟不是煉丹師,縱使閱歷再怎麼豐富,關于煉丹師的秘辛還是知之甚少。但是綠發少年身為天地源火之一,和煉丹師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自然想得到她的目的。當即臉色一變,露出悲憤的神色。

    溫文卿摸摸鼻子,雖然知道自己趁火打劫有些不道德,但是他們也不算完全吃虧啊。而且他們也不想想,她是有錢有資源沒錯,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待宰的肥羊,誰都能上去咬一口。

    「碧蓮?」「君無憂」稍稍有些疑惑,「她指的是什麼?」

    「沒什麼!」綠發少年快速地扭過臉來,沖著他催促道,「那東西不是很珍貴,也沒多少用處……你就用不著擔心了,盡快恢復傷勢去救人才是正經……」

    「君無憂」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他和碧蓮冰火的關系很奇特,眾所周知同盟契約的約束力不是很強,一方想要毀約,另一方也沒有辦法阻止。在那次幾乎要了他的命的戰斗中,碧蓮冰火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懈怠,幾次冒著靈智被毀的危險救下他的性命。他欠他很多,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還清。

    綠發少年抬頭看著溫文卿的眼,隱隱有幾分悲壯之意,「你先救他,你要的東西我雙手奉上。」

    「可以。」溫文卿無所謂地聳肩,「但是為了你們事後不反水殺人,本宗也希望你們移駕來個地方。」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都這樣妥協了,她還想怎麼樣?

    「沒什麼意思……」溫文卿看著他們頓時變色的臉,解釋道,「變數這種東西,還是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比較好。而且,雖然有誓約約束,但是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暗中做手腳?依本宗看來,你們暫時失去一段時間的自由,等本宗確定三師兄真的沒事了,自然會放了你們。而且在這之間,還能同時治療。」

    說完,藥田空間的紋路閃過一絲光芒,她強行將兩人都收到自己的專屬藥田。

    但是溫文卿沒有看到的是,兩人進入空間之後,那不可置信的古怪表情。

    拍拍手,溫文卿對青雲子說道,「師傅先且等等,徒兒很快就把三師兄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青雲子本沒有信心,但是看到小徒兒完全放松下來的神色,心里也多了幾分期待,「盡力而為即可,不需要勉強。」

    「嗯。」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47 PM

第四十五章︰“算計”成功

    「碧蓮,你看這個空間……是不是和那個人的很相像?」站在藥田邊緣,感受著周圍濃郁到濃稠的靈氣,「君無憂」的眼里閃過懷念的情緒,「想想,好像十來萬年了。」

    「規則很像,但是和那人的空間相比,似乎小了很多。」綠發少年環顧四周,見到那些密密麻麻地藥材,陡然失笑,「簡直就是縮小告的藥田空間麼……對那個人,我現在還記憶深刻。」

    一身的寶貝,滿腹的才華,一手煉丹術驚艷天下。可惜這樣的人,卻有個致命的缺點,只能說那個人真的是時運不濟。若他生在修真界,厚積薄發,到時候定能成為神界又一個神話傳說。

    這樣想來,綠發少年想到那個將他們送進來的少女,突然覺得這個少女和那個人很像,「難不成,這個奇怪的少女和那個人有關?」

    「君無憂」老神在在地搖頭,淡然道,「不管有沒有關系,現在說這些都晚了。當初的那個人即使被紅蓮大人保護著,依然遭到魔界的毒手,估計這個人也沒什麼好下場。」

    「那不一定。」綠發少年反駁道,「那個人身在神界,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縱使紅蓮大人盡心保護,也有照顧不到的時候。但是這個少女,她現在可是在修真界,神界的人有時間關注關注仙界和妖冥兩界的征戰就不錯了,哪會注意一個沙礫一樣沒存在感的修真界?」

    「說的也是。」「君無憂」嘆了口氣,「她只要注意仙界就行……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吶,不知道那個人看到這場景,會不會感嘆一句天道不公?」

    「誰知道呢?咱們還是先想辦法度過這一劫再說,其他人的事情我們現在有心管無力做……」

    「嗯……碧蓮,你沒答應她什麼事情吧?」過了半響,「君無憂」轉過頭直視綠發少年的眼,「我不希望你出事……紅蓮大人生死不知,你若也出事了,接下去的漫長人生未免過于寂寥無趣……」

    「不會,只是小事罷了,哪有那麼嚴重?」綠發少年言不由衷地說道,然後轉移話題,「這個密封的空間足夠安全隱蔽,你先在這里恢復完全,至于救人的事情,以後再說。心思太亂,容易前功盡棄。」

    「嗯……」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彼此都清楚。他們和同伴分開的時候,情況就不怎麼好,追殺的人又不依不饒,估計等他們傷好了,要救的人命喪久矣。

    「放心……他沒那麼脆弱,要知道他可是神界的王者,命長著呢。」但是他心里也清楚,那個他們一直仰望的人現在絕對凶多吉少。心脈被人偷襲擊斷,又帶著重傷接連大戰,神魂近乎崩潰……生還的幾率有多大,只能看天意了。

    ……

    兩人在藥田空間等待,溫文卿在外頭的準備工作已經進入尾聲。

    「徒兒,你這是?」青雲子將老兒子的身體放到簡易祭壇上,環顧一番,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詭異。

    溫文卿有條不紊地將一枚枚珍貴之極的丹藥磨碎,沾上蘊含靈氣的泉水,用丹藥粉繪畫法陣的紋路,「畫陣法啊,這不是很正常麼?」

    青雲子當然知道她在畫陣法,但是這樣奢侈的陣法繪畫,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天地源火總共只有十朵,我的星遂冷火屬性偏向水木火,但是碧蓮冰火的屬性卻是極致冰火雙屬性。三師兄的靈根是天冰靈根,若是趁著這次機會把天冰靈根改成雙屬性極致靈根,未來的好處難以言喻。」

    這個念頭在溫文卿發現碧蓮冰火的時候就萌發了,但是那時候還有些猶豫。因為變換靈根不是件簡單的事,雖然失敗了也沒關系,但是變換靈根的人會承受極大的痛苦……變換靈根,那痛苦就相當于活生生抽取肉里的骨頭,能不痛苦麼?

    但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話可是至理名言。

    後來發現君無憂被人侵蝕奪舍,她的想法又變了。同時也開始謀算怎麼樣才能奪回君無憂的靈魂,又能讓這個可惡的冤大頭代替君無憂受苦。

    「敢和老娘叫板,看老娘不怎麼折磨你!」溫文卿表面溫和含笑,內心面容猙獰,連執筆的手也激動地微微顫抖。

    青雲子一聽到篡改靈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徒弟沒撒謊吧?第二反應是,真有這樣的辦法,估計也是禁術中的佼佼者。

    青雲子沒想錯,這個篡改靈根的法門的確是個禁術。而且它的禁術等級遠在萬魔纏身丹和分靈術之上,但是和溫文卿掌握的其他禁術,這個篡改靈根的還排不上前十……可想而知,教授溫文卿一切的宗明到底有多麼葷素不忌和離經叛道。

    「再加上兩枚上品仙石做能量源泉……」溫文卿拿出仙石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東西不能出現在修真界,但是讓她愕然的是預料中的雷劫並沒有降下,「師傅,這師祖留下的福地洞天和傾城幻境一樣都是游離于修真界之外的麼?」

    「算是吧,反正是那個老頭子弄的,為師哪會理會這些?」青雲子呆呆地看著老兒子的肉身,無神地回答她。

    溫文卿︰「……」

    拍拍手上的藥灰,溫文卿將那兩個人弄了出來,「好了,開工吧。」

    「君無憂」劍眉一挑,不置可否。綠發少年看著那個密密麻麻的陣法,湖綠色的眼眸瞬間收縮,失聲驚呼,「你這個瘋子!」

    溫文卿微垂著眼,「你才瘋子!」管它禁不禁術,能用就好。

    「怎麼了?」「君無憂」好奇問道,「這個陣法看起來很高級啊……」

    綠發少年咬牙,這世界上有哪個禁術不高級的?逼音成線對他說道,「你還記得宗明那個死瘋子吧?我在他的書籍記載中看到一堆的禁術,這個陣法就是禁術之一……很逆天的。」

    「禁術……」「君無憂」咂咂嘴,「這東西還是少踫的好。」

    溫文卿看著「君無憂」,指著君無憂的肉身,直接使喚,「進去吧。」

    「嗯?」「君無憂」和綠發少年。

    「進去就對了。」溫文卿笑眯眯地哄騙,「為了簡便,本宗打算將兩件事同時進行,一邊救醒三師兄,一邊治療你……放心,咱們之間可是有誓約的,絕對不會傷害你……」

    「君無憂」眯著眼,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女和記憶中的老人正漸漸重合……

    這種笑容,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機會就在眼前,你不把握可是會吃虧的。」溫文卿繼續她那拙劣的誘騙,「本宗可以對天發誓,現在所做的事情絕對符合誓言的內容。」

    「君無憂」略微疑惑,隱晦地沖綠發少年使了個眼色,得到安全的回復後,這才動身化為一陣藍色青煙,沖向那具了無生氣的屍體。

    「呵呵呵,好了,咱們也行動吧。」溫文卿沖綠發少年擠眉弄眼,柔聲說道,「別忘了咱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啊。」

    「哼!」哼了一聲,他雙手捏起法訣,一抹碧綠色的光芒從他的心髒飛出。在光芒離開的一瞬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子搖晃幾下,仿佛收到了極大的重創。

    「真不愧是碧蓮冰火,果然很有信譽。」用星遂冷火將那火種包裹住,確認的確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她才徹底放松下來。有了這個東西,三師兄必定可以完美恢復更勝從前。

    來沒欣喜完,卻見他臉色慘白,一時心生惻隱。左手搭在他的手腕,一股柔和的靈力順著貼合處,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身體。

    「你……果然和他有關系……」完全不同于元力的凶狠磅礡,她渡過來的力量非常柔和溫順,這種力量也正是天地源火最喜歡的。

    「什麼?」

    「我曾經認識一個人,他和你一樣,靈力非常的純粹。不同的是,他比你強太多了。」只是半響,他的臉色便好了很多,「而且,你們還有一些很相像的地方。」

    「什麼?」

    「都很喜歡覬覦我的源火火種!」綠發少年面無表情地說完,「一樣喜歡禁術,一樣的離經叛道。」

    聽到他前面的那一句,功夫還不到家的她臉頰微微發燙。源火火種,這可是天地源火開啟靈智的時候,花費數十萬的時光才能凝聚出一顆。可以說,這火種就相當于另外一朵天地源火。失去火種,就和硬生生剝奪他的實力沒兩樣。

    「那可真是巧合,若是有機會,本宗倒是想見見這個人。」能有這麼多相同愛好,也是緣分。

    「他早死了,死得連骨灰都沒留下一絲一毫!」綠發少年認認真真地打量她,由衷地點頭道,「希望你也能走到那一步。」

    溫文卿︰「……」這個家伙根本是故意編出一個人暗諷她是吧?

    溫文卿一陣內傷,理直氣壯地開口,「覬覦你的源火火種那是煉丹師的本能,喜愛禁術那是身為研究者的自覺。」

    綠發少年咬牙切齒,那句話幾乎是從後槽牙磨出來的,「你、無、恥!」

    「謝謝誇獎。」她真誠地感謝,「本宗會再接再厲的……希望你還有源火火種的存貨。」

    「哼!」少年氣悶之下,身體化成碧綠色火焰,趁她沒反應之前沖入她的小腹,空氣中還回蕩著他的聲音,「你欠的帳,看我不從你兒子身上找回來!」

    溫文卿︰「……」

    良久,溫文卿才從凌亂中恢復,當即臉色陰沉如墨,「去你的兒子!」

    她未婚未嫁,哪來的兒子?

    余光看到君無憂的肉身,想到正在這具身軀中的「君無憂」,心里好受不少。思及自己的打算,嘴角泛起一陣得意的笑,「你欠的帳,看我不從你基友身上找回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51 PM

第四十六章︰狗運亨通

    等一切就位,溫文卿轉身看著青雲子,「師傅,接下來就交給徒兒吧?等會兒這里會發生一些很……呃,激烈的事情。師傅不方便在場……」

    青雲子深深地看了眼老兒子的面容,似乎要將他的音容刻進心底最深處,「為師不是煉丹師,對那些東西也不了解。但是一句話,能則能,不能也不用勉強。這些天起起伏伏的事情,為師也有些承受能力,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溫文卿如何聽不出老人家話里的言不由衷?當即寬慰道,「徒兒保證,一月過後,定然還師傅一個活蹦亂跳的三師兄。」

    「一月?」青雲子拿出一枚墨玉色的玉扣,「也好,一月便一月。為師這麼大把年紀了,過了不知道多少個一月,還差這麼點時間?到時候,你沖這里輸入一些真元,為師便會感應到……」

    「嗯,徒兒明白。」

    看著青雲子的身影從這個獨立空間漸漸消失,溫文卿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逆天,但是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你敢算計我,我怎麼說也得討回一些利息不是?」溫文卿看著被星遂冷火包裹的源火火種,喃喃自語道,「三師兄之前被那兩個鬼修強行將靈魂震出肉身,靈根多少也受到一些損毀……要是不篡改靈根的話,以後的修行千難萬難……」

    心念一動,將那枚火種投進陣眼,也就是君無憂肉身所在的方位。在碧綠色的火種踫到君無憂肉身的時候,淡藍色和碧綠色,兩種光芒瞬間爆發。在它們接觸的地方相互侵蝕踫撞,就在淡藍色光芒後力不濟的時候,那兩枚充當能量源泉的上品仙石猛然向四周射出七彩的射線。那淡藍色的光芒好似得到最大的支持,開始和火種爭奪對抗起來。

    外面的場景很是絢爛華麗,好似一場完美的煙火盛宴……雖然只有兩種顏色。強烈的勁風以陣眼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發出獵獵響聲。這個福地洞天的天空隱隱有氤氳紫氣逐漸聚攏,溫文卿看在眼里,暗道,「正戲終于上場了麼?」

    說罷,她飄身後退,幾個縱躍跳上自己的飛劍,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愈演愈烈的風暴。周圍的空氣似乎被這種風暴吞噬很多,胸口逐漸有些沉悶的感覺。

    「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激烈一些,也不知道那兩枚仙石能不能支持第一波對抗?」溫文卿仔細觀察下面的情勢,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只用兩枚仙石,「算了,現在後悔也沒用……總不能現在沖下去吧?」

    兩枚仙石和天地源火的火種之間的對抗,可不是她這種築基後期小渣渣可以插手得了的。哪怕她有源火護身,下去也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這種狂暴的能量風暴碾碎成粉末!

    估計夠幸運的話,靈魂還能留個指甲蓋大的碎片……

    溫文卿拿出一瓶闢谷丹,隨意啃了一顆,幸災樂禍道,「一個月啊,希望‘三師兄’你能忍得下來……」

    溫文卿在一旁看戲看得很哈皮,但是被這個古怪陣法困在君無憂身體里的「君無憂」就比較受罪了。

    呃,好吧,是很受罪……

    「唔……」痛苦地悶哼一聲,淡藍色的冰霧從腳底漸漸蔓延至頭頂,劇烈的痛感一波又一波,好似翻涌的浪潮,連綿不絕。

    「君無憂」此時痛得連思考的能力也沒有了。若他還有稍微的理智,他就會發現屬于真正的君無憂的意識正在蠢蠢欲動,好似隨時都會蘇醒。

    他想要反抗,但是那詭異的冰霧卻將他困在這具身體里,動彈不得。漸漸的,那淡藍色的冰霧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在內,除了痛覺,其他的感官好似遲疑了無數倍。那痛覺也越發明晰起來。靈魂里的力量流淌的十分緩慢,近乎凝滯不動。想要用精神力去調動所剩不多的神元,可他的精神力和神元都被一股莫名的能量所壓制。

    而壓制他力量的不是別的,正是溫文卿所布下的禁術法陣。上面說過,溫文卿雖然弱小,不能拿他怎麼辦,但是腦子里會的禁錮靈魂的法子卻是多得不得了,也算是奇葩了。

    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一股奇異的感覺驟然從背後傳來。一半極致的冰冷,好似冷至骨髓,一半烈火熊熊,燒灼人的靈魂。「君無憂」怒罵一聲,因為痛楚虛幻的靈魂露出猙獰之色,恐怖之極。

    緊接著,在「君無憂」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股灼熱和刺骨並存的力量化成一雙虛幻的打手,深深嵌進他的血肉,從中撕開!

    「唔……痛……」

    撕裂感化為劇痛,疼的「君無憂」眼前一陣發黑。這力量明明是作用在君無憂的靈魂上的,但是所有的痛楚他都可以感覺到。

    他覺得,那種力量似乎正努力地將他的身體刨開,硬生生分成血肉模糊的兩個個體。也許是幻覺,他總覺得有一種發自靈魂的刺耳的摩擦聲從背後響起,讓人毛骨悚然。「君無憂」除痛覺以外的感官雖然被無限遲緩了,可他的痛覺卻變得格外敏銳。于是,那刻骨銘心深入靈魂的痛苦更加清晰……

    他感覺得到,一股力量化成的冰火屬性的大手正一點一點剝離他的血肉,扒開皮膚,露出肌肉和經脈……到這時,那雙大手似乎停頓了半響,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而又繼續開始剝皮扒骨的行動……

    破血肉,拆骨骼。這是「君無憂」所感受到的最真實的感覺。但是他清楚,那雙手扒離的不是肉身的骨頭,而是修真者最重要的本源——靈根!

    靈根被硬生生剝下,這種痛苦豈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他現在感受到的痛苦,本來應該是君無憂享受的,但是溫文卿想到自家三師兄只是一個金丹未成的修真者,這種痛苦未必忍得了。因而想出了這個損招,將君無憂的感覺和「君無憂」調換,順便將兩人交纏在一起的部分徹徹底底分開!

    有仇必報,這才是她的本性!

    「君無憂」的身體,一半處于寒冰,一半處于烈火。冰冷和烈焰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他的身體中肆虐不休。雙方在不斷爭斗,又在不斷爭斗中漸漸融合……

    雖然是靈魂體,但他清晰地知道,全身的每一條經脈也都在痙孿,那種前所未有的痛苦直辣辣地刺激他的感官,想要大聲喊出來發泄痛苦,張開嘴卻沒有任何聲音。

    這樣的日子進行了二十八天,溫文卿也換了好幾種口味的闢谷丹。看著下面被暴風肆虐得看不出原樣的山谷,她頓時頭痛了,「這里被毀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師傅交代……」

    現在的戰局情勢清晰明了,法陣中的兩種光芒不再對抗而是彼此交融旋轉,氣氛分外和諧。溫文卿看到這個已經明白,這個篡改靈根的冒險舉動已經成功了,那舊的靈根已經剝離而且和源火火種完美結合。剩下的就只等君無憂的靈魂重新融合肉身,再次蘇醒。

    也就是說,君無憂醒來的那一刻,他的靈根將會是極致冰火雙屬性天靈根,而不是以前的天冰靈根。

    唔……就和脫胎換骨差不多了……

    又過了一天,君無憂肉身上的毒素被溫文卿事先準備好的丹藥完全清除,露出了正常人的膚色。他閉著眼,面容安詳,嘴角微微彎起,好似做著什麼美好的夢。整個人看起來比之之前好像成熟了很多,膚色也比以前暗了一些,不復以往的白皙水嫩。

    看看好像沒有蘇醒的意思,溫文卿剛想轉身離開,一個虛幻到近乎透明的靈魂從他的眉心飛出,神色間滿是疲憊。

    神色恍惚的靈魂看到溫文卿,雙眼暴發出強烈的恨意,頓時厲聲道,「你這個混蛋!朕要宰了你!」

    朕?

    聽到這個自稱,溫文卿立馬囧了。但還是敏捷地側身躲開,將他收進藥田空間。

    「君無憂」還沒來得及反應,天地之色頓時變換。他的靈魂一進入這個空間,那累贅的疲憊如潮水一般退去,身影凝實了很多。

    天空中傳來溫文卿輕松快意的聲音,「那啥……還真是抱歉啦。這個陣法本宗也是第一次用,真的不知道它的作用居然這麼強烈。讓你受苦受累這麼久,本宗甚是過意不去。思來想去,只能用你身旁的丹藥彌補了……哈哈哈,你還是好好休養生息吧,有丹藥的輔助,不出十年一定能傷勢痊愈……」

    溫文卿好心情的安撫……或者說是火上澆油?讓本就一肚子火氣的「君無憂」更加火大,差點沒把自己氣死。

    她不顧周圍殘存的風暴余留,飛快地跑到君無憂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一臉輕松的睡容,一個重擔終于放下。她凝視他的容顏,低聲說道,「沒事就好……活著就好……」

    「呃……」睡夢中的君無憂好似有些不舒服地翻了個身,臉頰踫到一塊崎嶇不平的頑石,他睡意朦朧地將石頭扔開,而後想到什麼瞬間驚醒,「糟糕了——」

    溫文卿蹲在他的身邊,雙手托腮,「的確是糟糕了……」

    「嗯?」還想鯉魚打挺,作勢防範的君無憂看到溫文卿的臉,一個失神之下右腳沒站穩,扭到了,俊俏的臉扭成一團,「痛死了……」

    「痛死活該。」她冷冷地說。

    別人為了他,掏盡心力,可這家伙卻像是好好睡了一覺,醒來靈根大變。什麼苦都沒受……因為別人都替他受完了。

    想到這里,溫文卿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個三師兄。說他倒霉吧,人家沒死還開了個天大的外掛,說他幸運吧,他又在鬼門關轉了一來月……

    最後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狗運亨通……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54 PM

第四十七章︰憋屈的碧蓮

    「現在安心了?母親大人已經把那個人救回來了。」漫天的紅光遮天蔽日,期間隱隱有一朵巨大的紅蓮悄然綻放。但令人奇怪的是,這紅蓮竟不是實體,而是虛幻縹緲的猶如蒙著輕紗一般。紅蓮周圍還有一層夢幻般的蒼白色霧氣,飄飄渺渺,氤氳升騰。

    「哼!」俊秀的綠發少年雙臂環胸,冷哼一聲扭過臉來,「那又怎麼樣?秣陵還不是被折騰的去掉半條命?要不是你阻止我,秣陵才不需要承受這種莫名其妙的苦楚!」

    「哼,那是他活該。」極其稚嫩的童音再次響起,其中還夾雜著難言的火氣,「誰叫他傷害母親大人關心的人。這是自尋麻煩,怪得了誰?」

    這個孩子說話似乎還不利索,將上面那句話斷斷續續、一字一句地說出來,讓他喘了好大一口氣。

    「小小年紀,作風還真冷漠。」碧蓮冰火坐在那朵盛開的紅蓮的一角,小聲嘀咕,「也不知道像父親還是那個女人……」

    「你又在罵我。」話音剛落,一陣紅色和白色交雜的微風卷過,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瞪大眼楮,氣呼呼地指著他,控訴道,「你欺負人!」

    哪知碧蓮冰火輕飄飄地伸出一只手指,將他的小胖手戳到一旁,慵懶道,「小鬼頭,我哪里欺負你了?別忘了,你會說話還是我教的!是不是罵人的話,我比你清楚,少誣賴人。」

    小胖孩白嫩嫩的小臉皺成一團,圓圓的大眼楮迅速充滿水汽,委屈道,「可是……我明明,感覺到你對母親的惡意……」

    碧蓮冰火的嘴角一僵,頓時說不出話來。和小胖孩純淨烏黑的雙眼對視良久,他還是退敗了。然後右手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暗罵自己沒腦子。這片空間是這個臭小孩的意識空間,里面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被發現也只能怪自己沒有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你這是在……嗯……懊悔嗎?」。小胖孩歪歪腦袋,想了良久才從貧乏的大腦中找到這個詞語。

    碧蓮冰火︰「……」你裝傻裝作不知道不行麼?

    哪知小胖孩搖搖頭道,「不行!母親她不喜歡愛撒謊的小孩。」

    就算你不撒謊,你那個母親也未必喜歡你。碧蓮冰火淡淡地想著。

    感應到他的意思,小胖孩烏黑的雙眸又開始聚集水汽,那豆大的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瞬間萌爆一干男女老少……呃,這個心里有火氣的碧蓮冰火不在其中。

    「呵呵呵。」碧蓮冰火抓著小胖孩的痛腳,一陣地狂踩,「小鬼頭,遇到我之前,你這家伙連話都不會說,你那個母親會喜歡你這個笨小孩才怪!」

    小胖孩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起,肉肉的小身子坐在紅蓮之上,漂亮的男女不分的小臉蛋滿是讓人心疼的委屈。他小聲諾諾地說,「母親會喜歡我的……」

    「那未必吧?」碧蓮冰火欺負小孩沒見識,連話都說不全,一點一點打擊他,「你怎麼不想想,如果你的母親真的喜歡你,她會這麼久都沒和你說過話?如果你的母親喜歡你,她會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的母親喜歡你,她會這樣大大咧咧,差點把你弄沒了?死小鬼,你就算把我牢牢地困在這里有什麼用?呵呵呵,好歹外面還有一個念著我的人,你呢?」

    好吧,如果說前面的話只是讓小胖孩傷心的話,後面那句話徹底打擊到他了。

    「哇——」小胖孩一哭,這個紅色的空間瞬間沸騰起來,紅蓮底下,那不停翻涌的紅色液體好似岩漿一般,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泡。

    「切,動不動就哭,鬼才會喜歡你呢。」碧蓮冰火點著小胖孩肉呼呼的小骨子,循循誘導,「要不咱們商量商量,你放我出去,我就把你的存在告訴你母親讓後向她講述她的肚子里正有一個非常聰明可愛的小功寶,讓她喜歡你。你看怎麼樣?」

    說起自己被一個靈魂初成的小屁孩困住這件事,碧蓮冰火也覺得一陣的憋屈。他原先是打算和這個小屁孩結成同盟,然後再出去。這樣不但可以借著雙方之間的契約,把小屁孩當成中轉站得到恢復傷勢的靈力,還可以陪伴守護在秣陵身邊,一舉雙得。

    哪知道,這個小屁孩也不是只好鳥!都怪他當初被這個小屁孩的外表迷惑,一時疏于防範。反而被這個小屁孩拉到了他的意識空間,強行結成了同伴契約!

    不知道什麼叫同伴契約?參考星遂冷火和那個該死的女人之間的關系就知道了!

    「真是見鬼的!」一想起這事,碧蓮冰火就一陣的火大。

    他縱使傷勢累重,本源也因為那顆本源火種的脫離而受損嚴重,但怎麼說也還是那個焚天煮海,凍結天地的碧蓮冰火。沒想到一時大意,居然被一個靈魂初成的小屁孩收服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哼,說起來最可惡的還是胡搞弄出這個死小鬼的兩個混蛋!」能收服天地源火,說明這小鬼的煉丹天賦絕頂,不用說肯定是那個女人賦予的。至于全面壓制他火焰的那個詭異能力,也不用說,鐵定是那個不知姓名的鬼男人給的!

    小胖孩止住哭聲,抽抽噎噎地說道,「你現在是在……罵母親和……父親麼?」

    碧蓮冰火雙手伸到小胖孩腋下,將他抱起來和自己平視,認真地說,「不是。」

    「可是……明明感覺到了……」

    去他鬼的感覺到了!固蓮冰火微笑著暗罵,然後露出極其溫柔的表情,在小胖孩耳邊輕輕說道,「我啊,剛才不僅在罵你的母親,你的父親,還罵了你哦……」

    小胖孩︰「……」

    看著小鬼頭一時沒轉過彎的迷惘表情,碧蓮冰火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打擊小胖孩,「就你這個沒長全的腦子,也想和我斗,下輩子吧!」

    回過神來的小胖孩意識到這個人是在耍自己,當即便委屈地皺起臉。四肢胡亂掙扎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掙脫碧蓮冰火的束縛,一屁股摔在蓮花座上。幸好那地面柔軟得很,不然這個小鬼頭又要開淚閘了。

    「哼!你是壞人!」

    聽到小胖孩的控訴,碧蓮冰火嘴角一抽,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其實被欺負的人應該是他才對?莫名其妙被一個小屁孩困住簽訂同伴契約……貌似還沒經過他的同意。秣陵受苦,他心急之下想要強闖,沒想到還被小鬼頭教訓一頓,困在這片詭異的紅色空間。

    心中越發不順的他,最大的樂趣就是趁這個小鬼頭還小連話也說不穩的時候,盡情欺負他,佔佔便宜。不然等他長大了,估計這樣的好運就沒了。

    「對,我就是壞人。誰叫你腦子沒長全,敢得罪我呢?」雙手食指戳著小胖孩肉嘟嘟粉嫩嫩的臉頰,惡劣道,「咱們之間的差距,那是你一輩子也彌補不回來的。」

    「哼!」被戳的兩眼淚汪汪的小胖孩也不哭,只是側過臉,將他的手指咬住……呃,鑒于某人的糯米牙只有一點點,咬起來也不疼,反倒是小胖孩疼了。

    「嗚嗚……」

    「死小鬼。」他輕輕松松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反手彈他的額頭,「敢和我斗?等牙齒長齊全了再說。」

    「大壞人!」小胖孩哼了一聲,旋即又臉色暗淡了。過了一會,圓溜溜的烏黑大眼眨巴眨巴,他趴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拉著他的衣角,小聲說,「剛才的話算數嗎?就是那個……你出去的話……會不會……幫我和母親說?」

    碧蓮冰火好笑地看了眼一臉委曲求全的小鬼,雖然心里暗喜,但是面上仍然淡定地拒絕,「呵呵呵,你剛才干嘛去了?現在求我,木有用!」

    碧蓮冰火想要吊著小鬼頭,然後謀求最大的利益……嗯,最好讓他一直呆在外面!誰叫這個小鬼現在掌控著他的自由?沒有他的允許,根本不能離開半步。

    哪知這個小胖孩聽了他的話,立刻收起全部的表情,淡淡道,「那你就呆在這里陪本少爺好了,哼!」

    說完,那紅白交纏的風又詭異地飄來,小胖孩的身體變成那陣風的一部分,眨眼便消失不見!

    碧蓮冰火︰「……」

    良久,這個空間才響徹著碧蓮冰火的怒吼聲,「死小鬼,你居然耍我!詛咒你母親一輩子不知道你的存在!詛咒你一輩子呆在母體腹中!詛咒你一輩子發育不了!生不出來!」

    「哼,本少爺……也詛咒你一輩子被困在這里!」糯糯的童音從虛空傳來,似乎還帶著些微的哭腔,「你……你就一輩子陪著本少爺好了……讓那個秣陵去見鬼吧!」

    小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哪怕「去見鬼」這句話只是碧蓮冰火內心的話語,他依然學會了。在小胖孩還沒成型的認知里,只有聰明的乖巧的漂亮的孩子才能被父母喜歡。他現學現用,自然也是聰明乖巧可愛的孩子。

    碧蓮冰火此時真的是欲哭無淚了。他只是一時別扭啊,這傻孩子怎麼就聽不出來呢?

    他很清楚,這個小屁孩雖然靈魂初成,但是肉身還是塊小小的肉團,連個人樣都沒有。修真者孕育胎兒,是需要母體不停供應能量的。現在這個小鬼頭的老媽還不知道小鬼頭的存在,自然不會刻意進補,那小鬼頭只能一點一點汲取母體的真元緩慢生長……

    也就是說,小鬼頭出生不了,根據他對小鬼頭的了解,這個小氣傲嬌的小鬼說不定真的會困住他一輩子。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2:58 PM

第四十八章︰事情原由

    「小師妹……你怎麼會在這里?」君無憂錯愕地掐了自己一把,一時用的力氣大了些,疼得直咧嘴,「好痛,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我明明記得,我已經被那兩個人……」

    「被那兩個人怎麼了?爆菊麼?」溫文卿沒好氣地沖他扭傷的腳踝踩了一腳,聽到君無憂殺豬一般的叫喊,她惡劣地笑笑,「你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做夢,你這家伙早就死翹翹了。師傅另找新歡,生了一個比你孝順一千倍一萬倍的兒子。天儀子師姐找到心儀的男子,孩子都生了倆,大的那個已經可以打醬油了!你說你都翹辮子了,被踩一腳有什麼可痛的?」

    這下君無憂徹底清醒了,只是看到自家溫順的小師妹此時這般剽悍的樣子,又疑惑了……也許他真的已經死了?小師妹只是他幻想出來的?不然的話,那個溫溫和和乖巧善良的小師妹怎麼會說這樣戳人心髒的話?

    溫文卿見君無憂還是一臉的雲里霧里,嘴角一僵,嚴重懷疑是不是他的靈魂真的出了什麼難以拯救的問題。于是,她故意加大腳下的力氣,問道,「痛不痛?」

    君無憂木愣愣地點點頭,說道,「很痛。」

    「會痛就好,我還以為你這家伙感官全失了呢……」收回自己的腳,溫文卿蹲坐在他的身邊,郁悶地說,「要是三師兄真的出了什麼事,最先崩潰的,鐵定是師傅。」

    「老頭子啊……」君無憂吃痛地咧著嘴,將受傷嚴重的腳放平了,雙手枕在腦後,「聽你這麼說,為兄還活著?」

    溫文卿沒好氣地給了他一肘子,「要是不想活著,那你去死好了。正好,師傅和天儀子師姐都可以……唔……」

    君無憂忍著肚子痛,一把捂住溫文卿的嘴,求饒道,「行行好吧,為兄的好妹妹。這些話可是不能說的。」要是成真了,他真不知道該上哪哭去。特別是那句「大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聽得他一陣心慌。

    「哼!」掙脫開來,溫文卿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強?你出事了,小妹只要每年的忌日給你上柱香便好,百年一過,塵歸塵土歸土,也許偶爾回想起自己曾經有個挺魯莽又沒腦的三師兄。但是師傅呢?他這一輩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走了,難不成真的要他去找一個女人再生一個?」

    君無憂尷尬地摸摸鼻子,小聲道,「為兄沒有魯莽……只是,看不下去……嗯,一時手癢出手教訓而已……哪知道會這樣啊?為兄現在也很後悔的……」

    「對啊,你又沒死。說句‘為兄後悔了’,然後接下去找死,反正你福大命大,就跟開了不死掛的小強,怎麼死都死不了……」溫文卿站起來,又沖他的腳踩下去,「懶得理會你了!」

    君無憂吃痛地縮回腳,剛想解釋,自家的小師妹已經喚出飛劍飛走了。君無憂的表情瞬間定格,良久才訥訥地說,「看來真的出事很久了,居然連小師妹也學會御劍飛行……難不成,我只是感覺睡了一覺,但是人間已經滄桑變換?」

    而後環顧四周,發現周圍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當即沖溫文卿離開的方向大喊,「小師妹,為兄真的認錯了……至少告訴為兄,這是什麼地方啊……」

    事實證明,溫文卿不可能真的放任君無憂不管,沒過倆時辰,她滿懷憋屈地回來了。君無憂見她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當下便腆著臉上去,「好啦,小師妹,為兄錯了還不行麼?為兄向你道歉?」

    溫文卿微微抬起眼皮,「三師兄有什麼對不起小妹的?你最對不起的可不是小妹這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小角色。」

    「呃……」君無憂訕笑幾聲,然後解釋說,「小師妹怎麼會沒有存在感呢?要知道,為兄離開刀鋒山的這些日子想的最多的便是你了……」

    「想小妹有沒有看牢天儀子師姐,想小妹有沒有打發那些追求師姐的人?哼,果然是沒什麼好心。」溫文卿一言即中,君無憂頓時萎靡了。

    這個師妹平時說句話好哄哄,再大的火氣也沒了,但是現在怎麼變得那麼難纏?而且還盡找他的痛腳狂踩?

    君無憂心里也是門清的,自然猜得出救了自己的是誰。也知道老頭子為了他,這段日子定是吃盡了苦頭,思及此,心里便有一陣暖流緩緩滑過。腦子中升起這樣的念頭︰看來老頭子真的很愛他。

    這也不怪君無憂有這樣的想法。曲佑炆受傷修為停滯的那些年,青雲子為了這個徒弟忙上忙下,將當時年歲稚幼的他晾在一邊,很少正眼看過。他心里難免會留下「老頭子並不喜歡他」的印象,他在重傷將死的時候還自嘲過老頭子聽到他身死的消息會不會為他傷心。

    可是這樣的念頭升起來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老頭子對待相當于半子的曲佑炆尚且如此,若是他這個親子去了,老頭子會怎樣的傷心?再說了,老頭子現在的實力,哪怕是盡量壓制,也會在百年左右飛升。到時候若是因為他而產生心結,死在天雷之下,他又何其的罪過?

    這樣想著,便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正色道,「為兄真的知錯了,但是修真一道,最少不了的就是殺戮。為兄也不可能完全保證自己不會受傷不會死,所以為兄只能保證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自己,至于其他的……也有人力所不能及的時候……」

    溫文卿聽聞,便知君無憂這是說真的,當即臉色好看了很多,「三師兄能這樣想,那是再好不過的。但是,小妹這關過了,師傅那關呢?三師兄還是先想想怎麼將師傅應付過去吧……」

    說到青雲子,君無憂的腦袋又耷拉下來了。要知道,他現在最不敢面對的就是青雲子。誰知道這個老頭子會怎麼「迎接」自己回來?

    溫文卿拿出青雲子給的玉扣,向里面輸入真元……

    「小師弟,無憂這孩子可是好了?」仙劍宗的宗主,青雲子的掌門師兄青靈子手執黑子,沉吟半響才緩緩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你之前說他被刀鋒仙帝救了,一月便好,但是這都第幾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青雲子似乎又憔悴了很多,越是接近一月之約,他的心就越是浮躁不安。

    「是死是活,各安天命。」青雲子言不由衷地說道,一枚白子落下,「師傅願意出手救人已是不易,哪能強求其他的?」

    青靈子見他還是這般不在意,暗嘆一聲,「你怎麼說也是他的父親,關心關心兒子又怎麼了?咱們雖然是修真者,但也不是非得斷情絕義,做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我知道你因為青寰師妹的事,一直不待見無憂這孩子……」

    剛才還鎮定自若的青雲子一聽到「青寰師妹」四個字,身軀微震。捏著白子的指節微微發白, 嚓一聲,那白子便報廢了。他臉色黯淡,輕輕說了聲,「難得大師兄還記得內子……」

    青寰……這個名字有多久沒聽人提及了?想想,好像有六七十年了……

    青靈子想通他的意思,當即苦笑道,「你以為咱們這些師兄師姐都把青寰忘記了?還不是怕提及師妹,會讓你傷心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看開點。無憂畢竟是青寰唯一的孩子,她拼著自爆也要保下來的孩子,你關心愛護無憂這個咱們都知道,可無憂這孩子不知道。你偶爾露個好臉,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我哪里是不願意……只是一想到青寰自爆有一半責任在我,就很難真的靜下心來……」當年若不是他太過大意,哪會被人趁空而入搶走當時還在襁褓的兒子?他閉關苦修,青寰身體又還未恢復,卻強迫自己追上去搶回兒子……若他當時趕得及時一些,青寰也死不了。

    青靈子見青雲子又自責起來,內心暗嘆。當年的青雲子挨不住自己嬌妻的撒嬌賣萌,答應帶她出去游覽凡俗世界,哪知半路生產,被敵人趁機而入。青寰為保護兒子自爆,青雲子因為這件事自責多年,也不敢正視自己的兒子,只把他當做和曲佑炆一樣的徒弟。他們這些師兄師姐看著青雲子日漸不正經起來,也是感嘆良多。

    誰能想象得到,眼前這個邋遢不正經的老頭子,曾經是艷絕天下、天才之名冠絕三宗的有名天才?

    公子溫如玉,君子世無雙。曾經的天之驕子,恐怕是回不來了。

    青靈子惋惜一聲,提醒道,「該你落子了。」

    「知道了。」收拾心緒,青雲子執白子斷掉對方的後路,「師兄看這一手如何?」

    青靈子心照不宣地笑笑,贊嘆道,「師弟的棋藝見長不少……」

    而後,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及青寰的事情,反而說起了君無憂之前的事情,「師兄查的如何了?」

    青靈子苦笑,「你這家伙也就這個時候會稱我一聲師兄……查的差不多了,無憂小子會遇難,完全是仙雲宗的幾個小雜碎……據說是個外門的女弟子,叫什麼林容婉的。那個人沒什麼腦子,趾高氣揚,居然把那兩個逃竄的鬼修惹到了。奇怪的是,和她一起出去任務的人都死了,唯獨這人還活著。她慌忙逃竄之下,居然向無憂這孩子求救。無憂也是傻的,被卷進去不說,還被那女的半路遺棄……接下去的事情你也知道,為兄就不多說了。」

    青雲子冷哼一聲,清明的雙眼閃過一絲厲色。青靈子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也不說話。在他看來,那只是仙雲宗的一個外門弟子,要是她的死能讓青雲子稍稍平復內心的悲傷,死再多也是值得的。

    「哼,那女的老子絕對……呃?」感覺到腰間玉扣的震動,青雲子的表情由疑惑到錯愕,再到了然和狂喜,慌忙對青靈子說,「你自己先玩,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不見了人影。

    青靈子錯愕地看看對面空無一人的蒲團,失聲啞笑。這個小師弟,果然還是咋咋呼呼的樣子……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可以猜想無憂這孩子現在沒事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1:02 PM

第四十九章︰父子愛

    知道什麼叫相愛相殺麼?

    風中凌亂的溫文卿看著眼前刀光劍影不斷、法術攻擊不停的兩父子,終于明白什麼叫「相愛相殺」。果然那些游戲玩家前輩說得對,愛他就要捅死他,捅的越得多說明你越愛他……呃,前提是對方是能給自己升級經驗的大小BOSS。

    雖然君無憂和青雲子都不是BOSS,但是這毫不妨礙他們用最激烈的手段表達父子愛。

    眼前這個場景還要追溯到半個時辰前……

    話說青雲子感覺到玉扣傳來的消息,便知事情有了結果。連忙扔下陪自己下棋聊天的掌門師兄,直接傳送到了溫文卿的身邊。

    「小徒兒,你師兄呢?」青雲子看看她身邊,沒有發現自家老兒子的身影,一腔欣喜頓時落空,「難不成,那小子已經……」

    溫文卿黑線地指指他身後,道,「三師兄在那里。」君無憂平時雖然沒什麼存在感,但也沒有變成透明人吧?那麼一個大活人,師傅居然沒有看到?

    「呃?」青雲子一噎,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君無憂一臉墨色地站在他身後,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老頭子,幾年不見已經老眼昏花了嗎?」。

    那個老頭子他是故意的吧?就算沒看到人,難道連氣息也感覺不到?還是說,這個老頭子根本就不記得他的氣息?想到這個,君無憂的臉又難看了幾分。

    「誒?」青雲子看著君無憂,愣了半響,才轉頭看向溫文卿,「小徒兒,就算那個臭小子沒了,你也不需要找這麼個劣貨欺騙為師吧?看看他,全身上下哪里像臭小子的?」

    溫文卿︰「……」

    君無憂︰「……」

    三人沉默半響,君無憂率先發飆,「老頭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是想甩了我,你也找個好一些的理由啊。什麼叫劣貨?什麼叫全身上下不像我自己?眼楮花了就不要到處亂晃,我會給你養老送終的啊!」

    青雲子一聽,頓時火了。眼前這個除了容貌以外,氣息和自家老兒子完全不同!他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家小子除了冰屬性真元以外還有火屬性的……這明明是個沒皮沒臉的假貨!氣急的青雲子完全忘了溫文卿之前說過會篡改君無憂靈根的事實,冒出個火屬性的也是極其正常的。

    至于溫文卿,等父子倆一言不合打起來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因為靈根的篡改,君無憂的氣息和之前的有很大的變化,也難怪青雲子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剛想張口解釋,這對父子已經開打了。

    也許是出于僅有的「父子天性」,他們一開始都是用拳頭解決,而且淨往對方的臉招呼。別看青雲子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身體素質那是倍兒好,加上豐富的打斗經驗,君無憂也就仗著身體靈活才能勉強抗衡。

    「混蛋來真的啊……」嘴角挨了重重的一拳,立馬滲出鮮血來。君無憂利索地拭淨嘴角的殘血,喚出自己的法器,「別以為你是化神期的就了不起了,我照樣可以把你揍得滿頭包!」

    「黃口小兒!居然還拿著臭小子的東西,活得不耐煩了。」青雲子左眼烏黑,細看應該是拳頭打出來的,「看老子不拔了你的皮!」

    看著兩人不斷升級的戰斗,溫文卿只覺得自己腦後的黑線越來越多,越來越厚。

    從拳腳肉搏到刀光劍影,然後再到法術橫飛……倆父子越打越起勁,大有把對方干倒在地的氣勢。

    「說!你小子為什麼冒出老子的兒子?」青雲子也算是個妙人,明明看出君無憂的具體實力,愣是壓低自己的等級和君無憂來個「公平爭斗」。本來就不怎麼樣的形象,現在更加沒臉見人了……呃,鑒于那家伙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丟人,估計也不在乎這東西。

    「鬼才冒充你兒子!眼楮瞎了啊,不會自己看看。」君無憂躲過青雲子的法術攻擊,但是烏黑的秀發被燒焦了不少,當下心疼不已,「死老頭,你敢燒我頭發?」

    燒成禿驢更好……溫文卿半蹲在飛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狂沙橫飛、殺氣肆亂的地面,一邊不厚道地暗想。看到現在,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對父子根本沒有動真格。就算青雲子一開始沒有認出君無憂,但是一番交手下來再糊涂也該明白了。現在還不肯停手,估計只能理解為一個愛子的父親在「手把手」教導親愛的兒子吧?

    「果然,我還是不能明白這種詭異的親情……」溫文卿搖搖頭,將一顆復元丹扔進嘴里。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肚子總是不舒服。最初還以為是某個女性親戚來了,但是等了N久還不見蹤影,最後只能理解為自己貪吃吃壞肚子……

    除了肚子,最近的真元也挺莫名其妙的。總是一覺醒來就消失的一干二淨,害得她還以為自己怎麼了。吃了一些復元丹,情況好了很多。最後想起傾城幻境那件詭異的事情,她得出結論︰估計是煉丹的後遺癥吧。這樣想來,她就把這些事情扔到了腦後。

    反正她也不是靠真元吃飯的,莫名消失那就消失吧。溫文卿無所謂了,有兩只就要哭了。

    在那片紅色空間,一大一下兩只坐在蓮花座上,相視一看,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那只小的表露的更加明顯,整張小臉耷拉下,圓圓的大眼滿是失落,「母親……她好像還是不知道……你這家伙的辦法根本行不通……」

    碧蓮冰火一巴掌拍在腦門上,頹然地仰躺下來,沖他抱怨道,「鬼知道你那個老娘腦子怎麼長的,難道就不會找找真元莫名失蹤的原因嗎?」

    「不許說壞話!」小家伙揮起肉呼呼的小手,碧蓮冰火只覺得一陣詭異的強風襲來,整個人被捆了個結實,「都是你想的辦法糟糕,哪能怪母親?」

    碧蓮冰火這時終于知道什麼倒打一耙,這個孩子還沒過橋就把橋拆了,哪有這樣做人的?

    好吧,這孩子還算不上是「人」。

    「這又不能怪我……都怪你那個沒腦子的老娘……」做娘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千古奇葩了,「要不然咱們還是商量商量,你讓我出去……」

    「沒門!」肉呼呼的巴掌拍在他的臉上,小臉氣得鼓鼓的,「你會逃走的,不能讓你離開。而且……你太笨了,只會讓母親越來越生氣。」

    「我哪里笨了?想當初……我可是碧蓮冰火,天地源火之一……」碧蓮冰火扭過臉,沖小胖孩一陣嘲諷,「像你這種小屁孩怎麼可能理解本大人的偉大……」

    哪知這孩子也長進了不少,不但沒有被他的話傷到,反而很哈皮地裂開嘴,沖他露出三顆剛出頭的糯米牙,「我從母親那里知道了哦,碧蓮冰火……天地源火排名第十。我還記得,天地源火好像只有十朵……」小胖孩伸出十根手指向他比劃,「也就是說,你是最差勁的……」

    碧蓮冰火︰「……」

    先且不說小胖孩在碧蓮冰火的磨礪下,快樂成長。我們暫時將目光轉回到那對奇葩父子的身上。

    兩人現在都是衣衫凌亂,干淨的衣袍上沾滿灰塵,頭發亂糟糟的,原本還看得過去的臉此時都腫的不像樣子,青一塊紫一塊。

    「你這臭小子……」青雲子大口地喘著氣,蒼老的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君無憂,「你送死之前能不能先想想你老子啊?就想一想而已,會死啊……」

    君無憂比青雲子淒慘的多,但是聽了青雲子的話,滲血的嘴角大大的裂開,「老……老頭子終于不裝傻了……你說說,我哪里不像以前了?至于這麼折騰你兒子我麼?」

    「被折騰死,也是你活該!」青雲子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差點讓某人來了個狗吃屎,「下次……下次要找死的時候,死的利索一些!像你這樣半死不活地吊著老子,老子我蛋疼!」

    「知道啦……」君無憂沖著青雲子揮揮手,「我下次要死的話,一定會死的干脆……」

    「還要似得遠一些……老子看你的屍體很不爽……」青雲子任性地施加要求,但是眼楮折射出的感情卻不是這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哪怕是修真者也不例外。不同的是,普通人不肯承認弱點的存在,而修真者則是努力強化自己的弱點。青雲子的弱點,以前是他的師妹兼妻子,現在則是君無憂這個讓他既當爹又當娘的不孝兒子。

    君無憂真的去了,估計青雲子也命不長久。

    「是是是,我會死遠一些。」君無憂站起身,不小心扯到痛處,咧了咧嘴。但還是嘻哈地推著青雲子往前走,嘴邊的笑意越加濃郁,「老頭子,你也打累了,先去洗漱洗漱……」

    「哼!老子不吃你這一套……」話雖這麼說,但還是半推半就地走了。

    「呼~~~老頭子真不好對付……」君無憂抹了一把臉,攤開手心一看,頓時更加郁悶了,「嘶,老頭子下手真不帶留情的。」

    「那是你活該!」溫文卿控制飛劍降落,漂浮在他的又上空,「活該你逞強。」

    「這也不能算是我的錯啊。」君無憂委屈道,「要不是仙雲宗的那個女人,你家師兄哪里會虎落平陽被犬欺?」

    「虎?」溫文卿上下打量他,然後才輕笑道,「真沒看出來,小妹還以為是貓呢。」

    君無憂︰「……」小師妹,說話要留口德的,不然嫁不出去啊。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1:07 PM

第五十章︰對峙

    青雲子一巴掌拍在石桌上,一層無形的漣漪似在空氣中蕩開,那堅硬的石桌立刻碎成粉末。他此時還是那副邋遢的打扮,花白的頭發亂的像是鳥巢,雖然形象挺讓人忍俊不禁的,但是在場的人卻沒一個敢笑出聲來。

    「你!再!說!一!遍!」青雲子一字一頓,幾乎是從後槽牙里磨出來的,「老子說了,仙雲宗要是不交出那個罪魁禍首,老子就踏平了它!真當老子的話是放屁嗎?」

    恭敬地垂首站立在一側的溫文卿聽言,不禁嘴角抽搐,默默向後移了兩步。隨後看見站在自己身兩側的玉晟冥和君無憂也跟著退了兩步,當即了然。原來不止她一人覺得青雲子方才的話丟人啊。

    放屁什麼的,這是一個有涵養的修真者應該說的嗎?

    至于玉晟冥和君無憂想的就比較多了。他們可是聽說過,老頭子年輕的時候曾有「公子溫如玉,君子世無雙」的美譽,不但英俊美貌、博學多才、溫和有禮,更加是個謙謙君子……呃,實在是很難想象,這個謙謙君子年老了居然變成這副德行。

    「師弟……」青靈子擋住青雲子,溫和勸道,「你和青玥師妹好商好量,犯不著直接動粗。更何況,青玥師妹不是說了麼,她會替你教訓那個少女的。」

    「去他娘的教訓!」狂暴模式全開的青雲子完全變成了一個潑皮無賴,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用他的老兒子的話來說就是「下限越低」了,「她是老子什麼人,憑什麼代替老子教訓人?更何況,老子的兒子差點被那個女人害死了,一句輕飄飄的教訓就可以抵過?做夢!」

    名為青玥子的俏麗女子便是上次訓斥溫文卿不知禮的女子,此時她也是復雜萬分。在她心里,自然不願意為了一個仙雲宗的外門弟子和青雲子起沖突。但是狗血的是,這個外門弟子居然是她上山修仙之前,唯一幼弟的後代。而她弟弟那一脈,就只剩下林容婉一家……雖然血緣離得遠了些,但是怎麼說也是有些關系的,怎麼忍心看著她去送死?

    青玥子身為青雲子的師姐,自然明白他本質里的狠辣。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得罪過他的林容婉,能留下一些靈魂重新轉世,也算是青雲難得的留情了。

    她明白青雲子除了掌門師兄,根本不買其他人的賬。因而說服青靈子來當和事老,哪知青雲子的火氣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師弟,師姐明白你拳拳愛子之心。可是……可是容婉這孩子畢竟是師姐的弟弟僅剩不多的血脈,你能否看在咱們上千年的師姐弟交情,放過這個孩子?」青玥子難得的放下自己身為珠璣峰峰主的驕傲,向青雲子低頭。

    「老子說過了,這件事情沒門!」青雲子是那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驢脾氣,你越和他較勁,他越和你來勁,「勸青玥師姐一句話,不想我們以後見面兩看相厭,你就收回你的話!那女人只是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後輩,可臭小子是老子嫡親的兒子!兒子差點被這個禍害連累死,你說老子這個當父親的該不該輕易放手?」

    青雲子把胸脯拍得震天響,那理直氣壯地氣勢愣是讓仙劍宗有名的冷艷仙子倒退兩步。青玥子暗嘆一聲,鼓起勇氣和青雲子對視,「無憂也是師姐看著長大的,他出事了師姐怎會不心疼?只是那弟弟……師姐自拜入師門便甚少關心他,心中自是愧疚不已。現在他的後人人丁單薄,師姐實在是不願意看著那一脈斷絕啊。」

    「哼!誰知道你那個弟弟,或者他的後人有沒有跑到哪里春風一度,搞出一些其父不詳的後人來?你仔細找找,說不定能找出一籮筐來。」青雲子撩起下擺塞到腰間,看那架勢大有說不攏就開打的意思。

    青玥子被青雲子的幾句話噎的滿臉通紅,又羞又氣。

    溫文卿小心地拉拉君無憂的寬袖子,小聲道,「師伯(青玥子)和師傅他們之間的氣場有些怪異誒。」按照常理,青雲子這番撒潑無賴的話說出來,諒是誰都無法淡定吧?可這個青玥子師伯卻硬生生忍下來了,還真是奇怪。

    君無憂看了看對峙的兩人和兩邊不討好的青靈子,隨意道,「這有什麼稀奇的?青玥師伯一直喜歡老頭子,自然會一再忍讓……只不過讓為兄好奇的是,這次師伯居然反對了老頭子的意見……嘖嘖嘖,千古奇聞吶。」

    溫文卿默默抹了一把汗。能這麼淡定地說出自家父親和其他女人的感情史,也算是千古奇聞了。

    「那邊的三個小兔崽子,別以為老子耳朵聾了,都閉嘴!」青雲子白眉一挑,嘴角微微蠕動,充滿怒氣的聲音通過傳音入密,傳入三人的耳朵里。

    玉晟冥雖然沒有加入討論,但依舊被警告了,「老頭子這算是惱羞成怒了?」

    好吧,無辜被警告的人也開始八卦了。

    「錯了,是老羞成怒才對。」溫文卿認真地糾正玉晟冥的用詞錯誤,「師傅的臉皮這樣厚,哪會那麼容易羞惱呢?」

    君無憂和玉晟冥此時都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溫文卿。

    小師妹,認真好學是件好事,但是現在明顯不是顯擺學識的時機。誠實也是件好事,可是現在也不是誠實的時候……

    青雲子聽到溫文卿的話,腳下差點一個踉蹌沒站穩。

    其他兩個大佬雖然也知道玉晟冥三人的小動作但是全當自己沒聽見,依然鎮定自若……如果忽略青玥子忽紅忽白的臉色的話。

    「師弟怎麼打算,給個準信吧。」青玥子發出最後通牒。

    青雲子依舊巋然不動,「呵呵呵,師姐什麼時候見我改變過自己的想法了?想讓老子放手,下輩子吧!」

    青玥子臉色倏地發黑,心中各種情緒不停地翻涌不息。深藏的記憶破土而出,越發鮮明起來。眼前的場景和人物,讓她想起當初那個風華絕代的青年毫不猶豫地拒絕自己的場景。

    「抱歉,師姐……只是小弟心中已有所屬,實在是難以接受師姐的厚愛……雖然小弟知道青寰師妹體質不好,再加上自幼受盡苦難,恐怕難以生孕,但是小弟還是認準了她……」

    「若她自願離開你呢?」當時的她,年輕氣盛高傲無比。被人這般拒絕,自然是不服的,當即嚴厲問道,「若她自覺配不上你,離開了怎麼辦?」

    哪知青年只是微微一愣,隨即恢復常態,薄唇微彎星眸璀璨,一笑傾城,「還能怎麼辦呢?自然是拉住她了。想讓小弟放手,下輩子吧……」

    記憶中的青年和眼前的老人半點也不相似,可是兩個人的身影居然漸漸重合了。那言語中的堅定和執著,讓青玥子冷淡多年的心再次悸動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將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悸動壓下,「不管你怎麼說,那孩子師姐也是保護定了!想來仙雲宗的那幾個也不喜歡你動他們的人,哪怕這個人只是一名比螻蟻強壯一些的外門弟子!」

    撂下這句話,青玥子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誰也沒注意到,她臉上隱隱的羞紅。

    「哼!」青雲子也是一陣的氣惱,差點沒翹胡子。

    青靈子左看右看,發現這兩個師弟師妹誰都不肯退讓一步,當下也是為難。但是內心還是嚴重偏向青雲子這邊。不是因為不關愛青玥子,而是和事件受害者君無憂比起來,這個林容婉連渣渣也比不上。

    「師弟,你真也是的……明明知道青玥的心思,說話還那麼不留情……」青靈子坦誠公開地點撥他,「青玥怎麼說也是你師姐,你怎麼著也該留些情面……」

    「哼,老子需要留什麼情面?」青雲子當下吹胡子瞪眼,「受害的是老子的兒子,是青寰的兒子,不是垃圾堆里撿來的!那個血統雜駁的女人也敢和老子的兒子比,她配嗎?」。

    聽到青雲子後面的話,青靈子只覺得自己好像辦錯什麼事了。他家這個小師弟雖然因為幾十年前的事情一蹶不振,變成如今這幅邋遢相,但是內在的驕傲從來沒有減輕過。在他眼里,林容婉只是一只凡俗界的螻蟻,讓她死掉給君無憂出氣,這不是變相地抬高那人的身價,降低自己的檔次?

    所以,林容婉就算是落到青雲子手中,青雲子也只會將她扔到一邊讓別人替他動手。決計不會直接要了林容婉的小命。

    想通了的青靈子嘴角一抽,聰明地閉嘴不言。

    「哼!不管青玥怎麼阻止,老子和仙雲宗本來就有仇。以前冒出個袁文淵,差點廢了老2順便搞出花海棠這個小叛徒,現在又弄出一個林容婉,將老子的親兒子要去半條命……老子和仙雲宗八字不合是吧?淨搞出些氣人的東西!」說起這個青雲子也是一陣的郁悶,當然比他更郁悶的就是青靈子這個掌門宗主了。

    曲佑炆和君無憂都是他最看好的下一輩,雖然不是嫡系弟子,但怎麼說也算是他半個徒弟。兩個人差點都折在仙雲宗的手里,他能不郁悶嗎?再加上青雲子這個不省心的小師弟……這個宗主真心難當。

    等幾位大佬都走了,青雲子才勉強壓下怒火,沖著三個徒弟揮手,「該干嘛干嘛去,少杵在這里煩人!」

    玉晟冥和君無憂都識相地邁步準備離開,但是溫文卿卻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小師妹?」玉晟冥的折扇敲在她的腦袋上,「再不離開,老頭子要發飆了。」

    「其實……小妹一直很好奇啦……」

    「什麼事?」

    「為什麼那些師伯們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模樣,可是師傅卻像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子?」而且還是得了老年痴呆的老頭子。

    玉晟冥和君無憂相視一眼,無語了。

    耳尖的青雲子聽到溫文卿的話,立刻炸毛了,「誰說老子七老八十的,你這個丫頭難道不知道老子是仙劍宗第一俊公子嗎?」。

    溫文卿︰「……」

    第一俊公子就是長這幅德行的?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1:30 PM

第五十一章︰再見負心郎

    「實在是很難想象師傅年輕的時候居然還是個風流俊雅的才子……」溫文卿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想象無能。

    「誰說不是呢,為兄現在想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玉晟冥雙手環胸,距離溫文卿半步之遠,不遠不近地陪著,「小師妹也許很難相信,為兄之所以想要拜入刀鋒山,最初的原因就是沖著老頭子那張臉。遙想當初,師傅和師母,一個風流才子,一個嬌俏佳人,可是三宗門中最讓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玉晟冥隱隱流露出懷念之色,而後便是嘆息。

    「時光易蹉跎,流年把人拋。只知道世事無常,何曾想命運弄人?」溫文卿思緒流轉,想起這具身體的原主,也覺得命運這東西就是個剩女,心理變態了就喜歡捉弄別人。

    啪!

    溫文卿捂著腦袋,吃痛一聲,「大師兄,很痛誒。」

    玉晟冥收起折扇,老神在在地說道,「年紀輕輕的,發什麼感嘆?為兄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為兄都沒有呼天喊地,你在這里文縐縐地捻酸詞,聽的人牙疼。」

    溫文卿癟癟嘴,小聲辯駁,「師兄明明闢谷很久了,哪來的鹽?」

    玉晟冥翻個白眼,只當自己沒聽見,「小師妹?」

    「嗯?」

    「老三那件事,麻煩你了。」玉晟冥見到完好無損但是氣息大變的君無憂,起先也是嚇了一大跳,但很快便恢復過來。他畢竟不是青雲子那個無良的老頭,怎會認不出自小就跟著自己的三師弟?「若不是你,老三他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溫文卿無聊地把玩自己的發梢,「怎麼說也是一個師門的,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都是小妹的師兄兄長,哪有妹妹眼睜睜看著兄長去死而置之不理的?」

    玉晟冥苦笑著搖搖頭。若是不知道溫文卿的「上輩子」,這話當然沒什麼錯。可問題是,溫文卿現在的情況就和青雲子一樣,他雖然喊上一任仙劍宗宗主一聲師傅,但是真正的授業恩師卻是刀鋒仙帝。同理,溫文卿雖然喊青雲子師傅,但是真正的授業恩師卻是宗明。他們雖是同門,但是關系總會受到一些影響。

    也就溫文卿還傻乎乎地認定教授煉丹術和修真的師傅是不同的……

    「小師妹這話,倒是顯得為兄用意險惡、其心不仁了。」人家以赤子之心待之,自己卻拘泥于師門成見。就這一點來說,他還差得遠了。

    「嗯?」溫文卿不明白了。

    玉晟冥好笑地用折扇敲打她的腦袋,「唉,真不知道你上輩子的年歲都活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動腦想想,再這樣白目下去,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說道這個,玉晟冥也挺好奇的。溫文卿的「上輩子」到底是怎麼過的,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人還能像她這樣無知懵懂的,倒也是奇葩。

    「哪有這麼差勁?」溫文卿委屈道,「有幾位師兄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哪需要小妹費力動腦子的?」

    這話倒是把玉晟冥弄樂了,他再次敲她的腦袋,「合著你就是做著這樣的打算?再這樣下去,小心以後真的變成傻瓜。」

    溫文卿嬌嗔似的睨了他一眼,盡顯少女的活潑和嬌羞,反問道,「師兄麼,不就是這樣用的?」

    玉晟冥和溫文卿相處融洽,兄妹之情越發濃郁。可另一對真正的兄妹,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是劍拔弩張,冷到了冰點。

    「汶琳,你把之前的話再說一遍!」林皓宇面若冰霜,全身上下都彌漫著名為憤怒的感情,「雪鳶……雪鳶那件事,是不是你設計的……」

    林皓宇和林容婉有幸被仙雲宗收為外門弟子,一躍成為人上人。他們林家也因此成為帝國的一個顯赫貴族,成為百官競相巴結的對象。可是林皓宇心中門清,他們只是外門弟子,而像他們這樣的外門弟子太多了。若是時運不濟,也許終其一生也無法踏入元嬰。

    所以,他來到仙雲宗後更是時時小心,步步在意。放下在凡俗界的大家公子的驕傲,雖不卑微諂媚,但也只是保留基本的體面而已。

    可是讓他頭痛的是,自家妹妹實在是個不安分的。在家里的時候還好,為了博得父母的疼愛,經常撒嬌,伏低做小。可是出了家門成了外門弟子,便覺得蛟龍入海,一身的刁蠻顯露無疑。這些年,要不是他到處周旋,這個妹妹早不知道被誰一巴掌做掉了!

    在仙雲宗的日子里,除了平時的修行他偶爾也會想起自己曾經的未婚妻……雖然她不安于室,紅杏出牆。

    林皓宇雖然心智早熟,但怎麼說當年也還是個十六七歲的稚嫩少年,容易被外界影響。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和垂磨,他的心智成熟了不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對杜雪鳶也多了幾分愧疚。或者說,和刁蠻任性的林容婉比起來,那個總是喜歡害羞的杜雪鳶更能引起他的思念和同情。

    可惜,也只是些微的愧疚和同情罷了,那個少女還是背叛了他,這是事實。

    但是今天無意間聽到的內容卻推翻了他努力建起來的一切假想。

    「汶琳……告訴我真相!」

    林容婉畏懼地退後一步,只覺得全身發冷,因為自家兄長的眼神。他雖然還習慣性地喊著自己的小名,但是卻少了那份溫柔。

    「說、說什麼……」林容婉不自覺地移開眼,不時閃過幾絲心虛。

    「說……雪鳶被人玷污,是不是你設計的?」林皓宇一想到那個少女最後的眼神和眼里的自嘲冷意,只覺得憤怒和懊悔組成的潮水一遍一遍沖刷他的心靈,幾乎要淹沒他,無法呼吸。

    林容婉艷麗的臉龐閃過一絲狼狽,隨後便是決絕,「是我干的又怎麼樣!我就是看那幾個男人身受重傷,狼狽不堪,才會選擇他們去毀壞杜雪鳶的清譽!那個女人算什麼?杜家大小姐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硬生生地被低下的男人壓在身下,羞辱一夜!」

    啪!

    「閉嘴!」林皓宇平時溫柔的眼神,現在全是冰冷的殺意。但這個殺意不是針對林容婉,不是想殺了她,而是他自己。

    「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名聲盡毀,比妓女干淨不了多少的女人打我?林皓宇,你夠有種!」林容婉狀若瘋癲,這些日子的壓力全部爆發出來,隨後想到什麼,笑得極其妖艷,「你也該為那個女人感到慶幸!因為那幾個男人中,只有一個神智混沌卻能勉強行動,藥力發作。其他的人都沒踫過杜雪鳶……可是那又如何?被一個人玷污和一群人玷污也沒什麼不同,反正都是殘花敗柳!」

    「你——」林皓宇一陣急喘,似是氣急了。

    「我?呵呵呵,我什麼我?」林容婉紅唇微翹,似乎看到什麼好笑的東西,「林皓宇,你也別裝清高了。杜雪鳶,她會落到這種地步,你也是推手之一啊。」

    明明只是個十六七歲的花樣少女,但是眉眼中的風情卻是勾人的很。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我親愛的兄長啊,你什麼時候能不這樣愚蠢呢?你難道不知道你每次送給她的食物里都有讓人虛弱的毒藥麼?就算妹妹不對她下手,在那樣每天服用毒藥的生活里,她也活不過幾天的……說不定,她走出林家大門沒幾天,就已經身隕他方了。」

    林容婉的話,就像一根根尖刺,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心上,他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似乎很難相信這個事實。他記得,那些食物都是他母親親自準備的。這也是他對杜雪鳶憤怒的一大原因,他的母親待她視如己出,可是她卻……

    林容婉放開他,繞著他慢悠悠地踱步,「既然說了這麼多,那妹妹就再說一些更加真實的東西吧。那些毒藥呢,可是母親大人親自抓取,親自稱量,親自投下去,親自遞到你手中的……」

    「母親……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林皓宇心目中的慈母形象瞬間破滅,實在是無法想象,那個仙子一般慈悲為懷的母親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為什麼?呵呵呵,兄長大人啊,你還是那麼愚蠢。居然還問我為什麼?」林容婉似乎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難道不知道母親和杜雪鳶的母親是親姐妹嗎?只不過呢,人家杜雪鳶的母親是堂堂正正的嫡女,天之驕女。而母親……呵呵呵,她只是一個青樓女子所生的卑賤之人……」

    「既然是這樣,也不該……」

    「也不該?也不該什麼?也不該對自己的外甥女下狠手麼?兄長大人啊,你果然沒什麼腦子。」林容婉瞬間斂起笑顏,眼神中全是厲色,「同樣都是丞相的千金,一個受盡榮華富貴,一個只能在骯髒之地卑躬屈膝。長大後,一個嫁進權傾朝野的權貴之家,一個只能委身于落魄不得志的窮書生!這種天差地遠的差距,僅僅只是因為投錯了娘胎!」

    她和杜雪鳶也是這樣。杜雪鳶是杜家大小姐,一生下來便是綾羅綢緞,奴僕環繞。而她,她的父親還要舔著臉,外表清高內里諂媚地巴結杜雪鳶的父親!這樣的差距,她們母女怎會甘心?

    「你不知道哦,我們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他會願意娶母親,完全是因為他曾經見過杜雪鳶的母親,一時驚為天人。但是丞相之女怎會是他能覬覦的?所以見識到母親這個開苞幾次的女人,覺得她和心目中的仙子甚為相似,才願意娶她的……」

    林容婉似乎還是不滿意自己說出的話,隨即又加上幾句,「再好心說一些吧,杜雪鳶受辱的那天,小妹我往她的食物里放了是平時數十倍的慢性毒藥,估計那時候一出門就……杜家的死,都是母親聯合父親以及朝中權貴,暗中弄的。林家的一切,都是從杜家奪來的!更括你這個大家公子平時享受到的一切都是搶來的!你可以罵我歹毒,但是你又干淨到哪里去!」

    林容婉的一番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徹底摧毀林皓宇的一切。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1:52 PM

第五十二章︰半夜驚夢

    夜色冰涼如水,月光清冷如冰。銀白色的月光像是銀白色的輕紗輕飄飄地灑在院落里,透過樹梢,在地上投出斑斑駁駁的碎影。院外一片寂靜,但是院子的主人現在可不好受。

    溫文卿夢魘了……而且,還是一個挺恐怖的噩夢。

    事情追溯到傍晚,溫文卿剛回到自己的院落,突然想起青雲子他們口中的林容婉非常的耳熟。腦神經有些錯亂的她凝眉想了想,終于在記憶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個陌生的名字。

    「林容婉?嘶,這個不就是那狼心狗肺的林家大小姐麼?」溫文卿頭痛地揉著太陽穴,一邊念念有詞,「不對,那個刁蠻的少女怎麼會進入仙雲宗……就她那副得罪人的性子,怎麼可能呢……」

    也許是同名也說不定?

    這樣想想,溫文卿便接受自己的想法,「嗯,肯定是同人同名,畢竟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

    那個林容婉沒少欺負身體的原主,暗中的手段也是大大小小沒斷過。原主的記憶中雖然沒有這些黑暗的東西,但溫文卿可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經歷過原主的一生,自然看得到那些陰暗中污穢。

    那個林容婉雖然年輕輕輕,但是刁蠻任性、心狠手辣,能不遇見還是別遇見吧。當然,溫文卿不想看見他們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現在的身份是「煉丹神匠」轉世,那些見過杜雪鳶的「故人」,她一個也不想見到,不然又得編謊話……謊話多了,也麻煩。

    但是哪知道僅僅只是翻了翻原主的記憶,這天晚上就做噩夢了……

    果然,是報應啊。

    溫文卿饒有趣味地聽著房間里發出的淒慘呼喊和隱隱的男子的喘息,摸摸鼻子,倚靠在紅柱旁邊,無趣地數著天上的星星,「真是的,這只是這具身體的記憶,讓我經歷這算是怎麼回事?杜雪鳶啊,好久都沒想起你了……哦,不對,我根本沒有想過你……」

    只不過,唯一讓溫文卿慶幸的是,這具身體目前為止只經歷過一個男人。

    雙眼微微瞥到院牆,想到之前聽到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她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這個林家大小姐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居然想出這種損人的法子。可惜,呵呵呵……若是有機會,本姑娘絕對會一點一點算回來!」

    又過了一些時候,她似乎有些困了,慵懶地打了個呵欠,揉了揉酸疼的雙眼,「真不知道這個讓人蛋疼的夢境什麼時候結束……太讓人痛苦了……」

    溫文卿也隱隱知道怎麼才能迅速從夢境中蘇醒,只不過這方法麼……有些不妥。既然這個夢境是為了讓她重復那夜的噩夢,那麼她只要沖進去打斷里面的事情就行了。但是……原主的經歷畢竟不是她的,讓她傻乎乎地沖進去看兩個人圈圈叉叉,哪怕只是夢境她也不會做。

    「反正時間到了,夢境自然結束,何必費那麼大的勁呢?」溫文卿靠在柱子上往下滑,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膝,「杜雪鳶,如果你真的已經離開了,那就干脆一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也一並帶走多好?干嘛還留下這些東西膈應我呢?」

    只是讓她疑惑的是,既然這個夢境是身體原主的記憶,怎麼會出現院門外的場景?

    聽著房內的聲音漸漸降低,溫文卿站起身拍拍衣擺,打算等著夢境結束,離開這里,「嘖嘖,這個坑爹的夢終于要結束了麼?」

    ……

    還是那片紅色的空間,小胖孩糾結地揉著自己的小衣袖,肉嘟嘟的小臉滿是緊張,「那個……我一定要穿成這個樣子麼?要不要換一件,這個樣子,母親也許不喜歡……」

    碧蓮冰火在他的小臉上掐了一把,暗中感嘆手感不錯,「小鬼頭,你不穿成這個樣子,難不成還要光著身子爬出去?」

    小胖孩在碧蓮冰火不懈的影響下,多少也知道光著身子到處爬有多丟人,當即紅著臉搖搖頭,稚嫩的聲音中有些窘迫,「不可以,不可以光著出去……」

    「那不就成了?」碧蓮冰火得意地撩撩發梢,「小鬼頭,你那個老娘……不是,你那個母親雖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按照我說的去做,你絕對可以得到她的疼愛的。」

    「真的嗎?」。純淨的大眼楮看著碧蓮冰火的樣子,有些不確定,「可是如果不喜歡怎麼辦?」

    「不喜歡?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像吉祥娃娃一樣喜人的孩子?」戳戳他的臉頰,看他稍稍有些不耐煩卻極力忍耐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看看你,現在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紅紅的,多麼喜慶?長得又可愛漂亮,那個女人瞎了才會不喜歡你……」

    碧蓮冰火將小胖孩誇出一朵花來,各種贊美不要錢地扔出來,就差捂著心髒違心地說這孩子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只把小胖孩說的一陣臉紅。

    「哪有……哪有這麼可愛……」白皙嫩滑的小臉上掛著兩坨紅暈,一雙小胖手局促地不知道往哪放,「只要母親喜歡就好……」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你眼里的得意是什麼意思啊?碧蓮冰火暗中嘴角抽搐,內心不停祈禱這個女人腦子能正常一些……托夢什麼的,已經是他最後的手段了……

    原來,溫文卿當晚會做這個噩夢完全是碧蓮冰火攛掇小胖孩弄的。小胖孩雖然能力不行,只能欺負欺負碧蓮冰火這個倒霉鬼,但是影響溫文卿的夢境還是可以的。

    碧蓮冰火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家伙居然教導小胖孩「幫助」溫文卿回憶她和小胖孩父親的感情史。他是這樣哄騙小胖孩的。

    「你想想,你母親要是想起她和你父親的脈脈溫情,說不定會發現你的存在?而且呢,你也可以趁機進入她的夢中見她啊。就算你不能和她相認,但是適當的暗示也是可以的。她要是知道自己懷了愛人的骨肉,還能不重視你?她重視你了,自然會主動服用恢復真元的丹藥,你就可以快一點出生了……」

    小胖孩的願望就是得到自家母親的喜愛,能真真正正地呆在她身邊。聽到碧蓮冰火這個蹩腳軍師的建議,當下也有些蠢蠢欲動。但還是猶豫不決,「可是,我該怎麼做呢?我也試過告訴她的……可是我太沒用了,做不到……」

    「這個不成問題。」碧蓮冰火見小胖孩動搖了,湖綠色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你不行,加上我不就可以了?」

    于是,在碧蓮冰火不懈的努力下,小胖孩還是猶猶豫豫地應下了。當然,作為成功的獎勵,小胖孩答應放碧蓮冰火出去放風……

    咱們口耐的小胖孩緊張地攥緊雙手,等待碧蓮冰火運用神通,打開連接溫文卿夢境的大門,

    「還沒好麼?」

    「快好了。」碧蓮冰火越來越興奮,好像看到自己脫離小胖孩的自由生活,「開!」

    一團柔和的白光出現在這片紅色空間,小胖孩一瞬不瞬地盯著白光,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心中的緊張。

    「母親……」

    看著小胖孩跌跌撞撞地沖白光走去,碧蓮冰火嘴角的笑意越加濃郁,「呼,終于要離開這個詭異的空間了,還有那個該死的小鬼頭……秣陵,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母親就在這後面……」小胖孩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一陣耀眼的紅光閃過,小胖孩出現在一片繁華桃林之中,「誒,這就是母親和父親共同的記憶嗎?」。

    小胖孩看著落英繽紛的桃林,粉色的花瓣隨風飛舞,偶爾有幾片飄落到他的身上,惹得他咯咯直笑。他幾乎是貪婪地看著這里的一切,好像要把這幅場景印到腦子里。自他有意識以來,周圍的景色就是一成不變的紅色,這樣美麗的場景是他所不曾見過的。

    「對了,母親……」過了半響,小胖孩才意猶未盡地收回視線。想起此次來的目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閃爍著興奮,四處搜尋那道妙曼的身影。

    而小胖孩心心念念著的溫文卿此時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這也太坑爹了,一個夢境過去了,又冒出一個?一整夜不停地做夢,會神經衰弱的好不好?」本想夢境結束了,她也可以順利醒來,沒曾想那個噩夢是結束了,但卻是另一個詭異夢境的開始,「這到底是我正常的夢魘,還是人為弄的惡作劇?若是人為的也不太可能,畢竟老頭子也不是吃干飯的,哪會讓那人這樣囂張?」

    想了想,溫文卿還是決定靜觀其變。果然,沒過多久,這片寂靜的桃林便出現另外一個人影。

    「呃……這個小屁孩是……」溫文卿無語地看著一個全身大紅,長相非常喜慶的白胖娃娃一跌一撞地沖她跑來,「難不成這小孩是始作俑者?」

    也許是跑得急了,小胖孩的右腳踩到左腳,身體直接前傾,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大跤。

    「唔……」忍住疼痛,小胖孩吃力地想要爬起來,剛抬頭卻看見一雙藍色繡花鞋,「嗯?」

    溫文卿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想真是愚蠢。雖然環境詭異了些,但是這個孩子天庭飽滿,一看便是極好的面相,想來也不是那些命壽早夭的厲鬼娃娃……盡管他穿的紅衣挺讓她膈應的。

    緩緩蹲下,含笑地看著一臉懵懂的小孩,見他的臉頰越來越紅,她不禁撲哧一笑,「小鬼頭,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小胖孩局促地點著手指頭,好似十分害羞,「找……母親……」說完,還非常渴望地看著她。

    他沒忘記碧蓮冰火的話,不能直接說自己是她兒子,會嚇到母親的,只能暗示不能明說。

    「誒?原來是走丟啦。」溫文卿雙手伸到他的腋下,將他抱了起來,「那姐姐帶你去找母親好不好?放心哦,姐姐不是壞人。」

    小胖孩滿足的環住她的脖子,雖然對那句「姐姐」有些失落,但是能近距離享受懷抱,那點子失落早就被淹沒了,「好。」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1:59 PM

第五十三章︰新的參賽者

    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糊的窗紗,落到女子閨房內,隱約有些朦朧的美感。躺在錦被中熟睡的少女,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有轉醒的跡象。又過了半響,少女睜開燦若星辰的眼眸,眼神微微渙散,似乎還有些迷惘。

    「唔……」痛苦地按著腦門,仿佛要炸裂開的疼痛讓她不自居地呻吟,「真是的,整夜做夢果然很痛苦……不過,那個孩子……」

    閉上眼,眼前清晰地浮現出那個全身大紅的小胖孩。看起來年齡不過一兩歲,但是說話口齒清晰,思維更是聰慧的驚人。若哪家能有這樣的孩子,真是做夢也會笑醒。

    「只不過,那孩子的話是什麼意思?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看來,還是得去找老頭子幫忙看一下風水,若這孩子真是枉死冤魂,那就可惜了……」雖然不想往那個方面猜測,但是那身詭異的大紅衣著還是挺讓她膈應的。

    拉高被子將自己蜷縮起來,腦海中則不停浮現自己和詭異小孩的相處,不管是彼此的動作還是對話,都清晰的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那個……姐姐,我明天晚上還能來看看你嗎?」。小孩子害羞似的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她可以感受到小孩燙熱的臉頰,「我……好喜歡姐姐呢,要是姐姐是母親就好了……」

    「明天?」溫文卿嘴角抽了抽,這孩子的意思是明天還想打擾她的夢境麼?剛想拒絕,但是又心生不忍,好像讓這個孩子受傷是件極大的罪過,于是脫口而出的話就成了,「你要是想的話,隨時可以來哦。」

    「嗯。」小胖孩揚起笑容,露出三顆剛剛冒頭的糯米牙,笑得很無齒,「真是太好了……」每天都可以見到母親,雖然只是在夢里……但是這樣有進展的收獲還是讓小胖孩笑開了臉。

    看到小孩子明媚純淨的笑靨,內心那點子「厲鬼娃娃」的不爽瞬間煙消雲散。反而對這個孩子升起了莫名的親近之意,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果不其然,這孩子立馬滿臉通紅,羞澀窘迫的樣子瞬間取悅了她。

    抱著小孩子在桃林中漫步,溫文卿思及這孩子方才的話,好奇問了句,「你和你母親走失了?」

    小孩子似乎還沒從剛才的親吻中回過神來,只是呆呆地回答,「沒有……母親她,她不認得我了……」

    見小孩子微微委屈的落寞神色,心髒似乎有些尖銳的酸澀,當下便埋怨起那個不知福氣的女人,這麼好的孩子居然忘了,「那你可以告訴她你的名字啊,說不定你母親會想起來?」

    哪知這麼說,小孩子更加落寞了,「我……我沒有名字,母親她沒有……」

    「沒有名字?」溫文卿內心的責怪更加濃郁了,但又不想這個孩子對他母親產生什麼成見,「也許是沒來得及起名?」

    小孩子點點頭,然後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麼……姐姐能不能幫我起一個?」

    「啊?」

    溫文卿有些驚愕,但是她的驚愕卻被理解為是不願意。小孩子水靈靈的眼眸漸漸失落起來,看來還是不行麼?

    「可是……這個可行麼?名字可是要跟著你一輩子的?」她只是一個陌路人,怎麼能越俎代庖?

    小孩子用希冀的眼神看著她,滿滿的都是期盼。

    「呃……」被小孩子水靈靈的星星眼看著,溫文卿也有些羞赧,「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叫青璿?我起名不是很好……」

    「青璿?」溫青璿?小胖孩默念一遍,圓溜溜的大眼楮微微彎起,顯然很滿意。他抱著她的脖子,在她的臉頰印下濕漉漉的吻,開心道,「嗯,就叫青璿。」

    ……

    「姐姐,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當我母親嗎?」。小孩子期盼地望著她。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便轟的一聲在腦海炸開,昏迷前似乎還看到小孩子冰冷怒氣的眼眸……

    ……

    「怎麼樣?結果還可以吧?」小胖孩的身體被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強行拽進紅色空間,碧蓮冰火正閑得牙疼,見小胖孩進來了,立馬狗腿地上前詢問,「嘿嘿嘿,咱的方法是不是很好?果然咱還是很厲害的……」

    哪知小胖孩不但沒有附和他的話,稚嫩的臉龐還布滿不符合年齡的冷漠,「你說夠了沒有?」

    「呃?」碧蓮冰火終于意識到小胖孩的不對勁,特別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隱隱的怒氣後,隱隱的恐懼從脊背升上來。這種威壓……還真是有些熟悉……

    小胖孩烏黑的眼眸里似乎壓抑著怒火,滿面冰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強行進入母親的夢境會傷害她的靈魂?」

    碧蓮冰火終于意識到這個被他故意遺忘的隱患,當下有些局促和尷尬,「那個……不是一時忘記了嗎?更何況你母親是煉丹師,最強大的不就是靈魂……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事情吧……」

    「哼!」小胖孩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霾,很快便消失不見,「既然是這樣,你還是乖乖地呆在這里吧。想要出去……等你什麼時候想到無害的方法再說!」

    碧蓮冰火雖然哀嘆自己自由無望,但是現下更關心的卻是這個小孩子。他接觸的人不多,對于妊娠這種事情也知之甚少,但是這個孩子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就算他母親是神匠,但是肉身只是個凡人又生在凡俗世界,說明他的父親應該是修真界的凡俗男子。

    按照父母雙方的素質來看,這個孩子根本不可能這樣強橫。但現在的事實是,這個還不但能強行收服他,還可以讓他感覺到隱隱的忌憚……

    等小胖孩離開了,他才第一次飛到高處,居高臨下的觀察這個紅色空間的情況。但是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特別是看到巨大紅蓮上面隱隱閃現的金色紋路,差點法術失控掉到下面岩漿似的火池子里。

    碧蓮冰火幾乎是腿軟地落到地面,失神地喃喃自語,「我就說呢……一個小屁孩怎麼會有那麼強的能量,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是……怪不得可以全面壓制我的力量……」

    ……

    「天璇師妹,你今天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天鶴子在藏書閣遇見一月多不見的溫文卿,又見她神色萎靡的樣子,便上前關心地問了句。

    「啊?」溫文卿愣了會,然後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天鶴子師兄啊。」說著合上方才看的書籍,等看清自己看的書以後,臉頰倏地通紅。不為其他,她剛才居然把書看倒了……

    天鶴子明顯也注意到這一點,卻沒有點破這些,而是笑著轉移話題,「天璇師妹倒是好悠閑,那千峰競秀再有三月便要開始了。」

    「三月?」溫文卿愕然了,「這麼快?」

    天鶴子溫和笑道,「天璇師妹倒也不用擔心,青雲子師叔已經歸來,你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君不見,天冥子(玉晟冥)當初被暗算得那麼慘,不也是沒死成麼?

    溫文卿總覺得他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難不成老頭子沒來得及回來,她就必死無疑了?

    溫文卿不知道的是,這個千峰競秀並不是單純的友好交流。也是各峰之間解決積累百年恩怨的地方。因為宗門規定同門不得相殘,所以平時那些大大小小的摩擦也只是嘴上的爭斗。但是再怎麼小的摩擦,也經不起百年的積累。

    所以久而久之,千峰競秀除了展示各山峰的實力,也是他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場合。哪怕是失手弄死同門也沒關系,畢竟比試之中刀劍無眼,誰能控制得了呢?

    當初的玉晟冥身為刀鋒山唯一的弟子,自然受到不少的嫉恨。雖然天賦了得,但是奈何算計他的人也是有腦子有實力的人,知道刀鋒山有青雲子坐鎮,最後關頭留了一手,玉晟冥沒死成但也輸了比賽。青雲子縱使知道對方的計謀,也不能對那個弟子下手。

    所以說,這一屆的千峰競秀,競爭力度恐怕不低。但是索性的是青雲子師叔回來了,那麼那些和刀鋒山有仇的也會看在青雲子的面子上,掂量掂量自己的小身板,手下留些分寸。

    天鶴子看著溫文卿微微低垂的腦袋,覺得自己還是回去敲打敲打自家的小師弟,若是踫上天璇師妹,下手輕些別傷著人。

    天鶴子指導溫文卿一些修煉的問題,而後兩人在茶樓喝了杯茶水後便分開了。一個想要回去囑咐自家參賽的師弟多少照顧溫文卿一些,一個想要回去詢問千峰競秀應該注意的問題。

    哪里知道,等待他們的消息一個比一個糟糕。

    「什麼?怎麼突然改了?」天鶴子本來平靜的臉色倏地變黑,「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人通知我?」

    「大師兄,不是我們沒通知,而是這件事情小弟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說到這個,那名弟子也有些郁悶。他為了這次的千峰競秀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心血,正要摩拳擦掌大展拳腳呢,沒想到天門宗的外來人居然橫插一腳……

    想起那個女人,這名小弟子一臉的不屑。不清楚事理可以說她年幼無知,整天和那些甜言蜜語的外門記名弟子混一起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仗著煉丹師的身份到處拈花惹草這也只能說她水性楊花,但是叛離天門宗拜入天極峰……這是什麼意思?

    「師傅怎麼會答應這個荒誕的要求?」天鶴子有些不解,他的師傅最在意的就是正統,哪會收留一個叛離自己宗門的弟子為內門弟子?

    那小弟子郁悶地瞅了他一眼,神色莫名。莞若馨改投仙劍宗,說起來也和天鶴子有關……只是這件事怎麼連當事人也不知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溫文卿剛回到刀鋒山,迎接她的便是滿地的狼藉。她快步跑到大殿,卻見三位師兄都陰沉著臉……誒,三位?

    「二師兄,你出關了?」

    曲佑炆從老大他們的口中得知這些日子的風風雨雨,對這個師妹多了份感激和愧疚。若不是他們太弱,哪需要小師妹出手?若是引來別人的覬覦,下場更是糟糕。

    「小師妹回來了。」曲佑炆收起冰冷的面孔,但是眼底的怒火並沒有消失。

    「怎麼了?氣氛怪怪的。」大殿里近乎凝滯的氣氛,連神經大條的她也感覺得到。

    不正常!

    「那個女人……」君無憂右拳擊打左掌心,恨恨道,「青玥子師伯為了保住那個林容婉,居然收她為內門弟子!」

    這樣一來,青雲子想找那個女人的麻煩,估計得面對整個仙劍宗的師兄師姐……

    溫文卿不禁咋舌,對這個師伯的方法感到一陣的驚嘆,「師伯這一手走的真是漂亮,師傅估計要被氣的內傷。」

    「可不是麼?老頭子都被這件事氣得發瘋了。」

    「發瘋?」

    「對啊,就是發瘋。」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2:03 PM

第五十四章︰無比接近真相

    等到第二天,青雲子跑來給她開小灶的時候,溫文卿才明白三位師兄口中的「老頭子被氣得發瘋」是什麼意思。

    果然,老頭子真的瘋了。

    一大早,溫文卿準時跑到大殿後面的側殿,等待青雲子的授課。等了半盞茶的時間,寂寥的側殿終于有人來了。溫文卿微微垂眼,向來人行禮,「師傅,早安。」

    「嗯,起來吧,無需多禮。」奇怪的是,那聲音不是自己熟悉的蒼老聲音,而是一個極其年輕的男聲。正疑惑呢,來人的雪白的下擺和布鞋映入眼簾,「小徒兒,發什麼愣呢?」

    小徒兒?這不是青雲子師傅經常喊她的稱呼?

    溫文卿猛地抬起頭來,看到一個長相極其英俊的青年男子。一身雪白的直裾深衣,長如瀑布的黑發好似絕好的絲綢,用一根青玉簪子隨意挽起,平添幾分誘惑般的慵懶。細長的丹鳳眼隱隱含著幾分風流,明眸皓齒,嘴角掛著一絲壞笑……呃,和她家三師兄有五分相似,只是比他更加妖氣一些……

    來人的裝扮明明非常簡單樸素,但她就是看出妖氣……不是妖怪的妖氣,而是那種魅惑眾生的妖氣。

    「怎麼,看為師看呆了?」來人很哈皮地看著小姑娘失神的模樣,嘴邊的笑意漸漸擴大,那聲音好似含在嘴里的呢喃,讓溫文卿震驚地倒退一步。

    來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而溫文卿內心則是一陣的內牛滿面。她剛才居然被一個男人的聲音電到了……她明明不是聲控啊。三位師兄的聲音也很好聽,但是從沒有過這種情況……

    難不成是她的控點太高了麼?

    不過……他剛才自稱什麼?為師?

    溫文卿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你、你是……」

    來人奸笑著掐她的臉,猙獰道,「好哇,你居然連自己的師傅也認不出來了。真是太讓為師傷心了。」

    「唔……」臉頰被掐的有些痛,但是溫文卿還是忍住沒喊出來。或者說,她還沒有接受這個詭異的事實。邋遢不正經的師傅變成了風度翩翩,妖艷魅人的青年男子,果然……這就是修真世界啊。若不是氣息一樣,她絕對不會相信的。

    「算了,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不像那些臭小子,一驚一乍的讓老子頭痛。」青雲子放開手,算是饒過她了,小聲問道,「不過……真的有那麼震驚麼?」

    青雲子看看自己的裝束,疑惑了,「前後沒什麼不同啊,還是那麼風流帥氣……」

    溫文卿內心失意體前屈。這個樣子的確是風流帥氣到了禍國殃民的程度,但是以前那個邋遢、滿嘴跑火車的老頭子……和風流帥氣沾的上邊麼?

    青雲子看著小徒弟如遭雷擊的面目,尷尬地咳嗽兩聲,喚回她神游的思緒,「這次千峰競秀不同以往,本來為師對你也沒什麼要求,只要保住小命活著回來就行。哪知現在出了林容婉這個變故。所以為師對你多了個要求,在保命的前提下滅了那個女人!」

    「啊?」

    「啊什麼啊,就是要你用盡一切手法弄死那個女人!青玥師姐鐵了心要和為師作對,為師哪能退縮?她不是要保住她麼,那為師就讓那個林容婉‘堂堂正正’的‘戰死’,看她有什麼話好說。」

    「呃……可是,千峰競秀怎麼說也是宗門內的比賽,弄出人命來好像不太好。」溫文卿看著風度盡失的青雲子,只覺得自己剛才的沉迷完全是幻覺。

    青雲子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溫文卿,而後嘆了口氣,「丫頭,你也太老實了吧?雖說是比賽,但刀劍無眼,死個人算什麼?」

    溫文卿手里沒有染過血,殺人對她來說有些遙遠。但是青雲子這個樣子,明顯是鐵了心要林容婉的小命。若是別人,她也許會抗拒,但是這個林容婉差點連累死君無憂,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更何況,她對這個名字還十分的不感冒。

    這樣想來,溫文卿僅一瞬間就做下了決定,「師傅請放心,那個女人,徒兒絕對不會讓她活到比賽結束。」每個優秀的煉丹師,都是個優秀的用毒者。明爭奈何不了她,暗斗怎麼會讓她逃掉?更何況這是修真的世界,畏懼殺戮,就是放棄生命!

    青雲子想了想,又說了句,「如果你下不了手,保住自己的小命也行。不管怎麼樣,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沒必要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仇人搭上自己的徒弟。

    溫文卿不禁嘴角抽搐,這個師傅果然是很難懂啊。一邊激起她的殺心,一邊又告訴她不行的話可以放棄。不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些晚麼?

    只是,這都不是她關心的,她只是有些好奇青雲子為什麼那麼肯定自己一定會踫到林容婉?難不成老頭子暗箱操作,以權謀私開後門了?

    雖然青雲子現在這張臉讓她十分不適應,但是一旦進入實戰修煉,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完全拋到腦後。

    看著溫文卿專注的神色,青雲子心中暗嘆,這孩子是個好徒弟但他卻不是個好師傅。她入門近三年,真正受到他教導的時間卻不足兩三個月,其他時間多半是她自學苦修或者向天極峰的天儀丫頭學習。

    他這個師傅真的很不稱職。

    一邊行雲流水般施法攻擊,一邊指點溫文卿的不足,看上去真的多了份嚴師的架勢。

    「太慢了,像你這樣慢吞吞的,這是在找死麼?」

    「你不會計算嗎?即使和人對戰也是要用腦子的……」

    「這雖然不是真的戰斗,你也得認真對待,剛才的態度太懈怠了。」

    ……

    「師傅……」修煉結束,溫文卿隨意抹掉臉上的熱汗,認真地看著青雲子,「弟子有件事想請師傅幫忙。」

    「哦?」青雲子微微驚訝,但旋即便應了下來,「可以,你先說吧。」

    溫文卿便將自己的夢境向青雲子敘述了一遍,當然她隱瞞了前半段夢境,只說了那個紅衣小孩,「徒兒在凡俗世界的時候經常聽說有些行事邪惡的修者,會殘殺嬰兒制造厲鬼增加修為之類的,雖然知道這些不盡實,但還是有些擔心那個孩子。」

    青雲子沉吟半響,開口說道,「那些鬼修、妖修之類的的確有相似的手段,只是聽你講述,那個孩子天庭飽滿,福相極好,應該不是被祭煉的嬰兒厲魂。一般被祭煉的魂魄,是不可能呈現這般面相的。而且,你也說了那個孩子似乎在找尋他的母親,言辭中又有隱隱希冀……」

    青雲子故意看了眼溫文卿的肚子,笑得極其無良,「說不定,這個孩子是你未來的親子。」

    「啊?」溫文卿實在是沒想到,青雲子居然這樣誆自己,頓時黑線不已,「師傅,哪有你這樣打趣人的?你徒兒我現在可沒這個打算,那孩子可愛是可愛,但是……」

    見溫文卿不信,青雲子正色道,「你別不相信,臭小子他母親懷著他的時候,曾經和為師說過她做夢見到一個樣貌喜人的孩兒不停地喊她母親。修真,本就是玄奧之道。說不定這孩子真是和你有緣,因而能出現在你夢中。」

    「可徒兒又沒有妊娠什麼的,哪來的孩子?這個托夢之說實在是荒誕。」話雖這樣說,但是心兒卻不安地砰砰直跳,說起來這具身體到真有過那樣不堪的經歷,說不定……

    不對不對,現在離那件事都過去差不多三年了,真要是一次中標,這孩子也該生下來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她這身體除了初潮遲遲不來,根本沒有其他情況。所以,她之前的想法應該是不可能的。但是……為什麼會覺得有些遺憾呢?

    青雲子無奈地白了她一眼,「為師也沒說你現在就懷了啊,只是說這孩子有可能是你未來的親子而已。你身為女兒家,終究是要嫁人的……」說到這里,青雲子突然想起這孩子前輩子身份不凡,估計也不屑為男人生兒育女,他剛才那番話果然是廢話吧?

    他反省一番,又為溫文卿「上輩子」的人生感到些微的悲哀。雖說堅持煉丹求道,心智不移是件好事,但是消息閉塞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奇葩了。

    兩師徒各懷心思,直到青雲子離開側殿去千機鋒找人下棋,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些問題沒問呢。

    「算了,問大師兄他們也是可以的。」溫文卿摸摸鼻子,向玉晟冥的小院走去,「大師兄既然參加過千峰競秀,應該有不少的經驗可以借鑒的吧?」

    溫文卿的運氣不錯,她到的時候玉晟冥正要出去,恰好把人堵在院門外,「小師妹,今天不是老頭子授課麼,那麼快就結束了?」看她衣袖有些烏黑的灼痕,當即了然,「老頭子還是那樣不留情。」

    「師傅不是說過麼,想要揍人先要學會被人揍。再說了,師傅下手很有分寸,小妹並沒有受傷。」說到這個她有些不好意思,修煉完居然連收拾都沒有收拾,帶著一身的狼狽來找人家,哪怕他們是師兄妹也有些失禮。

    「那是他的歪理,你可別信。」老頭子注重實戰,作風偏向暴力,實在是不適合小師妹這樣嬌嬌弱弱的女孩子,「有什麼事情進來再說。」

    「嗯。」

    ……

    「你想知道比賽要注意什麼?」玉晟冥眉頭微皺,倒不是因為她的問題,而是因為青雲子這個不負責任的師傅。

    「小妹畢竟是初來乍到,對這些的確是不了解。」

    玉晟冥似乎想到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其實要注意的東西也不是沒有,你只要注意一點就行,那就是‘快’!」

    「啊?」

    快?這算是什麼?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2:07 PM

第五十五章︰武斗三場

    千機鋒今天有些不平靜,不單單是因為其他山峰突然冒出倆「小弟子」,也不是刀鋒山的人又鬧出什麼妖蛾子,而是……

    「誒?天祁子師兄,剛才那個飛過去的人是誰啊?怎麼都沒見過?」奇怪的是,這個人的腰間居然有一塊各山峰峰主才有的令牌。可觀那人的臉龐,並不是哪位熟知的師叔啊。

    天祁子本想去刀鋒山找溫文卿要這個月的貨物,卻被一個有些靦腆的師妹拉住,當下疑惑,「你不是見過各位師叔的麼?怎麼連人都認不出?」

    「不是啊,真的是一位沒見過的。」那女子指著迅速離去的身影,說道,「你看,就是那位。」

    天祁子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個衣袂翩翩的青年男子站在飛劍上,一手負背,狂風吹在衣衫上獵獵作響,正迅速遠去,「這個人……為兄好像在哪里見過……」

    天祁子百年前入門,因而對這個青年男子有些隱隱的印象。

    「真的嗎?師兄在哪里見過?那人看起來比天極峰的天鶴子師兄還要俊美……」說完,那位師妹似乎有些嬌羞,靦腆的笑容也拘束幾分。

    「呃……為兄暫時想不起來,只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的輩分應該在你我之上……」天祁子不厚道地打斷師妹的念想,「你還是別想那麼多。」

    哪知這個平時靦腆的小師妹居然壯著膽子瞥了他一眼,嗔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妹只是好奇那人的風采,哪有師兄想的那般放浪?哼!」

    天祁子尷尬地摸摸鼻子,有些狼狽地駕駛飛劍離開這個地方。

    飛至半路,天祁子靈光一閃,突然就想起那個人的真實身份,恍然大悟道,「那不是七八十年前的青雲子師叔麼……呃,不對,青雲子師叔故意落魄那麼些年,怎麼會突然注意形象了?」

    千機鋒,後山。

    「師兄好大的雅興,居然用這麼間破竹屋招待自己的師弟……」青年男子踏空走下,那飛劍化成一道劍虹隱沒在他的手心。

    青靈子聽到這個聲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看清來人,縱使是古井無波的他也有些驚訝,「小師弟,你這是……」看著來人時時含笑的嘴角,青靈子甚至覺得時間倒退了幾十年。眼前這個人依舊那般意氣風發,而不是曾經那般落魄頹廢。

    「嗯?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嗎?」。青雲子落到地上,很風騷地轉了個身,然後瀟灑地打開折扇,「還是那麼俊美風流……」

    青靈子︰「……」果然,他錯的離譜。以前的青雲子怎麼會這樣騷包賣萌沒節操?

    「呵呵呵,其實呢,小弟今天找你有事哦。」青雲子自來熟地走進那間簡陋竹屋,一屁股做到蒲團上,發現還沒收拾的棋盤旁邊有一杯余熱未散的清茶,「師兄之前在招待誰?」

    青靈子坐到他對面,沒好氣地說,「青玥師妹,一感覺到你來了,便匆匆離開了。」

    「她離開……關我什麼事……」青雲子從茶盤里拿出干淨的茶杯,諷刺笑道,「為了保住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居然公然違反宗門法令。可她忘了一件事,她應該在收了林容婉的時候再收一個徒弟……」

    青靈子不是個傻的,對于這個師弟的脾氣再了解不過,當即為難道,「你這家伙……看來是鐵了心要那女子的命,可是……你們這樣斗下去,倒霉為難的還是我這個大師兄。」

    「師兄只要有個心理準備就行……只要那個女人參加比賽,她就別想活下去!到時候,師兄只要裝聾作啞便行。」青雲子連寒暄都懶得,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這就是你來這里找為兄的原因?」青靈子嘴角抽搐,對這個師弟的的節操已經不抱有希望,「算了,誰叫為兄欠你的。」

    搖搖頭,青靈子還是答應了青雲子的要求。他可以不管,但是那個叫天璇的小弟子能不能順利干掉林容婉,這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思及青玥師妹之前的談話,他又頭痛了。

    「不知……青玥師姐方才來作甚?」青雲子悠閑地拿起黑子,繼續這盤未結束的棋局。

    青靈子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將茶水一飲而盡,「還能是什麼事?不就是拜托為兄暗箱操作,照顧林容婉一些?」

    青雲子尷尬地用折扇輕點鼻尖。得,原來兩個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說吧,你這次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別糊弄我,你這小子心里有什麼小九九,我還能不清楚?」放下杯子,青靈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希望某人能稍稍知些羞恥,給個反應。

    哪知他還是低估了青雲子的臉皮厚度,只見他悠閑地換了個姿勢,一副理所當然地對他說,「小弟也沒什麼難為人的要求,只希望師兄能戒此次參賽的徒弟,讓他避著小弟家的徒兒。不然的話,讓他以後走路看著點……」

    青靈子嘴角不停地抽搐,對這個師弟的無恥又有了新的認識,「這樣……不符合宗門規矩。」

    「規矩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打破的麼?不管師兄答不答應,這小子敢在‘武斗三場’挑戰老子家的小徒兒,這小子就等著被人套袋打悶棍吧!」

    青靈子︰「……」他記憶中風度翩翩、溫文儒雅的小師弟啊,果然是回不來了麼?你不知道用這張臉說出「老子」很讓人接受無能嗎?

    「師兄,到底答不答應啊?」

    「你……唉,就算為師答應了,你家小徒弟也會被其他人挑戰啊……」武斗三場,那可是淘汰率最高的比賽……

    「這個簡單。」青雲子哈皮地打了個響指,「交給師弟便行。」

    青靈子心中閃過一絲不妙,試探問道,「你不會打算把千余山峰都‘拜訪’一遍吧?」真要是這樣,那可真是太丟人了。

    「小弟怎麼可能做這種沒品的事情?」青雲子反問,沒等青靈子松了口氣,卻聽他又說了句,「無論怎麼說,小弟也不可能將千余山峰都來一遍。至少,青玥師姐那座山峰小弟絕對不會去的!」

    青靈子︰「……」這和全部「拜訪」有什麼區別嗎?

    也許是看出青靈子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解釋道,「青玥師姐的小徒弟可是此次要被幹掉的對象,哪能提前預告呢?自然是有區別的。」

    「你還能更加丟臉一些嗎?」

    青雲子聳聳肩,光棍道,「師兄這是在慫恿師弟直接把參賽弟子全部揍到床上,一年半年下不來床?嗯,這倒是個好主意,小弟家的徒兒直接就是第一名了……」

    ……

    「武斗三場?那是什麼?」玉晟冥說的含含糊糊,就是不肯直接告知,無奈之下溫文卿只好向天鶴子請教了。

    「誒?不知道麼?」天鶴子收下溫文卿的「謝禮」,很敬業地為她解答,「所謂的武斗三場,其實只是千峰競秀三大項目之一。但也是最熱鬧最有看頭的項目。分為文斗、武斗、禮斗三部分,因為都是用武力解決,所以統稱為武斗三場。」

    「呃……還是不懂……」溫文卿真誠地搖搖頭,「大師兄只說秘訣就是一個‘快’字,但小妹生性愚鈍,無法領會。」

    天鶴子和溫文卿並肩而行,向藏書閣走去,「其實你家師兄說的也沒錯,秘訣的確就是一個‘快’,意思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呃……就是直接沖上去逮到一個人就開打?」

    天鶴子腦後掛著三條黑線,無語了。

    逮到一個人就打,這還是千峰競秀麼?根本就是流氓打架吧?

    「自然不是。武斗三場開始前,每個參加的弟子都可以得到一枚特制的令牌,這令牌千萬不能丟失,或者被他人搶走。所謂的文斗,就是一對一的挑戰賽或者說是擂台賽。贏了的人可以得到失敗者手中的令牌,自然,若是你不想參加也是可以的,前提是你別被人挑戰。否則的話,要麼冒險一戰,要麼自願認輸將自己的令牌拱手相讓。另外,死在這里的人,只能算是活該!任何人不得事後算賬。」

    「呃……的確算是……文雅?那麼武斗呢?」

    「武斗?武斗那就暴力的多,兩個人事先商量好了,一起挑戰另外一人,將他弄下去,然後勝利者就從這兩個人中間誕生。當然,也有例外的情況……」就比如當年的玉晟冥,在武斗中被暫時的伙伴和第三人暗算……呃,說白了,武斗就是考驗自己的警惕性和應變能力。

    「武斗,果然很危險……」溫文卿自然也看出里面的貓膩,頓時便有些反感。

    「你要是不喜歡,也可以不參加,當然這個前提還是你別被人挑戰……」天鶴子想了想第三場的禮斗,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至于那個禮斗,就比較混亂了。雙方的對戰人數隨時可以增加,說白了就是參加比賽的人要是喜歡的話,隨時可以選擇加入對戰的一方。也許是一對一的勢均力敵,也許是面對數倍于己的群戰……」

    「大亂斗?」還是最沒節操的混戰,周圍的人隨時都可以是敵人。

    「差不多吧。」天鶴子想了想又說道,「當然,要是你不想參加也可以,只要不被雙方的人點名挑戰就行……」

    溫文卿頓時混亂了,然後想到玉晟冥的秘訣,便又問了句,「若是這樣的話,大師兄的秘訣根本用不到誒。」

    哪知天鶴子和玉晟冥也是某些方面的「至交」,彼此心意相通,當下便說出了玉晟冥秘訣的內在含義,「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那個‘快’字,就是暗示你,一上場搶先挑戰實力最強,但是脾氣不錯的人,把自己手中的令牌輸掉,這樣的話就不會被人挑戰了……」也就是說,她安全了。

    溫文卿︰「……」

    大師兄,你的話真的好內涵/(ㄒoㄒ)/~~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2:12 PM

第五十六章︰冤家路窄

    「嘖嘖嘖,又是一場千峰競秀啊……」君無憂陪在溫文卿身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驀然間有些感嘆,「以前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參加呢,沒想到……」

    「師兄若是可惜的話,小妹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你。」難得出來放風,溫文卿的心情非常的好,「聽說那些戰況非常激烈的。」

    「別,為兄對那個可沒興趣。你還好,老頭子想破腦子給你走後門,大師兄盡出損招,要是參加的人是為兄的話,名次好了是應該,差了……那就是活該!上面那幾尊大山還不扒了咱一身的細皮嫩肉?」

    說起青雲子和玉晟冥的行為,溫文卿知道後也是一陣的無語和感動。瞥見君無憂稍稍吃醋的表情,她好心地火上加油,「唉,的確是呢。要是三師兄輸了,那後果……嘖嘖嘖,想想都覺得‘催人淚下’。」

    君無憂︰「……」這個小師妹果然還是被老大老2教黑了麼?

    因為明天就是千峰競秀之武斗三場開始的日子,為了讓溫文卿放松放松,君無憂主動接下陪她逛街的任務。還財大氣粗地許諾她,無論看上什麼東西,他都會埋單。

    有個移動的錢包兼勞工,溫文卿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便答應下來。但是溫文卿出門的時候忘了看黃歷,今天這個日子,忌喪家,不宜出門。

    狹路相逢的,有可能不是勇者而是冤家。

    「三師兄,你看這件首飾怎麼樣?」溫文卿從來不去那些法器的飾品店,能力雞肋不說,還貴得要命。雖然不知道君無憂口袋里有多少錢,但是溫文卿還是不想去那些黑心宰人的店面。但是君無憂卻不是這麼想的。

    「小師妹,你家三師兄沒有那麼窮,你不需要刻意省錢啦。看看你買的都是些什麼啊,不是普通的玉簪子就是金銀步搖,再就是沒什麼特色的衣服……」君無憂說道這里,又對著她打量一番,更加挑剔了,「穿得這樣寒酸,出去很丟人誒。」

    溫文卿疑惑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藕荷色百花直裾,奇怪道,「哪里寒酸了?比起凡俗世界來說,估計那些皇家貴冑也比不上吧?」

    君無憂只覺得腦仁兒疼,「小師妹,三師兄知道你節儉慣了,但是身為修士,全身上下哪一件不是刻有法陣符文的?他們可不會看你的衣料有多好,只在乎那些法陣符文的價值幾何……」

    見溫文卿聽後還是無所謂的樣子,君無憂直接結了賬帶著她走出店鋪,「小師妹,現在你可要記住了,以後要買衣物首飾得到哪里去買。」

    「可小妹覺得那些夠好了……」骨子里的宅女屬性,讓她對形象什麼的並不是很在意,能穿就行哪管別人眼光?

    「就算是為了三師兄好不好?老頭子要是知道為兄帶你出門購物,只買了這些普通貨色,十有八九會胖揍為兄一頓的。」說罷,還裝出十分恐懼的模樣,惹得溫文卿只想笑。

    「既然師兄眼巴巴地想著破財,小妹怎麼好拒絕呢?只希望到時候某人荷包空空,別怨人才是。」溫文卿上前一步,轉向他,「怎麼不走了?」

    「小師妹,九彩霓裳閣不在那里,你走反了。」

    溫文卿︰「……」

    見到君無憂口中的九彩霓裳閣,溫文卿才知道他為什麼總喜歡說自己艱苦樸素了。和自己之前的衣服比起來,真要是穿著這里的衣服出門,豈不成了開屏的孔雀……哦,不對,只有雄孔雀才會開屏。她頂多是那只灰溜溜的雌孔雀。

    「這些也太花哨了……」說它花哨還是禮貌的說法,具體來說這里的衣服全都是華而不實的。雖然刻有一些防塵防水的法陣,但都是雞肋的東西,沒什麼好看的。

    君無憂看看那些華麗招搖的衣服,再想想平時安安靜靜的溫文卿,就覺得她不適合這種風格,當即便對主事的人問道,「有沒有簡約一些的,適合我家師妹穿的款式?」

    那個主事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態度謙卑而不諂媚,並不惹人反感,「方才見這位仙姑的樣貌也知這里的款式並不適合,恰好前些日子除了一些新款,兩位可否移駕看看?」

    「那就麻煩這位主事了。」溫文卿雖然有自己的傲氣,但也十分尊重別人。不會因為對方是一個小小的主事而頤指氣使,沒有誰生來高貴,一樣都是凡胎肉體。

    但是面對那些執著于血脈的高貴或者地位身份的人,你只能用最高貴最驕傲的姿態全面壓制她……只有這樣,她才會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什麼人不能惹怒。

    「仙姑嚴重了。」主事人在前方領路,溫文卿一邊走一邊用余光看看周圍的顧客,發現來這里的人果真都是修真者,身上所穿的衣物也是珍貴不凡。

    那些人挑選成衣、首飾和布料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談論幾句也刻意壓低聲音,氣氛十分融洽和諧。

    但是有些人永遠都是那個破壞氣氛的存在,就比如現在在樓下的那對男女。

    「你說什麼?就這件破衣服,居然要十塊下品靈石,你怎麼不去搶劫啊!」紅衣少女的聲音有些尖銳,聽在耳里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接待她的女子感覺到周圍射過來的目光,頓時尷尬的紅暈倏地升騰,只得小聲說道,「姑娘要是不喜歡,可以看看其他的款式……」說著還拿出一大本畫冊,「這些都是今年最受歡迎……啊!」

    紅衣少女不耐煩地揮開她手中的畫冊,惹得身旁的白衣少年一陣蹙眉。少女威脅似的將手放在腰間的鞭子上,「你可要看清楚了,本姑娘可是珠璣峰的內門弟子,哪會連那些便宜貨也認不得?你居然敢誆本姑娘,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溫文卿聽後一陣的好笑。既然說那些衣物是便宜貨,那她之前干嘛嫌棄價格昂貴?這家店看起來就是走高端路線的,價格自然虛高一些。修士,除了那些劍走偏鋒的家伙,一般都不會和凡人計較太多。更惶論像少女一樣為難人了。

    一旁的白衣少年嫌惡地看著少女囂張跋扈的模樣,冷淡地轉過頭來,「汶琳,你最好收斂一些,這幅潑婦的模樣,你不覺得自己很惹人嫌棄麼?」

    白衣少年,也就是林皓宇,自從看清自家妹妹的真實面目,越發覺得她刁蠻無禮,不知進退。這次逃過一劫,不但應禍得福活得下來,而且還得到仙劍宗青玥仙子的看重,收為內門弟子。這些經歷,使她的蠻橫脾氣越發讓人作嘔。

    「哼,本姑娘就是潑婦又怎麼了?至少咱可是內門弟子,比不過某人啊……自命清高,卻滿身污穢!你可別忘了,那個被你害死的未婚妻……呵呵呵……」林容婉一臉的鄙夷,仿佛眼前的少年不是自己的兄長,而是可惡的敵人,「妹妹勸你一句,有時間和我較勁,還不如回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從那個青樓楚館找到你的未婚妻……當然,你找到的是屍體的可能性更大。」

    聽到樓下的聲響,君無憂耳尖地聽到珠璣峰幾個字,當下眉頭大皺,不滿道,「這青玥子師伯是怎麼教導弟子的,怎麼會弄出這樣不懂進退、不知尊卑的徒弟?」

    「誰知道呢?」溫文卿站在他身邊,有些好奇地往下看了看,只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張揚跋扈地為難人,好笑道,「反正丟的也是珠璣峰的臉,咱們還是別管的好。特別是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管多了,誰知道會不會被反咬一口?」

    「你說得對,沒必要降低身段理會這些人。」君無憂收回注意力,示意主事繼續帶路。這件事明顯是紅衣少女的錯,沒必要因為這些腌事徒惹小師妹不快。

    溫文卿剛要轉過頭,正好和那個白衣少年的眼神對上。溫文卿雖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但也沒在意太多,「三師兄,咱們走吧。」

    溫文卿認不出所以不在意,但是少年心中卻是難以平靜。在看到她面容的一瞬間,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讓他一陣的暈眩。情緒恢復過來,卻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正要離開,心急之下便喊出心中念念已久的名字,「雪鳶!」

    溫文卿不自在地蹙眉,這個名字……還真是既陌生又熟悉,縱使這樣也沒有多想。天底下叫雪鳶的人多了去了,指不定是再叫誰呢?

    「雪鳶?」見溫文卿置若罔聞的樣子,林皓宇翻越上樓,擋住君無憂他們的去路。溫文卿這時才明白這個人原來是叫自己。仔細打量他的面容,才恍然想起這個人原來就是杜雪鳶的未婚夫,那個徹底斷絕她活下去的信念的人。

    「這位道友,你這是在挑釁麼?」君無憂不爽他直直盯著溫文卿的眼神,當下便擋在她的身前,「還是說……」

    林皓宇這時才看到溫文卿身旁的君無憂,愕然之下即刻反應過來,向君無憂作揖,「這位道友,非是在下不知禮有意冒犯,而是……而是道友身旁的女子乃是在下的未婚妻,許久未見,這才……」

    聽到他這麼說,溫文卿和君無憂皆是一陣作嘔反感。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是他未婚妻?問都沒問清楚就這樣放浪無禮,實在是讓人厭惡。

    「哼,想來是你看錯了吧?」君無憂邪邪笑著,「我家師妹入門三年有余,可沒聽說過她還有什麼勞什子的未婚夫,你就算是想攀個富貴,也不該……」說完,還上下打量他較為樸素的裝扮,眼中的冰冷和嫌惡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

    入門三年有余?這和雪鳶被掃出門的時間大致吻合,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雪鳶!

    雖然知道雪鳶沒死心里高興,但是面對君無憂的蔑視,他還是一陣的羞怒,「這位道友說話還是尊敬些……」

    三人現在的氣氛正緊張著呢,一聲尖銳好似鬼叫的聲音殘虐溫文卿的耳膜,「杜雪鳶?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沒死?」

    好吧,溫文卿翻了個白眼,所有恩怨的兩大債主都聚齊了……

    只是這林容婉……她該怎麼「答謝」才好呢?

    而君無憂則更是氣怒了,他還想著這麼找這個女人的麻煩呢,沒想到自己撞上門來,果然是冤家路窄!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2:20 PM

第五十七章︰你,不配!

    君無憂看著那個紅衣少女躍上來,仿佛一團火焰一般,內心忍不住想要嗤笑。但是考慮到場面的混亂,只好將笑意深深隱藏,但是心中的殺意已經蠢蠢欲動。

    「這位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溫文卿仿佛沒見過她似的,純淨的笑臉溫和無害,「這位道友誤會小女子是那個‘雪鳶’,你又直愣愣地怒罵‘雪鳶’,小女子可以引申為……你罵的人是小女子?」

    林容婉見溫文卿一臉不知情的樣子,內心的火焰更加高漲,「少裝蒜,你哪怕是化成灰,本姑娘也認識!杜雪鳶,你這個千人……」

    啪!

    溫文卿和君無憂皆是一陣的錯愕,不為其他,方才出現的林皓宇居然毫不猶豫地扇那個少女,面若冰霜,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閉嘴!你的家教、你的涵養呢?都學到狗肚子里了?」

    「到底是誰學到狗肚子里,還不知道呢?你有必要當眾維護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嗎?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打罵自己的親妹,林皓宇你夠有種!」林容婉艷麗的面容瞬間猙獰,然後指著溫文卿的鼻子,狀若罵街潑婦,「你這個女人,難不成那個低三下四的男人還沒有滿足你嗎?都變成這樣了,還敢勾引……啊!」

    溫文卿還是那副萬事不關己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怎麼看怎麼像是嘲諷。但是如果忽略她隱秘彈動一下的手指的話,她的確很逆來順受。

    君無憂哪會容忍自己的小師妹被人這麼辱罵,更何況這個人還和他有仇。出手快如閃電,只聽 嚓一聲,清脆的骨裂之聲讓人不禁毛骨悚然,「我向來不打女人,但是看看你這模樣,估計是上輩子投錯胎了,想來打了也不違反自己的原則。」

    溫文卿秒懂,忍笑忍得很辛苦。這個師兄啊,這張嘴巴的毒辣一點也不比大師兄二師兄差。說出來的話就是有把人氣死的能力。

    「我們仙劍宗最講究的便是長幼尊卑,天璇比你早入門,自然是你的師姐,沖著師姐辱罵這就是你們山峰的涵養禮儀……哦,我忘了,你根本是個背離師門的不肖之人,哪里有資格喊她一聲師姐?」君無憂抓著她的痛腳使勁踩,句句誅心。

    「你……」林容婉之前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外門弟子,所謂的宗門歸屬感也薄弱的可憐,自然不會在意君無憂的責問,她在意的是他言語里的蔑視。那種輕蔑,讓她憤怒地忘記了疼痛,「哼,你那麼維護她有什麼用?你可知她的過去,哼,說出來恐怕會一下子摧毀你心中所有的期待……」

    君無憂剛想要反駁,卻被溫文卿攔住,他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一向溫和但是從不弱懦的小師妹今天怎麼不敢反擊別人了?

    溫文卿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才面向林容婉。仔細打量一番,才微笑著開口道,「本來還疑惑是誰呢?沒想到冤家路窄,咱們居然能在這里踫上?」

    聽到她的話,林皓宇的眼中爆發出驚喜的目光,「雪鳶,你……你果真是雪鳶,太好了,你果然沒死……」

    君無憂郁悶地站在她的身邊,卻覺得林皓宇的話有些奇怪。什麼叫「你果然沒死」?難不成這個人曾經見過小師妹瀕死的模樣?真是可笑!

    「我記得林容婉,那是因為這個女人害得我這般淒慘,又害得三師兄差點踏進鬼門關,自然是想忘也忘不了。可是,你是誰?」溫文卿嘴角含笑,但是那冷冰冰的態度,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來,「你喊我‘雪鳶’,但是敢問一聲,這個‘雪鳶’又是你的誰?」

    「哼,幾年沒見牙齒倒是伶俐了不少。」林容婉止住林皓宇即將開口的話,用未受傷的手,一把抓住溫文卿的衣領,把她拽向自己,「但可惜,殘花敗柳依然是殘花敗柳,真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溫文卿借勢靠近她的耳邊,低聲呢喃道,「你這個青樓女子的女兒都有臉活著,我這個大家世族的千金小姐為什麼不能活著呢?」

    自那天做了那個夢,得知其中另有隱情,溫文卿就想調查出杜雪鳶真正的死因。于是便通過傾城幻境,借助秦瑤師弟在修真界的勢力,將這件事情調查一清二楚。沒想到這之間居然有這麼多有趣的腌事情,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臉色越發猙獰,卻一直隱忍不發。溫文卿自然知道為什麼,說起來這個林容婉也挺可憐的,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自尊心強烈地讓人難以理解,自卑卻又自傲,也許她喜歡折磨折騰杜雪鳶,和這個有著莫大的關系吧?

    「我怎麼會知道?」溫文卿反問一句,「這個麼,也算不上是秘密吧?你以為作踐我就可以得到心心念念的高貴尊榮?」

    「難道不是嗎?至少現在,我是林家的大小姐,而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也許你忘了那天的事情,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執迷不悟。溫文卿內心冷哼一聲,快速離開她,「你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痛苦不堪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容婉捂著受傷的手,內心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莫非你想借助那個所謂的師兄報仇?你別忘了,我可是內門弟子,你奈何不了我!」

    「可你也忘了,千峰競秀可是能殺人無罪的。」溫文卿倏地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潛在的性格完全爆發,「你說,要是你在武斗三場上被殺死,青玥子師伯也不會追究的吧?我們之間的賬,總要有一個人去死才能了解。還有我之前說的那個怎麼才能讓人痛苦,呵呵呵,只要摧毀她在意的一切就行了……」

    也許是溫文卿的表情太過反常,或者心虛,林容婉不自覺地倒退一步,「你的意思是,你會在那個時候挑戰我?真是天真。」

    「不不不,天真的是你。」溫文卿雙手環胸,神色間全是不可侵犯的高傲,「你以為你是誰?還想讓我挑戰你?你,配嗎?」。

    說完後,不管林容婉的臉色多麼糟糕,她又看向林皓宇,「說實話,你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麼存在感,不能怪我沒記住你。杜雪鳶,她的死可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可以說自己當時年輕不懂事,但是我要說的是,那些都不是借口。人死了就是死了,別把曾經的事情掛在嘴邊,讓我覺得惡心!」

    「你的父母黑心,一個狼狽為奸,一個色中惡鬼,為了所謂的容貌連個青樓女子都敢娶。特別是這個容貌還和家母有關,真是讓人膈應得慌!你清高,你驕傲,可你怎麼不看看你的清高驕傲下面都是些什麼?那些都是用杜家百十條人命堆積起來的,你有什麼清高驕傲的本錢?」

    「比起林容婉的驕橫毒辣,我更討厭你的虛假做作!」

    溫文卿的一番話,只把他說的臉色發白轉而發青。

    「你也許覺得冤枉,因為當初你會放棄杜雪鳶,完全是她不守婦道……呵呵呵,可是你現在還是這麼想的嗎?你當初是不知情,但是站出來說句話你也做不到麼?」杜雪鳶,的確是死于那些慢性毒藥,但是徹底扼殺她生存希望的卻是眼前的少年。對付林容婉,溫文卿至少有上千種方法慢慢折磨她,但是這個林皓宇,她卻覺得棘手。

    別看這個人現在內心懊悔,但是誰能確定這家伙的懊悔不是因為愧疚?不是因為想要填補內心的歉意?有些人就是這樣,心里告訴自己說後悔了懊惱了,卻沒有半分的實際行動。心中默念數次之後,他也就相信自己是受害者,而不是儈子手。這種人,你很難找到讓他徹底痛苦懊悔的方法……

    「雪鳶……我怎麼會是那種人……我當初也是……」林皓宇見溫文卿一句比一句尖銳,像是不認識她一樣。那個害羞靦腆的杜雪鳶,怎麼可能變成眼前這個句句誅心的少女?

    「你剛才說你是杜雪鳶的未婚夫?」

    「難道不是嗎?」。林皓宇很快恢復正常,平靜地看著她。

    「你的確是杜雪鳶的未婚夫,但可惜……」她意味深長地笑著,隱隱有些嗜血的意味,「但可惜,杜雪鳶已死。那個凡俗之女,你勉強配得上。但是,我是溫文卿,刀鋒山內門親傳弟子天璇子,是你能高攀的嗎?你,配嗎?」。

    林皓宇以前面對杜雪鳶總是一副施舍或者高高在上的模樣,在溫文卿看來,這個人果然不愧是林家的種,表面不同,但是內在有什麼不一樣?從某種角度來講,這個林皓宇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因為他為了平復自己的愧疚和罪惡感,可以毫不猶豫地打自己的妹妹,輕視自己的父母。

    這樣的人,還不虛偽嗎?

    若是溫文卿是林容婉,刀鋒山的三個師兄處于林皓宇的地位,他們絕對不會這樣選擇。哪怕明知是自己的妹妹做錯了,他們也只會關起門來好好教訓,面對外人的時候依然是偏袒自家人。這就是差距。

    讓一個人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摧毀他在意的一切。

    林容婉在意的是什麼?不就是地位和尊榮。林皓宇在意的是什麼?不就是清高和自尊。

    那麼,慢慢摧毀它們就行了。

    「你,你們,不配!」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2:52 PM

第五十八章︰解釋

    一番近乎挑釁的話,把兩人說的一文不值。使他們或暴怒不已,或面色青白,看的溫文卿心情舒暢。今天好好的心情,一看到他們就心里悶得慌,但是這番話說出來後又平復不少。

    「杜雪鳶,你在找死麼?」林容婉忌憚溫文卿旁邊的君無憂,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出手傷人,但也不妨礙她用眼神威脅。

    「你是弱智嗎?我說了,杜雪鳶早已死去,我叫溫文卿,我們兩個啊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哦。至于剛才那番話,就是已逝的她要對你們說的。」溫文卿笑顏燦爛,做恍然大悟狀,「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為了徹底了解杜雪鳶的怨氣,我會一直一直‘好好照顧’你和你的黑心父母。但是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要不咱先從你入手好了……」

    「你……你到底是不是她?」為什麼說話如此怪異?聽她之前的話,明明已經承認杜雪鳶的身份,但是現在卻又否認,把她當成白痴嗎?

    「這個重要嗎?」溫文卿瞥了一眼她受傷的右手,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杜雪鳶有沒有死,都已經是昨日黃花煙消雲散,還有追究的必要?或者說,你還天真的以為那件事真的可以打擊到我?你現在要擔心的是,你還能不能在千峰競秀中活下來,而不是擔心這些旁枝末節。」

    「雪鳶……」林皓宇神色復雜地看著一直咄咄逼人的她,只覺得心中既委屈又失落。委屈她對自己的誤解,失落于她的改變。

    「別叫那個名字,我覺得惡心,特別是說出這個名字的人是你。」林皓宇雖然只是間接的殺手,但是在溫文卿看來卻是比林家父母還惡心人的存在,「我再說一遍,杜雪鳶已死,下次再敢喊錯人,我會讓你一輩子喊不出話來!」

    「林容婉,你現在是師伯的弟子,私下殺人給刀鋒山惹麻煩,我不是你這個沒心沒肺沒腦子的女人,可不會這樣做。我們的恩怨,明日了解吧。哦,對了,你要是敢真的跑去散播那個流言……呵呵呵,你試試看。看大家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你這個叛離自己宗門的牲畜?」

    因為經歷那種事情的人不是她,所以對于那件事除了生氣和同情,她沒有其他的感覺。但是這個林容婉敢將這件事散播出去,終究還是有影響的。不過……想及之前做的手腳,溫文卿就覺得自己多慮了,這個女人走出九彩霓裳閣的時候,她就說不出來了。而那個林皓宇,為了所謂的清高驕傲,他會眼巴巴地告訴別人自己未婚妻曾經的不堪遭遇?

    當然啦,如果林容婉不要面子里子,把這件事寫在紙上到處亂發,溫文卿只能無奈地膜拜認輸。沒節操沒下限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不容易。

    「三師兄,咱們走吧。突然有些期待九彩霓裳閣的服飾,師兄可不許喊著荷包沒錢。」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和口氣,溫文卿轉換地沒有半分壓力。

    看著難得撒嬌的小師妹,再想想她剛才近乎逼問的強勢姿態,驀然間竟有一種吾家有妹初長成的落寞感。他的兄長範頭還沒有做足,小師妹已經不小了……

    「你要是別那麼‘挑剔’也許為兄會考慮考慮。」君無憂放下心中的疑惑,對她笑得極其溫和,眼神瞥到林家兄妹身上,「那兩個人用不用處理?」

    「明天便是千峰競秀了,不過一天的時間小妹哪會連這些也等不了?若是現在暴起殺人,會給師傅惹麻煩的……就好比師兄,雖然掰斷她的手腕,但是依然沒要她的性命,不也是因為這個嗎?」

    君無憂小聲嘀咕道,「我惹事,扛責任的是自己,當然不敢隨意亂動。但是你的話,扛責任的就是上面的三尊大山,哪里需要擔心這些?」

    溫文卿啞然失笑。路過林家兄妹的身旁,見他們一個似乎在隱忍什麼,一個神色受傷,她的笑意漸漸擴大。

    杜雪鳶,看到了嗎?若是林家的人不來惹我,他們愛怎麼著怎麼著。但是他們惹上門來了,那麼就別怪我連本帶利一起算賬。看著兩人的表情,溫文卿在內心這般說道。

    林皓宇怎麼說也有幾分無辜,溫文卿縱使再討厭他也不會動手。但是這個林容婉麼……那只永遠也好不了的手和投在她身上的毒藥,就算是利息好了。

    「溫文卿……」已經越過她,即將離去的溫文卿被喊住了,「你要是還有種的話,明天的挑戰你別退縮。我可以弄死杜雪鳶一次,也可以玩死你溫文卿!」

    「那我等著。」

    沒有去看林皓宇的表情,溫文卿親昵地拉著君無憂的手臂,「三師兄,咱們走吧。再看著這倆人,小妹的心情可就沒了。」

    溫文卿反常的舉動,只把某人嚇得全身僵硬。他是無數次幻想過小師妹拉著自己撒嬌賣萌的場景,但是現在怎麼感覺怪怪的?

    ……

    君無憂看著心不在焉的她,心中的疑問越發多了,「小師妹,你認識之前那兩個人?看樣子很熟悉。」

    「熟悉?呵呵呵,算不上吧。這中間有很多內情,等回山峰了,小妹會仔細向師傅師兄們解釋的。畢竟這件事還是自己說出來比較好。」一邊將挑選出的樣衣放到一旁,一邊含糊地回答,「這件事說來話長,還是稍後慢慢說吧。」

    君無憂郁悶地靠在一邊,不只是為了疑問沒有得到解答,還有溫文卿的眼光依然沒有改變,只挑選兩件月白色和鵝黃色的簡單衣服,至于首飾什麼的她連看都沒看……

    他的雙手攏到袖子里,掂量掂量自己的荷包,糾結地感嘆一句︰荷包,你被小師妹小瞧了。

    回到刀鋒山,山上的幾個男人居然都在。還真是巧合……

    她從自己的空間手鐲里拿出一大摞的信件,向疑惑不解的四人說道,「所有的事情都在這里了,師傅師兄要是有什麼疑惑,看看這些便行……」

    青雲子摸摸還未整理的胡渣,不知道這個小徒弟再鬧哪出。一早上不是很高興地跟著臭小子出去逛街散心去了嗎,怎麼一回來就是那張郁悶的苦瓜臉?還是說,臭小子吝嗇讓她掏錢?

    玉晟冥和曲佑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疑惑,「小師妹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些話?還是說,你和老三在外頭受了委屈。告訴師兄,一定替你找回場子。」

    溫文卿搖搖頭,指著那摞已經開封過的密信,說道,「三師兄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不怎麼清楚。總之,大家還是先看了信件再說吧。」

    幾人將信將疑地各拿一封,開始看了起來。

    除了君無憂,其余幾人皆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曲佑炆更是直接問了出來,「小師妹,這個只是普通的凡俗之爭吧?雖然這信中的杜雪鳶是個可憐的女子,但是……這和你要說的有關嗎?」。

    唯有君無憂憤怒地拍案而起,手中的信件直接被震成粉碎,「這些人渣……」

    青雲子正看著起興呢,被自家老兒子這麼一嚇,差點沒把心髒跳出來。旋即一巴掌拍到他的腦後,「你這個臭小子果然是欠抽呢,突然拍桌子干嘛,嫌你老子活得太久是吧!」

    溫文卿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看到二十來歲外貌的青雲子憤怒暴起,和外表完全不符合的行事言語,差點沒笑出聲來。沉重什麼的,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君無憂委屈地捂著後腦勺,沖著青雲子大喊,「老頭子,不知道實情別亂打人啊。你以為我不敢反擊……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少轉移話題,要是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了,看老子不拔了你的皮!」青雲子頂著一張俊帥無比的青年男子的臉,說著極其不符合形象的話,那種奇異的發差讓在場的人忍俊不禁。

    「那個信里的杜雪鳶就是小師妹啊,你說我能不生氣嗎?」。君無憂迫于老頭子的淫威,火焰消了很多。

    但是君無憂沒火氣了,不代表其他幾個人就心境平和了。

    「你說什麼?」三人異口同聲,表情震驚的好像見鬼一般。

    「等等,老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玉晟冥較為嚴肅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滑稽,「小師妹怎麼會是杜雪鳶啊……」

    那個杜雪鳶,溫和到懦弱,逆來順受到卑微的地步,怎麼會是這個嘴巴偶爾毒辣到噎死人的小師妹?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啊?更何況,他沒看錯的話,那個杜雪鳶似乎還被人算計到那啥了……

    「這個我怎麼知道?」君無憂煩惱地撓撓頭,然後雙手一攤,「你問我,我問誰?哦,不對,可以問小師妹來著。」

    四人齊齊望向溫文卿,最年長的青雲子沉吟半響,問出口,「小徒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可不相信這個徒兒是個逆來順受的,平時裝裝冤大頭,也只是不在意那些損失,態度淡然的讓人牙疼。但是信里面說的事情可不是隨便損失無所謂就可以搪塞的掉的……

    溫文卿一臉的無所謂,「怎麼說呢……我醒來的時候這件事就已經發生了,我能怎麼著?」

    「醒來?」

    「對啊,轉世重生,又不是說一出生就帶著前世的記憶,總要花時間滿滿覺醒。我徹底蘇醒的時候,事情已經變成那樣了……我還沒來得及委屈呢……」謊話說多了也就習慣了。現在的她完全可以睜著眼楮說瞎話,還把那些事情說成真的。

    「溫文卿是前世的名字,這個杜雪鳶我可不承認……」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2:56 PM

第五十九章︰意料之外的挑戰者

    幾個男人暗中交換眼神,皆是沉默不語,壓抑的氣氛在大殿里蔓延。不是不關心她,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雖說是記憶覺醒之前的事情,但是也是她啊,發生這種事情有誰會不在意?

    青雲子陰沉著臉,對溫文卿說道,「你想怎麼做?如果你想弄死那戶人家,為師可以幫你。你也別顧及刀鋒山怎麼樣,小徒弟被欺負了還默不作聲這可不是為師的一貫作風。」

    「是啊,小師妹。你想怎麼解決那幾個惡心人的家伙,清蒸還是紅燒?爆炒或者干炒?剁了做人肉餡餅或者其他什麼的,為兄都會支持你。無論是技術支持還是精神援助。」君無憂吃著藏在袖子里的點心,向她建議,「要不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也是可以的……」

    曲佑炆沒說話,但是那堅定的眼神和態度,還是讓溫文卿一陣的感動。

    玉晟冥還算是理智,語氣雖然淡定但里面的火藥味也不少,「要不要我去劈了那對兄妹?」

    「呃……你們怎麼不問一下,也許是我哪里做錯了?至少我一直隱瞞這些……」

    「有什麼好問的?」曲佑炆白了她一眼,「刀鋒山的人,對了就是對了,錯了還是對了。敢欺負我們的人,不殺上門還真當我們是泥巴捏的?」

    「小徒兒,現在重要的是你的態度。你要是想找回場子,為師這就抄上家伙帶著你們這幾只嘍干掉珠璣峰,管他什麼千峰競秀。你要是不想找回場子的話……哼哼哼,你試試看!」青雲子這話,明顯是支持溫文卿的。但是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什麼叫「帶著你們這幾只嘍」?

    「呃……放心啦,我當然要找回場子的……而且我也不是沒有動作。」

    「你做什麼了?」四人開口問道。

    「呃……我一直堅信從哪里倒霉,就從哪里找回來。那個林容婉做下這些事,我當然不可能大度地放過她。」

    青雲子點點頭,還好這個徒弟不算是心軟,知道是非善惡。當下便老不正經地建議道,「找回來?呃,要不要為師找幾個健壯一些的男人……呃,保管好用。」

    溫文卿︰「……」

    是她聽錯了嗎?

    什麼叫找幾個健壯的男人?溫文卿和老大老2齊齊黑線,對這個不正經的師傅又有了全新的認識。但是沒想到的是,君無憂果然不愧是他的兒子,居然和他有一樣的想法。

    他狀似自豪地拍拍胸脯,「小師妹,為兄一定幫你找幾個和心合意的。要不要為兄提供藥品什麼的……」

    溫文卿風中凌亂,她剛才沒說什麼讓人誤會的話吧?

    「徒兒沒想要找人強姦她……」溫文卿底氣不足地小聲說道,「雖然討厭她但是這種事情還是做不出來……」

    「那你還說從哪里倒霉,就從哪里找回來,不就是暗示那啥麼?」青雲子老臉一紅,頓時尷尬了。但是人家功力深厚,不久就恢復如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為師覺得自己的建議也還好啦,你真的不試試麼?」

    溫文卿︰「……」師傅,嘴硬也不帶這樣的啊……

    「那小師妹的打算是什麼?林家那對極品夫妻可以以後算賬,但是林容婉兄妹就在眼前,要是不做些什麼,為兄看著都覺得胃疼。」曲佑炆也想沖出去找他們算賬,但是這是溫文卿的事情,她沒有表態,他們做什麼都沒用。

    「小妹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之前已經在她受傷的手上下毒了,她回去以後那只手也算是廢了……」

    「下毒?若只是廢掉她的手,也還太輕了……小師妹,心軟心善可以,但是一昧的心軟心善就成了懦弱,這樣未免太憋屈了……」玉晟冥搖搖頭,並不贊成她的處理方案。

    溫文卿噎了一下,她的師兄們果然都不是心善的,一個比一個狠。

    當下便解釋道,「小妹當然不會這麼算了,雖然懶得和一個凡俗的人計較,但是僅僅殺了她氣悶的還是自己。小妹下的那種毒,名為七日變。第一日廢掉她手上的筋脈,第二日蔓延全身削減她的真元,第三日毀盡容顏、紅顏白發……第七日,靈根破碎,終身不得修煉。小妹還以為自己下手太重了,沒想到幾位師兄還覺得……呃,你們後退干嘛?」

    果然,他們還是看輕她了。平日里溫溫和和,折磨人一點也不手軟。按照這個講述,還不如被人一刀劈死,鈍刀磨人還有比這個更加痛苦的麼?

    「咳咳咳……這個林容婉這樣處置還算是令人滿意,那麼那個林皓宇呢?想來你也不會被重生的記憶影響,那麼這個林皓宇的處置就比較關鍵了……」玉晟冥尷尬地咳嗽幾聲,「雖說那個林皓宇不知情,但也是個不怎麼樣的混蛋,不可能什麼也不做吧?」

    「這個麼……暫時還沒想好,小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他……」說到他,溫文卿也是一陣的頭痛。討厭不假,但是他也算得上是半個受害者,雖然為人虛假了些。

    曲佑炆聽後,笑道,「小師妹要是拿不準主意,就讓為兄代勞好了。」溫文卿覺得這樣的懲罰已經夠了,但他還覺得不夠。

    小師妹那些手段還是太溫柔了,這只能算是利息,可是本金還沒討回來呢。干下什麼事就要付出什麼代價……小師妹心善,但他不是。

    「呃……師兄要是不覺得麻煩的話,隨便就好。」

    溫文卿的一句話,決定了林容婉悲慘的一生和林皓宇一生的遺憾。

    「嗯,為兄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

    不管這天晚上林皓宇被幾個人套麻袋暴揍,也不管青雲子怎麼和青玥子翻臉,也不管林容婉手腕劇痛難忍,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如約而至。

    數千朵各色的煙花在仙劍宗的大廣場上空綻放,時不時可以看見數百名衣著各異的修士駕馭著飛劍,風騷地飛來飛去。各色的劍芒不時隱隱閃爍,說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也不為過。卻見大廣場佔地面積極大,廣場復照某個奇異的規律,分布著十二個大戰斗場,一百零八個小型的戰斗圓場。

    直到這時,溫文卿才知道平時看似伶仃凋零的仙劍宗為什麼總是缺少人煙。

    「仙劍宗雖說佔地面積極大,但是門徒眾多,不可能數萬人都擠在一起吧?而且,大家平時都出門做任務或者執行守衛或者閉門修煉,哪有那麼多時間到處瞎逛?」玉晟冥的折扇再出江湖,敲某人的腦門,「能不能長些腦子,總問這些白痴問題……」

    剛才居然問他,這些人都是仙劍宗的弟子嗎?

    不是仙劍宗的還能是哪個宗門的?

    「可是……為什麼林皓宇會在這里?」溫文卿指著下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總不能還是仙劍宗的吧?」

    玉晟冥順著看過去,見那個人依然風度的姿態,心里一陣的膈應,「那個人不算,他是自己湊過來看戲的。千峰競秀可是仙劍宗百年一度的盛事,其余宗門來人觀摩也是正常的。」

    「哦……」溫文卿看看那些摩拳擦掌的「小弟子」,心里竟然生出緊張的情緒,「那個……師兄啊,小妹要是輸了怎麼辦?」

    玉晟冥低頭看看她的腦袋,淡定地說,「你要是贏了那才叫奇怪吧?」除了溫文卿,參加比賽的人就只有林容婉一個築基中期的,也就是說,溫文卿的實力倒數第二,「放心,到時候出手快一點,輸掉令牌你就安全了……」

    溫文卿嘴角抽搐,「師兄,你也太悲觀了……至少在‘煉丹一局’里面小妹可以技壓全場……」武斗三場輸了,但是煉丹一局里頭她會是冠軍。

    哪知玉晟冥又給她潑了一盆冷水,「就算煉丹一局贏了也沒有,‘煉器決斗’你能上場嗎?」。

    就好比考試,一門一百分,其余都是零蛋,估計平均成績也是墊底吧?

    煉器……這個她還真沒學過……

    「不用多想,你只要好好比賽,然後平安回來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大師兄,你的要求真的好低/(ㄒoㄒ)/~~

    和溫文卿知道的比賽程序一樣,先是青靈子作為仙劍宗的宗主代表仙劍宗向外來的人表示感謝(當然,聽到溫文卿的耳朵里就是紅果果的威脅),然後重點表揚幾個最厲害的參賽者,說一些富有激勵的話(比賽獎勵),最後干脆利落地宣布武斗三場之文斗開始!

    那些修士也很給自己宗主面子,全都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恨不得立刻上場,以一挑千。按照規矩,先是眾人看完第一場挑戰,然後其他比賽才會開始。這也就是玉晟冥慫恿溫文卿出手快點,盡快輸掉比賽的原因。因為根據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第一場谷賽是不能死人的。根本不用擔心挑戰高手會被誤殺。

    快去……

    溫文卿清楚地接收到玉晟冥發過來的眼神,當下便猶豫了。上,還是不上?這是個問題……

    但是其他人可不會等著溫文卿想好,青靈子下場的一瞬間,一個鵝黃色的妙曼身影便出現在最中心的戰斗場上……

    溫文卿沒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只要知道有人出手就行。她無辜地拉拉他的袖子,「大師兄,這不能怪小妹出手……」

    話沒有說完,便聽到那鵝黃衣衫女子開口說道,「天極峰天馨子挑戰刀鋒山天璇子!」

    溫文卿愣了一下,干笑地問玉晟冥,「那個天璇子挺倒霉的……不過,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玉晟冥︰「……」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3:01 PM

番外,獨戰(上) (包子他爸)

    遙遠的虛空之中,不時可以看到零星的隕石,銀色的空間風暴閃爍一下,那些看似巨大的家伙立刻變成毫無用處的塵埃。這是一片毫無人煙的死寂之地,若非大神通者,斷不能在這里行動自如。

    但是大約在三年前,幾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里的死寂。

    「三年了……誒,不對也許是四年……」青衫男子落寞地看著不停防御空間風暴的能量屏障,眼底閃過一絲迷惘,「喪家犬……」

    「鈺騸?你在這里干嘛?」青衫男子正陷入一片苦澀的回憶,一個熟悉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世界。他錯愕一番,見來人手里端著一碗藥粥,隨即反應過來,「原來是卿茹……怎麼樣,大人還是那副樣子麼?」

    黃衫女子輕嘆一聲,無奈道,「那個叛徒下手太狠辣了。他現在不但身中數十種毒藥,心脈被那個人偷襲擊斷,再加上連番的戰斗,神魂已經非常不穩定,隨時都有消散的可能……」

    神魂消散?青衫男子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卿茹,這怎麼可能……之前不是說神魂已經穩定下來了?」

    「鈺騸……接受事實吧。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本以為那些毒藥沒什麼,可是沒曾想,這毒藥竟然可以壓制傷勢的好轉,而且一天比一天棘手……」被稱作卿茹的女子將手搭在他的手上,不意外地感覺到手下的冰涼,「若是宗明還在的話,也許就有辦法了。那個老頭子最喜歡的不就是研究這些禁忌?」

    「知道那些毒藥的名字嗎?我去尋找解藥……」宗明?那個老頭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想一個死人有什麼用?說完,便急切地想要行動,卻被女子拉住。

    「鈺騸,清醒一些!」卿茹攔住他,「你去找什麼?解藥嗎?那些毒藥我也只是認出了七八種,但是大人身上的毒藥至少有七八十種,你怎麼找?」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魂飛魄散嗎!你做得到,我不能!」

    「鈺騸,你說這話是想挑釁嗎?什麼叫我能眼睜睜看著大人魂飛魄散?我跟隨他的時間不比你短!」許是男子的話太過傷人,女子也被激出了火氣。

    「夠了!有時間吵架還不如好好養傷,你們兩個這像什麼樣子!」一個男聲打斷他們之間的火氣,「要打架,滾出去再打!」

    「哼!」兩人憤怒地對視一眼,扭過頭來不去理會對方。

    「你們兩個,相互爭斗糾纏幾百萬年,能不能稍微理智一些?真替你們丟臉!」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面相端方,甚有威嚴,「大人現在昏迷不醒,你們還在這里唧唧歪歪,煩不煩人?」

    「梓原,我們吵架關你什麼事?」許是壓抑久了,鈺騸的脾氣也來越難以控制,「你比我也老不了多少,少在這里擺你的前輩架子!」

    「你……哼,你要丟人就丟人吧。要是你的動作影響了大人的修養,你就謝罪自裁吧!」論到脾氣,還有誰比他更加暴躁?原本耐著性子阻攔兩人已經夠意思了,沒想到他們居然來比領情?

    「哼!用不著你提醒。」鈺騸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緒很不好,不能繼續放任下去。但是看著每天情況越來越糟的他,怎麼也不能淡定。

    卿茹怎麼說也是女子,性格要溫順的多。縱使之前被激出了火氣,但是很快就整理好情緒,「梓原,宗明以前送給你的書籍還在不在?」

    「呃?」梓原愣了一下,仔細回想一番,肯定地說,「還在。只是,你問這些干嘛?」

    卿茹頭疼地揉著太陽穴,沒有看見鈺騸有些愧疚和心疼的目光,「我在大人身上發現的幾種劇毒,都是宗明曾經提到過的。但是當初沒仔細聽,剩下來的毒藥也不知道是什麼……宗明和你的關系比較好,也許你這里有什麼線索……」

    「那你怎麼不早說?都十來萬年了,誰曉得他送的那個東西放在哪里了?」梓原一邊抱怨,但是仍迅速地用神識尋找不知道在哪里的書籍。

    「我不是不久前才想起來麼?」數十日未曾閉眼,哪怕是神也有些受不了。

    費了好大勁,梓原才翻出一本極其破舊的殘本,「就在這里了。雖然也記錄了一些藥材禁藥,但是想來沒什麼用處……」

    「死馬當活馬醫,我只是十品的煉丹師,和那個老變態怎麼比?」卿茹毫不忌諱地承認自己的缺點,然後才感慨,「想來,宗明的死也和那個叛徒有關吧?畢竟,宗明的實力和作用實在是恐怖……」

    「神級煉丹師,能不恐怖麼?」鈺騸苦笑,「我們在宗明神秘消失的時候就應該警覺的……但是大人信任那個混帳,居然把調查交給凶手……否則的話,我們哪里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這如何能怪得了大人?別說是大人,事發之前,除了大人我們最信任的不就是他麼?」卿茹自嘲一笑,「現在總算是遭報應了……」

    「呵呵呵,的確……」梓原也贊成她的意見,「對了,還沒有秣陵和碧蓮的消息嗎?」

    聽他提及失蹤的伙伴,其他兩人都是一陣的苦澀。

    「算了,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梓原撓撓頭,「我先去看看大人,你們先聊……」時間不多了,這樣安寧的日子還有幾天?也讓他們這對別扭的家伙好好聚聚,免得死了以後有遺憾。

    梓原也預料到了,大人一死,他們幾個也活不了多久。能安穩一時是一時吧……

    但是讓梓原沒想到的是,他剛走到大人的居所,便看見一個極其熟悉單薄的身影迷惘地站在湖邊,「大、大……大人?」

    那人轉過身來,仿佛紅寶石般魅惑的眼閃過一絲迷惑,「梓原?我們現在在哪里?」

    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長時間沒有打理,一頭酒紅色長發凌亂地披著。因為許久昏迷,皮膚呈現出病態的蒼白,眼底有些淡淡的灰暗。梓原看著不復以往強勢精神的大人,心底越發的酸澀。

    「我們正在虛空的風暴之海,那些人暫時找不到這里……」

    「是嗎?」。男子遙望天際似乎在看什麼,干澀的嘴唇微微抿起,「我記得之前……好像發生過什麼事情吧,但是記得不是很清楚……瓏魃和翼淞還好吧?記得他們受傷不輕……」

    「大人放心,他們現在都還在養傷,不礙事的。」見男子真的不記得昏迷前的事情,梓原松了口氣。堂堂神界主宰,卻被一個凡俗女子算計了,若是他還記得也不知道會怎樣……呃,大人脾氣很好,但是不代表沒脾氣。就像是宗明身死,大人暴怒,神界多年不平靜一樣……

    「是嗎?沒事就好。」男子疲憊地閉上眼,那酒紅色的頭發瞬間變成烏黑,再度睜開眼,那抹妖異的血紅已然不見,「看來這次真的是大限將至了……」

    低頭看看烏黑的發絲,他笑得極其灑脫。

    梓原不敢開口,只能閉嘴不語,默默站在他的身後。他的眼眸發色皆是受到本源力量的影響才呈現那樣的顏色,而現在自動退去……其中結果,還需要說明嗎?

    這時一陣帶著冷氣的寒風吹來,男子不禁捂著嘴咳嗽起來,臉頰蔓延出淡淡的紅暈。

    「我都忘了說了,這次強行醒來的目的……」看著手心上的血絲,男子淡然笑道,「你帶著他們快些離開這里吧,我感覺得到幾股惡意的神識正在向這里靠近……」

    「大人,要離開的是你才對!我們向你效忠,可不是為了躲在你的背後!」說到這個,梓原更是一陣的氣憤,不是因為男子,而是因為他們自己。可以說,要不是顧及他們,男子也不可能被人偷襲成功。

    「沒必要。我自己的情況,自己了解。神魂……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了,就算我逃脫了,也一樣要死,何必賠上你們的性命?」男子邁步向天空走去,腳步悠閑,態度怡然,「要是你們真的還忠心與我的話,帶著我的封號令好好活下去吧……」

    一枚火紅色的令牌從男子的袖間掉落,令牌中央是一朵熊熊燃燒的烈焰,又好似一朵綻放的紅蓮。傍邊還有兩個小字,卻是紅蓮兩字。

    「記住,你們活著,那是我的命令!」話音方落,一陣淡紅色的光暈在他身體浮現,那種壓迫靈魂的力量節節攀升,「能夠和魔君死磕這麼多年,我怎麼會沒有自己的底牌?那五只螞蟻,我還不放在眼里。」

    眼楮望向虛空的某處,那視線穿越無數的虛空風暴和漫長的距離,看到五個氣息隱晦的人影正在向這里逼近。讓他發笑的是,這五個人,三神兩魔。互相對立不死不休的人居然合作了,這還不可笑麼?

    「梓原,我在封號令上紋下了一個無序傳送法陣,你帶著它將卿茹他們都安頓好,盡量收斂自己的氣息,靜等時機吧……」恢復紅色長發的男子說到這里微微停頓,眼底的情緒復雜,「如果有可能的話,找到那個凡俗女子……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女人,她的身上沾染我的氣息,遲早會被魔君找到……不求安穩,讓她壽終就寢便是……」

    「呃……大人你沒忘記?」剛才不是說不記得了?

    男子嘴角含笑,看著漸漸充實著力量的右手,「力量暫時恢復了,你那個蹩腳的法子還能起多少作用?」

    梓原躊躇一番,還是遵從他的命令,轉身尋找伙伴。

    「此去經年,再相見恐已是陌路……」

    「呵呵呵,不對,此次一戰,連靈魂也留不下來了,何來的再相見?」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3:27 PM

第六十章︰她的理由

    刀鋒山的天璇子?聽起來真耳熟……

    溫文卿還疑惑著呢,看到玉晟冥越發難看的臉色,頓時驚醒過來。刀鋒山除了她,還有誰叫這個名字?

    「小師妹……」玉晟冥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陰沉得很,「有什麼招數都用出來好了,哪怕是撩陰腿也可以……千萬千萬不要留手……」

    也難怪玉晟冥臉色那麼糟糕。青雲子這個沒節操的老頭子已經跑到各個山峰連蒙帶坑、威脅加利誘,那些參賽的人自然不可能冒著被青雲子記恨的風險去挑戰溫文卿……當然,林容婉例外……

    可是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膽敢觸霉頭,可想而知這個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和溫文卿有極大的過節。面對這樣的對手,一時心軟的下場就是萬劫不復。雖然不成文的規定是第一場不得出人命,但是誰知道對手會不會鑽空子?

    「怎麼,刀鋒山的人不敢應戰麼?」女子微微仰著下巴,蔑視地看著她,「你若不肯上來也行,自動認輸……那麼先接我三招……」

    「大師兄……小妹總覺得哪怕是撩陰腿也作用不大啊……」等溫文卿看清那人的臉,瞬間風中凌亂了,「那孩子……腦子有問題,而且還是會傳染人的大病。」

    腦殘什麼的,的確會傳染人。溫文卿真的很想搖著這位同鄉的肩膀大聲吼叫,「你當你是幾百年前武俠小說的絕世大俠啊,還說什麼‘接我三招’,你不知道修真者之間的戰斗往往是一招定勝負的啊?站著不動接你三招,有十條命也不夠丟的!腦子長成這個模樣,你真是沒救了!」

    盡管內心很激烈,但是表面依舊淡定自若。

    哪知玉晟冥白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腦子有病也好,傳染人也罷,你把她干掉就是。站在戰斗場中央傻乎乎的,真是污染視線……」顯然,聽到那個同鄉所謂「豪情壯語」,玉晟冥也同意了她的觀點,「再讓她白痴下去,那些外來的人指不定怎麼編排仙劍宗呢。」

    好吧,為了宗門榮譽還是硬著頭皮上吧!盡管宗門榮譽什麼的,她從來沒有過……

    溫文卿一手撐著戰斗場慣緣,稍微用勁,用一個不怎麼瀟灑的姿態上台。比起莞若馨天仙般的下場,她的確是弱爆了。

    盡管不太適應被N多雙眼楮盯著,但她還是別扭一會兒然後無視那些眼神了,「刀鋒山,天璇子。」

    「哼!原來就是你啊,果然讓人討厭!」先是吸引了天鶴子的目光,又使計陷害林容婉失聲、害她被所有人鄙視,這個女人就和所有穿越小說中的惡毒女炮灰一樣,面目可憎。不過沒關系,身為穿越女主的她不會和這個人計較的,只要她誠心誠意地承認自己的惡行,並且向林容婉師妹道歉便可以了……

    莞若馨想得很完美,她甚至想到天鶴子得知溫文卿的真面目後,那嫌惡和後悔的表情。她雖然不滿意天鶴子的實力和地位,但是哪個穿越女主不是後宮成群,美男環繞?這個天鶴子只是第一位。

    她擁有穿越大嬸給的金手指,擁有讓人艷羨的煉丹天賦,這些條件和穿越小說何其相似?雖然她不是完璧,但是那些愛她的人是不會計較這些的。莞若馨原本還清醒一些的腦子,再所謂金手指的迷惑下,越發地自傲起來。思維路線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呃,除了溫文卿。

    溫文卿尷尬地摸摸鼻子,好似訥訥地說,「其實,咱們的想法挺接近的。看到你,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相愛又相殺」?

    「你——」莞若馨一時氣悶,連法器都懶得動用,直接向她襲來。芊芊玉手帶著強烈的掌風,雖然看似薄弱,但是溫文卿很清楚這一掌里蘊含著十足的真元。

    唉,被掃到就慘了。微側身偏過一些,那凌冽的掌風正好擦到她的耳邊,刮得人生疼。此時不禁感嘆,幸好沒有正面擊中……

    溫文卿這些日子打架實力沒怎麼提高,但是躲避逃跑的功夫下得很足。用青雲子的話來說,那就是打不過逃,只要命還在,臉面節操什麼的都可以放棄……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挽回幾分,但是小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在青雲子極其不負責任的挑唆下,溫文卿也不覺得逃跑有什麼可丟人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可是千古名言。

    思緒翻滾一圈,莞若馨已經接連三次攻擊,每一次都是威脅十足,而溫文卿總能很適時的躲避。這在外人看來,就是溫文卿這個築基後期的小菜鳥故意戲耍莞若馨這個開光後期的「小高手」。而且挑釁意味十足……

    真是美麗的誤會。

    玉晟冥緊張地看著場上「凶險」無比的局勢,不明白小師妹弄了這麼多的毒藥,怎麼一點也沒用?

    「你打夠了沒有?」只手架住她的攻擊,右手隱隱有蒼白色的煙霧繚繞,「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干嘛三番四次找我麻煩?」

    「因為你犯賤又惡毒!」莞若馨的女主情節又冒出來了,「不想死的話,直接向林容婉師妹道歉,離開天鶴子師兄,興許我可以饒你一命!」

    此人腦神經線路不同與常人,難以溝通,鑒定完畢。

    溫文卿默默念了一句,星遂冷火倏地蔓延全身,莞若馨只覺得一陣詭異的冰冷從掌心蔓延到手臂。

    「你到底用了什麼陰謀詭計?」害了林容婉師妹,還想害她?做夢!這樣想著,一股輕靈的藍紫色火焰從手心燃起,包裹住整只手臂。

    「這個是……」溫文卿倏地睜大眼楮,似乎很難相信這個人為什麼會擁有那種火焰。

    「岐山鬼火,一旦沾染就會焚燒靈魂的火焰。你若是肯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放過你,不然的話下場如何我可不敢保證……」

    但是溫文卿卻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死死地盯著那抹藍紫色的火焰。心中暗忖︰「看這種強度,根本不是岐山鬼火的母體,倒像是一顆源火火種……不過也對,岐山鬼火可是天地源火排名第二,也是最難纏的火焰。當初宗明老頭子收服他差點丟了半條命,更何況是這個煉丹術蹩腳的穿越者?」

    一番思考下來,溫文卿覺得自己待會不能下手太狠了,至少這個人身上還有宗明老頭子的線索……比如,老頭子到底翹辮子沒有?

    不過……

    「岐山鬼火啊,盡管只是火種也不能小看……」雖然沒有那麼變態,但是普通修真者踫到了也是個毀滅性的打擊,「為了世界和平,別怪本姑娘下手狠。不管你是不是宗明老頭子的‘得意門生’,遇到我你還是得和這顆火種說拜拜。」

    心中思緒翻涌,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弄清楚,順便取走火種。

    她們兩人各有各的心思,下面的人則看得莫名其妙。修真者打架,居然連基本的法器也不弄出來,還叫什麼修真者啊?難不成她們都沒有法器?

    在人群逐漸開始騷動的時候,溫文卿和莞若馨一起行動了。

    「受死吧!」藍紫色的火焰帶著詭異的弧線,在莞若馨靈識的操控下襲向她,一種發自靈魂的冰冷從脊背蔓延開來。

    莞若馨一邊控制火焰,一邊喚出自己的寶劍,雙路齊開將她的退路鎖死。

    「愚蠢啊……」仿佛呢喃一般的嘆息,溫文卿左右手各夾三個顏色各異的卷軸,在莞若馨的攻擊達到之前,卷軸猛然爆發出一股不甘的吼叫,六條帶著銀色鐵鏈的迷你小龍從四面八方抵抗住火焰,隱隱成包圍的姿態。

    而溫文卿則是順利向後滑去,一個利落的翻身,簡單便化解了莞若馨的那一劍,「你現在有空殺我,還不如去關心你的靈火……白痴!」

    「廢話少說!」那種火焰的能力,她也是知曉的,哪會那麼容易輕信溫文卿的話?「滅?火焰訣!」

    藍紫色的火焰組成的火龍夾雜著憤怒的氣勢,一路行過之地,隱隱有些銀白色的亮光出現,仔細一看原是空間裂縫。岐山鬼火,果然很給力啊。

    「說你是白痴了,居然還不信……」

    溫文卿最擅長的是什麼?

    青雲子他們會說是煉丹術,但是宗明老頭子一定會說是禁術。那些零零散散的禁術封印術什麼的,就沒見她不知道過……不過也是,有宗明這樣的榜樣在前,也很難保證溫文卿這個徒弟不會有樣學樣。

    「靈火,六龍封印!」那六條看似迷你可愛的墨色小龍陡然爆發出一陣烏黑到濃稠的霧氣,將原先和它們糾纏的火焰吞噬包圍。然後又像個不知足的家伙,順著火焰的氣息找到火焰的源頭……

    吼!

    六龍齊聲吼叫,不是那種混夾著傲視天地的龍吟,而是一陣強烈過一陣,一聲尖銳過一聲的尖叫,好似數千枚小針穿刺別人的耳膜。

    周圍的維持秩序的人也不是簡單貨色,在六龍發出吼叫的前一刻,立刻默契十足地張開結界,阻攔了里面和外界的流通。但是眾人還是覺得耳膜一陣的嗡鳴,嘔吐的欲望瞬間上涌。

    外面的低階修者尚且如此,莞若馨自然更加不好受,當下悶哼一聲,便吐出一口逆血來,兩道細微的血流從耳朵流出……雖然沒有失聰,但是暫時也好不了了。

    在場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依然悠閑的溫文卿,只見她站在一個直徑一米寬的小型法陣里,旁邊還有一卷破碎的卷軸,顯然這個法陣就是卷軸弄出來的……

    「你的靈火,本姑娘收了……」話音剛落,六龍化為煙霧沖進莞若馨的身體,從外界看,她好似被一團黑色墨水包圍……

    溫文卿的實力的確遠遠不如莞若馨,但是這不妨礙她贏下比賽。

    君不見,網游界有個奇葩的職業,玩家都喜歡稱呼他們為「人民幣戰士」……

    溫文卿這個「富二代」太凶殘,身為窮木耳的莞若馨傷不起啊有木有?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3:30 PM

第六十一章︰又被挑戰

    那濃郁地仿佛液體一般的霧氣盡數鑽進她全身的經脈,整個人黑如墨汁,模樣甚是恐怖。靈火和煉丹師的靈魂是一體兩面互相依靠的存在,盡管莞若馨沒能完全收復岐山鬼火的火種,但是它們的靈魂也已經相連不少。溫文卿這一手下的真狠,用六龍封印困住火種,其實就是變相地分割她們之間的聯系……

    靈魂被切割是什麼感覺?

    如果是以前的莞若馨,大概還會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靈魂沒有痛覺哪來的疼痛,但是現在的她可不敢說這種話。靈魂被分割,它的痛楚就好比全身的血肉都放在絞肉機里,你死不了,只能被動地感覺自己的血肉被絞成碎片,泛起一個個小小的血沫。此時,別說是昏迷,連死亡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奢望。

    若是其他人,估計還會很硬氣地想忍住不叫……盡管他根本沒法忍住。但是莞若馨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原裝貨,痛了自然要喊出來,硬氣什麼的能值多少錢?

    伴隨著一絲一縷藍紫色火焰慢慢地從她身上剝離,尖銳痛苦的嘶叫好像一根大頭針摩挲著玻璃,尖銳刺耳。台下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唯有幾個實力還行的煉丹師齊齊退了一步,面色蒼白,兩股戰戰。

    他們不知道那六條黑色迷你龍是什麼,但是那絲絲縷縷緩慢抽離的東西他們可是明白得很。那分明是天馨子這個奇怪女人經常使用的靈火啊……這個人居然活生生剝離別人的靈火……

    「小師弟,你的徒弟未免下手太狠了吧?」青靈子站在高台,看著下面詭異的局勢,眉頭微皺,「雖說這個女子是天門宗送來的‘童養媳’,但是怎麼說也拜入青風師弟(天極峰峰主)門下,你這徒兒擅自傷了她的靈魂,未免太過了些。」

    青雲子也是個牛心左性、脾氣倔強的,別人傷了他徒弟那人就要付出代價,要是自己徒弟傷了別人……呵呵呵,抱歉風太大了,老人家耳背沒聽著……

    「這個麼……比賽總有意外,刀劍不長眼。再說了,也沒規定比賽不能使用卷軸符文。這些都是正常的。更何況,是那個不長眼的小家伙故意挑釁老子徒弟,別說是靈魂重傷,就算是魂飛魄散也是自找的……師兄,你可不能厚此薄顧啊……」

    他老人家都拉下臉面警告過了,這些小兔崽子還自己撞上門來,這不是老壽星上吊——不想活了?

    面對再次刷新無恥下限的青雲子,身為宗主的他還能說什麼?

    斥責?他的千機鋒還想消停一些時候。放任?他這樣的態度還不夠放任嗎?

    不說青雲子怎麼滿意這個徒弟的表現,也不管青靈子內心盤算怎麼樣替小師弟收拾爛攤子,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藍紫色火焰的流失速度呈直線上升。沒過半盞茶的時間,那些濃郁的黑霧就從她的身體里飛、射出來,在空中凝聚成六條迷你的黑龍。和之前不同的是,六條黑龍的龍首隱隱有藍紫色的流光閃過。

    六條迷你小龍在空中徘徊幾圈,立刻沖到溫文卿的右手腕,化為一個黑色的六龍戲耍模樣的封印圖案,中央是一朵藍紫色的火焰。

    黑霧全部出來的一瞬間,莞若馨的身體就像是失去靈魂一樣,軟塌塌地倒在地上,毫無人息。

    奇怪!

    溫文卿最強大的無疑就是她的靈魂,自然對靈魂的感知能力也是強悍不已。她確信方才的封印分離只會對莞若馨造成劇烈的痛苦,然後她還要花費很漫長的時間休養虛弱的靈魂,但是像現在這種情況確是萬萬不會發生的……難不成這家伙故意斂藏了靈魂?

    「誒?勝負已分了?」青雲子雙手搭在眉毛處,狀似瞭望,「那個小兔崽子死了沒有?」

    一個陌生的黑衫男子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邊,雙手攏在袖子里,「靈魂莫名其妙離開身體了,你說勝負分了沒有?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個丫頭的靈魂去哪了?」

    青雲子一聽覺得不對勁,靈魂離開身體而且失蹤,這可不是小事。若是小徒弟被誤會是魔道之人,這可不妙。當下便嚷嚷道,「青風師兄,你說話清楚些?什麼叫她的靈魂莫名離體不知所蹤?你是在隱射老子徒弟毀了她的魂魄嗎?」

    被稱為青風子的黑衫男子睨了他一眼,不屑道,「毀人靈魂的法門可不容易掌握,你這個沒什麼腦子的師傅教的出這樣有能力的徒弟?至于天冥三人,還是他們自己天賦高,勤學苦修方能有今天的實力,和你可沒關系……要真是依賴你,呵呵呵,‘毀人不倦’……」

    青雲子被噎了一下,然後狀似憤然地甩袖子,扭過頭來不去理會這個人。心里卻是松了口氣,只要這個討厭鬼沒有抓著這一點為難溫文卿,一切好說。他老人家雖然沒什麼節操,但是護短這一點可是實打實的不做假。

    那麼,這個莞若馨的靈魂去哪里了呢?

    溫文卿笑著上前,將她腰間的令牌摘下來,然後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發現她呼吸平穩、心跳正常。除了莫名消失的靈魂,一切癥狀都和沉睡的人一樣,沒什麼不妥。

    果然有貓膩……

    她眼眸微微眯起,心中將這些情況都翻了一遍。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同鄉身上應該有類似《神話》之中煉丹師專屬藥田一類的隨身空間。否則的話不可能有這種現象……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同鄉因為此次磨難,靈魂又不知道穿越到哪里了。只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想罷,她站起身來,對著裁判說道,「這算是晚輩贏了吧?」

    那人愣了一下,然後淡定道,「勝者,刀鋒山天璇子!」

    雖然沒有歡呼聲,也沒有喝彩聲,但是溫文卿依然感覺良好。這次比賽,不但莫名其妙踫到岐山鬼火的火種,而且還發現宗明老頭子的線索,雖然浪費一張珍貴的禁術卷軸很可惜,但是利益大于損失,總的來說還是賺了。

    然後那位裁判還例行公事,招呼兩名外門弟子將貌似「沉睡」的莞若馨抬下去。見場面還算是穩定,那位發須皆白的裁判氣沉丹田,朗聲道,「武斗第一場結束,接下來各位參賽之人可以進行接下來的比賽……」

    裁判這麼吩咐,那些修士也開始四散開來,進行自己的挑戰賽。溫文卿也想下場,哪知腳步才挪動一下下,一柄閃爍著綠色劍芒的飛劍襲向她的後背心。

    「放肆!」裁判自然關注到這一情況,當下手指一彈,一股真元飛射而出將那柄偷襲的飛劍擊飛,「你若是想要挑戰,盡可告訴老夫,自然會為你們安排!但是暗中傷人,這卻是萬萬不可的!」

    溫文卿自然發現那股惡意,本想逃開但是沒等她行動,裁判已經幫她將隱患消除。溫文卿感激地看著和眉善目的裁判,微微俯身感謝。

    「無需多禮,青雲子那小子拉下臉找老夫走後門,怎麼說也得照顧一二。」老人家笑呵呵道。他的實力雖然遠遠不及青雲子,但是輩分比他高一級。在仙劍宗這個講究長幼尊卑的地界,縱使青雲子再怎麼胡鬧,也會禮讓這些老人幾分。他稱呼青雲子為小子,也是極其正常的。

    聽到裁判的話,溫文卿不禁默了。青雲子這樣關心自己,說不感動怎麼可能?可是……可是為了這件事,他到底走了多少後門啊?上面的主辦方,中間的裁判,下面的參賽者……這個金手指未免開的太過了吧?

    溫文卿凌亂一陣後,又恢復如常。轉而去看偷襲自己的人,然後又是一陣的無奈,「這位師妹,你要是想要挑戰,大可以對旁邊的執事或者裁判說明一聲,何必暗中傷人,用這種卑鄙下流的法子?」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迷糊天然呆還是故意氣她,這林容婉本來就是被她毒啞的,現在除了能沙啞地吼兩聲,其它的話根本說不出來,更何況是出聲挑戰?

    林容婉受傷的手雖然接好了,但是筋脈受損,根本用不上力氣,也就是說她的那只手已經徹底廢了。早上醒來之時,突然不能開口說話,只能像野獸一樣嘶吼。得知這樣的變故,她害怕極了。更讓她無措的是,自己的真元居然被什麼東西慢慢侵蝕,境界一點一點地向下降落,而且降落的驅使越加明顯……

    林容婉瞬間就想到溫文卿,認定下黑手的人是她。要不然的話,她本來什麼事都沒有,但是遇見她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中間要是沒有貓膩誰會相信?

    「啊……」張嘴,但是聲音還是那樣沙啞無力,沒辦法說出一個字。

    溫文卿見她這個樣子,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似乎沒辦法說話了……

    裁判指著溫文卿,問道,「這個小丫頭,你想要挑戰她?」

    林容婉眼帶怨毒之色,死死盯著溫文卿,重重地點頭。

    溫文卿稍稍後退一步,認真戒備。面對林容婉,她不打算用「人民幣」戰術。之前對莞若馨那是無奈之舉,不動用那些外力就是一個死。但是林容婉,她們之間半斤八兩,再加上對方身子還出了問題,要是這樣還不能用自己的力量贏,她還是干脆地撞豆腐去死好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3:41 PM

第六十二章︰突生變故

    因為之前的一戰並沒有多少消耗,溫文卿婉拒裁判的通融,打算立刻開始。因為兩人的等級不夠高,自然不能在主戰場斗上拼斗,于是便將戰地移到另外一個小很多的地方。

    幸而那個地方人不多,也沒人注意到她們兩個築基期的小菜鳥。

    想想之前林容婉艷麗的容顏,再對比她現在憔悴的神色,溫文卿也是百感糾纏。如果撇去她對這具身體的傷害,溫文卿其實很欣賞她的。感情真實,性格潑辣不扭捏,雖然自尊心、虛榮心強烈到變態的地步,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比自己利索太多了。

    溫文卿一直明白自己性格的缺點,她太過被動了。喜歡溫和淡然生活的她,實在是很難熱情起來。因為那種性格是自己得不到的,所以羨慕。

    「林容婉,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雖然欣賞,但是該討回的債還是不可以少一分,「我很清楚你現在肯定非常恨我,但是你也別忘了,到底是誰先出手害人的!有今天的結果,你才是最大的原罪!」

    林容婉因為仇恨變得極其猙獰,手腕微抖,一柄長劍出現在手中。但她卻忘了自己手上有傷,根本不能使劍,而這柄劍的重量顯然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當一聲,那劍掉落在地上,林容婉的面色更加的扭曲。

    溫文卿靈識微動,對方近乎凝滯的殺念和惡欲讓她心中一悸,頓時臉色下沉不少。心里不禁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同情對手,倒霉的只能是自己。像是林容婉這樣的人,只能將她徹底打下去,永無翻身之日!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溫文卿定下心神,星遂冷火再度燃燒,烏黑的眼眸中隱隱有一簇白色的火焰搖曳著,「一定要小心哦,不然的話,我可不負責收屍……」

    ……

    高台之上,黑衫男子慵懶地倚靠在竹椅上,眼眸微眯,看著高台下面針鋒相對、你來我往的兩個少女,「青雲啊,你真的以為自己的徒弟可以贏?為兄怎麼看怎麼覺得玄乎,你那個徒弟下手未免太過軟弱了,沒有另一個丫頭狠辣……而且,之前聽大師兄說你和青玥鬧得很僵?」

    「切!那又怎麼樣?修真者修煉又不是比賽誰的手段很辣?那個叫林容婉的丫頭,怎麼看怎麼討厭!」說完,又轉向他說,「你上次跑出去了,自然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老子的臭小子可是差點就被那女的害死,不管結果如何,老子都不會放過那人!青玥師姐敢維護她,就該知道這樣的結果。」

    青風子苦笑一聲,托腮沉思,半響才說,「你也別怪青玥師妹,畢竟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你這樣和她死磕下去,為難的還是我們這些師兄師姐。」

    「難得你這個陰慘慘的家伙肯做和事老……」青雲子嘀咕一聲,態度卻軟了一些,「關系緩和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師姐肯退一步就行。」

    「你還是那副不肯吃虧的性子。」青風子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前些日子青玥師妹可是向為兄要了一顆妖獸蛋……也不知道要干嘛……」

    此話一出,青雲子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用尖銳的眼神看向下面那個好似處于劣勢的艷麗少女,「此話可是當真?」

    「出家人不打誑語。」青風子搖著頭嘟囔,「阿彌陀佛……」

    青雲子︰「……」你又不是修佛的修士,說這些話不雷人嗎?

    「你還不肯認輸嗎?」。溫文卿的劍直刺向她的左肩,卻被她險險地躲避。但是讓溫文卿有些疑惑的是,她躲避的姿勢似乎有些怪異,好似特意控制一樣。

    難不成有什麼貓膩?

    心髒有一瞬間的加快,不好的預感陡然升起。手中的劍沒有停止攻擊,依然用刁鑽的角度襲擊她,可是那種感覺卻越發強烈。

    正疑惑著,眼光不經意間瞥到她受傷的手臂,瞳孔瞬間睜大,心中怒罵一聲該死,旋即將利劍一橫,砍向她的手。

    林容婉也不避開,反而迎著她的劍,硬生生握住劍鋒。幾條血流淙淙地從傷口流出,濃郁的血腥在空中彌漫開來,溫文卿的臉色越發的嚴肅難看。林容婉也不嫌痛,反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開口做出幾個口型。

    溫文卿瞬間便明白她要說的話,「你……死……定……了……」

    血液滴答滴答地低落到地上,綻開一朵越發鮮艷的血花。她包扎很好的手猛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紅光,數百根帶著倒刺的藤條發瘋似地涌了出來。接觸到血液後,搖曳地越發興奮。

    「瘋子,你居然用血液催發嗜血藤!」溫文卿一眼便認出那紅色藤條的來歷,當下就失態地沖她大叫,「你要死,別把別人拉上!」

    嗜血藤,一種生命力極其頑強,酷愛吸血的植物性妖物。雖然等級很低,但是大多數修真者,哪怕是實力高強的修真者遇到這東西也會覺得膈應。宗明曾經評價這種東西,說它們是陰溝里的臭蟲,實力低生命力強,只會膈應人。

    但是這種東西,對于溫文卿和林容婉來說卻是難以招惹的東西。因為它們出生以後就和築基後期的修真者相當,而且借由天生的優勢,那些築基後期的菜鳥遇上了,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嗜血藤,顧名思義,它們以吸濕血液衛生。最喜歡的就是人血,空氣中的血液腥味越重,它們就越興奮。人血之余它們,就像是食物之于人類,是生長發育必須的營養。

    看到下面突然的變故,青雲子和青風子一同站了起來。青雲子臉色難看地對青風子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妖獸蛋?你連這種東西都交給青玥師姐,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青玥師姐居然還交給了那個女人……你們果然是好樣的!」

    面對青雲子的斥責,青風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交給青玥子的妖獸蛋明明是一只青柳藤,雖然模樣和嗜血藤相似,但是兩者完全不同。青柳藤只能用來保護主人免受傷害,根本不會攻擊。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可不是解釋的時候。

    青雲子斜眼看了一眼同樣錯愕的青玥子,冷冷地哼了一聲。身影一動,下一瞬便出現在溫文卿身前,將所有襲擊她的藤條砍掉……至于那個林容婉?誰管她!

    「師傅?」溫文卿愕然地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青雲子,那種危機感突然便消失了,「你這樣出來……難道不違反比賽規則嗎?」。

    「去他鬼的比賽規則!」青雲子衣袖一揮,一道火紅色的勁風化為千萬道利刃瞬間就將那討人厭的嗜血藤剁成粉末。

    讓溫文卿極其忌憚的嗜血藤就這麼被青雲子解決了。

    「啊——」好似磨砂一般的聲音帶著驚恐和痛苦,讓人不禁從內心升起一股冰涼。

    溫文卿向側挪動一步,便看到僅剩的三根嗜血藤正緊緊地將林容婉纏住。那些閃著寒光的倒刺隨著嗜血藤的纏繞,一點一點地刺進她的皮肉,詭異的是卻沒有流出一滴血來。但是她卻看得到,那倒刺好似有生命一般,吸著她的血……

    嗜血藤的顏色越發深暗,還散發出一陣讓人作嘔的氣味。溫文卿皺著眉頭,一陣嘔吐感越來越強烈,小腹處那久違灼痛感也跑出來湊熱鬧。

    「唔……」捂著小腹,那一陣強烈過一陣的絞痛讓她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師傅……這里先交給你了……」

    說完,也不等青雲子詢問。翻身跳下,沖著人流最少的方向越去。

    青雲子先是一陣錯愕,隨後反應過來,剛想挪動腳步追上去。一道凌冽地劍芒從上空飛來,青雲子感覺到來人的身份,當下便先後退了幾步。冷冷地看著來人救下快要失血喪命的林容婉,「青玥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子還沒和你計較嗜血藤的事,你還敢挑戰老子的底線?」

    青玥子先是檢查林容婉的脈搏,發現她沒有死只是昏迷,當下便放心了不少,「師弟說的是不假,但是師弟見死不救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他冷笑一聲,手中的劍指著她,「見死不救?老子瘋了才救這個惡心人的東西!嗜血藤都出來了,你敢說你和這個惡心人的東西沒有要殺人的打算?同歸于盡?她想得美,要死她去死,沒人攔著她!」

    聽青雲子的話,她便知道他恐怕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這個嗜血藤師姐也是不知的,那天只是向青風師兄要了一顆青柳藤的妖獸蛋,不是嗜血藤,這中間恐怕有什麼內情。師弟為什麼不等調查清楚後再作判斷?」

    「呵呵呵,嗜血藤雖然膈應人,但是能得到它的妖獸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是想說有人故意拿嗜血藤調換了青柳藤?開玩笑也不帶著的!還是說,你真的當老子是三歲小兒!」

    也許是氣急了,青雲子干脆撕破臉皮,和青玥子扛上了。

    青玥子看著指著自己的劍尖,只覺得內心一陣的酸澀,復雜無比。

    溫文卿沒有心情知道事後的進展,她只覺得小腹的痛楚更加強烈了,而且還夾雜著讓她覺得恐懼的憤怒。

    不知為什麼,那詭異的感覺似乎可以影響她的情緒。就像是剛才,面對嗜血藤的危機,她居然莫名地覺得憤怒,現在更是強烈。

    「安靜些……真的好痛……」躲到一個了無人煙的小巷,一只手費力地撐著牆壁,聲音中更是帶了點哭腔,「安靜些好不好?」

    奇怪的是她這話說完,那種影響她情緒的力量立馬退縮了。疼痛也不是那麼明顯,只剩下些微抽搐的僵硬感。

    「呼!」松了口氣,她環顧四周,發現沒什麼人後才放心地進入藥田空間。雖然里面有個討人厭的家伙,但是目前也找不到更加安全的地方了,將就將就。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3:48 PM

第六十三章︰滿足了?當然不!

    「你受傷了?」有些幸災樂禍地男聲突兀地響起。

    溫文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都只剩下靈魂了,還這麼八卦!小心本姑娘禁錮死你!」

    那人立刻冷哼一聲,安靜了。又過了一會,一團模糊不清的藍色光團飄在她的面前,甩出兩個藥瓶給她,模糊道,「下次要是還是很痛,吃些比較好。」這樣折騰下去,這孩子能平安生下,那還真是奇跡。

    等溫文卿看清那丹藥,幾乎是暴怒地沖他狂吼,「去、你、妹、的!」

    保靈丹……保胎的,淨元丹……安撫胎兒,淨化胎兒體質的。

    哪知藍色光團小聲嘀咕一句,「都多久了,再不吃小心爛在肚子里……」

    溫文卿︰「……」

    ……

    紅色空間,巨大紅蓮之上,碧蓮冰火小心翼翼地向臉色陰沉的小胖孩挪動幾步,笑容有些諂媚,「那個……還在生氣?」

    小胖孩猛地轉過頭,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指著碧蓮冰火氣呼呼地說道,「快點想辦法吶,小爺要早點出去,然後弄死那個女人!她居然敢殺母親,不把她虐死,真當小爺是三歲小孩啊?」

    碧蓮冰火自從得知小胖孩的父親是誰,早已經乖順,自動把自己定位在「保姆」的位子上。對小胖孩雖然還是那副欠扁的模樣,但是熟稔很多,也會和他說說笑笑「教導」他,比方說小胖孩自稱的「小爺」……

    面對小胖孩的「威逼」,他很想大喊一聲冤枉。他也想出去啊,但是那個女人太遲鈍,軟硬都不行。再加上這個小胖孩又專制又暴力又獨裁,硬是困著他,還揚言他一天不能出生,碧蓮冰火就一天陪著他。

    「她不會當你是三歲小孩的……」因為你連零歲也木有……

    小胖孩沒有多少經驗,也聽不出他內在的含義嘲諷。可他一天不能生長發育,那心情就越糟糕,只會每天欺負欺負碧蓮冰火發泄自己的郁悶。特別是今天看到一個討人厭的家伙居然對自家母親下殺手,頓時小小的胸腔充滿怒火,連帶的殃及了碧藍冰火這條池魚。

    「小爺不管……哼,你要是想不出來,你就等著倒霉吧!」小胖孩氣呼呼地托著腮,那模樣真是可愛到爆。

    碧蓮冰火面對每日例行的威脅,頓時無語了。想想這個孩子的父親,雖然不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之人,但也是個超級難搞的麻煩人物。和那個人說話,要是不留心,怎麼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但是再看看這個小屁孩,威脅人的話就沒有變過,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連那個「小爺」的自稱還是他教授的……

    碧蓮冰火內心不厚道地盤算著,也許不是父親不給力,而是母親太沒有腦子,所以導致兒子也是先天發育不良的倒霉孩子?

    小胖孩爬到他的膝蓋上,圓溜溜的小眼楮微微眯起,總是上翹的嘴角耷拉下來,「你這個家伙又在編排母親,對不對?」

    碧蓮冰火一陣的氣結,隨後還是認命地將他抱起來,放在自己膝上。點點他的鼻子,沒好氣地說,「這個小家伙真不可愛,戀母情節太嚴重了吧?你看看她,這麼些年,哪次理會過你了?前前後後,要不是你運氣好,早不知道流產幾次了,你這小子也要投胎好幾回……」

    小胖孩本來好了很多的心情,一聽他這麼說,立刻拉下臉來,干巴巴地指著下方類似岩漿的液體,「再說一句,扔你下去!」

    碧蓮冰火︰「……」

    他該慶幸,這個孩紙終于學會第二句更加「狠辣」的威脅了嗎?/(ㄒoㄒ)/~~

    雖然不喜歡碧蓮冰火編排自家母親,但是這家伙的話的確戳中了小胖孩的痛腳。上次強行進入母親的夢境,雖然享受到母親的懷抱,親吻,但他還是很失望。因為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當自己是迷路的小孩……

    碧蓮冰火凌亂回來,見小胖孩一臉失望落寞的表情,心也軟了很多。想到他生死不知的父親,更是動了惻隱之心。他摸摸小胖孩光溜溜的腦袋,安慰道,「你也放心啦,只不過是多等幾年。等她肚子稍稍大了些,總會發覺的……實在不行,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小胖孩抬起頭,烏黑水亮的大眼楮眨巴眨巴,然後歪著頭,小聲問道,「真的會陪著青璿嗎……就算母親一直不知道青璿的存在?」

    被他激起一腔保父愛的碧蓮冰火並沒有,發現小胖孩的自稱已經從小爺變成了溫文卿給他起的名字。也沒發現小胖孩嘴角微微的算計……

    「嗯,會一直陪著你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小胖孩撅著小屁股,爬下他的膝蓋。理所當然地說,「這可是你說的,本來還想放你出去放風幾天的,但是你這樣堅持,小爺也就笑納了。」

    碧蓮冰火︰「……」

    妹啊!!這小子要不是墨毓清的種,他就去吃三斤翔啊有木有!!這個愛用臉蛋騙人的小混蛋!

    碧蓮冰火幾乎是咬碎了一口白牙,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咽!雖然這個混蛋還小,連零歲也沒有,但是他還真不敢傷害他……要是墨毓清不小心掛了,神界還得由這個小屁孩領導……

    于是,碧蓮冰火不意外地內傷了……

    溫文卿雖然討厭那個怎麼也死不了的靈魂,但還是憋屈地吃下一顆保靈丹一顆淨元丹。然後咬著牙說道,「再這樣吃下去,真的懷孕了老娘也不奇怪!」

    哪知那團藍色光團嗤笑一聲,嘲諷道,「你想懷孕也得有個男人吧?一個人自產自銷順帶處理麼,你有這個能力嗎?」。更何況,肚子里就已經有一個了,要男人何用?

    溫文卿抽抽嘴角,被噎到了。然後深吸一口氣,警告道,「你要是不想重溫那種痛苦的話,還是乖乖閉嘴的好,不然的話……哼哼哼……」

    那團藍色光團上下漂浮一番,然後向另一個方向飄去,只留下一句話,「哼,‘東窗事發’之後可別後悔……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吃你妹的虧!」溫文卿不禁爆了粗口,一手叉腰狀似茶壺,「還有,別到處翻老娘的財產!那些丹藥你敢動,老娘就動了你!」

    「切!那些東西……」光團中央隱隱有一個人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溫文卿。思及這片空間里的東西,埋藏多年的記憶終于被翻開。

    那人搖搖頭,無奈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老家伙還是那麼陰魂不散……以前是他自己,現在是他徒弟……」

    溫文卿感覺身體好了很多,意念一升,整個人便出現在外頭。看看天色已經有些昏暗,溫文卿不禁暗叫一聲糟糕。她失蹤這麼些時間,也不知道師兄們會不會擔心。

    她剛走出小巷,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其中帶著些微的疑惑和不確定,「天璇師妹?你怎麼會在這里?比賽結束了?」

    「呃?」轉頭,卻見天鶴子站在不遠處,背著光隱隱有些模糊的感覺,「原來是蕭師兄啊,小妹還擔心是誰的。」

    「擔心?」天鶴子走到她身邊,見她有幾縷發絲凌亂,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幫她將發絲攏到耳後。

    溫文卿錯愕地後退一步,然後才驚覺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便有些尷尬,「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突然聽到別人喊自己,總會有些擔心的……」

    「啊。」天鶴子也發現自己的行為太過唐突,也尷尬了。

    「對了……蕭師兄怎麼會在這里?」

    「我……呃,為兄正要去主峰,聆聽教誨……說起來這件事還和天璇師妹有關……」天鶴子雙手負背,跟在她身後慢走,「你也許還不知道,青雲子師叔和青玥子師叔差點刀劍相向,要不是各位師叔到場及時,恐怕這次的千峰競秀也不能順利繼續了……」

    「刀劍相向?那麼嚴重?」溫文卿驚訝地問道,「師傅和師伯為何這般?」

    天鶴子無奈地搖搖頭,解釋道,「青玥子師叔堅持說只給天容師妹(林容婉)一顆保命用的青柳藤的妖獸蛋,但是最後出來的卻是可以殺人致命的嗜血藤。青雲子師叔認為她是蓄謀已久,為了保住天容師妹無所不用。兩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幸好波及範圍不大……」

    這千峰競秀要真是成了各山峰峰主的戰斗,那可真是丟大臉了。

    溫文卿沉默不言。她自然聽得出青雲子是為什麼和自己師姐撕破臉皮,直接動手,還不是為了她這個不中用的徒弟?想到這里,愧疚之情越發濃重。

    「你也不用自責,這件事和你沒多大關系……」天鶴子想了想,還是安慰一句,雖然這個安慰太蒼白。

    她虛弱地笑笑,算是接受他的好意。

    等溫文卿他們到達主峰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周圍寂靜無聲,不復白日的熱鬧。主峰上還有零星的亮光,最亮的無疑是千機鋒的主殿。

    天鶴子領著溫文卿,經過幾個關卡,終于來到大殿的不遠處。

    即使相距還有些距離,溫文卿還是聽到幾個人激烈的爭吵聲。

    「容婉今生無緣仙道,一手殘廢,容顏盡毀,師弟還是不肯放手放過她嗎?就這樣你還不滿意?真是讓師姐寒心!」

    「你寒不寒心于老子有何關系!滿意?呵呵呵……」青雲子氣急而笑,「臭小子差點死掉,要不是有人出手,早就魂飛魄散。天璇……要不是老子出手及時,也要被嗜血藤害死!這樣的仇,簡簡單單的懲罰就算揭過去了?滿意了?當然不!」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10 PM

第六十四章︰又惹事的同鄉

    溫文卿跟隨天鶴子進入大殿,發現上次出現的十來名男女皆在,而且臉色都凝重的很。大殿的氣氛更是降到了冰點。

    「師傅,各位師叔師伯安好。」天鶴子腳步微頓,走到自家師傅身後,向他問安,然後才按照順序一一向在場的眾位長輩行禮。

    溫文卿感激地看了一眼天鶴子,也依樣畫葫蘆,依次福身問安。十來名男女面對天鶴子表情和順很多,但是面對不怎麼熟悉甚至是沒聽過的溫文卿則要嚴謹了很多。但見她態度恭順,眉目溫和,對她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那黑衫男子則是瞥了一眼自家大徒弟,嘴角的笑意莫名的詭異幾分。內心不停感慨︰年輕人啊,果然還是年輕人,稚嫩得很呢。不過這刀鋒山的丫頭能引得左鶴(天鶴子)傾心以待,想來也是有不凡之處。

    這樣想來,青風子看向溫文卿的眼神也變了很多。不像是師伯打量師佷,更像是一個父親在打量未來的兒媳婦……

    不過,另外一個看出之中貓膩的人就很不爽了!

    正和青玥子對峙不下的青雲子臭著臉瞪了一眼青風子,好像在說,讓你家的徒弟把爪子收回去少打老子山峰的徒弟!

    青風子一挑眉,淡定地無視了青雲子的挑釁。手執墨羽古扇,笑得風輕雲淡。

    青雲子︰「……」

    天鶴子兩人的出現讓僵硬的場面稍稍緩和,充當和事老的青靈子立刻打圓場,「師弟師妹,都是千百年的交情了,何必因為這件事鬧得這麼凶?大家平心靜氣,坐下來好好說……」

    說完這個,青靈子還提及曾經的一些交情世故,讓兩人好好想想,免得到時候大事情弄大發了,雙方都不好下台。

    哪知青雲子和青玥子都是驢脾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越是勸架,兩人越是不留情面。

    青雲子看著青玥子陰沉的臉色,突然笑得很不懷好意,「師姐,看你這意思,是鐵了心要維護那個女人了?」

    青玥子疑心頓起,卻不知他這話有什麼內涵,當下便道,「這是自然,那孩子……無論師弟怎麼說,怎麼堅持,師姐都不會退讓半分!」

    「那就好!」青雲子拍著桌子起身,招呼溫文卿一聲,便大步向殿外走去。

    青玥子黛眉微皺,想不通他心里打什麼算盤。卻也清楚,青雲子這人的脾氣向來倔強不留情面。別說是退步,就算是讓他服軟幾分也是極其不容易的,現在怎麼這麼干脆就放手了?

    不正常!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的心思。青雲子這個人的驢脾氣,他們太了解了。

    青靈子先是錯愕,然後才迅速攔下青雲子,「師弟,你這是干嘛去?」

    不管青雲子師弟打什麼如意算盤,總歸是能讓他泄憤的事情,而這事情也絕對不是青玥子師妹願意看到的。不管如何,先攔下再說。

    青雲子一把揮開他的手,陰陽怪氣地說,「青玥師姐千方百計保住那個死女人,不就是為了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幼弟’後人?哼哼,老子倒要看看,這林家還有什麼讓人糟心的人留下來!」

    聽青雲子這麼一說,青玥子當即面色青灰。她幼弟的後人只有林容婉一家,但是除了林容婉,那戶人家還有一名獨子!傳宗接代什麼的,自然是靠這名獨子,而不是最終都要嫁人的林容婉……

    想到這里,青玥子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麼和青雲子鬧得這麼僵。保住一個林容婉,已經是她的極限,要是再加上一個林皓宇……那麼,即使是其他師兄妹也不會支持的。

    君無憂是各個山峰的峰主看著長大的,都當做自己的半子看待。現在因為青玥子的請求,他們勉強不插手這件事,但是心里已經很不爽了。她要是蠻橫要求留下林皓宇,估計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青雲子見此,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法子奏效了。至于林家有沒有其他的人……他可是大忙人,哪有功夫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

    跟在青雲子身後的溫文卿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空手套白狼,說的就是她家師傅。

    青玥子壓下心中的怒火,向青雲子問道,「那麼……依照師弟的看法是……」

    青雲子一聽,得,這事有戲!

    「那也簡單的很,只要師姐肯‘深明大義’將那個女人交出來,咱們用一下搜魂術查查這之中的來龍去脈,知道是誰在其中挑撥作祟……師弟自然不會故意為難一個弱女子不是?」

    搜魂術?

    在場的眾人,包括天鶴子和溫文卿都是吸了一口冷氣。

    師弟(師叔,師傅)果然是誠心想要弄死林容婉,而且不留余地!

    這下,青玥子猶豫了,「師弟……這個要求會不會太過了些?這搜魂術可是墮落魔道之人才喜歡用的,手段殘忍……」

    「少跟老子廢話。什麼魔道不魔道的,只要好用管他什麼人喜歡用!而且,大家敢拍著良心說自己沒用過這個術?矯情什麼啊!」

    青雲子此言一出,全場靜默。

    說實話,他們還真不敢保證。年輕的時候和那些魔道的人對抗不休,擊敗擊殺敵人後,他們都習慣性使用搜魂術的,誰會管這麼多?

    「可是……這搜魂術未免太過狠辣,一旦使用,這孩子說不定就記憶混亂,失心發瘋……」青玥子還是動搖了,但還想努力一次,「而且,你現在都要渡劫了,做這種事難免會影響你的心性。」

    溫文卿微微抬起眼皮,想著自家師傅該如何應對。

    「呵呵呵,這有什麼關系?上頭那個老頭子哪會看著老子渡劫失敗的,這根本不成問題。而且……若是師姐憐惜顧慮,大可以自己動手,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師弟手段不溫柔傷了那個女人,更不需要擔憂師弟我心性受損……」

    青雲子……眾位打醬油的師兄師姐皆是驚奇地看著他,嘴角不時抽搐一下。這個師弟為什麼總喜歡刷新自己的人生下限?或者說,這家伙根本沒有下限這種東西?

    青玥子直接被他氣得差點昏厥!

    溫文卿︰「……」她應該執旗吶喊一聲,師傅威武嗎?

    ……

    最後,青玥子還是退了一步,讓青雲子動手使用搜魂術。也還算青雲子有些良知,思量待會兒的場景不怎麼美好,他便招呼溫文卿一人先到後殿避一避。

    「小徒兒,先去後面,待會兒的場景不太好看,挺污染人眼的……」

    「是。」溫文卿好奇地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林容婉,頓時升起一種兔死狐悲之感。若不是她害死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要不是她一心想要成為人上人,踏入修真一途,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雖然難免和其他女子分享丈夫,但是依靠她娘家這些年的勢力和她自己的心計,怎麼說也能坐穩一府主母的位子。

    青風子微微瞥了一眼自家徒弟,見他面色微動,就知道他的心思。當即好心說道,「左鶴,你也下去吧。這後殿荒無人煙的,想來那個丫頭也會害怕。」

    天鶴子眼神微亮,恭敬地向青風子行禮退去。

    青風子這一舉動可是惹毛了青雲子,引來他殺人般的眼神。

    他淡定地回了過去,大致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哥倆誰跟誰呢?差點把青雲子氣岔了。

    後殿。

    「天璇師妹可是擔心那人?」因為林容婉已經被頭上的幾位舍棄,天鶴子也不好稱呼她為師妹,只好用「那人」代替。

    「啊?」溫文卿驚訝地抬起頭,不解道,「擔心誰?蕭師兄說的可是林容婉?」

    「嗯。她現在的模樣……對你來說的確是恐怖了些,受些驚嚇也是難免的。」說到這里,天鶴子倏地想起以前看過的場景,想到她給自己上藥時看到的畫面,臉頰猛然一紅,尷尬了。

    溫文卿顯然沒有發現他的不妥,只是歉意地笑了笑,「那個倒也沒什麼,只是想到她今後的事情,難免有些悲從心來。」

    「呃?」

    「蕭師兄想來不知道,那個林容婉,以前可是凡俗世界的‘千金小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是一入仙門就……」若是撇去她們之間的恩怨,這個林容婉的確值得她感嘆一番……但是,也只是感嘆而已。

    「人各有命,自己的選擇就沒有後悔的資格。」天鶴子雙手攏到袖子里,神情悠然,「有些人他是沒有選擇的機會,但是這個人她有這個機會,本就是幸運了怎麼能怪別人?」

    「呃……聽師兄這話,似乎聽不喜歡現在的選擇?」溫文卿難得八卦一回。

    「怎麼說呢……為兄一開始還真不喜歡修煉,人生短短百年,何必強求長生不老?和長生比起來,為兄更喜歡喜怒哀樂快活一世。」可惜,他就是那個不能自己選擇的倒霉蛋。生在那樣的家族,就該負起自己的責任。活該他的靈根是單屬性風靈根,不然的話那個平凡的夢想也許能實現……

    溫文卿輕笑,「看不出來,蕭師兄這麼溫和的人,也有這樣背離世道的想法。」

    天鶴子尷尬一笑,卻沒有半分不快。

    正當兩人氣氛正好,前殿又爆發出青雲子爆呵的聲音,然後又是一陣混亂。

    溫文卿和天鶴子相視一看,皆是不解。

    「放開老子,再敢攬著,小心連你們一塊揍!」青雲子被幾位師兄拉著,模樣甚是狼狽……也可以說是氣急敗壞,「老子今天不踏平天極峰,真當老子是泥巴捏的!」

    天極峰?溫文卿驚訝地看了眼天鶴子,這和天極峰有何關系?

    青風子被幾名師兄師弟保護在後面,臉色也是一陣青黑。

    「你們山峰的小徒弟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連夜找這個女人換了妖獸蛋,誠心借刀殺人是吧!」

    小徒弟?

    天鶴子收到溫文卿的疑惑,好心解釋說,「是天馨師妹。」

    天馨師妹=天馨子=莞若馨=穿越同鄉?

    這個倒霉孩子又做出什麼事情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16 PM

第六十五章︰砸自己的腳了

    溫文卿黑線地看著又起紛爭的大殿,一邊是化身噴火龍的青雲子,一邊是面色難看的青風子,那些打醬油的峰主更是兩面為難。但要說最為難的,還是一臉菜色的青靈子。不過也是,要是溫文卿是他,她也會一臉菜色的。有這麼一個脾氣奇葩的師弟,他不頭痛才怪!

    「小師弟,忍耐一下,先調查清楚再說……」青靈子強行按住他,場面頗為滑稽,「現在可不是發怒的時候,你好歹先冷靜一下……」

    「冷靜個毛啊,他的徒弟出手暗算老子的徒弟,還不許老子說兩句啊!」青雲子揮舞著好不容易自由的手,七手八腳地想要掙脫眾人的束縛。

    大殿里的人紛紛無語凝噎。看青雲子這幅想要找人干架的姿勢,真的只是想要「說兩句」嗎?別說著說著直接抄家伙宰人。根據這貨的人品,這還真有可能……

    「哼!你這是要干架嗎?」青風子也被他激出了火氣,擼起袖子就想上前,卻被幾個師兄弟攔住。

    「青風,拜托你別添亂了!」青靈子近乎欲哭無淚。為什麼他的師弟都是不省心的劣貨?一個比一個桀驁不馴,一個比一個沒人品沒下限?

    「我添亂?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師兄難道沒有看見是誰先挑釁的嗎?」。青風子也火大了,一身整齊筆直的黑色長衫也凌亂幾分,「他在發瘋,難道就不允許師弟反擊嗎?」

    「反擊可以,但是不是現在。等事情過去,就算你想打他悶棍,套他麻袋,為兄也不會管的啊!」青靈子沖著青風子大喊道,「現在你還是冷靜下來,不然別怪為兄手下不留情!」

    青風子︰「……」

    眾人︰「……」

    等混亂好不容易過去了,青雲子才憋屈地復述自己搜索到的記憶,「哼,老子本著試試看的心思,只搜索這倆天的記憶。哪知運氣不錯,居然真的讓老子找到那些齷齪的事情。」

    隨著青雲子的敘述,眾人才漸漸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那個天極峰的小丫頭這次的確做得太過了。

    原來,在千峰競秀開始的前幾天,莞若馨偶遇林容婉。兩個人一個腦子白目心比天高,一個驕傲蠻橫自詡不凡,奇異的是這樣兩個人居然一見面便引為知己。莞若馨是個好奇心(或者驕傲?)旺盛的孩紙,無意間得知林容婉手中有一顆青柳藤的妖獸蛋,便纏著她要看看。

    林容婉也很享受這種優越,便將妖獸蛋拿了出來,對她炫耀,將這妖獸蛋吹上了天。這莞若馨自然不甘心被人比了下去,就跑到交易市場收購妖獸蛋,想要找回場子。更讓人嘔心的是,那些販賣妖獸蛋的修士欺負莞若馨沒見識,居然把雞肋的嗜血藤當成青柳藤賣給她(青柳藤的等級遠在嗜血藤之上)。

    如果只是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事,可讓人蛋疼的是,這個莞若馨居然覺得自己的「青柳藤」不好看,添了些珍貴的丹藥和林容婉交換。那個林容婉也是個傻的,居然還傻乎乎地答應了。

    「若只是這樣的話,也怪不到那個孩子身上啊?頂多只能算是年紀小,見識少吧?」青靈子看著詭異的場面,硬著頭皮問道。

    「哼!」青雲子冷哼一聲,沒好氣道,「繼續聽下去就知道了……」

    故事到這里還沒有結束,隔天,林容婉就從一本資料的孤本上知道青柳藤和嗜血藤的區別。也知道自己有可能被莞若馨坑了。當下便怒氣沖沖地找莞若馨麻煩。

    莞若馨先是臉紅尷尬,實在是被逼急了,就脫口而出,「你不是想要殺了那個叫杜雪鳶的女人嗎?用嗜血藤殺人,想來那些裁判也怪不得你。畢竟這種東西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林容婉瞬間驚醒,但還是猶豫不定,可惜那枚青柳藤的妖獸蛋。莞若馨看出她的動搖,便絞盡腦汁說嗜血藤的好處,期間還經常提及嗜血藤殺人不會被怪罪。最後,林容婉還是被說服了。

    說完,青雲子獰笑著看向青風子,「怎麼樣?師兄還敢說你那個死徒弟是無辜的嗎?」。

    青風子沉默。若說無意,那還可以原諒,但是為了自己的臉面和蠅頭小利,居然慫恿同門自相殘殺……這可是犯了大忌諱的。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這個莞若馨是「毛遂自薦」來天極峰的,再加上她的行為言語皆不得青風子喜歡,所以對這件事他還是很干脆地退讓了。

    「依師弟看,這該是如何?」青風子雙手一攤,無奈道,「這個莞若馨可是天門宗硬塞過來的,要是我們二話不說處置了她,難保天門宗的老家伙不會借題發揮。」

    青雲子顯然也忘記了這一點,被青風子一提醒,頓時也是一陣的膈應,「那你說該怎麼辦?驅逐不行,打罵不行,難不成還要老子供著她啊?」

    「自己想!」青風子氣悶地留下一句話,一個大挪移離開了大殿。

    青雲子︰「……」

    溫文卿小心翼翼地跟在青雲子身後,看著他充滿怒火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還是繃緊一身的皮,夾著尾巴做人好了。要是不小心踫到他的火氣,那可真是無辜了。

    等回到刀鋒山看到三個徹夜等待的徒弟,青雲子的火氣才減輕一些,但還是裝作生氣地說,「你們這三只兔崽子是什麼意思?等在這里堵著老子也不看看時辰,找死啊……」

    玉晟冥他們也是長時間看著青雲子的臉色過來的,自然看得出某人的言不由衷。他雖然嘴上趕人,但你要是真的走了,估計老頭子更加火大。

    「現在事情進展的怎麼樣?那個女人呢?」曲佑炆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看見自己痛恨的人,脫口就問,「老頭子怎麼沒有帶回來?莫不是輸給幾位師伯了?」

    說到這里,青雲子得意地揚起了頭,「那怎麼可能?那幫劣貨什麼時候拼的過老子?」

    四個徒弟心中同時無語。說實話,比起耍無賴耍流氓,那些斯斯文文的師伯還真的不是您的對手……

    「放心,那個女人已經被封印了。」拿出一副卷軸得意地晃了晃,青雲子好像得勝歸來的大將軍,神氣得很,「但是……還有件事沒有完成……憋屈啊……」

    「嗯?還有事?」

    「對啊,這件事的‘主謀’根本不是那個女人……天極峰的,果然討厭!」以前的青風子和他搶青寰,虧得他聰明下手快了一步。現在天極峰的小子又要覬覦他的小徒弟,他們的小徒弟又出手暗算……果然是上輩子有仇吧?

    三個徒弟乖乖地閉嘴了,小心沖唯一的知情者使眼色。溫文卿只能無辜地回一個眼神,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

    青雲子黑著臉咳嗽一聲,然後才對溫文卿說道,「按照往年習慣,武斗三場還要持續三四個月。想來那些人也不敢挑戰你,你這些日子就出去散散心吧,整天地困在山上也不是件好事。」

    青雲子會有這個念頭也是一時興起。方才那個天鶴子的舉動讓老人家十分的不爽,同時警鈴大作,自家小徒弟憑什麼便宜他們天極峰的?

    想想自己當初是怎麼勾搭到君無憂的老媽,青雲子就不淡定了。

    他當初不就是趁著他媽媽涉世未深,感情懵懂才一點一點抓到手的嗎?這個徒弟雖然不是普通人,但是情商太低,估計上輩子也是個沒見過多少男人的……要是天鶴子也用他當初的手段,他們山峰唯一的小缸羊不是要被叼走了?

    所以,趁著比賽的空檔,隨便讓一個小子陪著丫頭出去見識見識,等回來以後……哼哼哼,那還會看上天鶴子那個歪瓜裂棗?

    但是青雲子忘記了,天鶴子可是繼他之後唯一一個被稱譽為「君子溫如玉,公子世無雙」的人。能有這麼高評價的人,怎麼可能簡單呢?

    「師傅這話的意思,是讓徒兒下山?」她才上山多久啊,居然可以下山見識了?

    「呃……也不算是下山見識,你還得領一些采摘藥草之類的任務,順便出去見識見識。」青雲子老臉一紅,將兩個目的顛倒過來,而後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你現在實力還低,讓你的師兄陪著你去,免得出事情。」

    「嗯。」溫文卿暈暈乎乎地應下了。

    青雲子又想了想,說道,「為師記得你和林家的人有仇是吧?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發泄一下,雖然你不見得在意,但是心中總歸是憋屈的。」

    溫文卿雖然不知道青雲子為什麼這麼突然就提出這個要求,但還是答應了。可青雲子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老仇人居然這麼沒臉沒皮,硬是插了一腳。讓他差點吐血。

    第二天,刀鋒山。

    「你說什麼!!!」一大早,青雲子的咆哮聲就響徹雲霄。

    差點被震裂耳膜的君無憂可憐兮兮地捂著耳朵,「老頭子,不需要這麼激烈吧?」

    「還不激烈?為什麼不激烈!」青雲子幾乎要咬死這個倒霉孩子,「你為什麼讓天鶴子那個心懷不軌的家伙陪著你師妹啊!你不知道這件事很嚴重麼?」

    君無憂賭氣說道,「又有什麼事?反正大師兄也去了,想來不會有事的……」

    青雲子沉默一會,然後猛然爆發,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咬牙切齒地說,「要是被那個臭小子得手了,小心老子弄死你!」

    而溫文卿三人呢?

    他們正在向那個紛繁的俗世,御劍而去。在那里,溫文卿會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20 PM

第六十六章︰坊間傳聞

    凡俗,鳳陽城。

    鳳陽城是鳳陽王朝的帝都,每日車水馬龍,人流涌動,自然是繁華誘人。然而這一天清晨天氣剛蒙蒙亮,三名衣著簡樸的男女隨著人流排隊,進入城門。

    看著慢慢蠕動的行列,周圍隱隱的嘈雜聲不絕于耳,天鶴子微蹙眉頭,似乎很不適應現在的樣子,「天璇師妹,為何不直接進城,反而要在這里等待?」

    多年的修行,這樣的雜亂場景讓早已不食凡俗煙火的天鶴子很難適應。排隊等待還沒什麼,就是周圍渾濁的空氣讓他有些難受。汗水的酸臭味夾雜著些微難聞的體味以及其他的氣味,也難怪好脾氣的他會這般了。

    「呃……」溫文卿愕然,說實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蕭師兄往這邊來的麼?」

    天鶴子︰「……」

    玉晟冥站在前頭,將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眼神微微黯然。

    這個天鶴子,在打算什麼?

    三人心思各異,很快就輪到他們了。幾名在城門把關的士兵,不停地吆喝著維持秩序,剩下幾人則是逐一排查可疑人物,確認沒問題了才放行。

    「你、從哪里來的?」一名長相有些尖酸刻薄模樣的中年士兵伸出手,攔住想要進城的三人。三人同時皺眉,對這個人的態度很不感冒。

    「吾等三人本是進城觀景購買物品的,難不成這也有問題?」玉晟冥排在最前頭,自然是由他回答。

    哪知這個士兵也是個老油條,平時橫行慣了,哪個徒步進城的人不得叫他一聲「官爺」?沒曾想,這三個衣著普通的貧民居然敢無視他,連句「官爺」也不叫,真是沒有眼色!

    那人眼楮滴溜溜地轉了兩下,打算好好為難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鳳陽城可是天子腳下,哪怕他只是個不起眼的看城門的,也不是那些貧民惹得了的。

    「哼,本大爺怎麼看怎麼覺得你們三個居心不良。說起來,前些天正好有幾個頗為囂張的馬賊來著,也是兩男一女。據說正往帝都逃竄……哼哼哼,莫非你們仨就是?」

    聽他這樣說,三人這才知道這個人原來是有心為難他們,心中不由的苦笑一聲。平時在仙劍宗享受慣了,沒想到一來凡間就被人為難……這還真是奇妙的經歷。

    三人沒能通過,後面的人自然是等的煩躁,那些隱隱的抱怨之聲越加明顯。但是在那個士兵的暴呵之下,那些聲音全都消失了。然後他才轉頭看向溫文卿三人,面帶得意之色,好似在說︰看吧,再不巴結本大爺,你們就慘了。

    溫文卿三人︰「……」

    最後還是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了,才把他拉下去,免得真的鬧出了混亂。

    三人進城,看著稍顯清冷的街市,天鶴子苦笑一聲,「沒想到難得來一次,居然會踫上這樣的事情。」

    玉晟冥搖搖手中的折扇,好似不經意地將溫文卿和天鶴子隔開,「那個人不過是要些好處罷了,或者我們說些軟話……不過,前者勉強可以,後者那是不可能的……」修真者,多少都有些自傲的情緒,這一點哪怕是玉晟冥也無法免俗。

    「但是……大師兄手中有銀子這些東西嗎?」。貌似修真之人都不怎麼看重這些東西。

    玉晟冥一扇子敲到她頭上,慵懶道,「為兄自然沒有那些俗物。」

    溫文卿︰「……」大師兄這是在賣萌嗎?

    三人找到一家店面還算整潔的小店,點了三杯茶水。

    「這茶葉……還真是不辜負‘滿天星’的‘美名’啊……」天鶴子喝了一小口就喝不下去了。

    玉晟冥看著浮在水面上零星的碎茶葉,不由得點點頭同意天鶴子的話。他們平時用的茶葉,哪怕是再次的也是用靈泉澆灌出來的,這樣陳舊又難喝的茶水倒還真沒喝過。

    溫文卿喜歡喝花茶,身邊總是喜歡攜帶一些以便不時之需。看到兩人一臉嫌棄的表情,她嘴角抽搐一下後便拿出自己的藏貨,「若是兩位師兄不嫌棄的話,小妹這里還有些珍藏……」

    「小師妹倒是奸詐,非得等為兄喝完了才拿出來。」玉晟冥看看種類繁多的花茶,便開口調侃她,「看來之前小師妹的小日子過的倒是清閑,每天曬曬太陽喝喝花茶……」

    「大師兄盡取笑人。」

    三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旁邊兩人的談話引起了溫文卿的注意。

    「誒,小哥兒,看你最近面色紅潤,可是有什麼好事降臨?」開口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灰藍色短褂的中年男人,面色紅黑顯然是經常在陽光底下暴曬的人,帶著一股子汗水味。

    「哪有什麼好事……」被提問的是個有些瘦弱的青年人,他好像是在推諉,但是面上得意的神情完全不加掩飾。

    「小哥兒,這可就不對了,咱們倆誰跟誰?還用得著這樣見外麼?」

    那人終于被對方的諂媚說動了,當即開口道,「你可記得幾年前被仙雲宗收入山門的幸運兒?」

    「可是林家的大公子和大小姐?」

    青年人一拍大腿,肯定地說,「就是他們!」

    「可……」中年男人疑惑了,「這個和那兩位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有何關系?」

    「嘿嘿嘿……和他們怎麼就沒關系了?你不知道吧,他們的生母,現在的林家大夫人以前可是一個不怎麼受歡迎的……那個……」

    「那個?」中年男人迷惑了,可是看到青年人越來越萎縮,一臉你懂得的表情,瞬間恍然大悟。隨後又困惑了,「可……可我記得林大人可是狀元出身吶,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那個地方的人?而且,這件事你怎麼會知道的?」

    一個男人,哪怕是窮死了沒錢娶媳婦也不會要那麼一個髒地方的女人。更何況這個林大人還是飽讀詩書的君子,怎麼會要這麼一個女人進門?他不怕祖宗怪罪?

    「這個麼……這可是個秘密。」青年人小聲地壓低聲音,秘密地說,「這件事我還是從我家老爺醉酒之時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家老爺前些日子被林大人打壓,心里難免有些不暢快。前天醉酒,居然說出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我家老爺,居然是為那個林夫人開苞的客人。醉酒之時,可是說了不少私密之事,還取笑林大人戴了不知道幾頂綠帽子……」

    青年人越說越起勁,聲音也高了幾度,「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原來這個林大人也不是只好鳥。當年偶然看見杜家夫人天姿國色,居然心生歹念妄想染指。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地位低下,思念佳人而不得,無奈之下居然到那個地方買醉……呵呵呵,這一買,就把現在的林夫人買回來了……」

    「呃……這還真是個驚悚的消息……」中年男人咂咂嘴,又回味一遍方才的八卦消息,滿足地起身走了。

    ……

    「小師妹?」玉晟冥明顯也注意到他們的對話,當下便關心地看著她,「他們說的可是那戶人家?」

    溫文卿無所謂地抿了一口,但是眼里越發冷漠的情緒卻顯露出她的真實感情,「不是那戶人家,還會是誰呢?盡是些丟人的東西!」

    他們丟人也就算了,干嘛還把杜雪鳶的母親拉出來說事?想來要不了多久,杜雪鳶的母親和那個林夫人之間的關系也要被有心人翻出來。這樣一來,杜家母親連死也要被人詬病。

    人們肯定會想,有那麼一個行事不良的姐妹,她能好到哪里去?

    「要不要管管?」玉晟冥知道這中間的恩怨,依小師妹的脾氣,遇上了還不插一手恐怕就是她了。

    「管!自然要管!」不但要管,還要讓林家身敗名裂!

    想想自己剛來時候的場景,溫文卿就不禁怒火中燒,連拿著茶杯的手也攥緊地發白。不想還好,一想起來自己無辜被人扇的幾個巴掌……

     嚓!

    玉晟冥驚訝地看著被溫文卿捏得粉碎的茶杯,心中暗忖,小師妹心里的火氣不小……

    天鶴子不知道其中的詳情,但也猜得出溫文卿和那個林家不對付,說不定以前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摩擦仇怨。

    他體貼地幫她拿了一只新的茶杯,隱晦地看看她攥緊的手,確定沒有受傷流血這才放心下來,「天璇師妹,倒不是為兄故意和你不對付。只是我們出來的時間有限……不若這樣,我和天冥子師弟一道解決他們,盡快回去?」

    溫文卿有些困窘,顯然也想到此次的目的不是為了尋仇而是做任務。若是因此耽誤事情,她也過意不去。而且,若是記得沒錯的話,接下去的兩大項目他們都是維持秩序的管理人,不能缺席。

    玉晟冥白了一眼天鶴子,轉而安慰她,「放心,時間還多著是呢。不管你想做什麼,為兄都會支持。至于你擔心的比賽……仙劍宗又不是沒人了,哪會連暫時代替的人也找不到?」

    溫文卿心中思緒翻轉,若是這麼殺了林家她也不甘心,但是放著不動她更是糟心!該怎麼辦呢?

    右手食指不自覺地輕點桌面,溫文卿想了想還是決定堅持最開始的想法。

    「那個……小妹估計會在這里停留幾天,不知可不可以?」幾天,足夠她將林家的名聲敗壞殆盡!他們在意的不就是名聲地位嗎?那就毀了那些東西好了。

    「你決定就好。」玉晟冥已經表態,天鶴子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不過是幾天時間,時間還很充裕。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25 PM

第六十七章︰惡趣味

    「小師妹打算怎麼做?」夜色微涼,清風拂面,黑色的天幕下閃爍著點點明亮的星光,玉晟冥走到住宿之地的房頂,果然看到溫文卿四肢大敞地躺在屋頂曬月亮。

    「什麼?」溫文卿側過頭,奇怪地看著自家大師兄。

    「為兄是說,你打算怎麼懲處那戶人家?若只是簡單地殺了他們,估計也不解氣吧?」玉晟冥做到她旁邊,雙腿盤起也學著她抬頭看星星。

    「師兄原來是說那個啊……」溫文卿絲毫沒有淑女的自覺,雙手枕在腦後,舒服地嘆了口氣,「那林家的人都是些奇葩,若只是要他們性命,說不定這凡間的帝王還會為了平息民眾的恐慌,給他們追加什麼膈應人的謚號……畢竟,那個林家的男人可是鳳陽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官。而且,在他們看來林家出了兩個‘仙師’,若是不破格追封也是不好的……」

    「所以……小師妹想怎麼做?」玉晟冥聽她這麼一說,也明白她的打算了。內心不禁暗笑這個師妹「童心未泯」,盡喜歡折騰人。

    「大師兄不是已經猜到了麼?何必多此一問。」溫文卿猛地坐起身,和玉晟冥相視一笑。

    「看來,咱們師兄妹算是想到一塊了。」玉晟冥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走吧,趁著夜色還黑的空檔,做得快些估計過兩天就能看到成效了。」

    溫文卿不想直接殺人便宜林家老小,徒添殺孽,自然得想法子。溫文卿這個人,要是想要整一個人,那絕對會把人往死里整!他越在意什麼,她越喜歡剝奪什麼。

    林家在意的不就是榮華富貴和尊崇的地位麼?那她就要讓這些東西灰飛煙滅!

    溫文卿和玉晟冥剛踏上飛劍,屋里打坐修煉的天鶴子便睜開了眼,神色莫名地有些復雜。等著兩人的氣息徹底離開自己的感知範圍,他仿佛自我安慰般說道,「算了,天冥子師弟帶著她也好,至少安全有保障。只是……」

    剩下的話哽在喉嚨,怎麼也是說不出,最後只剩一息輕嘆。

    僅是幾息過後,玉晟冥兩人便穩穩地站在一座華麗府邸的牆頭。

    溫文卿看著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宅地布局,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雖然有這份記憶,但是真的看到這座宅邸,那些記憶還是讓她升起幾絲酸澀。曾經風光一時,能人輩出的杜家,居然會覆滅在兩個小人和一幫貪官污吏的狼子野心之下……

    不對,不止他們。溫文卿轉頭看向遠方近乎金碧輝煌,哪怕是夜晚也亮如白晝的皇宮,心中竟升起了幾分憤恨。說白了,杜家會一夕之間滅亡,杜雪鳶這個千金小姐會受盡林家欺凌,還不是那位端坐皇位之人的意思?

    也許是看出溫文卿眼里的不甘和厭惡,玉晟冥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好似不在意地說道,「那里有元嬰以上的強者坐鎮,小師妹要是好奇明天咱們去看看。但是現在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對方的誤會……」

    溫文卿收回視線,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關于杜雪鳶的記憶。過了一會兒,那些情緒也漸漸消失不見,平靜很多,「抱歉,大師兄。小妹方才只是……」

    「用不著道歉,你要是真的想要去‘看看’,等咱們回去以後把老頭子拉出來,再多的元嬰修士,老頭子也可以一巴掌拍飛。到時候,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玉晟冥用看玩笑的口氣說著嚴肅的話,「想來,杜家的落寞和那地方的人也有關?」

    說完還看了看皇宮的方向。

    「嗯,差不多吧。」溫文卿轉過臉來,不去看那個地方,「不過,要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把師傅拉出來,估計他老人家也會不爽的吧?」

    「呵呵呵。」玉晟冥淡笑,也不做任何辯駁。

    兩人幾個縱身,避過打更巡邏的下人,靈活地跳躍到主屋上頭。溫文卿蹲下身,揭開幾片瓦片,澄黃的燈光隱隱透出,依稀可以看見下面的場景。憑借絕佳的聽力,那兩人的對話更是清晰于耳。

    「老爺~~~」甜膩到膩人的女聲讓溫文卿兩人起了不少雞皮疙瘩,「為什麼還要守著那個人老珠黃的髒女人啊~~~難道是欣琬服侍的不好麼?」

    借著燈光,一襲可以看見朦朧床帳中,一只白皙雪嫩的皓臂誘惑似的搭在男人的肩膀。房內若隱若現的曖昧惹人遐想。玉晟冥不爽地皺了眉頭,把瓦片蓋上,「只是聽也聽得到,就沒必要看了。」

    要真是讓小師妹看到什麼腌的東西,那就是他這個師兄失職了。

    「師兄可知這個欣琬是誰麼?」溫文卿眼里爆發出刺骨寒冷的殺意,那話似乎是從後槽牙擠出來一般,「小妹的這一世,家母的閨名便是這個!」

    這個林家的偽君子,覬覦杜家主母多年。為了心心念念的女神,不但求取青樓之女,將女兒的閨名用「容婉」二字,連偷個人也找個名字一樣的女人!他這到底是愛,還是變態啊!

    玉晟冥神色一凌,也動了怒氣。

    女子甜膩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就被男人止住,「小東西,你倒是挺愛吃醋的麼?」

    表面正人君子,但是內地骯髒下流的男人近乎痴迷地看著懷中嬌嫩的少女,那個少女擁有和溫文卿六分相似的容貌,但更像是當初讓他驚為天人的杜家夫人。只是這個少女沒有那股溫和憫人、端莊大方的氣質,反而眉眼里透漏著一股小家子氣。

    「不嘛~~~」

    「哈哈哈……」聽到少女嬌羞的聲音,一身的傲骨都被催成棉花。這個少女雖然不是本尊,但也是個較為合格的替代品,這一點尤為讓他欣慰。

    「大師兄,現在動手吧!」再聽下去,她可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一時失控,直接把這個帝都變成鬼都!下藥殺人,誰手中的毒藥比她多?

    「嗯。」玉晟冥點點頭,表示同意。卻一把攔住摩拳擦掌想要下去的她,「讓為兄來,那些東西不該是你看的。」

    溫文卿︰「……」她似乎被人小看了。

    玉晟冥跳了下去,隨手布置一個隔音結界,堂而皇之地推開大門。

    「誰!快滾出去!」興致正濃的男子被人打斷了,自然是一陣的暴怒,「滾出去!」

    玉晟冥用折扇掀開簾子,走進內室,看著一地散亂的衣衫,空氣中還彌漫著濃郁淫靡的氣息。他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同時也慶幸自己攔下了小師妹,「誰?自然是找你麻煩的人。」

    玉晟冥嚴肅威嚴的聲音直直刺入他的耳膜,莫名地讓人膽寒。

    「啊——」聽到陌生男子的聲音,那少女發出尖銳的叫喊聲,不知是羞窘還是恐懼。

    「找死嗎!」林鈺憤怒地抓起被單將下身裹住,氣沖沖地看著一臉悠閑自在的玉晟冥,「來人吶,把這個小賊架出去!」

    過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進來,林鈺露出些微惱怒的神色。玉晟冥看戲似的看著他的多變的臉色,無意間看到床里頭少女的面容,那些子悠閑都變成了殺意,「你——真是膽子長肥了!」

    一揮手,床帳猛然被撤下,擰成一股嬰兒手臂粗細的繩子。

    「你、你這是……」到現在,林鈺終于露出慌亂的神色,兩股戰戰,竟然丟人地向後跑去,想要躲到床上。

    「丟人。」玉晟冥嫌棄地看了眼他裸露在外頭的肌膚,內心的鄙視和厭惡陡然上升到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還想逃?」

    再揮手,那床帳弄成的繩子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將林鈺捆了個結實。

    「老實點,興許可以留你一條小命。」踩了一腳仍然不知死活呼救的林鈺,他拉著繩子的一頭,將他拽著走向門外。行至門檻,似乎想到什麼,紅色的真元脫離手心向屋內飛去。

    下一息,聽著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叫,玉晟冥冷漠地笑了笑,「大方留下你的小命,但是這張臉就……別想留下來了。」

    雖然小師妹不知道這個人,但是他知道,心里難免會覺得膈應。想要不膈應,只要毀了那張臉就行了。

    吊著林鈺的脖子將他拽上屋頂,幸好他動作夠快不然這人就要被吊死了。

    「師兄,可是做好了?」坐在屋頂上的溫文卿站起身,看到他腳邊那個困難咳嗽的中年男子,不禁嫌惡地說了聲,「大師兄,你好歹給他穿件衣服吧。光天化日的,有傷風景。」

    「現在夜明星稀,何來的光天化日?」玉晟冥將他踢到一邊,「這個已經抓住了,還差誰?」

    溫文卿蹲下身,看著林鈺要死不活的模樣,似乎想到什麼絕好的注意,「不著急,咱們先處決這個人渣再說!」伸手捏起他的下巴,看著和記憶中相差無二的面容,溫文卿笑得很不懷好意,「你不是一直迷戀杜雪鳶的母親嗎?那本姑娘就成全你,讓你一輩子為她‘守著貞潔’!」

    說罷,從空間手鐲里掏出一枚綠油油的指甲蓋大小的丹藥,強行喂他下去。然後才滿意地起身拍拍手掌,說了句,「好了,完工一半!」

    玉晟冥好奇地問了句,「小師妹,你方才喂他吃的到底是什麼藥?毒藥麼?」

    溫文卿神秘兮兮地向他招招手,示意靠近一些,「告訴師兄哦,這可不是什麼毒藥。師兄可知小倌倌?」

    「……」

    沒有注意到玉晟冥的沉默,溫文卿繼續說道,「這個藥和小倌倌中用的差不多,也是種極其奇葩的春藥。不過不同的是,這種藥一旦讓男子服下了,那個男子這輩子也別想對女人有感覺。相反,對同性的欲望則是隨時隨地會發作……呵呵呵呵……有趣吧?」

    玉晟冥︰「……」

    「那咱們現在就把他拔干淨,掛到皇宮門前好了。小妹手里還有一些隱蔽氣息的東西,絕對可以騙過皇宮里的強者。」哼哼哼,她倒是要看看,赤身裸體看到男人就發情的林鈺,還怎麼在官場上混下去!

    這個只是……小師妹的惡趣味吧?

    玉晟冥看著笑顏越發燦爛的師妹,默默地想著。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31 PM

第六十八章︰熱鬧的早晨

    「你在躲什麼?」溫文卿饒有趣味地看著不停向後爬去的林夫人,心里竟然升起一種變態的快感,她不禁開始細細打量她的容顏。可惜,因為慌亂和恐慌,再加上沒有上妝,頂多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和以前的杜家夫人那是相差遠了。

    也不知道那個正在玩「吊吊」的林鈺是怎麼認為這個女人和杜雪鳶母親相像的?拿這麼一個女人作為心中女神的替身,他也不嫌玷污女神?

    「你、你別過來……」因為快要就寢,林夫人只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發髻早已卸下,長如瀑布的秀發散落到地上,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可惜,溫文卿是個女的,而且性向正常。

    「別過來?」她歪著頭思考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地說,「你是害怕我是厲鬼麼?不過也對,按照你長年累月給本姑娘投下的毒藥,咱的確是活不到現在。」

    林夫人額頭冒著冷汗,因為恐懼而猙獰的容顏稍稍舒緩開來。也不知從哪里得來的勇氣,她居然起身向小窗跑去,大聲呼救,「來人吶、快來人吶……」

    溫文卿則是悠然地走到她身後,然後猛不丁地拍她,「呵呵呵,沒有用的哦。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誰來救你的。我既然敢來,哪會讓你被人救了?真是既天真又無邪。」

    「啊——」林夫人被嚇了一跳,花容失色,靠著牆面,癱坐在地上。

    「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呢?」溫文卿突然變得很溫柔,但是捏著她下巴的手勁卻大的嚇人,林夫人甚至懷疑自己聽到骨裂的聲音,「你啊……愛慕虛榮,驕奢嫉恨,居然想出這麼歹毒的法子害死杜雪鳶的母親。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那個不知道死了沒有的女兒居然和你一樣毒辣,母女聯手活生生弄死杜雪鳶……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呢?」

    「你、你……到底是誰?」因為中了溫文卿下的毒藥,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全身的力氣卻逐漸消失,變得軟綿綿的,「你不是杜雪鳶!」

    「啊,這個眼神很不錯呢,既充滿憤恨和銳利又充滿毒辣和欲望,你說……」她另外一只手撫上她的眼楮,建議道,「咱把它挖下來,好好收藏如何?」

    林夫人聽著溫文卿近乎誘惑卻又殘忍的話,整個人都被嚇呆了。然後才後知後覺地路出驚恐的表情,各種表情混雜在一張臉上,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溫文卿愉悅地輕笑,仿佛戀人呢喃般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地慢慢說,「放心,咱可是修煉之人怎麼會做這種有傷天理之事?只是呢,不好好給你一個教訓,我、杜雪鳶如何能甘心!所以,敬請林夫人好好享受小女子帶給您的‘帝王般的服務’。三宮六院、絕色美男,您都可以慢慢享受……」

    玉晟冥站在門外,無語地看著夜色正暗的天幕,心里的想法則是千變萬化。但是最主要的念頭就是︰小師妹這些話,到底是上輩子就會的呢,還是在刀鋒山被那幾個葷素不忌的家伙教壞的?

    吱呀。

    大門打開,玉晟冥轉身看到溫文卿一手拽著林夫人的後領子,將她拖在地上走了出來,遂好奇問道,「小師妹可是想到什麼折騰人的辦法了?莫不是將她也扒光了掉在皇城?」

    「怎麼會呢?」溫文卿無害地眨巴眨巴眼楮,好似撒嬌地說,「小妹怎麼會這麼殘忍地對待一個女子?裸身示眾還是讓男子去做吧,這個人可是要‘享受’帝王待遇的……」

    「所以?」玉晟冥猜到她的想法,嘴角抽搐不停,「你不會是要為兄去抓幾個男人吧?」

    「知小妹者,大師兄也。不過呢,不是找普通男人……呵呵呵,大師兄還是去抓這些人吧……絕對適合。」說完,溫文卿拋給他一本深藍色的賬本,「這是小妹方才中林鈺房中順手順出來的,上面的人多和他有過勾結,也是下手覆滅杜家的儈子手。要動手,還是一起來好了,免得到時候麻煩。」

    玉晟冥無語地看著上面一筆一筆的骯髒交易,頓時覺得自己的任務很繁重。憑著賬冊上幾個黑乎乎的名字,怎麼才能正確地找到對象呢?想了想,玉晟冥還是打算找林鈺「問問」。搜魂術,就像老頭子說的,雖然總是說這是邪魔外道的伎倆,但是他們也沒少用……

    「小妹先去準備啦,那些‘後宮美男’就拜托師兄了。」

    玉晟冥無奈地搖搖頭,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選擇和她一起胡鬧。不過也算了,能讓她開心,折騰幾個凡人也沒什麼,更何況這些凡人還是害得小師妹這一世記憶死亡的人,更加沒有必要心軟。

    等玉晟冥走後,溫文卿這才有功夫看看昏迷不醒的林夫人,「本姑娘都豁出去臉皮了,你也得給力一些才行。」說完拿出一枚鮮紅色的丹藥,讓她服了下去,「嘖嘖嘖,以前《神話》中萬金難求的仙人醉讓你吃下去了,你這輩子也算活得值了。」

    林夫人服下沒有多久,面色漸漸發紅,身上散發出一陣若有似無的蘭花香。溫文卿見藥效開始散發,便抓著林夫人的後領子向早上人流最多的街市行去……

    雖然這個王朝不是正正經經的封建王朝,人們對女子的束縛也沒有那麼嚴重,可是……一想到待會兒會發生的事情,她就一陣的舒心。

    那可是比殺了這對夫妻還讓人解恨的事情啊。

    此時已經是深夜,街上空蕩寂寥,但是等會兒一定會有「十分有趣」的事情發生。溫文卿笑彎了嘴角,竟有一股別樣的味道。

    玉晟冥黑著臉出現在她身邊,他雖然年齡很大了,但是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那些和林鈺勾結的官員貴族都是些沉迷酒色、夜夜笙歌之人,玉晟冥去抓人,那些家伙不是摟著美人聽戲唱歌,就是和幾個美人大被同眠,玩啪啪啪的游戲……

    也難怪玉晟冥的臉色這麼糟糕了。

    「大師兄可是好了?」溫文卿起身踹了一腳林夫人,渴望地看著玉晟冥。

    「嗯。」玉晟冥想到那些被封印的人,心里一陣的膈應,「那些人衣冠不整、面色污穢,小師妹還是先回去,接下來的事情為兄來做……」

    「可是……」溫文卿拽著他的袖子,明亮的眼楮即使在夜色昏暗中也這般神采奕奕。

    玉晟冥打斷她的話,斬釘截鐵道,「沒有可是,回去!」

    那些骯髒的身體,怎麼能讓小師妹看見?老頭子要是知道了,鐵定會扒了他一身的細皮嫩肉!

    「哦……」溫文卿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林夫人,內心哀嘆自己沒有這個「眼緣」。正想走呢,卻突然驚覺這個林夫人和杜雪鳶的母親面目相似,頓時不爽了,蹲下身在她臉上劃了幾道,然後才說,「那小妹走了。」

    辨認一下方向,溫文卿總是幾個跳躍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玉晟冥確認一下後,這才捏著鼻子將那些個被封印的人放了出來。看著一地白花花的肉體,玉晟冥嘴角抽搐一下也離開了原地。

    他們走後沒幾分鐘,困著林夫人的隱味法陣失效,那股清香甜膩的蘭花香味在周圍彌漫開來。奇怪的是,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一聞到這些氣味都迷惘著神色,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向氣味的源頭走去……

    ……

    「啊——」

    清晨,兩聲尖叫從不同的地方傳來,刺破帝都的上空,開啟新的一天。

    「早。」溫文卿從房間走出來,正好看到天鶴子也從對面出門,就好心情地打了個招呼,「蕭師兄昨夜睡得可好?」

    天鶴子見她笑意盈盈,眉目溫和,也蕩開一抹笑容,「一夜修煉,何來的睡眠?倒是天璇師妹,今日容光煥發,可是有什麼好事?」

    天鶴子也就這麼一問,並沒有希望她真的回答。哪知溫文卿十分哈皮地說,「嗯,昨夜去打劫一戶人家的小金庫,收獲頗大自然是容光煥發。」

    天鶴子︰「……」

    溫文卿這話可沒有撒謊,她昨夜回來之前,半路想到林家現在擁有的資產都是杜家的心血。若不收了它,那對夫婦就算是名譽盡毀,頂多就是受人詬病,關起門來仍然是大爺。所以,她就當了回梁上君子,順道還把以前扇她巴掌的中年女僕折騰一番。

    「天璇師妹可真是調皮。」

    兩人一起下樓,被隱形妹控玉晟冥看見,當下便拉下臉硬生生隔在兩人中間。

    他們三人剛下來,就被下面密集的人群嚇了一跳。三五人圍著一桌,七八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什麼。

    「聽說了嗎?當朝宰輔林鈺林大人今早居然被發現吊在皇城門上。」一人這樣說道,他旁邊的人立刻加了句,「這算是什麼?早就過時了!據說這個林宰輔大人可是赤裸著身體被吊著的。」

    「這都算不上什麼!」另外一個人興致勃勃地反駁他們的話,「那個林宰輔大人可是一被放下來,就把那個侍衛撲倒了,還扒著別人的衣裳,硬要上了人家……呵呵呵,你說好不好笑?」

    溫文卿嘴角抽搐,在天鶴子疑惑的眼神下,在玉晟冥無奈的眼神下,她漸漸將頭低下,不敢抬頭看人。她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麼詭異啊……

    「哼,你們說的這算是什麼?那都是小事!」一個中年婦人故意調高聲音,引來所有人的目光,那婦人才得意地說,「你們可不知道哇。那個林宰輔大人的夫人,今天早上被人發現和三十多個男人顛鸞倒鳳,還是在大街上……那場景,嘖嘖嘖,真是千古一絕啊……」

    「切,你這說的也不算什麼。」旁邊一個有些刻薄相的女子接口道,「你們知道那些男人是誰嗎?都是當朝鼎鼎有名的大官!夠發現的時候,他們還玩的不亦樂乎。」

    「你們這說的都不算什麼,那些大官這麼多人,林宰輔夫人就一個。他們啊,為了那啥……居然和彼此……那啥了……嘖嘖嘖,男女,男男,那場面真是……」

    溫文卿︰「……」

    最後說話的那位大嬸,其實你也是個腐女吧?不但沒有惡心厭棄,反而興致勃勃?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34 PM

第六十九章︰奇怪的玉晟冥

    「莫不是後悔了?」玉晟冥站在溫文卿身後,看她遠望被夕陽籠罩的鳳陽城,還以為她臨時反悔沒能宰了那對夫婦,「反正我們走的也不遠,現在回去也來得及。」

    溫文卿放下斗笠上的白紗,轉身向反方向走去,「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小妹在想,此事會不會做得有些過了?呃……以一個女子的角度來說……」

    玉晟冥看了眼站在遠處好似神游的天鶴子,然後輕笑,「說句實話,你那件事做得的確不怎麼樣。不過,只要你喜歡就好,那些魑魅魍魎什麼的完全沒有在意的必要。別說是用這些手段,哪怕是再下作一些,都是被允許的。」

    溫文卿透過白紗,看著有些模糊的路面,沉默不語。雖然做下這些決定的時候一直告訴自己這是為了已經逝去的杜雪鳶,但這只是借口而已。就像林皓宇斥罵自己妹妹,為了平復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愧疚。

    她會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溫文卿迷惑了。

    我們知道每個人都有青春期,每個少年總有中二的時候。而溫文卿正好處于初中二年級未畢業狀態,她憂桑了……

    溫文卿接下的任務非常復雜,光是搜集的藥材就有上百種,而且每一種的藥量都很大。索性的是,他們出來的時候,發布任務的執事還給她一張藥材普遍分布的地圖,只要照著地圖的指引,應該可以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

    溫文卿攤開地圖,神色認真地看著地圖的標示,然後確定方向,「在那里,大概還有五百里的路程。」

    「那個方向?」玉晟冥想了想,然後問道,「那地方是不是魂斷山脈?」

    「呃?」溫文卿又看了看地圖,確定道,「的確是魂斷山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天鶴子見玉晟冥不想說的樣子,于是接下去說,「只是,這個魂斷山脈乃是邪魔外之人最喜歡聚集的地方。若我們真想要去那里,可得小心了。」

    他和天冥子師弟都是元嬰期的修士,去那里走走只要安分,自然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但是天璇要去的話,卻有些麻煩。

    「任務要緊,咱們注意就是了。」玉晟冥想了想還是打算去一趟。只要他多多注意,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實在不行,天鶴子這個家伙也是個幫手。玉晟冥平時和他不對付,但也是重視這個人的……就比如現在。

    「哦。」不知險惡是什麼的小白,很自然地相信了玉晟冥的話。

    唯有知情的天鶴子苦笑一聲,這個魂斷山脈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向他們這樣元嬰期的修士,雖然算不上是爛大街,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里就是……魂斷山脈?」從高空看下去,那連綿不絕的山脈被一陣濃黑的霧氣繚繞,終年不散。用神識一掃,一股冰涼從脊背爬上腦海,讓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差不多吧,為兄這也是第二次來。」控制飛劍降落,幾人接觸到那些黑霧,都感覺到自己的真元受到不同程度的抑制,玉晟冥解釋道,「這煙霧據說是某個大神通的人遺留下來的,保護那些妖修鬼修之類的修士。因而對我們這些正統的修真者有很大的壓制,如果和人開戰的話盡量不要選在這里。」

    溫文卿倒吸一口冷汗,很難相信有誰的能力居然可以強行更改整個山脈,制造出這樣逆天的環境。

    天鶴子雖然是第一次來這里,但對魂斷山脈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熟悉得很,「以此來看,那些鬼修一流的修士若是在這里修行,定能事倍功半。還真是奪天地之造化,恐怖得很。」

    「邪修之所以不能徹底剿滅,和這魂斷山脈也有很大的關系。」玉晟冥收起飛劍和法器,徒步向山里走去,「你們最好也照著做,那些邪修雖然不會阻攔我們進去,但多少也會有敵視情緒。」

    「嗯。」

    一路走來,周圍的景色從翠綠逐漸變成枯黃,然後就是烏黑的枯樹干,整個山脈沒有一絲人煙,更沒有蟲鳴鳥叫,死寂得讓人頭皮發麻。

    玉晟冥和天鶴子的神色越發凝重,氣氛壓抑,壓迫得讓她不敢開口說話。

    「到了。」前方的玉晟冥停下腳步,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黑影,「這是一座比較開放的城池,名為斷魂城。那里禁止打斗,我們可以放心一些。」

    「呃?」一直低頭行路的她猛然抬起頭,果真看見一座城池模樣的黑影,一股冰冷的殺意撲面而來。她不禁倒退了兩步,脊背冒著冷汗,「大師兄……這?」

    玉晟冥好似沒有受到影響,步伐悠然的好似閑庭信步,「這座斷魂城,你知道鑄成它城牆的材料是什麼嗎?」

    天鶴子隱晦地皺了眉頭,看向玉晟冥的眼神也變了很多。

    「呃……不知道。」嘴里這樣回答,但是心里卻有了疑問。若說是斷魂城,她倒是聽說過。不過不是在這個世界,而是以前的《神話》。

    游戲中一共有八大主城,四座代表正義,四座代表邪惡。其中一座主城也叫斷魂城,而它也是八大城池中最奇特的存在。玩家們都喜歡叫它隕落之城,因為鑄成牆身的材料就是無數神人仙人的血肉!終年被陰氣繚繞,不見陽光的詭異城市。

    見溫文卿說不知道,玉晟冥也沒有意外,繼續說道,「這斷魂城,也有隕落之城的美譽……它的牆身,都是無數修士甚至是仙人的血肉鑄成的,常年被陰氣籠罩……」

    溫文卿沒有聽清楚接下去的話,只是覺得自己入墜冰窖,寒氣深入心髒。

    這世界……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一模一樣的名字,一模一樣的「美譽」,甚至連建造的「材料」也這麼相仿……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她現在經歷的難道是《神話》的一個詭異的虛擬副本嗎?頭一次,她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小師妹?小師妹?你有沒有在聽啊?」玉晟冥的折扇重重敲在她的頭上,將她神游的思維拉了回來,「怎麼,不會被為兄說的話嚇到了吧?」

    看著自家大師兄關切的表情,溫文卿只覺得一陣的狼狽,而後尷尬地摸摸腦袋,「沒、只是不小心神游了……」

    玉晟冥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將她斗笠的白紗攏了起來,「走路的時候小心些,總是低著頭干嘛?而且,這里的視線這樣不好,你還帶著斗笠,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不自覺地摸摸被打痛的地方,那樣真實的觸感和痛覺,完全不是《神話》能演示出來的。這樣一來……她所處的世界是真的?斷魂城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溫文卿又迷惑了。

    等進了城,感受到周圍若有似無的打量和敵意,溫文卿更加緊張了,連走路的姿勢也僵硬得很,自然沒工夫去理會周圍的布局。

    嗡!

    「嗯?」溫文卿奇怪地停下腳步,奇怪地看了看周圍,「大師兄,蕭師兄,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就好像蜜蜂嗡鳴一樣……」

    「聲音?」兩人齊齊停下腳步,仔細地聽了一下,「沒有,想來是你聽錯了吧?」

    聽錯了?溫文卿內心生疑,那樣清楚的聲音,清晰的好像是在耳邊一樣,怎麼可能聽錯了?但是兩位師兄都說沒有……難不成真的是幻聽了?

    溫文卿收斂起心中的疑問,勉強地笑了笑,「想來真的是小妹聽錯了……」

    就在溫文卿也以為是幻聽的時候,那個奇怪的嗡鳴聲又出現了。而且非常連貫,一聲強烈過一聲,好似什麼東西在強烈地掙扎,希望掙脫束縛。

    嗡!嗡嗡!嗡嗡嗡!

    她雖然心生疑慮,卻還是固守心神,努力去忽視那種聲音。沒過多久,那聲音便不再響起,好似從未出現一樣。

    走在前方的玉晟冥突然停下腳步,身體僵硬,聲音中帶著顫抖,「小師妹,你剛才說你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了?」他的語速很快,好似有些恐懼和懊悔。

    「啊?嗯,就好像是蜜蜂在嗡嗡地叫著,煩死了人。」

    玉晟冥臉色猛然陰沉下來,眼眸陰暗很多,全身都彌漫著讓人窒息般的殺意。雖然不是針對溫文卿的,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好似看到什麼恐懼的事物。

    人的殺氣殺意,雖然無形,卻可以影響其他人的情緒。玉晟冥實力高出溫文卿太多,自然會影響她。

    正當腦海中的記憶情緒越加混亂的時候,一股中正平和的暖流從肩膀緩緩流入全身經脈,暖流所過之處好似做了個溫泉浴,暖洋洋地讓人沉迷。一個周天後,所有的負面情緒消失無蹤。

    溫文卿轉過頭,卻見天鶴子的手正按在自己肩膀,隱隱有青光流溢,「謝謝蕭師兄。」

    哪知天鶴子並沒有理會溫文卿,反而情緒漠然地看著殺意強烈的玉晟冥,問道,「天冥子師弟,你方才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天璇師妹根本受不了你的殺氣嗎?」。

    讓溫文卿奇怪的是,他家大師兄並沒有向以往一樣關心她的情況,反而將真元灌注折扇之中,一柄流光璀璨的紅色長劍直直地指著溫文卿,冷漠道,「一個廢物,死了又如何?」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43 PM

番外,獨戰(下) (紅蓮隕落)

    虛空之中,五道身影快速閃現,每一次出現至少相隔數萬丈,速度之快讓人瞠目。五人中,三人身著白袍,兩人穿著黑衫,涇渭分明。他們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來歲,但是眼底平靜無波,仿佛透露著萬年的滄桑。

    突然,一道百丈紅光攔住了五人的去路,甚至還有一人來不及躲避,被這紅光擊成重傷。

    「噗!」吐出一口甜腥的逆血,一名白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朵緩慢綻放的巨大紅蓮,呢喃道,「怎麼會?他不是快死了嗎?」

    被主人一掌擊中心脈,差點擊碎靈根而且身中數十種劇毒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看剛才的那道紅光,這個人的實力根本沒有下降!

    旁邊的黑衫男子陰沉著臉,質問三名白衣人,「你們不是說他被偷襲已經不成氣候了嗎?這就是你們說的不成氣候!」

    神君在神界的地位以及實力,就和魔界的魔君一樣。他們這些人雖然也有專屬的封號,但是此封號非彼封號,他們根本不敢在魔君的面前大聲喘氣。由此可知,面對可以和魔君對抗神君,還是實力處于強盛時期的神君,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五人猶豫的空檔,那朵直徑橫跨數十丈的紅蓮終于盛放完畢,露出蓮台中央的人來。那人正閉著眼,雙手負背,背對他們。他們看不到來人的長相,但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依然讓他們覺得喘不過氣來。

    來人穿著一襲紅衫,卻不顯得娘氣反而有一種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貴。紅衫的衣領和衣袖都繪著極其復雜的金色紋路,紋路周圍的空氣似乎有絲絲銀光,竟是空間裂紋。

    一個黑衫男子脾氣較為暴躁,忍不住來人若有似無的精神壓迫,率先開口,「沒想到,紅蓮神君大人竟然還健在……」

    「你家主子都沒死,朕如何敢死?」他的聲音很好聽,仿佛山澗清泉叮咚清脆,又猶如春風拂面,溫和淡雅。

    紅蓮神君緩緩轉過身,微微睜開眼,露出那抹紅寶石般誘惑的光彩,「只是……你家主人還真看不起自己呢。朕怎麼說也是和他齊名之人,幾次交手具是旗鼓相當。沒曾想,派來狙殺朕的人居然是這麼幾只小蝦米……呵呵呵,朕可以猜測,他也認為你們可以殺得了他麼?」

    雙方相距數百丈,這個距離對于他們來說就和面對面談話別無二致。因此,這樣的距離更讓五人沒有安全感。

    一名黑衫男子上前一步,一雙鷹眼閃爍了些微的算計。他不是神界的人,對紅蓮的恐懼和敬畏也沒有深刻骨髓,所以他就敢質問,敢挑戰稱霸神界無數年的神靈。

    「早就聽說神界神君實力不凡,呵呵呵,晚輩今日倒要好好請教請教!」

    近身戰?想要試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裝腔作勢?

    紅蓮好笑地看著那人消失原地,心中不禁想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和人近身戰斗過?看來,自己還是被人小瞧了。

    微側頭,一只白骨猙獰的手從背後穿過,手上還覆蓋著激烈閃爍的黑色雷電。紅蓮余光瞥見這一幕,內心哂笑一聲,爆裂的紅色火焰沖天而起,猛然向四周炸開。

    神界高層都知道的一件事,神君紅蓮,最不擅長的就是近身戰。但奇怪的是,從古至今沒有一人喜歡和他玩近身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即使靠近他也很難突破他的防御。反而會被他抓住破綻,一擊擊殺!

    「想要殺朕,好歹先了解一下對手的情況吧?」紅蓮輕嘆一聲,那風輕雲淡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他方才下手的狠辣,「你們是一個一個來呢,還是一起上?」

    那神界的三人內心掙扎。身為紅蓮手下的手下,他們多少也知道這位神君的情況。他的招數,哪怕是速度再快也無法閃避。因為只要對手處于他神識籠罩的範圍,就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的攻擊,無法躲避。

    和這樣的人玩近身戰,就和自己上吊玩自殺沒什麼兩樣。

    紅蓮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內心輕嘆,不能繼續繞彎子了,還是速戰速決吧。唯一讓他遺憾的是,人生最後一場戰斗居然是對付兩只蝦米三只叛徒……

    心念一動,腳下的紅蓮由實體幻化成火焰燃燒般的虛幻質感,紅色夾雜著金光,向四周爆裂而去。

    「不好!」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神界的三人極有默契地向反方向爆退,那魔界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紅光淹沒。

    「第一個!」紅蓮閑庭信步般出現在他身後,看著已經完全化為紅色水晶人的他,伸出手捏著他的天靈蓋稍微一用力。

     嚓!

    一聲輕微的猶如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這片紅色空間響起,一個三寸大小的黑色神嬰惶恐地向四周竄去。紅蓮也不管他,只是戲謔地說了句,「白痴!」

    「啊——」沒有理會被紅色火焰灼燒成虛無的神嬰,紅蓮看著三人逃脫的方向,神色莫名。殺了魔界的人,這是抵御外敵,但是那三個人……這可就是清理門戶了。

    「第二個!」

    一個神界的白衣男子感覺到頭頂勁風流動,心下一凜,咬咬牙不去躲避那紅光的侵蝕,伸出手掌向上拍去。兩掌相抵,一股數十丈的狂風瞬間爆發。那人還沒感覺到疼痛,自己的手臂已經被紅蓮的力量震碎成血沫,于此同時那紅光也將他侵染,變成紅色水晶人。

    在殘余力量的摧殘下,水晶變成粉渣,那燦金色的神嬰也難逃魂飛魄散的下場。

    「第三個!」

    紅光彌漫之處便是紅蓮絕對可以掌控的空間,僅僅一息,另外一名白衣男子也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留半點痕跡。

    「最後一個!」

    這個僅存的人,紅蓮也有印象。記得自己當初也有意培養他,可沒曾想……

    紅蓮阻止紅光的蔓延,居高臨下地看著下半身水晶化,上半身無礙的他。伸出手,捏在他的脖子上,口氣淡漠,「為何要背叛朕?」

    「咳咳咳……咳咳……」被人噎住喉嚨,實力僅存不到半成,那人心知必死無疑,也就實話實說了,「為何……神君還是如此天真……天真呢……」

    「朕天真?呵呵呵,這些年來,你還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隨手將他扔下,紅蓮好心情地直視他,「朕很想知道,朕何時天真過?」

    「和……咳咳……和魔君相比,您的確天真……」那人口中不斷溢出血沫,雖然痛苦,但依然很開心地說,「您不夠狠心……和魔君相比,您不夠狠心……所以你輸了,所以,我們要背叛……」

    「因為這個?」紅蓮啞然失笑,頭一次被人整得這麼慘,居然因為這麼個荒唐的理由?

    「神界,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有能力生存……您以前的想法,我們無法認同……」

    「所以你們就接受魔君的誘惑?」紅蓮想了想,否定道,「你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你家主子未必……他覬覦這個位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朕本以為他已經收斂了,沒曾想,一時的心軟居然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您才天真啊……」那人漸漸閉上了眼楮,沒了生氣。雖然紅蓮阻止了紅光的侵蝕,但是這只能讓他多活幾口氣。神君紅蓮,能稱霸神界不知凡幾的歲月,手里怎麼會沒有兩把刷子?

    「神界的確是弱肉強食,但是人和人之間卻不是這樣。」看著那人的屍體漸漸飄飛,紅蓮呢喃道,「無數歲月的修煉,恐怕也讓你遺忘了最初的願望和目的了吧?」

    「修煉之道,漫長而寂寥,艱險而困苦。那些踏上這條路的人,難道不是因為不想庸庸碌碌百年?不想被人輕易決定命運?修煉,是了為自己生命、自由、感情、愛人或者其他因素,卻絕不是單純地追求力量。你迷失了自己原本的本心,所以,你才會覺得魔君適合你效忠,對嗎?」

    看著他神嬰漸漸消散,紅蓮莫名地笑了,本就精致絕艷的容顏更加誘惑,「既然都來了,何必掩掩藏藏?」

    紅蓮話剛說完,一道黑色裂縫撕開,走出一名渾身籠罩著黑霧的男子,「你還是老樣子,感覺依然敏銳。」

    「你也不賴。」強行恢復力量的時間已經到了,他也懶得和這個老對頭死磕下去,當下便懶懶散散地雙手環胸,「怎麼,居然不救一下方才的五人?你這個魔君當得真是差勁。」

    「朕可沒你博愛,而且朕也不喜歡插手別人家的事務。清理門戶,自然該你去做。至于那兩個丟人現眼的家伙……死了也好……」那人饒有趣味地看著氣息迅速下降的紅蓮,說道,「我們兩個之間的爭斗,也該結束了。」

    「是啊,該結束了。」紅蓮見到死對頭怎麼會不火大,只是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估計人家動動手指,他就該提前去死了。

    「朕會給你收屍的,安心地去吧,老對頭……」黑色實質性的濃霧在手掌聚攏,然後慢慢地靠近紅蓮的丹田。

    紅蓮試著掙扎一下,發現全身動彈不得,頓時閉眼苦笑一聲,「如果朕還有屍體留下來的話……那就拜托你了……」

    濃霧穿過他的肉體,握住一個紅色如水晶一般剔透可愛的三寸小人,那小人正逐漸萎靡縮小……

    「再見了,老朋友……」剛想捏碎神嬰,紅蓮和神嬰猛地睜開眼,滔天的紅光再次爆發,「混賬,居然自爆!」

    幸好紅蓮神魂本就不穩定,這個自爆也只是讓那人吐了幾口血,並沒有傷及性命。但是紅蓮卻……

    劇烈的風暴漸漸平息,那人一陣的暴怒。紅蓮自爆之時,那番話清晰在耳。

    「怎麼說也是死磕多年的對頭,若是死在你手你豈不是承認自己失敗了?一個神君,自然該用自己的方式落幕。死在對頭手上……」

    剩下的話沒來得及說,但那人也猜得出他要說什麼。

    來人站在原地許久,確定紅蓮的氣息已經徹底消散這才放心離開。

    神君紅蓮,自此便徹底隕落,世間再無此人……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48 PM

第七十章︰岩漿上的紅衣小鬼

    廢物?

    天鶴子聽到這個詞,面露凝重陰沉之色,「天冥子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天璇可是你師妹,你這話……」

    「蕭師兄不用說了,大師兄聽不到的。」溫文卿打斷他的話,內心卻涌起一陣陣的怒火。

    若這座斷魂城和《神話》中的斷魂城異曲同工的話,也就不難理解玉晟冥方才的異常了。《神話》里的斷魂城因為陰氣聚攏衍生了很多古古怪怪的靈異陰魄,這些陰魄不會傷人,卻喜歡附身到新來的人身上,然後控制玩家的身體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估計大師兄也是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吧?

    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也證實了溫文卿的猜測。

    「嘿嘿嘿,又有一個新人倒霉了……不知道斷魂城的情況,還跑來瞎逛……」

    「也許待會能看到好戲了。」

    溫文卿上前一步,呵斥道,「惡作劇玩夠了就快點滾出大師兄的身體!你只是小小陰魄,強行停留在生人身上只是自找死路!更何況我家大師兄靈根乃是火靈根,你現在還沒事,可是時間一久……哼……」

    「玉晟冥」臉色頓變,剛想向溫文卿揮劍,耳邊聽到一陣急促的尖鳴。他不甘地看了眼兩人,操控玉晟冥的身體向城外飛去。

    糟糕!

    溫文卿剛想追上去,天鶴子攔下她,說,「天璇師妹,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追他!」

    「可是……」剛想說讓他別傷害玉晟冥,轉念一想又將這話咽下去了。擔心玉晟冥不假,但是因此束縛天鶴子別傷害他,這樣的結果只會是兩個人都沒好下場,「那就拜托了。」

    「嗯。」天鶴子看著已經不見蹤影的「玉晟冥」,心里想的卻是其他事情。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了……

    雖說玉晟冥第二次來這里,可是他對于這里的事情了解的也太多了吧?哪怕是他的師尊青風子,來這里也不下數十次了,可就是沒聽師尊說過這座斷魂城的來歷……哪怕是些微的傳言也沒有……

    天鶴子和溫文卿都忘了,天鶴子追擊被陰魄控制的玉晟冥,那麼實力低微的溫文卿該如何在邪修聚集的斷魂城活下來?

    「但願大師兄沒事……」陰魄只是死者死前的怨念聚集而成的奇異生物,擁有極其強橫的控制手段。雖然溫文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被控制,但是玉晟冥被控制卻是事實。

    溫文卿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小娘子,那兩個帶你來的小鬼頭恐怕沒必要回來了……」

    溫文卿皺眉看向來人,不解道,「為何這般說?這些陰魄向來膽小怕事,很少有傷人的事件……」她說到這里,終于記起自己遺忘了什麼……

    依玉晟冥的實力,只要半盞茶的時間就能擺脫陰魄的控制,而去追擊他的天鶴子在半盞茶的時間內根本趕不回來……也就是說,他們沒事了,可她就危險了!

    「這位道友這話是何意?」溫文卿倒退一步,余光瞥見周圍若有似無的看好戲的眼神,心中一沉,「莫非在下兩位師兄有危險了?」

    「小娘子這話可是說錯了,他們沒事了,可你麼……就不敢保證了……」那人突兀地出現在她身後,聲音中帶著些微的可惜,「雖然實力低微,元陰已失,但怎麼說也是個模樣端正的丫頭……勉為其難了……」

    「什麼……唔……」後頸遭到重擊,天地之色瞬間變化,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

    那個尖嘴猴腮的妖修想要伸出手接住溫文卿,腦子里想著以前經歷的那些女孩,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哼!」驀然間,一個男子的哼聲直直闖進他的腦海,丹田內的元嬰瞬間遭到重創,吐出一口黑血,神情萎靡。

    一陣模糊的風吹過,還未倒下的溫文卿已然不見。

    「主子指名保護的人也是你們這些螻蟻能染指的?」男人留下一句話,帶著溫文卿離開了原地。至于那名元嬰後期的家伙死了沒,可不是他會關心的。

    但讓男人沒有想到的是,還沒離開斷魂城二十里,一陣詭異的嗡鳴聲直直刺入他的腦海,一聲強烈過一聲,而他的意識竟然開始模糊起來……

    若是有第三個人看到這些,就會發現那個男人此時眼神渙散,突兀地轉變了飛行的方向,那個方向儼然就是斷魂山脈最高的山峰!

    ……

    「奇怪……天冥子師弟並不擅長飛行,為什麼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天鶴子追至斷魂山脈的一處荒地,看著四周陰慘慘的景象,心里竟然閃過些微的恐慌。

    「天冥子師弟被控制,天璇師妹也說聽到奇怪的聲音……而且,從之前師弟完善到詭異的介紹來看,他應該那個時候就被控制了……」天鶴子站在原地,盡量散發自己的神識,感知玉晟冥的氣息。正思索著,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不對!他們都聽到了,但惟獨我沒有……」

    「這是調虎離山!」

    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想到被單獨留在斷魂城的溫文卿,心下一涼,「那個一開始控制天冥子師弟的人,他的目標就是……」

    天璇師妹!

    天鶴子開始往回趕,那個貌似在保護溫文卿的男人卻將昏迷不醒的她拋下了萬丈懸崖,嘴里還模糊地說著,「朋友……你來了……」

    斷魂山脈中心地帶。

    「主人,屬下有一事不懂……」一團黑煙不停地翻涌著,聲音里全是疑惑,「為何一定要選擇這個凡人?若是……」

    「這個……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黑暗中,一個青衫男子踱步到昏迷的玉晟冥身邊,低頭看了他一眼,「你只要附身在他身上,保證他死不了就行,然後靜觀其變。至于下一步任務,以後再說……」

    黑煙停下翻涌,又傳出那個人的聲音,「屬下明白。可……可斷魂城的變故該怎麼辦?那些陰魄最近實在是太過了些……」

    青衫男子輕笑一聲,「神君埋骨此地,又是被逼自爆而死。這怨氣和不甘自然旺盛……」

    「可……主人不是出手救……」黑煙的話被男子一個眼神逼了回去,只得咽下自己未出口的話。

    「他可是神君,能重聚他的神魂已是不易,至于救活……談何容易?」男子自嘲一笑,隨後自言自語道,「只是讓本座奇怪的是,他死後的怨念凝聚出的陰魄為何要找上這幾個人?難不成他潛意識里認為這些人能救他?」

    若非是這個,他干嘛閑得無聊讓自己的得意下屬附身在這個人身上?要不是怕打草驚蛇,他恐怕會讓自己的下屬直接吞噬這個元嬰期修士,裝扮成他的模樣混在那些人中間……

    「這也是屬下不解的……那三個人一靠近斷魂山脈,那些陰魄就找上了這個人,期間還試圖控制那名女子……」

    「試圖控制?你是說那女子沒被真的控制?」男子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神君哪怕是隕落了,底蘊終究還是在的。他的陰魄居然沒能控制一個實力低微的女修?」

    「是,屬下也是奇怪。那些陰魄似乎有意調開那女子身邊的兩個男修,屬下也是因為這個才將這個男子帶回來。」

    「有意調離?」男子饒有趣味地呢喃一句,隱藏在黑暗中的嘴角微微翹起,「通知下面的人,將那個女人的生平一一調查清楚!能被神君看上的人,本座倒是好奇得很。」

    「是!」模糊的聲音再度傳來,隨後想起什麼事,又說道,「那女子……似乎有仙界的人在保護她……」雖然氣息隱晦,但是在他眼里都是浮雲。

    「仙界?呵呵呵,本座更想了解了……」

    溫文卿是在一陣清脆的鳥鳴聲中醒來的,揉了揉腫痛的脖子,她痛苦地呻吟一聲,「嘶……痛死了……只不過,這是在哪里?」

    她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先是檢查自己的衣服,發現除了衣領有些凌亂,其他的都很正常,身體也沒什麼不適的地方……呃,忽略脖子的疼痛。

    「難不成我被什麼人救了?或者又穿越了?不管哪一種,總比被那個惡心人糟蹋好……」看著四周美麗而陌生的景色,溫文卿暗自嘀咕,「應該不會那麼慘吧?」

    順著流水的方向,溫文卿期望可以找到出路。但是長時間下來,她也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越到盡頭,這水的顏色越加鮮紅。到最後,那水甚至可以媲美血液……

    「莫不是人血?」想到這個可能,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要真是人血,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匯聚這麼多的血液……」

    穿過一小片桃花林,視野豁然開朗起來。入眼的便是一大片看不到邊的紅色湖泊,那些液體十分的濃稠,不時還可以看到一個個碩大的紅色氣泡咕嘟咕嘟地冒出來,啪的一聲碎裂……

    溫文卿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向後退了一小步。若說之前看著像是人血,現在這東西怎麼看怎麼像是岩漿啊……

    剛想沒骨氣地轉身跑開,之前聽到的嗡鳴聲又響了起來。不同于之前的急促尖銳,現在的嗡鳴聲似乎帶著喜悅和親昵,好似朋友一樣在向她打招呼。

    仿佛失去身體的控制權一般,溫文卿收回後退的腳步,緩慢而堅定地踏進疑似岩漿的湖水。讓她奇怪的是,她的腳並沒有感覺到預料中的落空,而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

    越靠近湖心,那些親昵和友好越加明顯。心髒的跳動越發激烈起來,她甚至聽到胸腔中那有力的跳動,好似要跳出心髒……

    路總有盡頭,在溫文卿踏上實質地面的時候,這段奇異的路程便畫下了句號。

    「這個是……」視線透過升騰的紅色霧氣,落到那個漂浮在空中的小身影身上,溫文卿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看到那個孩子純淨稚嫩的睡顏,那莫名悸動的心髒立刻平復下來,好似有一種溫和的氣息圍繞著自己,安撫那些不正常的情緒。

    「這個孩子……」猶豫地伸出手,小心地觸踫他的臉頰,入手的觸感極其嫩滑。溫文卿的視線落到他的衣著上,看到那身奇葩的紅衣,眼前的小人和記憶中的胖娃娃瞬間重合。

    神經有些大條地她左手一拍腦門,「這孩子不就是之前疑似厲鬼娃娃的小鬼頭麼……」

    「難怪師傅說他和我有緣……」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51 PM

第七十一章︰撿回一只包子

    這個孩子比溫文卿之前見過的胖娃娃大了幾歲,看起來差不多四五歲的模樣。雖然沒有那個孩子長的喜氣,但是白嫩中透著淡粉色的睡暈,蓮藕一般的胖手臂縮在胸前,不時砸吧砸吧小嘴,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

    「呃……比上次看到的時候瘦了一些……也長大了不少……」溫文卿戳戳他的臉頰,小孩的皮膚非常稚嫩,即使她沒用什麼力氣,仍然留下一個淺淺的紅印,「看來青雲子師傅說的沒錯,這個孩子的確和我有緣。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去檢查一下是不是真的中標了,現在看來好像沒必要誒……」

    雖然能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遇到「熟人」是件不錯的事情,但是溫文卿並沒有因此忘記觀察周圍的情況。倒不是她精明,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被人打暈之前還在斷魂城,一醒來就在這個風景詭異的地方,哪怕是傻瓜也會覺得不對勁。除了這些,這個小孩子也很奇怪。乍一看,就像是古時候被擺到祭壇上獻祭的小鬼……

    「嘖嘖嘖……這孩子果然有古怪。」溫文卿蹲在祭壇周圍,在紅色土地上扒拉幾下,便看見幾絲金色的紋路。紋路周圍的空氣極有規律地波動幾下,好似人的脈搏一般,「這個圖案,好像在哪里見過?」

    疑惑之下,溫文卿拿出一柄小毛刷,順著紋路的走向將周圍的紅土清干淨。等全部清理完,溫文卿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將紋路盡收眼底。

    疑惑不但沒有解開,反而增加了很多的疑問。

    「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人在這里布下這樣的法陣?」

    那些紋路溫文卿都認識,粗略估計也有數萬個不同的法陣。可奇怪就奇怪在這里,數萬個不同法陣畫得那麼嚴密,也不怕傷著自己?要知道每個法陣都有自己獨特的性質,並不是說隨便幾個法陣堆在一起就會威力大增……

    溫文卿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托著下巴,盯著那些紋路發呆。卻沒有發現那個疑似熟睡的小孩子居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烏黑的眼眸閃過一絲血紅,很快就消失不見。

    微微轉頭,看到溫文卿背對他的背影,只覺得這個人身上散發著讓他安心的氣息。空洞混沌的腦子里不時閃現一些碎片,卻總捉不住那些畫面。

    「啊……」小孩子張開嘴,想要說話叫那個人,卻矛盾地忘了什麼叫說話。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她突然靈光閃現,右手一拍膝蓋,大喊一聲,「對了,這個不是萬魔法陣麼?好像是《神話大陸志》中記錄的禁錮神靈神魂神嬰的東西……」

    記得當初自己還跑去向宗明求證過,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樣剽悍的東西。用數萬個屬性不同甚至是對立的法陣組成一個大陣,這在理論上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溫文卿閑的蛋疼的時候也試著推算過,結果當然是失敗無疑。

    可是,當初被自己否認的萬魔法陣居然出現在這個世界,果然……做人不能太鐵齒……

    「只是,誰會那麼無聊用萬魔法陣禁錮一個孩子?」她頭痛地揉著太陽穴,沒有聽見身後傳來的索索聲,又假設道,「還是說,這個孩子是哪個神通者的轉世……只是記憶還沒來得及覺醒就被別人強行封印了?」

    溫文卿換了一個有一個猜測,卻沒有一個是符合這種情況的。

    「啊……」那個孩子似乎掙扎著要站起來,但是努力大半天還是軟趴趴地趴在地上,白嫩的小臉還磕到地上,撞出一個紅印。最後只能哭喪著臉放棄了,雙腿不行咱還有四肢,慢慢來……

    其實小孩子也覺得有些疑惑,他也奇怪自己為什麼一看到她就覺得親切。只是心底好像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就像是本能一樣。

    抓到了。小孩子烏黑的眼眸微亮,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小牙齒。

    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終于爬到溫文卿旁邊,一把抓住她的衣料,借力讓自己更靠近一些。

    「呃?」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拽著自己的衣服,溫文卿轉頭正好和小孩子的雙眼對上。兩人,一大一小就這樣木愣愣地看著彼此,最終還是溫文卿沒有堅持住,主動伸出手把他抱到懷里,「吶,小鬼頭,還記得姐姐嗎?咱們上次見過面的……」

    小孩子一歪頭,不明白溫文卿說的是什麼意思。

    「上次說話還挺利索的,怎麼這次見面就呆成木頭了?」親昵地點點他的鼻子,看著小孩子別扭地扭過頭,她啞然失笑,「脾氣也糟糕很多……傲嬌了啊,少年!」

    將他高高地舉起,突然的落空讓小孩子非常不適,一雙小腿不斷地蹬著,差點踹到溫文卿的臉上,嘴里還含糊地喊著,「啊……」

    但是人小力量小,自然沒能法抗溫文卿的「鎮壓」。

    笑著揉揉小孩子的臉頰,看著他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心里也起了疑惑,之前自己看到這個孩子委屈了,心里難受的很,但是現在居然舒暢很多?她難不成變態了?

    依依不舍地玩了一會,小孩子稚嫩的小臉終于「圓潤」了。讓溫文卿佩服的是,不管她怎麼折騰,這個小鬼頭都只是努力地忍著不停滾動的淚,就是不肯流下來。

    她抱歉地親小孩子的臉頰,調侃道,「得,沒想到還是個烈骨錚錚的小鬼頭……算了,不欺負你了。」欺負一個小孩子,溫文卿你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更讓她失笑的是,剛才還委屈不已的小鬼頭被她吻了一下,立刻紅了臉頰,神色閃躲,居然在害羞?

    「咱們現在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里吧?不回答就當你答應了。」溫文卿自言自語,將小孩豎著抱起來,讓小孩趴在自己肩上。

    小鬼頭安靜地趴著,眼楮一瞬不瞬地看著翻騰的湖面,那些奇怪的碎片畫面更多了。雖然雜亂沒有頭緒,但小孩子還是試著張開嘴,按照那些記憶發音,「秣陵……瓏魃……」

    「嗯?」溫文卿疑惑地轉頭,看見小鬼頭像是著了魔一樣含糊地自言自語,當下便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小孩子反射性地回答,說完之後自己也愣了,呆呆地指著自己說,「會說了?」

    溫文卿︰「……」

    這個孩子,腦子沒摔壞吧?上次那麼機靈聰慧近乎妖異,現在怎麼呆成這個模樣了?落差也太大了。

    雖然奇怪這個孩子怎麼和之前有些區別,但是想到這個孩子的模樣的確是之前的胖娃娃,再想到青雲子的那番話,也就按捺下所有疑惑。

    「安靜一些哦,姐姐帶你出去。」

    這時,她不禁慶幸自己的御劍技術還是有保障的。特別是這樣空曠的地方,出車禍的幾率無限接近零,不然她也沒這個膽子帶著孩子飛行。

    小孩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懶懶地閉上眼楮,趴著睡著了。

    「爭取天黑之前走出這個鬼地方!」溫文卿給自己加油打氣,爾後想到飛行時會有冷風,小孩子估計會受涼,又拿出一件百花蝶衣袍將小孩子包裹住,「這樣就沒事了。」

    溫文卿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的一番話居然被另外兩只全聽到了……

    紅色空間下面的液體劇烈翻涌,那朵紅蓮也在不安分地晃動,整個空間彌漫著肅殺的氣息。

    碧蓮嘴角抽搐地趴在地上,就是害怕一不小心摔到蓮花底下……雖然這個小鬼頭實力不行,但是遺傳自父親的特殊能力那是一點也沒打折扣。被那些液體沾上了,不死也殘……

    「小爺要宰了他啊!!!!」胖胖的小鬼頭一臉的氣憤,兩只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似乎在忍耐著怒火,「那個傻蛋不是小爺啊!小爺怎麼會連話也說不穩啊……」

    碧蓮內心默默流淚。其實幾個月前,你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他諄諄教導,這個小鬼頭恐怕還只會流著口水,整天坐在蓮花座上看著外面的場景默默糾結……

    「那個傻蛋居然冒出小爺!」小胖孩一下子站了起來,帶著些許的驕傲和不忿,「小爺都會站了,他還只會爬……哪里像了?」

    小胖孩搖搖晃晃地走到碧蓮身邊,抓著碧蓮的頭發,扯得他頭皮發痛,「喂,你說,那個家伙哪里像小爺了?一不會說話,二不會走路,三不會讓母親喜歡……」

    碧蓮︰「……」最後一條實在沒必要說出來啊,孩子……

    「哼!小爺不管,你怎麼也得想出法子讓母親甩了他!」小胖孩挪挪屁股,將自己的重力全部壓倒碧蓮的背上,威脅道,「不管怎麼樣,你做不到小爺就把你扔下去!」

    碧蓮默默無語,這孩子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性子的?記得最開始還是挺好欺負的啊?經常被他弄的眼淚汪汪……但是現在,這個性子完全是長歪了啊有木有!

    傲嬌霸道又蠻橫,還喜歡威脅人,動不動就威脅他要把他扔下紅蓮蓮台……紅蓮大人怎麼會有這樣糟糕的兒子?

    碧蓮冰火內心一陣的咆哮,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恥地屈服在小胖孩的威逼下,「知道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55 PM

第七十二章︰可憐的大包子

    「請問這位道友,可否見過這名女子?」玉晟冥來到三人失散的地方,向一些還算和善的修士打聽溫文卿的情況。

    那日,他莫名地失去意識,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片荒地上。身邊不見溫文卿也不見天鶴子,頓時意識到自己等人恐怕是遇上麻煩了。于是他想也沒想立刻往斷魂城趕去,路上遇見了完好無損的天鶴子,卻不見自家小師妹的身影。

    然後還從他口中得知接下去的事情,頓時怒火中燒。

    「你難道就沒想過帶著天璇一起離開嗎?既然意識到不對勁了,還把她一個人留在斷魂城……蕭左鶴,你果然有膽子!」雖然欺氣憤地抓著他的衣領,但是那拳頭始終沒有落下去。說起來,他也沒資格教訓天鶴子。若不是自己實力弱被那些東西控制住了,怎麼會有後來的事?

    「算了,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絕對的話……你自己掂量吧!」

    與其說這話是威脅天鶴子,倒不如說是責問自己。他怎麼說也是來過這里的人了,多少也是知道斷魂城的危險,但是因為自己的自大和高估,居然帶著溫文卿跑去冒險……

    天鶴子神情有些狼狽,但還是打起精神到處找尋溫文卿的下落。但是無論他怎麼使用神識,依然感覺不到溫文卿的氣息,要麼她不在這個地方,要麼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天鶴子被第二種猜測嚇了一跳,心中竟有幾分空落落的。

    「這個?」一名須發皆白的修士看看玉晟冥不似作假的表情,難得大發善心,仔細想了想,「幾天前的確見過這女孩,不過這一帶有名的老家伙看上她了……」

    「什麼?」玉晟冥震驚地倒退一步,心髒似乎跳漏了一拍,冰涼的血液直沖大腦,整個人都木愣了。隨後才咬牙切齒地問,「那個混帳在哪里!」

    那名修士似乎沒有看見玉晟冥霎間煞白的臉色,摸著下巴繼續說道,「只是這個老家伙剛想綁架人家小女孩,就被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弄成重傷,前天傷勢過重嗝屁了……」

    玉晟冥聽到這句話稍稍順心了些,深吸幾口氣才勉強壓下翻涌的復雜情緒,「那麼,那名女子呢?可是知道她現在的下落?」

    白發修士扶了一下雪白的長須,沉吟半響才理所當然地說,「自然是被那個暗中出手的家伙救了……」

    玉晟冥聽後,一邊慶幸自家小師妹還活著,一邊擔心救她的人不是什麼好貨色,別到時候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玉晟冥聽到消息,向老者作揖告謝,「謝過道友相告。」

    「誒……別走哇,老夫還沒說完呢……這年輕人,還真是急性子……」白發修士攔下玉晟冥,繼續接著說,「你也別太高興,老夫之前還聽一個老友說過,他無意間看到那個高手在斷魂山脈最高的山峰,將那個女娃娃丟下萬丈懸崖……」

    「什麼!萬丈懸崖?這……」玉晟冥的心頓時沉入谷底,哇涼哇涼的。

    哪知白發修士又扶了扶雪白的長須,搖頭晃腦一陣子,然後開口道,「不過……你也無需擔心,那個女娃娃福大命大,似乎還沒死……」

    聽到這里,玉晟冥的心中猛然生氣一團火焰。不是因為溫文卿的安危,而是眼前這個貌似和善的妖修,他根本就是在耍人!

    「那麼,道友現在知道她在哪里麼?」玉晟冥似笑非笑,右手的折扇被攥得緊緊的,指節發白,似乎在隱忍什麼。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也許這個人滿口都是謊話,無論真假,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從頭到尾都被這個人戲弄了!若是平時,他也不會這樣憤怒,但是這個人偏偏拿溫文卿的事情捉弄人,耽誤他的時間……這個絕對不允許!

    「呵呵呵呵……年輕人就是急躁。」老者一副「年輕人不可靠、不可急躁」的模樣,指著街尾的位置說道,「諾,昨天的時候,這丫頭和咱一起進城的。沒料錯的話,那孩子還暫住在老夫的婆娘家里……」

    玉晟冥︰「……」

    白發老修士是一名兔妖,實力雖強,但是很少開殺戒。平生唯一的念頭就修煉大道,飛升仙界……可惜,他是妖,這輩子就算能飛升也只能飛升妖界。

    這只老兔妖雖然常年居住在斷魂城,但卻是少有的心思純淨。昨日,老兔妖剛剛會友回來,在斷魂山脈邊緣看見模樣狼狽的溫文卿,一時關心便和她攀談了幾句。得知溫文卿要去斷魂城,老人家一時善心泛濫,滿口答應帶她一起去。

    可溫文卿也不是沒有心眼的人,第一反應自然是拒絕。哪知懷里的小鬼頭拉拉她的袖子,小聲告訴她讓她答應。看著小鬼頭清明自信的眼眸,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之後也證實了小鬼頭的話是正確的,那只老兔妖的確心懷善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且不說玉晟冥被白發修士涮了一把心里有多麼膈應憋屈,這邊溫文卿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過,有事的不是她,而是那個紅衣娃娃。

    「還痛嗎?」。溫文卿小心翼翼地踫踫他縴細的小腿,一邊觀察小鬼頭的表情,「要是痛的話,千萬要和姐姐說……」

    小鬼頭迷惑地歪著頭,不理解溫文卿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伸出小手蓋在她的手上,「這里……不痛……」

    雖然看起來四五歲模樣,但說話還是斷斷續續,稚嫩的小臉上掛著讓人感到心酸的純淨笑容,「姐姐不用擔心的……」

    溫文卿頓時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和小鬼頭解釋,他這輩子有可能再也無法行走自如。昨天來到老兔妖的家里,溫文卿將包裹小鬼頭的衣袍解開,那兔妖無心之語卻在她心中掀起一陣巨浪,「誒?這個孩子的經脈是怎麼回事?」

    「經脈?」

    「對啊,雙腿的經脈好像被什麼力量絞碎一樣,混亂得很。」

    ……

    「真的不痛?」溫文卿不放心地問了句,「接下來姐姐會幫你做個檢查,要是痛的話一定要說出來。」

    「嗯。」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小家伙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溫文卿深吸一口氣,雙手交疊放置在他的髕骨上,柔和的靈力緩緩地流進他的筋脈,「唔……好痛……」

    小家伙吃痛地蜷縮起來,小腿一抽一抽,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溫文卿慌忙停止,將冒著冷汗的小家伙抱到懷里,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哄著,「哦,不痛了……小家伙是最勇敢的……」

    抱著他的小身子到處踱步,直到小家伙身子的抽搐減輕了,她才將他放下來。捧著小家伙的臉蛋,抱歉地說,「對不起……」

    小家伙抱著膝蓋,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小聲問道,「姐姐剛才……在做什麼……好痛?」

    「呃……抱歉……」除了這句話溫文卿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該說什麼?說這個小家伙雙腿筋脈損毀,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只是,若這孩子有修真的資質,估計也可以憑借修為慢慢修復雙腿,即使不能健步如飛,但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幾步還是可以的。

    「為什麼要抱歉?」小家伙仰著頭,純淨無暇的眼眸里都是迷惑,「這個和姐姐有關嗎?」

    溫文卿內心不禁默默流汗。說句實話,被這麼一個純淨的孩紙直直地盯著,這讓她很有負罪感。不是因為別的,單純只是因為自己暫時沒有頭緒,無法幫他解決目前的問題。

    「沒有關系。」溫文卿低著頭,不敢看小家伙的眼楮。

    這種感覺很奇妙,有些大人面對孩子純真的容顏或者眼楮的時候,往往會有一種自覺污穢的感覺。溫文卿現在就遇到這個問題。面對這個孩子,她真的好有鴨梨。

    「那姐姐就不用說抱歉。」小家伙一手抱著小枕被,一手摸摸她的臉,笑容中盡然帶著絲絲的安撫,「這和姐姐沒關系……不是嗎?」

    被小家伙這麼一繞,溫文卿的情緒好轉很多。

    「乖乖,現在坐好,姐姐檢查一下你的靈根。」摸摸他稀松柔滑的黑色發絲,溫文卿不自覺地放輕聲音。

    「檢查?還是和剛才一樣嗎?」。小家伙往後退縮,小臉上露出些微的不願意和抗拒。

    「呃……放心,不會痛的,姐姐保證。」作勢發誓,她的認真讓小家伙的防備減輕很多。隨後小聲喏喏地說,「不可以和剛才一樣痛……」

    「嗯!」

    而事實總是殘酷的,這個孩子雖然有靈根,卻無法修行。只因為這個孩子的靈根是碎裂的,根本不能吸收天地靈氣轉化成真元……

    「可憐的小鬼頭……」摸摸他的腦門,心底莫名的酸澀好似酸醋一樣,「放心,姐姐會一直照顧你的……」

    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青雲子師傅說的虛無縹緲的緣分也好,自己對這個孩子莫名的好感也好,憐惜也好……她決定要收養這個孩子!

    不明所以的小家伙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雙腿的,那個靈根也不是沒有修復的方法……」她就算比不上宗明老頭子,但也有兩把刷子。花些時間總能攻破這個難題。

    小家伙︰「……」

    誰能告訴他,姐姐自言自語說的都是什麼?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4:59 PM

第七十三章︰“姐弟”互動

    「小師妹!」溫文卿還在要著指頭想對策,屋外便傳來自家大師兄的聲音。

    「呃?小師妹?」小家伙仰著頭,好奇地重復玉晟冥的話,也許覺得這個詞語很新鮮,又重復了一遍,「小師妹?」

    食指中指並攏,在小家伙的額心輕輕戳了一下,嗔道,「鸚鵡學舌。」

    小家伙也學著溫文卿的動作戳戳她的手臂,歪著頭重復一遍,「鸚鵡學舌。」

    溫文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小家伙抱起來出門。

    「大師兄?」上下打量玉晟冥,發現他除了神情有些疲憊其他的都還好,不禁松了一口氣,「沒事便好,那天的事情的確讓人擔心。」

    玉晟冥也在觀察溫文卿,確認她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這才放心下來。爾後想到想到一些事,又板起臉來,「你既然脫困了,就應該呆在斷魂山脈邊緣,為兄自然會找到你的。你居然膽大地一人跑來斷魂城,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為兄如何安心?」

    溫文卿吐吐舌頭,抱歉道,「下次不敢了。」

    一聽這話,玉晟冥更是火大,「你還想有下一次?」

    溫文卿懷里的小家伙覺得自己被人無視了,加之玉晟冥這個陌生人還沖他咆哮(以小家伙的視線來看的確是這樣的),脾氣一上來,樓主溫文卿的脖子喊道,「我要下去……不要抱抱……」

    見小家伙鬧脾氣了,溫文卿這才想起來自己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呢。當下便安撫他,「乖乖哦,姐姐待會兒帶你去午睡,乖孩子不能這樣的。」

    小家伙撅著眉頭想了想,掰著指頭一算,好像這樣比較得益。于是小家伙安靜了,但是安靜的時候還不忘瞪了一眼玉晟冥。

    得,這也是個小氣的家伙。

    玉晟冥一開始就注意到這個孩子,只是沒來得及詢問。

    玉晟冥指著將腦袋埋在溫文卿脖頸的小家伙,疑惑問道,「小師妹,這個孩子是?」

    聽到玉晟冥提及自己,小家伙稍稍抬起頭來,用余光小心翼翼地觀察玉晟冥。那認真可愛的表情讓玉晟冥多了幾分喜愛。

    溫文卿一聽他的話,也知道他要問什麼,當下嘆了口氣對他說道,「此時說來話長,還是聽小妹細細說來吧。」

    于是她將自己做的那番夢境、青雲子的解釋推測以及自己在那個詭異之地看到的場景一一說來,最後總結道,「這個孩子雙腿盡廢,靈根破碎,端的是可憐異常。再加上他還與小妹有緣,若是可以的話小妹想帶他回到山峰細心照料。雖然暫時沒有頭緒,但是花些時間也許能治好他也說不定……」

    「你想做那便做吧,正好山峰人煙稀少,平時總是冷冷清清的,多個孩子也多些熱鬧。」玉晟冥看看那個極為精致的孩子,雖然心里還有些疑惑,但為了不讓溫文卿失望還是答應了。

    溫文卿不知道的是,仙劍宗有明文規定不得接納非宗門有關的人員。不然的話,那些進入山門的徒弟就可以接自己的父母來宗門養老了,這成何體統?

    但是玉晟冥並沒有告訴溫文卿這一點,他怎麼說也是刀鋒山的大師兄,偶爾徇私枉法、鑽些漏洞也無傷大雅。何必說出來徒惹別人擔心愧疚呢?

    「那就謝過師兄了。」溫文卿心里松了口氣,還以為這件事不可以呢。索性大師兄已經答應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難事。

    「兄妹之間說這些見外的話干嘛?」折扇敲到她的腦門,惹來小家伙的怒視,他不禁輕笑道,「這個孩子倒是靈氣十足,聰慧得很。」

    也許是感覺到玉晟冥並沒有惡意,加之他的誇贊,小家伙不禁羞紅了臉頰,神情間多了幾分羞赧。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家伙輕輕哼了一聲,又摟著溫文卿的脖子裝鴕鳥了。

    「這孩子倒是個別扭的性子。」

    溫文卿尷尬地笑笑,也不明白小家伙對大師兄怎麼這樣防備……

    「哦對了,天鶴子師兄呢?難道沒有和師兄你在一起?」看看他的四周,也沒發現天鶴子的身影,有些擔心地問道,「莫非天鶴子師兄出了什麼事情?」

    一聽溫文卿提及他,玉晟冥本來愉悅的表情立刻陰沉下來,冷哼道,「以後還是少提及這個混蛋。他也不是初入仙門的毛頭小子,居然粗心大意地把你一人留在斷魂城。要不是你幸運,現在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天鶴子師兄啊,畢竟小妹……」溫文卿喏喏地想要為天鶴子辯解幾句,玉晟冥和天鶴子的關系一直不好,雖然算不上是老死不相往來,但也是針尖對麥芒的程度了。

    玉晟冥一揮手打斷她的話,眉宇間竟然帶著幾分殺意,「你不用替他說什麼好話,為兄和他的關系向來這樣。而且,這也不是為兄這般生氣的原因,你用不著擔心。」

    真的讓他動怒的是,這個天鶴子中途遇到自己家族的信使,居然連解釋也沒有直接離開了!這讓本就壓抑怒火、十分厭惡天鶴子的他更加的討厭了。

    溫文卿尷尬地摸摸鼻子,不再說話了。

    雖然天鶴子臨時走掉了,但是溫文卿的任務還是得完成。于是便問老兔妖這些藥材分布的位置,那位老兔妖聽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來斷魂城不是為了采購藥材而是采藥?你們宗門真摳。」

    溫文卿︰「……」

    老兔妖隨後又嗦嗦地說了很多,還好心地告訴她哪里比較危險需要注意,哪些地方是一些靈智未開的妖獸的地盤,千萬別拔老虎牙……

    溫文卿感激地一一應下,晚上安歇的時候還對小家伙感慨,「這位老先生真是個好人,雖然是只兔妖,但也是一只很好的兔妖。」

    小家伙坐在床上,乖巧地讓溫文卿給他脫衣服,心里卻莫名其妙地閃現一句話。

    妖有至善也有至惡,豈能一言以蓋之?所謂善惡,皆是他人一言之語……

    小家伙雙手揉揉臉頰,臉上閃過一絲迷惘。但因為那個聲音很快就過去了,所以小家伙也不在意。他順從地脫下那身紅衣,換上溫文卿給他準備的白色中衣。

    「那位兔爺爺是個好人……」小家伙下意識地隱瞞那個奇怪的聲音,不是不相信姐姐而是單純地不想說而已。小家伙說了這話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夠,然後加了句,「我以後也要成為兔爺爺那樣好的好人……呃,成為比兔爺爺還好的兔爺……」

    溫文卿︰「……」囧了。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小家伙局促地揉著小枕被,純淨的小臉上帶著一些受傷的意味,拽了拽她的袖子,「姐姐?」

    溫文卿從失意體前屈中慢慢恢復,頓時哭笑不得地說,「你可以成為兔爺爺一樣的好人,但是不可以成為兔爺……兔爺爺和兔爺是不一樣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一想到小家伙……溫文卿的腦海里立刻浮現純潔乖巧的小家伙被一個肌肉壯漢抱在懷里,這樣又那樣……

    咳咳咳,思想不純,快掐掉……

    溫文卿黑線地抹掉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一低頭,便和小家伙清澈的雙眼對上,溫文卿更加自行慚穢了。這個小孩子純白無暇,她到底在編排些什麼呢?

    「姐姐,我明白兔爺爺和兔爺有什麼不同了。」小家伙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攥著小拳頭說道,「兔爺爺比兔爺多了一個兔,所以他們是不一樣的嗎?」。

    溫文卿啞然,嘴角抽了抽,這才說道,「呃……大概就是這樣吧……」

    「嗯。」小家伙見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立刻揚起快表揚我吧的表情,瞬間把某個思想不怎麼純潔的女人萌倒了。

    溫文卿抱著小家伙,親吻他的額心,「晚安哦,小家伙。」

    呃,不快點睡不行啊。這個孩子這幅懵懂無知的表情真的很引人犯罪……

    「嗯,姐姐也要晚安。」小家伙拽著她的中衣,借力讓自己向上一些,小嘴勉強踫到她的脖子,啵的一聲印一下一吻,「這是晚安吻嗎?」

    溫文卿︰「……」

    小家伙不但脾氣很好,睡相也不錯。摟著溫文卿的脖子安安靜靜地睡著,蒲扇般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溫文卿看著小家伙寧靜的睡眼,輕嘆一口氣,也睡了。

    他們睡得香甜,但是有一個人卻是睡不著了,那個人就是中途被喊回家的天鶴子。

    蕭家,長老堂

    蕭左鶴安靜地端坐著,面上平靜無波,但是心里卻焦急不已。家族來送信的說父親病重命不久已,他信以為真,就暫時放下尋找天璇的計劃跟著信使回來了。

    哪知道,自己的父親居然站在廳堂笑意盈盈地等著自己。面色紅潤,健氣十足的模樣哪像是個病危之人?

    雖然疑惑,但出于孝道他也不敢問出來。難不成要他指著自己父親說他為什麼沒有病危嗎?

    天鶴子的父親長相很老,看起來倒像是他的爺爺。

    「左鶴啊,上次見面似乎是好幾十年前了。一眨眼,當初什麼也不懂的小娃娃終于長成英俊的少年郎了,為父甚是欣慰。」

    蕭左鶴有些驚訝,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就沒見這位父親這麼感性過。

    「你也大了,雖說已經進入仙門求仙問道,但是這成家立業也是不能放松的……為父已經為你相好對象,到時候和你師尊說一下便成親吧……」

    「成親?」天鶴子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父親,這會不會……」

    「男兒成婚這是天經地義的,你推辭什麼?而且,你未來的妻子你也是認識的,就是先前天門宗大長老的嫡孫女,你現在的小師妹……」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5:02 PM

第七十四章︰當包子遇上包子(上)

    先前天門宗大長老的嫡孫女,他現在的小師妹?

    天鶴子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耳鳴,一時聽差了?他喉間一陣干澀,整個人都石化了,過了半響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天鶴子才找回自己的五感,「父親……您剛才說,那個人是誰?」

    蕭父眉頭擰在一塊,顯然是不滿意自家兒子的態度,冷聲呵斥道,「和長輩說話走神是你應該有的禮儀嗎!為父再說一遍,你要取的女子是天門宗大長老的嫡孫女,你現在的小師妹!莞若馨!聽清楚了?」

    天鶴子木愣地點點頭,干澀地說,「可是,婚姻之事怎麼說也得和師傅商量一番……」

    天鶴子對莞若馨沒有一分一里的好感。他是修真家族的嫡長子,這個家族雖然沒有世俗的世家那麼講究地位尊卑,但是天鶴子怎麼說也是浸染禮儀多年的君子。他雖然不會要求自己的妻子事事講究,但是也不可能讓她整人丟人現眼啊……

    倒不是他嫌棄天門宗或者莞若馨的身份,而是他實在是很難接受這麼一個跳脫、不講理、不講禮又刁蠻任性的妻子。看看她到仙劍宗這三年做的事情,憑良心說,他一件也看不上。

    不顧內外門之分,整日和一些碌碌無為的外門弟子打得火熱(特別是長相好看的人)。遇到其他師姐妹也不懂得問安行禮,若是其他人比她好,她連最基本的掩飾都不會,紅果果的嫉妒記恨。仗著煉丹師的身份給一些輩分較長的前輩臉色看……

    反觀天璇師妹,雖然入門的時間尚短,也有許多忌諱不曉得。但是她好歹知禮,知道尊敬長輩,行事雖然有些幼稚但可以慢慢磨礪,天賦雖然不強但是知道腳踏實地的修煉……

    兩者一比較,真要是娶莞若馨這樣的女人進門,天鶴子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和你師傅商量?哼!這麼說你是不滿意這樁婚姻嘍?」蕭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兒女姻緣自然該由父母做主,他一個外人摻和什麼!」

    說起青風子,蕭父聽了都覺得膈應。他兒子是家族千年以來天賦最好的,遲早有一天可以撐起整個家族,讓家族的繁榮延續千年!可是這個青風子仗著仙劍宗的威名,收了他兒子為徒……要知道那年他兒子才十一歲!

    這麼小的年齡就遠離他的身邊,自然不會和他一條心。生的兒子再好也不能給家族給自己帶來好處,生他有什麼用!就像是這次,他派人上仙劍宗通知這件婚事,居然被青風子一口拒絕!

    哼!有沒有弄錯啊,他才是蕭左鶴的親生父親,他青風子算個毛事!若非是青風子從中阻撓,他需要用自己病危的消息詐自己兒子回來?

    外人?天鶴子一聽這話,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但還是努力隱忍不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尊自然是可以插手的。」

    「你這是忤逆不孝嗎!」蕭父將手邊裝著熱茶的被子扔到他臉上,怒喝道,「這件事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不管你想不想願不願意,哪怕對方死了,你也得用冥婚娶她進門!哼!」

    天知道能搭上天門宗這艘大船,他付出了多少的心血,舔著臉恭維別人多少次……一輩子的臉面都丟了,這小子若是真的不願意……哼,他大可以當做沒有這個兒子!但是斷絕父子關系前,這小子還是得娶那個女子。

    冥婚?

    天鶴子頓時臉色煞白,實在是想象不到自己向來敬愛的父親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本就不想屈服的他這下更不能答應,那遲來的叛逆像野草一樣瘋長,他站起身向蕭父行禮道,「父親,兒子最近腦子痛得很。方才那番話,想是聽差了。為了不失儀態,兒子先行告退。」

    躬身後退幾步,天鶴子一甩袖子大步離開。至于那些想要攔截天鶴子離開的下人,直接被他用真元震昏過去,一路暢通無阻。

    「這個混賬!」

    天鶴子現在氣悶得很,但是溫文卿家的小更子現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

    「那個……這樣做未免太過了吧?」碧蓮冰火向蓮台的角落縮了縮,尷尬地嘿嘿笑著,「而且,你母親知道了估計會生氣的吧?」

    小胖孩白皙胖嫩如蓮藕一般的手臂環在一起,小骨子微微一揚,哼了一聲,「你不說,小爺不說,母親怎麼會知道?再說了,小爺又沒有想要弄死他,只是教訓教訓……而已。」

    真的只是教訓嗎?碧蓮冰火抽抽嘴角,如果這個小鬼頭肯收起渾身上下的殺氣再說這話估計會多幾分可信度……

    「而且……這片空間可是小爺的地盤,小爺不讓他死,他是死不掉的。呵呵呵,同理哦,你要是不肯做,你就死定了!」小胖孩最近成長了很多,對自己力量的掌握也是日進千里。至少在這片空間里,碧蓮冰火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打不過,而是這小鬼頭遺傳的力量太耍賴了,真要動起手不死也重傷。

    「……」碧蓮冰火默默流淚。

    他真的想要感嘆一句,這個小鬼頭真不愧是紅蓮大人的親兒子,做事作風還真是一脈相傳。不過不同的是,紅蓮大人喜歡先軟後硬,不識相就弄死。而這個小鬼頭喜歡先威脅後暴力,不識相就關死你,完全不顧當事人的意願……

    秣陵,倫家好想你……

    「哼,你不答應小爺,你這輩子也別想去見那個叫秣陵的家伙。」隨著碧蓮冰火有意無意的教授,小鬼頭對這個空間的把握更加完善了。至少,他的心理活動根本瞞不了小鬼頭……

    「知道了,你這個討人厭的小鬼!」碧蓮冰火臭著臉,雙手捏起法訣,赫然就是當初那個幫助小胖子進入溫文卿夢境的法術。只是這次的作用不同,他們要把小家伙的意識拉到這片空間。

    沒過多久,一面白色漩渦形狀的光門出現在兩人面前。小胖子直盯盯地盯著光門的情況,粉嫩的小嘴緊緊抿在一起,神色緊張。

    「唔……這里是哪里?」沒過多久,一個極其稚嫩的童音帶著疑惑從光門中傳出來。

    小胖孩雙手一合,壞笑道,「騙子,終于來了哈。」

    碧蓮冰火這個幫凶躡手躡腳地向後退去,希望能藏在哪里。雖然知道小胖子嘴硬心軟,不會真的宰掉那個奇怪的孩子,但是也難保小胖子不會出手折磨人啊?

    紅蓮大人的孩子,血脈里就有殺戮的天性,即使這個孩子還不知道什麼叫死亡。

    「唔……姐姐?」小家伙正處于一條白色的光道里,前方有一個紅色的出口,小家伙思量一番還是向那個地方爬去。

    「你終于來啦?」小胖孩(以下簡稱小更子)蹲在白色光門前,正好把小家伙堵了個正著。

    「你是誰?」小家伙(以下簡稱大包子)疑惑地歪著頭,覺得這個小孩子好熟悉,讓他很想親近,「姐姐在這里嗎?」

    小更子嘿嘿笑著,兩只小腿一用力,直接把大包子撲倒,「現在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你這家伙居然敢冒充小爺……看小爺不掐你!」

    一雙肉嘟嘟的小手爬上大包子的臉頰,雙手一用力向四周拉去,一邊掐一邊嘟囔道,「你這家伙知不知道小爺為了讓母親知道小爺的存在花了多少心血……勝利的果實快要成熟了,居然被你這個討厭的外來者吃掉……」

    大包子忍著臉頰的疼痛,雙眼淚汪汪的,面對這個人的控訴,大包子實在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很委屈。

    「很痛……」不知出于什麼原因,大包子雖然比他大,卻不敢推開他。就像是害怕會傷害小更子一樣。

    「哼!知道會痛就好……但是就算你認輸了,小爺還是不會饒過你的……」

    小更子的手畢竟還很稚嫩,力氣也不會有多大,沒多久雙手就有些酸了。他干脆放棄用手,直接張開小嘴,沖著大包子紅撲撲的小臉蛋咬去……

    三顆小小的糯米牙還是很給力的,至少大包子已經從眼淚汪汪進化成「無語淚千行」了。

    一旁的碧蓮冰火看著一邊倒的局勢,嘖嘖稱奇。「這個小家伙的定力還是不錯的麼,被欺負成這個模樣也不哭出聲……還挺有幾分骨氣麼?」

    但是,我們得知道一句話,兔子急了也咬人。大包子被小更子莫名其妙欺負一番,心里自然是委屈傷心和氣憤狂飆。等到超過臨界值的時候,大包子也發飆了……

    「你好討厭……」大包子忍著眼淚,將小更子推開,左邊臉頰有三顆十分明顯的紅色牙印,「我不讓著你了……」

    說完,大包子也沖著他撲過去,一開口整整齊齊十幾顆牙全部疼愛上小更子的左臉。但是很顯然的是,小更子沒有他這麼有節操,小嘴一撅直接開哭了。

    「嗚哇……」

    一旁黑線滿臉的碧蓮冰火雙手堵著耳朵,實在不忍去看兩個毛孩子掐架的場景。雖然場景很搞笑,但是碧蓮冰火還是很有節操地沒有笑出來。他可沒忘記,這個孩子有多麼記仇。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小鬼頭並沒有實施自己發下的「豪言壯語」把這個奇怪的孩子丟下紅蓮蓮台,可見這個孩子還是心地善良的……

    想到這里,碧蓮冰火一陣的自豪。這個孩子可是他教導出來的,他的優秀不是襯托他碧蓮的能力?

    碧蓮冰火這里還YY地很嗨,那邊的已經真的玩出火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34 PM

第七十五章︰當包子遇上包子(下)

    「嗚哇……嗚嗚……」小更子扯著嗓子大嚎不止,白嫩嫩的臉蛋漲滿紅暈,掛著兩條淚水,「你是壞人……嗚嗚……壞人……」

    大包子聽著他的哭聲,也放松了幾分力氣。呆愣幾分鐘後松開口,見小更子臉頰上整整齊齊的一排牙,心里有些愧疚。他局促地對著手指頭,小聲問道,「那個……真的很痛嗎?」。

    小更子啜泣不止,那副快要喘不上氣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惜心疼,「壞人……嗚嗚……搶了母親,還欺負青璿……嗚嗚……」

    小更子說起這個,頓時更加委屈了。

    從有意識以來,每天困在這片空間看著母親和外面奇奇怪怪的世界,感受著和母親步調一致的心跳,小更子就覺得很幸福。但是漸漸的,他就不滿足于這種簡單的幸福,他希望母親能知道他的存在,每天摸摸他的頭和他說說話,會溫柔地親親他的臉頰誇獎他,說他是世界上最乖最漂亮的寶寶。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母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即使有那麼多的疑點,她也會想出很多的理由否定猜測。那時候,小更子甚至覺得自己母親有可能根本不喜歡自己……那段時間他非常的萎靡不振。他不會說話,不知道該怎樣發泄委屈,只能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蓮台上默默地看著外面。

    然後有一天,那個討人厭的碧蓮冰火來了。雖然討厭,但是覺得孤單的小更子還是捏著鼻子接納這個人,將他拐到自己的地盤。哼,母親不理自己,找個人打發時間也是可以的。

    碧蓮冰火雖然討厭,但是他會和自己說話。小更子慢慢也學會張口說話,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對著外面不知情的母親自言自語。向她匯報一下今天自己學了什麼,比如會走兩步路啦,學會新的詞匯啦……盡管這項每日活動是碧蓮冰火最看不上的。

    然後,在碧蓮冰火的慫恿下,他不再滿足于每天看著母親,他想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說幾句話,問她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結果既讓他開心也讓他沮喪。開心的是,母親真的很喜歡他而且還給她留下很好的印象,沮喪的是,母親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ㄒoㄒ)/~~還以為他是迷路的娃娃。

    他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時間讓母親慢慢發現他,然後真的愛上他。每天抱著他哄著他逗他笑……可是……

    「都是你不好……你這個騙子……嗚嗚……」小更子回過頭來想想自己短暫的人生,頓時覺得杯具滿滿,「壞人……」

    大包子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只能局促地坐在一旁看著小更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對不起啦……我也不知道啊……」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卸了嗎……嗚嗚……那要碧蓮干嘛……」小更子指著大包子,「青璿才不管那些……嗚嗚……青璿要母親知道青璿……」

    一旁充當透明人的碧蓮冰火無辜中槍。

    「可是……你不會自己告訴她麼?」大包子爬了一步,抹抹他的臉頰,用袖子擦乾他的眼淚,「姐姐不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碧蓮說不能說出來……嗚嗚……會嚇到母親的……」小更子睜著一雙紅彤彤的大眼楮,有些浮腫,霸道地要求他,「所以說,母親沒喜歡青璿以前……嗚嗚……不可以喜歡你……」

    大包子為難了。

    大包子的為難和猶豫不決放在小更子的眼里那就是紅果果的拒絕。像碧蓮冰火說的「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騙子還沒等他出生就會仗著天時地利人和霸佔母親所有的喜歡……一想到碧蓮冰火描繪的場景,小更子的眼淚又要決堤了。

    他才不要變成沒爹疼沒娘愛、寒天臘月睡柴房、曬著太陽餓著肚子下地干活的苦孩子(碧蓮冰火,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啊?)……

    「你是壞人……青璿討厭你!」小更子一想到那種苦哈哈的日子,頓時心碎了。

    大包子︰「……」

    小更子啜泣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一雙眼楮腫的和核桃似的。大包子小心翼翼地挪挪自己的屁股,向小更子靠近一些,「不哭了嗎?」。

    「在哭下去……就不可愛漂亮了……」一邊說一邊打著哭嗝,小更子別扭地扭過頭,看哪里就是不肯看大包子。

    「不會,現在也很可愛漂亮。」大包子誠實地說,壯著膽子和他並排坐在一起,看到他稚嫩臉頰上兩排的牙印,心里有些愧疚,「抱歉,下嘴太重了。」

    「哼!」揉揉臉頰,那些火辣辣的痛還是那麼清楚,但是小更子也不想在這個討厭鬼面前繼續丟人,硬是有骨氣地沒喊疼。只是他的表情別那麼糾結,估計還有幾分可信。

    一旁的碧蓮冰火看著排排坐的兩只包子,頓時覺得牙疼。你說之前還咬的那麼歡快,怎麼一下子就和解了呢?他還沒看夠好不好?

    碧蓮冰火不厚道地祈禱兩人繼續掐起來,但是表面上還是那麼淡定。

    但是夜路走多了會見鬼的,腹誹別人多了也會被抓包的。那只奇怪的大包子轉頭看向他,一張胖胖的小臉皺成一團,「你這個人沒安好心……」

    碧蓮冰火︰「……」

    小更子小小地抽了抽鼻子,奇怪地仰著頭看他,問道,「碧蓮怎麼了?」

    小更子功力不夠,雖然感覺得到碧蓮大致的情緒,但是他要是故意隱藏想法,他還是很難感覺到的。因而方才的事情,小更子完全不知情。

    「那個家伙希望我們掐起來,還說我們那麼快和解干嘛,他還沒看夠好戲。」大包子誠實地將自己聽到的話講了出來,碧蓮冰火這個人都石化了。

    小更子看看碧蓮冰火,「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的?我都沒有……聽到……」

    大包子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聽得見。」

    小更子歪歪頭,看看碧蓮一臉無辜的表情,咱看看大包子認真的神色。小臉一皺又開始哭了,「嗚哇……母親被搶了,碧蓮也被搶了……」

    在小更子的心里,碧蓮冰火就是他個人的所有物,只有自己才可以知道他心里想些什麼。但是現在這個搶了他母親的騙子居然比他還了解碧蓮冰火,難不成連碧蓮冰火也要被搶走了嗎?

    小家伙森森地憂桑了。

    小更子憂桑了,碧蓮冰火也想哭了。

    不為其他,小更子方才傷心大哭的時候引起空間震動,兩只包子的額心都隱隱浮現一朵半開的紅色蓮花,再加上那個奇怪的孩子還能操控這個紅色空間(得知碧蓮心里所想)……

    碧蓮問了自己一句,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小鬼頭就是紅蓮大人另外一個孩子啊!!!若非繼承紅蓮大人的血脈,這個孩子怎麼可能和那個小鬼頭那樣相似?還擁有同樣的能力?

    自認為真相了的碧蓮萬般復雜的情緒糾結成了一團。

    崇拜紅蓮大人的威武,別的神努力千萬年也生不出一根毛來,但是紅蓮大人竟然瞞著眾人有了倆孩子。糾結于自己的立場,他居然幫著小公子惡整大公子,要知道倆孩子都是紅蓮大人的血脈。傷心于自己的自由,那只大的雖然看起來很白很白,但是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變黑,倆兄弟聯起手來修理他?

    就這樣,大包子被碧蓮冠上華麗麗的「紅蓮大人長子」的名頭,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摘下來……

    小更子雖然氣憤大包子搶了自己的位子,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才是母親的親身兒子,等他出生了一定可以逆襲,讓母親厭棄這個小鬼!

    抱著這樣的念頭,小更子將心中的不愉快全部壓下,默默謀劃著出生以後該怎樣爭寵。

    大包子無辜地看著兩人,暫時放下疑惑和臉上的疼痛,怯怯地問,「那個……時間不早了,能不能放我回去?」

    「哼!」小更子扭過頭,心里比較兩人的樣貌……扮可愛扮柔弱什麼的,果然和碧蓮那家伙說的一樣,不得不防!

    大包子在小更子這里踫了壁,委屈一番就將眼神放到碧蓮冰火身上,「我可以回去了嗎?」。

    碧蓮冰火頂著小更子威脅的眼神,咳嗽一聲,「那個……等時間到了你自然可以回去……」

    大包子松了口氣,荷藕一般白胖的小手臂拍拍胸脯,慶幸道,「能回去就好……謝謝」

    看著大包子純淨燦爛的笑顏,碧蓮倒退一步,莫名地多了幾分鴨梨。那個笑容多麼可愛啊,為毛他總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呢?難不成是小鬼頭吃醋了,默默詛咒他?

    大包子躊躇一下,還是伸出手拽拽小更子的衣袖,小小聲地說,「你放心啦,我不會和你搶的。」他搶的是姐姐不是母親,所以這話沒說錯……呃,大包子也黑了。

    「哼!」小更子哼了一聲,雖然面上還是拒絕,但是卻沒有甩開大包子的手。那雙大眼楮還時不時用余光瞄瞄大包子的臉色,發現他沒有撒謊這才放松下來,「你說的……不可以和青璿搶,不然就是小狗。」

    說著還伸出右手小拇指,「你說話不可信,咱們拉鉤。」

    「好。」大包子眨巴眨巴眼楮,也學著他的動作,兩只同樣胖乎乎的小手靠在一起,小拇指勾著,「拉鉤。」

    蓋好章,小更子這才徹底放心下來,小手一揮很大方地說,「時間到了碧蓮就會開門送你回去……但是你不能帶走他!」

    大包子同意地點點頭,說了一句十分傷人的話,「要了他也沒用,太廢了。」他看不上的。

    碧蓮冰火︰「……」

    他們兄弟倆相愛相殺,但是為什麼中槍的都是他?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39 PM

第七十六章︰鬧事的人來了

    花了兩個多月跑遍山川大海終于集齊任務需要的材料,溫文卿師兄妹二人踏上回宗門的旅途。仔細算算,撇去中間耽誤的一些時間,千峰競秀的第二場也快要開始了。

    兄妹兩人歸心似箭,卻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這樣一場讓人哭笑不得的大鬧劇……

    「你說什麼?天鶴子那個混蛋居然敢拒婚!」因為天門宗施壓才勉強無事的莞若馨憤怒地問著來人,「他憑什麼拒絕?老娘還沒有嫌棄他無用呢!」

    她可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注定要傲世九重天的人,自己願意屈尊下嫁給他已是天大的委屈,他居然還敢甩臉子?這個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莞若馨的心理活動別人不知道,那個來報信的人一聽莞若馨這樣無禮的話,心里也升起了濃濃的鄙視。

    天鶴子是誰?天極峰的大徒弟,未來的峰主甚至有可能是坐鎮主峰的宗主。莞若馨只是一個被天門宗遺棄的小角色,居然敢說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那人為天鶴子的倒霉感到深深的同情。娶這樣的女人坐鎮家中,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心里瞧不起她,但是面上也沒有顯露出過多的鄙視,加上莞若馨也不是個會看人眼色的人,自然沒看出來。

    莞若馨自從被溫文卿搶奪走岐山鬼火的火種,靈魂遭到一定程度的重創。但索性穿越大嬸給她開了足夠的金手指,她進入空間沒多久就痊愈了,就是損失一顆火種讓她挺郁悶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是穿越大嬸的寵兒,一顆火種沒了就沒了,過些時候也就不在意了。

    「你可知道天鶴子為什麼要拒婚?」莞若馨高坐首位,下巴微微揚起,睥睨地俯視堂下卑躬屈膝的信使,「莫不是在外頭有了什麼狐狸精,迷得他神魂顛倒?」

    報信的人將頭低得更低了,為的就是盡力掩飾眼底的嘲諷和鄙視,聲音依然是諂媚中帶著討好,「回大小姐的話,蕭家並沒有解釋,只是說婚事一定照常舉行。」

    莞若馨一聽這話,柳眉微蹙,心里更是憋屈郁悶。什麼叫「婚事一定照常舉行」?這話不就是說她莞若馨是個破壞別人姻緣的小三,強行棒打鴛鴦?這叫什麼事啊,她既然是主角,那麼那些男人就應該喜歡她,那些勾引她男人的才是小三!

    莞若馨將腦海里的穿越文回憶了一遍,更加確定自己不是小三,天鶴子只是被小三勾住或者威脅,這才拒婚的。

    「哼!本小姐管她是不是狐狸精,敢和我搶男人……找死!」

    莞若馨也不管那個站在下面的人,直接怒氣沖沖地向天極峰的大殿飛奔而去。路過一座小遠的時候,里面傳來的對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唉~~~這大師兄算是羊入虎口了,竟然要娶那樣的女人……」聲音中帶著惋惜和不忿,「天儀師姐,你說這個大師兄是怎麼想的居然想求娶她?」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大師兄的性子你也知道,雖然溫和有禮但是為人太過被動。再加上他又不是孤家寡人,身後還有那樣一個既貪婪又拖後腿的家族,為了利益求娶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這樣一來大師兄未免也太可憐了……也不是說天馨子師妹不好,只是……只是……」

    「別只是了,你這違心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那個女人師姐我就是看不上!縱使大師兄的確優柔寡斷,沒些擔當,但真要是娶了莞若馨這個不安于室的女人,指不定腦子上得帶幾頂綠帽子!」天儀的聲音依然溫和,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尖酸。

    莞若馨聽到她這樣的評價,立刻火了,剛想踹門進去破口大罵,卻聽另外一個女子繼續說道,「可是,可是師姐之前不是說過大師兄好像心儀刀鋒山的那位小師妹麼?這不是生生拆散一對有情人?」

    刀鋒山的小師妹?莞若馨聽到這話,表情立刻變成豬肝色,難看得很。

    「心儀?就算是心愛也不成。你以為以刀鋒山和咱們的關系,他們會放心把他們的掌上明珠交給大師兄?」天儀冷哼一聲,又說道,「大師兄那個性子……不是師姐故意貶低,而是這樣博愛的性格的確很難被那位小師妹看上。」

    天儀和溫文卿相處幾年時間,自然看得出那位小師妹表面溫和有禮,內在卻有些孤僻,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沒事的時候總是貓在刀鋒山,也不見她跑哪里交流應酬。這些年和她大師兄也僅限于點頭之交,有情人什麼的,確實是無稽之談。

    「你等著看吧,我們那個大師兄最後還是會把莞若馨娶進門的。」天儀淡淡地總結,「無關其他,僅僅一個‘孝’,一個‘忠’,兩個字就能讓他屈服。」

    天儀子很崇拜她家大師兄,但是對于他性格里的缺陷也是看得門清。優柔寡斷,對他父親的孝道,對家族的愚忠……這些都是她看不上的。

    過了半響,另外一個女子小聲問道,「師姐,真的不需要攔下那個‘師妹’麼?咱們方才的話她可都是聽到了……」

    天儀子閉眼,放出神識發現莞若馨正向刀鋒山飛去,微微睜開眼,冷漠地笑道,「讓她去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反正天璇師妹現在不在山峰,‘煉丹一局’還有幾天才開始,她現在鬧出這些丑聞,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天門宗還有什麼臉面將她塞到天極峰!」

    自從這個莞若馨來天極峰,山峰上上下下被她攪得不得安寧。那些外門弟子也漸漸看不清自己的地位,整天想著巴結莞若馨這個又傻又天真的大財主,荒廢了修業。整個山峰烏煙瘴氣,已經取代刀鋒山成為仙劍宗最大的笑話!

    「可恨師傅回來的晚,不然的話哪會收這個女人進山門!」天儀憤恨地捏碎一只茶杯,眉宇間皆是濃厚的厭惡。

    ……

    「抱歉,請恕師弟無法答應!」青雲子黑著臉拒絕青風子的要求,「那個天鶴子的確是個天賦不錯的孩子,但是師弟家的小徒弟也不是任人挑選的白菜!」

    青雲子最近的心情很不錯,老兒子不鬧騰,二徒弟乖乖修煉,大徒弟遠離山峰出去了。他現在就是刀鋒山唯一的老大,誰敢給他臉色瞧?但膈應人的是,這個青風子也許是見不得他快活,一大早就來找他不快。

    「師弟拒絕這般快干嘛?左鶴那小子雖然性格有些缺陷,但為人善良正直,也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和你家的小徒弟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師弟為何不再想想?」青風子也想讓兩個小家伙多相處相處,培養培養感情,但是哪知道那個蕭家陰魂不散,居然不按理出牌,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青風子的想法和天儀子的很像,他是養大天鶴子的人,自然知道在這麼僵直下去,他遲早會向家族妥協迎娶莞若馨。他一生無子,這個大徒弟就是他的半子,當父親的哪會願意自己兒子娶這麼個糟心的女子為妻?

    太委屈自家徒弟了。

    于是青風子只好舔著老臉向青雲子為他的半子提親。意料之外的是,青雲子拒絕的比他想的還要干脆。

    「不用想了。」青雲子搖搖頭,干脆地說,「這事沒得商量。咱雖然是天璇那孩子的師傅,但是那孩子向來自主,鐵定不會答應這事。而且也不是咱看不上你徒弟,而是他實在是不適合當丈夫。向來師兄也不會否認這一點……」

    因為對方態度良好,青雲子也難得的沒有直接爆粗口。配上那副謫仙一般的裝扮,倒真幾分有年輕時候的風采。

    青風子見青雲子態度堅決,自然也不好繼續堅持。只好嘆了一口氣,為倒霉的大徒弟感到惋惜。

    青雲子見狀,眼楮一轉,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師兄若是不想那個女子當徒媳,何不等左鶴那孩子回來,問問他的看法?就算不能找一個心儀的女子,但也可以找到一個稱心的。無論怎樣,總比天門宗硬塞進來的好。」

    青風子頭痛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還是等左鶴回來問問他的意見吧……」

    兩位重量級的大人物一起起身,青風子打算離開,青雲子礙于主人面子,也得稍微表示表示,送他幾步。

    兩人還沒走出刀鋒山的主殿呢,天空中便傳來一陣陣的怒吼,「天璇子,你這個賤人給老娘滾出來!」

    因為地理位置,這句話的回聲很給力,重復了好幾遍,都傳到刀鋒山臨近的幾座山峰了。

    「滾!哪只小兔崽子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青雲子好不容易文藝一些的假象立刻破碎,「找死也別來這里!居然敢罵老子的徒弟!」

    青雲子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莞若馨的身後。憤怒的一腳直接踹了個結實,將她踹下飛劍,還記仇地控制飛劍將她的肩胛骨射了個對穿。

    「啊——」女子慘烈的叫聲貫穿天際,實在是有些滲人。

    青風子站在下面,眼尖地發現那個女子的身份,頓時嘔心了。但是再怎麼嘔心,他也不可以讓她死在刀鋒山,免得給青雲子惹麻煩。

    他縱身一躍接住莞若馨,然後迅速將她丟到一邊。反正死不了,摔幾下也沒事。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44 PM

第七十七章︰撐腰的人

    「你難道沒有學過尊師重道嗎?大大咧咧跑來刀鋒山沖著你師叔的面子破口大罵,這就是你的教養?」青風子怒從心來,越看莞若馨越不順眼,心里也開始埋怨自家大師兄干嘛把這個禍害扔到天極峰來,「記住,這里是仙劍宗不是你的天門宗,要撒野也先看清楚情勢!」

    莞若馨在地上滾了幾圈,鮮血浸染地面甚是刺眼。她咬咬牙爬了起來,服下一顆丹藥,蒼白的臉色才微微好轉。

    她思及自己所受的委屈,也管不著什麼掩飾不掩飾了,開口就道,「哼!本姑娘當然知道這里是仙劍宗,但是本姑娘怒罵天璇子和你這個老不死有什麼關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青風子受人尊敬多年,什麼時候遇上這麼個無禮的徒弟,當下沒被她氣岔了,「這就是天門宗的徒弟?好!很好,老夫倒是要上門問問,天門宗出來的是不是都像你這般畜牲!」

    「哼!少在這里偽君子了,本姑娘只是罵了他徒弟,他這個當師叔的就可以出手傷人了?」莞若馨也像是豁出小命一樣,梗著脖子向青風子咆哮,「尊師重道?你配他配?本姑娘只能說兩個字,可笑!」

    但是這位自我良好的菇涼顯然忘了一件事,刀鋒山四位徒弟皆不再,再加上青雲子又是那樣的性子,別說是怒手教訓一個小弟子,就是出手和宗主打起來也是有可能的。更何況,青雲子出手頂多一句「教訓不肖師佷」,但是她對著師尊怒罵那就是「欺師滅祖」了。

    青雲子揚起一抹猙獰的笑,嘿嘿笑著,幸災樂禍地說,「師兄啊,你要是真的有這麼一個徒媳,呵呵呵,天極峰一定很熱鬧。」

    青風子被自家小師弟看了熱鬧,心里自然是怒極了,臉色漲成豬肝色。饒是千年的修養和氣度也被莞若馨的一番無禮之舉弄得火氣十足。

    「回去!到時候老夫少不得要上天門宗好好問候一下,這徒子徒孫是怎麼教導的!」青風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早些年也是個殺名赫赫的主。自從收了天鶴子為徒,冰冷的性子改了很多,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從老虎變成綿羊了。

    被一個小共指著鼻子罵……要不是害怕給宗門惹禍,他怎麼可能留下她的小命?殺徒什麼的,他又不是沒有干過!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

    「哼!你憑什麼指揮本姑娘?」這個青風子就和那些小說中喜歡看低主角的腦殘炮灰一樣,她總有一天會讓這個人後悔和自己作對。到時候,哼!舔著她的腳趾頭也別想她原諒!

    「老夫憑什麼?」青風子氣極而笑,「就憑這個!」

    「青風道友且慢!」青風子剛想卸掉她的下巴,讓她安靜些,一個熟悉而且讓他討厭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僅僅過了一息便出現在莞若馨的面前,擋住了青風子的動作,「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你家師尊賠禮道歉!」

    莞若馨定楮一看,竟然是自家的爺爺。心里疑惑叢生,但也猜得出老人家來這里恐怕是為了自己撐腰的。這樣想來,心里的底氣也足了很多。

    果然她就是命中注定的主角,危急關頭總有老頭子出來救她。雖然這個老頭子罵自己是「丟人現眼的東西」讓她很不爽,但是人在屋檐下低頭又何妨?總有一天他們都會後悔的!

    為了長久的計劃,現在只能暫時屈服了……

    「爺爺~~~」莞若馨可憐兮兮地捂著受傷的部位,掛上以往小女兒家的撒嬌,「您再不來,孫女兒可是要折在這個地方了……」

    老者一聽也有些疑惑,但是看到青風子師兄弟似笑非笑的嘲諷表情,便知這中間定有什麼內情。也不敢妄下斷論,為這個桀驁不馴、讓人頭疼的孫女討回公道。

    「老東西,看在你比老子年齡大幾歲的份上,咱也一直敬你一聲‘菀師兄’。但是有一句話咱也不得不說一下,你們家的教養也太差了吧?老子可是記得你家那顆獨苗苗風采過人,溫文儒雅,頗有老子當年的風采。可現在,呵呵呵,居然生出這麼個丟人的女兒……」

    面對青雲子直辣辣的嘲諷,老者臉面多少有些掛不住。心里也猜出八成是這個不孝的丫頭先惹了人家,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得給這個丫頭收拾爛攤子。

    老者尷尬一笑,面容比之三年前要憔悴很多,本來紅潤的臉頰也呈現出七老八十的老態,「青雲道友,馨兒怎麼說業算是你師佷。小孩子年紀輕輕總有不懂事的時候,你也是她長輩,多少體諒一些。」

    青雲子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老子可沒有這樣‘懂禮貌’的晚輩,擔當不起!」

    老者尷尬地看向青風子,哪知青風子也一樣沒什麼好臉色,只是眼色陰沉地看著莞若馨,「回去好好閉門思過,你的事過會兒再算,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哼!」知道自己爺爺向著自己,莞若馨也神氣起來,在老者的面前大大咧咧地得罪青風子,「無需‘師傅’調教,弟子自然謹記!」

    青風子一陣氣悶。

    老者尷尬地躊躇幾步,等莞若馨徹底離開了,他才欲言又止地看著青風子。

    青風子和他雖然不熟,但也有幾分交情。不然當初他家大師兄怎麼會連想也不想就將莞若馨扔到他這里?還不是看著那份不怎麼重的交情?

    「唉,道友若是有話,先進來再說。」青雲子瞄瞄兩人,見氣氛怪異,也就難得的當了回和事老。

    老者感激地看了一眼青雲子,跟著他進了刀鋒山的主殿。

    三人分別坐下,青風子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內心的怒火,硬邦邦地說,「裕興(老者)道友可是有話要說?咱先把話說清楚,若是給那個不肖的女子求情,勸你早些閉嘴!」

    老者嘆了口氣,神色落寞,整個人似乎蒼老了不止十來歲,「青風道友想來也是聽說了吧?馨兒那孩子現在可是老夫這一脈唯一的血脈了。」

    「唯一?」青雲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青風子,得到對方同樣疑惑的眼神後更是不解,「你家小子呢?」

    「他……唉……三年前沒了。」老者的手掌布滿干燥的裂紋,此時因為主人的情緒炸裂少許,「你們都知道,老夫年輕時候經常參加圍剿邪修的任務,積下不少的恩怨。他們人多勢眾,加之狡猾陰狠,根本不能一網打盡。大約是三年前,抓到落單的小兒就……老夫也是為此才將馨兒這孩子交到仙劍宗的。」

    青雲子聽了老者的敘述,內心也是一陣的唏噓。若不是他有幸收下溫文卿這個孩子當徒弟,想來自己也得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淒慘景色。

    他們那一代,哪個人手里沒有幾條邪修的命?這些恩恩怨怨也是司空見慣了,無論是七十多年前逼死青寰的鬼修還是前些日子差點要了臭小子性命的鬼修,真要是算起來,他們之間都有幾分仇恨。

    青風子沒有兒子,但要是天鶴子死在邪修之下,想來他也會傷心不已。這樣一想,本來的怒火也減輕了很多。

    「裕興道友,天馨那孩子的事情可以不計較。可是她和左鶴的婚事……」雖然可以看在裕興的面子上咽下這口氣,但事關蕭左鶴的人生大事,他這個當師傅的不能後退半步。

    「老夫來這里也是為了這件事。」老者將腹中的說辭滾了一遍,這才緩緩開口,「馨兒雖然頑劣不堪,但怎麼說也是老夫獨子的唯一血脈,自然要給她找個好的依靠。」

    你要找就找,干嘛找上咱們家的人?青風子面色不變,但是內心卻開始腹誹起來。

    「但是道友也知道,老夫這些日子一直忙于追殺殺子仇人,自然沒這個精力。于是便將這件任務交予宗門其他人……事實上,選擇道友的愛徒,這在三年前便已經定下,雙方也有正正經經的婚約……因而……」

    「因而不可悔婚?」青風子冷笑,但是心底已經將蕭家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當初知道的是,這個莞若馨被送到仙劍宗當成是兩宗聯姻的工具,他以為只是找個稍微好一點的內門弟子,從沒想過這個「運氣」會砸在自己徒弟頭上,自然也是可有可無地答應了。

    哪知……這個小小的蕭家居然暗中勾結天門宗,將婚事定下來了!還將這件事瞞了這麼久,突然說出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是這樣。」老者沉穩地點點頭。老者沒有說的是,蕭家還答應他們的第一個男孩要隨母姓,第二個男孩或者女孩才能隨父親的姓氏。

    青風子暗中緊咬牙關,免得自己被氣死,「那麼……老夫要是拒絕呢?或者不留情面宰了你的孫女?」

    老者早已恢復平靜無波的表情,淡淡說道,「那也沒用,蕭家早已言辭鑿鑿,哪怕是馨兒去了,他們家的蕭左鶴也會用嫡妻之禮迎娶馨兒的靈牌過門!更何況,雙方還用兩個孩子的名義向天道發下毒誓……」

    青雲子暗暗注視青風子青筋暴露的手臂,小心地挪了挪,遠離快要暴怒到爆炸的青風子師兄。

    「呵呵呵,準備的很周到麼?那你現在是來干嘛的?威脅還是炫耀,嗯?」居然先斬後奏,天門宗真是好樣的!

    老者不說話,卻也默認了青風子的說法。他來這里還就是為了給莞若馨撐腰的,至于之前的那些肺腑之言……呵呵呵,找個人傾訴膈應膈應人也算是惡趣味的一種吧……

    「去死!」怒氣值超過臨界值的青風子直接掀桌子,開架!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47 PM

第七十八章︰無辜躺槍

    溫文卿和玉晟冥兩人剛回來,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的刀鋒山。本來威嚴大氣的廣場逛成一場廢墟,裂縫上方還悠悠地飄著灰煙。地上縱橫交錯著一道道十來米深的巨大裂痕,隱隱有讓人心悸的劍氣透出……

    「這是怎麼了?才幾個月沒回來,刀鋒山就被小嘍搶劫了?」溫文卿抱著熟睡的小家伙,小心地避開那些亂石碎屑。

    玉晟冥跟在她身後,將那些巨石劈成粉末,清掃出一條小路來,掛著些微的苦笑,「八成是老頭子和那位師伯動手,活絡活絡筋骨……」

    「不是!」一聲清脆稚嫩的童音打斷玉晟冥的話,兩人順聲望去,說話的居然是一臉睡意朦朧的小家伙。小家伙揉揉雙眼,一手掩著小嘴打著呵氣,一手直指天空,「諾,動手的人在那里!」

    兩人愣愣地抬頭,今天天氣很好,堪稱萬里無雲,視線範圍之內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來了。」小家伙又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也許是為了印證小家伙的話,沒過多久兩個身影由遠及近,青色交織著藍色,各種堪稱華麗的法術在雙方之間炸裂開來,好似一場絢爛的焰火盛會。不時還可以看見兩柄飛劍摩擦出的火花,一聲聲穿刺耳膜的劍鳴之聲穿透天地。

    「死鬼,吃老夫這一招!」青風子暴喝一聲,一條十來丈長的青龍咆哮著沖向另外一人。

    「哼,老夫難道還會懼怕?」揮手一招,那柄流光溢彩的三尺長劍飛入手中,聚力一揮,一道劍氣直直地劈向青龍。

    吼!

    兩者相撞,磅礡的氣浪四散而開。玉晟冥見勢不妙,帶著溫文卿飛上高空,張開結界勉強不被這股氣浪傷害。

    「唔……」溫文卿側過頭,鬢發被氣浪吹得凌亂,眼楮幾乎睜不開。但下意識的,她還是將懷中的小家伙護的好好的。

    專心抵抗的兩人都沒有發現,那個疑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鬼頭居然露出一閃而逝的殺意。烏黑的眼眸隱隱有紅光閃過,轉瞬即逝。

    兩位高手對抗產生的氣浪對四周的山峰產生很大的沖擊,有不少實力不足的弟子被這陣堪稱毀滅性的颶風吹上高空。一些或青或綠或紅的光芒一閃,那些弟子都安安穩穩地回到了地面。

    「這些是?」溫文卿有些疑惑。

    玉晟冥怎麼說也是元嬰期的修士,沒多久就控制住周圍的氣流,兩人穩穩地停留在半空。他自然也看出溫文卿的疑惑,隨即解釋道,「老頭子這些年還算克制,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沒來以前,老頭子經常挑釁各位師伯,雙方一發火就動手。周圍山峰的峰主見怪不怪,他們只要保護自己門下弟子的安危便可。」

    溫文卿默然無語。她就說麼,那些光芒的主人怎麼那麼迅速及時,原來早就被訓練出來了……

    「只是這次有些奇怪……」

    「奇怪?」溫文卿疑惑。

    沒等玉晟冥回答,懷里的小家伙就開口了,「玉叔叔說過,青雲爺爺是雷靈根,但是那兩個動手的人一個是風屬性,一個是火屬性……所以說,動手的人不是青雲爺爺……」

    小家伙指著打得酣暢淋灕的兩人,稚嫩的小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鎮靜。等他發現兩人都驚訝地看著他的時候,小家伙頓時局促了。小臉倏地通紅,喏喏地說,「我說錯了嗎?」。

    「沒。」溫文卿啞然,關于青雲子靈根屬性的事情,記得她家大師兄只是無意說了一遍吧?這個小家伙居然記得那麼清楚?

    但是玉晟冥卻不這麼想。他雖然和這個孩子說過刀鋒山眾人的事情,但是並沒有說過如何分辨靈根屬性的方法。這個從沒接觸過修行的孩子是怎麼知道這個的?

    溫文卿是個女子,思考問題向來是感性大于理性。而玉晟冥不同,只要不是關及師弟師妹,他向來很冷靜,理性遠遠超出感性。所以,對于這個孩子的疑點他還是暗暗記在心上。若是無事自然是好,若是這個孩子有問題,自然少不了暗中提防。

    「誒,你們倆回來啦?」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文卿和玉晟冥一同轉身,卻見青雲子半蹲在空中,形象甚是狼狽。

    「師傅,你這是?」

    青雲子拉拉自己的衣袍,無所謂地說道,「去拉架,反而被兩人聯手揍了一頓。」

    溫文卿︰「……」

    「不過,才多久沒見小徒兒連兒子都有啦?」青雲子扯扯嘴角,不小心扯到傷口,笑容瞬間僵直。

    溫文卿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也沒有露出尷尬之色。反而淡然地說,「對啊,只可惜小徒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青雲子瞬間沉默,心知自己調侃不成反而被徒弟調戲了。索性老人家臉皮夠厚,也沒有尷尬多久,很快就恢復正常。將注意力放在小家伙身上,「這個孩子是哪家的?」

    「不知道,但想來應該是夢境中的小孩吧。」溫文卿解釋道,「徒兒已經決定收養他了。」

    「收養?那就收養吧。」青雲子不在意地揮揮手,「你喜歡就好。」

    「哦。」

    「只是這個孩子叫什麼?」見到溫文卿兩人,青雲子郁悶的心情好了很多,隨口問了一句,卻難倒了溫文卿。

    「這個……還真不知道……」

    青雲子︰「……要不現取一個?」

    小家伙見他們討論自己,猶豫地伸出小手,小聲說,「我有名字……」

    小家伙雖然不知道那些時不時閃現的記憶是什麼,但是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名字。

    「毓清,我叫墨毓清。」

    師徒三人正說著呢,那邊的兩人越打越起勁,波及的範圍越加龐大。在青雲子第四次被波及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加入了兩人的戰局。雙人對戰立刻變成三人混戰。

    「唉……小師妹還是先下去避避吧,這里也不安全。」玉晟冥看看下方差點被劈成兩半的刀鋒山,腦仁兒一陣的疼。

    「好,師兄也要小心。」溫文卿叮囑一句,快速遠離中心戰局。

    「姐姐,我們要去哪里?」墨毓清揪著她的衣領小聲問道。

    「呃……姐姐以後叫你墨墨好了……」溫文卿有些尷尬,和這個孩子相處幾月,居然連對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她果然很失敗,「咱們先去別的山峰避一避,這里的戰斗太激烈了。」

    「嗯。」小家伙懵懂地點點頭。

    但溫文卿不知道的是,世界上有一種緣分叫孽緣。

    「天璇師妹?」溫文卿剛剛落便聽到天鶴子的聲音,「你沒事了?」

    「呃,原來是天鶴子師兄啊。」溫文卿揚起溫和的笑容,但是懷里的小家伙自覺性地認為這個笑容很假。

    「你……」剛想上前關心幾句,卻見溫文卿帶著小家伙迅速向後連退十幾步。

    「莞若馨,要發瘋也別找我!」蒼白色的火焰隔出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帶,溫文卿臉頰蒼白的很,顯然剛才發生了什麼驚險的事情。

    天鶴子還奇怪溫文卿為什麼這麼大反應,但下一瞬他就明白過來了,「菀師妹?」

    一道兩米左右的銀色光芒閃過,莞若馨的身影顯現出來。本來還算得上是中上之姿的容顏猙獰扭曲,手里握著一把冷光閃現的短刀,上面還有一絲血色,「哼,果然是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溫文卿暗恨,對莞若馨下了殺心。剛才那個位置真的很驚險,就差一點,那柄短刃就可以徹底割開她的喉嚨。墨毓清眼神微閃,伸出小手摸摸溫文卿的頸側,黏膩稠糊的觸感讓他很不舒服。

    「血?」腦海中閃過一幅幅血腥殺戮的場景,讓他不自覺地頭痛難忍,「很熟悉的東西……」

    幸而溫文卿現在正和莞若馨對抗,沒有注意到墨毓清的不對勁。

    「你這是在找死麼?」她剛才還抱著小家伙,若不是她閃的夠快,那一刀砍結實了別說是她自己,連小家伙也要倒霉。

    「勾引別人的丈夫,你也有臉說這個?」莞若馨威脅似的耍了個刀花,很中二地舔舔舌頭,「要死的是你!」

    她上次被溫文卿奪走岐山鬼火的火種,意外地開啟了空間的第一重禁制,不但自己能進入空間也可以強行帶別人進入空間,若是用特殊的手段還可以將空間附在別人身上隨意移動。若非是這樣,她怎麼能抓到這對不要臉的渣男渣女?

    「我之前不想給師傅他們惹麻煩,因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你,沒想到你找死之心如此堅定。那麼我也不需要留手了!」溫文卿附耳對墨毓清說道,「你先一個人在這里待一會兒,姐姐很快結束這件事。」

    小家伙點點頭,但是眼里的情緒卻很復雜。

    將小家伙放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布下一個星遂冷火組成的保護圈,確保小家伙沒事,然後才面對一臉玩味的莞若馨,「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仇視我,但是……這次你別想活下來!」

    「哼,誰死還不一定呢?」她把玩自己的發絲,瞥眼看見天鶴子,冷笑一聲,「只是這個男人太礙眼了,咱們換個地方好好交流交流……」

    空間劇烈波動幾下,周圍的景色立刻變了,但是溫文卿的臉色也變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51 PM

第七十九章︰假如你懷孕了(上)

    溫文卿看著這個空間,淡定的表情終于有了絲絲裂痕,「這個空間是怎麼回事?」

    這個空間的布局和溫文卿的很像,或者說《神話》中煉丹師的藥田空間都是這個模樣的。但讓溫文卿失態的並不是這個,畢竟這個莞若馨也有可能是《神話》的玩家,擁有藥田空間也沒什麼不能接受。

    但讓她驚訝失措的是……

    「岐山鬼火,它為什麼會在這里?」那團被數十根黑色鎖鏈困住的藍紫色火焰不就是岐山鬼火的本源?

    「岐山鬼火?」莞若馨呵呵笑道,「原來那個東西叫岐山鬼火啊,但是……我憑什麼告訴你?要知道?可以,等你死了本姑娘會在明年的今天告訴你的!」

    說完,漫天的藍紫色火焰浪潮呼嘯著涌開,溫文卿臉色立變。這個火焰的強度和之前的天差地別,也就是說這個奇怪的同鄉已經可以初步借用岐山鬼火的本源力量……這下玩大了……

    「呵呵呵,放心,不會讓你這麼簡單死掉的……」在這片空間里,莞若馨擁有相當大的控制力,「我會慢慢折磨你的,讓你也嘗嘗靈魂被剝離的痛苦!」

    想起之前那種痛徹心扉折磨,莞若馨清秀的臉龐立刻變得猙獰。揮舞著短刀向溫文卿發起攻擊!

    「想得美!」溫文卿的身體素質不怎麼好,至少和莞若馨比起來力氣小得多。她現在不但要警惕那柄短刀的威脅,還要時刻躲避無處不在的岐山鬼火……

    「去死吧!」數百條細長的藍紫色火焰鎖鏈從四面八方射來,徹底封鎖住溫文卿的退路,看著溫文卿陰暗的臉色,她快意地笑道,「這個場景很熟悉是不是?但是你這次絕對逃不掉了!」

    在那個廣場上,她的自尊和自信被這個人貶低的分文不值。那絕對是她一生中最丟人最難看的時候!只有徹底毀滅這個人,她才能挽回自己損失的名譽。

    溫文卿小心看了眼沉睡中的岐山鬼火,心生一計。天地源火之所以能被成為天地間最強大的火焰,除了本身的能力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這些火焰都擁有自己的意識。別說是莞若馨這個外來者,就是宗明老頭子,只要岐山鬼火不願意,誰也不能動用他的力量。

    所以說,想要化解這次的危險,只要得到岐山鬼火的支持就行了。

    溫文卿笑著後退半步,避過那致命的短刀,徒手劈向她的手腕奪下刀刃,在她耳邊呢喃道,「你以為能使用岐山鬼火力量的只有你嗎?太天真了!」

    「什麼意思?」

    溫文卿詭異一笑,冒著被岐山鬼火燃燒的危險,將自己的封號令扔向那團火焰,「老頭子!再不醒來,小心宗明老頭子要你的命!」

    封號令剛扔出去,兩條火焰已經用十分刁鑽的角度纏上自己的手臂。所幸的是,她還沒來得及感受那種深入骨髓的燃燒之苦,藍紫色的火焰已經像浪潮一般向四周退去。

    「原來是你這個不長進的丫頭……」空間一陣晃動,束縛那團火焰的黑色鎖鏈發出清脆的踫撞聲,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凝成,「你連那個孩子也斗不過嗎?還求救,多大的人了?」

    那人的聲音很蒼老,帶著長輩特有的慈愛。

    溫文卿嘴角抽搐,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若是岐山鬼火沒有反應,她也留著後手。雖然岐山鬼火的排名高于星遂冷火,但是完全爆發本源力量的星遂冷火未必干不過對方。只是這樣做,溫文卿難免會受些難以愈合的重傷。

    岐山鬼火的本尊是一個好似年逾古稀的老者,臉上布滿褶皺,笑起來很有菊花盛放的感覺,澄清的眼眸似乎看穿世事,「你真不愧是宗明的徒弟,脾氣都是這樣。」

    「老頭子再不出手,小丫頭真要完蛋的。」溫文卿只見過岐山鬼火兩三次,但對方給自己的印象很深。

    「小丫頭撒謊是不對的……呵呵呵……」老人輕笑,腳步輕移那些黑色的鏈子便嘩嘩作響。岐山鬼火踏空而行,一步步走了下來,「宗明可是說過,你這丫頭鬼精得很,十句話只能相信九句。」老人家不厚道地揭某人的底,蒼老但不顯老態的臉笑意滿滿,看著溫文卿的眼神十分柔和,好似看著自己的小孩。

    「你這個老家伙……」尖銳的女聲讓老人家眉頭微皺,他活了這麼久還沒見過這樣無禮的女子,「你居然阻攔本姑娘……你……」

    剩下來的話哽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莞若馨好像靜止了一樣,整個人一動不動的,那模樣甚是好笑。

    「老頭子?」溫文卿挪步到老人家身旁,神色有些疑惑。

    「這有什麼,等你踏上神匠巔峰的時候,你也會得到這個能力,對自己空間絕對的控制。宗明那老家伙不知道掛了沒,這個空間最大的權限自然在我手上。」老人呵呵笑著,一揮手,莞若馨就被空間排斥出去,也斷了她和空間的聯系。

    至于強行掐斷這種微妙聯系會對她造成什麼損害,那就不是老人家會關心的了。

    溫文卿等莞若馨被扔出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她要是真的和咱拼命,咱不死也傷。」

    「瞧你這副德行,真丟你師傅的臉面。」老人家無奈地說道,「那個孩子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現在被你這麼一弄……唉,你怎麼和她對上了?」

    岐山鬼火對溫文卿的印象不錯,再加上宗明那家伙時不時地炫耀兩句,縱使是他也有些偏心了。之余他而言,莞若馨只是一個暫時的宿主,而溫文卿則是宗明的嫡傳弟子,誰疏誰親一目了然。

    見岐山鬼火這樣問,溫文卿對這事也納悶了,真要算起來他們之間也沒什麼仇恨啊,頂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矛盾。至于這樣拼死拼活麼?之前要不是她閃得快,拿刀鐵定能割斷她的喉嚨!

    溫文卿無奈,只能誠實地敘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岐山鬼火聽後也是一陣的雲里霧里,完全想不通她為什麼那麼仇視溫文卿……

    最後只能概括地說了句,「個人有個人的緣分,大概是你哪里惹到她了……」

    溫文卿點點頭,「嗯,大概是這樣吧。」

    岐山鬼火自從宗明隕落之後一直自我封印,直到近些年察覺空間快要崩潰才醒來,為了找尋可以支撐這個空間的人,老人家也算是吃盡苦頭。再次見到舊主的嫡傳弟子,自然是唏噓不已,「無言丫頭(溫文卿的游戲昵稱),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若不是那枚封號令,還真是認不出來。」

    說到這個溫文卿也是無語凝噎,但是面對岐山鬼火她不需要想東想西彌補謊言,直接說道,「我也不清楚,莫名其妙就來這里了,連身體也換了一具……」

    岐山鬼火一聽也是明白了,當即便取笑她,「你和宗明不愧是師徒,遇到的倒霉事也一樣。只是這具身體倒是比你以前的清秀一些,看著不習慣。唯一的好處,大概是年輕幾歲了。」

    「老頭子,這個不值得稱道吧?」溫文卿一屁股做到地上,雙腳相抵,郁悶地說,「我寧願老幾歲,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實在是讓人痛苦。索性父母走得早,不然的話,也不知道兩位老人家得多傷心,白發人送黑發人。若是那樣,鐵定會更痛苦的。」

    「這倒也是。」岐山鬼火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宗明那時迷惘落寞的神色,也是萬般感概,「想當初,世界力量突然變動,你師傅也是因為那個原因被卷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可你現在不同,你比那個老家伙幸運的多……」

    老人家若有所思地看看她的小腹,笑得很和藹。

    「嗯?」溫文卿奇怪地指指自己,「我比師傅幸運麼?」

    「對啊,都是成家立業的孩子了……呵呵呵,這世間過得太快……」老人家席地而坐,粗糙寬厚的大手摸摸她的頭頂。好似一個兒孫滿堂頤享天年的爺爺,看著自己的孫女成家立業那般滿足。

    「成家立業?」溫文卿愕然,立業勉強算是,她怎麼說也是一個半吊子的神匠,但是成家一說哪里來的?

    岐山鬼火哭笑不得,親昵地拍拍她的腦門,「你這丫頭還是那麼迷糊。什麼時候能把煉丹時的精明放到生活上,你師傅也能安心一些。都是快要當母親的人了,還這麼大大咧咧,粗枝大葉的……」

    當母親?

    溫文卿只覺得天雷滾滾,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不是……老頭子,我沒有成家,哪來的孩子啊?」溫文卿有時候很難理解老人家的想法,為什麼那麼喜歡調侃小共……

    得,她現在還是認為岐山鬼火在逗她玩。

    「沒有成家?」岐山鬼火詫異了,白眉一挑,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那你腹中的胎兒算是怎麼回事?」

    腹中的胎兒……腹中的胎兒……

    五個字像是炸彈一樣在腦海中炸裂開來,不停地回旋徘徊重復。

    「腹中的胎兒……」溫文卿喉嚨有些干澀,「那怎麼可能……雖然這具身體在我來之前的確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可是……都過了三年多了啊……」

    岐山鬼火一聽也明白是怎麼回事,無奈地為她解釋,「你現在應該修真了吧?加上你靈魂本是神魂,這個胎兒自然不凡。」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8:56 PM

第八十章:假如你懷孕了(下)

    懷孕了?

    溫文卿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五味雜陳,真是酸甜苦辣俱全。右手不自覺地撫摸平坦的小腹,很難相信這里居然孕育著一條鮮活的和她血脈相連的生命。這簡直比在大街上撿到神器還要不可思議。

    看著溫文卿傻愣愣的表情,岐山鬼火也不知道該不該替她高興。若說高興吧,這個孩子還是個父親不詳的,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個什麼樣的貨色。若說不高興又很違心,畢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能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羈絆,那也是難能可貴的。

    想了想,岐山鬼火還是決定讓溫文卿自己抉擇,是否留下這個父親不詳的孩子。

    “你想留下這個孩子麼?”岐山鬼火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對于溫文卿此時的心理活動也了解一二,“你自己也是個孩子,要生下這個孩子的確勉强了些……”

    溫文卿從自己的思緒中轉醒,看到岐山鬼火慈愛的眼神,那種剛剛得知要成為母親的恍惚和恐懼瞬間煙消云散,“自然是要留下……扼殺一個未成形的生命,我還做不到。”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若是讓溫文卿下手殺了莞若馨,她一定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但是一想到要舍棄的生命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那種罪惡感和失落几乎要淹沒她的靈魂,好像有什麼東西扼著她的喉嚨,近乎窒息。

    哪知岐山鬼火搖了搖頭,溫和地說道,“你這樣的想法很錯誤啊,無言丫頭。”

    溫文卿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岐山鬼火並沒有回答,反而摸摸她的頭,慈愛地說道。“你要是真的想要當這個孩子的母親,這些東西你要自己去琢磨才行。”

    比起青云子的暴力教育,岐山鬼火更喜歡一旁指導,讓她自己領悟。而他也相信溫文卿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說起來,有件事差點忘了。”岐山鬼火尷尬地笑了笑,“我之所以找上那個少女,也是為了維持這片空間的穩定。索性無言丫頭出現了,這個空間暫時交給你,我也安心了。”

    “老頭子要去哪里?”

    岐山鬼火灑然一笑。給她一個響亮的爆炒栗子,“除了在這里沉睡,我還能去哪里?無論宗明那個家伙是不是真的死了。我都得等著他。”

    要麼等待他的本尊,要麼等待他的轉世。無論哪個,都是寂寞而漫長的。

    岐山鬼火將空間的權限交予溫文卿,便重新划為火焰漂浮在高空。溫文卿穿越之前是個云英未嫁的女子,別說是懷孕。哪怕連戀愛都沒有談過。讓她思考身為母親的覺悟還真是有困難。

    溫文卿和岐山鬼火溫馨相逢,外面的場景就沒有那麼安靜了。

    莞若馨被岐山鬼火驅逐出來,强行解開了她和空間的靈魂聯系,身為被動一方的莞若馨自然受創嚴重。雖然沒有昏迷過去,但是短時間內也別想動半根手指。

    她嘴角掛著血跡,眼神微微有些渙散。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用冰冷冷的眼神看著她。好似看著一個死人。

    “姐姐在哪里?”毓清胖乎乎的小手扼住她的喉嚨,在旁人看來就是小孩子好奇摸摸別人的脖子,“她為什麼沒有出來?”

    莞若馨扯扯嘴角。想要開口大罵這個孩子,卻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小家伙,你先到一邊玩。”天鶴子想要抱開毓清,向莞若馨逼問溫文卿的下落,卻被他滿含殺意的眼神驚住。

    毓清的烏黑的眼眸瞬間染成紅寶石般的紅色。稚嫩的童音夾雜著刺透脊髓的寒意,“你什麼都沒有看見。現在滾回你的地方!”

    天鶴子像是著了魔一樣,清透的眼神變成灰色,木愣愣地向后退去,駕駛飛劍離開這里。

    現在的毓清不復之前的含蓄羞澀,反而板著一張小臉。見莞若馨眼含驚訝,他莫名地燦爛一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殺人,可不是搗毀心脈、砍掉腦袋那麼簡單的……”

    說著,將小手放在她胸口的位置,微弱的紅光閃過,小手狀似抓握,將一個不怎麼純淨的藍色靈魂拉出肉身。靈魂狀態的莞若馨掙扎著想要擺脫毓清的手,怎奈何四肢被四股淡紅色的能量緊緊捆綁。

    “我討厭你,所以……消失吧。”

    話音剛落,一朵虛幻鮮艷的紅色蓮花緩慢綻放……

    看著化為碎片的靈魂,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心底攪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發芽成長。

    眼眸中的紅色漸漸退去,毓清又恢復常態,小腦袋一歪直接趴在莞若馨的身体上睡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儿,銀色的光芒閃過,溫文卿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身旁。也許是想得太入迷,或者是懶得理會莞若馨,溫文卿只將小家伙抱在懷里離開這個地方,僅剩下莞若馨的肉身躺在這個寂靜的地方。

    ……

    青風子和裕興之間的戰斗還在繼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終于肯轉換陣地危害其他山峰了。溫文卿帶著小家伙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索性那個小院子質量過關,稍微整理一下還可以住人。

    看著熟睡的墨毓清,溫文卿想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若也這麼可愛,她會不會忍心扼殺他?答案自然是不會,可是岐山鬼火卻說那個答案還不夠……

    到底是哪里不夠了?

    溫文卿很疑惑。

    正在這個時候,屋頂傳來極其輕微的聲音。

    “小徒弟,能不能給為師一條棉被?”還沒等溫文卿出聲,青云子的聲音便模模糊糊地傳了過來。

    “師傅?”溫文卿內心生疑,但還是從衣櫃里拿出一床棉被,躍上屋頂。

    “小徒弟……”

    溫文卿嘴角抽搐,實在是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好似豬頭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師傅,“師傅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說著將手里的棉被交給青云子。

    “別提了,說了晦氣!”青云子一想起這件事就是一陣的鬧心。那兩個人還真是討人厭。為什麼他一加入戰局,兩人就喜歡聯手揍他呢?

    只不過更可惡的是那個裕興!手里居然有暫時封印別人真元的詭異東西,青風子逃得快,他當了一次替罪羊。真元被封印,不能駕駛飛劍,不能御寒……

    天知道刀鋒山夜晚的溫度有多麼低!他的身体再怎麼强,沒有真元也得受罪!加上大殿什麼的都成了三人戰斗的犧牲品,御寒的衣物那是一件沒有!可憐兮兮的青云子只好舔著老臉,大晚上地找自家小徒弟要一床棉被,在她院子外面將就一夜。

    溫文卿雖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也能猜出几分。不由得莞爾失笑,讓青云子更加尷尬了。

    “咳咳咳……”青云子用棉被裹著自己,打算跳下屋頂找個山洞之類的地方躲躲風寒。

    “師傅……”溫文卿想到自己的疑惑。躊躇著喊住青云子,“那個……徒儿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

    青云子疑惑地轉頭,“修煉的事情?”

    “不是……”若是修煉那還好,可惜……“師傅,那個……徒儿是想問一下。若是有一個女子懷了身孕,但是腹中胎儿並非她預計中的……但是她又想留下這個孩子,呃……”

    平時言辭靈活的她,面對這個問題也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

    “然后呢?”青云子裹著棉被坐在屋頂,示意溫文卿也坐下來。“慢慢說吧……”

    溫文卿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事情轉化成另外一個人,用旁人的視角一一道出。“弟子就是不知道,那個老人說的‘不夠’到底指的是什麼?”

    青云子咧咧嘴,實在沒想到自家聰慧的徒弟為什麼糾結這個問題,“你說的那個孩子……呃,姑且算是個孩子吧。她的閱歷什麼也太少了。那個老人所說的‘不夠’,是指她身為母親的覺悟還不夠。”

    溫文卿腦子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青云子想想當初青寰懷孕之時的場景。溫柔笑笑,“你還小,自然不懂。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那個女子希望的。既然她決定生下這個孩子,那就不能抱著‘我要生下他’這樣簡單的念頭。”

    “孩子,既然打算生下來,就得負責這個孩子的一生。翻身、爬行、走路、說話、識字、做人、處事……當母親的都要守護在一旁,時時擔心掛念。孩子小的時候,要半夜起身給他換尿布喂奶,等他要說話了,還得一個字一個字耐心地教導他,等他會走路了當母親的還要時時看著,免得他摔倒。孩子摔倒了,當母親的還要站在不遠處鼓勵孩子站起來……等孩子長大了,要教導他如何做人,教導他什麼叫禮義廉恥……等他步入少年,要細心指導他的人生觀念……”

    “這些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十分困難。孩子安靜的時候的確很可愛,好像世上最純淨的寶寶,但是他們尿床的時候、餓肚子的時候,往往喜歡高聲哭泣。那尖銳的聲音可不是一般人能人受得了的……特別是大人有煩心事的時候,更加容易暴躁,還有可能將怒火發泄到無辜的孩子身上……”

    “除了這些表面的,當母親的往往都會將儿子放進心坎里。若是在自己和儿子之間選擇,當母親的總是希望孩子能活下來,也就是說要做一個母親,往往要做好為了孩子犧牲的准備……畢竟女子生產就是一道難過的死關,一個不慎就可能將小命交代出去……”

    “所以說,那個孩子僅僅抱著‘生下孩子’的念頭,她永遠也不可能當好一個母親,那個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幸福。若是這樣,為師倒是贊成那個孩子直接打掉腹中胎儿……”

    溫文卿聽了也是一番震驚,那些她真的沒有想過……

    難道說,她不夠資格當一個母親嗎?她之前的想法,較之青云子所說的,的確太幼稚了。

    青云子疑惑問道,“小徒儿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溫文卿失神地回答,“因為那個女孩就是我啊……”

    青云子::“……”他好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了……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00 PM

第八十一章:放棄這個孩子?

    氣氛沉靜的詭異,青云子傻愣愣地看著自家小徒儿,問道,“剛才為師似乎聽到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了吧?還是說為師聽錯了?”

    溫文卿有些頹廢地捂住腦袋,聲音中帶著迷惑和失落,“沒有聽錯,那個故事里的女孩,就是我……我懷孕了……”

    現場靜默一分鐘……然后……

    青云子全身僵直,半響才回過神來,暴怒跳腳,“混蛋!那個該死的男人是誰?敢欺負老子家的徒弟,他膽子長毛了啊?”

    溫文卿不回答,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經過青云子的一番話,她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事情並沒有她自己想得那麼簡單。生下這個孩子,她有這個勇氣。至于青云子說的那些,她沒有經歷過,但是凡事總有第一次,哪個女子一開始就能當一個合格的母親的?只要有充裕的時間,她相信自己可以慢慢學習,學著怎麼當一個母親……可是,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不得不面對。

    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若是孩子以后問及這個問題,她該如何回答?

    未婚先孕,她能承受住別人異樣的眼光?孩子可以承受別人鄙視的目光?她有這個決心擔負起身為母親的職責,但是那個父親的角色由誰來扮演?

    想到這里,溫文卿不禁迷惑,原本世界里那些未婚先孕的媽媽們是如何做到的?承受社會、家庭、孩子三個方面的壓力……

    沒等溫文卿糾結個所以然來,青云子已經化身噴火龍……呃,可惜這頭噴火龍忘記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上天入地的青云子,在屋頂上暴跳如雷的下場就是……

    “啊——”青云子沒有把握好平衡,右腳一崴整個人摔下去了。

    聽到這聲凄慘的嚎叫,溫文卿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恰好看見青云子摔下屋頂時誇張的落地動作,溫文卿不禁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臉。內心默默想道,“臉著地,不知道痛不痛?”

    ……

    “啊……痛……輕點……嗯……”青云子躺在床上,一只腳結結實實地包裹著。

    “老頭子,有點節操好不好?”君無憂黑線地一巴掌拍在他受傷的腳上,頓時殺豬般的慘叫聲又響了起來,“很讓人誤會……”

    青云子吊著左手,整個人看起來超級可憐。他虛弱地哼哼兩聲,干脆和這個老儿子計較上了,“明明是你腦子太肮髒了。什麼誤會啊?本來純潔的話,被你這麼一說才讓人誤會吧?”

    君無憂咧咧嘴,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傷處重重地戳了一下。“懶得和你計較……”

    青云子又是一聲慘叫,很小心眼地發誓,等他封印解開以后,絕對要把這小子揍得他老爸都認不出來為止!可惜……君無憂老爸是誰來著?

    “話說,老頭子。我才離開多久啊?只是出去會個朋友,來來回回才四天,整個山峰就變成這個模樣?”君無憂的小院子正好處于戰斗的中心地帶,早就被摧殘殆盡了。也就是說,他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哼!你管那麼多干嘛?有這個閑心,還不如好好修煉。真是白浪費老子給你的天賦!”青云子哼哼几聲,想到之前的事情,臉色也沉下來很多。

    君無憂是個不會看臉色的。或者說他看得懂就是不肯順梯子下來。青云子已經表露出不想繼續談論下去的意思,可他偏偏喜歡挑釁自家父親的底線,“這話可是錯了,我的靈根屬性可是隨的母親。和你的屬性正好對立……”

    “滾!”青云子將枕頭打在他臉上,沒好氣地說。“天璇留下,你滾出去!待會儿等老子叫你。你再進來!”

    君無憂無趣地摸摸鼻子。就像所有儿子內心都懼怕敬畏自己父親一樣,他對青云子也存在這種感情。盡管平時喜歡挑釁他,但沒有一次會真的挑起他的怒火,對于這個度他把握地相當好。但是看目前的樣子,老子是真的動怒了。

    “知道啦。”君無憂小氣地抱著枕頭出去了,故意不把枕頭還給他。

    青云子見狀頓時氣結。

    “天璇,告訴為師你的決定!”沒有平時的玩世不恭,有的只是令人窒息的嚴肅……雖然配上他那副表情實在是違和,“要留下這個孩子還是舍棄?你要想清楚,為師說的那些只是未來會遇到的小挫折。因為你的情況特殊,你和你的孩子要面對的恐怕不止于此……現在做好決定,免得以后后悔!”

    溫文卿神色掙扎,一時竟然難以決斷,“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留還是不留,要麼一個字要麼兩個字,又不浪費力氣。”青云子嚴肅的神情是溫文卿從未見過的,那尖銳的眼神好像看穿她內心所想,“告訴師傅,你的選擇。”

    “我……”溫文卿站在他的床前,雙手攥緊了又松開,然后又攥緊,如此反復几次,似乎這樣可以幫助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她現在內心亂糟糟的,完全理不出什麼頭緒。

    青云子停止逼問,只是直直看向她的眼睛,看著她從迷惘到疑惑,從疑惑到最后的堅定。

    “我希望留下這個孩子。”溫文卿說出了內心最原始的心情,“我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不知道他是落魄的好人還是危害一方的山賊强盜,不知道他身世顯赫還是地位低下,但是我知道這個孩子是我的,他現在正在慢慢成長,也許過些時候我就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兩輩子,這是第一次當一個孩子的母親。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是我會盡力去做。伴隨著孩子的成長,努力學著當好一個母親。我沒有信心無視外界對未婚先孕的鄙視,但是‘為女則弱,為母則强’,為了這個孩子我不會躲避。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得知自己生父是個身份不明的人的時候,會不會怨恨我。但是我會在他稍微大些的時候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即使沒有父親,我這個當母親的也會盡全力彌補那份空缺……”

    “我想留下他,不管他是男是女,未來到底是人中龍鳳還是泯然眾人……我希望……”

    溫文卿說出自己的真實心情,而青云子也沒有打斷她的話。但是眼底的欣慰和自豪,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他即使再怎麼膈應這個孩子的父親,但是看在孩子母親的份上,他也會接受這個孩子。

    說句實話,在剛開始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的時候,他是希望溫文卿趕緊弄掉這個孩子的。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孩子父親不詳,更加重要的原因是,修真者孕育孩子和凡人是不同的。

    凡人生子,母親因為這個丟掉小命的几率並不是很大,但是修真者不一樣。孩子的成長需要汲取母体的營養和真元,若是真元不足,下場只有兩個要麼孩子流掉,要麼母親被孩子汲取榨干。溫文卿只是一個剛入門的修真者,按常理不會這麼嚴重,可惜她是不能按常理計算的。

    修真者孕育孩子,是父母雙方的靈魂共同孕育,肉体只是一個承載靈魂的容器。溫文卿的靈魂是神魂,那麼這個孩子自然不會太差,這樣算來需要的真元也是極其恐怖的。這個孩子能堅持到現在,青云子不得不贊嘆一句這個孩子真是太堅强了。

    而且,孩子汲取母体真元只是一盤開胃菜而已,生子才是正餐。對于產子的母親來說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的劫難!原因很簡單,修真者產子那天會有雷劫降下,需要實力高强的修真者一旁守護。而且根據孩子的天賦,這種雷劫還分為九個等階。

    他家老儿子一出生就引來九道雷劫,差點沒要了他們夫妻的老命……

    溫文卿的靈魂是神魂,雖說父親是凡人,但是天賦起步也在君無憂之上……

    青云子雖說是修真界頂尖高手,但是面對雷劫也是力不從心。若是溫文卿孩子引來的雷劫只有十六道,他還有信心接下來,若是往上的數目的話……

    這是他一開始的想法,但是他摔下屋頂以后,想法就變了。不為其他,單純是因為溫文卿方才迷惘的表情讓他想起自家妻子剛剛得知懷孕時的模樣,一樣的無措。

    換個角度想想,若是自家徒弟失去了這個孩子,也許她現在沒有感覺,但終有一天她會失望后悔。后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堅强一些,不强硬一些留下這個孩子。與其這樣,還不如趁現在逼出她的心里話,堅定她的想法。

    他可是看得門清,自家徒儿也許能下手殺人,但是殺一個未成形的和她血脈相連的生命,她卻沒有這個膽子和決心。

    青云子知道依自家徒儿的能力,一定能堅持到生產那天。到時候,他大不了豁出這把老骨頭,為她和她的孩子擋下雷劫。至于生死,那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撇去師徒關系,她也救過自己的獨子,這條人命交情可是明晃晃地擺在那里。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的徒弟,于情于理,他都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小徒儿,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青云子認真地說道,“無論以后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都別忘記你現在說的。不然的話,就當我君無意沒有你這個徒弟!”

    溫文卿眼神清明而堅定,一字一句說道, “定然不敢忘記。”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2-3 01:41 AM 編輯

包子成長

第八十二章:傷心欲絕的包子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放棄參加千峰競秀吧。”青云子稍微挪了挪身子,讓自己更加舒服些,對她解釋道,“你也別驚訝,放棄是必然的,這是你成為一個合格母親的第一步。算起來,這個孩子你懷了三年多。你這個當母親的也沒有懷孕的自覺,想來也不會主動吃一些補充真元的丹藥,那個胎儿應該很不穩了。你再參加千峰競秀,這不是成心想要流掉這個孩子?”

    溫文卿欲言,被青云子直接打斷,“千峰競秀什麼的,只是一些臉面和利益問題。老頭子我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會在意那些?更何況,咱上頭好歹還有一個仙帝站著,要實在是窮的不行,大不了裝裝嫩賣賣萌,總歸不會餓死。”

    裝裝嫩賣賣萌……

    聽青云子的話,溫文卿還沒來得及感動呢,就被他這句話弄得風中凌亂。她真的很想問他一句,師傅老人家的下限到底在哪里?

    “你先回主屋休息吧,最近的事情有些多,你也要注意些。”青云子不放心地交代,“你若是有那些保胎之類的丹藥,記得多吃些。那些補充真元的丹藥也不能落下。若是沒有,你也別自己煉制,和師傅說一聲就行。”

    溫文卿只得應下,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小腹,默默地說了句,“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是……還請多多指教了,寶寶。”

    溫文卿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猶豫和掙扎已經深深地傷害了某只心靈脆弱的包子。

    “嗚哇……”小包子坐在紅蓮蓮台上,胖乎乎地小手不停地抹著眼淚,但是那豆大的淚水仍然不停涌出來,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嗚嗚……我以為母親是喜歡青璿的。只是沒有發現……可是……嗚……”

    碧蓮坐在他身邊,輕輕地摸摸他的小腦袋,無聲地安慰他,自己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他之前還以為這只包子應該是紅蓮大人和那個女子傾心相愛之下的產物,沒想到那個女人根本不知道紅蓮大人的身份,聽她的話語,似乎連紅蓮大人的樣貌也不知道……

    根據這只包子現今的情況,應該是紅蓮大人遇襲之后才有的……恕他無法想象,他們倆人是怎麼發生那樣的關系,還幸運地擁有這個孩子……

    當然啦。這些都不是目前需要考慮的。目前最重要的是穩住這個孩子的情緒,不然的話……碧蓮抬頭看看一片沸騰、能量紊亂的紅色空間,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該贊嘆一句麼?兩個家伙共同擁有的孩子。天賦之强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妖孽的。若是幸運成長,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比紅蓮大人差……

    想到這個可能,碧蓮就忍不住哀嘆。若是紅蓮大人未曾出事,一定能維護這個孩子順利成長的。可是現在……他恐怕連一出生就要面對的雷劫也無法通過吧?

    但是那些事情離現在都有些遙遠,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小家伙。不然的話空間一旦破碎,他們都得魂飛魄散!

    “母親……嗚嗚……”眼淚將他稚嫩的手臂浸濕,原本圓潤可愛的小臉哭得漲紅,聲音也漸漸沙啞,“她討厭青璿……嗚嗚……”

    碧蓮將小包子抱到懷里,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后背。燙熱的溫度通過衣料傳入他的手心。縱使是沒心沒肺如他也忍不住為這個孩子感到不平,“別哭了,乖乖。”

    “不要……嗚嗚。不要乖乖……”小包子摟住碧蓮的脖子,哭得聲嘶力竭,小手攥起來拍打他的肩膀,“青璿才不要乖……”

    碧蓮的衣衫很快就被浸濕了一小塊,他也顧不得空間會怎麼樣了無盡丹田。耐心地開解他,“你母親雖然有些猶豫。可后面不是接受你了嗎?她還和你說‘請多指教’,那不就是代表她完全接受你了嗎?”

    依碧蓮對小包子的了解,這個孩子單純得很,只要順著他誇獎誇獎他那個愚蠢的母親,小家伙就會對你露出最燦爛的笑容。雖然早慧,但是沒什麼心機,很容易哄騙。

    可是他這次算是碰壁了,小包子不但沒有停止哭聲,反而更加傷心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父親和母親相愛的結晶,雖然那麼久都沒有看到疑似父親的男人,覺得有些很奇怪,但他還是想出很多理由說服自己。可是今天……

    那些堪稱殘酷的事實完全摧毀小家伙內心的建設,他不是父母自願生下來的。父親是個不知名的男人,母親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以后也猶豫過要不要打掉自己……

    在他小小的認知里,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讓他絕望的嗎?

    雖然母親下定決心生下他,但是這也不能掩蓋他本身是個父不詳的孩子的本質。當然,這不是讓他最傷心的,最傷心的還是他母親那一瞬間的動搖……

    碧蓮心疼地看著他的小腦袋,通紅的皮膚,漸漸喑啞的哭聲,可想而知這個孩子現在有多麼的傷心欲絕。氣悶之下,碧蓮也開始抱怨溫文卿了,“你那個母親真不是個東西!”

    “不許你說她壞話……嗚嗚……”小家伙一邊打著哭嗝,一邊警告他,“不可以……嗝……說……嗚嗚……”

    碧蓮:“……”這個孩子的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一邊因為那個女人哭得淅瀝嘩啦,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得嗝屁,一邊還固執地維護她?

    真是母親虐他千百遍,他待母親如初戀……呸,母子之間哪來的初戀!碧蓮黑線地想著。

    ……

    溫文卿剛走到自己房門口,劇烈的疼痛從小腹蔓延至全身,几乎讓她想要昏厥過去,“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

    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那種恐懼讓她全身發冷。

    她連忙閃進空間,動作之大連岐山鬼火也被她驚醒,“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著溫文卿痛苦地捂著小腹,整個人蜷縮起來,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你這孩子,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干嘛還這般不小心……”

    源源不斷的真元涌進她的經脈,最后流向小腹,幫助她減輕一些痛苦,“你手里可有保胎之類丹藥?”岐山鬼火臉色凝重,方才那個明明是流產的跡象……

    溫文卿蒼白著臉,拿出一枚保靈丹咽了下去,內心不停地祈禱。她剛下了決心,就要失去這個孩子。老天這是在耍人嗎?

    “因為之前動搖了,所以就要離開我麼?”溫文卿忍不住苦笑一聲,額頭上掛著豆大的冷汗。“如果母子有緣的話,希望你能聽到……真的不想失去……真的后悔之前想要放棄的念頭……”

    ……

    碧蓮近乎絕望地看著紅色空間逐漸破碎,心里出現秣陵的身影,他苦澀一笑,“最終還是不能實現自己的諾言。跟隨你一生一世……明明都說了要保護一輩子的……”

    空間開始劇烈動搖,下方的紅色液体像浪潮一樣翻滾不息,隱隱有哀嚎之聲。

    就在空間開始碎裂的時候,小家伙止住了哭聲。耳邊隱隱傳來自家母親的聲音,“不想失去……母親還是喜歡青璿的嗎?”

    小家伙吸了吸鼻涕,圓溜溜的大眼睛哭得通紅。伸出小胖手摸摸心髒。感受那扑通扑通的有力心跳,母親的聲音更加的清晰了,“母親好像很痛苦……”

    碧蓮黑線。不忘打擊他,“快要流產了,自然很痛苦……小家伙,我好心告訴你一個消息。你母親因為你的緣故,修煉一直很慢。而且元氣不足,要是流產了……嘿嘿嘿。她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小家伙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前面的他聽不懂,但是后面一句他明白了。要是他沒了,母親也會完蛋……

    “放我下來……我會解決!”雖然很傷心,但是在小包子的心里,他也不想離開。他還沒有享受母親的懷抱、親吻、誇獎,還沒有整天向她撒嬌,還沒有聽到她親口說愛他……說到遺憾,小包子不比溫文卿少。

    碧蓮嘴角抽搐,他剛才的擔心和安慰算是什麼?合著這個小家伙誠心找死是吧?

    小包子凝重地看著開始瓦解的空間,小嘴微張,不斷默念誰也聽不懂的話。一朵虛幻中帶著實質的紅色蓮花在他腳下綻放。花瓣無風自動,每一次的飄擺都遵循著一種微妙的節奏。

    突然,下方疑似岩漿的紅色液体衝天而起,不斷涌進那些碎裂的空間,彌補裂痕。

    但是小家伙實力有限,彌補的速度堪堪和碎裂的速度持平,雙方不斷僵持著。碧蓮提著一顆心,一瞬不瞬地觀察,就怕出現什麼意外。

    小包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碎裂的速度漸漸超過彌補的速度……

    真的要告別嗎?小包子無望地看著膠著的情勢,頭一次,名為后悔的感情溢滿胸口。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碧蓮傻愣愣地睜大眼睛,看著環住小包子的虛幻身影,“紅……紅蓮……大人……”

    “不要放棄哦,我的儿子。”沒有理會碧蓮,那人洋溢著笑容,從背后環住小包子小小的身影,“你是神君之子,怎麼可能折在這里,嗯?你說對嗎?”

    “你是誰?”有了那人的幫助,空間瞬間愈合,甚至比之之前還要堅固一些,小包子問道,“我可以轉頭看看你嗎?”

    “不可以。”來人拒絕,將他抱得更緊了些,“這些力量堅持不了多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見了又如何?何必徒增煩惱呢?”

    “青璿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對不對?”

    “你當然不是。”

    “你會承認我嗎?”

    ……

    溫文卿房間內,毓清翻了個身子,額間的紅蓮印記漸漸消失……

    小嘴微動,似乎在說夢話,“我的儿子……自然承認。”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09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12-3 01:45 AM 編輯

第八十三章:雨過天晴

    “平靜下來了?”岐山鬼火看著已經昏厥過去的溫文卿,神色有些驚愕。方才那胎儿的氣息都快要消失了,怎麼一眨眼就强盛起來了?

    “算了,計較那些干什麼?”岐山鬼火用火焰將溫文卿包裹住,繼續輸送真元,“既然這樣這個孩子都能活下來,說明這對母子的確有緣。想來那產子的死關也能順利渡過?”

    岐山鬼火不確定地想著,安置好溫文卿后又回去睡眠了。

    紅色空間,一大一小兩只並排坐著。

    “不哭了?”碧蓮郁悶地戳戳小包子的臉頰,看著他好似犯錯了的可憐模樣,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小子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那個女人只是動搖一下,他就尋死覓活,還差點把他的小命也給搭上了……真是吃虧。

    不過……碧蓮低頭看著小包子光禿禿的腦袋,嘴角勾起。不過,雖然是個心思敏感的小家伙,但是心底純良,假以時日定然可以繼承紅蓮大人的衣缽吧?

    “碧蓮……”小包子小小地挪了挪,拽拽他的衣袖,聲音中帶著些微的恐慌,“母親……母親她不會有事吧?”

    小包子到現在也沒忘記碧蓮之前的話,他出事了,母親也會受到莫大的傷害。因而,一想起剛才凶險的場景,他的心儿就忍不住跳漏半拍。

    碧蓮嘴角抽搐,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干嘛這樣死心眼?這孩子怎麼說也是紅蓮大人的儿子吧?有點骨氣會死嗎?

    于是,心情不怎麼樣的碧蓮陰陽怪氣地說了句,“放心,你那個母親死不掉的,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禍害遺千年。老天爺未必肯收。

    “那就好……”小包子拍拍胸口,長長地松了口氣。雖然臉頰上還掛著淚痕,像只髒髒的小花貓,但至少還有几分笑意,純淨的笑容好似春日陽光,明媚而溫暖。

    “沒出息……”碧蓮不屑地嘟囔一聲,將他抱到自己懷里,狠狠地揉捏他的小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這個小子能不能多几分骨氣啊!別那麼戀母好不好!別那麼丟人好不好?”

    “才不要!”小包子掙扎。小腳踹到他的小腹,理直氣壯地吼道,“骨氣有什麼用啊。母親喜歡嗎?”

    碧蓮聽他這樣說,臉色立馬猙獰了。拽著他的后領甩了几圈,將他扔下紅蓮蓮台,“下去好好清醒一些吧!不長腦子的笨蛋!”

    溫文卿睡得很不安穩,總是夢見一個身著紅衣的胖娃娃含淚看著她。一聲比一聲委屈的呼喊讓她心里泛酸。她想伸出手抱抱他,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是永恒固定一般,她走進多少,那個孩子離開多少。

    “為什麼要拋棄寶寶?”那個紅衣胖娃娃含淚質問她,那淚水從透明漸漸變成血紅,“為什麼不肯接受寶寶?是因為寶寶沒有父親。讓你覺得屈辱嗎?”

    溫文卿拼命搖頭,否定道,“不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紅衣胖娃娃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解釋,自顧自說道。“既然母親不喜歡寶寶,那寶寶就自己離開好了……至少您能少几分自責……”

    說完,小孩腳底升起一團紅色火焰,那烈烈燃燒的火舌不斷侵蝕他。發出滋滋的燃燒聲……

    鼻尖充斥著燒灼味道,讓她想要嘔吐。耳邊傳來孩子慘烈的嚎叫。心髒好似被人緊緊握住,劇烈的痛楚和懊悔從心中蔓延直衝大腦……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沒有真的想要拋棄你……”陷入夢魘的溫文卿額上冒著冷汗,嘴里含糊地念道,“真的……”

    毓清眨巴著大大的眼睛,一雙小手爬上她的臉。也許是觸感很好,他有些惡劣地咧咧嘴,掐著她的臉向兩邊拉。可惜小家伙手骨太軟,力氣也就那麼點,沒弄醒溫文卿反而把自己的手弄酸了。

    “哼。”毓清固執地想要弄醒她,可自己又沒什麼好辦法。無奈之下,小家伙張開嘴,重重地咬上沉睡人儿的臉頰。

    “唔……”

    沉浸在夢魘中的她還傷心著孩子的離開,內心的愧疚和懊悔几乎要淹沒她。正當她傷心的不能自己,一個胖的不像話的孩子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砸在她的臉上……

    毀容了……

    也許是噩夢做多了,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也沒些力氣。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看見毓清放大的臉,那烏黑純淨的眼眸正直直地看著自己。

    “呃……”剛想開口,臉頰尖銳的疼痛將僅剩的睡意驅逐得一干二淨,她黑線地瞧著一臉無辜的小鬼頭,“墨墨,放開嘴好不好?”

    毓清緩緩松開牙,留下整整齊齊兩排帶血的牙印。他心虛地向床里頭縮了縮,躲進被子,只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觀察溫文卿。

    她吃疼地抹了一把臉,看著手心絲絲血液,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似真似假地抱怨一聲,“嘶……你這小家伙下嘴也太狠了吧?”

    面對溫文卿的調侃,毓清小臉一白,將被子一卷,像鴕鳥一樣藏了起來。

    溫文卿盤腿坐著,夢境中寒冷刺骨的感覺漸漸褪去,心髒也回暖了。她含笑地看著縮成一團的小家伙,很有耐心地等待他自己出來。

    過了一些時候,小家伙終于按捺不住。小心地掀開被角,往外瞅瞅。她好心情地趴在床上,和小家伙的視線對了個正著,“里面可有好吃的?”

    毓清倏地漲紅了臉頰,訥訥地掀開被子,局促地對著手指,“那個……姐姐……”

    溫文卿含笑著抱起他,緊緊地抱著,聞著清新的奶香,心里竟升起淡淡的滿足,“下次喊姐姐就行,咬人可是不對的。就算姐姐皮糙肉厚不怕疼,也會心疼你的牙。”

    毓清害羞地埋首。不敢直視,僅僅露出一雙充血的耳朵。

    “傻瓜。”

    正日陽光耀眼,溫文卿抱著睡意朦朧的毓清在小院曬太陽。沒等睡意上來,三道熟悉的氣息出現在身旁。她挑挑眉,心里已是了然,便笑意盈盈地看著三個散發著陰沉和憤怒氣息的男人,“什麼大風把三位師兄吹來了?”

    玉晟冥啪的一聲合上折扇,沉吟說道,“老頭子已經和為兄說了……為兄想確定的是,你真的下定決心生下這個孩子?即使他父不詳?”

    溫文卿沒有半分猶豫。直視他的眼,“小妹想要生下他,兩輩子唯一的孩儿。怎麼能輕言放棄?”

    沒有預料中的反對,玉晟冥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折扇敲她的腦門,含笑道,“為兄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來告訴你為兄的立場而已。既然決定了。那就做下去吧,無需擔心外界的眼光和議論。”

    曲佑炆暴烈的脾氣經過那些事情的磨練收斂很多,少了份少年頑劣多了份沉穩踏實,“你既然已經決定,為兄几個自然支持到底。咱們師兄妹四人,你可是第一個為人父母。說起來。為兄還要向你祝賀一聲。”

    君無憂收起那張臭臉,掏出一包東西,調侃道。“三師兄是個窮人,那些家當想來師妹也看不上。不過師妹放心,小侄儿這輩子要用的尿布零食為兄絕對可以包圓。”

    溫文卿黑線地看著君無憂手上一摞的尿片,還在醞釀的情緒立刻被擊碎。整個人風中凌亂……果然,嚴肅什麼的真心不適合他們師兄妹四人。

    沒過多久。溫文卿懷孕的事情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仙劍宗。但出乎溫文卿意料的是,周圍的人好像見怪不怪似的淡定地接受這個事實。更想不到的是。不但沒有閑言碎語,反而還有不少的人跑來恭喜之類的……

    “天儀師姐,這是怎麼回事?”溫文卿錯愕,她現在可是未婚先孕誒,沒有閑言碎語還有人恭喜,這叫什麼事啊?

    天儀子瞥了她一眼,又繼續做著手里的小衣衫,“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家三個師兄為了這件事,可是下了大功夫。一個跑去凡俗調改你的信息,一個到處散播謠言說你入門以前便已成婚,一個到處請客喝酒趁著‘酒醉’‘無意’痛罵你那個早死的‘丈夫’,留下你們孤儿寡母……”

    溫文卿頓時黑線了。

    天儀子將小衣衫舉起看了看,又埋頭修改起來,無所謂地說道,“宗門的那些人都是人精,聰明的人自然可有可無地接受這種說話,愚蠢的人都被你家三個師兄套了麻袋,那些硬骨頭的人多揍几頓就乖了……”

    溫文卿:“……”沒想到這里面居然還有這些內情……

    天儀子繼續淡定地說,“其實流言這種東西,向來是經不起另外一個更加强大有趣的流言的衝擊。你在宗門的存在感不强,編排你的人都被教訓了,最近更是流言四起……現在的情況自然不值得奇怪。”

    “流言?”溫文卿好奇問道,“為何小妹不曾聽說?”

    “你懷著身孕,你家三個師兄怎麼可能會讓你聽到這些腌臜事情?”天儀子的神色有些奇怪,眼里似乎醞釀著怒火,“還不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

    “啊?”

    “大師兄(天鶴子)在家族的壓迫下答應求娶莞若馨,哪知道這個女人像是傻了一樣,呆呆愣愣,連自理也沒辦法……大師兄要娶這樣的女人,能不流言四起嗎?”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13 PM

第八十四章:意外來客

    呆呆愣愣?沒辦法自理?

    溫文卿疑惑了,那個自恃甚高、思維奇葩的同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更讓她奇怪的是,天鶴子師兄為什麼會求娶這人呢?

    天儀子看出她的疑惑,開口便說道,“師妹恐怕不知道吧?那個無恥的蕭家族長……也就是大師兄的父親,竟然以死相逼,强迫大師兄迎娶莞若馨。他為什麼不想想,這些年來他這個當父親的可為大師兄打算過?整日惦記那點子利益,眼皮子短的很!”

    “呃……”溫文卿對天鶴子的印象還算好,乍聽他要迎娶莞若馨這個同鄉,心里也是一陣唏噓,“也許事情沒那麼糟糕吧?畢竟是父子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天儀子更是火大。

    “現在這個仙劍宗還有誰不知道……不對,至少你還不知道。”天儀子厭惡地皺起眉頭,好似想到什麼惡心人的事情,“那個莞若馨几年前跑去傾城幻境失了身子……”

    溫文卿很像弱弱地說一句,這件事她可是最開始知道的人,“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被人知道,還傳的沸沸揚揚?”

    “哼!說來也巧,那個要了她身子的男人正好是仙云宗的一個內門弟子,前些日子來觀看千峰競秀,正好偶遇莞若馨。那個人消息靈通,得知大師兄要迎娶她,居然恬不知恥地‘酒后吐真言’……大師兄一輩子的臉面都丟盡了……”

    溫文卿默默聽著,不做任何發言。天儀子的口氣有些衝,情緒也不穩。她若是傻乎乎地湊上去,指不定會怎麼惹惱她呢……

    天儀子本不想說這些事,但是外界什麼難聽的話都有,溫文卿遲早會知道。與其聽別人胡講,還不如讓她講清楚呢。

    “你也別嫌師姐口氣衝。只是這件事實在是氣人。”天儀子平復心情,繼續繡著她為溫文卿孩子准備的小儿衣物。

    溫文卿真摯道,“這是自然的……只是,可惜了天鶴子師兄。”

    “可不是……”天儀子咬斷繡線,“算了,還是不說這些了,免得壞了你的心情……修真者懷孕本就不易,你可要好好養著。”

    “嗯。”

    說是懷孕,溫文卿現在根本沒有顯懷。根據青云子這個過來人的說法,胎儿前期必須要吸收足夠多的真元和營養才能發育成長。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修煉,常常進補。那些保胎的丹藥更是不能落下……

    她最近很喜歡單手抱著毓清,一手撫著小腹。因為每每她這樣做。小腹總有一團暖流四竄,一種很微妙的喜悅就會涌上心頭。她隱隱猜測這是孩子對她的回應,自然更是歡喜。

    造成莞若馨“痴呆”的罪魁禍首懶懶地打了個呵氣,摟著溫文卿,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真是懶貓。”好笑地親親他的額頭。溫文卿曬夠了太陽,慢悠悠地回房。雖然還沒有顯懷,但是用青云子的話來說,一個母親就該時時注意,不管顯懷沒有。

    而且,修真者的孩子感覺很靈敏。溫文卿用行動表露自己對孩子的重視。孩子也會很高心……呃,小包子現在的確很興奮……

    “母親好溫柔……”小包子興奮地托著腮,在紅蓮蓮台上打著滾。“碧蓮,你看到沒……”

    碧蓮目不忍視,干脆封閉自己的聽覺,在角落里裝死人。

    這個孩子還能更加丟人一些嗎?

    ……

    “哈……好困……”毓清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逼出兩滴眼淚來。“好困……姐姐……”

    “又困了?”溫文卿不禁頭痛,這個孩子最近變得很嗜睡。一天十二個時辰,至少有十個時辰和周公膩歪。本來還以為他身体出什麼事了,可檢查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墨墨要睡就睡吧,不用强撐著。”

    疲憊地揉揉眼睛,毓清吻了一下她的額心,“嗯……姐姐晚安……”

    晚安?溫文卿面容抽搐地看看正當頭的太陽,實在是無語了,這個孩子也太能睡了吧?

    將小家伙放到特製的小床上,見他熟稔地抱著小被子睡得香甜,小嘴不時砸吧砸吧几下。她也露出會心的微笑,在毓清額頭印下一吻,輕聲道,“午安,小家伙。”

    毓清翻了個身子,咬著大拇指繼續睡得天昏地暗。

    “這孩子……真是……”話未說完,一陣陌生的波動從空間手鐲傳來,溫文卿錯愕一番,拿出那東西一看,“這個不是秦瑤師弟給的玉牌麼?”

    她好奇地把玩,還是看不出什麼門道。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玉牌傳來,“師姐,出來一下!”

    師姐?是秦瑤師弟。

    溫文卿暗疑叢生,但還是順著玉牌的指令來到一片身為偏僻的竹林。溫文卿看著周圍寂靜的景色,心中暗暗警惕起來。要是情況不對勁,她立刻躲進藥田空間。

    “師姐,好久不見了。”秦瑤依舊一身青衫,腰間別著一把竹扇,“師弟親自來報喜,沒想到師姐一點也不肯落后啊……”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的小腹。

    溫文卿無語,干巴巴地轉移話題,“不是說仙君不能來修真界的麼?你居然公然違反?”

    若是仙君無法進入修真界,眼前這個笑容燦爛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秦瑤好笑地解釋道,“事情總有例外的時候,何必那麼認真呢?那個規矩也就看著好看罷了。”

    溫文卿早已料到是這麼回事,也沒有多少驚訝。

    “其實,小弟今天來可不是徇私枉法。”

    溫文卿點點頭,了然道,“我想也是,你怎麼說也是日理万機的仙君,哪有那麼多時間跑來修真界鬼混。想來你現在的時間也不多,而且你之前還說你是來報喜的,莫非是喜得麟儿了?”

    秦瑤笑道,“師姐猜的真是准確深藏不露。小弟前些天的確得了一個白胖小子……”

    說起那個儿子,秦瑤也是笑容滿面。雖然他很膈應這個孩子的母親,但怎麼說這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初次當父親的他很自然地忘記那個不愉快的因素。

    “那還真是恭喜了。”溫文卿真心地祝賀。若是以前她大概不會這樣,但自從得知自己懷了身孕,她對所有的新生儿都抱有很大的好感。

    秦瑤笑著收下她的祝福,然后正色道,“其實小弟今天來也不全是為了這件事。不瞞師姐說,小弟一直都有安排人員跟著師姐……所以師姐最近的事情小弟都是知道的,包括懷孕一事。”

    溫文卿沒有其他表示,對于這個她也隱隱猜到一些,只是不點破而已。她更加清楚的是,只要她不是到了生死關頭,那些保護中帶著監視意味的人是不會出手管她的。

    秦瑤繼續說道,“此次前來,報喜只是順帶的,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報喜,而是師姐腹中的胎儿。”

    “嗯?這和腹中胎儿有什麼關系?”

    秦瑤見她是真的疑惑,也無語了,“師姐莫非不知道,胎儿降生的時候會引來雷劫的嗎?依照師姐腹中孩子的情況來看,這雷劫至少也是七七四十九道雷劫。莫非師姐以為自己能抗得過來?”

    “雷劫?”溫文卿愕然,心中一涼,小聲喏喏道,“這個還真不知道……”

    孩子一出生就要經歷雷劫……這個世界也太坑爹了吧?一個剛出生的寶寶怎麼可能過得了?溫文卿開始擔心孩子的未來。

    秦瑤:“……”

    連這條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她真的有重視懷孕這件事嗎?

    “那麼……師弟此次來是為了那雷劫嗎?”溫文卿猶豫問道,小小的心髒因為他的話,一下子變得哇涼哇涼。

    她不是想要放棄孩子,而是擔心這個孩子該怎麼渡過那糟心的雷劫。試想一下,一個剛出生的粉嫩小娃娃如何能挨得過雷劈?

    秦瑤氣悶,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若不是為了那個雷劫,師弟何必大老遠跑一趟?只是報信的話,用玉牌聯系一下就行。師姐可知,小弟家的小子出生之時經歷的可是三十六道雷劫,哪怕是這樣還把小弟弄得灰頭土臉,更別說是更高一級的四十九道雷劫。”

    “小弟來這里通知一下,只是希望師姐早作安排。順道說一句,若是需要小弟出手,盡管吩咐……”

    秦瑤和溫文卿的關系不親,屬于那種介于路人和朋友之間的關系。他雖然有心拉進兩人關系,但是過猶不及。感情什麼的,只能慢慢來。這樣看來,他似乎沒必要插手這件事。

    但是以師姐弟的角度來看,即使他們關系不親密,師姐產子渡劫他于情于理都得出手相助。他不親近溫文卿,但是他一直敬愛宗明,哪怕是看在宗明的份上,他也不會無動于衷的。

    出于這些或者那些的理由,秦瑤向溫文卿做出了這個承諾。別看這個承諾似乎沒什麼,但是仔細研究的話就會發現,秦瑤已經交出自己的半條性命。

    四十九道雷劫……即使他是封號仙君,一個不慎也有可能丟掉小命。

    聽了他的話,溫文卿糾結了,“可我記得四十九道雷劫,一般化神后期的修真者都可以……呃,我說的不對嗎?”

    秦瑤淡淡地說,“修真界的雷劫和仙界的雷劫是不同的……師姐的孩子未來要渡的雷劫,是指仙界的雷劫,標准不一樣……”

    所以才說,他這個仙君也不敢小瞧啊……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17 PM

第八十五章:飯不能亂吃

    “等師姐臨近產期的時候,記得搬去傾城幻境。那里獨立于修真界和仙界,也是最適合渡劫的地方。”秦瑤看出溫文卿內心的擔憂,安慰道,“師姐無需為渡劫之事傷神費腦,好生養胎才是正理。”

    溫文卿猶豫道,“若是……若是雷劫在四十九道以上呢?比如說六十四……”

    “那你還是立刻打掉這個孩子吧,別白白丟了小命。”秦瑤聳聳肩,很干脆地說,“四十九道雷劫,小弟借助封號令也許能硬扛下來。而六十四道雷劫……說句自暴自棄的話,就算小弟上去了,也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

    灰飛煙滅?

    夜色冰涼如水,周圍靜謐異常。溫文卿坐在窗旁,表面上好似出神賞月,內心卻是糾纏滿腹,良久長嘆道,“唉……一出生就要面對生死大劫嗎?”

    作為一名新手上路的准母親,她還有太多太多的不懂。但是老天爺好像很喜歡耍她,當她興致勃勃地期盼麟儿誕下,猛然潑了她一盆的冰水。

    摸摸平坦的小腹,一種微妙的帶著安慰的情緒從指間傳到胸口。她不由得苦笑,這樣聰慧的孩子,老天爺真的要收回去嗎?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可她也沒有多少追求啊,僅僅想要保下這個孩子,帶著他平平靜靜地生活,這也算是痴心妄想麼?

    正當她自怨自艾之時,睡得昏天暗地的小鬼頭終于依依不舍地和周公別離,抱著小被子悠悠轉醒,“哈……姐姐?”

    “終于肯醒了?”溫文卿暫時放下亂糟糟的心緒,走至毓清床旁。見他臉上一片紅色的睡痕,大眼睛只露出一條微微的細縫,顯然還沒有睡醒。“你這小家伙再睡下去,可是要變成小豬的。”

    “嗯……肚子餓了……”摸摸軟乎乎的小肚子,毓清委屈地說道,“夢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可是吃不到……”

    溫文卿默默地黑線,感情這個化身睡神的小子肯醒來還是被餓醒的……

    “先吃顆辟谷丹,填填肚子。”說道辟谷丹,溫文卿也覺得對不起這個小子。自己是習慣了,可是要這麼一個小孩子整天磕著丹藥度日,也的確是委屈了他。

    毓清揉揉惺忪睡眼。然后乖順地張開雙臂,撅著小嘴道,“先刷牙洗臉……”

    “嗯。”對于這個小家伙的自覺。她也是欣慰不已。心里甚至想著,若自家小孩也是個男的,一定也會這麼可愛……

    她幫毓清換了一套干淨的中衣,又弄了一盆水讓他自己動手清理,“洗完以后告訴姐姐一聲……嗯。姐姐就在這里等著。”

    毓清是個很好很乖的孩子,不哭不鬧。若是溫文卿沒時間照顧他,他也會自娛自樂或者抱著小枕被呼呼大睡一整天,乖巧得不像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姐姐,捏捏。”吃完蜜瓜口味的辟谷丹,小家伙四肢大敞地趴在床上。挪挪小屁股,衝著溫文卿笑得陽光燦爛,賣萌無下限。

    因為毓清雙腿筋脈碎裂。溫文卿害怕隨著小家伙年紀漸長,他的雙腿會萎縮直至真的廢掉。因而每天總會抽出一段時間幫他捏捏,舒活筋骨。雖然知道這沒什麼大用,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哪知小家伙好似喜歡上這種活動,一有時間就找她捏捏。

    她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毓清的小屁屁上。“快點趴好,不然以后就沒有捏捏了……”

    毓清好似沒聽到溫文卿的“威脅”。笑得更是明媚,有恃無恐地說道,“才不會呢……姐姐要是不給墨墨捏捏,墨墨就不給姐姐捏臉,也不讓姐姐抱抱。”

    小鬼頭可是看出來了,姐姐最近好像很喜歡抱他,也很喜歡捏他的臉……雖然出賣臉蛋有些無恥,但小家伙依然很哈皮。

    溫文卿嘴角抽搐,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威脅”是和誰學的……難不成是經常一驚一乍,做事風風火火沒下限的三師兄?這樣想著,她覺得自己想得很正確。

    于是,最近安分很多,想要天天向上的君無憂就這樣被扣上一頂大黑鍋。

    她沒好氣地拍拍他渾圓的小屁屁,發出清脆的聲音,“趴好吧,沒節操愛賣萌的小鬼頭!”

    雙手聚集靈力,緩緩流進毓清的經脈。當靈力流到他的雙腿,速度更加緩慢了。她小心地觀察小家伙,發現他只是稍稍有些僵硬,也就放心下來。

    “唔……”毓清將頭埋進軟乎乎的枕頭,額頭流著几滴冷汗,一雙小手攥得通紅。他覺得好痛,好像有一把小刀在割他的肉,模糊中似乎可以感受到金屬特有的冰冷。明明知道這個很痛,但他依然熱衷于這種“捏捏”的活動……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好了……”溫文卿收回手,抹掉額上的汗水。拍拍全身僵硬的小鬼頭,“墨墨,該起來了,你可不能繼續睡覺,白天已經睡得夠久。”

    毓清暗暗松了口氣,撒嬌似的抱著枕頭,將自己臉上的汗水都蹭到上面。直到白嫩的圓臉被蹭紅了,小家伙才“依依不舍”地抬起頭來。

    因為光線的緣故,溫文卿並沒有發現那團稍顯暗色的印漬。只是嗔似的捏捏他的鼻尖,“以后別把腦袋埋進枕頭,小心這張漂亮的小臉變成大餅……”

    毓清憨笑,伸出雙手要求抱抱,“要洗澡。”

    順手抱起小家伙,故意刁難道,“剛才不是洗過了?要不明儿再洗?”這個孩子未免潔癖過頭了吧?

    哪知小家伙老神在在地搖搖頭,很認真地掰著手指頭,一條一條地數過來,“不可以,那個折扇哥哥(玉晟冥)交代過了,墨墨想要和姐姐呆在一塊儿,就要經常洗澡,不然會臭臭。那個老二哥哥也說了,墨墨要是不干淨,姐姐和肚子里的寶寶會嫌棄人……”

    溫文卿嘴角抽搐,還是應下了,“好,咱們去洗澡。這樣總行了吧,小祖宗?”

    “嗯。”小家伙點點頭,又說道,“姐姐幫忙洗。”

    “好……”這個小子未免太會折騰人了吧?

    說到折騰人,曲佑炆一直覺得自己小師妹比較能折騰。毓清那個小子的折騰頂多只是小孩子撒嬌賣萌的把戲,段數太低了,不但不會讓人生氣,反而喜歡跟著他鬧騰。

    可小師妹卻是不同……

    “知道錯了?”曲佑炆此時暗恨自己出門怎麼不帶著一把扇子,至少心里不舒坦了可以學著大師兄敲她的腦門。

    溫文卿小心地往躺椅縮了縮,身上蓋著的被子往上拉,僅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睛,喏喏地說道,“知道錯了……”說完,還認錯般低著頭,神色懊悔。

    “哼,知道還犯錯?”曲佑炆真想掰開她的大腦看看里面的構造。你說她怎麼說也是個孕婦吧?就算沒有顯懷,但是肚子里的確有一塊肉好不好?

    都說孕婦口味特別,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也是理解這一點的。可是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這位小師妹的口味未免太奇葩了吧?

    酸甜苦辣咸,要麼極酸,他上次好奇吃了一些她准備的“美食”牙疼了几天,喝什麼都是酸的。要麼極甜,沒看見老大現在見到甜食就忍不住喝水麼?要麼極苦,老三現在還時不時嘔吐,差點沒把胃吐出來……

    好吧,這些都還是可以忍受原諒的。畢竟三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連這些事情都承受不了?但是讓三人火大的是,這個丫頭什麼忌口都沒有,硬生生把自己的腸胃吃出了毛病……

    “小妹知道錯了麼……”溫文卿局促地說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看見什麼東西都想吃,而且口味極重。若是稍稍淡一些的,就會覺得味如嚼蠟,吃著惡心。

    曲佑炆無語地撐著腦門,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竟然升起几分罪惡感,口氣也軟了很多,“以后記得不能亂吃東西,山楂和桃仁更是要遠離。”

    山楂雖然酸酸甜甜很好吃,但是它有活血的功效,對于孕婦來說是大忌諱。吃的稍微多了,極有可能導致流產。修真者的確比凡人身体强健,但是再怎麼强健這禁不住這樣折騰。幸而她吃的山楂不多,否則的話……這個命運多舛的孩儿就要因為母親的大意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溫文卿沉默地低著頭,想到之前的事情,她也十分的后悔。她真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食欲,在那酒樓自顧自吃得歡暢,可是直到快要吃完了,她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食物里居然有山楂和桃仁……

    作為一名煉丹師,那些食物的藥性自然是銘記于心的。

    幸好食物中的山楂和桃仁並不多,溫文卿只是覺得肚子有些疼,吃了一顆丹藥便沒事了。哪知第二天腸胃十分的不舒服,讓青云子檢查一番,得出的結論竟然是因為她最近的暴飲暴食吃壞了肚子……

    曲佑炆搖搖頭,這丫頭雖然是一個准母親,可是心思不慎密,行為大大咧咧,真的很難相信她可以當好一個母親。

    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要多麼堅强,才能被她三番四次折騰都能堅持下來……

    突然的,曲佑炆對這個未出世的師侄有了莫大的興趣。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21 PM

第八十六章:另外一個紅蓮

    時間匆匆流過,經過兩年多的補養,溫文卿終于有了當母親的真實感覺,摸摸稍顯圓滾的肚子,本來就稚嫩的臉龐也閃現出母性特有的光輝。

    大概是五個月前,青云子告訴她可以適當減少進補。因為這個孩子吸收的真元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和凡俗女子十月懷胎一樣,靜待瓜熟蒂落。

    聽到青云子這句話,溫文卿終于松了一口氣。天知道她自己的存貨和宗明老頭子給的財產,十之八九的成品丹藥都填進這口無底洞了……溫文卿雖然有勇氣生下這個孩子,但是過程也太難以忍受了,每天都要服下十來枚六品以上的丹藥,一日兩日還好,六百多個日頭,天天如此,她都快要患上“丹藥恐懼症”了。

    最后那一百多天,每天的丹藥她可是忍著嘔吐强行咽下去的。且不說這中間浪費的丹藥數目有多大,光是那一天天枯燥的等待就足夠把人折磨瘋。

    “終于結束了……”溫文卿因為精神上的原因,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不少。她現在一看到那些進補真元的丹藥就忍不住惡心泛嘔,“我敢發誓,這輩子對進補真元的丹藥那是徹底無愛了……”

    “的確挺折磨人的……”看著如遇大赦的她,岐山鬼火贊同地點點頭。

    這兩年多來,岐山鬼火對那個胎儿也感到莫大的驚奇。要知道,溫文卿這些年吃的丹藥可是宗明老頭子和她自己的私藏,品階不低,放到哪里都是人們掙破腦袋的珍品。可是因為這個孩子,她把丹藥當成了主食,完全是不計成本不計損失……按照岐山鬼火的粗略判斷,那些丹藥堆起來都可以買下大半個仙界了……

    只是……岐山鬼火看著日漸上升的消耗,內心也是越發的焦急。吸收的丹藥越多。說明這個孩子的天賦越强,同理,出生時候要面對的雷劫也越變態……

    按照目前的趨勢,岐山鬼火甚至是不敢想象那場雷劫到底會降下多少……

    “算了……”老人無奈嘆聲,“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個孩子能托生到小丫頭腹中,說明他的存在是被天道認可的,想來也不會真的完蛋吧?但願……”

    ……

    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一件沉重的事情打破了這片難得的祥和寧靜。

    “告訴為師,你的真元中為什麼會帶有邪修的氣息?”青云子端坐大殿。眼神尖銳地看著玉晟冥,神色復雜,“為師已經在大殿布下禁止。不會有人竊聽,你可以慢慢說來。”

    玉晟冥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不致命,但看起來很恐怖。他猶豫地攥緊右手的折扇,嚴肅的面容上全是掙扎。“老頭子……”

    青云子眼神微暗,雙手青筋暴起,顯然他現在也是心境難平,但是語氣十分的淡漠,“你墮落魔道了?”

    玉晟冥猛地抬頭,斷然否定。“自然沒有!”

    青云子一聽這話,頓時松了口氣,神色緩和不少。玉晟冥真元居然有邪修的味道。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不管他是不是墮落,宗門那些人都不會留下他。而青云子身為他的師傅,身為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半個父親,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玉晟冥送死?

    不管他有沒有墮落。只要他回答說沒有,他就百分之一百相信他的話!

    “呼……那你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來。還有在場的人……”說著,青云子眼中閃過絲絲殺意。無論怎麼樣,那些發現這件事的人都不能留下來!

    對于這件事,玉晟冥自己也是暈暈乎乎的。

    話說半月前,玉晟冥和几個同輩中的佼佼者接下一件很有危險性的任務。開頭還算是順利,但是哪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個自稱是斷魂城的鬼修無故對他們下殺手。

    “他為何要半路殺人?”青云子聽到鬼修二字,臉都黑了。他的妻子青寰被鬼修逼死,儿子君無憂也差些折在鬼修手里,現在連大徒弟也遭了鬼修的暗算……這些鬼修也太活躍了吧?找人麻煩換個對象行不行?專挑刀鋒山的麻煩,有病吧?

    “這個……”玉晟冥神色落寞,將事情的始末緩緩道來。

    原來這個鬼修正值突破邊緣,需要一名單屬性風靈根的女子。正巧和他們一道的天儀子成了對方的目標。他們的實力可以笑傲同輩,但是面對天塹般的實力差距,他們終究還是有心無力。

    因為對方的目標就是天儀子,天鶴子身為領隊之人為了照顧大全自然選擇守護其他師弟妹,放棄了天儀子。因為天儀子是君無憂的心上人,君無憂對她的用心玉晟冥自然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別人都可以棄她不顧,唯獨玉晟冥不可以。尚且不論能不能過得了自己的良心,光是君無憂他就不能面對。于是,理所當然的,玉晟冥選擇留下來。

    “天冥子師兄這是何苦呢?”天儀子右臂重傷,烏黑的血液染滿半件薄衫。本來秀麗的容顏渲染蒼白,她蒼白一笑,“那個鬼修不追上來,只是想看看各位師兄弟如何抉擇,內心暗喜罷了……你留在這里,不是找死麼?”

    玉晟冥把玩著折扇,淡淡說道,“你死了,自然不關我的事。可是你若死在我的面前,而我選擇和他們一道離開……無憂那小子會掐死我的……”

    天儀子聞言,灑脫一笑,“可小妹喜歡的還是女子……”

    “他曾經私下說過,你若不肯改變性向,他願意變成女子陪你……”

    這種類似表白的話語在這種生死關頭實在是有些不和氣氛,天儀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凝固的氣氛隨著她的嬌笑緩和不少。

    自然而然的,玉晟冥的選擇觸怒了鬼修的興致。他將天儀子震昏,直接對玉晟冥下殺手。就在玉晟冥自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團濃烈的黑霧從他的身体冒出,然后就失去所有意識了。

    “就是這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真元中沾染了邪修的味道……”玉晟冥頭痛地說道。“更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

    “等等!”青云子喊住他,問道,“你說那團黑霧是在你快被人宰掉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你現在還能活生生站在這里?”

    玉晟冥點點頭,肯定道,“確實是這樣。”

    青云子一挑眉,將事情在心里過了一遍,衝玉晟冥揮揮手,“好了,事情的經過老子都知道了,你可以滾下去療傷了。”

    玉晟冥:“……”

    似乎看出玉晟冥的情緒。青云子翹起二郎腿,無所謂地說道,“不管那個東西是什麼。反正老子是什麼也感覺不出來。這說明那個東西實力在老子之上……你說,他實力在老子之上,附在你身上還救了你一命,說明沒什麼惡意……嗯,那就不用管他了。”

    玉晟冥:“……”為什麼這樣生死攸關的大事他可以這樣淡定地無視?

    “傻子。有個免費的保命鎖,你有什麼可擔心的?”青云子徹底拋掉自己的節操,笑得風情万種,“最近山峰開銷很大……呃,既然你有這麼個保命‘法寶’,那就徹底利用利用。你多去接一些危險但是報酬高的宗門任務……”

    玉晟冥:“……”

    他的師傅……又刷新自己的人生下限了麼?

    ……

    又是那個黑暗的山洞。那團黑霧不停翻涌,吐出一本藍色封面的書,恭恭敬敬地交給那個坐在高位的男子。“大人,這是少主近些日子的消息。而且,根據屬下多日觀察,紅蓮大人似乎有覺醒的跡象……兩年前,甚至還有一絲波動稍轉即逝……”

    那人的十指纖細修長。接過那書,稍稍翻了一遍便收進自己的空間。淡淡道,“回去繼續打探潛伏,記得保護好少主!否則的話,下場你知道的。”

    “是!”那團黑霧顯出一個人的模樣,向男子躬身告退。

    “還有五個月就要臨盆了嗎?到時候場面應該很熱鬧……”男子雙手負背,走過黑暗的通道,嘴里喃喃自語道,“……看來要小心防范一些,魔界那些雜碎最近越來越歡騰了……”

    男子停留在一個死胡同,伸出右手輕觸牆面。不多時,那空間好似水波一樣蕩開一層紋路,很快就化成一個兩米多高的木制大門,他輕輕推開那扇門,耀眼的紅光印的臉頰通紅。

    “你來了?”清雅溫和的男聲倏地響起。

    “嗯,我來了。”男子很自然地回答,好似對方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事實上他們的確多年未見了。

    這是一片充斥著紅色的空間,一片望不到邊的岩漿湖不停地散發熱度。岩漿上方不停有空間裂紋閃過,可想而知這溫度有多麼的恐怖。

    “你來得正好。”那個男聲中帶著淡淡的嘲諷,但是他人聽后不但不覺得火大,反而會生出他本該這樣的想法,“正好有事找你。”

    “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訴你。”男子淡笑,平靜地看著一個紅衣男子腳踏紅蓮,從岩漿湖悠然走出,“我們不如一同說說?看看是不是一件事?”

    那人眉眼微挑,莞爾一笑,“想是不用了呢……我想,應該是一件事。”

    “英雄所見略同。”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26 PM

第八十七章:孕中趣事,瓜子

    男子哂笑一聲,“莫非你要逞强,拖著這具傷勢未愈的破身体跑去擋下雷劫?紅蓮小子,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以你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做不到。”

    紅蓮苦笑,無奈道,“我即使是想去,也要衝得出你布下的禁錮不是?”堂堂神君,現在被人暗算成這個模樣,想想都覺得如夢似幻,太不真實。

    “知道就好。”男子有些懶散地坐到岩漿湖旁邊,拍拍身邊的空位,“坐下吧,難得你現在有清醒的時間,有什麼后事都交代清楚,免得哪天突然猝死,連遺言也沒留下來。”

    紅蓮白了他一眼,氣餒地坐下,“你這家伙說話還是那麼不中聽……只是沒想到多年不見,你這家伙居然投入魔界的懷抱了。”

    那人輕蔑地笑了笑,眼里閃過冰冷的殺意,“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投入魔界懷抱又如何?若是選擇仙界……呵呵呵,死一個宗明,這個教訓還不夠?天知道除了那個叛徒以外,還有誰潛藏暗處?但是身處魔界則不一樣……至少不需要擔心哪天被人弄死。”

    紅蓮無奈地搖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在他眼里,所謂神魔兩界的對抗和不死不休,無非就是信念不同,立場不同。但是這並不影響私底下的交情。

    “照這個速度,我何時能出去?”紅蓮識趣地轉移話題,若是繼續糾結在神魔兩界,估計他們得談崩。那他强行醒來就失去意義了。

    “你還是不死心呢,不管你有什麼原因,我都不可能放你出去的。”男子以為他想要快點離開,堅決不松口,“我不是說了嗎,你現在趁時間還多的時候。快點留下遺言吧……”

    紅蓮見他一口一個遺言,頓時也起了惡心別人的心思,“既然你那麼想聽聽我的遺言,那我就說了……幫我儿子渡劫吧。這可是遺言啊,總不會拒絕吧?”

    男子:“……”

    “呃……也許你已經知道了吧,神界雷劫池開始蠢蠢欲動……”雷劫池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整個神界三大凶地之首,孕育神界雷劫的地方,連他也不敢隨意亂跑。而引起雷劫池異動的居然是他的儿子……呃,以一個父親的角度來說,不自戀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不清楚那個女人是怎麼做到的。將數千年的孕期縮減到短短几年。但是我感覺得出,最近雷劫池的動作越來越大……由此可以猜想,再過几個月那個孩子應該會降世。”

    “你的意思。是想請我出手麼?”其實他來也是為了這個,告訴紅蓮,你這家伙終于可以當老爹了。但是沒想到他即使困在這里,消息還是那麼靈通……

    “確實如此。”紅蓮誠實地回答,“我的情況比較特殊。那個孩子自然也是。繼承我血脈的孩子……他要面對的雷劫不可能低的,若非神君層次的人出手,這孩子夭折無疑……而且我被困在這里,也沒辦法找梓原他們相助,能拜托的人就只有你了。”

    其實就算找到梓原他們,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一來他們的實力還有些不足。二來又身受重傷,要渡過那種雷劫根本是天方夜譚。

    男子和紅蓮的交情很不錯,不然也不會冒著暴露的危險搶下他未散的神魂。用盡全力保住他。可是……可是一想到溫文卿腹中的胎儿是這個人的,心里怎麼想怎麼膈應!先他一步當老爸,那個對象還是……

    “看來你還真是吃定我了。”男子郁悶地嘆了口氣,“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紅蓮見他答應終于松了口氣。無意瞥見指尖開始透明,內心苦笑一聲。照這樣的速度。等他徹底恢復了,恐怕早已滄桑巨變……也不知神界眾人還知不知道神君紅蓮此人?

    因為消耗,他的身体快速虛幻直至消失不見,僅僅留下一句話,“謝過了。”

    男子見紅蓮回去養傷了,也興致缺缺地站起身離開這個地方。一只腳剛踏入空間通道,他似乎想起什麼事,向空無一人的地方說道,“你想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你孩子的母親有辦法修復那具身体的靈根,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助你恢復。”

    沒有人回答他,那紅色空間的景色依然單調如昔。除了冒泡的咕嘟咕嘟聲,什麼生氣都沒有。

    他當初救下自爆的紅蓮,用特殊的方法將他碎裂的神魂聚在一起。可惜,他不是無所不能之人,重聚后的神魂非常不穩定,除此以外,他靈根的損傷和肉体的毒素也是亟待解決的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想出一個冒險的辦法,將紅蓮的神魂剝離,一分為二,一部分封印在這個地方,另外一部分封印在肉身上。

    和設想的一樣,這樣做后,神魂凝聚的速度加快不少,神魂也漸漸穩定下來。真正復活紅蓮的希望近在眼前,可惜,等他開始著手收拾那些毒素之時,那些毒素就像是得到指揮一樣,全体聚集在一處,將肉身那部分的神魂徹底鎮壓。也就是說,他若是想要動手解毒,極有可能真的毀掉紅蓮的神魂……

    他投鼠忌器,只好將紅蓮的身体放置在斷魂山脈的隱蔽處,自已又埋頭研究。沒等他弄出個所以然來,紅蓮生前的怨氣凝聚出的陰魄又弄出了那樣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紅蓮那個小子居然要當父親了……呵呵,若是孩子的母親不是她的話,興許我也會為他感到高興……”

    在漆黑的通道里,男子這般自言自語。但讓人奇怪的是,這句話中竟然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就是不知道這種情緒到底是衝著誰的……

    刀鋒山

    自從真的顯懷以后,溫文卿的睡眠質量那真的是呈直線下降。時不時做個噩夢,半夜夢魘驚醒,偶爾失眠睡不著……

    她頂著一雙明顯的黑眼圈,万分委屈地抱著自己的肚子,對著毓清抱怨起來,“姐姐最近真的好可憐吶。墨墨。吃什麼吐什麼,半夜腳心總是痙攣,然后四肢浮腫,夜不能寐……”

    還是那副純真模樣的毓清也狀似認真地聽著,等溫文卿說完了他才緩緩開口,“墨墨最近也好可憐,姐姐。那些甜食總是不翼而飛,半夜總會摔到床下,或者被子突然消失不見被凍醒……”

    毓清每說一點,溫文卿便心虛一分。雖然大師兄准備的藥膳都是極好的。但她就是吃不下,每天看著小家伙的甜食默默流口水。然后起了歹心,偷吃他的零食。至于半夜被子消失。還被踹下床……這個,懷孕以后,她的睡相好像糟糕不少……呃,她不是故意的……有人會相信嗎?

    毓清天真似的說完,然后仰著頭問她。“姐姐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溫文卿:“……”

    被刀鋒山四個男人“教導”,天天耳濡目染的毓清算是徹底黑了。

    好似沒有看見溫文卿欲哭無淚的表情,小家伙繼續說道,“三個大哥哥都說姐姐是最乖巧聰明的,那麼這個問題也難不倒姐姐吧?”

    溫文卿:“……”她錯了,所以能不能別在糾結這個問題?

    小家伙見溫文卿徹底敗退。這才滿足的低下頭安安靜靜地剝瓜子。事實上,毓清剝瓜子已經剝了好几個時辰,神情嚴肅而認真。好似做著什麼嚴肅神聖的事情。

    他剝好了也不吃,將瓜子肉放到小碟子里,然后繼續剝下一個。

    “墨墨,你要吃的話可以找姐姐啊。一個法术下去,保證那些瓜子都乖乖地脫下‘衣服’……”溫文卿為了彌補自己損失的“面子和節操”。很哈皮地向小家伙建議。

    “不用了。”毓清認真地看著溫文卿的眼,說道。“老頭子爺爺說過了,老奶奶生下老三哥哥之前,他都親自剝瓜子給老奶奶吃,一共剝了三万顆瓜子……然后老三哥哥就順利生下來了……呃,墨墨也要這樣做,據說老頭子爺爺說,這樣做很靈驗。”

    “呃……”看著神色嚴肅認真的小家伙,溫文卿很想告訴他,青云子當初說的“親手剝瓜子”十有八九是他故意糊弄人,欺騙小孩子的。以青云子那副德行和脾氣,怎麼可能靜下心做這種事情?

    但是面對小家伙的一片真心,溫文卿也沒辦法說出事實,只能換了個問法,“那麼……你剝了多少了?”

    沒記錯的話,這個孩子從早上就開始剝了,即使睡意涌來他也强撐著不肯睡去。而且,小家伙的速度也不慢,可是那小碟子里的瓜子肉並沒有多少……

    毓清看看那只碟子,嘟著小嘴抱怨道,“是老頭子爺爺啦……原本墨墨已經剝了很多很多……”小家伙畫出一個大大的范圍,表明口中的“很多很多”是多少。

    “呃……這個和師傅有何關系?”

    毓清耷拉下腦袋,猶豫說道,“老頭子爺爺說,要想真的靈驗,需要開壇做法什麼的。那些剝好的都被老頭子爺爺拿去做法了……”

    溫文卿瞬間秒懂。

    給一碟瓜子肉開壇做法?青云子的哄騙手段越來越奇葩了。但是更加奇葩的是,這個小家伙居然信以為真,傻乎乎地剝了一天的瓜子。

    至于那些瓜子的下落,溫文卿不用想也知道,估計已經進入某人的肚子了吧?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30 PM

第八十八章:被踹了一腳,胎動

    夜晚

    毓清小心地睜開一只眼睛,看看旁邊陷入夢鄉的溫文卿,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下。他小心地將腦袋從被子里伸出來,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向溫文卿挪了挪。途中發出一些輕微的聲音,小家伙都如同驚弓之鳥,緊張地向四周張望,生怕溫文卿醒來。

    “呼……”毓清小小聲地松了口氣,爬到溫文卿的大肚子旁邊。

    房間內很黑,但是小家伙的視力出奇的好。可以很清晰地看見那起起伏伏的大肚子上蓋著的被子,毓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碰那個圓滾滾的大肚子。

    “唔……”也許是睡得不安穩,溫文卿小幅度地動了動,把“心懷不軌”的某只包子嚇了一跳。小家伙一動不動,一直保持那個姿勢,連呼吸也放到最輕,生怕把某人弄醒了。

    等到手臂快要僵直發麻的時候,他才確認溫文卿並沒有醒來,這才徹底松了口氣,繼續自己的“宏圖目標”。

    將小手伸進溫文卿的被子里,摸索几下后確認目標,這才小心地摸上她的肚子。烏黑純淨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小寶寶就在這里嗎?”

    說完,還好奇的用指頭點點緊繃的肚皮,極其小聲地說,“喂,醒了嗎,寶寶?”

    讓小家伙失望的是,肚皮里的寶寶並沒有回應他。難不成是他離得太遠,小寶寶聽不見?抱著這樣的念頭,毓清又往溫文卿的肚子靠了靠,几乎是貼著肚皮喊道,“三顆門牙的小鬼,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過了半響,肚皮還是沒有反應。

    小家伙有些氣餒,但是一想到青云子說的那番話。又重振旗鼓,開始和肚皮里的小鬼開始“談判”。

    “小鬼頭,你上次咬了我一口,這筆帳還沒和你算呢……雖然,雖然我也咬回來了,但是一筆賬歸一筆賬,不能混談。”毓清一邊點著溫文卿的肚皮,一邊說道,“老頭子爺爺說了,你出生的時候會有很大的麻煩。我想和你談談,能不能別弄出那些麻煩?”

    小家伙撓撓后腦勺,覺得有些涼意。便將中衣攏了攏,繼續說道,“還有哦,老頭子爺爺還說了,生小孩的時候。姐姐會超級超級痛的,因為你的個頭有些大……所以,咱們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少吃一些。老頭子爺爺說你吃得太多了,所以才會那麼胖……”

    說到這里,小家伙停下來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事情咱們也要商量商量。比如說,老頭子爺爺說你天資甚好。那你能不能別纏著姐姐?晚上一個人睡好不好?”

    “呃……姐姐不喜歡小孩子吵吵鬧鬧,那你以后別哭好不好?”

    “老頭子爺爺說剛出生的小孩子喜歡尿褲子拉粑粑,父母都好辛苦的。咱們商量一下,你要是想要尿尿,能不能自己去茅廁解決?”

    “還有哦~~~老頭子爺爺說剛出生的小孩喜歡在洗澡的時候玩水。然后潑父母一身的水。咱們商量一下,你要玩水能不能自己去山下的小潭子?后院的荷花池也行……”

    “又比如說。老頭子爺爺說小孩子開銷很大,刀鋒山超級窮的,父母為了寶寶的成長總是到處忙碌,不能休息。咱們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自己去賺錢養家?”

    “還有啊……”

    小家伙一手撐著床,一手摸著溫文卿的肚子,穿著雪白的中衣一個人坐在那里念念叨叨。至于他說的“談判”內容,他堅信肚子里的小寶寶一定聽得到。因為他家老頭子爺爺說過,七個月大的寶寶早就可以聽到外界的聲音了。

    這個夜里,有兩個人十分的煩躁,一個人十分的無辜。

    夢中的溫文卿只覺得自己做的夢越來越奇葩了。一朵蓮花不稀奇,一朵紅色的蓮花也不稀奇,但是一朵紅色的蓮花總是追著自己戳自己的肚子……實在是想象力豐富……

    溫文卿煩躁糾結,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此刻也開心不到哪里去。一張肥嘟嘟的小臉滿是陰沉之色,一旁的碧蓮低眉順眼……呃,若是忽略他不斷抽搐的嘴角和强忍的笑意,的確算是低眉順眼吧。

    “這個白痴說完了沒有?”小包子雙手環胸,額頭頂著一個大大的井!

    因為營養充足,盡管個頭沒長,但是腦袋上已經長出一層毛茸茸的紅色毛發還有兩撮很奇怪的呆毛。他的眼眸也從小鹿一般的烏黑大眼漸漸變成暗紅色,更顯得肌膚雪白透亮。

    聽到小包子咆哮,碧蓮徹底破功,趴在紅蓮蓮台上笑得肆無忌憚,一邊笑一邊錘著地面,“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笑痛了……”

    小包子聽著碧蓮的笑聲,本就不好的心情徹底糟糕了。

    什麼叫別弄出麻煩?他這些年一直安安靜靜,每天享受母親的愛撫(摸肚子),聽著母親的話,生活的不知多快樂,他能弄出什麼麻煩?

    什麼叫少吃一些?這個家伙還是那麼沒腦子!他不多吸收一些,到時候有什麼力氣快點出生,讓母親少受些罪?

    什麼叫天資甚好所以晚上一個人睡?他不和母親一起睡,難道讓母親和他睡一起麼?想得美!

    什麼叫小孩子愛哭讓他少哭?他是那種喜歡流口水,整天邋邋遢遢的小鬼頭麼?小看他的智商!

    什麼叫讓他自己去茅廁尿尿拉粑粑?且不說剛出生的孩子能不能自己去茅廁,就算去了也只有掉茅廁的下場吧?

    什麼叫愛玩水自己去小潭子荷花池玩?想趁機溺死他是不是?果然用心險惡,母親身邊怎麼能有這樣蛇蠍心腸的家伙?

    什麼叫自己養家賺錢?這個蛇蠍心腸的笨蛋是希望他自己把自己賣了,然后靠著賣身錢養活自己麼?

    ……

    小包子越想越火大,越想越覺得義憤難平,越想越覺得……

    “這個家伙到底要念叨到什麼時候啊?他不知道大晚上的擾人清靜很不禮貌啊?等小爺出去了,不把他的臉掐圓,小爺就不叫溫青璿啊!”

    碧蓮苦苦地忍著笑,腮幫子都要酸痛了。

    兩只長相七八分相似的包子隔著肚皮“聊天”真的很有趣啊。特別是外面的那只大的絮絮叨叨,無知無畏地說著種種“不平等霸王條款”,里面的小包子對著那個人憤怒地咆哮。

    紅蓮大人呦,您怎麼會有兩只這麼可愛、這麼萌、這麼傲嬌的儿子呢?都說儿子像父親,可是怎麼看紅蓮大人也不想是這麼傻帽的貨色啊?難不成是母親太劣質,拉低父母雙方的水平線?

    默默腹誹的碧蓮……你也應該慶幸小包子現在沒有時間精力理會你啊,不然的話就憑這几句話就足夠這個孩子發飆了……

    小包子憤怒地咆哮,大包子繼續絮絮叨叨。雙方雞同鴨講一個時辰以后,小包子終于敗下陣來。他的嗓子有些啞了,總覺得喉嚨癢癢的,“這個家伙到底還要傻到什麼時候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碧蓮默默地當著背景音樂,添了一句:小爺,你什麼時候睡過?

    說了那麼久,毓清也說的口干舌燥。可是他就是覺得不放心,總覺得自己好像有落下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講。他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最后小家伙無奈地垂著腦袋,淡淡的眉毛也不翹著了,耷拉下來,整張臉變成這個模樣——囧。

    思緒糾結,毓清想了想,小心地掀開溫文卿的被服,將腦袋伸進去。小嘴緊貼著肚皮,親了親,“晚安……但是真的晚安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

    紅色空間的小包子僵硬著臉,一張白白胖胖喜氣洋洋的小臉瞬間猙獰起來,“小爺忍不住啦,在不弄死這個家伙,這輩子都難受!碧蓮,抄家伙把他拉進來!小爺先去踢死他!”

    碧蓮:“……”孩子,你還沒有出生,怎麼踢死他?

    小包子腳下升起一朵紅色蓮花,整個人影瞬間消失。

    這時候,毓清正好奇地將自己的臉頰貼在溫文卿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感受著臉頰下面炙熱的溫度,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感動。鼻尖一酸,眼睛泛紅,似乎是想哭了。

    就在這時候,一只腳丫子形狀的隆起直直地踹到他的臉頰。他一時不慎,不小心咬到舌頭邊緣,一陣劇痛夾雜著甜腥直直衝向大腦。

    “啊——”難得熟睡的溫文卿被這一腳踹得疼痛不已,瞬間驚醒過來。痛苦地捂著肚子,因為懷胎的緣故,蜷縮的角度很小,但是模樣很狼狽……

    “嗚哇哇……”舌頭被咬出一個小小的傷口,毓清一時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場面真的是非常混亂和……喜感。

    回到紅色空間還沒來得及興奮大笑的小包子看著自己弄出來的場面,那笑聲哽在喉嚨里,胖嘟嘟的小臉瞬間糾結成一團,莫名的喜感異常。

    “碧蓮……母親好像很痛的樣子……”小包子糾結自己的袖子,那兩撮呆毛瞬間耷拉下來,更加喜感了。

    碧蓮揉揉酸痛僵硬的腮幫子,努力掩藏自己的笑意,“呃……從肚子里踹,自然……比較痛……”

    小包子瞬間灰暗,碧蓮破功大笑。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35 PM

第八十九章:意外的外援

    時間匆匆流過,溫文卿的肚子也像氣球一樣快速鼓了起來。那樣嬌小的身子配上碩大的肚子,讓人覺得十分的違和,看著都覺得重的慌。

    溫文卿初次當母親,知道的事情和忌諱可以說是少得可憐。無奈之下,青云子這個大老爺們只好既當爹又當娘,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連君無憂這小子都曾帶著醋意的口吻說過,“老頭子這樣的体貼,為兄一輩子都沒有享受過……”

    溫文卿啞然,幫著自家師傅說好話,“聽師傅的口氣,大概是照顧過嬰孩時期的師兄吧?否則怎麼會這麼熟悉這些知識?想來三師兄不是沒有享受過,而是不記得?”

    哪知君無憂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氣餒地說,“老頭子當時喪妻,正傷心著一連閉門好几年,哪有時間照顧為兄?”

    他可是正正經經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可憐孩子,雖然有父親,可是生活的異常艱辛。倒不是說其他山峰的峰主怠慢他,而是周圍的流言傷到他了,因而生活艱辛。他和老頭子這樣不對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個。

    溫文卿不再言語,雖然知道君無憂心里並不在意這件事,但是出于禮貌她再也沒提及這件事情,很体貼地轉移了話題。

    對于修真者來說,最不珍貴的就是時間。不然何來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這九個多月的時間對于溫文卿這個新手來說還挺漫長的,特別是她每天要撐著一個大肚子、忍著四肢浮腫在庭院中散步,增加体力。

    離產期還有十來天,秦瑤派來的人已經到了。正巧的是,另外一位大人物也派來使者。過不多久,三位重量級的人物一同出場。差點沒把人嚇死。

    “刀鋒仙帝?師傅的師傅?他老人家怎麼會派人來?”溫文卿驚訝錯愕了我為王。若是漢儀仙君派人來,她也不會這樣。畢竟他們之間也算是相熟之人。可是這個刀鋒仙帝和她無親無故,為什麼也伸出援手?

    青云子臉頰微紅,尷尬地咳嗽几聲,“那啥……就是……”

    青云子支支吾吾大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臉上的尷尬之色越加明顯。他本來是想替溫文卿擋下雷劫的,但是前些日子他家師傅跑了過來,劈頭蓋臉把他痛罵了一頓。他那時候還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這個抽風的師傅又怎麼了……逮到人就罵。

    最后他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來刀鋒仙帝近些年收到倆損友的邀請,內容都是一樣,希望他能出手幫助他們家的寶貝渡雷劫。刀鋒仙帝看得眼熱。心里覺得這件事情很不正常。這孕期似乎短了些,斷定里面有貓膩。

    仗著交情向那倆貨套話,哪知道他們都是柴米不進的主。嘴巴屬河蚌的,嘴硬的很。你說秦瑤不告訴他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他前不久還想出損辦法暗整他。可是漢儀這個嘴巴喜歡跑火車的家伙為什麼也那麼嘴硬呢?不正常!

    但是更加不正常的是,他們孩子還沒四歲呢,兩人居然又聯手找上門來。內容還是一樣。幫助他們的一個好友家的寶貝渡雷劫……

    不是說實力越高越難有子麼?為什麼這倆貨都抱上了儿子女儿了,連什麼勞什子的好友都有孩子了,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這不科學!盡管刀鋒仙帝不知道什麼叫科學,但這並不妨礙他暗中腹誹。

    好友相邀,他自然是可有可無地答應了。哪知調查出來,這件事還和他家的混賬徒弟有關!于是就有了前几天刀鋒仙帝親自下界。將青云子暴揍,並且警告他別插手這件事。

    “這件事你少插手!需要動用兩名仙君一名仙帝同時出手的事情,怎麼都不可能是小事。你一個飛升都沒有的小鬼頭還是離得遠一些。老子一生憊懶,懶得再收一個煩人心的徒弟。你一個就夠老子頭痛了。”刀鋒仙帝不愧是青云子的師傅,兩人的言辭行為習慣十分相近。連罵人干架的姿勢都如出一撤。

    不得不讓人感嘆一句,緣分吶。

    刀鋒仙帝極力阻止青云子參加這件事,但是青云子是誰?那脾氣連倔驢都要甘拜下風。自然不可能屈服在刀鋒仙帝的淫威之下,經過他几番爭取。他家師傅還是答應帶他去。即使不能親自上場,但是可以在一旁圍觀。

    “你就是溫文卿?秦瑤那賤人口中的師姐?”刀鋒仙帝屏蔽左右,整個大殿就秦瑤、漢儀、刀鋒以及溫文卿四人。

    刀鋒仙帝是個白發老人,和當初邋邋遢遢的青云子很相似,卻比青云子更加過分。一身的長衫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枯敗的頭發也不知多久沒清理了,周身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氣味……呃,不是什麼好聞的氣味就是了。

    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刀鋒仙帝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此毀滅殆盡。

    “什麼賤人,刀鋒,我看是你欠揍了吧?”因為平輩,秦瑤的自稱變成了“我”,讓溫文卿聽著習慣不少。

    “切!”刀鋒仙帝不屑地撇過頭,過了一會儿又直愣愣地挑釁他,“哼,老子可是和她說話,關你什麼事!真要打起來,誰輸還不一定呢?”

    秦瑤人緣好,可是實力卻是末流。刀鋒仙帝可是仙界前三的高手,打架罵街,這貨還真沒怕過誰。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刀鋒仙帝的戰斗風格完完全全就是以命拼命,和這樣的瘋子打架,秦瑤還真不敢。

    “粗俗!”秦瑤淡定地吐出兩個字。

    “咱就粗俗怎麼著?”刀鋒仙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流氓似地翹著二郎腿,動作非常的不雅觀,“對了,方才問到哪里了?哦……你就是他的師姐……”

    刀鋒仙帝吸取之前的教訓,直接用“他”來代替秦瑤執掌乾坤。溫文卿不知道這中間的始末,還奇怪這三個人怎麼會一同下界,因而有些拘謹。特別是問話的對象還是青云子的師傅,她師傅的師傅……她要不要執一個晚輩禮?

    “正是。”想了想,溫文卿還是覺得自己不要這麼做比較好。青云子雖然是她的師傅,可刀鋒仙帝卻隔著一層。溫文卿承認的只是青云子,那個刀鋒仙帝還是該怎麼著怎麼著。不然的話,秦瑤漢儀兩人也會不爽的。

    刀鋒仙帝眼熱地看了眼溫文卿的肚子,咳嗽一聲,繼續說道,“聽秦瑤他們的說法,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經歷的雷劫等級不低,算算你的產期,似乎就在這几日了吧?”

    見刀鋒仙帝沒有提及兩人之間的輩分問題,溫文卿也是松了口氣,“嗯,算起來還有几日。估計也快了。”兩輩子第一次當母親,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特別是這個孩子能不能順利降世也是個問題……

    想到這里,溫文卿抬眼看著分賓主坐下的几人,不著痕跡地摸摸小腹,嘆道:“不知是男是女的寶寶啊,你的性命可是寄托在這三個人身上了。若是成了……這人情可是欠大了……”

    刀鋒仙帝一拍桌子,豪邁道,“那就快點啟程吧。去傾城幻境也挺麻煩的,要是去得晚了,你在路上生產,那可就樂大發了……”

    秦瑤見他口無遮攔,當即用折扇遮住半張臉,鄙視道,“你這老家伙能不能說些吉祥好聽的話?什麼叫半路生產?若是事情成真了,小心我拔了你的皮!”

    去傾城幻境的路上,那不就是虛空通道麼?虛空通道向來不穩定,若是在那種地方渡劫,縱使是神界的人來了,一樣得小命堪憂。

    漢儀仙君應和道,“刀鋒老家伙,你好歹收斂有些吧。仙界誰不知道你這張烏鴉嘴最是靈驗的?真要是這樣,我就是墮落都不會放過你的。”

    被兩人圍攻的刀鋒仙帝只是尷尬一下,很快就恢復正常。別看他大大咧咧肆無忌憚,但也是個心如明鏡的人,看事情清楚得很。秦瑤漢儀兩人雖然經常吐槽自己,但是從沒有一次是因為女人。現在這倆人言辭之中解釋維護的意思……呵呵呵,似乎有內情啊。

    刀鋒仙帝當下便尷尬地打哈哈,說了句,“那啥……不是說句話來調節氣氛麼?你們何必和我如此計較?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傷員一個。正帶著傷勢給你們倆打下手誒?”

    秦瑤漢儀兩人相識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這個刀鋒仙帝百年前和人掐架受傷,還傷及了根本。閉關數十年,一出來就暗整秦瑤一頓,然后沒几個時辰又去閉關了。幸好這不是死關,不然的話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找他幫忙了。

    “無恥。”秦瑤站起身,走到溫文卿身邊將她扶了起來,“不用管他,前往傾城幻境的船只已經准備好了,還是快一些出發吧。”

    “嗯。”溫文卿接受秦瑤的扶持,畢竟她的雙腳浮腫,加上肚子的緣故,走個路都是万分的困難。秦瑤師弟願意伸出援手,她自然不會拒絕。

    刀鋒仙帝切了一聲,也不否認秦瑤的評價。

    等几人都走了,刀鋒仙帝才慢悠悠地起身。想要去后殿休憩一下,剛到后殿便看到一個身著紅衣的小娃娃坐在椅子上,渴望地看著他。他饒有趣味地問,“你這個小娃娃是誰?怎麼會在這里?”

    毓清認真地看著他,毫無畏懼,稚嫩的聲音中帶著讓人信服的堅定,“我也要去!姐姐要生寶寶了,墨墨要去陪著她。”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40 PM

第九十章 :抻著肚子了

    聽到小家伙的話,刀鋒仙帝玩味地看著這個强裝鎮定的孩子,心里升起一些耍弄的心思,“小家伙,想去可以,但是你必須有充分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能說動老夫,咱就帶你去,如何?”

    “理由?”小家伙睜大眼睛,烏黑純淨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姐姐是墨墨的姐姐,姐姐要生寶寶了,墨墨當然要陪在身邊,這個理由不行嗎?”

    刀鋒仙帝內心好笑,一把抱起毓清,在手里掂量掂量,故意吊著他的胃口,“呃……怎麼說呢,你也知道生寶寶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老夫若是帶你去了,到時候出問題了算誰的責任?”

    毓清歪著頭,撅著小嘴想了半天,然后不情不願地說道,“沒關系,墨墨不怕危險的。到時候出問題了,責任都算在墨墨身上好不好?”

    刀鋒仙帝眉頭一挑,對這個靈氣十足的孩子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刀鋒仙帝是個惡趣味十足的人,自然不可能這麼快松口。他故意沉吟半響,眉頭糾結在一團,一會儿松了口氣,一會儿為難。小家伙的心情也隨著刀鋒仙帝的表情一上一下,就害怕他說出拒絕的話來。

    刀鋒仙帝狀似思考為難,但是余光一直放在小家伙的臉上。見他這般情緒外露,胖乎乎的小臉滿是緊張,內心甚是好笑。逗弄夠了,刀鋒仙帝這才緩緩開口,小家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緊張地等待他的決定。

    “這個……帶你去也沒什麼關系,畢竟你現在可是擔心自己姐姐,這般姐弟情深老夫如何不感動?”刀鋒仙帝聲情並茂的講述,讓臉皮薄的小家伙紅了臉頰。然而,刀鋒仙帝話鋒一轉。“可是……老夫可以理解,那几個迂腐不堪的老學究可不會同情我。他們只會認為你是個找麻煩的小孩,到時候只能耽誤大事……”

    小家伙聽了后面的話,雙眼中閃過委屈和受傷,萎靡地垂著頭,失望極了。

    但是刀鋒仙帝這個喜歡糊弄人的家伙可不會就此結束,他繼續說道,“可是呢,你只要聽從老夫的安排和指導,他們也不會反對的。只是……會比較委屈你……”

    小家伙堅定地抬起頭。信誓旦旦地攥著小拳頭說道,“墨墨才不怕委屈,不管什麼事。只要能跟著去,墨墨都不怕。”

    刀鋒仙帝惡劣地笑笑,摸摸他的腦袋,“其實也不難,小家伙只要換上小女孩的衣服。裝作老夫的孫女儿,自然就能去了。”

    小家伙不知內情,自然是滿口答應。

    刀鋒仙帝又繼續糊弄他,“只是這樣還是不夠的,他們的耳朵眼睛厲害得很,你要是不藏好了很容易就會被他們發現。為此。你只能藏在箱子里……”

    心情急切的小家伙就這樣被刀鋒仙帝糊弄了,傻乎乎地穿上小女娃的衣服,雙頰抹著大紅的脂粉。柔軟的黑發被胡亂盤起。大功告成以后可憐兮兮地蜷縮著身子躺在一個大木箱里頭。小家伙不但沒覺得委屈,反而感激刀鋒仙帝的仗義相助……

    “這個箱子是?”溫文卿嘴角抽搐地看著刀鋒仙帝將一個外表鑲金嵌銀的大木箱放到她暫時居住的房間。刀鋒仙帝剛才離開這麼久,就是在搞這個?

    箱子落到地面發出咣當的聲音,里頭的小家伙也被震得凄慘。差點發出聲音,小家伙立馬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減小呼吸速率。因為緊張,臉頰漲得通紅。周圍的空氣似乎也上升了許多。

    刀鋒仙帝隨意地用肮髒的袖子抹了把臉,一腳踩在箱子上,神氣十足地說,“你怎麼說也得在傾城幻境住些日子,畢竟生產坐月子之類的事情都是需要時間的。想了想,我讓手下的人幫你多准備些衣物……”

    溫文卿默默囧了一下,隨后還是向刀鋒仙帝道謝,收下了這口裝著“衣物”的大箱子。

    刀鋒仙帝離開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那口箱子,心情非常的不錯。

    和以往去傾城幻境一樣,都是坐著那艘華麗異常的大船去的。不過不用以往的是,溫文卿這次可是“重量級”的貴客,享受到的服務自然也是最高級別的。

    她好笑地摸摸圓挺高聳的肚子,和自家寶寶說,“媽媽的乖寶寶啊,這次可是拖了你的福,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待遇?”

    不意外的,肚子微微一動,右手摸到的地方出現一個小小的凸起。她笑著將那個凸起戳下去,“給些顏色你就真的開起染房來啦?調皮的小家伙。”

    自從那天半夜的胎動以后,溫文卿就可以感覺到孩子的動作。偶爾和他說話,摸摸肚子,孩子都會很熱情地給予回應。如果她誇誇這個孩子,那個孩子的動作就會極其溫柔,除了肚子微微的蠕動,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

    當然,這個孩子的脾氣也是極其傲嬌。她若是哪天忘了和他說話,忘了誇獎,這孩子就會很小心眼地挑選時間,在她睡覺的時候踹踹她的肚子,雖然不痛,但是很難睡著。溫文卿一開始還不知道,但是几次三番之后她也摸到了規律,大致猜出這個孩子的目的。頓時哭笑不得。

    躲在箱子里的毓清聽到溫文卿和肚子里的寶寶聊天,心里很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珍藏的寶貝被別人覬覦了。小家伙縮著,小小的拳頭狠狠攥起來,內心默念,“現在你先得意,等你出生了……哼哼,看舅舅怎麼折騰你……”

    毓清叫溫文卿為姐姐,自然而然的,他就是寶寶的舅舅。舅舅是長輩,外甥不能違反舅舅的意思。毓清能有這樣的想法,也是三位師兄“言傳身教”的結果。

    有段時間溫文卿妊娠反應嚴重,多多少少冷落了毓清。三位師兄害怕小家伙心里不高興,于是告訴他,“墨墨,你是小師妹的弟弟,也是寶寶的舅舅。等他出生了,你可是他的長輩。現在你家姐姐很痛苦,暫時不能照顧你,所以你千万不能……”

    毓清沒有記住其他的話,但是舅舅和長輩兩個詞語他可是記得門清。老頭子爺爺也說了,長輩的話晚輩不能反駁的,他既然是寶寶的舅舅,那就是長輩。他不允許寶寶接近姐姐,那他就不能接近。

    抱著這樣的念頭,毓清打算大度一些。寶寶還沒有出生,就讓他得意一陣子好了,等姐姐生下寶寶……毓清想到自己獨霸姐姐,小家伙委屈但是敢怒不敢言的可憐模樣,心里好受多了。

    至于毓清現在有什麼心理活動,溫文卿家的小包子可是一點都懶得理會。他現在和自己母親互動,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隔著肚皮和母親碰碰小手,或者讓母親撓撓小腳,小包子玩的不亦樂乎,哪還有時間和精力理會毓清這個大敵?

    紅色空間

    碧蓮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紅蓮蓮台上,一手托著腮,一手打著呵氣。小包子找到娛樂活動,終于不用折磨碧蓮打發時間了。碧蓮自然也清閑下來,整個人越發懶洋洋了。

    又打了一個呵氣,眼角逼出一滴淚水。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舒服地呻、吟一聲,“真是快活清閑啊,那個小鬼頭不在這里,連空氣都清新了好几倍……”

    碧蓮揉揉雙肩,四肢一攤,毫無形象地躺著睡著了。

    很幸運的,刀鋒仙帝的烏鴉嘴並沒有實現,一路上風平浪靜。剛到傾城幻境,刀鋒仙帝就神秘兮兮地湊上來,溫文卿忍不住倒退一步,“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因為懷孕,她的嗅覺靈敏好几倍。對于刀鋒仙帝身上各種味道混雜的特殊“体香”那可是敬謝不敏,能離多遠離多遠。不然的話,好不容易挨過去的孕吐又要卷土重來了。

    刀鋒仙帝自然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但是他非但沒有被打擊后退,反而再接再厲上前,“記得回去以后看看箱子里的衣物哦……有驚喜等著你。”

    溫文卿:“……”

    因為身子重了,不便飛行。秦瑤他們貼心地准備了軟轎,讓她少受了不少的罪。來到特意准備的宮苑,溫文卿突然想起刀鋒仙帝的話,便讓人打開那口箱子。但是入眼的不是想象中的衣物,而是一個蜷縮著的小女孩……呃,挺眼熟的。

    “呃……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她疑惑著呢,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胡亂抹掉一臉的胭脂水粉,頓時變身大花臉,“姐姐,是墨墨啊。”

    清脆的童音是她極其熟悉的,溫文卿嘴角抽搐地看著這個臉色七彩的小孩子,這不是她家弟弟,那個本該呆在刀鋒山的墨毓清麼?

    雖然應該問問他為什麼在這里,但是小家伙此刻的模樣甚是滑稽。回過神來的溫文卿頓時扑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將小家伙抱出箱子,“你這小家伙,怎麼混上來的?”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這件事絕對和刀鋒仙帝脫不了干系。

    毓清一臉的無辜,但還有几分義氣,愣是沒把刀鋒仙帝供出來,“墨墨擔心姐姐,就躲在箱子里了……”

    “是……”剛想說“是麼?可別是誆姐姐”,肚子一陣的抽搐,强烈的下墜感伴隨著撕痛强行打斷她未出口的話。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49 PM

第九十一章 :玩脫的雷劫?

    見溫文卿瞬間僵硬的表情,毓清的心儿也提了起來,干澀地問,“姐姐?”

    她的臉色因為疼痛瞬間蒼白,但是她沒忘記自己還抱著毓清這個小家伙。她咽了咽口水,强裝鎮定地將小家伙交給身邊的侍女,“抱著小少爺。”

    “是。”那侍女低眉順眼,將呆愣的毓清抱走。

    溫文卿深吸一口氣,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為了忍住疼痛,她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肉里,“快、快去請一起來的几個人……就說……就說快生了……”

    几個年紀輕輕的侍女也沒有慌亂,几人分工明確。一個人報信,兩個人准備熱水,剩下的人將溫文卿扶到特意准備的產房。

    其實不用侍女通知,秦瑤几人也知道她快要生了。想要知道他們怎麼得知的嗎?沒看見天空那團越加凝實、壓迫人心的黑云啊……

    “奇怪,不是說還有几天的嗎?怎麼現在就發作了?”秦瑤一個閃身出現在產房上空,面色凝重地看著快速聚攏的雷云。

    刀鋒仙帝拽著青云子的后領出現在他身邊,神色有些尷尬。心里默默猜測,莫非是看到那個孩子被嚇到了?可惜,刀鋒仙帝猜准一半。她沒有被嚇到,只是笑得不合時宜,抻著肚子了……

    “老頭子……這雷云好像有些奇怪……”青云子看著雷光閃爍的黑云,有些疑問。同時也是提醒刀鋒仙帝快點放開他的后領,這樣拽著很難受。

    “哼!這不關你的事。”刀鋒仙帝將青云子拋下去,聲音中帶著些微焦急的意味,“快點滾下去,別上來!”誠如青云子所問,這個雷云的確有問題。

    像是君無憂出生之時,雷云暗灰色。秦瑤和漢儀的孩子出生的時候。雷云只是在暗灰色的基礎上深了一些,更加接近黑色。可是……

    秦瑤和漢儀同時出現,皆是面色凝重,好像可以滴出水來。

    “這雷劫的雷云……顏色也太不正常了……”不是那種灰色或者接近黑色的顏色,而是如墨水一般純淨的黑色,這是他們不曾聽說過更不曾見過的。

    秦瑤看著不停翻涌擴大的雷云,心也漸漸沉了下來。他以為這雷劫縱使强,也應該强不到哪里去。僅憑他們三人縱使不能輕松接下,也嚴重不到哪里去,可是看這場景。似乎是他看輕了這次雷劫的强度。

    侍女抱著毓清站在廊下,天色因為雷云聚集,迅速陰暗下來。狂風驟起。吹得大樹嘩啦嘩啦作響,院內飛沙走石,黃風漫天。

    “少爺,要不要進去避避風頭?這怪風來的詭異,千万別衝撞了。”看似正值花樣年華的侍女抱著毓清。為他擋住狂風。

    小家伙烏黑的眼眸不時閃過絲絲血紅,攝人心魄。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狂風,小家伙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凝重地看著天上越發低垂的黑云。良久之后,他才說,“墨墨要去看姐姐。你能帶墨墨去嗎?”

    “這?”侍女微微猶豫,這產房是個血腥之地,他只是一個幼齒小儿。要是看見滿眼的血色,不小心嚇到了,那就是她的失職了。這樣想來,侍女拒絕了毓清的請求,“少爺乃是貴重之身。若是被血污衝撞了,主人可是會責罰于奴婢的……”

    毓清也不氣餒。繼續問道,“那麼,帶墨墨去門外頭也行。墨墨就在外頭等著,不進去……這樣也不行麼?”為了讓侍女答應,小家伙果斷舍棄節操。眨巴著大眼睛,里面閃爍著渴求……這家伙居然用上了“美男計”。

    侍女看看越加黑暗的天色,那狂風吹到臉上生疼不已。于是咬咬牙,帶著小家伙去特意准備的產房,那里有好几個避風的法陣和防護陣,她也是為了這個孩子好,想來那些大人物也不會介意的。

    毓清見自己說動了侍女,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就和老頭子爺爺說的一眼,無論年齡多大,面對少男的純情微笑,沒有人可以抵擋……”

    青云子……你到底教他什麼啊?

    到產房外,里面靜悄悄的,除了人員快速走動的鐺鐺聲竟然沒有其他的聲音。小家伙有些慌亂了,“那個,不是說生寶寶的時候會發出很大的聲音嗎?為什麼姐姐沒有喊出來?”

    侍女安撫道,“有些母親為了節省体力,向來是忍住痛,不肯叫出來的……”

    “不叫出來?”毓清臉色慘白,他最明白明明很痛但是忍著不叫是什麼感覺。每次要求姐姐給他“捏捏”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每每回想起來總是不寒而栗,万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要求……

    “那會好痛好痛的……”毓清緊張地看著房門,希望能聽到姐姐的喊叫聲。忍著不叫出來,那只會更加痛苦……

    產房內,溫文卿緊咬下唇,肚子一陣一陣的抽搐,那巨大的痛楚好似一把刀將人劈成兩半。她謹記青云子的教導,生產之時能忍則忍,千万別消耗多余的体力。

    “夫人,實在不行先咬著軟木,千万別咬到自己。”看似產婆裝扮的中年婦女將一塊長條軟木遞到她嘴邊,“現在才開了兩指,還有得等……”

    溫文卿勉强張開嘴,忍住即將衝出口的喊叫,將軟木咬住。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鼻尖,臉上身上的汗水浸濕了身下的床單和枕套,這個人好似從水中出來一般,濕漉漉的。

    驀然間,溫文卿覺得,這個孩子若是不能渡過這場雷劫,自己現在吃的虧也太不值了!所以說……溫文卿抓著床單的手艱難松開,撫上圓滾滾的肚子,內心默念,“一起加油吧,寶寶!一起活下來,睜眼看看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

    產房內情勢緊張,外面的雷云也在繼續能量。秦瑤三人看著雷云翻騰的速度越來越快,不時還有藍色的電光閃爍,越來越緊張。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看這個雷云的架勢應該積蓄地差不多了吧?”秦瑤算了算時間,從雷云開始凝聚到現在的蓄力,整整過去了半個時辰……時間越久,雷劫的實力越强,這是眾所周知的常識。

    然而……

    三人傻愣愣地在半空等了兩個時辰,那雷云還是不急不慢地蓄力,不時閃過几絲電光,三人還以為是雷劫開始,如同驚弓之鳥……可沒想到的是,這雷云像是一個惡劣的流氓。時不時出些跡象,讓三人誤會,然后又慢悠悠地蓄力……

    被雷云調戲几次后。三人都嘴角抽搐地看著面積快要覆蓋半個傾城幻境的巨大雷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刀鋒仙帝耐心最差,當即破口而出,“就算是實力强大到驚天動地,好歹也吱一聲吧?這樣不緊不慢地蓄力調戲人很好玩嗎?”

    秦瑤漢儀兩人此時也是一樣的想法。想當初。他們家的寶寶出生的時候,那些雷云哪個不是蓄力半個時辰,然后轟轟地劈下來,字數劈夠了,然后干淨利落地滾蛋。哪像這次的雷云,明明積蓄地差不過了。偏偏吊著別人的胃口。

    折磨別人很好玩是吧?

    也許是磨蹭調戲夠了,這朵有些神經遲緩的雷云終于大發慈悲地降下第一道雷劫……

    但是……

    “混蛋,耍人玩啊!”三人一同破口大罵。

    原來。這第一道雷劫竟然只有小拇指粗細,和修真界中等級最低的雷劫是一樣的。像是這種力量的雷劫,別說是秦瑤三個小BOSS,哪怕是青云子這樣還沒有飛升的修士,也能輕易接下來……

    “看雷云的情況。雷劫的强度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秦瑤拿出自己的貼身折扇,一道虹光迎著雷劫射去。不意外的,那雷劫頓時就被擊碎。

    “呵呵呵……”刀鋒仙帝看看依然慢騰騰的雷云,尷尬地笑了笑,“會不會這雷劫本就是這樣?雷云的顏色只是一個巧合?”

    兩人說話間,第二道雷劫降下。威力……還是那麼弱……

    “巧合?”秦瑤笑笑,“你認為這有可能嗎?什麼人都會出錯,但是由天道衍生的雷劫是絕對錯不了的……我們再等等……”雖說是這樣,但是心里卻有些不詳的預感。這雷劫是不是真的這麼弱他不確定,但是……兩道雷劫之間的時間間隔未免太短了……

    僅僅過了一息,第三道雷劫降下。威力……依舊磕磣……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漢儀一個法术湮滅了這道雷劫,發現一些奇怪的地方,“你們有沒有發現?兩道雷劫之間的間隔似乎沒有變化……”

    按照常理,隨著數目的增加,雷劫之間的間隔會漸漸加大,這也給予渡雷劫的人一定的喘息時間,可是按照他剛才的觀察,這時間的間隔根本沒喲變化,而且間隔很短。

    “管這麼多干嘛?一道一道接下來就是了……老子倒是要看看,這個奇葩的雷劫到底有几道!”說完,刀鋒仙帝抽出自己的佩刀,將第四道雷劫劈成兩半。濺落到地面閃起無數的電花……

    秦瑤漢儀相視一眼,同意了刀鋒仙帝的說法。不管怎麼考慮,雷劫總是要落下的,與其思考這些,不如想想怎麼對付它吧。

    漢儀拿出自己的仙器,擰著眉頭,“管他到底正不正常,接下來就是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雷劫玩脫了……畢竟我們前些日子還‘麻煩’過雷劫呢?”

    三人在半空摸不著頭腦,毓清在下頭看著好似弱小不堪的雷劫,喃喃一聲,“最壞的場景……還是來了嗎?”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53 PM

第九十二章 :封神三劫

    “混蛋,這種倒霉催的雷劫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漢儀將第六十三道雷劫攔腰斬斷,喘了口粗氣,心里的火氣越來越大,“為什麼我總感覺這雷云在調戲咱們?”

    刀鋒仙帝拍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然后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副麻雀牌,呵呵笑著,“這雷劫弱得很,不如咱們先打打牌?”

    秦瑤:“……”現在是在渡雷劫吧?氣氛不應該非常嚴肅,非常謹慎嗎?這貨到底在干什麼?他以為他們現在是在度假休閑嗎?

    秦瑤以為漢儀會義正言辭地拒絕,哪知漢儀拒絕是拒絕了,但是這個拒絕的理由卻讓他想要吐血。只見漢儀擺擺手,遺憾地說道,“抱歉,現在可是在渡雷劫,麻煩你能不能稍稍正常?而且,打牌怎麼說也得四個人吧?咱們現在三缺一……”

    三缺一……

    這三個字在秦瑤腦中不斷重復、回響。他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折扇,將第六十四道雷劫折射到兩人所在的位置,大吼,“你們這倆劣貨認真些!”

    被那道雷劫擊了個正著,刀鋒仙帝只覺得全身瞬間麻痹,無法動彈。但這種麻痹只維持半息的時間,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喂,你干嘛找老子麻煩?真想打架啊?”

    秦瑤不理會他,只是神色復雜地看著不停翻涌的黑色雷云。漢儀也被波及到了,但是他的情況比刀鋒仙帝好很多,只是稍稍有些不適。見秦瑤看著雷云中心發呆,他便將抵擋的任務交給刀鋒仙帝,自己移動到秦瑤的身邊,“你發現什麼了?”

    秦瑤凝眉想著,雖然開口了,卻是答非所問。“漢儀,你還記得自己飛升仙界的場景嗎?”

    “啊?”漢儀錯愕,隨后不解道,“突然問這個干嘛?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鬼才記得這些……”

    秦瑤指著黑色雷云中心,淡淡說道,“方才的雷劫……你不覺得很熟悉麼?這根本是修真者飛升仙界時候才有的雷劫。”

    漢儀聞言,臉色也變了。他抬起頭看著雷云,又想想之前自己接下的雷劫,沉吟半響才不確定地說。“照你這麼一說,似乎還真的有些相似……可是胎儿降生的雷劫和修真者飛升仙界的雷劫是不一樣的,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秦瑤緩緩搖頭。想了想又說道,“不可能記錯的。我們現在都是封號仙君,自然看不上這種雷劫,因此才會產生這些雷劫很弱很弱的錯覺,若是面對雷劫的人是修真界的修士。這感覺又會不同了。然后,他指著剛剛落下的雷劫說道,“你看,這道雷劫的粗細。不知你有沒有注意,第一道雷劫只有小拇指粗細,現在已經有成年男子手腕粗細了。”

    漢儀循聲望去。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他將腦子里的記憶翻了一遍,眼前的雷劫和自己當初渡劫時的雷劫漸漸重合……他懊惱似的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啊,的確是這樣。這明明是飛升雷劫……可是,現在也沒有要飛升的人啊……”

    秦瑤也是疑惑,可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回事,自然沒辦法解釋。

    兩人談話間。第八十一道雷劫已經落下。

    天空中,雷云不斷旋轉。隆隆雷聲不停咆哮,震得大地不斷的顫抖,天與地似乎融合為一体,完全變成了耀眼的藍色。刀鋒仙帝難得的露出驚訝之色,不停地催生自己的仙元,耀眼的金色光芒閃爍,將他的身体完全掩蓋住。龐大的氣勢使周圍所有的植物完全支離破碎。

    “破!”刀鋒仙帝大喝一聲,仿佛可以撕開天地的劍芒衝天而起,將第八十一道雷劫擊碎。

    見此情景,秦瑤漢儀兩人同時變色,“怪哉,這最后一道雷劫似乎比正常的飛升雷劫强了很多……莫非我剛才的猜測錯了?”

    正當兩人陷入自己的思緒,刀鋒仙帝扛著自己的仙器悠悠閑閑地飛到兩人身邊,邀功似的對他們說道,“好啦,雷劫結束了。”

    一場雷劫,最多就是八十一道,這可是万年不變的真理,也難怪刀鋒仙帝會這樣悠閑輕松了。秦瑤沒聽他的話,反而觀察雷云的變化。降下第八十一道雷劫的時候,雷云開始劇烈翻涌,中心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藍色的雷電不斷咆哮,藍色漸漸變成紫色……

    “還沒有結束啊,刀鋒。”秦瑤暗嘆一聲,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

    “怎麼可能沒結束?”刀鋒仙帝伸出一只手,理直氣壯地說,“老子可是一道一道數過來的,已經八十一道了。”刀鋒仙帝還以為秦瑤懷疑他數錯了,正想解釋呢,只見秦瑤一把推開刀鋒仙帝,衝著雷云飛去。

    “他怎麼啦?突然發瘋也不給個提示?”刀鋒仙帝撅著嘴抱怨。

    秦瑤還沒飛多高,一道手腕粗細的紫色雷電轟然降下。秦瑤臉色陰沉地將仙元灌注自己的仙器之中,迎著雷劫,滔天的氣勢瞬間爆發。

    理所當然的,那紫色雷電被他抵擋擊碎,但是他也忍不住后退百米,胸口一陣的悶痛。他捂著有些發麻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著高速旋轉,醞釀下一道雷劫的雷云,嘴里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這可是飛身神界才會有的紫霄雷劫!”

    正說著,第二道紫色雷劫轟然劈下!

    秦瑤暗中咬牙,仰起頭,眉心處藍光閃耀,强橫的仙元圍繞全身發揮出强大的防御力。他的黑色長發隨著狂風凌亂飄動。他緩緩抬起右臂,全身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霸氣,宛如天地之間的主宰。瞬間爆發的威勢全面壓過雷劫產生的氣勢,“不管如何,你都別想越過我的防御!”

    第二道紫色雷劫也是一樣的下場,但是秦瑤胸口的悶痛也加劇几分。

    刀鋒仙帝和漢儀在下頭看著,臉上的震驚無法掩飾。

    “這……這不是紫霄雷劫嗎?”刀鋒仙帝木愣愣地指著第三道雷劫,言語已經無法仔仔細細形容他的心情,“這怎麼可能……只是生個孩子啊,怎麼連紫霄雷劫也弄出來了?”

    刀鋒仙帝三人都是仙界的至高主宰,接觸的事物也全面,知道的秘聞也是其他人不能想象的。他們自然清楚生子引來的雷劫和正常飛升的雷劫是不一樣的,可是今天看到的一切卻推翻了几人的認識……

    漢儀抬頭看著好像很輕松的秦瑤,咬咬牙,閃身到他旁邊,大聲說道,“這雷劫詭異的很,看起來好像是飛升神界的紫霄雷劫。現在先不管這是不是真的,我們三人輪流抵抗,節省一些仙元……”

    秦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閃身來到刀鋒仙帝身旁。刀鋒仙帝拉著他,那些吊儿郎當的氣質收斂很多,“你剛才試了試,它的力量怎麼樣,難道真是紫霄雷劫?”

    秦瑤肯定地點點頭,然后警告他一聲,“你待會儿若是上去了,記得先別動用封號令。我們的實力雖然高于那些飛升神界的人,這紫霄雷劫也難不住我們。但是這個雷劫處處透露著詭異的氣息,難保紫霄雷劫之后不會有其他動作,要適當保持實力。”

    刀鋒仙帝接受他的說法,也認真地觀察著。等漢儀抵抗完三道雷劫,刀鋒仙帝默契地接下他的位置,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這次的雷劫。

    “不管是不是紫霄雷劫,今天遇上老子,別想成功!”刀鋒仙帝哈哈大笑三聲,祭起自己的仙器,衝著雷劫迎面飛去,完全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

    看著三人打起精神,認真應對雷劫,下方的毓清神色莫名。將視線上移一些,看著好似凶獸大口的雷云中心,心里的情緒越來越復雜。那些奇奇怪怪的記憶碎片也趁機衝擊他的大腦,他按住脹痛的太陽穴,稚嫩的臉龐微微抽搐。

    “這雷劫……這才剛剛開始……”意識模糊中,毓清似乎聽到一個溫和的男聲這樣說道,“這還只是熱身,真的挑戰還需要一些時候……”

    屋外的情詩越加詭異莫測,產房內的溫文卿也越加痛苦。嘴里的軟木已經換了好几次,但是沒多久都會被她咬斷。

    “唔……”咬著軟木的嘴巴滲出一些血絲,本來嫣紅的嘴唇此時煞白毫無人色,“唔……”

    周圍的侍女不停地奔波,端出一盆又一盆鮮紅的水。濃郁的血腥味直衝大腦,讓人忍不住惡習作嘔。

    “夫人,加把勁啊……快要看到頭了……”那產婆一邊觀察產道的情況,一邊拉著溫文卿的手,給她加油打勁。

    溫文卿痛苦地閉上眼,攥著身下的床單,配合產婆的指揮使勁儿。因為痛苦,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生下來,生下這個孩子!

    吃丹藥吃到吐、孕吐兩個月瘦得不成人形、四肢浮腫不良于行、半夜夢魘精神几近崩潰……這些事情她都挨過來了,怎麼可以倒在最后關頭?

    ……

    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隱藏在虛空之中,冷眼看著秦瑤几人抵抗紫霄雷劫。藏在兜帽下面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些微邪佞之色,“前兩劫還算簡單,就讓這三個小屁孩出手好了……封神三劫,最后的八十一道雷劫才是真正的大戲……”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09:57 PM

第九十三章 :包子降生(上)

    第七十九道!

    秦瑤有些虛弱地抹掉嘴邊的污血,眼里閃爍著無邊的戰意。他溫養數万年的仙器早已露出几絲裂痕,周身的氣勢也下降不少,唯一節節攀升的就是內心的火氣和士氣。

    刀鋒仙帝此時更加狼狽,身上大大小小的焦黑不下數十處。一頭花白的頭發也燒焦許多,看起來非常的狼狽。按照秦瑤的戰术,他一連接下之前的九道雷劫,半邊身子早已發麻,短時間內是無法行動自如了。

    “咳咳咳……”刀鋒仙帝想要大笑几聲,卻扯動几個比較嚴重的傷口,一口氣喘不上來,猛烈地咳嗽起來,“那個……漢儀小子,接下去兩道就交給你了。”

    漢儀看了一眼秦瑤,重重地點點頭。拼盡全力催動仙元,磅礡的威壓以他為中心蔓延整個傾城幻境。一枚精巧的令牌從他額心暴飛而出,光芒大綻,儼然成為另外一顆耀眼的太陽。漢儀深吸一口氣,眼中露出堅毅之色,“本君倒是要看看,這個紫霄雷劫的真正實力!”

    封號令,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仙君仙帝最后的底牌。而這雷劫竟然逼迫漢儀動用自己的底牌,可想而知這個雷劫威力之盛。

    第七十九道雷劫轟然降下,將黑色的天空劈為兩半,深紫色的光芒帶著洪荒凶獸一樣的咆哮直直地降落!雷劫還未降下,大地在這種天威之下,竟然不斷震顫硬生生崩裂,或橫或縱,出現數百道千丈長度的深溝裂痕。

    產房外圍的防雨罩不斷顫動,七彩的光芒若隱若現。好似遲暮之人虛弱地喘息,雖然凶險,但終究還是堅持下來了。

    直徑十來米的深紫色雷劫帶著毀滅的氣息重重砸在封號令之上,漢儀悶哼一聲。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逆血。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索性還是擋下來了。

    “這根本不是紫霄雷劫吧?”刀鋒仙帝喘著粗氣,氣息迅速下降,身上的光芒也暗淡許多,“老子以前也幫別人渡過飛升雷劫,但是那些紫霄雷劫並沒有那麼强……剛剛那道雷劫,差不多是正常雷劫的第八十一道了吧?”

    “嗯。”秦瑤右手緊握折扇,左手拿著兩枚大小相似的玄色令牌,面色十分的凝重,“這紫霄雷劫比我之前見過的都要强橫……這次的生子之劫的確是怪異了……”

    刀鋒仙帝杵著仙器。勉强直起腰身,“只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這若真的是生子之劫的話。那下面這個即將出生的小屁孩該多麼變態啊?一出生就可以秒殺四方了……嘿嘿嘿……”

    “秒殺四方?哼,未必是好事……”秦瑤的右眼受了些傷,此時視線有些模糊,他看著漢儀有些猙獰的臉色,幽幽嘆了口氣。“這種陣仗……神界的家伙很快就會注意到了吧?若是往高了猜想,說不定過些年這個孩子就可以威脅神君的地位了……到時候,神君會放過這個孩子麼?”

    刀鋒仙帝聽言,心里也是一陣的感概。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不是吧。老子我可聽說了,那個神君不是失蹤了麼?連帶的還消失了十來位神帝……這個孩子未必活不下去……”

    秦瑤嘲諷地笑了笑,那笑意怎麼看怎麼蘊含深意。“可你也忘了,若是神君真的不在了……群龍無首的神界可不就是魔界口中之肉?魔界魔君會眼睜睜看著神界再誕生一名可以統領神界之人?這個孩子……真的算是命運多舛……神君到底在不在,對他的意義不大。”

    神君活著,這個孩子會被神君廢掉囚禁,上位者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后來之人動搖自己的地位?神君死了。那就更加不用說。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放手收拾神界的機會,魔界的魔君會留著這個孩子慢慢成長崛起?

    刀鋒仙帝也不是傻子。聽秦瑤這麼一說,他不禁砸吧砸吧嘴。而后又想到他們這次的行為,便很嘴欠地問了句,“不是誒,要是這個孩子遲早得死在神君或者魔君的手里頭,咱們干嗎費心費力地在這里挨雷劈?”

    秦瑤看著漸漸消失的第八十道雷劫,嘴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他抱肩轉向刀鋒仙帝,斜向上方的天空正醞釀著威力最强的一道雷劫,“想要知道為什麼嗎?很簡單,因為正在產子的人她是我的師姐。能不能保住這個孩子,那是以后的事情,可是現在……至少要先生下孩子,才有資格談未來!”

    秦瑤話音剛落,數十米粗的深紫色雷劫像是一條巨蟒帶著壓迫天地的氣息襲向下方的產房。秦瑤五指微分,兩枚封號令像是得到指令一般,向雷劫飛去。

    刀鋒仙帝嘴角抽搐,指著秦瑤大喊,“我說那小子怎麼會主動攔下最强橫的雷劫,原來你手上有兩枚封號令……誒,不對,你怎麼會有兩……”

    他還沒說完,秦瑤已經離開原地。

    看著兩枚一亮一暗的封號令,感受著天空傳來的無限威壓,秦瑤苦笑一聲,淡淡默念,“師傅,這是弟子第一次請求,若是有靈……請保佑弟子此次平安吧。不求完好無損,至少讓弟子活著看著稚齡小儿安穩成長……”

    思及尚在襁褓的儿子,秦瑤嚴肅的臉色柔和了很多。雙手飛速變換,數百個法訣僅留下淡淡的殘影……

    法訣完成,一條身長近百丈的銀色長龍龍吟長嘯,兩枚封號令爆發出一紅一青兩道光芒將天地分為紅和青兩色。封號令繞著長龍盤旋,無數深奧的法則注入龍身,眨眼之間長龍身形暴漲,變成七八百丈的龐然大物。

    轟!

    長龍和深紫色巨蟒相撞,浩瀚的能量瞬間爆發,無比狂暴的颶風在黑暗的天幕下肆意破壞。密密麻麻的銀色空間裂痕在夜色中分外明顯,帶著致命的炫目。

    刀鋒仙帝見此,不自覺地倒退一步,嘴角不停地抽搐,“真想罵娘……這小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真的干起架來這麼凶猛……哪怕是放在神界,估計也可以到處蹦跶了吧?”

    漢儀是知道秦瑤有兩枚封號令的,但也知道秦瑤並沒有動用另外一枚封號令的資格。可是看剛才的場景,他明明得到那枚神秘封號令的幫助。封號令,除了主人任何人不得動用,這可是鐵律……

    漢儀不禁苦笑,“今天真是開了眼界……那麼多所謂的鐵律都受到了最大强度的推翻……我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鐵律了……”

    感嘆的同時他也為秦瑤感到高興,不管他是怎麼打破鐵律的,至少他現在不需要面對被雷劈死的下場。漢儀可是正面接下第七十九道和第八十道雷劫的人,自然清楚這雷劫的恐怖。若不是他的封號令夠給力。現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一道雷劫的威力可是前一道雷劫的七八倍,別看秦瑤接下的雷劫最少,但是他承受的壓力卻是三人中最重的。

    胸口好似被重錘猛擊。秦瑤一連吐了數口黑血,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咳咳咳……咳咳……”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腦袋似乎變得十分沉重,秦瑤猛地晃了晃腦袋,這才清醒一些。“這個紫霄雷劫……果然不同凡響。還有……謝謝了,師傅……咳咳咳……”

    將兩枚暗淡下來的封號令收到空間神器,他疑慮地看了眼劇烈翻涌的天幕,咬咬牙飛了回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雷劫已盡,雷云還是沒有消去……但當務之急是快些恢復仙元,他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沒事了吧?”漢儀上前一步。扶住了面色慘白的秦瑤,不贊同道,“你這家伙也太拼命了。刀鋒都沒有你這麼瘋狂……”

    秦瑤不作答,反而看著天空的雷云。那雷云不但沒有消散的跡象,反而更加凝實濃稠,旋轉的速度也下降到最慢。

    “果然還沒有結束嗎?”秦瑤的眼中閃過絲絲絕望,身形也落寞不少。

    產房內。溫文卿終于忍不住,張嘴大聲嘶喊起來。身下的床單早已被抓爛。

    “啊——”清亮的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眼角緩落,和臉上的汗水混合,“啊啊——”

    隨著產婆的指揮,溫文卿將所有的力氣聚集到身下。也許是這個孩子終于放過自己的母親,伴隨著這聲好似痛徹心扉的喊叫,肚子一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身体滑出。溫文卿力氣盡失,頹然地倒下……

    又過了一會儿,一聲嘹亮的哭聲傳到耳膜,她忍不住失聲痛哭,不是因為痛、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强烈的喜悅。她的孩子,終于降臨這個世界了。

    孩子的哭聲很大,好像要發泄自己所有的委屈,又好像想要向所有人宣布,他終于出生了……

    產婆快速將小寶寶收拾一番,給他裹上最柔軟最細致的小布,欣喜地對力盡的溫文卿說道,“夫人,恭喜啊,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嬰。”

    溫文卿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但她仍然固執地盯著那個小小的身影。

    她的孩子啊……終于見面了。

    但是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劈昏屋內所有的人,將她拼盡性命生下的寶貝搶到自己懷里。

    “你……”溫文卿想要抬起手阻止他,但終究抵不過那强烈的昏眩,“孩子……”

    黑衣人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走到屏風處,最后還是猶豫地轉過頭,低聲說道,“放心,你的孩子……我哪怕是拼了這條命也要……但是,接下來的雷劫……他才是主角……”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01 PM

第九十四章 :包子降生(下)

    “嗚哇……”這個孩子雖說剛出生,但是稚嫩的肌膚早已長開,白白嫩嫩透露著淡淡的粉暈。若是不看這個孩子的個頭,光是看著皮膚,十個有九個會以為他已經四五個月大了。

    “倒是個壯實的小家伙。”掩藏在兜帽下的人微微一笑,露出些微邪氣的笑意,“真是便宜那個混蛋小子了……雖然不待見你,可是你的母親……我可舍不得……呵呵呵……”

    裹著大紅錦緞的小嬰儿似乎聽得懂黑衣人的話,立刻揮舞著稚嫩柔軟的小手小腳死命掙扎起來。那黑衣人也不阻止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掉到地上死掉了可別怨人……”

    果然,小嬰儿猶豫一小會儿,還是氣悶地縮回小手小腳,小腦袋微微一轉,不去看這個黑衣人了……只是,他還沒睜開眼呢,轉不轉頭似乎意義不大。

    黑衣人悶笑一聲,好心情地說,“小鬼頭,雖然挺討厭你的,但還是希望你能挺過這一關。你若是覺得委屈,那就怨恨你的父親吧。要不是那家伙身份特殊,你何須面對今天這樣的大陣仗?”

    “最后看看你的母親吧,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見面……”

    懷中的小嬰儿好似聽懂他的話,面上露出些微不舍和傷心,使勁儿地朝溫文卿的方向看去。可惜,剛出生的孩子視力極其模糊,根本看不到什麼……

    “看完了?看完了就快點走吧,在磨蹭下去,外面三個小子就要嗝屁了……”說完,黑衣人抱著剛出生的小娃娃出現在黑云下方,正好救下快要隕落在第一道雷劫之下的秦瑤。

    “小鬼……”黑衣人輕笑,“這可是封神之劫,你一個小小仙君湊上去干嘛?”

    秦瑤的仙器在接觸到雷劫的瞬間就已經灰飛煙滅。連帶的,和仙器心脈相連的秦瑤也遭到了實打實的重創。秦瑤强撐著看向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你……魔……”

    一陣虛虛實實的黑霧將黑衣人籠罩起來,看不清兜帽下的臉龐,只看得見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但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家伙身上居然有魔氣護身,這可是魔界之人特有的標志……

    黑衣人歪歪頭,嘿笑一聲,“不管是不是魔界之人。現在咱可是救下你的小命了……怎麼樣,作為仙界八大主宰之一,欠下魔界之人這麼大的人情。你有什麼感想?”

    秦瑤氣悶,又吐出一大口血。黑衣人見狀也不逗弄他,單手將他扔向刀鋒仙帝,“照顧好他,他可是欠本座一條小命!這個人情。他日一定會要回來的。”

    “等等……”秦瑤瞥見他懷里的小小人儿,頓時心下一涼,可是那人已經將他扔出去。口中的話也哽在喉嚨,根本說不出來。

    “秦瑤!”漢儀沒等秦瑤被扔過來,早已飛去擋下他,“你傻瓜啊。那種程度的雷劫怎麼可能是我們能抵抗的?”

    “咳咳咳……咳咳……”秦瑤不停地咳嗽,不甘地看著那個立于雷云之下,仍然八風不動的黑衣人。“那個人……是魔界的……咳咳……”

    “魔界?”刀鋒仙帝和漢儀異口同聲,面上的神色皆是不好,“怎麼可能是魔界的……說不准是妖界或者冥界的……”

    說道這里,漢儀也說不下去了。圍繞在黑衣人周身的明明是濃烈純淨的魔氣,而不是顏色五花八門的冥氣或者妖氣。這種明顯的區分想要辯駁也沒辦法……

    仙界和冥妖兩界對抗,神界于魔界對抗。這個魔界之人來這里干嘛?挑釁還是搗亂?

    漢儀和刀鋒仙帝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這種意思。那個黑衣人現在可沒有閑心管下面的小鬼頭想什麼,他嚴肅地看著不斷積蓄的第二道雷劫,“沒想到,這個封神之劫竟然可以經歷兩次……也算是緣分一場吧……”

    黑衣人說完,低著頭在小嬰儿耳邊說,“我知道你這小子聽得懂我的話。趁著第二道雷劫沒有降下來,我先和你說一下要注意的東西。待會儿我會把你放到雷云中心,接受天地法則的洗禮……這種方法很危險,但是你不親自參與雷劫,這雷劫就會從九九八十一道變成無止境的雷劫災難,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得去雷云中心走一遭。”

    “記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可是紅蓮神君之子,別給你家老頭子丟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底牌,盡量用出來!我會幫你爭取時間。在八十一道雷劫劈完之時,你必須真正掌控操控雷劫的本源。”

    小嬰儿微微撅著小嘴,似乎在不滿這個人對自己的小瞧。

    “別不滿,面對封神之劫,哪怕是你老子也不敢大意!”黑衣人一邊抵抗直徑數百米的烏黑色雷劫,一邊用自己的本源力量包裹小嬰儿,“就是現在!”

    趁著上一道雷劫結束,下一道雷劫還沒有形成的空檔,黑衣人撕開虛空,用挪移之法將小嬰儿送到雷云中心。

    見紅色襁褓進入漆黑的雷云,黑衣人松了口氣,打起精神面對接下來的雷劫,“小家伙,你要是沒了,看本座不弄死你老子!”

    厚重的黑云已經籠罩整個傾城幻境,原本的朗朗晴天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那些縱情聲色的人早已被這樣的變故弄的驚慌失措。但是奇怪的是,這樣大的陣仗,居然沒有引起任何一名大神通的注意。

    黑衣人內心默默地算了算時間,不禁皺眉,“這個位面的封鎖還有五個時辰便會消失,要是小家伙不能在這時間內安全渡過雷劫,絕對會引起神魔兩界的注意,到時候可是麻煩連連……”

    想罷,黑衣人全身黑霧大漲,虎嘯龍吟之聲咆哮天地,連雷云也忍不住震顫。好似遇見什麼恐怖的存在,但是這樣的動作只有一瞬間,沒一會儿,雷云似乎真正地憤怒了,比之前還要强橫的雷劫劈下來,路過之地銀光閃爍。沒想到這雷劫居然將空間划裂了!

    “來得正好!”黑衣人大喝一聲,以一人之力對抗天地。

    而雷云中心,裹著小嬰儿的紅色錦緞早已碎裂。金色的電光好似液体一樣,將小嬰儿包裹住。別看這些液体只有臉盆大小,好像沒有什麼威脅,但恰恰是這些液体孕育了那些恐怖之極的雷劫!

    小嬰儿雖然沉在金色液体中,但周身還有一層極薄的淡紅色光暈,將身体和金色液体隔開。若是細看,就會發現有無數絲絲點點金色液体逐漸滲透進去,涌進小嬰儿稚嫩的肌膚,那肌膚瞬間焦黑,然后紅光一閃,新生的肌膚又填補那些焦黑透爛的部位。

    每每這時,小嬰儿的身体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抖不止。這種毀滅和新生的轉變一直持續著,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啊……嗚哇……”不能說話,小嬰儿無助地伸展四肢,扒拉那些液体,“唔……”

    小嬰儿說不了話,除了時不時的嗚咽之聲和本能的哭聲,他沒有任何辦法違抗。甚至一瞬間,他還產生直接放棄抵抗,收起那些淡紅色光暈的保護,一了百了。可是,心里又舍不得那個費力生下他的母親,他還沒面對面地看看她,還沒有真真實實地摸摸她,甚至還沒有開口叫一聲母親……

    那些遺憾讓小嬰儿不停地持續著,忍受毀滅、新生、毀滅……這種好似沒有止境的折磨。

    想要咬緊牙關多忍忍,但奈何嬰儿根本沒有牙……要知道他之前好歹還有三顆軟軟糯糯的小牙齒,一出生,什麼牙都沒了……

    真虧!

    小嬰儿在碧蓮不負責任的教導下,性子本就暴躁一些。那些金色液体鈍刀磨肉的折磨也將小嬰儿的火氣激出來了,淡紅色光暈瞬間濃烈,竟然將金色液体燃燒成最純粹的力量,迅速吸收進身体。

    小嬰儿知道,他不需要完全吸收那些討人厭的液体,只要降服控制就行。這樣想著,小嬰儿狠心劍走偏鋒,將本源之力完全激發。一瞬間,直徑兩米的紅色蓮花悄然綻放,將金色液体從外面包裹住……

    與其這樣軟磨硬泡,還不如一開始就爆發!

    下方,雷劫已經劈下六十四道。下方的地面,除了產房所在的小院毫無損傷,方圓千里都是一片黑色的焦土,不時還可以看見數百道不斷濺射的黑色雷電……

    “還有兩個時辰不到……”黑衣人現在露出狼狽的模樣,黑色衣袍有好几處破洞,下面的皮膚是一片焦黑,隱隱還有磁磁聲。

    秦瑤三人早就退到小院子,看著那個神秘人對抗雷劫。

    “這個人怎麼像是在幫忙?”刀鋒仙帝似乎沒有看到秦瑤鐵青的臉,反而湊到他面前,不斷騷擾他,“可他是魔界的大神通吧?你家師姐有這個能力……呃,你手拿穩一些……”

    秦瑤拿出一柄劍抵著刀鋒仙帝的脖子,“對啊,他是幫忙了,可他也把師侄扔進雷云……這算是哪門子的幫忙!你現在最好閉嘴,不然的話……哼!”

    刀鋒仙帝訕訕地摸摸鼻子,躲到漢儀身后。

    又過了一些時候,第八十一道雷劫終于醞釀完畢,黑衣人的臉色也變得青黑……

    這是第八十一道……難不成那個小鬼頭失敗了?

    就在這思量間,那黑色雷劫被一只巨大的手掌從中掐斷!

    稚嫩的聲音從天空傳來,“劈夠了沒有?劈夠了滾回老家!”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05 PM

第九十五章 :史上最弱神君

    “居然成功了?”黑衣人看著漸漸消散的雷云,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從私心來說,他希望這個孩子能活下來,但是從現實的情況來說,這個孩子能活下來的機會實在是有些小。

    雷劫可以找人幫忙擋,但是本尊一定要加入,為此他取了個巧將孩子送到雷云中心,成功了,這個孩子會有莫大的造化,失敗了……世上多個早夭的孩子。心里即使有些希冀,但是並不看好,可是沒曾想這個孩子居然真的成功了……

    九彩光芒由弱變强,從雷云中心照射而出,雷云消散的速度越來越快。僅僅三個呼吸,籠罩傾城幻境的黑暗被耀眼的九彩神光代替。秦瑤三人沐浴在這溫和的光芒之中,身上的傷勢瞬間就好了大半。三人皆是驚愕,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在場之人皆是正統修士,沐浴在這光芒之下自然是受益匪淺,除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他不耐地翻了個白眼,周身的威勢更加强烈,靠近他的九彩神光都被污染成純粹的魔氣,“雖然不喜歡魔界,但是神界特有的神光也讓人不喜歡。”

    就在眾人或震驚失措或神色不耐中,一朵直徑一米的紅色蓮花悠悠飄落。那些九彩神光像是受到了召喚,全部向一個方向涌去。那朵紅蓮的花瓣微微抖動,綻放地更加燦爛。

    見此,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眼前的景象和記憶漸漸重合,一種堪稱膽大包天的想法迅速萌芽成長……

    果不其然,就在紅色蓮花降落速度越來越慢几近停滯之時,無數的金色細絲從空間裂縫飛出,慢慢悠悠地向那朵紅蓮飛去,在紅蓮的正上方凝聚成一團。

    看著熟悉的場景,秦瑤三人也是一陣呆滯。刀鋒仙帝也忘了扶著秦瑤。失聲大喊,“耍人吧,這個不是封號分封儀式麼?”

    好像要印證刀鋒仙帝的話,無數的紅色花瓣從天空飄落,一陣飄渺仙音從虛空傳來,威嚴的男聲響徹諸天億万位面,“謹稟天命,修士溫青璿歷經封神三劫,降服雷劫池之本源,加之神界君位空虛。特賜加封號東鈺……”

    神界君位?黑衣人瞳孔微縮,完全搞不懂天道到底是什麼意思隱身走万界。是放棄紅蓮這個神君,還是想要弄死這個孩子?

    眾所周知。神界不同于仙界,神界雖然可以有多名神君,但是擁有封號的神君始終只有一人。想要得到封號?簡單,只要挑戰現任封號神君,並且將他斬盡殺絕。踏著上任王者的血肉登臨至高神壇便可。

    可現在,紅蓮雖然恢復希望渺小,但是他的封號令還沒有碎裂,這就是說在名義上,紅蓮並沒有跌落神壇,他還是封號神君。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天道居然賜予另外一人神君封號,這不是明擺著說:要麼老子干掉儿子,要麼儿子成長起來干掉老子麼?

    至于父子倆和諧相處。這個黑衣人根本沒想過。紅蓮這家伙什麼脾氣他再了解不過,別看他表面和善,好似時刻懷著悲憫之心。但是誰想得到,說起殺戮,死在他手上的人不比魔君少呢?挑戰他位置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那些傻蛋早已神魂破散,埋骨神君的宮殿之下。

    紅蓮主宰神界無數万年。要是真的只有善心,他統領的神界早被魔界吞並了。比起心狠,比起手段,比起閱歷……這個剛出生沒几個時辰的小鬼頭怎麼可能是紅蓮的對手?

    黑衣人不禁想要豎起中指怒罵天道一次!在這樣敏感的時刻搞出一名神君,這天道是嫌神界還不夠混亂麼?

    黑衣人心思翻轉,分封儀式仍在繼續。那些金絲彙聚一團,凝聚出全新的封號令,慢慢飄落到紅蓮花心……

    “麻煩!”黑衣人暗自嘀咕一聲,一個挪移閃現到那朵蓮花旁邊。看著蜷縮在一起的粉嫩小孩儿,黑衣人糾結的眉頭微微松開,伸出手搭在他稚嫩的小手腕上,發現一個十分奇葩的現象,“咦,怎麼連一點子力量都沒有?”

    沒有神元,沒有仙元,連最最基礎的真元也沒有……這算哪門子的神君啊?

    黑衣人再次疑惑天道的用心。一個沒有半分力量的封號神君,這不是明晃晃的靶子,不斷吸引那些神界的老家伙打他的注意?紅蓮他們干不過,但是宰一個無齒小儿,那簡直連吹灰的力量都用不著。

    這樣想著,黑衣人也放心很多,不再擔心父子相殘,反而憂心神界的那個叛徒。當初紅蓮强勢,硬生生將那人壓制住,現在紅蓮出事,那個叛徒最想的自然就是找到紅蓮的封號令,一舉登臨至高神壇。可是……黑衣人嘿嘿笑道,“什麼叫替別人做嫁衣?哼哼,你處心積慮、謀划那麼多年,到頭居然栽在一個小毛孩手中……”

    因為出現另外一個名正言順的封號神君,那個叛徒即使找到紅蓮的封號令,也無法成功統領神界。正相反,等這個孩子羽翼漸豐之時,他只要拿著封號令踏進神界,神界的局勢立刻就可以平定下來。

    只是……黑衣人看看嘬著自己手指的小家伙,頓時黑線了。期望這個孩子統領神界,他還不如多在紅蓮身上下功夫,至少快一些,希望也大。

    “算了,紅蓮那家伙應該不會喪心病狂到擊殺自己儿子的地步吧?”黑衣人不確定地喃喃自語,“之前看紅蓮的意思,似乎早知道這場分封儀式……想來也不會上演父子自相殘殺的狗血場景……”

    轉瞬之間,黑衣人做下決定。不管紅蓮的態度是什麼,這個孩子都要平安成長,不管他是不是打破神界局勢的人。僅憑他是溫文卿的儿子,就足夠黑衣人拼命守護了。

    “只是……這枚封號令畢竟是個禍事,還是先封印起來好了……”說著,黑衣人手掌涌起濃郁的黑霧,將那枚封號令封印在小嬰儿的額頭,留下一朵小巧的淡粉色花形印記。

    封號令被封印的瞬間,承載小嬰儿的紅色蓮花便化為火星四散飛去。黑衣人順勢將小嬰儿抱在懷里。“趁著傾城幻境的封鎖還沒有解開,先解決那些糟心的事情。”

    黑衣人抱著孩子出現在秦瑤三人面前,氣勢一放,理直氣壯地說,“那個小鬼頭,你剛剛似乎還欠本座一條人命吧?擇日不如撞日,現在趕快還清。”

    秦瑤:“……”

    漢儀的情況比較好,在黑衣人的氣勢下還能保持鎮定,“晚輩几人勢單力薄,恐怕幫不上前輩什麼忙了……”這個拒絕夠明顯了吧?他們寧願魂飛魄散。也不可能和魔界之人扯上關系。

    哪知黑衣人根本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說道,“要做的事情簡單的很。你們只要放松一下大腦就行……”

    “什麼意……”刀鋒仙帝氣惱,剛想上前,三個人同時被黑衣人的魔氣籠罩。

    那人看著倒地的几人,淡淡地說,“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想練練手,篡改一些記憶罷了。”

    若不篡改他們的記憶,一旦被神界的叛徒盯上了,一切的努力可就要前功盡棄了。至于傾城幻境其他人……呵呵呵,直接抹掉他們這段時間的記憶就行。做多了,做得太細致。反而容易被人懷疑。

    黑衣人看看一片荒涼的地界,頓時覺得腦仁儿疼。他還得話不小的力氣收拾這些爛攤子……果然是上輩子作孽多了,現在那些債主都組團討債了。黑衣人黯然感傷。

    ……

    溫文卿做了一個噩夢。她夢見自己辛苦生下來的孩子被人丟在烈火之中,凄厲的哭聲穿刺她的耳膜。她想衝進火氣救出孩子,一團黑霧將自己攔下,還發出人的聲音,“那個孩子已經死了。他一出生就夭折了。現在只是火化他的枯骨,讓他入土為安。”

    “沒有、沒有。他沒有死!”溫文卿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之前產婆還告訴自己孩子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夭折了呢?

    隨后,黑霧發出桀桀的笑聲,那笑聲蘊含嘲諷、冷漠和鄙視,讓她的心冰涼透底。

    “嗯……”溫文卿額頭發著冷汗,面容極為不安,嘴里還呢喃道,“他沒死……沒死……”

    “嗚哇……”躺在她身邊的小嬰儿似乎想要引起自己母親的注意,很有節奏地嚎著。先是干嚎兩聲,轉頭看看溫文卿的睡眼,發現沒有轉醒的跡象。小家伙轉過頭,小嘴一張繼續干嚎兩聲,然后再轉頭……

    如此反復,小嬰儿自娛自樂的精神十分可嘉。而趴在床頭的毓清則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時伸出手指頭划划小嬰儿的腳心,看著小嬰儿不悅地皺眉,他心里就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噩夢總有盡頭,耀眼的眼光透過半開的窗,照到她臉上。她悠悠轉醒,神色還是恍然,視線漸漸聚焦,看清周圍的環境,溫文卿不禁一愣,“只是……什麼地方?”

    她剛說出來,就被自己的嗓子嚇了一跳。她的聲音何時變得這般喑啞干澀?右手習慣性地摸到肚子上,想要和咱家寶寶打招呼。但是摸到的卻是平坦略顯松弛的小腹,而不是預料中緊繃圓滾的肚子……

    “孩子……我的孩子呢?”溫文卿焦急之下想要撐著床起身,身体便傳來一陣劇痛和酸痛,然后無力倒下,“唔……”

    “姐姐在找什麼東西?”毓清笑眯著眼,故意加重最后倆字,余光便看見小寶寶頓時變臭的小臉,內心一陣的愉悅。

    “寶寶……”她無措地摸著自己的肚子,看似竟多了几分瘋癲之相。

    “姐姐是在找這顆肉團子麼?”毓清指著床頭的小娃娃,笑得十分純良。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10 PM

第九十六章 :蘇醒

    肉團子?

    溫文卿微微錯愕,不明白毓清說的是什麼。正當她想不過來呢,小嬰儿又開始干嚎了,短短的四肢也開始揮舞,“嗚哇嗚哇……”

    那聲音就像是天籟一般,觸動她的每一根神經,直至最柔軟的部分。

    忍著殘余的痛楚,她吃力地側過身,一雙眼睛就像是黏在小嬰儿身上一樣不肯移開。這個孩子很小很小,看起來真的好脆弱……溫文卿不自覺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點著他的小鼻子。小嬰儿細小的呼吸帶著溫熱,暖到她的心底,噩夢帶來的冰涼漸漸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感動和溫暖柔軟。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彼此肌膚相觸的瞬間,溫文卿就認出這個孩子就是自己費盡千辛万苦生下來的寶貝。若說之前生下他帶著些許的認命和憐憫,但是現在,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捧到他面前,不讓他受一丁點的苦。

    毓清見自家姐姐近乎痴迷地看著那團肉團子,心里有些不願意了。但是小家伙也不是個傻瓜,自然不會任性胡鬧。他爬到床頭,也學著溫文卿的動作,好奇地看著小嬰儿,“姐姐,這個就是小外甥嗎?長得真好看……”好看到根本看不出他長什麼模樣。毓清默默地補齊后面的話。

    溫文卿聽到毓清的話,終于肯稍稍移開視線,“嗯,他就是墨墨的小外甥哦。來,和小外甥打個招呼……”

    溫文卿憔悴的容顏終于有了神采,她興致勃勃地拉著毓清的小手碰碰小嬰儿的小手,溫柔說道,“很奇妙對不對?呵呵呵,過些時候啊,寶寶就會長得結結實實。慢慢地學會翻身……”

    姐姐說了什麼,毓清沒有注意。他的注意力都放到和小寶寶接觸的手上,心里竟升起濃濃的疑惑,不自覺地撫上瞬間跳漏一拍的心髒。為什麼,碰到這個搶了姐姐的肉團子的時候,心會覺得酸酸的,又很快樂?

    “小外甥長得很漂亮對不對?”溫文卿用手肘支著身子,費力地將小家伙松開的襁褓包好。剛出生的孩子身子弱,一不小心就會生病。她可舍不得寶寶生病。

    聽言,毓清也仔仔細細打量這顆肉團子。小家伙長的很喜慶。至少以毓清的審美來說,這個孩子的確很漂亮,粉雕玉琢。蓮藕一般胖乎乎的小手縮在胸前,兩條小腿彎著。個頭雖然小,但是長相精致可愛。小小的眼睛眯起來只有一條小縫,盯緊了才能看到小家伙是睜著眼的,而不是睡著了。

    “還好吧……”毓清有些失落地說道。指頭慢慢地划著床單,顯然有些不情不願。這顆肉團子那麼小就搶走了姐姐的關心,再大一些……想著自己被遺棄的場景,毓清越加的頹廢了。

    正當他想得入神呢,一只纖細但是溫暖的手摸著自己腦袋。他抬頭,見自家姐姐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好似看穿心里那些小九九,白皙的臉頰倏地紅了。

    “傻瓜,都是一家人。”溫文卿用自己的額頭點點他的額頭。好笑地說道,“寶寶是你的小外甥,作為長輩可不能胡亂吃醋發脾氣哦……”

    長輩?

    毓清沒有聽得到其他話,但是長輩這個詞彙可是提醒他了。他可是肉團子的長輩,是他的舅舅。他要是不聽話……哼哼哼。

    本來陰雨綿綿的小臉瞬間笑開了花,陽光得很。“嗯,墨墨是寶寶的舅舅,自然會保護他愛護他,才不會和他小孩子見識呢。”才怪!

    毓清笑得十分陽光,但是包裹著襁褓的小家伙則感覺脊背一陣的發涼,陰風陣陣。因為生產不久,人還是很容易疲倦的。但是溫文卿仍然記得孩子出生以后好像還沒有吃過什麼,當下便要給孩子喂奶。可是看看眼眸烏黑澄清的毓清,她又尷尬了。

    哪知毓清誤會她的意思,還以為她現在身体不適呢。當下急急忙忙地衝屋外喊道,“老頭子爺爺,姐姐好像很不舒服。”

    溫文卿聽言,臉頰爆紅。抱著孩子的動作也顯得局促很多,“墨墨,瞎說什麼呢……”

    吱呀

    房門打開,又迅速合上。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正當溫文卿不知該怎麼辦時,一名宮裝婦人端著一盤清淡的食物,掀開珠簾走了進來。

    “丫頭可是醒了?”那宮裝婦人行至床頭,將食物放到一旁,“剛生完孩子,還是乖乖躺著比較好,不然很傷身子。”

    “呃……請問一下,這里是?”溫文卿清楚記得她生孩子可不是在這里,屋內的裝飾風格也迥然不同,看來是換了個地方。

    “你這丫頭倒也有趣,和秦瑤這個偽君子說的一樣,都是迷糊蟲。”按常理說,在陌生的地方醒來,先關心的本來就是自己身處何方,但是這丫頭倒是奇怪,一顆心掛在儿子身上,連這些都忘了。只是……也許她的反應才是一個母親應該有的正常行為吧?

    煥顏自嘲一笑,端起一碗肉粥,坐在毓清旁邊,“諾,先吃些恢復体力。至于那些疑問還是吃飽了再說……”

    溫文卿見這個人能說得出秦瑤的名字,加上說他“偽君子”的時候也沒有多少惡意,便知她是友非敵,一顆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多大的人了還要別人喂,自己也會臉皮薄的。

    煥顏意有所指地看看她懷里嘬著大拇指的小家伙,好似在說,你有第三只手喂飯麼?

    溫文卿顯然也發現這個問題,臉頰更加紅了,“這個……我……”抱著寶寶怎麼能吃飯呢?可她又舍不得放下寶寶……要不自己先餓著,抱夠了再說?

    煥顏雖是女子,但最討厭男子。就算有交好的男性,也多是類似刀鋒仙帝、秦瑤、漢儀這樣的男性損友,她真正愛的可是女人。而溫文卿剛剛生了孩子,稚氣未脫的臉上充滿母性的光輝,再加上她本就耐看的容貌拔魔。倒是讓煥顏看直了眼。

    “算了,你還是別糾結了,乖乖受著便是。”煥顏糟糕的心情好了很多。

    不過也是,她只是偶爾出去,到自己的領地上巡視兩圈,一回來發現自己的大本營差點沒被雷劫轟成渣渣,頓時那叫一個臉色鐵青啊。后來更過分的是,神界居然派遣几個眼高于頂的家伙跑來逼問,讓她說出新晉封號神君的事情。言語中多有不屑的意思。

    這樣的待遇怎麼不讓她火大。可是她又不能直接開啟封號令暴揍這個使者,只好忍下來了。可問題是。她對這件事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秦瑤那個偽君子要幫助一個婦人渡劫,借用她的寶地。可是一個生子之劫能搞出這麼大動靜,差點毀掉半個傾城幻境?

    使者對她的話懷有質疑。居然提出要和秦瑤他們對峙。可惜的是,秦瑤三人要抵擋的生子之劫和那個挨天殺的新晉神君的封神之劫引起共鳴,生子引來的雷劫力量大增,竟然將三人都傷著了,現在還哼哼唧唧地躺著呢。

    也幸好。那使者沒有腦子壞透。只是抓了几名在場的人員,抽取他們的記憶,發現這件事的確是個巧合。縱使無奈,也不能多說什麼。帶著自己的一干手下呼啦啦地走了。但是他們走了,煥顏的火氣還沒有消干淨呢。

    只能自己一個人郁悶了。

    煥顏身為三帝之一,向來是她給別人氣受。哪有人敢給她臉色看的?可是遇到神界的人,她縱使再怎麼厲害也要踢鐵板,別提多難受了。

    “多喝些。才能快些恢復。”

    溫文卿是個精通藥理之人,那肉粥之中加了什麼她一嘗就知道。但就是因為這個,她對這位宮裝婦人的警惕性又下降不少,“這里可是加了七品二階的補体丹?味道還真是不錯呢……”

    這種丹藥名字雖怪,但是作用很大。主要是用來滋補身体的。雖然不見得藥效立竿見影,但是藥性溫和。作用的時間長,是解除暗傷病痛的不二選擇。而且,溫文卿還記得這種丹藥的原料很難湊齊,也是極其珍貴的……至少她就沒有存貨。

    煥顏有些驚訝,雖然聽秦瑤說過她有煉丹之才,是個中高手。但是沒曾想夾雜在食物中的丹藥也會被嘗出來……她對這個女子可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雖說是珍貴的丹藥,但是用不對地方也是廢物一件。”煥顏不在意地說道。

    溫文卿小心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沒有不耐煩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不知這位夫人可知秦瑤師弟的下落?”

    “秦瑤師弟?你是他師姐?”煥顏愕然,但也聰明地沒有多問,從善如流地轉換話題,“秦瑤那個偽君子,現在可是倒了大霉。”

    “倒霉?”怎麼說也是因為她和她儿子受的傷,不關心一句未免太薄情了,“師弟如何了?”

    “怎麼說呢……三個人就他損失慘重,差點沒把自己弄死。”煥顏雖然惡整了秦瑤,但是數万年的交情了,見他這般自然也是心生不忍,大有兔死狐悲之感,“他溫養數万年的頂級仙器在雷劫之中損毀了,你也知道,那仙器可是修士用心血和仙嬰一點一點溫養的,仙器損毀了,他自然要心神受損。估計沒個數千年是別想緩過勁來了……”

    煥顏沒說的是,覬覦秦瑤封號仙君位置的人也不少。現在秦瑤受傷了,很容易遭到其他仙君仙帝(無封號)的挑釁。若是落敗……

    那絕對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作者: lue-len    時間: 2015-11-26 10:20 PM

第九十七章 :煥顏的想法

    溫文卿抱著孩子的雙手微微一頓,似乎很難消化她聽到的消息。她自然知道自己和這個師弟之間有一道難以跨越的溝渠,關系不親不近,也就那樣。但是,他居然為了保護她們母子兩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她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薄情了?

    煥顏見她眉頭輕蹙,起了几分憐香惜玉之情,便安撫道,“你也用不著擔心,秦瑤只是傷著了,好好休養也是能養回來的。”

    溫文卿苦笑著搖頭,示意她自己沒事,然后又猶豫地問,“那個……我能不能見見他?怎麼說,他也是因為幫我們母子才……”

    煥顏抬手制止她的話,微笑道,“見他自然沒問題,可你剛剛產子,身子還要好好養著。別的不說,這個月子你還得乖乖坐下去。更何況,秦瑤這家伙這昏迷著,你去了也無用。”

    溫文卿聽她這樣說,也不好固執己見。而后想到自己最初的目的,便臉頰漲紅地說道,“這位姐姐,你能不能先帶我弟弟出去?我還要給孩子喂奶……”

    喂奶?

    煥顏將視線移到溫文卿脖子以下腹部以上的地方,打量一番后直白地說,“就這個尺寸有奶麼?”

    溫文卿:“……”

    看著溫文卿糾結成一團的小臉,煥顏很不厚道地掩嘴笑起來。等她笑夠了才勉强放過溫文卿, “算了,不取笑你了。就這麼一句話就能讓你尷尬臉紅……你也是個有趣的妙人。”

    在口頭上調戲夠了,煥顏才起身抱起毓清,臨走還不忘調戲一句,“小娘子可以放心奶孩子哦,這屋子很保險,不用擔心他人窺探。”

    溫文卿:“……”

    等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溫文卿這才徹底松了口氣,臉上的潮紅也漸漸退去。低頭看看小眼微微張開的儿子,她用自己的鼻子點點小家伙的鼻子,沒好氣地嗔道,“都怪你這小子。”

    讓她驚奇的是,她家儿子似乎極具靈性。不但能聽得懂她的話,而且表情極其有趣。略顯淺棕色的眉毛動了動,肉嘟嘟的小嘴一撅,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溫文卿扑哧一聲,對自家儿子適當的表情感到十分的好笑。

    “小心眼。”親親他的臉頰。當嘴唇觸到柔軟稚嫩的肌膚,她的心頓時軟成一灘水。莫名的酸澀溢滿胸口,心里不斷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若是她真的放棄了這個孩子。在未來的某個時候,她一定會后悔一輩子。

    用臉頰貼著他的臉,慶幸地說,“你真的到媽媽身邊了,真好。”

    小小的人儿盡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很不給力,他只能看到自家母親大致的側臉。但是即使只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很滿足很滿足。費力地抬起小手去摸摸她的臉頰,小家伙的嘴角彎起一道弧線。同樣感嘆,這樣真好……

    先不說房內母子倆溫情脈脈的場景,被煥顏帶出去的毓清趴在她肩上。想著母子倆和諧氣氛,腦中警鈴大作,强烈的危機感讓他斗志滿滿。他的姐姐怎麼可以被一個奶娃娃搶走?

    毓清攥著小拳頭。暗中給自己鼓氣。那個家伙現在弱得很,只要努力想想細心算算,就一定可以整到他,搶回姐姐的注意力!自我良好的毓清沒有發現,自己這副表情早已落入某個女子的眼中。

    煥顏瞥了眼容貌精致的毓清。內心哀嘆一聲,這樣漂亮的孩子為什麼要是個男的?而且這年齡還這麼小……可惜了。

    她剛踏出房門。便看見青云子頹靡地坐在廊下,一手支著下巴無聊地望天。心里頓時不爽起來,便走過去踹了他一腳,“你這小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青云子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立馬跳開險險地躲過去,然后很沒節操地說,“沒、小的沒有任何意思。”

    也難怪青云子這樣,一聽到煥顏的聲音就失態。仙界三帝五君,刀鋒仙帝是青云子的師傅,青云子自然有機會看見其他仙帝。其中,就這個煥顏仙帝他是見到就逃。也不是說煥顏仙帝為人怎麼差勁,而是這個女人的惡趣味實在讓人受不了。

    你說她喜歡女人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家伙還喜歡調戲美貌的稚嫩少年。想當初,青云子還是一只粉粉嫩嫩的小正太的時候,沒少被她調戲。要不是刀鋒仙帝防的緊,青云子早就羊入虎口。

    少年時的記憶太深刻,以至于青云子現在還非常懼怕煥顏仙帝。

    見青云子防備十足的架勢,郁悶地翻了個白眼,“躲什麼躲?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誰能看得上?長得再怎麼漂亮,但是整天邋里邋遢,只能和你那個死鬼師傅一樣惹人厭惡。”

    青云子尷尬地摸摸鼻子,內心暗想:興許師傅變成如今這副乞丐模樣,也是您逼迫的……

    煥顏抱著毓清就要走,見青云子還愣在原地,便沒好氣地呵斥道,“還不快走?杵在自家女徒弟房門前,你這是要干嘛?”

    青云子抽抽嘴角,嘟囔一聲,“還能干嘛,當然是送粥啊……”

    他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小家伙喊自己,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正想敲門,哪知這個變態的女人突然出現,搶了他為自家徒弟精心准備的肉粥,殷勤地進去了。你說他能不郁悶麼?那粥里放的東西還是他特地向自家老爺子討要過來的……現在卻成了她的人情。

    “送粥?那你怎麼空手呆在門外?”煥顏選擇性忘記了自己之前的動作,神色自然地問道,“就算想要糊弄人,也得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青云子:“……”

    算了,胳膊扭不過大腿。更何況這“大腿”還是和他家老爺子齊名的煥顏仙帝,他若是真的和她計較了,那簡直是自找麻煩。 還是乖乖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少說少錯吧。

    煥顏見他不說話,也失去逗弄的心思。看著小時候的青云子覺得他還挺有靈氣的,哪知越老越向刀鋒那個老不死靠攏。“你先下去吧,以后別離自家女徒弟那麼近。總覺得你居心不良,為老不尊。不說別的,就是剛才送粥那件事,我都進去了,你還杵在那儿,這像話麼?”

    被倒打一耙的青云子:“……”

    他還杵在那儿還不是為了保護自家徒弟?煥顏仙帝喜愛女色,自家徒弟又長得不錯,若是被看上了怎麼辦?他這個當師傅的當然得守在門外,若是徒弟呼救。他也能及時出現不是?

    煥顏仙帝懶得猜測青云子的心理活動,將毓清放到他懷里,說了句“照顧好這個孩子”。便瀟灑地拍拍屁股走了。她可是個大忙人,傾城幻境被損壞成這個樣子,她這個主人自然要出面收拾殘局。

    只不過,在這之前她還得去見個人。

    “死了沒有?”

    躺在床上,面色還有些蒼白的刀鋒仙帝扯扯嘴角。別扭地扭過頭,懶得去理會這個瘋女人。死沒死的,她不會用眼睛去看啊?

    “喂,不和你扯皮了。說真的……”煥顏做到床旁,雙手捏了個法訣,一面無形的隔音結界將這間房隔了起來。“之前的雷劫到底是怎麼回事?”

    刀鋒仙帝轉頭,無聊地說,“你還說不扯皮的。現在這是干嘛?不都告訴你了,這次的雷劫完全是個意外?誰知道那個晉封的仙君會出現在傾城幻境,還是在那種情況下渡劫?老子現在滿肚子的火氣,誰和老子提這件事,老子和誰沒完!哼!”

    煥顏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蹊蹺。才會有此一問。見刀鋒仙帝表情不似作假,加之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也是這樣的。便不再懷疑。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關于秦瑤那個偽君子,你有什麼處理的辦法麼?”

    刀鋒仙帝能走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不是個沒腦子的,很快便想通煥顏的意思,“這件事,你還是別想了,秦瑤那家伙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煥顏沒好氣道,“他當然不是個簡單角色,要不然早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了。”

    刀鋒仙帝解釋道,“不是這一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現在你不能動他,也動不了他。”想到之前那兩枚封號令,和那種威勢,刀鋒仙帝就打消了暗中陰人的心思。

    “可是……現在可是難得的機會,趁著這次將仙界的勢力大洗牌……”別看三帝五君私下都有關系,但是這種關系並不牢靠。因為維持關系的,正是雙方之間微弱的實力差距。

    若是八人之中有誰顯出疲態來,那個人可得小心了。除非私交真的很好,不然的話……呵呵呵,那可有好戲看了。

    “秦瑤你動不了的。”刀鋒仙帝語重心長地勸解,“按照利益來說你的做法沒有錯,若是咱們之間有誰重傷到這個程度,想來秦瑤也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他一定會扶持自己看得上的人進位。可是現在你的確動不了這家伙,其實我現在也有些慶幸自己和他私交不錯,沒有傻愣愣地暗中算計他。”

    “為何?”煥顏和刀鋒是同一個修真界的修士,對他的了解也是几人中最深的。別看刀鋒整天沒個正經,但他心里有個賬本,什麼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別看他現在受傷了,真要是動起手來我們倆聯手都不一定贏得了。”刀鋒仙帝說道這里,用傳音入密將自己的消息告訴她,“他手上有兩枚封號令,你說我們能冒險麼?當然,撇去這個原因,我也會阻止你算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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